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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第 17 章(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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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彻夜欢歌的下场就是。

    第二天大家起床彼此看看对方,然后捂着嗓子沉默地干活。

    啊!

    不是他们不想说话!

    是嗓子疼啊!

    昨天喝酒唱歌,谈天说地。

    能言会道的内院小厮陈景林甚至站起来给大家说了段书,可能他们叫好时声音太大,嗓子直接哑了。

    大家甚至比划着说话。

    好惨。

    但好有动力。

    今日种子都发下来了,只要签字承诺卖粮之后还种子,屺王府便把种子发给他们。

    有了种子就有了希望。

    屺王府周围一片和睦。

    此时的秦州城州长府中。

    早起的范州长看着宴会里东倒西歪的人。

    昨日府里宴饮,让他到现在,脸色依旧难看。

    要说范州长恰好也在宴会,其实也没那么巧,主要是秦州城这边的宴会几乎天天有,并不稀奇。

    只是他脸色不算好看,当时对家中堂哥道:“货物的事已经解决了,对方不满你借走货物,总要给些补偿。”

    范家堂哥嗤笑:“就你这胆子,还当州长,这秦州还不是我们范家说了算。他敢在这卖货,就要先问问我,既然没打过招呼,就别怪我借他东西。”

    “那布料确实紧俏,他再去江南进一船过来,绝对能弥补这次的损失。再说我又不是不还。”

    话越说,范州长脸色越凝重。

    再看看宴会上早就喝得七荤八素的范氏众人,他心底便一阵窝火。

    范家走下坡路,不是没道理的。

    如同多收赋税一事,他原本不同意那样敛财,那范家执意如此,他一个人也对抗不了范氏全族。

    更别说这个蠢笨表哥的父亲,才是整个范氏一族的老祖宗。

    那位今年八十,不怎么出门,却对外面的事了如指掌。

    之后屺王闹出要退赋税的事,他的意思也是,吐出来一些,还能换个好名声。

    范家不缺这点钱,再说,如果这样干下去,当地的刁民肯定会闹起来。

    这几年里,范氏做的越发过火,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大事。

    范州长又深知,他是劝不动的。

    从前朝战乱几十载,再到新朝二十多年,没人管得了边关的州府。

    朝廷派来的官员,也多是有名无实,根本管不了当地的范家,甚至要依靠范家,才能维持此地依旧归顺朝廷。

    近百年的时间,早就让范氏有了轻慢的心思。

    故而愈发肆无忌惮。

    要是如今的承凌国继续乱下去还好,如果上面的新皇是个强干的,就该约束下面州府了。

    昨晚范州长一饮而尽,直接拂袖离开。

    他一走,后来传出一阵嗤笑。

    胆小鬼。

    他们范家有多厉害,至于吗。

    谁能在秦州,管的了范家?

    就算新皇派了藩王过来,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灰溜溜被他们打发到乡下地方种田去了。

    每次过来,不是买农具,就是买种子。

    估计过不了几年,什么屺王,顶多是个小地主。

    能有什么大出息。

    一个屺王,不足畏惧,说不定等到冬天时,连粮食都不够吃,要来秦州城乞讨呢。

    秦州它姓范,并且永远姓范。

    这些话自然传到范州长耳朵里,此刻清晨过来看这些范氏子弟,一部分躺在宴会厅上,手里还搂着歌姬。

    有些半夜去风月楼继续喝。

    没一个成器的。

    幸好这次来的屺王身体不好,还蠢笨。

    不然麻烦就大了。

    范州长懒得再管,反正秦州就这样了,他想再多,也没人听。

    马上入八月,天气渐渐转凉,各地的秋耕也要准备。

    他倒不是多注意耕种,而是耕种事关税收,若税收得少了,老祖宗肯定不高兴。

    他的位置,也要不稳。

    此刻的秦州城码头,一个空荡荡的大船里传来男人呜咽地哭泣声。

    中年男人蹲在船舱里,使劲捶打舱底。

    身边的小厮们劝了又劝,全都没有用。

    “老爷咱们回吧,货已经没了,再怎么样都没用。”

    “知道秦州生意难做,却不知如此难做。”

    “谁让这官商勾结,我们报官也被打出来了。”

    那中年商人颤抖着肩膀。

    他何尝不知这些,其实他已经够小心谨慎。

    这批绸缎一路从江南走水路过来,原本想在秦州,兴州两地售卖。

    别看现在才七八月,其实卖的都是年节的货物。

    现在布料卖出,各家店铺摆出来差不多到九月,当地大户人家出来采买裁衣,正好到年节的时候穿。

    所以各色料子精致厚实,不管贵重的,还是便宜的,全都是畅销好货。

    船停码头,中年商人并未直接买卖,第一件事则是送帖子到范家,想要拜会当地最大的氏族。

    用行话说,拜了码头,才好做生意。

    但帖子还未送到,一个姓范的老爷便来了,一眼看中他带的好货,说什么都要“借”。

    这是借吗?

    分明是抢。

    还说会还的,更说什么,你再拉来一船卖出,不就回本了?

    可生意上,不赚钱就是亏。

    一来一回大半年过去,两趟便要一年。

    一年回本,白白做事,怕是修船的费用都不够。

    商人恨得咬牙,前去报官,交了报官银子之后,对方又听说告的人姓范,直接把他们拖到旁边巷子里打了一顿。

    随后又派人过来“安抚”,给了几十两银子让他们看大夫。

    这些银子,跟羞辱有什么区别。

    其他商船的人,只让他们快走吧,否则姓范的知道他们不走,必然还会过来找麻烦。

    此地生意不好做,他们也是靠着盘根错节的关系,才能吃到一杯羹。

    这船只哭着离开,不出意外的话,这条船再也不会来秦州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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