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听见贵人的事,也跟着跑了出来,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看见自己母亲惨烈的死状,该有多震惊痛苦啊……”
听得此言,碧芜心下猛然一惊,她虽未亲眼见过沈贵人去世时的模样,但光是听旁人描述,便觉可怖得紧。
一个六岁的孩子,发着高热,看见自己母亲坠亡时面目全非的惨状,只怕是一生都忘不了这个场景吧。
碧芜垂下眼眸,心下蓦然有些堵得慌,分明前世两人交颈而卧,做了那么多年亲密的事,她却只知他这人阴鸷狠厉,心思深沉,善于伪装,却从不知晓他经历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其实,全然不了解他!
旭儿两岁的生辰宴正如先前打算的那般,简单地办了,永安帝虽未来,倒也特意派李意来送了礼,只不同于周晬宴那回送来的,这回永安帝赐下的都是些蒙学的书籍和文房四宝,还让李意来传话,说八皇孙大了,也是时候该学起来了。
前世旭儿开蒙确实是早,且是誉王亲自教导,但这回倒是永安帝这个祖父更关心些,由此也可看出他对旭儿的看重。
不同于其他孩子,旭儿看见这些个书册倒是不觉厌烦,碧芜将他抱到膝上,一字字指着教他认,他学习的速度着实让碧芜惊了惊,旭儿前世虽也远比旁的孩子聪慧,可绝不至于过目不忘的地步,然这一世只消教上一遍,旭儿几乎就能记住大半。
一旁的钱嬷嬷都忍不住夸赞,说小公子可真是机敏过人,有哪家孩子像小公子这般聪慧的。碧芜扯唇笑了笑,没有应声,心下也不知此事是好是坏了。
旭儿的生辰一过便意味着年节也近了。
趁着天好,碧芜便带着旭儿去街上闲玩,倒也不止是玩,她自也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她沿街看了一会儿,最后进了一家首饰铺子,指着掌柜的拿出的一对金累丝镶宝耳铛同银铃瞧,问道:“银铃,你瞧着这可好看?你觉得绣儿她会不会喜欢?”
银铃止不住抿唇笑起来,“奴婢瞧着都好看,只要是王妃送的,赵姑娘定然都会喜欢,不过王妃,恕奴婢直言,赵姑娘哪里像是会缺这些的。”
自赵姑娘离开京城去了琓州后,这一年多来,她家王妃常是隔几个月便会托人送些东西过去,或是书籍首饰,或是绣品吃食,往往同信一块儿捎过去。
碧芜放下那对耳铛,道:“我也知她不缺,可我送这些过去也不是为了接济她,不过是想她瞧见这些个玩意儿能开心一些罢了。”
她了解赵如绣,她心思重,想来到现在都还觉得对不住她,与其一遍遍劝她放下,不若送些东西过去让她知晓,她是从未怪过她的。
那些父辈祖辈的恩恩怨怨皆与她无关,她不必全然揽在肩上,徒增负担。
“说起来,赵姑娘似有好一阵儿没有回信了,从前王妃送东西过去,赵姑娘至多半月便会回信,这回都快有好几个月了。”银钩蓦然道。
听银钩这么一说,碧芜倏然反应过来,这段日子因着她哥哥萧鸿泽的事儿,她疏忽了其他,这么算来,赵如绣那儿的确快有四个月没消息了,着实有点奇怪。
银铃闻言接话道:“指不定是赵姑娘许了婚事,忙碌得紧,才抽不出空来给我们王妃回信呢。”
许了婚事……
碧芜愣了一下,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若真是这样,便好了。
太子叛乱夺位之事天下皆知,赵如绣如今虽还算是未嫁之身,可也是差一点便要成为太子妃的人,身份尴尬,名门世家定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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