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节度使。
——京畿道·长安城——
自入春后,关中便开始下雨,长安城中也被雨水笼罩,一些地势低洼之地甚至出现了水灾。
雍王在河南道的事,很快就被淮阳郡守所知,因迫于身份的压力,淮阳郡守不得不严办贪官污吏。
事后,淮阳郡守将雍王在河南道所行之事,经进奏院上奏朝廷。
——崇仁坊·河南进奏院——
一匹快马踏着泥泞离开河南进奏院,出崇仁坊后,并没有北上大明宫,而是径直往南,去了一坊之隔的宣阳坊。
右相张国忠的私宅就在宣阳坊中,自张国忠为政之后,凡地方奏报,皆先呈右相私第,筛选过后方呈天子,呈天子之前,又要先经内侍监冯力之手。
“报,禀右相,河南道淮阳郡有奏。”绯袍官员将印泥封住的信封呈上。
“淮阳郡?”张国忠伸手接过,“淮阳郡又有什么事。”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雨水顺着陡峭的出檐滴入蓄水的大缸中。
奏报打开后,张国忠的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雍王怎么会在淮阳郡?”
“张公可是遇到了难事?”张国忠的心腹党羽侍御史郑阳关心道。
张国忠将奏报放下,“雍王去了中原,并在各州郡设棚救济没有耕种能力的老幼妇孺。”
“雍王怎会去中原?”郑阳大惊。
“雍王妃的本家在朔方,雍王去年携雍王妃离京,明明是去了朔方。”张国忠道。
“若是雍王的事情传到了圣人耳中,那河南道的事情就瞒不住了,还有关中的水灾,菜地和园子都被淹了,现在有一些地方也开始闹饥荒了。”郑阳为御史台御史,曾参与中原募兵一事,他担心事情败露,遂看着张国忠,“张公。”
张国忠旋即将奏本扔进烹茶的炉子里烧毁,“绝不能让此事传进宫中。”
“雍王为什么要这么做?”郑阳不解,“难道雍王想要利用此事,收拢中原百姓的民心,与东宫争夺储君之位吗?”
“不,”张国忠摇头,“雍王虽然明面上不参与任何争斗,但在私下,他与太子交情匪浅,而且雍王妃是太子举荐,雍王妃出身太原苏氏,也算是一支势力不小的将门,这一举动,足可见太子的用心。”
“张公的意思,雍王是东宫的人,所以河南道一事,是东宫所为?”郑阳分析道。
张国忠点头,“咱们这个太子殿下,可不能小瞧了他,能在李甫手中活下来,并稳坐东宫,不简单啊。”
张国忠倚在凭几上,按着额头感到十分的头疼,“东宫不得不妨,但眼下更要紧的是河东,陆善步步紧逼,所以我的政绩绝不能有半点污渍。”
“张公与哥舒将军即将结成姻亲,哥舒将军在陇西,虽说兵马没有陆善之多,但陇西与河西军以骑兵居多,军马配备齐全,战力强盛,远非陆善能比。”心腹郑阳宽慰道。
听到这儿,张国忠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自己手中终于拿到了一个最重要的筹码,“没有战马,就算兵力再多,谅他也不敢真的造反。”
“况且陆善也与东宫不和。”郑阳又道,“而张公您有庆王,眼下庆王得宠,又由张公您扶持,取代东宫是迟早之事。”
张国忠摩挲着手背,“想取代东宫,哪有那么容易。”
“旁人扶持的确是希望渺茫,但是张公,”郑阳抬眼,“您有张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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