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鸣在一旁哧溜喝着豆腐脑,口齿含混道:“做噩梦也正常,但我告诉你,你只要想着自己一定会帮死者讨个公道,不让她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去,那点难受就不算什么了。尸体再可怕能比活人可怕?”
谢轻非一乐:“呦,现在思想觉悟很高啊。。”
席鸣嘿嘿笑道:“都是师尊平时熏陶得好。”
赵重云撕开巧克力派的包装袋,尽力不再去回忆昨日案发现场的那一幕,转而想起对张玉衡的几场审讯,越想越生气,牙痒得紧,把巧克力派当张玉衡狠狠一顿啃,味道居然还不错。
饿过了的劲头又重新上来了,两个派吃完他还意犹未尽,但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谁知谢轻非像早料到了似的,递来两根油条:“喏,趁热。”
赵重云抿了抿唇,道:“谢谢。”
他慢吞吞咽着,透过后视镜偷看谢轻非,问道:“谢队,你一晚上没休息,会不会很累?”
谢轻非眼底确实有些红血丝,但精神头一点没受熬夜影响,她是习惯了忙碌,闲下来反而浑身不自在那类人,一碰到案子就格外亢奋。况且案发后24小时内的搜查取证最为关键,时间拖得越久,线索就会失去得越多,这显然不是众警务人员想看见的。
听他一提,谢轻非第一反应是想起来自己没关心身边的人,也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道:“你昨晚就在警局睡的,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待会儿先送你回家,我和席……”
“不用。”赵重云冷酷地拒绝,别开脑袋不再让她窥见自己的表情,闷闷道,“我一点也不觉得累。”
听着像在闹脾气,谢轻非有点不解。
“怎么没人关心我?”席鸣叼着根油条,边看手机边不满地为自己博取关注。
谢轻非道:“你是?”
他立马做出一副很受伤的表情,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就低头继续打字了。
片刻忽地一扬眉,“大嘴哥说找着烟头了。”
谢轻非侧头:“怎么样?”
“是在一楼西门口的垃圾桶里发现的,已经送去检验了,预计4个小时左右出结果。不过找到时包裹烟头的卫生纸上并没有血迹,就是张没被使用的纸,可能擦拭血迹的纸巾被另外处理掉了——为什么呢?我猜是两样东西分属不同的dna,血迹主人不是烟头主人,张玉衡都承认烟头是他丢的了,那血迹只能是王爽留下的了。”席鸣流利地说完自己的判断,低头看了眼信息,又道,“技术的同事在空调外机支架上也有了新的发现,四方管靠墙体那一面上有明显的指甲划过的痕迹,看着像是个字。”
赵重云立刻凑到前排来:“是死者死前留下的消息吗?”
席鸣把图片放大,三人一齐细看了看,赵重云皱起眉:“是个……‘玉’?”
谢轻非:“也可能是个‘王’啊。”
猜想逐步被验证,谢轻非道:“之所以将张玉衡视为第一嫌疑人,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出入死者病房的,且时间上与死者坠楼时刻吻合。但假如死者被推出窗口和坠落两件事不在同时发生呢?她身体被投出窗外的时候因为求生欲而抓住了支架,只依靠手臂力量悬挂在了半空,凶手以为她掉下去了,草草清理现场后离开,而死者正是这时留下了指明凶手身份的线索。紧接着张玉衡来了,恰巧在他进门时,死者力竭松手,最终坠亡。”
席鸣道:“而在张玉衡之前见过死者的人就是……”
三人异口同声:“王爽。”
“难怪中间有两分钟的时间差,原来是因为死者没有立刻掉下楼。”
赵重云又不解道:“她就没趁机呼救?”
席鸣登时翻了个白眼:“大哥,杀人犯就搁窗子口站着,你说她要喊救命是会真的被救上来还是被补一脚?张燕又不是傻子,与其无谓地叫两句,不如趁着还有口气给警方留点线索。”
“被信任的人下了毒手,再多感情也变成了恨,这种情况下还期待对方良心发现那真是没救了。”谢轻非道,“况且被捆着双手吊起来放古代都能算得上酷刑,张燕还得在带着个大肚子的情况下纯凭自己手臂的力量抓着栏杆,如果不是强烈的意志力支撑,让她非要留下点线索好为自己报仇,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稍微一代入她当时的心情,只觉得无比绝望。
席鸣愤然道:“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人是鬼!”
谢轻非见他明明黑眼圈都垮到脸蛋还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出言缓和下氛围:“这么亢奋啊。昨晚你也没怎么休息,是想赶紧破完案子回去陪女朋友过周末?”
一说这个,席鸣嘴角一撇,幽怨道:“师尊,你真是一点也不关心我,我已经分手好久了。别说今天是星期六,就是情人节也和我没关系了。”
谢轻非意外道:“为什么分手?”
“她说我太幼稚,和我在一起看不到未来。”席鸣蔫蔫道,“我哪儿幼稚了?”
说罢还不服地转头问赵重云:“你说,我幼稚吗?”
赵重云正偷偷打呵欠,闻言忙止住了困顿,道:“其实还好。”
“你别说了,多余问你。”席鸣道,“不过我今天确实要早点回家,我哥病了。”
谢轻非顿了顿:“他怎么了?”
席鸣道:“跟小赵一样看见吃的就恶心想吐,食欲差还头晕,好没道理啊。”
谢轻非想起昨晚的状况,问道:“难道是肠胃炎?”
“我问了,他说不是,可能是什么认生,什么伴随征的,听不懂,以前也没觉得他社恐啊。”席鸣道,“哎反正他自己就是医生,心里肯定有数,我想着等我下班回家路上买点他喜欢吃的东西带回去,看看能不能好点。”
谢轻非大脑空白了一秒,骤然发现提起卫骋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师尊你也别担心,没准儿他就是上班上吐了,年轻人嘛,有几个上班不发疯的?这很正常。”席鸣瞄了谢轻非一眼道。
“我没有担心。”谢轻非把垃圾通通塞进袋子里,接着启动车辆,“他那么大一个人能出什么事。”
“我来开我来开,”席鸣主动道,“哪有师父开车,当徒弟的偷清闲的道理,你说对吧小赵?”
赵重云:“……”
这是什么幼稚的打击报复,难怪被人姑娘甩了。
谢轻非也没坚持,和席鸣换了座。
因为他们都和卫骋关系亲近,自然不会相信张玉衡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银色雪线[刑侦]》9、Chapter9
那一套对方是嫉妒他过得好所以要谋杀嫁祸毁他名声的说辞。可抛开私人关系,张玉衡的话也是他们必须追查的线索之一。卫骋即便有不在场证明,可他和张玉衡都承认是他单方面爽约,取消了两人原定的午饭行程,是什么让他突然改了主意他也没交代清楚。
难不成真是突然对分娩体验产生了好奇,连饭都不吃也要立马去试试?他家谁怀孕了能让他这么担心?
谢轻非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满脑子是卫骋昨夜苍白的脸和面对她时欲言又止的眼神。鬼使神差地,她微微往窗边侧了点身子,悄悄打开搜索引擎输入:【恶心想吐是什么原因?】
跳出来第一条显示:【怀孕初期出现这些症状不要慌,孕妇首先要注意……】
谢轻非吓了一跳,手机“咚”的砸到座椅上。
席鸣问道:“怎么了?”
“没事。”她把手机捡起来,关掉了搜索窗口,惊魂未定地坐好。
还是肠胃炎更科学一点。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