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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兰姨看宋家三个人都对说亲一事态度泛泛, 估计今天又是白跑一趟。

    哼,凭她手上的道道,说个亲保个媒还不是小事一桩, 此处不成, 她还有别处!

    兰姨谈不成生意,也不想多留, 直接婉拒宋父的留饭邀请,捏着帕子回家去。

    周自言假装不知道宋豆丁的偷听行为, 将主簿告诉他的话转达给宋家哥俩,让他们俩这几天别乱跑,免得错过知县大人的消息。

    宋豆丁一听能去和知县大人一起吃饭,乐得差点找不着北。

    宋卫风只淡淡点头,表示知晓。

    虽然这顿饭是知县宴请, 但他们作为宾客, 该有的礼仪和表示却不能少。

    但是宋家一辈子都只和商户打交道, 何时与知县大人相处过?

    他们根本不知道面对朝廷官员,该送什么样的东西,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太平常, 难免被说不敬大人。

    太尊敬吧,反倒失了读书人的气节。

    周自言只好挽起袖子, 免费帮哥俩紧急培训面见官员的利益。

    宋父则按照周自言给的礼品单子, 去准备三人要准备的礼品。

    宋父为了表示感谢,没要周自言给的银子,只拍拍周自言的肩膀。

    大掌厚实温暖,充满关切之意。

    周自言明悟宋父的意思, 一片谢意都放到小小作揖礼中。

    五天后,知县大人的请帖果然送到各户通过县试的学子家中。

    为了庆祝县试的顺利结束, 知县大人于后日傍晚,宴请各位通过县试的学子。

    地点就在衙门里。

    宋父自从知道要面见知县大人,就和打了鸡血似的,忙里忙外。

    不仅天天从外面往家里搬各种礼品,还叫来几位绣娘,专门为要去宴会的三人缝制新衣。

    绣娘得知是要为三位读书人缝制新衣,其中一位还是本次县试的案首,当即决定拿出看家本事,无比要让三位小郎君风风光光的去面见知县大人。

    周自言被绣娘们安排着量身段,宋父在旁边不停点头。

    此情此景,周自言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宋父第三个儿子。

    若是能有一位这样的慈父,倒是也好……

    到了吃宴这天,白日还是万里无云,到了晚间却开始渐渐堆积云雨。

    不出一炷香时间,天上飘下淅淅小雨。

    雨幕细密,打湿白泥围墙。

    虽然下了雨,可现在已经快步入三月份。

    不见昨日冬寒,唯有融融春风,送来洋洋洒洒的春意。

    几人赶着时间进入衙门后院。

    院中早已支起风雨棚,四根立地大柱牢牢支撑,谷黄色大棚悬于顶上。

    棚下正摆着十几条长条案,看位置安排应当是二人一桌。

    随行的小丫鬟将周自言引去前排一处位置。

    另有一个丫鬟带着宋卫风去到另一处位置。

    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本次宴会还宴请了各大书院的山长。

    所以凡是出自书院的学子,都要坐到山长附近。

    像周自言这样自学成才的,则坐在对面。

    所以很巧,周自言的正对面,是马鸣书院。

    第一排的位置尚空着,估计是留给马鸣书院院长的。

    从第二排开始便是马鸣书院的学子。

    宋卫风到的早,便坐在第二排第一个位置,与周自言隔着一条走道相望。

    宋豆丁一次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害怕给夫子和哥哥丢人,刚一坐下便立刻僵直身子,一动不敢动。

    周自言也摆袖放于桌上,安静等待。

    没过多久,宋卫风旁边坐下了曾经见过的叶朗,叶学子。

    看来这位叶学子也通过县试了。

    紧接着,和宋卫风有仇怨的谢金玉也来了。

    谢金玉一进来就看到宋卫风和叶朗,直说晦气,坐到离他们远远的位置。

    至于王大在哪,周自言寻了一会,没找见,也就算了。

    人渐渐变多,却无一人交谈。

    只有小丫鬟们端着一盘盘吃食,走过长长的走道,为各位学子送餐。

    雨帘打到风雨棚上,砰砰作响。

    空气中也逐渐开始弥漫一股雨后的泥土清香。

    摆到最后一道菜时,八位书院山长姗姗来迟。

    整个县共有八家书院。

    除去马鸣沟的三家书院,其他小镇还有五家书院。

    只是这些书院,不仅书院小,师资力量也有限,本次县试竟没多少人通过。

    所以几位山长虽然来了,身后却空无一人。

    教学几载,无人过线。

    几位山长独自坐在条案后,虽为山长,却有无限不得志的孤独。

    只有马鸣沟三家书院,山长身后还有几位学子。

    其中当属马鸣书院的山长,身后人最多。

    周自言数了数,马鸣书院本次县试竟然通过了八个人!

    这对于一处小镇来说,实属不易!

    马鸣书院的山长怕是也知道自己书院的成绩,坐在学子前面,脸上带笑,似是很满意。

    而他左边的位置,坐下的却是廖为安。

    是了,廖为安师从林范集,自身也极有学问。

    知县大人不可能不请他。

    所有人都坐好后,钟知县带着主簿、县丞,与教谕缓步而来。

    众学子赶忙站起来作揖,“知县大人。”

    “坐吧,都坐吧!”钟知县背着手点头。

    钟知县停了两步,对另一个人相邀。

    周自言这才发现原来三人里还有第四个人。

    第四个人头戴四方帽,面黑,却俊秀。

    看年纪似乎与廖为安差不多大,对钟知县的邀请点头自谦。

    推拒几回后,最后坐于钟知县左手边,正侧身与钟知县交谈。

    坐席上,以左为尊。

    这人身穿淄色曳撒,步履幅度大,坐姿挺拔,明显是练过的。

    而且坐在钟知县左手……想必身份地位要高于钟知县。

    周自言算了算时间,三月份,差不多是各地提刑按察司派人巡察的时间。

    大概是提刑按察司的人,过来考察钟知县政绩。

    待那人抬起头来,周自言刚一看清他的面目,却瞬间低下头去。

    夭寿了,竟然是个熟人!

    果然,钟知县朗声开场,说完开场白后,介绍身边这位不认识的大人,“诸位学子,这位是提刑按察司的陆明学,陆大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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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听闻本县县试通过了三十余人,特来为各位学子贺喜。”

    学子们又一次站起来,作揖行礼,“多谢陆大人。”

    周自言作为前排的学子,也不得不站起来,直接与那位陆明学四目相对,“多谢陆大人。”

    陆明学原本还在点头,一与周自言相视,立刻像被卡住脖颈的鸭子,动弹不得。

    他是本地的巡察,偶尔听过马鸣沟的周夫子大名。

    此次过来,就是冲着这位案首来的。

    只是这位周夫子……怎么、怎么和京中那位大人用着同样一张脸……

    周自言无奈地扯起嘴角。

    陆明学到底老练,只一瞬便收好表情,状若无事。

    道完谢,大家将将落座。

    钟知县叫住周自言,向陆明学介绍道:“陆大人,这位便是本次县试的案首,马鸣沟周自言。”

    “陆大人。”周自言在这种可能掉马的时刻,反而不慌了,他态度清飒,不卑不亢,“在下周自言,现在是巷子里一小小夫子。”

    周自言用的自然是学子作揖礼。

    可陆明学只要一看到周自言那张脸,就立刻坐立不安。

    太有杀伤力了。

    陆明学左右手不知道放到哪里才好,只能交叠相握,“原来这便是本次案首,不错,甚是不错。听说本次县试还通过了一名小学子?是哪位啊?”

    钟知县不用搜寻,直接在周自言旁边找到正襟危坐的宋豆丁,笑着把宋豆丁叫起来,“陆大人请看,这便是本次县试最小的学子,马鸣沟宋家宋镇声,年仅七岁。”

    钟知县笑意满满。

    周夫子与宋镇声,现在都是他治下的骄傲。

    宋豆丁立刻像弹簧一样弹起来,“陆……陆大人好!”

    天呐,比知县大人还大的官,他可得好好表现!

    笑容,一定要带上大大的笑容!

    宋豆丁穿着柿红对襟长衫,外套褐色无袖比甲。

    比甲上团圆鱼纹活灵活现,配上宋豆丁合不拢的笑容,直叫人甜到心里去。

    陆明学觉得这小孩子甚是讨喜,“哦?!果真是小学子啊。”

    继而发现这个小学子与周自言坐在一处,又多问了一句,“他与案首的关系是?”

    周自言摸了一下宋豆丁脑后的小揪揪,“禀大人,宋镇声是周某的学生。”

    宋豆丁仰头笑笑。

    陆明学脊背挺直,好像明白了什么,“……难怪、难怪……”

    难怪七岁就能考县试了!

    周自言:“……”

    陆大人,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啊!

    廖为安则在一旁折扇挡脸,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位小陆大人,他也曾在庆京省见过,没想到又能在马鸣沟再相遇。

    妙缘,真是妙缘啊!

    不过,这对于想要隐瞒身份的周夫子来说,大抵是孽缘了。

    酒过三巡,闲话渐落。

    钟知县叫来随场侍候的丫鬟,将提前准备好的印本发了下去。

    每场科举通过的考生,他们的答卷会被官府统一印成印本,流于各大书舍,供其他读书人选阅。

    这是科考结束都有的惯例。

    于公是为了共同学习,共同进步,于私是为了考生本人涨名气,成名士。

    所以并无学子不满。

    周自言翻开印本,这印本第一页,斗大的字迹写着‘马鸣沟周自言’六个大字。

    上一次有这样的印本,他用的还是原身的名字,现在印上自己的名字了。

    周自言指尖摩挲墨痕,分外怀念。

    原来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上面,是这样的感觉。

    宋豆丁翻了好几页,终于在中段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哇……”宋豆丁小心翼翼的反复翻页,怎么也看不够,“夫子,原来我的名字印到本子上,这么好看啊……”

    ‘马鸣沟宋镇声’,只有六个字,却叫宋豆丁看得心潮澎湃。

    他真想让这六个字,能一直印到会试,乃至殿试!

    钟知县看着印本,感慨道:“陆大人,这位周夫子思维之妙,难以言说。其胆量,也实为大胆。你瞧他这几场写的阐述,竟从四书理论,联系到家国经济与读书的关系。”

    钟知县判卷子时,见过太多花哨无实物的内容。

    再要不然就是溜须拍马,无病呻吟。

    唯有周自言的卷子,让他眼前一亮。

    周夫子在头场时写得还留有余地。

    可后面几场覆试,一番比一番尖锐,最后直接点出‘唯有读书,方能自救’的概念。

    他用词犀利,典述清晰,从格式到落款无一处错漏。

    但凡稍微改改其中个别用词,就能直接当成一份奏折呈上去。

    此前寂寂无名的一名小夫子,能有这等笔力和胆识,实在难以想象。

    陆明学只翻看了周自言的卷子,粗略看了两眼,便笑了。

    “钟知县,这才哪到哪。”

    从卷子上不难看出,这位大人还收着力呢。

    谢金玉捏着手中印本,愤恨又怨怼地看着周自言。

    “……上天不公,不公!”

    先前因为周自言的一番话,谢金玉的事迹被闹到廖掌院那里。

    从那天起,他便禁足家中,直到县试前一个月才放出来。

    被关起来的那几个月,谢金玉只要一想到被山长和掌院批评的场景,就犹如万虫啃咬。

    若不是出不去,他早就将这个周夫子砍杀八百遍!

    可这位周夫子,竟然还能考到案首,他凭什么!

    自己自小便跟着夫子学习,后又有大儒教导,最后案首却是一个从来没听过的人,上天真是不公!

    “知县大人。”谢金玉起身,恭敬作揖,“在下马鸣书院学子,看完案首之作,心中思绪万千,想与案首好好讨教一番。”

    钟知县办这个庆功宴,除去庆功,也有让诸位考生互相交流的意思,自然欣然同意,“只要周夫子愿意,那便请吧!”

    在场学子一听,可以与案首之人讨教,立刻竖起耳朵。

    廖为安暗道不好,出来打圆场,“这才什么时候,大家都在乘着酒兴吟诗作赋。二位探讨自然要选个安静的地方,改日,改日吧!”

    他知道谢金玉与周自言的矛盾,一眼看出谢金玉这是私仇所致。

    这等睚眦必报之人,若是闹出什么乱子,最后名声毁坏的只有马鸣书院!

    周自言刚喝了两杯酒,就遇上这种事,只能放下手中杯,站起来回应谢金玉,“难得谢学子有如此好学之心,周某必定知无不言!”

    来吧来吧,不就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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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仗吗,他怕过谁!

    廖为安见拦不下两人,只能压着火气坐下。

    谢金玉啊谢金玉,那周夫子以前可是和他老师吵架的主,何必上赶着去找麻烦!

    谢金玉首先发难,“敢问周学子,你是如何从四书之说,想到民生问题的呢?”

    “我观周学子所说,似乎是对大庆现在的发展情况不容乐观。”

    说国策,哪个读书人都会,可为什么只有周自言这篇被点为案首?

    大庆每年都有小国来朝,明明一派欣荣之景,怎么到周自言嘴里,就成了需要全民提高思想教育的地步!

    而且他所说的内容,与四书内容毫不相关,而且毫无理由。

    谢金玉挖坑,周自言却不慌不忙,先翻看谢金玉的卷子。

    谢金玉也写了一些国策,强盛兵力,加大农桑。

    只不过写的却只有浅表一层,始终留在书里的理论方面,与实际不符。

    周自言心中有了章程,反问道:“谢学子,你觉得科举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选拔官员,登入朝堂,治理大庆。”谢金玉朝着庆京省的方向拱手相拜,似乎觉得周自言问了个蠢问题。

    周自言点点头,“说的不错。私以为,科举是为选官,而且是为了选好官。何为好官?”

    “学生不才,在学生心中,能成为官员之人,必定有别人没有的学识,有别人没有的善心,还有别人没有目光。”

    “有学识,在看到民间琐碎事时便能想到书中记载之法,找到缘由和解决办法;有善心,才能利用所学学问,去帮助他人,兼济天下;学识扎实,善心大举,才能让人目光长远,看到目前看不到的地方。”

    “学生以这三项为准则,时常透过圣贤书去看所处环境,这才明白,学生所学学识,都与民生息息相关,若是不能将所学学问与民生环境相结合,那不管再怎么学,都只是井中窥天。”

    “所以学生在得到考题的时候,才会将阐点落到民生上。”

    周自言也对着庆京省作揖,“当今天下,兵强国盛,一派欣欣向荣之景,可先人有云,居安当思危,万不可因为现在的安逸而放松心神。若是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再让国力强上几分,定能开创更好的盛世。”

    他今天穿上宋父给做的素绿直裰,外罩宝蓝色短袖竖领盘扣褡护。

    此时他敛袖低眉,绣面上的吉祥暗纹若隐若现,盘扣上的圆润玉珠也熠熠生辉。

    与他这个人一样,夺人心神。

    陆明学看着周自言背手而站的模样,眸中闪过一丝怀念。

    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什么改名换姓,来到这处小城镇。

    可他许久不见大人这个姿态,如今一见,恰如当年。

    周自言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到反驳的话。

    所有考生在听完后,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是否做到了周自言所说的那三点。

    学识?那自然是有的。

    善心……尚且不明。

    目光长远,他们除去读书,何曾关注过身旁之事啊!

    钟知县深有感触,连说了三个‘不错’。

    当官治下,绝不只是单单靠圣贤书就能办到的事情。

    想他当年刚刚成为知县时,也觉得靠着一身学问,就能治理好一方百姓。

    结果撞得头破血流。

    于周自言,钟知县是越看越欣赏。

    于谢金玉,钟知县又不傻子,怎会看不出他名为讨教,实为挖坑的行为。

    此等行为,上不得台面!

    主簿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笑道:“周学子,你身旁那位学生,可是将你的理论贯彻的很彻底啊。”

    钟知县反应过来,摸着胡子大笑,“宋镇声,小小年纪就对簿公堂,用大庆律令维护自身与友人利益,分毫不让。”

    “这件事都传到我们提刑按察司了。”陆明学也抚掌应和。

    主簿这么一说,在场其他人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位就是春六巷的周夫子和春六巷的宋家子!

    所有读书人,谁没听过七岁宋家子公堂护友人的传闻?

    原来就是他们!

    第52章

    “难怪周学子是案首, 能教出那样一位学子,难怪、难怪啊。”

    “实不相瞒,当时我还以为是个玩笑话, 没想到那宋家子此时就坐在这里, 真是汗颜。”

    场上有不少上了年纪的人,见到如此‘凶猛’的后生, 心有后怕。

    “后浪愈来愈强,吾等也不能松懈。”

    “说的在理!”

    宋豆丁发现自己突然成为大家的目光中心, 小小的加紧屁/股,低调做人。

    宋卫风摆好身前酒杯,虽然人还坐在马鸣书院这里,心却已经飞到对面。

    那里有他的幼弟,还有他倾慕之人。

    而谢金玉心中大愤。

    他本想给周自言挖坑, 谁知反被周自言用来宣扬自己的名气与学生。

    这下好了, 他们师徒二人先前本就出过名, 现在一个案首,一个七岁通过县试,更是花上添彩!

    看着谢金玉那愤愤不平的表情, 周自言在心中暗自摇头。

    谢金玉的学识不是假的,所写内容虽然浅显, 但也算言之有物。

    身家厚实, 无他烦恼,这样的身世背景,谢金玉只要用功读书便可前途坦荡。

    只可惜,其为人心眼小, 脾气大。

    一旦情绪上头,就不可收拾, 非要害得自己撞到铜墙铁壁才罢休。

    果然,谢金玉当下被怒气所裹,说话没了章法,只想问倒周自言,让他丢人。

    “周学子,既然你如此关心民生,又为何提出让他们读书的道理?”

    “你可知,读书之事要花费多少银子,还要多耗多少时间?况且学问之道,何其深奥,岂是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人能懂得?”

    “与其想办法让他们读上书,还不如教他们一些农桑技巧,或是其他技术,让他们混个温饱。”

    一连三问,每一个问题都毫无缘由。

    似乎从讨教转移到质问。

    听到谢金玉这番问话,在场不少学子表情都开始变得奇怪。

    他们许多人家境都不好,仔细一想,岂不就是谢金玉口中的那些人?

    周自言对谢金玉越来越失望。

    谢金玉说的话,看似是从实际出发,实际上就是在懒政。

    有些读书人也觉得普通贫民是愚民,无法教化,但他们傲是傲,尚且是试验过,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而谢金玉的思想,根本就没往‘我要改变这个困境’方向去。

    困境是什么模样,他便是什么模样,困境给他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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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接受什么。

    从来如此,便觉得难以改变,从而不需要改变。

    若是不需要改变,那要他们这些官员来又有何用。

    周自言环顾四周,心中戚然。

    这些正在侧耳聆听的学子,都是大庆将来的储备官员,若是都像谢金玉这样想,那大庆才是真的完了。

    钟知县听完谢金玉的话也逐渐不悦。

    谢金玉这话虽然在理,但实在太高高在上。

    他虽然现在是知县,可他们家往上数一数,那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贫民。

    要不是当年老父拼命挣钱供他读书,他也翻不了身。

    周自言敛下心中不悦,继续问道:“谢学子,将来若是你为官一方,当你治下时,有那些普通百姓问你要银子,要吃食,你给还是不给?”

    谢金玉一脸莫名其妙,“自然要给!若我为官,必定要让人人都能吃得上饭!”

    “银子花光了,吃食吃完了,你给还是不给?”周自言再次询问。

    “这……”谢金玉终于反应过来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应当教授他们能靠自己双手挣前程的方法。”

    周自言摇摇头,“一个人若是从未受过教育,他们是不会明白什么叫前程,什么叫自食其力的。你给他们银子,他们会花光。你给他们吃食,他们会吃光。你交给他们挣银子的方法,他们会觉得好麻烦,为什么不能直接给银子?你交给他们种子或是乳畜,他们第二天便能宰杀吃掉,因为没饭吃,不想挨饿。”

    “你我,包括在场众学子,都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为报朝廷,教化百姓才会走上科举这条路。可谢学子,你方才所说,那些没读过书的人,家中贫寒,读书困苦,所以就不读了。等着朝廷教给他们一些技术,混个温饱便行。这等行为,看似是温暖之举,实际上只是在加深他们的苦难。”

    “无人教导之下,这些人如何能明白技术的使用?好,哪怕他们懂了,也拥有一门技术,可锄头轮一万遍,锄的还是那块地,木匠搓十年木头,还是一位木匠。”

    “读书之意义重大,相信在场众学子,都知晓。”

    “谢学子,你所谓的所教给他们的技术,不过是改变当下一点困境而已。他们的子孙后代,仍然还是你口中不会读书之人。生生代代,轮回反复。谢学子,那你这个官员,当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谢金玉发现自己无法回答。

    手心开始冒汗。

    周自言还在说:“谢学子,多少人因为不懂文书,上当受骗,多少人因为不识字,连一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愚民难教,便不教,困境不解,便不解。”

    周自言虽然不会武,可他最大的武器便是他的脑子和那张嘴。

    若是看他瘦弱,便觉得他好欺负,那就大错特错。

    “家国天下,便是由这样一个个,所谓的愚民组成的。父母官父母官,半个父母半个官。”

    “陛下宅心仁厚,深谋远虑,曾于几年前开设识字班。心在教导所有大庆子民,希望他们脱离不识字的境地。而钟知县治下区域,也多学子,足以证明钟知县的决心。光本镇,此次县试就有十几位学子通过!这些学子自学会第一个字时,便在彻底改变家中困境。”

    “谢学子,为何陛下与钟知县都在用心让所有人读上书,你身为未来的大庆父母官,却觉得不需要?”

    周自言一番话刚刚说完,坐在宋卫风身边的叶朗立刻站起来,拍掌应和,“说的好!”

    周夫子之心胸,果然难以企及!

    叶朗这人,他熟啊!

    周自言笑着作揖回应。

    宋卫风侧头看向叶朗,拉了拉他的袖子,“叶朗……”

    他与叶朗是好友,对叶朗家中情况知道一些。

    他笃定,叶朗心中,定是因为谢金玉和周大哥的话起了涟漪,这才站起来。

    只是坐在前排的山长和廖夫子都回头看他,叶朗……想好了么。

    叶朗不为所动,拱手作揖,“诸位同窗,在下叶朗。说来惭愧,叶某家中便是这位谢学子所说的,吃不饱饭,读不起书的普通百姓。叶某长到十二岁时,还是大字不识一个。幸而家中幼弟年岁小,上了知县设下的识字班。幼弟一边在识字班中学,一边回家再教给我。耗费三年之久,叶某才将将背过了千字文等文章。”

    “识字后,叶某才有机会踏出村子,来到镇子上找到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这才能结识许多读书识字之人,交上束脩,进入书院,并通过本次县试。”

    叶朗说到后面,脑中浮现过往辛苦。

    泪花翻涌,再开口已带上哭腔。

    “叶某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陛下与知县大人的善举,叶某此生怕是都会困在那座大山里,终生不得见外界繁华,也不会明悟世间诸多道理,浑浑噩噩,庸碌一生。”

    叶朗说完这句话,竟当场撩袍跪下,对着钟知县磕了一个响头,“钟知县,叶某村子里还有许多像叶某这样的人家,只是他们尚未有机会离开,便只能托付叶某来为知县大人磕头。”

    说完,又对着庆京省的方向磕了一个响头,“感念陛下恩德,将来若有机会,叶某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周自言所在的方向,于叶朗来说,便是庆京省的方向。

    叶朗对庆京省磕头,便是对着周自言磕头。

    周自言长身玉立,不曾退开半步,抿唇受他这一拜。

    廖为安和陆明学在心中惊叹,这叶朗竟然误打误撞拜对了。

    这天下,除去周自言,再无第二个人能受得起他这一拜。

    眼见叶朗实打实连磕两个响头,额头已见红肿,钟知县赶忙从位置上下来,将叶朗扶起来。

    钟知县眼中带泪,用力拍打叶朗的肩膀,“好,好啊!”

    凭靠幼弟帮扶,能走到县试这一步,其心坚韧!

    钟知县复又迈过走道,紧紧拉住周自言的手,“……”

    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觉得这位周夫子说的对,说的好!

    有了叶朗这一下,在周自言身后,如雨后春笋一般站起不少人,向钟知县与陛下表达感谢。

    他们都坐在周自言这边,代表他们都未曾上过正经书院,皆是自学成才。

    不错,他们基本都是农家出身,祖上三代都是贫农。

    若不是有陛下开恩的识字班,加上钟知县的大力推举,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读书认字的机会。

    拥有三个书院的马鸣沟尚且如此,其他小镇更是贫瘠。

    连正儿八经的书院都没有一个,又有什么资格去谈科举?

    若不是识字班给他们开了一个读书识字的口子,他们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坐在这里,和那些正经书院出来的学子们一块谈学问。

    宋豆丁茫然的看着身后场景,看那些大哥哥眼圈泛红,手臂颤抖。

    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夫子时,夫子说过的话——‘有些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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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给他们一个可以读书的口子,那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地往上爬’。

    他身后这些哥哥,便是通过那道口子,才爬上去的吧。

    周自言端手站在位置上,夜风卷袖,望向谢金玉。

    今日可是庆功宴,谢金玉当面驳斥他周自言的答卷,便是与他意见相对,是为不服他这个案首。

    虽然文无第一,可这种场合下,周自言不能退,必须胜。

    一条长长走道,隔开周自言和谢金玉。

    又像二人的学识、品性,将二人分割成完全不同的两方。

    陆明学摇摇头,他作为本场官衔最高之人,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不就是探讨么?探讨到这个程度也够了,勿伤和气。”

    小眼神轻轻飘到周自言身上,心下感慨。

    大人就是大人,不管在哪里,都是这样坚持真理,不退一步。

    有陆明学打圆场,紧绷的气氛稍有松动。

    周自言重新作揖道:“方才借着酒意说了许多,谢学子随便听听即可,承让。”

    说罢,也不管谢金玉什么态度,径自坐下。

    众人又重新拾起手中酒杯,彼此交谈,笑声不断。

    只是那谈论中的眼神,总是不停地往周案首身上瞟。

    谢金玉糊涂啊!

    在场这么多学子,也不是各个都家境殷实。

    谢金玉这样一番话,已经得罪了不少人。

    起码周自言身后那些人,已经开始对谢金玉不喜。

    而且这里人多嘴杂,等出了这个别院,不管哪个人,随便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往外一说,到时候,谢金玉的名声怕是要扫地了。

    连带着,马鸣书院的名声也要被影响。

    况且,周自言是知县大人点的案首,此时对周自言提出异议,不就是在打知县大人的脸吗?

    也就是他们知县上了年纪,笑呵呵的。

    若是换了别的臭脾气知县,此时说不定都已经黑脸了!

    廖为安拉着谢金玉坐下,“可服气了?”

    谢金玉默不作声,他被周自言连番考问,此时完全懵了,也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可言。

    周自言所讲的内容,他能听懂,却不明白。

    从未有人与他讲过这些事情,他只知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从来如此,未有改变。

    “你啊。学问尚可,做人却不行。”廖为安叹息,“也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像他那般,既教学问又教做人……”

    举着酒杯,一时怅然。

    随场侍候的丫鬟们点灯两回,这场宴会方才歇下。

    周自言拉着宋豆丁,于门口等候宋卫风。

    经此一役,学子们对这位案首的心胸学问已经有了一个基础的了解,但凡路过周自言身前,都拱手作揖,向其拜别。

    周自言一边点头微笑,一边看向内场。

    宋卫风正站在那儿。

    这次县试,宋卫风是马鸣书院唯一考过的哥儿,被书院山长留下。

    或许是第一次与山长这么近距离接触,宋卫风背手身后,悄悄拧着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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