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被人议论,肯定就提醒她让她低调点嘛。她呢,一开始觉得我说话莫名其妙, 后来我费了老大劲给她掰扯明白了, 她才决定把那包扔家?里。”
“但是从?这?时起我发现?不?对, 因为?就算没?了那个包包, 不?喜欢她的人还是能找到各种理?由说她的不?好。我就意识到其实?包不?是问题, 穿衣打扮也不?是问题,与其为?了一句‘人言可畏’做出各种改变, 还不?如就随心所欲地来。”
程舟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真的假的,你是这?么想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呢?”
“我说的是对你,与其360度地提醒你注意言行,还不?如就让你爱咋咋地,反正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他们都一样讨厌你。”田野说着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你居然还往我身上引申,拜托,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所以有时田野会以“程舟守护者”的身份自居,她觉得自己这?几年有起到“把程舟受到的伤害降到最小”的作用。
比如,如果程舟遇到的是一个很看不?惯她的室友,或者说她的室友是个以“为?她好”为?由不?断去规劝她的人,那她一定没?法?这?么坚定地坚持自我。
大概吧。
也可能她就算千夫所指也会岿然不?动?,也说不?定。
“大二时她没?有再用那个包包,但与此同时她找了份兼职,开始真正接触调酒师行业。从?那时起关于她的黄谣就没?有断过——这?种谣言甚至都找不?到源头,因为?大家?只是说一句‘在酒吧上班’,然后就彼此心领神会地笑笑。所以当时的情况就是没?人造谣,但几乎人人心里都有谣。”
“哪有这?么夸张——田小野这?个人说话是有点戏剧化?成?分,其实?我没?那么惨哈。”程舟拆她的台,“毕竟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总归没?人敢跑我面?前说什?么,在我看来大二大三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两年——那时候才19、20岁,哦,就像你现?在这?么大,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我夜里去当学徒,白天听课都不?打盹的,那时候过得是真充实?。”
这?话将邢者内心的复杂情绪赶走大半,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那知道自己被说那些话之后……你不?会觉得难过吗?”
“难过?”程舟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因为?在我的认知里,这?个年代的人对调酒师已经不?该再有偏见了,可这?些人却迂腐得可怕。我接触的还都是大学生呢,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居然也还会把调酒师和皮肉生意划等号,这?让我觉得这?世界还挺完蛋的——如果要说难过的话,那就是这?个角度的难过。”
这?话没?有让邢者觉得明朗一点,反倒更加困惑。
他第一次听到“调酒师”这?个词还是片刻之前田野说的,在他的圈子里,所有人都把程舟叫做“在酒吧上班的那个女的”。得知程舟是个来自大城市的高学历“调酒师”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很高雅的职业,是他们这?个圈层理?解不?了的东西,所以才会引发误解。
但要是受过教育的大学生也会对这?个行业产生偏见,那邢者就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了。
不?过这?也不?要紧,田野已经继续道:“就我当时的观察,她确实?还是有点难过的。但程舟这?个人就算难过也就一小会,很快她就不?再想了,所以对她的影响确实?不?大。”
“我的话,一开始还会帮她辩解两句,说她就是去学调酒而已。后来我也不?辩解了,不?愿相信的人是永远不?会信的。”田野说着搓搓脸,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所以我觉得那些风言风语对我的伤害比对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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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那段时间我挺灰心的,而我灰心的时候会希望地球爆炸。”
“除了黄谣以外,其他谣言也没?少。她那时候因为?积极参加活动?,和老师们接触多,所以和各科老师关系都挺好的。再加上平时上课总往第一排坐,见到老师还热情打招呼,导致老师们都很喜欢她。然后——你晓得的,她这?个人,每天化?妆打扮,到处吃喝玩乐,成?绩居然还挺好。于是又有了一种说法?,说程舟这?个人很‘有手?段’,把老师们哄得开开心心的,连期末考试题目都能搞到。”
“这?连带着我也很冤,因为?我成?绩也不?差。结果就有人说我一直跟程舟玩,是因为?她能给我泄题。”
“哎,”程舟暂且打断,“这?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还有人专门跑你面?前说这?种话?”
“不?是。”田野摇摇头,“是有人来求我也透点题给他。”
似乎是很惨的往事,但邢者忍不?住抿嘴:“听起来,确实?是你更惨一点。”
“是吧。当时我就一个念头——想毕业,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就这?样到了大四。”田野违心了,其实?当时她心中天人交战,既想毕业离开此处,又怕毕业后见不?到程舟。
但是这?样的心思,她到底还是羞于言表:“结果呢,推免名单下来,我和程舟都在。当时我就知道,后面?三年还是不?得安宁。”
程舟则无情拆穿她:“装什?么啊,你当时明明开心到爆。”
转而又看向邢者,显然最劲爆的八卦,她更想由自己来说:“小邢,你知道在我刚读研一的时候,我的名声是什?么吗?”
邢者大致猜到,但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说:“我不?知道。”
于是程舟忽然步子一顿,身子往后一倚,而邢者因为?没?反应过来还在前进着,两个人的身体轻轻撞在一起。
程舟说悄悄话一样仰头在他耳畔:“他们说我,跟导师睡觉了。”
这?则黄谣出现?的模式和以往如出一辙,就是当校园里出现?一个前凸后翘的大波浪时,有人会皱眉道:“这?是我们系的研究生啊?“
另一人则会很快使个眼色说:“推免的。”
依然没?人传谣,但很多人都觉得程舟这?个研究生来路不?正,毕竟他们很难相信一个漂亮爱玩、潮流前卫的大美女,能靠智慧考上研究生。
再加上本科时的一些谣言又传到了这?边来,于是这?种事似乎就有了实?锤。
不?过还是有些人觉得这?些话都是没?影儿的事,师兄就是其中一个。
从?这?个角度来说他似乎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但烦的是他的脑回路也很奇葩——他的想法?就类似“我不?信那些风言风语,在你声名狼藉的时候还向你示好,那你还不?得感动?得非我不?嫁啊”。
所以在程舟明确拒绝他的时候,他看起来非常惊讶、愤怒、难以置信。
他的逻辑就是,如果程舟真是个“好女孩”,被骂成?这?样肯定特别难过,那么这?时有人给予温暖,她就一定会接受。
既然程舟没?有接受,那就恰恰证明了那些传闻都是真的。
“刚不?是说到,因为?聚餐的事儿我被师姐认为?是在带头排挤她嘛。”程舟彻底接过了田野的话茬,开始讲最复杂的部分,“师姐哭得昏天黑地的,说怕我,说我故意搞她。然后我这?师兄就可殷勤地去递纸巾,去安慰,还让我跟师姐道歉,其实?就是想趁机把我砸坑里。”
“我当时主要是觉得我这?师兄是个傻逼,师姐我还没?觉得有什?么——我觉得她就是比较敏感,误会了嘛,我就发消息跟她解释,说我真的只是想喊她一起聚餐,没?有不?尊重?她的意思,让她别多想。就这?样这?件事算是暂且过去了。”
“然后重?头来了——去年年底,疫情刚刚放开,正是扎堆一阳的时候。我这?师姐前一晚刚退烧,第二天中午就来参加师门聚餐。”
话到此处,程舟又忍不?住嚷起来:“这?干的这?叫什?么事?我们还年轻身体好着呢,导师都60多了还一身的病,真传染上了可了不?得的。趁导师还没?到场,我就问她测了没?,已经转阴了吗?她对我也没?好气,说她没?有试剂盒,所以没?测。我当时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当场掏了个试剂盒出来……哎小邢你在听吗?”
这?太?难为?人了,邢者的脑子几乎被一分为?二,一半是有趣的八卦,另一半是刚才那轻轻一撞的触感。
是故意的吧,就是故意的吧。
即便如此,邢者也只能按捺住被撩拨起的躁动?,耐着性子道:“在听的,然后呢?”
第25章 自私
“然后她不愿意?测, 哭着就走了。”程舟摊手。
“肯定的,万一测出来真是阳了可咋整啊。”田野解说。
“再然后,我就见识了什么叫癫公癫婆。”
那天师姐哭着走后, 聚餐还是正常地继续了。
导师到场后问怎么少人,无人应声,只有师兄把事情大致描述了一下。无奈导师似乎没理解到事件的精髓, 只说了声“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休息吗, 饭局不来也没事”。
程舟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却不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是?真的吓人, 我吃完饭回到宿舍, 一掏手机发现99+条未读。她一直在给我发消息, 说我人品有问题,说我不尊重师姐,说她对我好我却忘恩负义,说我行为恶毒要当众验她正身……我当时就想?怼回去的,”程舟说着指向田野,“结果这个人死活让我微信道歉, 我不愿意?她还凶我。”
田野发飙:“废话?,你?问小邢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息事宁人?她在你?没看手机的两小时内能?连发上百条消息,这得气成啥样?了?你?不想?想?咱是?学啥的,她想?害你?难道很难吗?或者说就算她没什么害人的心思, 那万一她自己想?不开了呢?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也是?觉得她这个状态不太对劲啊, 所以我到底还是?道歉了, 甚至是?写了篇小作文呢——那玩意?恶心得我都不想?按发送键, 还是?田小野帮我按的发送, 你?想?这得是?什么程度的诚意?啊!”程舟继续,“结果呢?她的信息轰炸还是?没消停。我看她实在癫得可以, 就开免打扰然后睡觉去了。第?二天一早打开手机,好家?伙,她一夜没睡一直在给我发信息。她甚至跟我哭诉她的童年?、父母对她的打压式教育、她读博受到的压力,最后说我的针对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到底啥时候针对她了啊?难道不是?她一直在针对我吗?”
邢者无神的眼睛上方,眉头再次微微皱起:“那听你?这么说的话?,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程舟气血上涌:“她可怜?也不能?说我家?庭和睦,我就活该挨她欺负吧?”
“妈耶,小邢真是?大千世界里的另一个我。”田野仿佛找到了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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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舟我跟你?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也觉得你?的行为没什么问题,这是?前提。但是?说实话?,你?师姐的行为其?实也很好理解——她就是?崩溃了吗。你?要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能?够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迅速忘记不开心的天赋——她能?彻夜不睡地去想?这件事,还顺带着回忆起了自己的各种不幸,说明她当时就已经?完全走进?死胡同了。”
“哇哦,怎样?啦,你?俩现在是?在帮她说话?是?吗?”
邢者还不太熟悉程舟的说话?方式,赶紧辩解道:“不是?,我……”
但田野就从容很多,她知道程舟这不是?生气:“不是?帮她说话?,只是?说从心理上来说你?比她健全得多,这种对冲完全是?不对等的,就显得她很可怜。”
邢者也理清了自己的脑子:“大概就是?‘敌人一碰就趴下了你?还继续打’这这种感觉。”
田野连连点头:“到位,到位。”
其?实田野和邢者的想?法已经?串上了——他们都很清楚,如果是?他俩的话?,在那种情况下绝不会掏出试剂盒让师姐难堪。
那时候还是?一阳,谁也不清楚阳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要跟一个刚退烧的人一起吃饭,他俩肯定也怕得要死。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会硬着头皮把饭吃了。
因为师姐有句话?说得没错,当场掏试剂盒,和“验明正身”其?实很相?似,这事儿做得太绝了。
但他俩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把这层想?法告诉程舟,因为一旦说了程舟接下来肯定是?“那要是?传染给了有基础病的导师怎么办”“我又不是?不让她吃饭,测了是?阴的话?大家?都可以放心地吃啊”。
而对田野、邢者这种遇事先?缩着看情况的人来说,思路是?这样?的——
先?尝试提醒师姐一下,师姐要是?还不走,那就等着看一起聚餐的人群里有没有出头鸟。出头鸟开口了还不够,要再看看其?他人的反应,有人跟进?的话?,再开口稍微帮帮腔。
而要是?没有出头鸟,就等导师来了之后,看导师能?不能?发现师姐状态不对。这时候他们顶多说一句“师姐身体?不舒服,我给师姐倒点热水吧”这样?的暗示,不过如果师姐说“没事,就是?个小感冒”,那估计就算是?导师也很难硬让她走。
毕竟当时已经?放开了,师姐有随意?参加聚餐的自由。
至于程舟心里的疑惑——要是?传染给导师了怎么办。
田野和邢者内心的回答是?——那也是?没有办法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在很容易感染的时候还张罗这场聚餐的,不本就是?导师本人吗?
和和气气地把饭吃了,真要是?有人阳了,也没法说一定就是?师姐传染的。连给师姐“定责”都难,那在场没说话?的人们就更没错了,真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也和他们没关系,总比惹得一身骚强。
但是?像这样?的话?,他们是?没法说给程舟听的。
程舟有自己坚实的思维体?系,有自己认定的处事方法,觉得对的事就去做,从不畏首畏尾、怕这怕那。田野和邢者的这套思路,对她来说是?冷血冷漠、不可思议的。
非常有意?思的是?,即便程舟已经?是?这样?一个能?量满满的人,但是?在师姐发给程舟的那些信息里,对程舟的指责却是?“太自私了”。
“这是?导师请客,你?毁掉了导师的饭局!”
“我生病了难道我就有罪吗?我就没有参加聚餐的权利吗?”
“你?凭什么歧视我,凭什么赶我走?”
“你?这个人就只顾你?自己,你?就只想?着自己好,从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你?今天的行为非常没教养、没素质?”
事情并没有随着天亮结束。因为程舟已经?道过歉的缘故,夜里的那些消息她根本就没看。得不到反馈的师姐在师门内部拉了个小群,除了导师和程舟以外的同门都在群内。她用了一上午时间继续指责程舟的各种行为,得到来自同门们的各种安慰。
下午,师姐要求包括程舟在内的所有同门齐聚实验室,她要把这件事情彻底掰扯清楚,她要程舟给她一个当面的、当众的、有诚意?的道歉。
程舟在宿舍里抓狂:“什么啊,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对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田野肯定也不会再试图当“和事佬”:“那你?就别去。我觉得上次发的小作文已经?很有诚意?了,这么隆重的‘道歉’没必要的。”
于是?程舟就在寝室睡了一下午。
至于其?他同门,因为这时候不去实验室的话?就等于站边程舟,他们怕师姐轰不着程舟转而冲击别人,所以被吓得全部到场。
但实际上,田野这种局外人还可以在心里想?想?,觉得程舟“不近人情”“不够圆滑”“不懂中庸之道”,这些同门却都是?程舟和师姐起冲突后的既得利益者——如果没有程舟,他们就必须得硬着头皮和师姐吃这顿饭了。
所以其?中到底还是?有人看不下去的。
有人传了话?过来,程舟才知道,这次师姐之所以能?癫成这样?,是?因为有个人一直在里面拱火——师兄。
“这个人才是?最不可思议的。”上山路上的田野评判着,“你?师姐,顶多就是?家?庭不幸、内心敏感,恰好又碰上你?这个神经?大条的了。但你?师兄是?真的奇葩。”
“是?真的!他是?真有病!”程舟按住脑袋叫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几天师兄一直跟师姐互通消息,说所有同门都支持她,所有人都觉得我不对,所以师姐才会拉群批|斗我。然后在那个小群里,师兄又说必须让我公开地、正式地道歉,说我的这种欺凌行为绝对不能?姑息,于是?又有了下午那一出。”
邢者迷惑道:“那你?没去的话?,他们在实验室开会都说些什么呢?”
“其?他人我不晓得,我这师兄反正是?还想?继续升级。”程舟翻了个白眼,“他说既然我不道歉,那这件事就应该让导师来主持公道,全力支持师姐把事情经?过上报导师。还说如果导师向他了解现场情况,他一定会将所知道的全盘托出,让导师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田野向邢者解释:“当时12月底1月初,正是?我们学校申博的时间点,我估计她师兄以为她要申博,所以想?从导师这儿卡她。”
“但我本来也不申博啊!研究生三年?实验都要做死我了,再读博我还活不活了呀!”
邢者没空听她吵吵,只追问:“那这事儿后来真告诉导师了吗?”
“告诉了啊。”田野随意?道,“师姐真的给导师发了消息,要导师给她讨个说法。”
“那导师怎么说?”
“导师啊……”随着田野的声音一阵风起,邢者能?感觉到已经?登上了一个比较开阔的地带。
而在田野和程舟眼中,他们已经?从那条狭长的缓坡上来,来到了山顶的一处露营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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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沉迷八卦,完全没注意?到天色变化。此?时已是?夜幕降临的临界点,天空并不全黑,是?一种深厚的紫色,还飘着成片的云。
已经?有不少帐篷在露营场内搭建起来,也纷纷挂上了露营灯,空气里弥漫着啤酒卤菜的味道,乍一看还真有点“万家?灯火”的感觉。
“导师就回了四个字。”这么说的时候,田野发自内心地觉得当大学老师其?实也不容易,“他说他也‘无能?为力’啊。”
第26章 晚风
但?是?田野有什么资格可怜大学老师呢?人家好歹还有权说?句“无能为?力?”, 她连“无能为?力?”都不敢说?。
就在刚刚登顶,风景正?好的时候,她的手机又震了两下。
点开, 是?倪影妈妈:【田老师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消息?孩子?平时在学校的动向我们家长没法及时知道,全靠和老师沟通,还望老师理解!】
田野又叹了口气。
程舟已经找好了一块风水宝地, 远远叫她道:“别玩手机了田小野, 过来跟我?搭帐篷!”
田野回:“等会儿,学生家长找我?, 我?回个消息。”
程舟一把把腰叉住:“你能不能直接开飞行模式啊, 你是?出来玩的还是?来上班的?”
田野那边就已经低头劈里啪啦打起字来了。
程舟把手?上的帐篷布一扔, 恼道:“不是?,你指望我?一个人……”
“我?也可以帮忙的。”邢者已经在她身旁叫道,“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别说?,也不是?不行。
程舟就开始指挥他:“你拿住这?个杆子?,对?,保持好不要动哦, 就算感觉到阻力?也不要动。”
于是?邢者听话?地蹲在那里做人形桩子?。他感受到一点阻力?,但?依言保持静止,然后就能感觉到面前有什么高高地拱了起来。
“好,现在你摸摸这?个杆子?, 有卡扣对?不对??你就把它一个个地卡在帐篷布上就好了。”
这?种?逗小孩似的语气让邢者脸颊泛红, 但?还是?按照程舟的指示, 默不作声地把帐篷布卡了上去。
在这?个过程中, 他发现他们的帐篷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尖顶的, 而是?圆圆的像个龟壳。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八把三令七企吴伞流
“这?么开心?”程舟在一旁调侃。
邢者没有回答,只是?问:“这?样就好了吗?”
“内帐好了, 还需要搭一层外帐,这?个我?来吧。”随着程舟的说?话?声,露营车那边悉悉索索了一阵,然后是?程舟把什么东西铺在“龟壳”顶上的声音。
邢者在边上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好厉害啊,感觉你……什么都会。”
这?话?说?得程舟心花怒放,跟他贫道:“那你还不赶紧叫声姐姐?一路上也没听你叫我?一声,这?么没礼貌?”
因为?程舟的声音明显是?在犯浑,邢者没搭理这?话?,只是?追问:“你经常露营吗?”
“你说?钟头山?钟头山我?其实很少露营啦,只是?爬得多,每次爬完就下山了。”程舟说?,“但?是?搭帐篷是?基本技能啊,去海滩什么的也用得着的。”
“所以你经常去海滩吗?”
“唔……在住得不靠海的人里,我?应该算去得多的了。因为?我?喜欢海边的感觉,可以穿得少少的到处跑。尤其是?白沙海滩,可以看风景、吹海风、晒太阳、开快艇、冲浪……不行不能说?了,说?得我?又想去玩了。”
邢者的眼前一片漆黑,但?因为?这?番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场景。
他的指尖抚摸着帐篷的布料,爱不释手?:“你还会开快艇?”
“对?啊,我?在印尼海滩学会的。”程舟跟他聊着,“本来其实只是?坐快艇去沙滩的另一边,但?是?那边不是?流行给小费嘛,我?当时看印尼小哥长得帅,就给得很慷慨,没想到他热情?邀请我?上手?,很快我?就学会了。”
邢者的指头就在帐杆上紧了紧:“……就是?,在国?外吗?”
“对?啊。”程舟随意道,“你想去也能去啊,印尼是?落地签,不看个人资产的。语言什么的也不是?问题,用好翻译软件就行了……啊,不过你看不见的话?就比较麻烦,还是?有人陪同?会好一点——如果什么时候我?又想去玩了就跟你说?,你愿意的话?我?们就一起。”
这?话?邢者没应,只是?低头笑笑,好像这?是?痴人说?梦。
他以为?程舟没在看他,却听程舟说?:“你这?反应跟田小野简直如出一辙,我?跟她说?毕业旅行想跟她去印尼看火山的时候,她也是?笑得一脸苦相。”
而此时的田野,正?认真回复着:【倪影妈妈你好,倪影总得来说?还是?个非常勤奋好学的孩子?,这?次化学考试分数下降,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次试卷难度比较大,如果只看名次的话?,倪影已经算是?名列前茅了,暂且不用太担心。】
正?编辑着下一条,倪影妈妈的回复已弹了出来:【那万一中考也难度大怎么办呢?还是?希望老师告知学习方法,我?们好有针对?性地补习!】
田野只好把刚刚打的字删掉,重新写道:【这?次考试只要涉及三四单元知识点的考察,难的主要是?四单元,可以尝试找些四单元的难题做做。】
倪影妈妈:【好的老师。您有什么推荐习题吗?】
田野:【钟钟小题就很不错的,钟市那边的孩子?很多都做的这?套,您可以给倪影试试。】
倪影妈妈:【好的,下单啦,谢谢老师!还有倪影写小说?的事,老师跟她谈过了吗?】
田野便重新编辑刚才删掉的话?:【我?和孩子?聊过了,孩子?很积极地表达自己的意见。这?些事其实也不能太着急,随着孩子?年龄增长一定会有更加正?确的认知。倪影本身还是?很有想法、很聪明的,您也可以稍微放松、放心一点。】
田野觉得自己回得还挺好的,虽然当时倪影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但?这?不就是?“积极表达自己的意见”嘛。
而且田野很理解倪影目前的心情?——如果是?她写这?些东西被家长发现然后还告诉老师,那她可能都想消号重开了,倪影还能坚持表达自我?,没有陷入自闭,田野觉得已经实属不易。
总得来说?田野还是?很欣赏这?孩子?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看到倪影妈妈的回复时,田野会这?么崩溃。
倪影妈妈:【那倪影她到底知道错了没有呢?】
“啊啊啊——!”田野在山顶狂叫。
邢者被吓了一跳:“她怎么了?”
程舟已经把外帐搭好,拍拍手?道:“不用理她,常规操作。田野不是?勇敢的狗狗,所以遇上的全是?困难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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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她说?着又从露营车里拿出了什么,听声音像是?支在了地上。
邢者的注意力?也重新被吸引过来:“现在是?在干什么?”
“搭蛋卷桌。”程舟说?着抓住邢者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了一个圆柱形的卷筒上,“你把桌面展开吧,我?在搭支架。”
于是?行者依言将手?上的“蛋卷”展平,变成一个平整的桌面。
他觉得很新奇——现在他们在山顶上拥有一个房子?和一张桌子?了。小小的露营车,竟放得下这?么大的东西:“好聪明的设计。”
“是?吧,然后折叠椅就没什么意思了。”程舟说?着塞了一把到他手?上,“坐吧,辛苦你啦,爬这?么高做苦力?——话?说?你冷吗?山上温度还挺低的,你就穿一件短袖。”
说?实话?,确实有点冷了。刚才爬山时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一歇下来,觉得胳膊上寒风嗖嗖的。
但?是?在程舟的手?摸上来的时候,邢者的手?臂又分明地发起热来。他不适应这?么亲密的接触,条件反射地想躲,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是?一只非常柔软细腻的手?。不大,但?很修长,每根手?指都很纤细,反复在他的手?臂上摩挲着,像是?想帮他摩擦生热。
但?也可能,有些别的意思。
邢者想起自己偷听到的那通电话?里,程舟似乎说?过他的前臂“涩死了,想摸摸”。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刻意静止在那里,不做任何阻止。
而程舟,也硬是?摸到一个有些尴尬的时长了,才撤开问道:“嗯……暖和点吗?”
邢者拘谨地摸了摸手?臂上,被她抚过的地方:“还好。”
“哦哦。”程舟的声音有些发虚,“那什么,我?记得我?带了条小毯子?,你别动我?给你找找……”
“不麻烦了。”邢者忙道,“……我?也没有那么冷。”
“哦好,那你……”程舟挖空心思给他找活干,“你把卤菜上面的薄膜撕一下吧——你可以吗?小心点,里面有汤汁……算了要不还是?我?来吧。”
“不不不,我?来吧,我?在家也会干这?个,不会洒的。”
“好的好的,那你小心点……那我?开始准备喝的。”
找到正?常话?题的二人显然都松了口气,刚刚一不小心近得过火的距离,又随着这?样的客套拉得比聊八卦时更远。
作为?视障者,邢者的手?确实算稳的,明眼人拆都容易漏的塑封卤菜,他居然撕得连手?都不脏。同?时他虽然看不见,但?嗅觉却足够灵敏,精准识别出了泡椒凤爪、金钱肚、鸭脖、猪耳朵、猪头肉……还有一个味道很杂,不确定,应该是?素什锦。
他在心里计算着这?大概要多少钱,并提醒自己事后一定不能忘记转钱给程舟。
而程舟那边声音刷刷的,邢者居然听到了冰块的声音:“……怎么会有冰块?”
“超市买的冰杯,然后放在保温杯里带上来的啊。”程舟理所当然道。
邢者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田野会一直试图阻止程舟购物,因为?他又听见了冰块和玻璃的撞击声:“你还买了玻璃杯?”
“哎呀,不要这?么惊讶啦田小野2号,既然出来玩就玩开心一点好吗?”程舟一边安抚他,一边拧开各式各样的瓶盖,不知道究竟在捣鼓些什么。
这?时田野才姗姗来迟,看得出她已经开始运用刚从程舟那里学的新词儿:“好癫啊,这?个也好癫啊!这?消息我?不回了,我?开飞行模式了,这?问题我?实在解决不了。”
有时她觉得程舟说?的也没错,对?于过于困难的工作,或许可以尝试着不去想,看它会不会自己没掉——从一地鸡毛的手?机里抽身,现在在田野眼前的,是?属于他们的一盏露营灯下,两?个高挑亮眼的美丽人类。
这?颜值是?真不给普通人活路。田野知道如果没有邢者在,程舟估计已经被搭讪个十七八次了,而邢者的脸也没有给旁人任何机会,他和程舟打眼一看那就是?一对?儿。
已经十足厌世的田野,永远都会被这?样的场景治愈。
“你这?家伙就是?为?了躲懒吧,活干完了你知道来了?”程舟也不多问什么,抬手?就把一杯鸡尾酒递给她,“拿着,就这?一杯,喝完就没你的份了。”
“哇,这?么好看?”田野惊讶之下没有在意邢者,直接脱口而出。
邢者却也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问道:“是?什么样子?的?”
田野嘴上一顿,程舟已经开始描述:“简易水果鸡尾酒,最下面是?罐头橘子?加威士忌捣成的汁,中间?是?柠檬汽水,最上面是?蓝色的蓝莓味rio——来,一杯‘晚风’送给大家!”
说?着便把另一杯塞到了邢者手?上。
似乎是?有些羞耻的场景——在山顶上露营,居然不用一次性杯子?,专程带了玻璃杯上来,这?属实是?有些“作”了。
但?是?在程舟充满活力?的煽动下,邢者和田野硬是?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她最后拿起了属于自己的一杯:“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毕业后和田小野的第一次出游,所以算是?我?们小小的毕业旅行。以及,欢迎我?们的新朋友邢者,和我?们一起顺利登顶钟头山!干杯——芜湖!”
随着程舟一声号令,田野和邢者纷纷配合着发出“芜湖”的呼声,将杯子?举高碰在一起。三个玻璃杯互相撞击着,发出一次性纸杯无法替代的悦耳脆响。
饮下一口,是?甜美清爽的果味,好像同?时把今晚的风与记忆一起吞入喉中。
其他露营者们被这?颇有仪式感的场面惊动,纷纷看了过来,神色却并不嫌弃,只是?新奇地笑着,偶尔还夹杂一句羡慕的“到底还是?人家会玩啊”。
就这?样地,整个山头的气氛,都在程舟的调动下进入了高潮。
第27章 小猫
有些场景, 当时给人的感受也就那?样,但是多年后回忆起来,却觉得是高峰、是节点、是颇有意义的瞬间——这种听起来老气横秋的话, 程舟却已奉为经典多年。
她从小就是核心,是孩子王,每天在哪集合、玩什么, 向来都?是她说了算。那时她以为她会和那些孩子们一直在一起。
后来上了小学, 她和昔日朋友们之间也成了见面都不打招呼的关系。她做了班长?,像个小大人一样把班里管得服服帖帖的, 有时比老师说话还管用。
初中, 情窦初开的年纪, 半个班的男生?都?为她倾倒,女生也乐意和她玩。那时更没人敢说?她一个不?字,因为与她为敌等于和半个班为敌。
同?时,她也无师自?通开始早恋。收到过小男友写?的数学笔记,约过男孩子一起吃饭看电影,手拉手逛操场、天台顶上接吻, 对她来说?都?是常事。
被老师发现?了就请家长?。妈妈倒也试图管过,管不?了,反被青春期正叛逆的程舟说?是与社会脱节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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