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然出手之际,铸剑炉内又起了新的变故。
仿佛有人在持剑重重劈砍炉壁,整座封剑塔都剧烈地震颤起来,闷雷般的击打声滚滚流入封剑塔主耳朵,终于勾回他的理智。
他一个激灵从急怒中清醒,条件反射地将灵识扩散至整个铸剑炉,寻找动乱的来源,包括同样在发颤抖动的炉火。
正在攻击铸剑炉之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封剑塔主甚至来不及思考自己是否入了圈套,便迎来一记……不,两计迎头痛击——
湍急的火瀑下,尘文简用血淋淋的手抓住无问剑刃和剑柄的拼合处,火焰将他右手的血肉灼入剑身的缺口,将其严严实实地填满、缝补完整。
封剑塔主的灵识闯进来时,尘文简右手只剩一截白骨,而无问剑的两截剑身几乎完全合拢,恢复如新。
刃面上寒光一闪,剑意如秋水升腾,水波攥在骤然现身的俊美剑灵掌心,手起剑落,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劈过他的灵识。
“啊!——”
封剑塔主惨叫着捂住额头,还没来得及将受创的灵识收回本体,就见尘文简用完好的左手提着无问剑,挥剑直斩,将他的灵识从中裁开。
“不、不要!——”
深入灵魂的剧痛拖累了封剑塔主的反应速度,他连阻止的话都没有说全,就被排山倒海般的痛苦淹没了意识。
灵识被斩碎,封剑塔主呕出一口血,从半空重重坠回地上,原地砸出了一个人形浅坑。
仿佛被人剖开骨肉,挖出魂魄,放在砧板上一片一片地凌迟,尽管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实际伤害,却依旧七窍流血、肌肉骨骼倒转扭曲,像一只被孩子肆意拧转关节的人偶,模样凄惨。
率先破裂的是他的心脏,然后是身体各处的血管,鲜血喷涌而出,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他的全身。
他还没死,却不如死了。
随着封剑塔主的倒下,铸剑炉发出最后一声嘶鸣,各个机关部件逐渐停摆,直冲入云的火焰洪流也在消退、熄灭。
尘云离呆呆看着面前的异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不就扔了瓶血吗?催化剂也没有起效这么快,又这么猛的吧?”
话音未落,他便听见尘文简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云离。”
云离?谁唤他唤得这么亲昵?
这是尘云离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才是抬头,在散碎的火焰星子里望见尘文简挺拔颀长的身影。
他一身血衣斑驳,但大部分伤势已经痊愈,看着也没缺胳膊少腿——除了握着剑的右手。
“你的手怎么了!”
顾不上纠结他的称呼,尘云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捧起他化为森森白骨的手掌,连带那柄银白色的长剑一起。
“没事,救人的代价。”
尘文简屈指轻弹剑刃,身旁彩光一闪,明少荼自光芒中走出,怀里抱着昏迷的宁不凡。
明少荼是剑灵之躯,却与人无异,只不过比之从前长开了许多,本就英俊的相貌更是精致得令人目眩。
他向尘云离和尘文简躬身道谢,微卷的黑发自肩头如瀑滑落,垂在宁不凡指间。
宁不凡下意识攥住,再不肯放。
“太好了。”尘云离悬了许久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粲然一笑,也握紧了尘文简的手,“你们都没事,真是太好了。”
……
从废弃的封剑塔内走出,山下沸反盈天的议论隐约顺着山风飘了上来,但尘云离无心去听,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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