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自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算了,记忆里杨晏清那记仇的模样简直清晰到可以活灵活现地画出画像来,在下意识的装没恢复的第一天蒙混过关之后,萧景赫便走上了能瞒一天是一天的不归路。
他想过会被杨晏清各种言语刺儿,甚至连惩罚都一并想好了,可却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沦落到连门都进不去的地步。
……
“先生,吃点水果吗?切好了,都是你喜欢吃的……”
“先生,要不要用些晚膳?厨房做的都是最合胃口的,你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能不吃饭……”
“先生,小兔子要不要尝一尝?今天的馅儿偏甜,吃着比之前的更好吃……”
“先生……”
“先生……”
门边,窗户边,但凡是有缝的地方都能传进来外面男人放低身段讨好的声音,嗡嗡嗡得听着十分催眠——正靠在躺椅里睡了一觉醒来的杨晏清打了个哈欠,耳朵一动,眼皮一抬看向正上方被人掀动了一下的瓦片。
随手从笔搁上取了一支小狼毫,杨晏清在手中转了两圈之后甩手直接冲着上方又挪动了一点点的瓦片直掷去!
“笃”得一声闷响,那杆小狼毫直接将那结实的瓦片穿了个透心凉,结结实实地嵌在那瓦片上。
屋顶上拨动瓦片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那杆小狼毫被人捏住直接从瓦片上抽出去,瓦片上顿时开了一个小洞,隐约能看到外面如墨的夜色。
“滴答——滴答——”
几滴水滴顺着瓦片的小洞滴落到内室的地面上,浸湿了屋里铺着的毯子,一股清淡的梅花酒香袅袅扩散开来。
男人的声音自上方轻轻飘下来,轻哄着说:“这可是城里最有名的美酒,我问过了,是去年冬日酿的梅花酒,开封时候香飘街巷,寻常没有预先购买的人家抢破头都买不到一壶……先生不想尝尝吗?”
杨晏清的鼻尖动了动。
窝在房里睡了一下午,他也的确是有些饿了,不过……更抵抗不住的是这酒香。
百花之中他素爱红梅,并非源自什么凌寒独放的傲然骨气,杨晏清只是很单纯地觉得,白雪覆红梅,霎是好看。
好看的东西与好看的人,在他这里素来是被优待几分的。
杨晏清打开了躺椅边的窗户。
屋顶上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提着食盒与酒壶下一瞬便出现在窗户边。
杨晏清抬手抵住男人的肩膀阻止了萧景赫想要翻窗进来的动作,下巴微扬,示意他退后。
萧景赫脸上的笑垮了一下,有些可怜地抱着食盒站在窗户外面,眼巴巴地盯着屋里因为刚刚睡醒面色红晕眼带湿润的青年。
杨晏清懒洋洋道:“食盒进来,酒壶进来,人就不必了。”
“……若是人也想进去?”萧景赫试探性地发问。
杨晏清淡淡的反问:“嗯?”
高大挺拔的男人十分委曲求全地将食盒打开,一盘一盘地往窗边的桌子上放,就为了手能多伸进去几次,奈何里面的青年郎心似铁,直到萧景赫将最后一壶梅花酒依依不舍地放到桌子上,慢吞吞地收回手,也没见青年从躺椅上起来一下下。
萧景赫本来想趴在窗沿,但是又感觉今天的月亮很好看,想让杨晏清就着月亮多吃两口,少喝点酒:“那……不关窗可以吗?”
让他多看两眼!
他居然快三个时辰没有看到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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