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谁道容美即心善?
他好似带刺之花,将狠毒藏在叶丛,将身子一扭化作毒蛇,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暗吐信子。
那人绕过云無,轻道:
“且先退下罢。”
“是。”那方才还面露凶色的将领顺从地垂头行了礼,提剑离开。
那太常卿悠悠行至余之玄面前,用两手撑住龙椅道:
“陛下,臣今日来得也不早啊!又不是非得等到子时,偶尔晨间来几次不也有趣?”
“有趣?麻烦倒是真。夜里纵不升帘,爱卿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朕亦瞧不真切。爱卿今日来得这么早,您是称心如意了,吹烛散帘又该费多少功夫!可莫弄糙了朕殿里头宫女的手。”安漓戌在余之玄身上投下阴云般的浓影,但那皇座上的人却仍旧散漫,半晌才轻蔑地掀开眼帘,“对了,爱卿不是总爱打耽于政事的名号,往日里朕请都请不到人,今日怎么误了早朝?”
“散朝已有好些时候了。”安漓戌用指轻抚着余之玄的脸,笑道,“陛下是真糊涂了,不知是不是太久没上朝的缘故?”
“朕最后一次上朝距今已有一年光景,忘了也属实正常。再说,朕身旁不仅有宫妃好声好气地伺候着,还有爱卿替朕同那群老不死的周旋,如此两全之事,可不美哉?朕这是乐不思蜀!”余之玄也没躲,一双笑眼无畏地向着面前那人。
“此话当真?”
“爱卿真当朕今朝还有闲情说笑?君臣之间无戏言,朕与祭司之间还未好到那般地步罢?”
“是么?”那安漓戌眸色有些暗,忽朝四周望了望,道,“这殿中似有异香啊,陛下?”
安漓戌顿了顿又开口,道:
“臣来时巧遇那魏風来的仨使者,他们身上可没这般艳俗之气,您这又去哪儿招惹人了?”
余之玄没理他,径自道:
“那仨使者皆是绝色,可观却碰不得,实在可惜。”
“陛下!”安漓戌抬眸盯着余之玄,“臣问您话呢!”
“啧……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皆是摆设?整日呆在这殿中自然烦闷,朝臣全去爱卿那儿了,朕还上个屁的早朝!左右都是消遣,与其僵坐高位空待下朝之时,不如到后宫里头寻个美人陪陪朕。”余之玄一脸无惧的模样,笑得清朗,“云無虽还有几分姿色,但那淡漠模样总归是不对朕胃口。”
余之玄明白的,如若宫妃怀上龙种,安漓戌那真皇之位恐怕不保,但他到底没嚼尽安漓戌眼底的晦暗——这祭司为的可不只是权。
安漓戌闻言后眼中柔情不散,还笑了笑,似乎捎带了些宠溺意味,轻道:
“陛下可是听不懂臣言?这是最后一次。”
有情的是容颜,无情的是言行,真真是“缝衣浅带,矫言伪行”【1】。
安漓戌未曾登上那摆着皇位的矮台,只是站在那九层阶下,用那柔和的眼神笼罩着他。
这太常卿仰视着那余王,仿佛自己仍是那恭敬忠诚,只听他一人之言的臣子。随后这祭司莞尔一笑,攥住锁着那君王双足的铁链,将他拉下龙椅。
那余王猝不及防,重摔在地,背部被那砖磕出了痕,疼得他双眉深拧。
虽然安漓戌面上仍是与其作风不相符的温柔模样,但瞧上去却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本就因长帘蔽日而稍显森冷的殿内,此刻更因二人那怪异气氛寒了几分。
一条金色的长蛇从阴影中爬出,攀上了安漓戌的肩头。它探着头,细长的瞳仁一刻未停地盯着安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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