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原因呢,他现在不太知道了。
像是那种无法言说的诡谲宿命,在布满陷阱的迷途里,指引着唯一的终点。抵达的方式有千万种,而他,用了最极端的那一种。
小玫瑰一直在跟他生气,可是小玫瑰又一直在回头看他。
紧贴着的怀抱里,他好像能感受到身边人的热烈情感,可又好像,总是难以完全体会。于是他又想起了那个问题,他会,再一次消失吗?
小玫瑰是怎么想的呢?
那么多可以问的问题里,只选了这一个问题,认认真真地问了出来。是想得到怎样的回答呢?
而他,又给出了怎样的回答呢。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而在他醒过来后,接受到的所有信息都指向同一个话题,那就是,他流落在外数月,历经磨难,最后还能回到人类基地,是奇迹,是神明眷顾。
所有人都只看得见他。
没有人看到,在他从哨塔坠落下去,被黑暗所吞噬的时候,有人站在安全线内的高处,朝着他纵身一跃。
没有人看到,他的精神域再次破损,有人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将那些破损修补起来的时候,滴落在他脸上的温热眼泪。
也没有人看到,他坠入黑暗,在那样一个地方沉沉睡去,有人仅仅靠着身上那么点微乎其微的凌乱精神力,将他完完整整地保护了下来,却在他醒后只字未提,只是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不为人知的“幸存”背后,没有所谓的奇迹,更没有所谓的神明。
指腹轻压,再次覆在那张脸上,一寸一寸地抚摸过去。
他有点想,看一看这张脸的样子了。
其实丹郁也没有睡很久,是折腾得太晚,而他又醒得太早。后来他又有点不满足于此,于是把丹郁拢进了怀里,掌心下的脊骨触感明显,骨感远大于肉感。
太单薄了,也太瘦弱了。
在他有些用力的怀抱里,丹郁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呢,就低低地说着:“我去给你取药。”
说着推了推余悸,纹丝不动,丹郁抬起脸:“待会博士会来给你检查的,这样子被看到不太好,我得起床了。”
然后又推了推,还是纹丝不动。
“困就继续睡,”余悸说:“我吃过药了,也去找过一趟博士了。”
丹郁困乏地闭上眼睛,胡乱地伸手朝着余悸回抱过去:“……哦。”
轻轻浅浅的声音,连点尾音都听不到,似乎就这么陷入了二次沉睡,但这样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几分钟,丹郁就猛然睁眼,然后“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怎么了?”余悸也坐了起来。
丹郁慌慌忙忙地爬下床:“今天一早有回主城的星船,我得搭着顺路星船回去一趟,去参加补考,这已经是额外给我开绿灯安排的考试了,不考的话毕不了业的。指挥官的疗愈助理毕不了业,听起来也太丢人了。”
一边说,一边慌忙地穿衣服,急急走到门口后又倒了回来,环住余悸的脖子,很轻地亲吻了一下余悸的嘴角,“考完我就回来。”
没等余悸说话,丹郁就急急地跑了出去。
抬起手,拇指轻压在被吻过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片刻后,又浅浅地笑了一下。
主城。
绵软的乌云黑沉沉地压着,看着像是要下雨。不论其他区域什么样,好像只有主城,总是这样阴冷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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