sp;“杜听寒能去看吗?”
我颐指气使地反问他。
“长使大人自然可以…”
“那我也可以!你们长使不过是我的影卫,他能去,我便能去。”
我取出杜听寒给我的哨子晃了一晃,“我就要去!若你不带我去,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我记得你的名字了,你叫余…”
“世子!”
大抵是连这武德司的人都害怕杜听寒这个煞星,一听我这般威胁,忙改口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对我道,“属下这就带您过去!不过,您可别将此事对外说,毕竟,水牢乃是密所,里面关押的也都并非是普通人。”
我满口答应。
7、
水牢是建在类似于地窖的地面下方的,所以我刚走下伸往地底的石阶,就感受到了扑面而至的寒气,越往下走,便越是阴暗逼仄,空气中还散了一股子腥臭之味,让人直欲作呕。
而终于走至最下方时,我的腿险些就发了软。
因除了我脚下踏着的这一条石路,四周全是一方方冒着森然冰气的水池,而几乎每一方水池之中,都用锁链捆住了一个囚犯。
我经过时,便能听到锁链被拽动得哗啦作响的声音。
“世子,这里的每一方水池,里头都有特制的冰块,常年不化,因此,水池中的水比寻常的水要更加冰冷刺骨,若长期泡在水中,双腿会渐渐失去知觉,以至完全瘫痪,所以,这些囚犯才会不断挣扎,想要疏通经络,但其实…”
这暗卫颇有点得意,“囚犯臂上缠着的铁链枷锁,是由我们来控制的,他们越是挣扎,就会沉得越深,越加痛苦。”
“你们之前是不是关过一个北狄人?他,他也是被你们如此对待的吗?”
这水牢,比诏狱还要吓人千倍百倍,我想到乌朔曾因为我在水牢中待过一段日子,就愈发愧疚。
“是有一个。”
暗卫思索片刻,点头道,“不过他倒是还好,北狄蛮子嘛,生得跟那野兽一样,身体素质可不是常人能比的,在水牢里待了那么多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晚上甚至能泡在水里睡觉打鼾,我等被吵得心烦,就故意在他打鼾时将铁链收紧,这样,他就痛得没法打鼾了,哈哈!”
我听到这人用如此戏谑的话来说着乌朔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心中一痛,便甩开他,大步朝着另一头走去。
另一头很是特殊,只有一方单独的冰池。
因着隔得太远,所以我只能隐约看到里头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不同于那些不住挣扎的囚犯,这黑影毫无动静,冰池亦如是一方死水,在幽暗的灯火映照下,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起。
我像是魔怔了般,不自觉地朝他走去。
愈往里头走,脚下的路便就愈潮湿难行,我提住袍摆,将步子跨大,终于看清,水中那人的脸上竟然覆了一层玄铁面具,上身却未穿衣服,整个的没在水中。
这方水池中的水比旁的水池都要深,能堪堪盖过他的胸口,他应当极是痛苦,因他双臂被反扭着高高吊起,爆出青-筋,他低垂下脑袋,纹丝不动,看着倒不像是有气息了。
我的心莫名跳得飞快,走至水池池畔,想要伸手碰触一下这个人。
“哎!世子,世子大人!这里可碰不得啊!”
我被那小暗卫一把拽了回去,“这水池里的水有剧毒,世子可万不能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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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有毒?”
暗卫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个水池子里的水确实更加粘稠,气味亦更刺鼻。
我疑惑不解,“为何?他戴着你们武德司的面具,难道也是武德司的暗卫?”
“这…这个犯人比较特殊,是当初梅大人嘱咐我们杜长使亲自照看的,具体是何身份,属下也不知道。总之,这水池里放的冰块比其他水池要多十倍,除此之外,水里还有大量毒液,十分危险,平常都是由杜长使负责看管,属下们都不被允许靠近此人呢。”
浸泡在大量的毒液中…
“那他岂不是已经死了?”
我回首看了这人一眼。
没想到,这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双臂竟微动了动。
不,与其说是动,倒不如说是在极致的痛楚下,筋肉在不停地无意识地痉挛抽搐,他抽搐得很是厉害,水面也因而泛起圈圈波澜,一刻钟后,水面恢复平静,因那人好似晕厥了过去,身体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势直挺挺地被锁链吊住,只即便是在昏迷中,这人还是微张开了口,溢出些痛苦的喘息。
“啊,他,他没有死!”
我大惊,想要再看看这人。
“刚刚应该是毒发了罢。”
那暗卫对我道,“隔一段时间,他就会被放出去一阵子。若不然,一直泡在这冰冷的毒池中,便是铁人也受不住的,梅大人交代过要保住他的命。世子,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莫在这毒池边停留了。”
我点点头,临走时,又鬼使神差地回眸再度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低着脑袋,气息微弱,水面平缓得连他的呼吸起伏都几乎看不见。
他究竟是谁?
梅若笙为何要将他泡在毒池中,是惩罚他…还是…
另有目的?
8、
自去过水牢之后,我又开始无端地发起了噩梦。
梦中,我独身一人,执了烛灯,徘徊在水牢逼仄的甬道上。
很快,我就走到了那方毒池边。
那个人依旧浸泡在毒池中,我走近他,轻声问道,“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啊?为什么梅若笙要把你关在这里如此折磨?”
他闻声,缓缓抬头,面具却在此时骤然掉落,我借着昏暗的烛光竟看到他的脸皮都全部烂掉了,只剩下个硕大的血窟窿,正在往外冒出泊泊鲜血,状若恶鬼。
我尖叫一声,丢下烛灯,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可无论我怎么跑,都能听到渐次逼近的锁链声,在空荡的水牢中,不住回响。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惊慌中,猛地撞进了一个怀抱。
我不敢睁眼,生怕会看到刚才那张可怕的脸容,只好任由面前的男人用湿淋的身体将我抱紧。
男人抱住我后,竟轻轻低下头,伏在我的耳畔,哑着嗓子温柔说道,“妙妙,你终于肯来地狱陪我了?”
9、
隔日醒来后,我精神恹恹,心口乱跳。
我依稀记得昨晚我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但梦的内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习惯性地取出丝帕,擦了擦额上的凉汗,长舒出一口气,取出兜里带着的一小包药粉,命人煮给我喝。
临出府前,百吉将君药给我开的药,分成小份,用纸包好,让我随身带着。
说来也怪,吃了这药,我的热病当真是再没有发作过了。
10、
两日后,杜听寒姗姗而归,同时,带来了圣上谕旨,原是宣我进宫赴万寿宴。
“皇上将你叫去一趟,当真就只是为了让我赴宴?”
我嘀咕着,“怕是不会那么简单罢,北燕如今动乱,而我是燕王世子,皇上定会对我起疑心,他宣我进宫赴宴,莫不是又要抓我?不过,他若要抓我,直接让你抓了就是,何必又要多此一举?实在奇怪。”
“你可以不去,抗旨就是。”
杜听寒面无表情,“我是你的影卫,不会抓你进宫。”
我惊道,“我的命令比皇命还重?”
杜听寒懒得搭理我了,将圣旨抛给我,“快做决定,去还是不去?”
“去,我去!”
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脱身的准备,怎敢公然违背皇令?况且乌朔还在世子府呢,若我跑了,乌朔岂不是会被我连累,于是,我对杜听寒道,“万寿节还有几日,我先回府准备一番再进宫。”
可我万没有料到,当我回到世子府后,却竟发现,乌朔已于两日前,不告而别了!
第085章 委重任(三)
11、
乌朔是趁夜悄悄走的。
所以就连百吉他们都没有察觉到。
我起先不信乌朔会不告而别,可待我命人寻遍了世子府,都没有找到乌朔,才意识到乌朔是真的离开我了。
“妙公子,这应是他留下来的书信。”
我正呆立于院中,茫然不知措时,百吉唤我回房,指着书桌上的一封信道,“是他的笔迹。”
我赶紧抓起信纸。
确实是乌朔留下的,封面是他写得歪歪扭扭的中原汉字:妙妙宝亲启。
我拆开信封,竟有一朵粉紫色小花飘落下来。
是,是报春花!
这是北狄国国花,当初在山寨时,乌朔曾经对我说过的,待春来开花时,他要摘下最美的一朵赠与我,那是他们北狄的习俗,摘花赠与心上人。
只不过,在报春花花开之前,我就随许桑衡一道离开了他。
可如今…
我猛然想起,乌朔前不久一直在院里捣腾土地,难道就是在为我种报春花,履行那个尚未来得及实现的承诺?
我百感交集,抑住情绪,将乌朔的信纸打开,认真看完。
12、
乌朔确实走了。
但并不是为了离开我,而是为了保护我。
乌朔在信中告诉我,无论是梅若笙,还是容望,都曾问过他一个问题,那便是你能保护好妙妙吗。
乌朔不能。
他只是一个北狄战败将军的后代,连为父母平反的能力都没有,他又如何能护我。
但乌朔不可能一直活在我的庇护之下。
我身份特殊,如今困在这大宣皇城之中,想要全身而退实属不易,乌朔虽然勇猛,但到底只是个寻常的北狄人,容望也好,武德司也罢,若真想抓走我,其实并非难事,他不愿意我承担一点点风险,便宁愿将这风险转嫁到自己身上。
总之,乌朔在信的末尾对我写道,他定能做出一番事业,能够为我遮挡一方风雨。
我将信纸揉成一团,重重扔下。
这算什么啊!什么叫做离开我便是为了我好啊,定是那梅若笙和容望同乌朔说了什么,乌朔脑子笨,便就傻傻信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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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跟乌朔在一起了,偏他又这般离开了我。
我怒气冲冲地派了护卫去追寻乌朔的下落,可是苦等一天也并无消息,后来,护卫回来向我禀告,说是乌朔两天前就已经骑马离开城门,应是追不回来了。
我不再说话,重新捡起那团被我扔掉的信纸用手捋平,又将那朵他为我摘的花放进信纸,一齐收到匣中。
13、
其实对于乌朔,我谈不上有过心动。
我也不知自己究竟爱不爱他,只是觉得自己在他身边会很安心,依赖有一个人可以陪伴我。
但我十分清楚,乌朔其实喜欢我,他每次同我说话时的神情,眼里的怜惜,统统都做不得假。
而如今,乌朔离开我后,我倒是能重新冷静下来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们之间的爱,原就是并不对等的,若我执意将他留下,其实对他,也并不公平。
他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须去成就。
我不能如此自私。
我想明白后,便叫百吉替我备衣,明日进宫赴万寿节宴。
百吉小心翼翼地应着,“妙公子,你当真…不难过了?”
“不难过了。”
我长舒一口气,“我有我的事情要做,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做,我不能自私地将他绑在我身边。”
我也好趁着他离开的机会,好好厘清我同他之间的感情。
我推开房门,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气息。
天已入春,墙角边的几株报春花正抽芽绽放,花的颜色虽柔美,花骨却铮铮有力,蕊团紧簇,倒是像极了乌朔,有一派生机勃勃之像。
14、
万寿节乃是国宴,自然隆重得很,因这万寿节是皇帝生辰,本就取自于普天同庆,万寿庆典之意,加之皇帝容峯这次病重时久,满朝上下皆以为今年万寿节宴是开不成的了,现在如期举行,颇有些振奋人心之意,我刚进宫,就瞧见这宫里处处洋溢着的喜乐氛围。
阖宫上下俱是张灯结彩,身着锦衣华服的朝臣皇亲受邀赴宴。
今夜的宴席设在宫中的明月楼中。
我跟在人后,想着皇帝召我不知所谓何事,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为好,便自坐去了下首。
开宴前,东宫那边倒是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太子殿下召我。
我自然不去理会。
容望现在身为太子,也不敢在万寿节宴上肆意妄为,所以那人来了两三次,见我都不肯去,便也只好放弃了。
待群臣陆续入席完毕,万寿节宴便正式开始。
容峯举杯庆贺,众人亦举杯相迎,只虽然容峯尽力做出了一派威严之相,但眉目间仍有病容,酒过几巡后,便明显有些体力不支了,在宫人的伺候下,坐着休息。
容望则姗姗来迟,陪侍到容峯左右,他的眼神扫到我时,滞了一滞,随后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
我忙低下脑袋,拨弄着眼前的杯盏,只默默在心里盼望容望今日不要惹是生非才好。
可我的期望很快就落空了。
宴席进行到半场时,容峯下令宣人进殿献歌舞,伴随乐音响起,大臣们也不似先前那般拘束,纷纷推杯换盏,交谈阔论,期间,也有大臣向我问询套话,我一概支吾少言,索性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刚要饮下。
酒杯忽被人按住。
容望不知何时竟走来下首,他拿过我的酒杯,俯身看我。
他尚年轻,可如今却也因有恙而显得面目憔悴。
席间其实也有人在不停地议论容望,说他如今虽贵为太子,却看着比自己的老子还要命短,说是这大宣朝的未来还不知会是何样。
当然,此等大逆不道之话是不会传到他耳中的。
我亦不欲多嘴,只恭顺克制地道了句太子殿下。
容望握杯的手轻轻一颤,他拿过我的杯盏,竟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重重搁下杯盏,抬起赤着泛红的眼,定定问我,“妙妙,你当真要与我生分至此?”
“我听不懂太子殿下在说什么。”
“我今日派人请你,你为何不肯见我?”
容望不依不饶。
“现在殿下不是见到了么?我们本就是君臣,殿下何必…”
“许清妙!”
容望忽然打断我,“你知不知道,父皇今日为何要邀你赴宴?”
我愣了愣,刚要说话,就听坐于上首的容峯屏退了歌舞,骤然发话道,“今日,朕能同众卿一道过这个生辰,本是倍感欢心,只可惜,北燕未平,祸害不除,这件事始终都是朕的一块心病,是大宣的一块顽疾!既然众卿都在,朕便想问问大家,北燕之害究竟该如何平定为好?”
群臣哗然一片。
这时,有个面生的臣子率先起身,拱手对容峯道,“臣以为,北燕之患应由北燕世子平定!”
“北燕世子?那个许清妙?”
“没错啊,这也可以鉴定许清妙对陛下的一派忠心!若许清妙忠于大宣,必会大义灭亲,剿灭其父,若许清妙不忠,便索性将他和那老燕王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臣附议!”
“臣等也附议!”
“陛下!”
这个时候,大将军孔天川竟也上前,“末将愿同许清妙一道入北燕平乱!”
瞬间,所有的矛头便统统指向了我。
我头皮发麻,暗道不好。
这孔天川哪里是想帮我,分明是想借此机会给我安一个通敌的罪名,好除掉我!这应当是容峯的示意,因孔天川此话一出,容峯竟也连连点头,好像并无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不可以!”
正当容峯将要下令之时,我身边的容望却替我出声。
“许清妙,不可以去北燕平患。”
15、
大殿一派沉寂。
容峯在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向我同容望投来犀锐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道,“望儿,为何?”
“因为许清妙天生文弱,不擅领兵作战,许章驰既有心要反,自不会顾及其子生死,父皇此举,等于是让他前去战场赴死。”
“儿臣不愿答应。”
孔天川闻言,冷笑一声道,“末将自会辅佐世子大人,殿下如此担心他,该不会是对他余情未了罢?”
容望当年喜我之事,并非什么秘密,满朝上下皆是知道一些的,而孔天川偏又是容望岳丈,他的这番话,分明是不顾及皇家的颜面了,简直是要将容望同我逼至绝境。
果然,容峯面色愈加难看,“此事朕心意已决,太子无须多言。”
容峯将视线移向我,“许清妙,你可有异议?”
容望冲我摇头。
他压低了声音对我道,“妙妙,不要答应!孔天川那边我去对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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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千万不要去北燕,许章驰如今已一路打至牧秋关口,战火不长眼,当真是危险。”
他见我不答,竟用哀求的语气对我道,“不要去送死!”
我看了眼容望,又看了眼咄咄逼人的容峯和孔天川,以及那些向我投来幸灾乐祸眼神的大臣们,撩摆下跪,沉声道。
“臣遵旨。”
第086章 委重任(四)
16、
我有我自己的打算。
我尚不清楚容峯待我究竟是何态度,明明最初他待我是很好的,于我而言像是一位慈和的长辈,但自从发现容望痴迷于我之后,容峯便就想除掉我。
如今,虽因梅若笙之胁他封我做了那燕王世子,但他心中必有芥蒂,否则也不会将我强留上京。
时逢北燕王造反,这正是一个可以除掉我的绝佳机会。
他今日不除我,明日还是会想方设法除掉我。
我倒不如顺他之意,想好脱身之策。
17、
但同我的平静截然相反,容望竟然率先开始失控。
他起先指责孔天川教女无方,太子妃数次失德,被他亲眼瞧见过同御林护卫私有相会,求请圣上明查,他要休妃。
孔天川自不承认,反指责容望荒yin无度,留恋男宠,成婚数月都不曾碰过其妻,如今还想栽赃陷害太子妃。
容望则斥他胡说八道,说自己从未再纳过任何男宠,还道武德司已经查到孔天川曾私受过贿银,为他人谋军职,此罪证不久就会被提交刑部,他要亲自督审。
孔天川脸色微变,冷笑一声道,“此事由圣上定夺,太子你现在就如此越俎代庖,是不是太急了一些?”
“够了!都住嘴!”
容峯勃然大怒,“朕还没死,你们就在朕的万寿节宴上如此胡闹!是当真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众大臣齐齐下跪,直呼“圣上息怒。”
容望和孔天川也行礼认错。
容峯意兴阑珊,挥了挥手道,“都退下罢,退下,朕乏了。”
大臣们依言告退。
经过我身侧时,容望忍不住抬了下手,想要碰我。
我蹙起眉,不着痕迹地避开他。
容望便只好颓然放下手,神情落寞地同我擦肩而过。
我也正要往外走,但这个时候,容峯却忽然叫住我,“许清妙。”
“到朕身边来,让朕看看你。”
我有些疑惑地走上高台。
此时金殿已经空了,除了容峯和几个陪侍在侧的宫人,并无其他人。
容峯似极是疲惫,斜倚在软背椅上,见我来了,便招了招手,让我再离他近些。
我只好半跪在他腿边,抬脸看他。
他的目光又恢复了一贯的慈蔼,只眸光轻闪迷离,仿佛是在越过我,凝视着其他的什么人。
“你恨朕吗?”
良久,容峯长叹一声,开口问我。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
“为何不恨呢?朕曾经,为了望儿,想要杀你。”
容峯并不相信,“虽封你做了燕王世子,朕也并不信任你,不信任北燕。你那义兄,是被赵承他们陷害的,朕都知道,可他是北燕的人,朕只能除掉他,还有你的父王,他在造反,反贼的下场,从古至今,便只有死路一条,就连你,朕也不想放过,那孔天川,本就因孔嫒不得宠一事对你怀恨在心,许清妙,你这次去北燕平乱,是会死的。”
“你该恨朕的。”
“朕总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负尽深恩,也不过是为爬至高位,可待朕回首之际,才蓦然发现,朕失去的东西,远比得到的要多…”
“朕…当真有悔…”
容峯的声音越来越低落,他低下眼,却骤然落下两行热泪。
一旁的宫人大惊,忙取出软帕想替容峯擦拭,却被他挥手隔开。
容峯抬起头,定定望向我,“许清妙,你会原谅朕吗?”
18、
长姐长姐,你会原谅阿峯吗?
当然啦,长姐最喜欢阿峯了!阿峯,长姐今日又去帮尚衣局的嬷嬷去缝衣服啦,她们给了长姐一笔银子,长姐打算将银子送给宫里的少师大人,让他允你去外旁听,你可定要用功读书啊,那些人瞧不起咱们,咱们就偏要争一口气给他们看!
长姐胡说!你根本就没有去尚衣局做事,你的手全部开裂了,定是过了冷水做了粗活的,呜呜,阿峯不要读书了,阿峯不要长姐为我受苦!
傻瓜,粗活赚的银子要更多一些,我们没有母妃了,父皇也不喜欢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努力多存些钱傍身,才能在这吃人的后宫活下去。阿峯,你不要担心,长姐定会保护好你的,喏,长姐今日还特意托人去宫外买来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就是做活做的太久,放得有点凉了,你看看,还好不好吃?
嗯,好好吃!长姐你也吃!你待我真好!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好好待长姐的!
你能有这份心,长姐就开心啦。
…
阿峯,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叫凌轩云,是个少年将军,那日春猎,是他从受了惊的马背上救下了我,他生得俊朗,人也有礼,虽然话不多,但待我极是温柔…我还从未对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感觉…
阿峯,请你下旨,让轩云做我的驸马罢。
阿峯,我怀了轩云的骨肉,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唔,只要是我和轩云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般好!
…
容峯!你究竟要囚我到何时?为何你就那么容不下轩云?!
我定要去寻轩云!你是拦不住我的!他活,我便同他一道活,他死了,我就以命去殉他!
容峯!你若害死轩云,我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原谅你的!
容峯!我恨你…
我恨不得从未认识过你。
19、
倏忽中,一些本不属于我记忆中的对话疯狂窜入我的脑海,我知道,那是话本当中属于容峯和容重月的情节。
是容峯,是他害死了容重月的最爱之人。
也害死了自己的最爱之人。
我久久不语,泪湿眼眶。
“朕已下令,让杜听寒陪你一道前去北疆。”
“妙妙。”
容峯再度开口,他第一次这样唤我的乳名,“离开罢,离开容望,离开上京,你不属于皇城,去到更广阔的天地,去做她当年没有做到的事。”
“莫要…莫要再恨朕了…”
20、
从金殿走出来时,我被夜风迎面一吹,打了个寒颤。
很快,就有一件麾袄披到了我身上。
我抬眼,看到容望正候在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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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妙。”
容望看向我,喉头微哽了一哽,“父皇,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
我冷冷地脱下那件尚带有他体温的麾袄,扔回给他。
“妙妙,我去向父皇请旨!你不要去了!或者…或者我陪你一道去平乱,好不好?这样至少我还可以保护你!”
“不需要。”
我不去理会容望迫切的目光,转身就走,“殿下若无其他事,臣就先行告退了。”
“妙妙!”
容望紧走几步,追上我,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见一个小太监从金殿急慌慌地向他跑来。
“殿下,殿下,皇上情况不太好,您快进去看看!”
“快传太医!”
容望只好放过我,随那小太监一道,步履匆匆地往金殿而去,背影很快就融进了黑夜之中。
我回首望了一眼,金殿的灿灿灯火好像熄了一下。
再定睛看去时,却又恢复了正常。
21、
今夜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府已至夜深。
我心里不知为何闷得慌,脑中一直在想着长公主的事,最后一小段距离,索性就不乘马车了,想散着步子走回去。
这时节虽已入春,但早春的夜还是冷的,被寒风一吹,我好像清醒不少。
百吉一路为我提灯引路。
可待走至府门石阶时,我竟看到一个人影长身立在门前。
百吉也是吓了一惊,将灯提起,才看清,门前这人,正是梅若笙。
因我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梅若笙是不得踏入我这世子府大门的,梅若笙见我时又习惯了不带任何随从,所以此时,他一人孤零零地沐在寒风中等我,也不知等了多久,看着倒有几分可怜之样。
梅若笙见我到了,立时上前扯住我的胳膊,语带急促,“清妙,我已听说圣上要命你去北燕平乱,你答应了?”
“嗯。”
“走,我现在就带你进宫,去同陛下说,你不去。”
“不必了。”
我扫他一眼,“我已经接下圣旨了,是我自己想去的!”
“你疯了吗?”
梅若笙望着我,那双凌厉的凤目中全然都是焦急和关切,“你知不知道,容峯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去北燕,分明是要你去送死的!若你胜了,朝廷随时可以给你另安一个拥兵谋反之罪,若你兵败,便会被打作是许章驰的同伙,难逃其咎,更遑论说,沙场之上本就是刀剑无眼,这一局,分明是必死之局,你又何必不听劝,执意要去呢?”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了苟全性命而违抗君命?且许章驰造反本就祸及大宣,我身为大宣的儿郎,便是皇上不叫我去,我自也应当去请旨平乱,相信,凌轩云大将军若还在世,也会做出跟我一样选择的。”
我眼睁睁地看到梅若笙瞳仁骤缩,就连身体也忍不住轻晃了晃,这心里,不知怎的,就升腾起了莫名的快意。
“你说是不是啊?”
我故意就着梅若笙拉住我的那只手,往他身边轻轻一凑。
梅若笙没有防备,便就那般僵在那里。
我却笑意更深地冲他,唤出他的本名。
“凌若笙?”
第087章 委重任(五)
22、
回京前一夜,护送我的杜听寒实在拗不过我,最后颇是无奈地向我透露出自己所知的秘密。
“你想得没有错,梅山斋并非是梅若笙的亲父。”
“他是在四岁那年,被长公主殿下托付给梅山斋的,从此就在梅林住下了,而我则是梅山斋收留的孤儿,从小他教我习武,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身有弱症,无法习武的梅若笙。像我这样的人,一共还有五个。”
“我只知道这么多,其他的,你自己去想。”
我从这些零碎的线索以及梅若笙曾经写过的话本之中,渐渐拼凑出当年的真相:长公主容重月同凌轩云相爱,生下一子,就是梅若笙,然而皇帝容峯恋其长姐,对凌将军百般迫害,长公主千里寻夫,远赴北疆,并在离开京城前,将孩子托付给故交梅山斋抚养,从此再杳无音信。
梅若笙,分明就是那凌将军尚留人世的孩子。
23、
梅若笙的脸色是我从未有见过的难看,他避着我的视线,摇头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总之,我知道,你就是凌将军和长公主的孩子,凌将军当年战死沙场,定同当今圣上有关。”
“你一直想报仇,对不对?”
“还有那坊间广为流传的话本,以及容沛伙同赵承夺嫡,武德司由杜听寒接管,北燕王许章驰谋反,包括乌朔的不告而别,这所有的一切,桩桩件件,幕后黑手都是你。凌若笙,你在布一局很大的棋。”
梅若笙平静下来。
他微眯凤目,长身而立,月光倾泻而下,仿若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洁白圣光。
可惜,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圣人。
“你要阻止我?”
良久,梅若笙才将视线转向我,只他的眼神十分空茫,仿若无物。
或许,如此多年的苦心经营,从小便埋下的深仇宿怨,早已耗干了他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的那一点喜怒。
世人只道,梅郎清冷无俦,却并不知,这冷心冷情背后,其实是横亘了爹娘两条惨死的人命。
“我若阻止你,你会杀了我吗?”
我反问他。
“不会。”
没想到,梅若笙没有丝毫犹豫,“我说过,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
我愣了一愣。
梅若笙却已然转身,不再多做停留,“你既心意已定,我也不必再劝,我会交代杜听寒护你周全。”
“这次出征,你定不会有事。”
我攥紧双拳,默默看梅若笙的身影渐行渐远,动了动唇,几不可闻地轻唤了一声。
“哥哥。”
24、
十日后,我以北燕王世子身份,同那孔天川一道离京出关,向北燕进发。
这次,圣上委任我为主帅,孔天川做副将,但孔天川本就因其女一事对我怀恨在心,又见我生得柔弱,便更不将我放在眼里,命人连夜赶路。
这行军作战可不比寻常出游,条件甚是艰苦,就譬如说,为赶进度,是不准马车随行的,我身为主帅,也应骑马在前,奈何这孔天川不准休息,我又在马背上坐了近一整日,自是苦不堪言,皮肤都被磨到发了痛。
孔天川精神烁烁地打马从我身侧而过,讥讽地看我一眼道,“世子,若是受不住就出声,你一个只会服侍男人的白脸儿居然还肖想领兵作战,简直是笑话!哈哈!”
孔天川这一笑,惹得旁边随行的兵士也开始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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