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那样做个医生,难道你要为了一个没血缘的弟弟放弃梦想吗?”
他果断回答:“不会。”
“但梁星灼也不能回老家。”
“我已经想好了,请个阿姨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之后我去京柏读大学,周末和节假日会抽空回来,京柏到沽南高铁也就一个多小时,两地跑不麻烦。爷爷奶奶你们年纪大了,再带个孩子消耗精力,身体吃不消,你们就在老家过自己的日子,家里的事情不用操心。”
杨佩书听得只抹泪,十几年里痛丧两子,身心早就饱受摧残。
周忠惟轻拍老伴儿的后背,一边为孙子担忧:“小与,别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没有爸爸妈妈和小叔,你还有爷爷奶奶。”
他还是不改初衷:“那你们先让我试试,如果我管不过来,你们再接手。”
周忠惟不太理解他这份执着:“你就这么在乎那孩子吗?他不是你亲弟弟。”
他强调:“出事那天,小叔和余阿姨是要去民政局的。”
周忠惟开解他:“就算那天他们领了证,梁星灼跟你也只是名义上的兄弟,你不要把责任放这么大。”
“我没有放大,这责任本来就很大。”他停顿片刻,接着说,“小叔生前把梁星灼当亲生儿子,他和余阿姨领证前问过我们的意见,我们都点了头,梁星灼还改了口叫小叔爸爸,就算没有他们那张结婚证,我们也已经是一家人了。”
“余阿姨不在了,余科是个人渣,梁星灼只剩我这么个没有血缘的家人,他这么小,我怎么可能不管他。”
“他在小叔眼皮子底下会怎么长大,我就要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怎么长大,这样我才会安心,你们别劝我了。”
之后梁星灼继续留在沽南读书,从楼上出租屋搬到了楼下,住进了他的房间,而他搬到了周旭东住过的主卧。
他和小叔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从那天起,变成了他们兄弟俩的家。
这房间梁星灼住了快十年,陈设还是当年他住的那样,没有变过。
一张床,一面衣柜,靠窗那块做了书柜书桌。
书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奖牌奖杯,一半他的,一半梁星灼的。他大学前拿过的奖项,除了体育类,梁星灼已经拿了个遍。
他知道梁星灼一直在追随自己的成长轨迹。梁星灼聪明又要强,凡事都要做到最好,一遍又一遍向外界证明自己是最优秀的,自己值得被爱。
可是这些用优秀堆砌的安全感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如履薄冰。梁星灼知道不是努力就会被爱,拿再多奖,成绩再好,他的爷爷奶奶也永远不可能拿梁星灼当亲孙子。
梁星灼在周家始终是一个外人。
周归与明白梁星灼在不安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消解。
他是梁星灼安全感的来源,同时又在动摇这份安全感,因为他姓周,也是周家的一部分。
周归与从梁星灼声音判断他有点不对劲儿,走到书桌前,打量了他一眼,神色如常,再看看他正在写的题,字迹工整,计算过程条理清晰。
什么异样都没发现。
周归与只好问:“很晚了,先去洗澡?”
梁星灼“嗯”了一声,没抬头,手里的笔也没停,还在演算题目。
写了两行才回答:“做完这道题就去。”
周归与说好,没催他,在一旁翻他的课本,随口问:“这次放假作业留了很多吗?”
“还好,就平时那个量。”梁星灼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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