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迷糊了,眼神有些懵,自称也忘了改。
褚卫原本以为自己要服侍着她将衣服全部穿好。
结果等看着一侧的禾夏迅速将早已熏好的月白色外袍将她身上一搭,穿好袖子,就看着她下了床。
事后他才在禾夏与宜春的提醒下知道,安阳只要不出门不见人,在宫殿内那活得和隐山名士没什么区别。
等安阳完全清醒过来,冲着褚卫招了招手。
“你不急着上职,你先去找常嬷嬷,而后宜春回来会与你说些话,弄清楚了再回来找本宫。”
少女坐在桌案边从容地说道。
或许是在自己的内殿,她甚至都没有认真的组织措辞,语气随意得很。
“是。”
褚卫也算是经历了不少风雨,要伺候一个比皇帝心眼少,还偏懒散不找事的刚及笄公主还是简单得多。
更何况她脾气还好,远比刁蛮跋扈的公主要好应付得多。
当然公主并没有这样的人。
连身为最为尊贵的嫡公主都脾性温良和善,其他身份不如她的天然就被压制住了。
两日后。
“殿下将这些花放得这般远,是不喜?”
眉眼温顺的少年拿着墨条,缓缓地在砚台上磨,在少许水的润泽下均匀出墨。
短短通过两天的了解与观察,便能将事事做得适宜、贴心,连早有预料的安阳都要感慨一声不愧是你。
他看起来没必她大多少,却已经是在宫中混了有十余年的人了,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让她都觉得省事。
“没,近了闻多了有时候会打喷嚏。”
好直白。
褚卫面不改色,手上的动作缓慢而雅致。
他有想过来了崇雅宫会看到安阳公主其他面,比如说平日里的清早梳妆的细节,早晨作画的优雅,午后听曲的闲暇。
当然,这也有。
不过更明显的让他感觉到有些愕然的,其实是安阳骤然变得直率的态度。
像是在自己的宫殿里,与身边的人就少了那政殿前冗长台阶般的距离,连话语都不再委婉如经过精雕细琢般。
褚卫一方面为这骤缩的距离满意,一方面又有些不习惯的惆怅。
当然,他调整得极快。
安阳乍一看身边的人,仿佛感受到了迷之“红袖添香”感。
她蓦然落笔写着经书,表面抄经,实际上只不过是在练字。
等写完半面字,她一提手,抬眼,突然看到了身边少年被蹀躞带圈住,颇有些盈盈一握味道的劲瘦腰肢。
好细,看起来像是经常锻炼。
见她停下来,完全不知她垂着眼在沉思什么的褚卫放下物件,转头立刻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信函。
“奴为您读些来信?”
“说起这个,阮家的人想必已经在玉京安顿好了吧?”
安阳手指点了点桌面,脸上毫不掩饰她的不耐,眼神都透出些尖锐。
她早就想把这破事处理了。
褚卫:……
看着态度,这事处理不好,她就像是要处理掉产生问题的人一样。
但她与明陵大长公主关系极差,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在她及笄这段时间传出阮裴想联姻,简直是把炸药点着了往她院子里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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