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里是,梦境里也是。
他总是乖顺的,毫无保留地将柔软尽数摊开在路嘉洋面前,而后用那双漂亮的黑眸深深望着路嘉洋,仿佛予取予夺。
路嘉洋心底的黑海又开始翻涌。
他想去碰那块蛋糕了。
那块最能名正言顺将江元洲私有的,名为爱情的蛋糕。
这几日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清晰,梦境也跟随越来越旖旎。
好几次,他都在梦里与江元洲呼吸交织,可临到头,却也仅此而已。
他总无法在梦里与江元洲真正接吻。
路嘉洋清楚原因。
这是他身体里残存的理智对他发出的警告。
这并不是一块他能毫无负担吃下的蛋糕。
不是他迈出这一步,往后就是光明的康庄大道。
先不论江元洲是否可能会喜欢同性,又是否会愿意与他交往,单就他自己,往前走的每一步,几乎都伴着荆棘藤蔓。
谈恋爱并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相伴携手终老那么表面的事。
伴侣之间的感情往往借助亲密行为升温,牵手、拥抱、接吻、互相抚.慰、到最终融入彼此,里面有太多路嘉洋未曾接触过的事,他不清楚他到底能接受到哪步。
即便这些他最终能全盘接受,接踵而来的,仍是无穷无尽的问题。
伴侣是一段只退不进的关系。
这世上多的是情侣匆匆开始,强烈碰撞,撞出火花的同时,也将彼此撞得七零八碎。
烟火绚烂一瞬,最后各自落于各自归途,退回到原点,仿佛从未相识。
他们有退路,可他和江元洲没有。
他和江元洲的关系容不下半点行差踏错。
如果可以,路嘉洋真的很想就这么维持现状地把路走下去,他可以永不恋爱,永久地只将心神投注到江元洲一人身上,永久地陪伴在江元洲身侧。
可他可以,并不代表江元洲可以,也不代表江元洲有义务顺遂他的私心。
江元洲已经成年。
他优秀耀眼,身后绝不会缺少前赴后继的追求者。
江元洲也许能拒绝一个、两个……
但终有一天,总会出现那么一个能悄然撞进他心间的人。
等到那时,路嘉洋将再无路可走。
现在一切未定,尽管他往前的每一步皆是丛生荆棘,可荆棘之下,至少是路。
他无路可退。
所以该是时候,迈出他自己这一步了。
路嘉洋呼吸慢慢变深,指腹轻抚过江元洲脸颊,慢慢攀上江元洲柔软唇瓣。
寒凉的指腹轻触温热那一瞬,少年长睫轻颤,望向他的目光隐隐有些发暗。
路嘉洋今天非常迫切地不想梦境再戛然而止。
因此他盯着那被他渐渐揉红的唇只片刻,便心脏加速地支起身,朝少年靠近。
少年一动不动地坐着。
乖顺地、专注地望他。
路嘉洋半坐起,感受到少年滚烫的呼吸时,身体有些不受控地轻颤起来。
万事开头难。
路嘉洋在心里对自己道。
他盖下眼帘,琉璃似的瞳孔蒙着薄薄一层水雾。
他开始想过去每一次与江元洲的拥抱、亲近、还有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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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吻。
每一件都轻松自然,所以接吻,应该也不会太难。
他下意识轻抿唇。
本就鲜艳的唇色瞬间又添一抹亮色。
他呼吸不自觉加深,几个来回间一鼓作气抬起下巴,轻颤着吻上了近在咫尺的唇。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忽然被慢放拉长。
他恍惚间似是听见江元洲骤然变深的呼吸,呼吸声中混入飞速加快的心跳声。
他双眼朦胧双耳嗡鸣,一时竟分不清那心跳声究竟是谁的。
唇上的触感是慢慢落到他心头的。
江元洲的唇比他的要凉些,很柔软。
路嘉洋细细感受了会,没觉出任何不适,于是一颗心松下来,他又胆大妄为地探出了一点舌.尖。
江元洲上唇的唇珠不仅看着漂亮,吻上时也触感鲜明。
路嘉洋很是在意,于是最先叨扰的那处。
他很轻地碰了碰,感觉有些不够,于是又用牙齿轻磨。
大抵是磨牙时有些没收住力道,他忽地听见少年一声闷哼。
路嘉洋一吓,当即撒了嘴。
可刚往后退去一点,一直像木偶似的一动不动的少年骤然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而后丝毫没给路嘉洋反应的时间。
少年抬起一只手圈住路嘉洋后颈,将人拉回到面前,重新吻了上去。
跟路嘉洋刚才蜻蜓点水的吻截然不同。
江元洲呼吸滚烫,捏着路嘉洋后颈的手力道大得可怕,像是要将路嘉洋拆吃入腹。
路嘉洋猝不及防被抵开齿关,呼吸尽数被江元洲夺去。
他浅色的眸中蒙上更多水雾,水雾在昏暗的灯光下泛出晶莹光泽。
呼吸困难,路嘉洋本能地抬手抵上江元洲肩膀。
谁想这轻轻一下似推拒般的动作,令江元洲的亲吻陡然变得凶狠。
江元洲一把抓过路嘉洋抵在他肩膀上的手,将人扑到柔软枕间,同野兽圈地盘一般,逼得路嘉洋抬起下巴,在路嘉洋唇齿间野蛮地打上烙印。
这跟路嘉洋刚才浅尝辄止的吻一点都不一样。
路嘉洋呼吸被夺,恍惚间觉得他变成了一只旷野上落单的羊羔。
而就在他几步远的前方,一只凶悍的狼紧盯着他,一步一步,缓缓朝他走来。
路嘉洋感觉到灵魂都在震颤。
他本能想逃,却在抵抗间被更凶狠地禁锢在原地。
路嘉洋眼前发白,战栗间混乱地想着梦里的江元洲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清楚为什么会梦见这样的江元洲。
求生的本能令他挣扎着再次去抵开江元洲。
他呼吸紊乱,近乎失声:“小洲……别……我不行……”
破碎的话语瞬间被再次吞没。
路嘉洋感觉他快要死了。
江元洲仿佛是要在他灵魂上打上烙印,一寸一寸,不给他一丝逃离的可能。
战栗的羊羔被巨狼叼住脖颈,发出细碎的呜咽。
路嘉洋头皮发麻到近乎窒息,终于一狠心,在江元洲唇上咬了一口。
一声闷哼。
攻势终止。
紧跟着在路嘉洋唇间漫开的,是无法忽视的铁锈味。
江元洲在疼痛中慢慢冷静下来,坐起身,落了道光亮到路嘉洋脸上。
路嘉洋尝着唇间的铁锈味,望着头顶的灯光,视野慢慢恢复清晰。
忽然,一个骇然的念头涌上脑海。
这会不会,根本不是梦。
路嘉洋猛地从床上坐起,攥紧了拳头狠扣掌心。
清晰的痛感从掌心漫开。
路嘉洋瞬间浑身冰冷。
他停了呼吸,朝江元洲看去。
少年坐在阴影里,乌黑的卷发柔顺地垂下,黑眸波光轻漾,有两分可怜意味地正望着他。
“我……”
路嘉洋哑了的嗓子发出短促一声,又很快没了后话。
他要说什么?
他以为是在做梦,所以在梦里尝试着亲了江元洲?
这无疑不是一件好解释的事情,而江元洲刚才发狠的回吻也……
路嘉洋脑子正乱,就见少年唇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出血来。
他心脏猛地一缩,一时也顾不上其他。
他坐起身打开卧室大灯。
短暂适应过骤然的明亮,他跪坐到江元洲身前,抬手捏上江元洲下巴。
指腹触碰到江元洲皮肤的瞬间,刚才仿佛要被吞噬般的恐惧又重新涌了上来。
他眼皮盖下,不受控地打着颤,但到底还是长久以来对江元洲的关心占据了上风,他强压下内心的震颤,指腹抵开江元洲唇齿,往他刚才咬的地方看了眼。
不仅破了皮,还起了一块淤血。
路嘉洋呼吸一窒,瞬间紧张问:“疼吗?”
他懊恼拧眉:“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力道,是不是很疼啊?小洲?”
江元洲被路嘉洋撑着嘴巴,微仰头,静静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没有出声回答。
卧室的灯光很亮,亮到被灯光笼罩的路嘉洋此刻约等于剖开了展现在江元洲面前。
他殷红的唇、他发颤的身体和他试图藏起的恐惧。
还有那将一切掩盖,最为直观的对江元洲本能的爱护和关心。
此刻的路嘉洋就像一只行走在迷途的小羊羔。
他在江元洲暗暗的牵引下,一步一步,踟蹰着朝江元洲靠近。
他是在朝江元洲走着的,可俨然离走到江元洲面前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路。
而这段路上,稍微的风吹草动,都可能将路嘉洋推向江元洲不可见的未来。
江元洲浓密的睫毛缓缓盖下,掩去眸中发暗神色。
路嘉洋见江元洲不支声,以为他是被吓到,刚起身准备下床,忽地被少年拉住了手腕。
少年握住他手腕的手冰冷,慢慢埋下头。
许久,低落的、发颤的声音响起:“哥,是不是我那天晚上的要求,太无理了,所以从那天起,你才开始疏远我?”
路嘉洋听见这话,反应了会,才反应过来江元洲指的“无理要求”是什么。
是一起洗澡起反应那事。
但其实导致路嘉洋态度转变的是隔天傍晚江元洲给别人手机号那事。
两件事刚好撞在一起,江元洲又不清楚缘由,想岔也不奇怪。
路嘉洋当即出声解释:“你那晚的要求没有让我觉得无理,不要多想,我也……没有疏远你。”
少年抬眸看他,黑眸有几分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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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路嘉洋许久,再开口的声音更加低落:“哥现在,是又要走吗?”
路嘉洋终于反应过来。
江元洲恐怕以为他下床是要离开。
他刚想解释只是去客厅拿下医药箱,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望着他的少年轻轻眨眼,骤然落下一滴泪来。
路嘉洋瞬间怔在原地。
他错愕地看着那滴泪自江元洲眼角缓缓滚落,留一路泪痕落至下巴,最终悄无声息地砸入深色的被单中。
这是路嘉洋第一次,看见江元洲在病床之外的地方哭。
他瞬间慌了,着急地捧住江元洲的脸,又去看他嘴里的伤口。
“小洲,嘴巴里很疼吗?还是其他有哪里不舒服?你别哭,有哪里不舒服你跟哥说……”
少年捧住他手,落着泪的脸庞埋入他掌心。
滚烫的泪水在路嘉洋掌心积聚。
少年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抬眸望向路嘉洋,模样可怜得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我已经四天没有见到哥了。不能跟哥聊天,不能跟哥视频,不知道哥每天都在做些什么,见什么样的人,和谁说什么样的话,会不会结束了比赛,哥也继续不愿意见我,会不会再多几天不见,哥就彻底不要我了。”
路嘉洋心脏泛开细细密密的痛。
掌心逐渐汇聚的眼泪滚烫得似是要将他皮肤灼伤。
他刚想说“怎么可能不要你”,就听见少年哀求地:“我真的很想哥,哥今晚,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第三十四章
路嘉洋抬着江元洲下巴,手上的棉签沾了碘伏,放轻动作擦过江元洲唇上堪堪止血的伤口。
少年脸上挂着泪痕。
碘伏轻触到伤口时,他湿漉的睫毛轻轻颤动,刚隐下泪光的黑眸又氤氲出几分雾气。
路嘉洋瞬间停了动作,紧张问:“很疼吗?”
江元洲摇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盯着他。
他泛着潮气湿漉漉的黑眸让人无端联想到耷拉着耳朵摇尾巴的可怜大狗,了无方才按着路嘉洋亲时如凶狠野兽般的侵.略感。
路嘉洋见他这副模样,片刻前被江元洲惊出的恐惧逐渐平息。
他捏着江元洲下巴的手松开,抬起揉了把江元洲柔软黑发,像幼时哄生着病的江元洲那样,声音轻柔:“乖,一会就不疼了。”
少年长睫盖下,乖顺地将脸埋进他掌心轻蹭,像是在应,嗯,他会乖的。
帮江元洲处理好伤口,两人相顾无言地对坐了会。
最后路嘉洋实在受不了身上的酒味,起身道:“我……”
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少年一把抓住他手腕,表情瞬间变得紧张。
路嘉洋当即安抚:“我不走,就是想去洗个澡,身上不太舒服。”
他说这话时表情里带了那么点犹豫,因为过去一个多月里,两人都是一起洗澡的。
可今晚这情况,多少是有些不合适再一起洗了。
好在江元洲也没提,拉了他一会后,就放了他走。
路嘉洋洗完澡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
他擦着滴水的头发对江元洲道:“你也直接去洗了吧,挺晚了。”
江元洲一时没应,只盯着他看。
直到路嘉洋轻笑保证道:“真的不会再走了。我就坐床边,你一出来,就能马上看见我。”
江元洲这才敛眸,拿了换洗衣服起身进了浴室。
等浴室门一关上,路嘉洋坐在床边,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
说他能完全不在意半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大抵是今晚喝了酒的缘故,他脑子乱得像大杂烩。
原本稍微想想就能串联成线的东西,这会东一块西一块的,在他脑子里毫无秩序地堆着。
他一会想,他今晚这么毫无预兆地亲了江元洲,江元洲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一会又想起江元洲那凶狠蛮横的回吻。
那个充满侵占意味,令路嘉洋此刻回想起都还忍不住浑身战栗的吻,绝不能与江元洲平日里依赖他的那些亲昵举动做同类比较。
路嘉洋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也不傻。
这样攻城略地般的吻,以目前对同性相恋暂持观望状态的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所以江元洲,是同性恋?
大脑被酒精蚕食,路嘉洋没能想太久,思绪又不由自主跑偏。
他想起今晚江元洲落下的泪。
那只接过江元洲眼泪的手,此刻还仿佛被灼伤般地隐隐发烫。
这其实是今晚他最在意的事情。
江元洲是不懂哭的。
路嘉洋现在再回首四岁时的江元洲,能想出最贴切的形容,就是橱窗里的人偶娃娃。
精致、漂亮但却不似真人。
他内里没有多数人与生俱来翻涌的缤纷色彩。
路嘉洋牵着他,用了很多年,才成功为他将颜色一道道添上。
可添得到底不完全。
直至三年前江元洲出国,江元洲都始终无法像普通人一样通过眼泪宣泄情绪。
他像一片寂静的海,只会无声呐喊,无声翻涌。
路嘉洋不是没想过江元洲今晚哭可能是因为疼的。
可那么点疼,那么多眼泪。
路嘉洋觉得他这几日的疏离恐怕真是把江元洲吓坏了。
吓得少年惊出眼泪,时时恐慌于他再次离开。
路嘉洋此刻的心情有点像看着孩子成长成人的父母。
既喜于孩子在尝遍酸甜苦辣后终于完整成长,又忍不住心疼,想那点酸苦,他其实不吃也罢。
路嘉洋就这么东一点西一点乱七八糟地想着,以至于等到江元洲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都还维持原样地坐在床边,连头发都不记得要吹。
江元洲见状,拿来吹风机,一声不吭帮路嘉洋吹起头发。
路嘉洋还有点酒后微醺,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他也干脆不动,老老实实坐着让江元洲帮他吹干头发。
等江元洲帮他吹完,路嘉洋伸手想去接吹风机帮江元洲吹。
谁想一动,今晚没填进什么食物又被他灌进去好几瓶酒的胃瞬间抗议起来,惹得他一阵干呕。
江元洲瞬间放下吹风机,紧张弯腰:“哥?”
路嘉洋忍着恶心半天接不上话。
好一会缓过最难捱的一阵,他一抬眸,就见少年脸色苍白,轻抿着唇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
路嘉洋瞬间看出他想法,抬手掐他脸:“撒嘴,别把伤口又压出血了。别多想,我就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点酒,胃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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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洲闻言,瞬间起身道:“我去煮点小米粥。”
路嘉洋拉住他:“不用,我有点困了,一会睡着就好。”
他拍拍身旁的座位示意江元洲坐下,而后抬手去拿江元洲刚放到桌上的吹风机。
江元洲拉他手道:“哥,我自己来吧。”
路嘉洋轻拍他手:“老实坐着,我们速战速决,吹完就睡。”
江元洲看一眼路嘉洋苍白的脸,最终乖顺地坐到了路嘉洋身旁。
江元洲头发很多,但非常柔软,很容易吹干。
吹风机声音一停,他便迅速从路嘉洋手上拿走吹风机,主动起身去放。
等他走回到床边时,路嘉洋已经在床上躺好。
青年半阖着眼,俨然是十分困了。
江元洲关了灯,轻手轻脚躺到床的另一侧。
可关上灯躺下后许久,又不见路嘉洋呼吸变绵长。
江元洲在黑暗里睁着眼,很轻出声:“哥,胃是不是还难受?”
小片刻的安静,路嘉洋有些虚浮的声音才响起:“嗯,没事,就隐隐的,你不用担心。”
江元洲安静片刻,侧过身朝向路嘉洋。
卧室的窗帘半拉,落了月色入室。
眼睛适应过黑暗,这点月色便足够将距离不远的人看清。
江元洲在夜色里静静描摹路嘉洋轮廓,出声:“哥,我帮你揉揉胃,好吗?”
路嘉洋原本已经合上眼了。
听见这话,他重新睁眼,侧过脸看向江元洲。
他原是想说不用的,可望入江元洲那双满是紧张与关心的黑眸,最终还是应了声好。
江元洲得到应允,侧身朝路嘉洋靠近。
几乎在他气息将路嘉洋包裹的瞬间,路嘉洋浑身微不可见地变得有些僵硬。
这是身体本能的记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气息,仿佛下一秒,他又会被钳住双手禁锢,被夺去呼吸,逃无可逃,只能发着颤呜咽。
但好在路嘉洋理智尚存,迅速将这点不寻常的反应压了下去。
江元洲似乎也没发现,靠近后便抬手,轻抚他胃部。
少年掌心很烫,动作轻柔有度,力道把控得令路嘉洋很是舒服。
路嘉洋身上仅存那点紧绷也缓缓松懈。
江元洲的按压很大程度上缓释了他胃部的不适,痛感退去,困意便迅速席卷而上。
路嘉洋眼皮轻颤着再次合上。
迷糊间他想,明天需要和江元洲好好聊聊。
等明天睡醒,他脑子清晰了,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都过一遍捋顺。
他必须和江元洲坐下,好好把今天,乃至于前阵子的事都一并好好聊了。
为什么不问他主动亲吻的事、为什么要那么凶狠地吻他、为什么会哭……这些都……
江元洲听着耳旁熟悉的,逐渐绵长的呼吸声。
他手上力道未停,只是注视着青年的目光从温顺无害慢慢到深不可测。
路嘉洋睡相很好,睡着后也格外安静。
熟睡后的身体会慢慢发烫,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
以往江元洲将他圈入怀中时,熟睡中的人嗅嗅他的气息,甚至还会主动将脸往他怀中埋。
可今天,江元洲只是将手圈上他腰,熟睡中的青年便好似条件反射般,浑身抑制不住轻颤。
江元洲动作一顿,垂眼看近在咫尺的人,一时没了响动。
许久,他不退反进。
不仅同过往一般将路嘉洋捞入怀中,甚至还恶劣地埋头,滚烫的吐息尽数落在青年唇间。
青年在睡梦中逐渐变得不安。
他本能地抬手抵上眼前人肩膀,伸长了脖颈想要逃出困境。
可这一举动反倒便利了搂着他的少年。
少年掀起眼帘,沉着眸看月色下白皙修长的脖颈。
他呼吸慢慢变深,最终遵从内心,咬上了脖颈中央形状漂亮的喉结。
他咬得不重,细细磨着,清晰感受着路嘉洋逐渐明显的战栗。
许久,路嘉洋似陷入恐怖梦境,破碎地漏出一声呜咽:“……不要……”
江元洲缓缓垂眸,终于松开口。
他圈在路嘉洋腰间的手收紧,而后将脸深深埋入路嘉洋滚烫颈间。
·
路嘉洋早上醒时,身旁是空的。
他醒时总要懵一阵,迷迷糊糊去摸床头手机。
按亮,看了眼时间,更懵了。
快到早上十点。
他作息非常阳间,早上极少有醒着这么晚的时候。
盯着天花板迷瞪了会,终于想起了导致他醒这么晚的原因。
路嘉洋……
路嘉洋早起还没开始转的脑袋一下子卡壳了。
昨天可真是……精彩又丰富的一天。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下意识抬手摸了摸嘴巴,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江元洲昨天留下的气息。
卧室的窗帘拉得很紧,没有阳光偷跑进来打扰路嘉洋清晨的安睡。
路嘉洋在灰蒙蒙的卧室里静坐许久,总算稍微冷静下来一点。
他拍拍脸,准备起身去洗把脸清醒清醒,而后将昨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捋一遍。
刚掀开被子,便听见手机震了两声。
路嘉洋垂眸看去,发现是寝室群里钱英卓艾特他,问他昨晚安全到家没。
他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群里刚好蹦出钱英卓长达十秒的语音。
“梁陶晗这傻逼非要我问你安全到家没,我说你跟你弟回去还能有什么不安全的,而且他自己为什么不问?咋,刚比完赛抱完大腿,室友情谊就淡了?”
钱英卓响亮的语音里,混入了梁陶晗的怒骂。
“我手机昨晚泡水了你是一句不提是吧钱英卓?你去当翻译全世界分分钟开战。”
路嘉洋笑了声,回了个“一切都好”的表情包。
他退出群聊,刚打算放下手机,忽地见置顶有几条未读消息。
是江元洲早上七点多给他发的。
【哥,我今天有事,可能会晚点回家。】
【厨房热着醒酒汤和小米粥,哥醒来记得喝点。】
【司机今天一天都在,哥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司机。】
路嘉洋看着江元洲这几条消息,内心生出一抹怪异。
这周是七中大小周里的大周,周六不用上课。
江元洲有什么事要去一天,甚至连司机都不带?
第三十五章
酒店顶楼宴会厅,钢琴声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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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将邀请函和礼物交给迎宾人员,轻理西装下摆,视线一扫而过会场人员。
最终在几个抱臂而谈,身材都已见明显走形的男人身上停留,他迈开腿,朝几人走去。
等走近时,其中朝向他的男人看见他,当即伸手:“叶总,好久不见!”
叶怀骋露出客套笑容,伸出手,跟转过身来的几个男人逐一握手。
宴会厅玻璃窗上倒映出的男人身姿笔挺,长相儒雅。
尽管细微间可见岁月痕迹,可这点痕迹却并不显他老态,反倒为其多添了岁月沉淀后的成熟。
“叶总近两年在餐饮业上的发展势头很猛啊!”
“哪比得上王总的珠宝生意,餐饮总归难走上高端路线。”
“诶,叶总这话可就不对了……”
几人你来我往间,叶怀骋顺其自然和其中的李总攀谈上。
这是他今天来这场生日宴的主要目的。
他近几年餐饮是做得不错,但也隐隐有走停的趋势。
打开新市场于他而言已迫在眉睫。
与李总商谈正欢,一道身影自内室进入宴会厅,瞬间让宴会厅里的气氛活跃起来。
宋思玺一路招呼,到几人面前时,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情。
几人纷纷举酒祝贺。
“寿星公来了啊!宋总,我先敬您一杯!”
宋思玺在几人这处停留得稍久,令几个男人皆是一脸红光。
来这场宴会的,没几个不想攀宋家高枝。
宋思玺刚过三十,这几年在宋氏的地位稳步提升,已隐隐有掌权之势。
几个年过中旬的男人几杯酒下肚,捧着宋思玺恨不能让他就停在这别继续往下走了。
有人见宋思玺几次似有若无地往入场处投去视线,主动攀谈。
“宋总,是还有什么贵客没来吗?”
宋思玺笑笑,恍若不经意开口:“棋瑞过阵子回国,今天赶不过来,特地让他侄子送了礼物来。”
叶怀骋站在人群外围,听见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白了一瞬。
“棋瑞。”有人轻喃着这个名字,忽然兴奋道,“宋总,是江家孩子吧?”
宋思玺点头。
众人瞬间热议开来。
“小江总要回国了?”
“还是宋总消息灵通啊,小江总这次回来,是有久驻的意思吗?”
宋思玺任凭众人猜测,堵上了瓶口一句没再多说。
直到入口处出现一道身影,他当即拨开众人,满脸笑容上前:“元洲,这儿。”
出现在入口处的少年身量很高。
他穿一身剪裁得当的浅灰色西装,肩宽腿长,精致的面容被屋顶的水晶灯一照,耀眼得像出席盛典的当红明星。
本身条件就已经够引人注目,加上宋思玺主动迎人的态度,这位骤然出现的少年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少年个子虽高,但面庞青涩,看模样最多不过十七八。
世家里的孩子多是比普通同龄人要见得惯大场面,可到底阅历有限,人一多,被注视着,难免会露几分怯。
可这漂亮的少年自进入宴会厅起便姿态闲适。
他从容优雅地将邀请函递交给迎宾人员,而后委婉拒绝了迎宾人员收下礼物的提议,拎着礼物,不急不缓朝宋思玺走去。
少年脸上表情淡淡,与宋思玺几句攀谈后,竟隐隐有他才是掌局者的架势。
而这气场,在立于人多处之后越发明显。
叶怀骋自江元洲入场起,脸色就再没好看过。
十几分钟前还与他相谈甚欢的几位老总,一个个仿佛并不知他与江元洲关系,却在谈笑间都默契地如避蛇蝎般,自动隔开他几米远。
而就站在他不远处的少年,更是仿佛根本不知他在宴会厅般,自入场起,就没落过一次眼神到他身上。
叶怀骋没了最初入场时的从容,握着酒杯的手暗自收紧,眼底尽是阴霾。
·
宋思恺这浑不吝的是在他哥生日宴过半的时候到的宴会厅。
他原是想丢下礼物就开溜,谁想一进到宴会厅,就走不掉了。
他玩得开,荤素不忌,平均个把月就能换一次伴。
开荤多年交往过不少美人,甚至近几个月已经有些腻味起大鱼大肉,可看见江元洲的瞬间,他却是两眼发直,彻底走不动道了。
脸蛋、身材、气质,各方面都挑不出一丝错的美人,遇见的概率不亚于在大马路上见珍稀动物。
宋思恺这哪里还肯走。
硬生生等到宴会结束,终于等到美人落单。
他快速在窗前整理好仪容,信心满满上前。
美人近看比远看更加摄人心魂。
一张脸犹如上帝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每一刀都落到了极致。
江元洲进宴会厅前脱了披在身上的大衣,这会正在等侍从帮他取回大衣。
忽地眼前落下道阴影,他抬眸,没什么表情地扫了眼。
只这一眼,就叫宋思恺一张脸没骨气地红了个透。
这美人气场很强,怕是个不肯屈居下位的。
宋思恺虽然一直是上位,但这样的美人,他也不是不能委屈一下自己。
宋思恺轻咳一声,准备开口:“你好,我是宋……”
江元洲接过侍从送来的大衣,仿佛没听见他说话般,径直绕过了他离开。
宋思恺懵了一瞬,着急转身。
就在他以为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美人没听见时,就见他哥自远处走来,美人朝他哥轻点了下头,而后朝宴会厅外走去。
靠!
绝对是故意不理他的!
宋思恺气愤上前对他哥道:“他为什么光理你不理我?”
宋思玺看了眼自家把蠢字写在脸上的弟弟:“理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宋思恺皱起一张脸:“你别用你那肮脏的商人思想去想一个最多十七八岁的单纯少年好吗?他应该最多十七八吧?还在读高中还是上大学了?”
“知道别人还在上学,还想去打扰别人?”
宋思恺想也不想:“我可以等他啊!这样的美人,等他个一两年我都不嫌久。”
宋思玺应酬一晚,胃里除了酒什么也没有。
他走到窗边,随手拿了块糕点,出声提醒他那日常不用脖子上那东西的弟弟:“你知道他舅舅怎么形容他吗?”
宋思恺也走到窗边,一脸“我听你说你快说”的表情。
宋思玺垂眸,语气认真:“他舅舅说,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将任何人,变成他手下的棋子。刚才那么群久经商场的老东西,加起来都不够格和他玩,你这种脑子绑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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