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餍足的大猫。

    车窗外是京城特有的车水马龙,霓虹夜景,鸣笛声和说话声一同在夜里响起:“杳杳,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幸运,能遇见一个爱你这么多年,等你那么多年的陈放。”

    夏莉点了一支烟,降下车窗,目视外面的车流吐出烟雾,缓缓开口:“我也动过真心,但这点子真心也换不回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既然这样——”

    她笑,眼睛弯弯的,语气有些狡黠:“——那我倒不如趁这大好时光,及时行乐,反正我长得漂亮,多睡几个男人又怎么了?”

    “难不成还犯法啊?”

    人总是双标的,身边朋友即使行事再不堪,也能找点儿借口遮掩过去。

    明杳没和夏莉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她把车往她公寓开,快到门口时,夏莉刹了一脚车,和明杳打探起韩永言,明杳想了想,回答道:“就年初和你一起跟他见了一面后,就没再联系过了。”

    她和韩永言那群人的关系纽扣是陈放,而陈放回南城后就鲜少再和韩永言等人联系,久而久之,明杳跟他们也没什么来往。

    “你问他做什么?”明杳有些疑惑。

    夏莉眼底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又把车往前开了一段,不着痕迹地把这话给岔开了:“你要在京城留一段时间吧?有空陪我去逛个街呗,定做两身衣服,我下半年打算筹备一个个人音乐会。”

    明杳利落答应了下来,和夏莉在门口分别。

    折腾一天,明杳到家先洗了个澡,没空去收拾行李,直接倒头就睡。

    再醒来,她摸过床头充电的手机看,是凌晨两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干涩的喉咙缓解了不少。

    睡了一个囫囵觉,明杳也不怎么困了,索性披了件薄外套,抱着笔记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写《远方有信来》的剧本。

    《远方有信来》的出版已经到了终审阶段,出版社那边和她联系说可能会在下半年上市,明杳没太放在心上,最近就忙着修改电影版的剧本。

    也有好些投资方在暗示,想分上一杯羹。

    明杳正修着剧本,手机铃声响个没完没了,她扔下笔记本去接电话,听筒那边传来夏莉断断续续的哭声:“……杳杳,韩…韩永言,他…他出车祸了,我…我——”

    夏莉在明杳印象里,从来都是清醒冷静的,即使大学时和初恋男友分手,她也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似乎像失去了理智。

    “你别急,把话慢慢说。”明杳安抚着她,走到玄关换鞋。

    夏莉抽抽噎噎地说,她今晚送她会公寓后,和韩永言又联系上了,他们那一圈的少爷约好了去京郊外的山上玩赛车。

    韩永言喝了酒,不打算参加,被她一句话一激,就和人一起去比赛。本来开前两圈没什么事的,但后面那圈儿,韩永言没刹住车,直接把车撞向了一旁的一棵大树,当场人就昏死了过去。

    “——杳杳,都是我的错,我要是…要是……”夏莉声音断断续续的,“要是我不激他,他也不会去开车,也不会出事儿…这都怪我……”

    明杳不好说她什么,避重就轻地安慰夏莉,问了她现在在哪,她过去陪她。

    夏莉抹了把泪,哑着嗓说:“第一院,韩永言在…在手术室,我在外面等着他,我挺怕的…杳杳……我真的怕……”

    明杳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按电梯下楼,到了停车场,白色库里南快半年没开过了,车厢里的油都冷了,得热会儿才能开。

    “杳杳,你来了吗?”夏莉问她,语气软弱的像是抓住最后一丝稻草。

    明杳把车预热好,戴上耳机和夏莉通话:“来了。”

    从她公寓到第一院的路上没什么车,一路过来也算通畅,夏莉说韩永言在四楼抢救,明杳停好了车就很快赶了过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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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的医院走廊很安静,明杳从电梯里出来时只听见夏莉低低的啜泣声,她坐在长椅上,弓着背,被自己缩成一团,低头哭个不停。

    旁边站着韩永言的一圈朋友,个个脸色都不好,眼神齐齐地看向亮起红灯的手术室。

    明杳走过去,和他们颔首打了招呼,在夏莉身边坐下,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上,也是那一瞬间,她忽然发现夏莉瘦得要命,背上的骨头都咯手。

    夏莉看见明杳来了,止住了哭泣声,脑袋靠在她肩上,寻求这一片刻的温暖。

    初夏的夜里,京城依旧气温很凉,夏莉的声音很低,语无伦次地说了好些话,翻来覆去都是关于韩永言的:“……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用了心,可是,杳杳,我怕…我怕再把这颗心交出去,又得受伤……我不是你——我没有那么孤注一掷的勇气的……”

    明杳拍着她纤弱的背未语,只在心底说,她也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是陈放的爱,给了她无限勇气,和前进的决心。

    “我和韩永言断了联系……,逼迫自己不去想他——可是,好像从那之后,我世界里似乎缺了点儿什么……”夏莉语无逻辑,说到最后,还做了最坏的打算,“要是他真死了,我就去陪他,要是他残了,我就养他一辈子。”

    手术在两小时后结束,夏莉靠在明杳肩上睡了一会儿,听见动静,立马睁开了眼,跑上去询问医生,得知韩永言没了生命危险,她才松了口气。

    韩永言被转去ICU,他那群朋友在见他出来后,因为待了一晚上也随之离开,只留下夏莉和明杳。

    韩永言父母都在国外,来不及回来,夏莉给他办好住院手续后,找了护工,夏莉在附近酒店开了个套房,进浴室冲了个澡,裹着浴巾出来,明杳靠在床头补眠。

    “杳杳,你要不回去睡吧?”洗了一个澡,夏莉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理智也跟着回笼。

    明杳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眼坐在沙发上的夏莉,她一夜未睡,眼下透着青乌,眉间全是疲惫。她有些心疼,给她倒了杯水:“我不是很困,你要不睡会儿再去医院?”

    夏莉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和明杳说:“不了,我得去医院守着,毕竟他是因为我才出事的,于情于理,我都得陪着。”

    明杳拗不过她,陪她在酒店待了一会儿,一起在医院附近吃了个早饭,她就开车回了公寓。

    补觉之前,明杳给陈放打了个电话,和他聊起韩永言车祸进医院这事儿,忽然觉得生死离他们很近,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陈放在那头点了根烟,安抚她两句,说:“别乱想,我不会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

    “我就感叹一下嘛。”或许见到了一遭生死离别,明杳特别黏陈放,说话也不自觉跟他撒起娇来,“你要是出了事,我肯定——”

    “少胡思乱想,咒你老公。”陈放打断她,笑了声,把话题岔开,“不是后半夜都没睡觉吗?还不快点儿去睡觉。”

    明杳乖乖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就爬上床补觉。

    等再醒来后,她和夏莉通了一通电话,夏莉在电话那边说,韩永言醒了,但还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接下来几天,明杳先是去了剧组一趟,处理了那个女三号的事儿,恰好女三号背后的金主和黎家有一桩生意,看在继父黎叔叔的面儿上,也卖她这个面子,这事儿也算过去了。

    期间,明杳买了果篮去医院看韩永言,他断了一条腿,打着石膏,懒懒地靠在床上,嘴里吃着夏莉喂来的苹果,含糊不清地和明杳打了招呼,面上乐滋滋的,没一点儿做病人的样子。

    明杳礼节性地询问了韩永言身体状况,夏莉把一块苹果塞进他嘴里,没好气地接话:“他就是断了条腿,没死成,能参加你们婚礼的。”

    “嫂子放心,你和放哥的婚礼,我一定不会缺席。”韩永言笑呵呵地回。

    离开病房前,夏莉送她出来,明杳往病房里望了眼,正好对上韩永言往门外偷看的眼神,后者悻悻地移开了眼,有些不好意思。

    “你俩打算怎么办?”明杳问夏莉。

    夏莉点了根烟,轻薄烟雾从她漂亮的指尖升起,她最近照顾韩永言,整日都是素面朝天的,但那张脸依旧漂亮。

    “还能怎么办?”夏莉吸了口烟,嗓音因为尼古丁的原因变的有些嘶哑,“一辈子就那么长,和他搭伙过呗。”

    明杳闻言笑笑,说祝他们幸福,夏莉也笑着接受。

    她们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扯到高中时,夏莉说起高二那年的秋游,她找明杳借了复读机,结果被当时的孟如楠拿了过去,后来知道是因为她当时把复读机给孟如楠的原因,才让她把陈放给明杳录的告白给删掉了。

    “我一直没敢把这事儿和你说,就怕你生气。”夏莉说着,挑眼看向明杳,“但我总欠你一句对不起,要不是我当年把你的复读机给了孟如楠,你和陈放也不会错过了这么些年。”

    明杳听后,只笑了笑:“都过去了。”

    她会怪孟如楠,会怪命运的不公,但不会怪夏莉,因为在这件事上,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中间者,什么都没做过。

    “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的话——”明杳笑了笑,无名指上的钻戒钻石微微反光,映出她一双盈盈的杏眼,“那就等我结婚那天,给我做伴娘吧。”

    “行啊,”夏莉爽快答应,和明杳说笑,“按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做伴娘是不用随份子钱,相反你还得给我包红包,所以明老师打算给我这个准伴娘包几位数的红包?”

    “一分钱。”明杳弯了弯眼,笑得狡黠。

    “杳杳,你跟陈放学坏了!”夏莉上前来挠明杳胳肢窝,“一分钱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再怎么没名气,也算半个未来的知名歌手吧。”

    明杳闪躲开:“那给你涨个价,一毛钱?”

    “……”

    夏莉依旧不满,吵着要明杳多给她加一点儿钱,不然绝不放过她,两个女孩就这么闹作一团,惹得韩永言打了好几次电话来催夏莉回去。

    从医院开车回到家后,明杳没理由地觉得疲惫,连腰都有些疼,她没怎么在意,和陈放聊了一会儿天,要挂断电话时,听见他在那边说:“今天是你生理期第一天,公寓里备卫生巾了吗?”

    明杳看眼日历,才恍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理期。她有些羞涩:“备了,不过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她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基本上都没在意今天是几号,只在意今天是星期几,倒是陈放把她生理期记得一清二楚。

    “你问过一遍了,不过还是得回答你一次。”陈放极有耐心地说,“因为这几天我都得吃素,哪能不记清楚点儿。”

    他声音很沉,语气带着一点儿坏坏的痞意,明杳能想象他此刻说话时,唇角弧度是上扬着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笑意。

    特别的迷人。

    明杳把手机贴在耳边,感受听筒里他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她忍不住嗔道,骂他:“——流氓!”

    又聊了一会儿天,陈放晚上要和队里的朋友聚餐,明杳一听,就说你好好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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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挂电话去写剧本了,然后没等陈放反应过来,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晚上聚会时,韩征诚他们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都是家里老婆来查岗的。

    韩征诚见这一桌人只有陈放手机没响过,语气忍不住的羡慕:“嫂子对你可真放心,不像我老婆,一天八百个电话来问我在干什么,搞得像我真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陈放未言,拿起手机给明杳发消息:【在做什么?】

    另一边,明杳正修完一段剧本内容,看见陈放发来的消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乖地打字回:【在写剧本,待会准备收拾行李,后天就回来了。】

    包厢里又是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新进中队的小战士苦哈哈脸在哄撒娇的女友,陈放瞭起眼皮看了眼,低头打字:【给我打个电话。】

    明杳不解:【我们不是在聊天吗?】

    看着这姑娘的回复,陈放舌尖扫过槽牙,她倒是对他放心得很。

    他催促她:【快打。】

    明杳不知道陈放为什么要叫自己给他打电话,但还是照做,拨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一桌人听见陈放手机铃声响起,投来注视目光。

    韩征诚问:“嫂子?”

    “对,这不快结婚了,我家姑娘黏人得紧。”陈放冲他扬了扬显示通话页面的手机,“不就和你们出来聚个会,还打电话来查岗。”

    第85章 一生心动 我会一直爱你,没有期限

    电话接通后, 明杳先是轻声询问了句陈放吃完饭没,他懒洋洋地答才开始吃,她抱着软枕换了个姿势, 更方便和他讲话:“你们吃的什么?”

    “中餐。”他总是极有耐心听她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明杳又絮叨了一会儿, 问起陈放:“你叫我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陈放没答, 把手机放了下来,单手懒散打字, 和她说:【别人都有老婆查岗,就我没有,多丢脸啊。】

    明杳被他这话逗弄得乐不可支,调侃两句后,感觉到下身一阵热潮涌动,伴随着小腹一阵阵的抽搐疼意, 她把自己缩成一团,窝在沙发角落里, 声音没刚才那样有力了, 变得气若游丝:“……陈放, 你吃完了吗?”

    这边,陈放一行人说要明天休假,打算去附近会所再玩一圈, 他把账给结了, 回她:“吃完了。”

    “哦。”

    听她声音不对劲儿,陈放拧紧眉,“来了?”

    明杳嗯了一声, 和他撒娇:“好疼啊, 我想喝你做的红糖水。”

    “娇气。”他点评道, 却又耐着性子哄她, “找个暖宝宝贴上,喝点儿热水,今晚早点睡,别熬夜写剧本,听见没?”

    “听见了。”她拖着尾调应了一声,听见电话那边有人催他去玩,她要把电话给挂断,“既然你们在聚会,那好好玩吧,我先去休息了。”

    “行。”陈放把电话挂断。

    韩征诚来叫他一起去会所玩,陈放从兜里摸出烟盒和火机,磕出两支,递给韩征诚一支,低头含住点燃,轻薄的烟雾从他修长指节漂浮而上,眉眼被笼上一层灰白色的纱,在暗夜灯光下叫人看不清神态。

    “不去了。”陈放低头摆弄着手机,嗓音含糊不清。

    韩征诚凑过去看,亮起的手机屏幕显示的外卖软件页面,韩征诚看着他订了红糖水和止疼药,好奇地问:“你给谁订的?”

    “我媳妇儿。”下一秒,陈放把手机页面切换到订票软件上,买了今天最早去京城的一班飞机,收起手机,拍了拍韩征诚的肩,“走了,去接你嫂子回家了。”

    “……”

    明杳在昨天因为睡眠不足,喝了一杯冰美式,这会儿生理期到了,她身体又素来不好,疼得她死去活来的,喝了半杯热水就躺在床上不想动。

    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明杳艰难撑起身子去捞过手机,通话页面显示的是外卖,她犹豫一下,接通:“您好,哪位?”

    外卖小哥在电话那边说她订的外卖到了,他现在在门口,请她开门出来拿。

    明杳拿过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抱着抱枕开了门,道谢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外卖,打开一看是一份冒着热气的红糖水,和一盒止疼药。

    不用想,是陈放给她买的。

    明杳按照说明书吃了两粒止疼药,又喝了一大杯的红糖水,冰凉的四肢变暖了不少,连带小腹的疼意也减缓了许。

    凌晨一点,陈放从机场出来,他没带行李,孑身一人,在航站楼外拦了辆出租车,先去了一趟第一院看躺在病床上的韩永言,然后转身打车去了明杳公寓。

    两人在一起后,陈放也知道了明杳公寓密码,直接输入密码进门,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只有虚掩的卧室门后泄出一缕暗黄色的光。

    陈放在玄关处换了鞋,轻手轻脚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的床头灯,光线昏昧。

    陈放走过去,明杳缩在床边一角,身上搭着薄薄的毛毯,一张小脸惨白,唇色全无,因为止疼药的药效过去,她疼得皱紧了眉。

    明杳本来就因为痛经睡不好觉,听见轻响声,睁开了眼,看见床边站着一个人影,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看清是陈放松了口气。

    她坐起身去抱他,脸在他手臂上亲昵地蹭了蹭,撒娇似地问:“你怎么来了?”

    陈放连同她和被子一块抱了起来,往床的另一边一放,而后大大咧咧地在她身边躺下,手臂搂着她,背懒懒地靠在床头上,回答她的话:“某个小姑娘说想喝我做的红糖水,我敢不来给她做吗?”

    明杳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抿紧唇:“我就随口一说,哪想你真来了。”

    “反正明天休假,来陪你一天也不是不行。”陈放放在明杳腰间的手往前移,落在她小腹上,滚烫掌腹轻轻按捏,问她:“这力道行吗?还疼不?”

    她像只被抚摸的快乐的奶猫往他怀里钻,舒服的哼唧出声:“还好,是还有一点儿疼,但比刚才好多了。”

    陈放一边给她揉小肚子,一边问:“还疼吗?”

    “有一点儿。”她声音染上困意的疲倦,却还撑起眼皮去看陈放。

    床边的落地灯泄下一地的光辉,恰好落在陈放眉眼间,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拓出一片阴影,鼻梁很挺拔,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很是温柔。

    陈放见明杳一直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用手捏了下她脸,说:“还不睡觉?不困?”

    “想听你唱歌。”明杳没理由地来了这么一句。

    陈放给她掖了掖被角,把人裹得严严实实,问她:“想听什么歌?”

    “Eason的《富士山下?,可以吗?”灯下,她一双眼睛显得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陈放勾了下唇,俯身低头,看着她过分亮的杏眼,一字一顿地说:“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得给我一点儿报酬,对吧?”

    明杳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亮着眼睛望着他:“可以唱了吗?”

    “行——”陈放拖着尾调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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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一声,他清了清嗓,开始按照她的要求给她唱Eason的《富士山下》。他粤语的发音很准,字字句句都很动听:

    “拦路雨偏似雪花

    饮泣的你冻吗

    这风褛我给你磨到有襟花

    连调了职也不怕

    怎么始终牵挂

    苦心选中今天想车你回家

    原谅我不再送花

    伤口应要结疤……”

    一地昏黄的光,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陈放低沉的歌声响起,明杳听得昏昏入睡,小腹间的疼痛在他温热掌心按揉下消散殆尽。

    恍惚间,明杳做了个梦,她好似回到了那年第一次听陈放唱这首歌时的包厢,那天灯光很暗,少年坐在台上,一字一句低声轻唱,每唱一句,朝她看来的眼神都无比热烈。

    没有人能将富士山据为己有,但少年人赤诚热烈的爱能。

    ……

    翌日醒来,明杳的痛经缓解不少,只有行走间不时会传来轻微的疼意。

    起床被陈放抱去浴室洗漱后,两人一起吃了个早餐,中途,明杳接到《时光里的秘密》制片人打来的电话,说是片子已经审核通过,过几天会有场内部人员的观影礼,询问她现在是不是在南城,邀请她来参加观影礼。

    明杳答应下来,这一天和陈放宅在家里看了一天的电影,快到晚上时,她窝在陈放怀里,问他:“你有看过《追光》那部电影吗?”

    “没看。”陈放说,“那会儿我见导演是谢嘉让,哪有心情看?”

    明杳提议和他一起看一遍《追光》,谢嘉让拍摄镜头的手法很新颖,这也是能让《追光》在当年一众文艺片里杀出重围的原因。

    岑柚拍《追光》时才十七岁,拍摄全程素颜上镜,她本就生得漂亮,带着少女的朝气蓬勃,在谢嘉让的镜头下又多了一分朦胧的美。

    《追光》里有一个镜头是傍晚放学的教学楼前,天边火烧云正烈,岑柚扮演的“杨怡”背着书包挤在放学的人潮里,朋友在楼上叫她的名字:“杨怡——!”

    少女回头望,眼底的光被橘色晚霞点亮,夕阳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笑得梨涡清甜,应了一声。

    这一幕也成了无数人心里的白月光。

    这些年来有不少话题提起影视片里令人难忘的白月光,无论是岑柚的粉丝,还是网友总会提起夕阳下的教学楼前,少女回头望时,亮晶晶的眼,甜甜的梨涡。

    是我们已经回不去的青春。

    看完影片,明杳打了个哈欠,和陈放说话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的倦意:“当时拍这部片子时,我们一整个剧组都是新人,每天鸡打鸣开工,凌晨才收工,柚子那会儿十七岁,一边要拍戏,一边要准备高考,两头跑,但好在后面还是拿了奖,票房也不错。”

    陈放嗯了一声,没接话。

    明杳推他胳膊:“你怎么不说话?”

    陈放不知道一个姑娘是怎么能坚持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一直孤单望着一个人背影的,那些暗恋的苦和酸涩,直到看完这部电影,他才理解一些。

    暗恋往往坚持比放弃更容易。

    陈放盯着明杳的眼睛许久,缓缓问出这句话:“我在想你追着我跑的那几年,累吗?会不会觉得太委屈?”

    明杳闻言,困意陡然消失。

    累吗?

    委屈吗?

    ……都有过的吧。

    明杳想。

    但都已经过去了,她喜欢的人恰好也在喜欢她,这世界上没有比这件事更幸福的了。

    “记不太清了。”明杳轻描淡写地说。

    陈放也没再问下去,只是握着明杳的手,指节穿过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力道很紧,像是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

    晚上睡觉前,陈放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很轻,不带任何欲望,只有无尽的缱绻和爱意:“我会一直爱你,没有期限。”

    第86章 一生心动 无论山高与水远,我都会去找你

    《时光里的秘密》内部观影礼是在明杳回南城的第三天, 地点是在一家私人影院,那天陈放正好调休,她问过剧组负责人员后, 带他一起去参加, 也相当于两人一起去约会。

    明杳和陈放到时, 跟剧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介绍了陈放, 一众人随便找了位置坐下,她和陈放的座位是正对大屏幕的第三排,是最佳观影位置。

    放映厅里的灯光熄灭后,电影开始播放,响起的片头曲是女主“云霓”的扮演者弥桃献唱的《秘密》,词是明杳和剧组另一个编剧填的。

    女声空灵好听, 将一段青涩的校园暗恋讲述的淋漓尽致。

    电影剧情是从“云霓”和“林钦州”正式有交集后开始,偶尔镜头回放, 伴随女主视角的暗恋回忆, 每到这时, 镜头的彩色度都会暗下来。

    明杳看着“云霓”视角的暗恋回忆,贴吧上偷偷记录的暗恋贴,推算时间设计的一次次公交车偶遇…电影的每一帧镜头, 都很唯美。

    她有些感同身受。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暗恋都是酸涩的, 明知没有结果,却还孤注一掷的坚持,谁都是暗恋里的胆小鬼, 但他们的爱不是。

    剧情从校园结束, 发展到高潮期, “云霓”出国留学, “林钦州”则留在国内,两人在机场拥别的那段画面,明杳不由想起了当年和陈放在高铁站分开时的情景。

    陈放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伸手握紧她的手,轻声开口:“都过去了。”

    明杳嗯了一声,再一次把视线看向屏幕,电影镜头开始以双屏的形式放映,分别代表男女主各自的视角。

    时间很快来到了六年后,不同于漫画原著的剧情,“云霓”因为深夜加班,错过了“林钦州”打来的那一通电话。

    这六年,两人在机场、在异国街头无数地点相遇,但都是擦肩而过。

    等到剧情再一次来到一个小高潮,“云霓”在朋友为她举办的离别聚会上偶然得知十九岁生日时,“林钦州”送她的那束白.粉玫瑰花语是:“我喜欢你,无关其他。”

    聚会上,大家都在笑着,唯独“云霓”一人落了泪,朋友问她怎么了,她含着泪笑道:“舍不得你们。”

    弥桃的演技很好,让人身临其境,明杳一度红了眼眶,看着“云霓”因为国内房子拆迁,收到来自“林钦州”妹妹寄来的快递,每一样东西都代表了他曾在她不知道的岁月里,同样热烈又真诚地爱着她。

    电影最后一帧镜头定格在“云霓”看见“林钦州”的暗恋日记最后一段话上,她眼睫轻颤,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泅湿了笔迹。

    片子放映到此结束,结局是明杳定的开放式,和原著的HE不同,并没有交代“云霓”在看见那份从国内寄来的日记后,有没有回国去找“林钦州”。

    这是明杳一贯的写作手法,也是她撰写的本子特色,结局保留一定的留白,让观众自己去猜去想这部影片的结局是HE,还是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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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电影结束黑屏,大荧屏上缓慢出现一段文字,是明杳所写:“本剧情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祝愿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别让彼此成为掩埋在时光里的秘密。”

    观影礼结束后,明杳哭得眼睛通红,她回头看陈放,吸了吸微酸的鼻尖,问他:“如果我们没有重逢,你会来找我吗?”

    陈放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看着她的黑眸,眼底满是温柔的爱意,他答:“我会。”

    “无论山高与水远,我都会去找你。”

    ——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能和谁共度余生。

    《时光里的秘密》观影礼结束后一周,片方发布定档预告,并称片尾会有惊喜彩蛋。

    彩蛋这一事儿要推到前三天,明杳从陈放处拿到一段音频,来自林桀,对方拜托她把这段音频放在电影片尾,明杳听了一遍,是一句很短的话,饱含无数深情:“你回来或不回来,我都等你。”

    然后明杳就把这段音频给了剧组负责剪辑的工作人员,由对方把音频放在电影的结束片段,也是给了影片方一个为电影营销造势的好机会,剧组那边无条件通过。

    周末,李萝妃在拍摄的电视剧杀青,顺道飞来南城和陈越泽夫妇吃了一顿饭,三人聊得愉快,把明杳和陈放的婚礼定在了今年陈放的生日。

    六月中旬,明杳作为伴娘去参加周叙白和鹿玫的婚礼,他们两人的婚礼是典型的中式风婚礼,从接亲到礼堂,都采用的是古风婚礼标准。

    八人抬的红轿子,红色的秀禾服,漂亮的金色头饰,连来给鹿玫梳妆的鹿曦嘴里都说着祝福的古语:“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家和睦。”

    明杳在一旁给鹿曦打下手,递首饰给她,看着一脸欢喜的鹿玫,有些恍惚地想起那年夏天的午后,明媚娇俏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说,她和那个人只是玩玩罢了。

    命运的发展总是令人意想不到。

    曾经说着只和周叙白玩玩,把清冷少年当做无聊时期消遣的少女,在许多年后的今天却要嫁给他。

    鹿曦给鹿玫戴好头饰后,递了遮脸的蒲扇给她,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没忍住抱住即将出嫁的女儿:“杪杪,妈妈真的舍不得你。”

    明杳有眼见力地离开,把空间留给要说话的鹿玫两人。

    鹿曦怀鹿玫时身子正弱,鹿玫生下来也是很瘦弱,加上是陈家这一辈的独女,父母长辈和两个哥哥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可以说鹿玫是自幼千娇万宠长大的也不为过。

    鹿玫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埋在鹿曦怀里,用脸亲昵地蹭了蹭母亲的手臂,软声撒娇:“妈妈,我只是出嫁,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三哥肯定会对我很好的,你不必担心。”

    “妈妈知道,”鹿曦摸了摸鹿玫的头发,避开她的目光,擦了擦眼角的泪,“叙白那孩子对你的好,妈妈是看在眼里的,这世上除了我们,就是他最爱你。”

    当年鹿玫出了那件事后,那个向来在他们面前理智清醒的少年第一次失了分寸,甚至想要动手要了那个畜生的命,要不是老爷子发狠拦着他,说不定这孩子就因为鹿玫走上了不归路。

    鹿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弯了弯眼睛:“当然。”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爱鹿玫,但是周叙白不会,爱她是他天生的本能。按照陈放的话来说,周叙白就是一个坚定的唯鹿玫主义者。

    鹿曦和鹿玫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儿天,很快就到了迎亲环节,陈放和陈肆带着一群明杳为首的伴娘把周叙白拦在楼下,想尽了办法折腾他。

    周叙白向来脾气淡,任他们想尽办法闹他,男人那张清冷好看的脸也没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直到推门而进,看见乖巧坐在床尾等他的鹿玫时,眼底才有了温度。

    婚鞋被藏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周叙白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最后鹿玫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点明婚鞋在哪,让周叙白找来给她穿上。

    这一举动惹得陈放笑骂道:“得——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瞧这胳膊肘都快拐得没边了。”

    “女生外向,诚不欺我。”陈肆接了话。

    鹿玫被周叙白抱在怀里,冲两个哥哥做了个鬼脸,逗得一旁众人开怀大笑,她勾住周叙白的脖颈,笑得眼睛弯弯:“要你们管。”

    周叙白抱着她下楼,两人跪别了爷爷奶奶和陈越泽夫妇,四位长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到陈放时,他看着周叙白,敛起了一贯的散漫,语气很认真:

    “我就这一个妹妹,你必须好好对她,不然,我陈家多养一个吃白饭的,还是养得起的。”

    鹿玫不满怼了回去,对周叙白护短到了极点:“他当然会好好对我,还有,我怎么就吃白饭的了?我明明也有自己的工作,好不好?”

    陈放嗤然了一声,没说话,眼神睨着周叙白,说:“知道吗?”

    面对陈放威胁,周叙白浑然不怯,眼眸颜色很淡,情绪平静地回:“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到陈肆时,陈肆没像陈放那样警告周叙白要好好对鹿玫,只拿了一张卡递给鹿玫,开口:“我知道你有钱,但这张卡是我给你的结婚礼物,密码是你的生日,无论何时,二哥都是你的靠山。”

    手里的卡很薄,卡片也很凉,但鹿玫鼻尖蓦地一酸,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没好气地瞪着陈肆:“陈思思,你真的是天生和我做对的,大喜日子还把我惹哭。”

    “多大人了还哭,”陈肆嗤了一声,转而,目光看向一旁的周叙白:“以后给你擦眼泪的人就不是两个哥哥了,是你身边这人,少哭点,听见没?”

    “我知道。”鹿玫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从陈家别墅离开后,鹿玫被周叙白抱着上了婚车,往定好的酒店而去。

    明杳是伴娘,和陈放坐在第三辆婚车里,想起刚才鹿玫离家时的情景,她有些触景生情:“不知道我们结婚时,爸爸他们送我出嫁会不会也这么伤心?”

    “会。”陈放握住她的手,黑沉的眼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温柔,“这世上没有哪个父母会舍得自己孩子离开家,可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你可以伤心,但是要学会接受。”

    明杳看着他,他眼睛很亮,乌黑的瞳仁满是她的倒影,小而清晰。

    无论是年少还是现在,陈放都是她人生路上的一盏明灯,好像只有他在她身边,她就不会处于那种茫然无知的状态。

    陈放是她的光,也是她的引路人。

    婚车绕南城转了一圈,停在定好的酒店前,明杳陪鹿玫在门口迎宾接客,等到中午十二点,婚礼正式开始,鹿玫挽着陈越泽的手臂,以扇遮面一步步走向站在台上的周叙白。

    明杳站在台下,看着一步步走向周叙白的鹿玫,今天高朋满座,亲人朋友皆到场,窗外阳光正好,鹿玫嫁给了她从少女时代就相恋的爱人。

    婚礼仪式到了最后一环节,鹿玫把手里的捧花没有扔出去,而是当着众人的面,走到明杳面前,把它和她的祝福一起递给了她:“杳杳,你是我在学生时代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是我这一生最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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