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化神佛修都解决不了的事儿,轮不到我一个剑修去逞英雄,修真界的化神修士里,真真正正大大公无私的没几个,还都拖家带口的,早早给自己惹了一身尘缘无法了断,这事,他们讨论半天的结果,不外乎是请仙尊出山。”
“这种时候他们哪里敢对仙尊弟子出手。”
这话说出去不过数日。
断浊仙尊和颜悦色地唤来他的徒弟:“妄生啊,坐,师尊给你说个事,你先别激动。”
兰妄生一听这话,联想几日前的对话,脸色瞬间阴沉的吓人:“寒竹出事了?”
“哎,都说了叫你先别激动,事情呢也没坏到那种地步,好吧,你做好心理准备,那小子要去阴水成走一趟了。”
断浊剑仙一早盯着兰妄生,看出他有往外冲的迹象立刻把人定住。
“你不能去,化神佛修都拿里面的东西没辙,你这没头没脑的冲进去,等着我去给你收尸不成。”
“那寒竹不也是个元婴,凭什么要让他去?”兰妄生神情狰狞到可怕,他所在乎的人不多,其中唯有两位挚友最为重要。
“他们不是要请仙尊吗?为什么最后变成了让寒竹去?”
“他去了不一定会死,你去了指定没命。”断浊剑仙照着他的屁股抬腿就是一脚。
“老实点儿,听我说完。”
“仙尊在闭关,短时间内出不来。本来阴水城的事说急也急,因为有人陷在里面了,实际上急的也就和那些失联者有关系的那么小部分人,大多数宗门其实都不急,毕竟出问题的也只有阴水城,不进去就行了,就当多了一个禁区。”
“但现在不一样了,就在三日前,那位化神佛修从阴水城里传出来一条消息,一月之内,阴水城内的问题如果无法解决,里面的东西就会出来,所以,他们急了。”
“仙尊那里没人能突破他布下的禁制,这条路走不通,于是白玉京那里又算了一次,那卦象上只显示出来两个字,寂灭。”
兰妄生在小青澜秘境里见过梵梦潭靠卜算找到竹隐尘破阵,对白玉京的本事还是认可的,但是……
“这卦象就两个字,也没说他进去以后会怎样,更没说一定要让他进去才能行。”
断浊剑仙突然道:“妄生,本座大限将至了。”
兰妄生如遭雷击:“什么?”
断浊剑仙长叹一声:“本座的寿命只余千载。”
兰妄生关心担忧,惶恐不安,难以置信的表情混杂着僵在脸上,一阵扭曲之后化作冷漠的平静:“奥。”
千载,也配叫大限将至?
“奥什么奥!千载很长吗?这千载里本座能看着你继承我的全部钵体,成为新一任阵剑仙就不错了,我甚至都不奢望你能在我瞑目之前成为化神!”断浊剑仙用手指狠戳他的脑袋。
“本座没功夫和精力再找一个徒弟了,兰妄生,你就算想去寻死也得把本座全部本事学完,再找到一个徒弟交完之后才行!”
他一个剑修最后收了一个阵修当徒弟,足以证明他的道统有多特殊多难以传承,他活过的岁月何止一个千载,却至今只有这么一个弟子。
“他若真解决不了,你进去也只是陪葬,倒不如努力修炼,至少将来有朝一日,能帮他报仇。”
类似的话语出现在多处。
有人听劝,也有人执着到死也不回头。
“药君,柳师姐她不见了!”
川乌药君捣药的动作一顿:“我知道了。”
那淡然的语气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听得前来禀报的弟子心中一凉,川乌药君竟对自己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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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都不上心,果然如传闻里一般冷血无情。
川乌药君不是不知道外界怎样传他的,他只是不在意罢了,即使有师徒之称,一开始也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柳南烟的体质需要得到一个足够有威慑力的庇护者,而他想要知道柳南烟的特殊体质,能否帮助他炼化火毒。
后来发现她在制毒一途上的天赋后,他才当真动了两分收徒的心。
川乌药君拿起桌子上放置在手边,刻有白玉京三个字的竹签,手指抚过上面的字迹,斗笠下的薄唇轻动:“养徒弟真麻烦。”
比分割万足蜈蚣的毒经还麻烦。
他劝过柳南烟不要去,也猜到极有可能劝不住她,所以一早就去白玉京为其求了一卦。
只是卦象令他安心又费解:“带着怒火与杀意的大吉?”
“药君,不好了!碧血毒针不见了!”
川乌药君放下竹签继续捣药:“不用管。”
……
第74章
飞舟之下。
几个人影沉默不语的伫立着,气氛压抑又僵持,空气中弥漫着扭曲不定的焦灼,仿佛几人脚下所站立的不是地面,而是动一下就会爆发的火山口。
“在下苍华剑宗端木雁,大家认识一下?”端木雁率先开口,对即将同行的小伙伴们发出友好的交流信号。
“阿弥陀佛,贫僧不嗔,见过诸位道友。”一袭袈裟的佛修谦卑的低头。
“三绝宫,霍时雨。”手持琵琶的素衣女子微微额首。
“药宗,乌祈。”戴着墨绿色斗笠的人声音沙哑,听不出男女。
“一群送死的还报什么名号?”眉尾有一道疤痕,看上去一脸凶相,很不好惹的修士语气刻薄的嘲讽。
“区别在于,你是去送死的,我是去找人的。”一头波浪卷发,充满异域风情的高挑女子坐在三米高的黑豹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合欢楼,伽兰依。”
“寒竹!好久不见。”端木雁笑容灿烂的向远处招手。
众人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在仙盟诸位长老和云扇长老的陪同下,两个人影撑着同一把伞走来。
“大白天的撑什么伞?莫名其妙。”刀疤眉仰头看向天上的太阳,觉得这两个人行为怪异反常。
竹伞下的白发修士闻言看了他一眼,刀疤眉接触到他的视线后心中莫名一紧,面上神色愈发凶恶,“你看什么?我有说错什么吗?”
竹隐尘:“没有。”
竹隐尘也觉得宿离很莫名其妙,非要和他一路撑伞过来才肯把竹伞还他,简直有病。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正常,但是他现在还是明面上的身份,以往他都会装一下正常人的,有了情蛊当借口,他现在越发不掩饰自己的病情了。
从打伞的人手里夺过法器,这次没有再受到阻力,他终于顺利取回了竹伞。
接着扫过在场众人,视线在经过带着墨绿色斗笠的人身上时微顿,随后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需要这么多人吗?”
仙盟长老:“他们都是自愿前往。”
云扇长老:“你们若是想现在退出,还有机会。”此行凶险,他一直不赞成让太多人前往,其实他更偏向于拖到仙尊出关,可时间等不及了。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不打算退出,包括一脸暴躁的刀疤眉。
竹隐尘收起伞,径直向飞舟走去。
“玄琴。”黑发修士温雅俊逸,看向他背影的目光满是眷恋的情愫,脚下一动就要跟上去。
“子珩,止步。”
云扇长老来就是要盯着宿离,竹隐尘要是能破除阴水城的灾祸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能,仙尊弟子绝不能再有一个出事,尤其是宿离。
竹隐尘和南宫破天都是仙尊前不久刚收的弟子,在仙尊心中的地位绝对比不上从小养大的宿离,至少仙盟中的人是这样认为的。
“云扇长老,我……”
竹隐尘听着背后的动静,走得更快了些,谁要看宿离在那里演苦情剧啊!
有本事就真跟过来,杀不了他也要让宿离脱一层皮,趁有机会,能把他削弱多少算多少,剧情说不定还能往后推推再走两个剧情点。
那样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竹兄啊,宿兄对你当真痴心一片。”这是围观了宿离精湛演技后被蒙蔽的端木雁。
竹隐尘:……我的耳朵,我的清白!
“他中了情蛊。”
“啊?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那也……竹兄,喝酒吗?我来之前特意去酒真人那里偷……换了几坛美酒,不如我们畅饮一番,把烦心事都忘掉。”
端木雁笑哈哈道,提到喝酒时双眼放光,两根手指交叉摸索着,显然已经迫不及待。
竹隐尘怀疑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喝酒:“不必。”
……
脚步声靠近。
船舱里的众人一同望去,只见端木雁一人的身影,他耸了耸肩:“寒竹他不想来,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伽兰依抚摸着黑豹的脊背:“也是,我们几个陪衬是自愿去阴水城,偏偏他这个队伍核心是被人强求的。”
霍时雨擦拭着琵琶:“但我们此行能否活着回来的希望在他身上,阴水城中的信息不明,事先了解同伴的能力是最基础的准备。”
端木雁举起手:“那个,寒竹说了,进入阴水城后他要自己行动,让我们最好别和他一起。”
“我觉得他应该是怕自己失控。”
这是端木雁来自于旧日过往的经验之谈,虽然性格不同,但他觉得竹隐尘就是和他师兄一样的人。
伽兰依:“既然如此,那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我说过我进去是要找人,所以很可能不会和你们一起走。”
不嗔:“贫僧要去寻家师。”
墨绿色斗笠下的人顺手照抄其他人的理由:“我也要去找人。”
霍时雨:“我倒是没什么目的,只是单纯进去走一趟。”
这话说出来几乎没人信,但也没人深究。
刀疤眉嘴角抽搐,看看这一群人只觉得他们脑子都不正常:“你们都有病吧,这时候进去找人?寂灭剑主要真能解决里面的东西,用得着你们找吗?”
在安全的地方等消息不就好了嘛?非要在这最危险的时候进去找死。
他不理解。
“难道就我一个人是被骗来的?”
端木雁:“哈哈哈,原来刀疤兄你是被人骗来的,难怪一直都很暴躁,不过刚才云扇长老说可以离开你怎么没走?”
“刀疤兄是什么称呼?老子叫段萧。”
“哈哈哈,好的段兄。”
竹隐尘在船头吹够了冷风,进来就听到端木雁很有记忆点的笑声。
他倒是在哪里和什么人都能混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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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竹隐尘走进船舱后,刚刚活跃了一些的气氛戛然而止。
寂灭剑主,这个身份,就像是一个屏障,将他与其他人隔绝成两个世界的人,那种独立于世的隔阂感充斥在船舱之中。
带着斗笠的人头向着竹隐尘的方向前倾了一下,又克制的不再动作。
“竹兄,你来啦”端木雁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凝涩的氛围。
竹隐尘点点头,穿过船舱走到自己的房间,心中升起淡淡的疑惑。
“老祖,我现在的样子,很可怕吗?”那些人怎么都和见了洪荒猛兽一样?他以前也没这样啊,端木雁倒是一如既往的神经大条。
【和你的容貌无关,凡人畏惧龙威。】
“龙威。”竹隐尘抓起胸前一缕白发,“这样下去,我是不是真要变成龙了。”
【那是当然,你是吾选定的后裔,自当继承吾的血脉,早点去把吾留下的遗骨集齐,你就是新的冰龙,到时候区区一个半魔算什么?你一尾巴就可以抽死他。】
竹隐尘有些哭笑不得:“老祖,您的龙骨我现在还无福消受。”
冰龙在识海里嘟囔了些什么,最后不满道:【太弱了。】
天道不当人,这么弱的幼崽,还总让他做这做那。
竹隐尘不知道冰龙真正不满的是天道系统,只当它又在嫌弃自己的修为。
对远古冰龙这种成为天道禁忌的存在来说,如今的修真界又有几个人能称得上一句不弱。
船舱内,在确定了其他人各有各的目的之后也没人再提起合作的事。
阴水城已经成了一片绝地,城外方圆十里之内,都少有人烟。
飞舟停落在城门外很远的地方,众人用灵力赶路来到城门前。
高大的城门和镀金的大字在诉说着这里往日的繁华富足。
只是……
“这上面写的好像不是阴水城。”端木雁盯着牌匾看了几眼之后说道。
城门上的那几个字已经模糊不清,上面爬满了藤类植物,更是叫人看不到全貌,但那裸露出来上能看清笔画的部分,怎么想也和阴水二字没有关系。
竹隐尘知道那两个字确实不是阴水,而是圣泉,阴水则是这座城池覆灭后,后来的人们发现此处水源饱含阴气,故而给它起的新称。
再后来一个药修被这里的水所吸引,中小了大片阴属性草药,临走时却忘却了一枚噬魂花的种子。
噬魂花在这里大肆繁衍,引来了一个邪修,布下聚阴阵让这里的阴气更胜一筹。
邪修利用噬魂花和阴水修炼的同时谋害过往的路人,炼制尸毒,然后被噬魂花反噬。
最后,一个佛宗叛徒偷走了宗门里的先天法宝,六欲冥灯,逃亡到这里后意外身亡,六欲冥灯却被这座城市里的阴气激活。
所以这座城,现在其实是六欲冥灯在掌控。
聚阴阵,噬魂花,尸毒,六欲冥灯,还有貌似没有死绝的邪修灵魂,对了,还有不知道来做什么的鬼王分身,这座城里可谓是热闹的很。
那么,这次的剧情偏移点又出自哪里?
竹隐尘突然感觉很心酸,他明明是拿着剧本的人,却没有一次体会到手握剧本知晓一切的快感。
他不爽了,刚好这里还有他觉得有些不爽的人,不做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端木雁,给我解开。”
名义为护送师则为监督的仙盟长老面色一变,警惕的盯着竹隐尘。
“慢着!”
“好嘞,竹兄怎么知道这钥匙在我手里的?”端木雁手脚麻利的咔哒两下,封剑石所制造的手铐啪的一声解开。
“还能在谁手里,不是你还会是我们身后这一群人不成。”他们敢踏入阴水城吗?
竹隐尘活动了一下手腕,危险锐利的剑气隐隐浮动。
他侧身看向身后拔剑的一众仙盟长老,抬起手,数道剑气犹如无形的巨蟒呼啸着狂扫而去。
而在那些长老们躲过剑气,准备战斗的时候,竹隐尘头也不回的踏进鬼城。
他的确是要来鬼城没错,但不代表他对这一路上受到的监视没有意见。
端木雁看着那些长老们草木皆兵,如临大敌,又被无视的狼狈模样畅快大笑几声,随即也跟了上去。
同行几人旁观这一幕后同样在不同程度上露出些许快意。
他们或许都有其他目的,来到这里也是出自个人意愿,但任谁被当成犯人一样盯了一路都会心生不渝。
这一剑,实属是砍在了他们心坎上。
段萧摸着配刀,忽然有些手痒。
伽兰依红唇一勾,翻身坐上黑豹脊背,“漠戈,我们进去。”
黑豹向着长老们咆哮一声,甩着粗长的尾巴走进城中。
墨绿斗笠下,一些细碎的粉末从带着白丝手套的指间滑落,顺着风飘去。
霍时雨拂过琵琶:“可惜,我手头上没什么东西。”
不嗔和尚默念了几句佛语,沉默着跟上队伍。
在跨过某个肉眼所察觉不到的边界线后,眼前的景象瞬间一变。
灯红柳绿,张灯结彩,满目红绸挂遍了整个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他们几个人在喧闹喜庆的氛围中格格不入。
“这些,是人是鬼?”端木雁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霍时雨突然出声:“乌祈不见了。”进来前,乌祈走在她前面,而进来后却没有见到人。
“竹兄,你去哪?”端木雁余光窥见身边的人走远,开口叫道。
竹隐尘:“去找人。”找他被鬼怪抓走赶剧情的三师妹。
戴个斗笠就以为他认不出来了吗?一路上还躲着他,要不是知道这里有她的剧情,竹隐尘一早就把她戳穿,让她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
真是,不省心,还胆子大。
段萧开始狐疑:“怎么又一个找人的?你们到底是真找人还是全都拿这个当借口?”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别人不知道,反正我是真的,但这里的情况有异,暂时还是同行吧。”伽兰依扯了下黑豹的毛,黑豹默契的转头,追着竹隐尘离开的方向跑去。
霍时雨面上闪过一抹思索:“寂灭剑主,似乎知道些什么。”
他离开的动作丝毫没有犹豫,就好像,事先知道要找的人在哪里。
她这一说其他人也发现了端倪,想到白玉京的预言,一行人坚定了跟着寂灭剑主走的想法。
于是,当竹隐尘省略打探消息,收集线索,解开谜题等一系列步骤直接拦住送亲队伍,一剑劈开新娘的花轿,从里面把柳南烟救出来时,身后还坠了一堆小尾巴震惊鼓掌。
而在金碧辉煌的城主府里,本该等着新娘上门的新郎官收到手下仓惶传报,“不好了!新娘被抢了!”
新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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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勃然大怒:“是谁?敢抢走本城主的新娘?!”
跑回来报信的仆从哭诉道:“是一个白头发的妖怪,他手指一动,整个花轿就裂开了,我们实在打不过啊城主!”
新郎一听他的描述心里一阵发虚,人他能□□,但是妖怪他可打不过。
新郎看向坐在高台位置上的人求助道:“叔父,小侄恳求叔父帮忙,帮我把新娘带回来。”
高台上的人星眉剑目,五官深邃,气势非凡,似那积威甚重的权臣,又似血战沙场的将军,明明被新郎称作叔父,看起来却比新郎年轻许多,容貌气度更是把新郎比成了渣。
男子听闻这一出的变故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好,我便帮你这一次。”
“楚王爷,我也一起,去见见这个白头发的妖怪。”
新郎偷瞄出声的人,在见到那人鲜红的眸子时猛的低头,身上落下一层冷汗,红眼睛,叔父这位客人怕也是什么非人的鬼怪。
楚王爷看向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你什么时候有这闲心了?”
说完想起他们还没熟到可以闲聊的地步,不再深究,只是道:“随你。”
客人带着一副白羽面具,看不清神色,只听他道:“我只是听着,那位抢亲的,貌似是我一位熟人。”
“有些好奇,他抢新娘的目的而已。”
第75章
“南烟。”听不出情绪倾向的声音比厉声呵斥更让人头皮发麻,因为你知道对方一定在生气,但不知道他到底生气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柳南烟披着一身嫁衣,低着头,抿着嘴,浅浅换了一声:“师兄。”
竹隐尘呼吸幅度拉长,最后无声轻叹道:“我原以为你比月雅更稳重一些。”
柳南烟:“月雅在闯剑宗的天阙塔,但还没出来,不知道仙盟做的决定。”她如果知道,不会比我冷静多少。
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可竹隐尘算得上是看着她长大的,哪里不清楚她的想法。
抬起手停顿在空中,在其余人或是莫名紧张或是看戏的注视下,那只轻轻搭在柳南烟的头顶。
“跟紧我,别乱跑。”
柳南烟眼睛亮了亮,表情没多少变化,清清冷冷的和她师兄很相似,只是整个人多了那么两分乖巧的意味,点头:“嗯,师兄。”
“师兄妹啊。”端木雁不自觉抬手伸向自己的头顶,摸到一手并不怎么柔软的头发后换摸为抓,假装自己是在挠头。
他以前也是这样吗?好像不是,他没这么乖,比起温情的摸头,师兄和他之间的互动,更多的其实是拿剑鞘抽他屁股。
端木雁脸色变换几次,奇怪了,他和师兄之间怎么就没有什么温情的回忆呢?就这样他还一直忘不了那个人,凭什么。
不嗔和尚感慨:“这两位感情真好。”
伽兰依:“他们感情好对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都护着点儿寂灭剑主那位师妹。”
“如果她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谁知道寂灭剑主会不会突然发疯把我们都砍了,端木雁,那两个能压制剑意的手铐还在你那里吧?”
端木雁有些尴尬的挠挠脸,摊开手:“那个,我解开后顺手就给扔在城门外了,你们没人捡一下吗?”
“……”
沉默胜过一切言语。
他们光顾着搞小动作了,谁会捡那个?
段萧提出一个他困惑了有段时间的问题:“话说我们抢了新娘为什么不跑?”
霍时雨:“因为寂灭剑主没有跑。”而我们是跟着他来的。
竹隐尘为什么不跑,他就是在等着人,不,是等着鬼王主动找过来,他好完成任务啊。
重新翻看一下任务条:【主角柳南烟,外出历练误入迷罗鬼城,入冥灯幻境,冥婚替嫁,偶遇鬼王分身,爱慕者抢亲,小型修罗场。】
现在就差鬼王分身和修罗场了。
爱慕者抢亲他自己顶了这个戏份,没错,万人迷文里的女主师兄能有什么身份,炮灰,反派和爱慕者三选一,而他应该算是炮灰加爱慕者。
看完四本书的全部剧情后,竹隐尘算是彻底对自己在原著里的身份有了个清楚的认知,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读作白月光,写作工具人。
二师妹这里他是让n个男主男配吃醋的工具人,加女主备胎。
三师妹的三世情缘里,他是卡在男女主感情线上的一根刺,折腾出来更多的剧情。
小师妹那里更工具,就是一个下山走出宗门的原因,再多就没有了。
最后是小师弟那里,让他遭了宿离这个神经病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本!
开门杀,死在开头,活在对话里,看的过程中有多糟心暂且不提,看完之后他在识海里把这辈子加上辈子积攒的所有脏话通通用在了原著作者和宿离身上。
思绪回笼,竹隐尘抬头看向街道另一头,一阵杂乱无章且沉重的脚步声过后,他要等的人来了。
“就是那个白发妖怪!”
“妖怪,放开新娘!”
“速速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群打手拿着武器隔着八百米远的距离叫喊到,竹隐尘很是怀疑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看清他们的样子。
现在还是晚上,以凡人的目力,他们其实只能模糊的看到柳南烟身上的红嫁衣和竹隐尘的白头发。
“叔父,请您出手。”新郎躲在侍卫们身后,向楚王爷求助。
楚王爷没有理会他,看向一旁跟来的红瞳男子:“怎么,是你认识的那位吗?”
男子道:“是他,不过,你的侄子真的没有搞错新娘吗?”柳南烟成了新娘,难怪玄琴会来抢亲。
“新娘。”楚王爷远远看着新娘的容貌,总觉得有些不对,眉心微蹙,拉住新郎的后衣领,在一阵惶恐不安的大叫中把人带到竹隐尘和柳南烟面前。
“你的新娘是她吗?”
新郎踉跄几下后差点儿栽倒,双手撑地后慢慢爬起,畏畏缩缩地抬头:“是,是她啊。”
刷——
一道剑气划过。
新郎头顶的发冠飞出,断发散落,像被狗啃了的拂尘,他双手颤抖着摸向头顶,惊声尖叫,嘴张的老大,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竹隐尘事先封了他的声,免得自己耳朵受苦,接着对楚王爷道:“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我要找的东西。”楚王爷眼眸深处划过一丝茫然和挣扎,他不是来参加喜宴的吗?
“你的秘密当真不少。”红眸大魔走近。
竹隐尘:“与你无关。”
他就说剧情到底哪里出了岔子,原来又是宿离这个狗东西在里面添乱。
云扇长老不是把他带回了太一玄宗吗?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带点儿东西再走吧,比如说几个伤口,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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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东西也行,胳膊腿什么的,或者神魂。
柳南烟盯着大魔,喜服官大的袖袍下,手心里多出一根碧绿色的长针,白羽面具,红瞳黑袍,上官姐说的魔,就是他?
敢对她师兄动那等龌龊心思的垃圾,怎么能还活在这世上,还是趁早,下地狱去吧。
还有宿离,迟早也把那个贱人也给解决掉。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寂灭剑主和那两个人认识?”段萧有些看不懂了。
端木雁:“别瞎说,什么叫认识,八成是有仇,那两个人一个阴气重重一个满身魔气,说不定阴水城的事就是他们两个搞的鬼。”
霍时雨余光里忽然少了一个光源,向左手边看去,只见夜色下冷硬的石墩,她记得刚刚这里还有个竹笼灯来着,怎么不见了。
正思索着,瞳仁骤然一缩,石墩连带着周围的地面一同消失,如同尚未干涸就被抹上一笔墨色的画卷,在抬头,周围的人影已经全部模糊不清,只有他们几个一同从外面进来的人仍旧能看清身形。
“我想起来了。”楚王爷再次睁开眼,气势比之前更胜一筹,目光锐利如鹰,看向竹隐尘:“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鬼王,来找东西,找什么原著也没提。
竹隐尘看向四周开始扭曲模糊的空间,装的一副我知道很多的模样糊弄道:“来不及了,以后再说。”
这一层的幻象核心被他唤醒,幻境崩塌,冥灯会选择新的幻象主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个主体会是……
“南烟,不要怕,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我……”
“师兄?”柳南烟拉着他的衣角眼前一片混沌的漆黑,寂静无声,仿佛被关在了一个隔音的小盒子里。
昏暗的微光照入黑暗,稚嫩的女童迷茫的看向自己的手,她刚才好像抓着什么人,一个很安心的人。
是谁?
粗鲁暴躁的男人恶声恶气的叫嚷着:“那小妮子跑到哪里去了?”
哒哒哒,拐杖用力敲击着地面,梆梆作响,苍老的声音训斥道:“什么小妮子,那是仙童,要献给河神大人的仙童。”
“是,是,村长您说的是,俺这不是急得慌,嘴快了些。”
“村长啊,祭祀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找还找不着仙童怎么办,咱们村儿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娃。”
“找不到就要去隔壁村买,到时候整个村子都要一起掏钱,你愿意掏这个钱吗?”
“那哪儿能啊?”
“不愿意那就赶紧去找!”村长语气阴毒:“今天必须给我把仙童找到,我就不信她还能跑出这个村子不成。”
女童捂着嘴,蜷缩在树洞里,透过洞前的杂草,她能看到那些人满是泥泞的草鞋时不时走过,地面上,火把照出来这些人的影子狰狞扭曲,影子的手上连着农具,铁笼和绳索的倒影。
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
等什么?会有人来救她吗?真的会有人来吗?
“果然,是这个地方。”竹隐尘站在树顶,远远看着灯火通明的村落。
“我那时候喜欢在树上睡觉?”天知道他一睁眼差点从树上掉下去,靠着强大的反应能力稳住身影,重新站稳之后爬到更高处观察地形。
看着自己小了一圈儿的手,少年体型的竹隐尘目露无语:“剧情里也没写会这样啊。”
他知道幻境核心会回到当时的状态,但是除了核心以外的人不应该是他们在上个幻境里那样,没有身份但修为样貌不受影响。直到经历三个幻境以后,才会被冥灯蒙蔽过往,安插一个局中人的身份,迷失在下一个幻境之中。
所以,走进这里的人没一个成功出去的,至于那个化神佛修,他倒是能出去,但是被其他事绊住了腿脚。
而这才只是第二个幻境,他也并没有迷失。
竹隐尘:“因为我当时也在吗?”所以直接顶替了当时的自己。
等等,那上个幻境里的宿离是怎么回事?这家伙和鬼王认识,还是很久之前,不然鬼王分身为什么一副和他很熟的模样。
手指尖凝聚出一丝剑意,随机挑选一棵大树,剑芒飞射而出,带起的风使得落叶凌空旋转。
被剑芒击中的粗壮树干安然无恙,两秒过后,树干上多出一道斜上的横截面,上半节树干顺着斜坡缓缓滑落,最终伴随着一声巨响,砸在地面上。
竹隐尘收回视线,还好,剑意还能用。
夜色下,白衣少年宛若一只灵动的白鹤,从山峦间飞跃而下。
然而,在村子里逛了一圈儿后,这只白鹤蒙圈儿了。
“南烟,虽然我让你藏好一点,但你这也藏的太好了。”他转遍了整个村子和隔壁几个村落,居然都没有找到人。
少年背对着月亮,稚气尚存的脸上是带着杀气的冷漠,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对犯下罪孽的人们做出宣判:“算了,反正是幻象,都杀掉好了。”
无论是这些村民还是河神,只要把所有会对幼年时的柳南烟造成伤害的活物全部斩杀,那么他的师妹无论藏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啊,有几个可以留下来,让南烟自己动手,也算是弥补当年的遗憾。
第76章
村庄中。
嘈杂的人声很快变了调,从追捕者急切暴躁的交谈吵闹,转变成逃亡者恐惧的求饶与哀嚎,只在那身着道袍的少年,随手一道剑气斩下。
灯笼下的石狮子上溅落一片尚且温热的血色。
倒地的尸体身下流出大片血水,染红了一块块地面,而制造出这幅场景的人,穿着一身最容易被染上颜色的白衣,却未沾染半滴血渍,干净到仿佛只是误入这片血污之中的路人。
那人抬眸,浓盛的杀意穿过空间,落入旁观者的眼中。
隐匿着身形的大魔感觉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两下,牙根发痒:“这个样子的玄琴,看起来也很美味。”
他觉得有些饿了,而血魔的食欲往往还联通着一些其他的霏靡且堕落的欲望。
【杀气够重,这里应该是他的过往,这个年纪就屠遍了整个村子,怪不得寂灭剑意会选他当剑主。】
大魔漫不经心的扫过一地尸骸:“看来,这些凡人做的事很糟糕啊,触及到玄琴的底线了。”
【你这是在给他找理由?】
“不是理由,我了解玄琴,他可是会给一只差点杀死自己的狼妖立墓碑的人,心软的很。”还会给尸傀梳头发。
他当初怎么就没让玄琴给他梳一次头发呢?那时候还被傀儡术控制着的玄琴多么听话呀。
哪像现在,玄琴识海里多了头龙,他的魂印都被砸了个坑,傀儡术也不知道有没有漏洞,万一玄琴在梳头的时候给他头顶插上几道剑气,他的头盖骨可还不够硬。
【他对你可没半分心软,别忘了你不久前神魂上还有个洞在漏风。】墓碑灵魂很担心他被情爱迷了眼,耽误正事。
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他可不会对我心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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