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正百无聊赖地,无目的地看向远处。忽然注意到附近,藏在角落里,那些暗处里发出轻微细碎的声音。
梁晚扶了下眼镜框,缓缓眨了下眼睛,借着这边路灯的光亮,看到树影另一边两个胶着在一起身影,从这个角度看,是女生抱着男生在接吻,大概持续了两三秒,男生把女生推开,也是在那一瞬,她看到了微侧过头来的男生。
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盛着倦色,漆黑的瞳仁,带着勾人的意味。神色或许肆意冷漠,或许放浪形骸,但总不能说不是吸引人的。
他轻轻喘着气,看上去有点愤怒,“沈凌云,你闹够了没?”
6.“溯洄从之的溯。”
夜黑风高,静默又暧昧的氛围正好,梁晚平时夜跑或者下晚课时,没少见到过,在这样的情境中,在树荫下约会拥抱的小情侣。
只是今天这对,似乎有点小矛盾。
女生又委屈地说了些什么,那声音细细软软的,女孩子听了估计都会被激发出保护欲。
梁晚正想挪步走开,离远一点,嘴巴里嚼着辣条,猝不及防被呛到,辣意涌进鼻腔和嗓子,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动静自然惊动到了那边的人。
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梁晚也总算平复下来,在对方一脸诧异的视线中,略显抱歉地说:“那个,打扰了,你们……继续。”
而后飞快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开。
周溯:“……”
沈凌云:“……”
浴室里水汽氤氲,细密的热气雾腾腾地覆在磨砂玻璃上,水珠子不规则地汇聚成股,缓慢流淌而下。
淋浴顺着湿漉的黑发冲刷过,淌过结实劲瘦的腰腹,水珠晶莹。
周溯捧着水洗了把脸,擦过镜面上的水雾,看到镜子中湿漉漉的面庞,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到几个小时前那个咳嗽的女孩。
手里拿着辣条,因为辣度,嘴唇显得有几分红润,眼里也氤着水汽。可能是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每次都被她撞见?他闭上眼睛想。
那天之后,沈凌云没再去找周溯。
他们算是相识时间比较长的朋友,她能感觉得到周溯对她与其他女孩的不同,对她一些偶尔的暧昧举动不置可否,便更加让她笃定了她是特殊的。
周溯挑明了说他压根儿没那意思,她依旧死缠烂打,才导致最终闹剧收场。
夜晚,机车引擎轰鸣的声音割裂风声,一辆黑色带暗黄条纹的摩托赛车在赛道上驰骋而过,将对手远远甩在身后。
冲破终点彩带时,欢呼声沸腾。
机车停下,穿黑色赛车服的男人修长的腿迈下,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
赛道边彩旗飘飘,热衷赛车的发烧友扎堆。很快,后面几辆车也依次抵达终点。
夏淮取了头盔,扔到旁边一个扎脏辫化烟熏妆的小姐姐手上,目视前方,“赛道太小,限制发挥,没意思。”
周溯眉眼敛起,“你打算怎么玩?”
夏淮点了支烟,“实地赛。”他随手划着范围,“绕外环的郊区五圈,看谁用时少。”
他说的这五圈,折算下来赛程可不短,且实地赛,不确定性因素和突发状况多,然而往往越是有挑战性的才越具有吸引力。
周溯只弯了弯唇角,“行。”
刚开始他并不着急,力求平稳,到后面冲刺阶段才开始加速。
只是正准备加速时,透过护目镜,突然注意到前面江边站着的一个人影。
冬季的夜晚,江风呼啸凛冽,那人站于护栏前的高台之上,单薄的身形似乎摇摇欲坠。
似曾相识的画面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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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深处最不能被触及的那一小块,牵扯着,带着刺的荆棘藤蔓铺满他要行走的每一步,他过不去。
耳边的风声、驰骋的速度,周遭的一切都虚化,只剩下女孩被风吹得凌乱飘扬的长发,纯白的裙摆拂动,脚踝纤细。她转过头,面色透着病态苍弱的白,唇色浅淡,让人想起,那些节日里摆放在玻璃柜下,毫无生气的陶瓷娃娃。
她说:“小溯,很抱歉,不能再陪着你了。”
而后,一跃而下。
也将周溯拉进了无止境的万丈深渊中。
“不要!”
他猝然惊醒,车子也随之停下,想也没想,拼了命一般地往江边的那处高台冲去。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梁晚并不觉得有多冷。也可能是被冻得没有知觉了吧。
她隐约听到,有带着尖锐的引擎声,戛然而止,好像还有人喊了句什么。正想回头看看,一道风般的速度袭来。
猝不及防被人扣住了手腕,狠狠往后一拉。
完全是生拉硬拽、粗暴蛮横的力道,梁晚手臂被扯得生疼,整个人也被那力道拽得向后九十度倾斜转身,往下倒。
重重摔在那人身上。
手机和眼镜被甩飞,或许掉到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或许沉没进冰冷暗涌的江水中,一点声响都没有。
梁晚模糊的视线内,出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戴着椭圆形头盔的……人?或者是类似于奥特曼、铠甲勇士?总之都是从头包裹到脚的那种修身装备。
猝然摔下的感觉没有那么疼,可能是她身下的人替她减缓了一部分冲击力。
梁晚脑袋埋在他肩侧,勉强撑着起来时,手一下子触碰到衣服材质后的肌肉轮廓,硬朗,带有温度的。
愣怔几秒后,像是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她身下的人在轻轻地喘着气,胸腔起伏,近在毫厘的声音低哑:“还好。”
梁晚迅速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开始找眼镜:“我的眼镜呢?眼镜不见了。”
夜晚的光线昏暗,给她原本就不佳的视力雪上加霜,视线范围内全是模糊的一片。
周溯站起来,语气带了质问般:“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剩下的人会有多痛苦多伤心吗?”
梁晚:“……”
梁晚看t?不到,他说话时,那双泛红的眼尾。
她揉揉被扯到的那条手臂,眼眸垂着,现在处于一种精神上的微醺状态,不明白突然出现的这个奇怪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直冲脑袋顶的怒气消散下来,缓了片刻,周溯开始冷静,找回残存的理智。
眼前这人,不是周繁。
他撩起眼皮,盯着梁晚。
女孩偏栗色的长发随意挽起,松松垮垮的,发圈快滑落,白皙的颈间有几缕碎发缠绕,被风吹动。
眉眼干净,清澈的眸让人想起月夜下的湖泊,却又似乎天生氤氲着一丝凉意,平添几分疏冷感。
注意到她的动作,他皱眉,“手疼?”
梁晚没好气回道:“我的手机和眼镜都不见了。”
可能刚才被拽下来的时候掉进江里了。
周溯说:“放心,会赔给你。”
梁晚像是没听见他的话般,转身要走。没走出几步,被他扣着肩膀拦住,男人就那样盯着她,直勾勾的,“怎么,是想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继续跳江?”
梁晚偏开几步,“谁跟你说我要跳江了?我不过是站在上面吹吹风,你是不是有病?”
鲜少被人这样怼的周溯,嘴角扯了扯,“没有最好,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生命珍贵,只有一次,不要做出愚蠢的决定。”
梁晚眼睛眨了眨:“……”
这人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吗?
深夜,江边,奇怪的陌生人,说着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梁晚警惕地往后退了退。
她无奈道:“大哥,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短暂的沉默。
在梁晚以为她能走的时候,又被拉住。
周溯:“你叫我大哥?”
梁晚:“不好意思口误,帅哥。”
周溯终于想起来他现在头上还带着头盔。
是了,刚才来得太匆忙,一时连头盔都忘了摘。
他取下头盔,漆黑的短发干净利落,他问:“现在呢?”
梁晚茫然:“啊?”
她那疑惑的眼神仿佛是在问,你是谁?
这么健忘的啊。
真是把他给气着了。
周溯硬邦邦地问:“你不认识我?”
梁晚抿抿唇,试探道:“我应该……认识你吗?”
周溯说不清他心里那股烦躁从哪里来。
“抱歉,我有点脸盲。”她解释说,“而且近视,看不太清。”
梁晚眨着眼,微眯了眯眼睛,拉近距离努力看清他,就算看清了,也没什么印象。不过就是个有点好看的男生。
确实有脸盲的因素,归根结底,还是无关紧要的人,或许以前确实有见过,但她也懒得去费劲地回想。
梁晚想了想,出于礼貌道:“那,请问该怎么称呼?”
周溯懒懒地抬了下眼皮,看向她。女孩平静淡漠,没有波澜的眼中藏着几分警惕。
风在耳边显得很清晰,梁晚听见他说:“周溯。”
周溯。
噢,原来他就是周溯。她听过几次。
“溯洄从之的溯。”顿了顿,他补充道。
梁晚:“嗯,我知道了。”
“名字。”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梁晚:“啊?”
周溯淡而缓慢地说:“问你叫什么名字。”
“梁晚。”
周溯笑了,语气慢悠悠的:“两碗?两碗粥还是两碗面啊?”
还有人叫这么个名儿。
梁晚:“……”
梁晚气得想翻白眼,出于礼貌和教养,还是忍住了。
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嘴巴这么欠。
她耐心解释道:“梁就是姓氏的那个梁,晚是傍晚的晚,知道了吗?”
周溯还是笑,不知是真的觉得好笑,还是被她这认真得,像是教育幼稚园的小朋友的样子给逗笑了,肩膀微颤,喉咙里荡出细碎的笑声。
梁晚:“…………”
她头也不回地走开,但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意识到,她没有手机,也没有眼镜,就这样走回远在市区的学校,似乎有点艰难。
7.希望你能开心
周溯就在后面站了会儿,也不急,两条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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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姿势随意地往后搭在身后的栏杆上,看她去而复返。
梁晚:“你能帮我叫辆车吗?”
周溯说他可以送她回去,梁晚顺着他的视线,就看到了他身后的黑色机车。
“不用了,谢谢。你帮我扫一辆共享单车也行。”梁晚指了指路边的小黄车。
不远处有一排那种小巧的黄色电动车。
周溯看她一眼,问:“你确定你这视力能骑车?”
梁晚抿了抿唇,“我小心一点,可以的。”
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他。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度。
周溯嘴角弯着笑,只是看起来莫名有些恶劣,然后就把手中的头盔直接套到了她头上,“咔哒”一声,眼罩被拉下。动作有些粗鲁,梁晚还是懵的,以至于发尾被顺过,发圈掉落到地上她都没发觉。
梁晚走到车那边,在想要怎么坐上去。
她身后,周溯不动声色地弯腰将那根黑色发圈捡起。
梁晚最后决定双腿并拢侧坐着。
车子快要启动时,梁晚坐在后边,扯了扯周溯的衣角,周溯侧过头,梁晚说:“麻烦去紫荆路128号,谢谢。”
周溯当时还在想,为什么她不直接去学校,可能是因为有其他的事吧。
可是等快到了那里远远地看见标识才反应过来。
紫荆路128号,警察局。
周溯哼笑一声。
车子陡然一转,偏离了原来的轨道,速度也加快,在疾风中驰骋。
“喂,你去哪儿啊!”
梁晚闭紧眼,松松搭在他腰侧的手也下意识地用力搂住。
周溯懒懒道:“去把你给卖了。”
“你快停车,快放我下来!”
“现在才想起来?晚了。”周溯就捏准了梁晚再怕也不敢跳下去,“不是挺有安全意识的么?怎么随便上陌生人的车啊。”
话音刚落,梁晚感觉到,他骑得更快了。身边拂过的风更加猛烈。
速度太快,梁晚到底还是没敢跳下去。
所以到了校门口停下来时,她整个人都还是僵的。
深呼一口气,梁晚渐渐放松。她从车上下来,呆滞走了几步。
身后响起引擎发动的声音。
她转身,喊他:“周溯。”
这是他所听到的,第一次,她喊他的名字,尾音有点急促,却也郑重。
周溯抬眼,停了发动引擎的动作,漫不经心地笑:“怎么了?”
“你不回学校吗?”梁晚问。
再晚点,宿管阿姨应该都要关门了吧。
“不回。我们坏学生这个点都不回学校的。”
“……哦。”梁晚顿了顿,在他要离开时又喊住,“那个,谢谢你。”
周溯“嗯”了声。
“还有,我当时真的没有想跳江,只是心情有点不好,想吹吹风。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后来我想了下。”她停顿几秒,“虽然这个猜测有些冒犯,但离开的人肯定也不想看到你继续难过的,人总是要往前看,希望你能开心。”
说完,她飞快地跑进学校大门。
视线追随着那道远去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见。
周溯站在那儿,良久,他低着头,嘴角浅淡地扯了下。
不期然发现,胸前的衣服上,不知何时缠绕着一根细软的长发,丝丝缕缕的,随着风而飘动几下。
也是在这时才想起,他的头盔好像被她戴走了。
梁晚赶在宿舍阿姨关门前进了宿舍。
蒋之遥已经洗完澡洗完衣服了,拎着衣架在阳台那里晾衣服。
阮佳趴在床上晃着两条腿在打游戏,瞥见她回来,有点震惊地问:“晚晚,你不是去江边散步吗,怎么还戴个头盔?”
“这个,看起来像是职业赛车手的哎。”阮佳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
梁晚费力地解开扣子,把头盔拿下来。
是了,她居然忘记还给他了。怎么会忘记还呢!
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她随口道:“路边捡的。”
等洗完澡,一切都收拾好,准备睡觉时,梁晚习惯性地去摸手机定闹钟,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掉了,也忘记找周溯赔了,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
她只好抱着平板上了床。
翻看一遍,社交软件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这个时候,隔壁床的蒋之遥拉开床帘的缝隙,冒出个脑袋来,小声说:“梁晚,你睡觉了吗?”
梁晚:“还没有。”
蒋之遥:“我记得你是不是有一点戏曲功底啊?”
大一的时候,社团招新活动,学长学姐发了一堆表过来,盛意难却,也不好拒绝,梁晚被迫填了几张。蒋之遥当时无意中看见她兴趣爱好那一栏有填戏曲,也就记住了。
一直没说话在打游戏的阮佳突然插话:“何止有一点功底啊,我记得晚晚高中的时候好像还得过一个市里的小梅兰芳奖吧。”
阮佳和梁晚是一个高中的,不过不是在一个班级,那时候经常在校公告栏里看见梁晚的照片,以各种优秀学生的寸照和奖项的合照出现。阮佳早就知道她。
梁晚点头:“嗯。”
她确实学过一段时间的戏曲,还学得很杂。因为裴家的老夫人也算是戏曲界的老一辈t?艺术家,陈颂为了迎合老人家,就让梁晚去学。
当时她已经读初中。而做戏曲这一行的,练的都是童子功,身段、唱腔都是从小就培养起的。所以当时梁晚练起来就比较辛苦,基本的下腰动作都练了好久,需要比别人付出多倍的努力。
她不想惹得陈颂不高兴,又变成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她告诉自己要做一个让人接受和喜欢的小孩,渐渐的,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牺牲自己的想法一直对别人好,便成了不需要太多思考的本能和习惯。
她还没有学会,忤逆陈颂的任何要求。
所以后来,她零零散散地学了一些自己并不感兴趣但是被陈颂安排好去学的东西。有时候被安排好的道路并不一定不好,认真走下去就好了,然后变成让他们满意的样子。
“哇,那太好了。”蒋之遥合起手,“那梁晚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以往每年年末的这个时候,学校都会举办晚会,今年刚好碰上学校的周年校庆,所以会更加隆重,校领导对这次校庆也很看重。蒋之遥作为学生会艺术部的副部长,最近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周末躺在床上补觉的时间都肉眼可见的变少了。
“是这样的,本来呢,以前是没有这些传统节目的,但最近不是弘扬国粹传统文化嘛,多加了戏曲选段,就连舞蹈团那边也硬塞了好几支古典舞。”蒋之遥托着腮,“院里学戏曲的人也不多,之前好不容易凑齐人,排练了一段时间,昨天一位同学家里有急事请了半个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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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赶回来肯定是来不及了。”
如果真去找人,也不是没有,但跟人家都不认识,贸然请人帮忙,也足够麻烦。相比之下,请室友帮忙会简单方便很多。
阮佳一根棒棒糖吃完,准备下床去刷牙,“但是梁晚也不是你们学生会的呀。”
连隶属的社团都没参加。
梁晚大一时参加的一个舞蹈社,也在第二个学期退掉。这些社团不是在聚餐就是在去聚餐的路上。梁晚觉得太麻烦,有这时间不如去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说让梁晚帮帮忙啊。”蒋之遥作乞求状,“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你能胜此重任了,拜托拜托了!”
面对蒋之遥炽烈期盼的目光,梁晚迟钝几秒,差点条件反射地说出一个“好”字。
已经好久没练,太生疏。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犹豫就会败北。
在她迟疑的这几秒里,蒋之遥自动自发默认她答应了,“我把负责对接的学姐微信推给你吧。”
“……”梁晚抿了抿唇,“我当时学的也只是一点皮毛。”
没法跟那种阳春白雪的专业表演者相比。
蒋之遥:“没事没事,应付一般的演出,是足够的。就是要麻烦你到时候抽出一点时间去形体室排练一下。”
梁晚:“嗯。”
蒋之遥激动得快要爬床过去抱住她,“呜呜呜呜梁晚你也太好了吧,我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你去食堂打饭的活我包了,谁敢惹你,我就灭谁。”
阮佳洗漱完回来,手里抱着水盆,走到门那里听到蒋之遥“再生父母”那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几秒后,她眨眨眼:“遥遥,你要不要把我去食堂打饭的活儿也包了?”
蒋之遥回答得很中肯:“这个嘛,我再考虑考虑。”
“……”
第二天,负责对接的那个学姐发消息给梁晚,问她中午有没有时间去形体室排练。
梁晚当时在上课,桌上的平板弹出信息,她回了个“好”字。
蒋之遥忙活校庆的事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撑着眼皮小鸡啄米,最后直接趴倒睡了。猛然惊醒是恍惚间听到老师说要布置作业了,赶紧爬起来,晃晃头,翻开书本勾画页码。在包里找了半天,有眉笔、眼线笔之类,就是没有可以写字的笔。
蒋之遥侧过头,“梁晚,借我一支笔呗。”
刚好看到梁晚用平板在跟学姐聊天,她皱眉,“你手机呢?”
8.排练
梁晚说昨天晚上在江边手机不小心掉进江里了。
不仅如此,眼镜也掉了,今天来上课是戴的隐形。
蒋之遥震惊了下:“啊?那也太不小心了吧。”
现在丢了手机,可以说是丢了钱包。重要性不言而喻。
蒋之遥问:“那你中午怎么吃饭?我请你吧。”
“没事。”梁晚笑笑,“我学生卡里有钱。”
早餐也是刷卡的。
“不行,我一定要请的,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蒋之遥手里转着笔,“就这样说好,我们今天不去食堂了,直接回宿舍,我点外卖。”
后来在另一栋楼的教室得知消息的阮佳:“所以今天中午我又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了是吗?”
梁晚吃完饭后,在宿舍待了会儿就收拾包去形体室。
她和学姐约定好时间,看了眼表,怕路上耽误太久时间不够,就从宿舍楼的小后门抄近道过去。
形体室离她所在的女生宿舍有点远,坐校车大概也要七八分钟。
她到那里时,节目组的成员也到的差不多了。各大社团都忙着排练节目,有演出主角化妆都化了一半。
“来来来,让我们欢迎新成员梁晚同学!”部长也就是联系她的那个学姐,主动鼓掌欢迎。
蒋之遥比梁晚提前到,朝她招手,拿了戏曲节目的详细安排表给她。
这个戏曲节目是个大杂烩,选取各个种类戏剧的经典唱段。每段的出场唱词也就两三分钟。
梁晚一眼扫过去,就看到有京剧、越剧、昆曲和黄梅戏这些。
她替补的那位同学表演的选段是黄梅戏经典剧目《梁祝》中的几句唱词,里面有个名句,近几年在一些短视频软件上突然火了起来——“从此不敢看观音。”
所以当时在编排节目时,部长专门把黄梅戏中的这段选了进去。
和她搭戏的是个男生,扮演梁山伯。
他化了一半的妆,穿着戏服,“你好,我是林越。”
梁晚颔首,“梁晚。”
梁晚被工作人员带着去换衣室换衣服,她把头发绑起来,习惯性地去找手腕上的发圈,手腕上空空的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她也没在意。
形体室里有三面镜墙,排练有条不紊地进行。
是和舞蹈室相似的结构,外面阳光倾洒,在镜面上折射出一些刺眼的光。
梁晚眼睫轻颤了下,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那是和现在相反的季节,空气里都是闷热与躁动气息的夏天。
梁晚穿着长袖的练功服,练舞练出了一身汗,额边碎发黏连在一起,汗水打落下来。
气质干练的女老师在一旁纠正她的错误动作,那些都是很基本的,因此指导的话里免不了多了些斥责。
偏偏她出错和窘迫的模样都被裴延川看见。
那时裴延川从国外回来不久,驱车去舞蹈教室接梁晚。
夕阳从层叠的云层中展现出来,轻轻撕开的天光,将这一小片天地笼罩着。
裴延川走出电梯门,在落地窗边站了会儿。
还没下课,轻缓的音乐从里面传来。
清一色的黑色练功服,年纪相仿的女孩,又扎着一样的丸子头,那么多张鲜活稚嫩的年轻面孔,裴延川还是能轻易找到梁晚。
她排在队伍的左边第三个位置,紧身的练舞服勾勒出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体柔和的线条。转过身来的一个动作,他得以看到她抿着唇不太开心的面庞。扎起的细软发丝在耳边随意散落几缕,清澈莹润的眼垂着,脸那么小,那么白,让他想起办公桌边那些未使用的纸张,是一字未落的干净。
正看着,不知哪个瞬间,她抬起眼眸,发现了他。
梁晚本来动作就不熟练,看到裴延川后,手脚莫名变得不协调起来,无端有几分紧张。
特别是他那样平静沉稳地看着,利落的发,眉眼深邃,俨然是以一种观赏评判的姿态。
一定要跳好,不可以出错。她深呼吸,竭力想着下一步的动作。
但在他看过来的那一眼,呼吸一滞,败在了那一刻加快频率的心跳上。
结果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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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毫不留情地批评她的错误,让她用心一点。
是故,裴延川推开门进去时,看到小姑娘垂着头,露出的一小截白皙后颈。
裴延川的到来解救了正在挨训的梁晚,走廊上,女老师抱着打分册在和他交谈。
梁晚从里间换完衣服出来,跟她一起练舞的,还没走的女孩跑到她身边问:“哇,梁晚,他是谁啊?来接你的吗?长得好帅啊!”
“是哥哥吗?”
“嗯。”梁晚手指稍稍收紧,轻声,“是……哥哥。”
不可否认的,的确算是哥哥。虽然她不是很想叫出这个称呼。
这些年,除了第一次见面,她从来都是直接喊他裴延川,连名带姓的喊法。
刚开始,裴延川还会逗她,跟她闹着玩,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变得沉静t?,话少很多。完全转变成了,另外一种性格。
梁晚跟朋友挥手告别,走向裴延川那里。
他一身浅色的正装,手腕上佩戴着一只黑色手表。只是站在那里,身形落拓,高瘦挺拔,气质比前几年更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不知何时吹来的风,试探性地触摸少女的脸庞,让那些脸红,出卖了藏在夏季傍晚的心动。
裴延川在她走来时掐灭了手里的烟,“饿了吗,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梁晚低着头,裴延川便微躬着腰去看她,“怎么了?”
小姑娘脸皮薄,不过几秒,他便从她懊恼的神情中了然,“还在想被老师批评的事情?”
“我刚才,是不是跳得很不好。”
如果没有被裴延川看见,她倒也没有这么失落。
后来裴延川说了些安慰她的话,梁晚不记得了。她只是想,如果再重来一次,不要再出错,被他看到窘态。
梁晚闭上眼睛,回想着之前教学视频里表演者的身段和动作,在形体室里练习起来。她不想再出错。
中午的午休时间,下午有课的同学排练了几遍就回去休息了,她第一天加入,想更熟悉一点,仍然在里面练习。
和她一起的,还有几个练昆曲的女生,没戴头面,只穿了戏服,月白色的水袖挥动,练完身段练开嗓。
“梁晚,你帮我们录个像可以吗,我回去再看看有哪里不足。”
“可以。”
梁晚接过她的手机,挪了把椅子过来坐着录像。
那女生捻着手指,折扇轻展,一个字一个字拖长了音调,那些音节从她嗓子里缓缓而出:“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周溯就是这时倚在窗边的。
里面的唱腔在他听来只觉得冗长,他对这些咿咿呀呀的调调没什么兴趣。
目光不在台上的表演者,反倒落在了台下那个举着手机录像的女孩那儿。
他还欠着她一部手机和一副眼镜。
周溯认识的人多,通过内部消息,不仅打听到了她的专业和班级,连宿舍楼层都弄清楚了。中午去她宿舍楼下蹲人,也没等到,问同学才知道她来了艺术楼这边。
梁晚是在那同学唱到“朝飞暮卷,云霞翠轩”这一句时发现他的。她转过头,很轻地蹙了下眉。他便放任目光,直直的与她撞在一起。
那同学唱完后,接过手机,“谢谢啦。”
“不客气。”
时间不早了,梁晚收拾好东西往外走。
周溯在外头,手指勾着个袋子给她。
梁晚脚步顿住,“什么?”
她接过,垂眼看了下,是新买的手机和眼镜。
周溯:“校庆排练?”
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梁晚点头:“嗯。”
冬季晴天的日光暖薄,不到晒人的程度,却也有些刺眼,他或许是盯着不远处的建筑,微眯了下眼,“表演什么?”
像是问一个极为平常的,“你今天吃了么”的问题。
梁晚如实道:“梁祝。”
周溯:“行。”
梁晚也不明白他说的这个行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时,她又把头盔的事情给忘了。
跟学生会社团扯上关系,又是避免不了要聚餐。下午上完课,回到宿舍,学姐的约饭信息便发了过来。
梁晚正想着要怎么婉拒,学姐直接给她发了条语音,说是正好一起去开个会,讨论后期的排练问题。
这下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蒋之遥也劝道:“梁晚,去嘛,到时候我们坐在一块。”
只有阮佳一脸苦闷:“所以今天晚上我又要自己一个人吃饭了是吗?”
9.“喂,头盔。”
周末的饭点,商场西图澜娅餐厅里挤满了人。
冬天适合吃火锅,热气腾腾。部门里总有几个自来熟嘴巴停不下来的,一顿饭吃得气氛也还算热络。几个同学提议吃完饭先玩会儿,再一起打车回去。
商场的对面是一家酒吧,那些随着音乐激荡的镭射灯和鼓点,隐隐从里面漏出来。
蒋之遥这次抓娃娃的收获颇丰,一只手拎着一个玉桂狗,还慷慨地送给梁晚一个。
一行人说着话到前边去坐车,有两个女生临时跑开去买奶茶了所以还得等会儿。
风刮着树叶,那点声音淹没在嘈杂的鸣笛声和身旁人说话的声音里。
“往哪儿看呢?”
“那边那几个是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梁晚无意间听着,也往那人指着的方向瞥了一眼。
当中还真有某个她认识的人。
身后是光影错乱,昏暗的酒吧,他大抵是出来抽一支烟,胳膊搭在栏杆上,指尖懒散地垂着,嘴边的烟雾慢慢腾起。
梁晚戴了眼镜,这回看得比较清楚。
耳边的讨论就是围绕周溯展开的,说他性格张扬,在外面有一堆三教九流的朋友,看来是真的。
“我有个朋友就是理学院的,前段时间还听说他甩了个女生,好像是叫沈什么的吧,都处了一年多了,真狠。”
“长得就是标准的渣男脸好吧。”
车流穿梭间,路灯下的景物似乎都笼上一片朦胧感。周溯注意到那边时,梁晚已经低着头钻进出租车里了。车子很快消失在远处。
夏淮在后面拍了下他的肩,“看什么?”
周溯收回视线,“没什么。”
他上回比赛输了这次请客,夏淮把玩的那帮人都叫上,一堆起哄的,让他们尽兴玩儿,今晚的账全都算在周溯头上。按他的话来说这种万恶的资本家的后代就应该狠狠压榨一下。
圣诞节还有一段时间才到,就已经明显感觉到节日里的氛围。
比如商店里会摆放上缠着灯的圣诞树,货架上添了一堆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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