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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荷的话,让雍王左右皆惊,苏荷的名字,如今在长安,尤其是雍王府,已是人尽皆知。
“原来小娘子是为了圣人的赐婚。”李忱叹息道。
“我见不到圣人,只能想到你了,你是他的儿子,自然有办法解除婚约。”苏荷道。
“我为什么要解除呢?”李忱问道。
“你有什么理由不解除呢?”苏荷反问。
“我是个粗鄙的乡野之人,不会琴棋书画,也不会织布缝衣,不想做内宅里的主母与妾室争宠,更忍受不了宫中繁杂的规矩,我只有一腔热血,只会骑马射箭,与人拼杀,我想去的,是为国征战的沙场,而不是王府内宅,你若娶了我,只会让你的雍王府变得一团糟,因为,我不会讲理,只有一身蛮力。”苏荷重重提醒道。
没有想到车内的李忱却笑了起来,“想必娘子入京后已向人打探了寡人的消息吧,寡人身有残疾,乃废人一个,又岂愿耽搁娘子,误了韶华,然我不过一介臣子,又岂敢忤逆君王,要知道,违抗诏命可是杀头之罪。”
“难道你就不怕吗?”苏荷问道,“不怕我不守妇道,不怕我会毁了你的王府。”
“娘子又不是妖魔,我为何要怕。”李忱回道。
“可我不想嫁给你。”苏荷又道,“你们的规矩太多,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雍王妃。”
苏荷的话一出,车内便陷入了沉默,直至秋风拂过靖安坊,将车帘卷起一角。
一个坐在马车上,一个站在马车下,偏是这卷起的一角,让二人看到了彼此。
亲王车架内点着一盏宫灯,而靖安坊的门前也挂着两只指路的灯笼。
两道灯光与她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虽没有白日那般明亮,但已足够将人看清。
就在二人对视的瞬间,苏荷的眼眶竟红润了起来,但她的眼里并不是惊讶,也没有窃喜,反而透着一丝伤心难过。
如今在她眼前的李忱,穿上了天下士人都梦寐以求的紫衣,可是却是以另一种身份相见,一种她们还在九原时,苏荷就曾揣测过但不愿相信的身份。
咚咚咚!——
一声声震响,敲碎了她的梦。
朱雀大街的街鼓响起,已到夜禁时分,李忱见她孤身一人,便吃力的从车内探出,一把拽住了苏荷。
苏荷想逃,却发现自己已被牢牢抓住,李忱吃力的将她拉进车中,她没有做反抗,而是跟着李忱上了车,大概,她也是想要听李忱解释的。
“回府。”
车夫驾马进入靖安坊,待数百声鼓响完毕,坊门就此关合。
马车内,李忱撑着残废的身躯慢慢坐起,“很抱歉,我没有对你说实话。”
苏荷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早在朔方时,我就曾猜想过你的身份,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你的话,然…”她抬起头,“雍王李忱,崔只是你生母的姓氏,你是李十三郎,是圣人之子,是皇子。”
“我隐姓埋名前往朔方,是有我无法道明的苦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如此凑巧。”李忱说道。
“如果没有这道赐婚的诏书,那我与你算什么?”苏荷问质道,“我连你真正的姓名都不知道,直到你离开也没有向我坦诚,所以你从未想过有再见之日,对吗?”
“七娘…”自知理亏的李忱,一时间无法辩驳,的确,在她心中纵然有诸多不舍,却也知道自己与苏荷没有可能,无论是哪一种身份,但造化弄人,她那不知情的兄长与昏庸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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