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初,大联考结束了。
步延桢先帮尉蓁把书案抬回诗经一舍,俩人脸蛋都红扑扑的,正值青梅花朵浓,相互不说话也觉得心里满满的清甜。
尉茂一人拽着尉窈的书案,走路飞速,超过尉蓁二人。尉窈在后头追着,边喊:“你这样太费劲了,咱俩一起抬啊。”
“噗。”尉蓁撂手,笑到蹲下。
步延桢憨然问:“咋了?”
“没事没事,我笑窈同门,一分力没使,还显得属她最心疼同门。”
步延桢:“其实我也不用你和我一起抬,只是我怕你又去收拾别的,我就看不见你了。”
尉蓁过去揍他一下,小声道:“贫嘴!都学坏了。延桢,我跟你说件事,你得答应。”
“嗯,我答应。”
啊……尉蓁好想喊出现在的开心,她眼睛笑成两条缝,却不知这欢喜貌,对情意初开的步延桢来说更致命,他甚至喜欢这女郎喜欢到莫名悲伤。
“阿蓁,你说,我都答应。”他情不自禁重复句。
“我们学舍的景同门要离开平城了,这个月第一个休沐日,我们好几个同门约好了去有梅园林蹴鞠,你跟我去?”
“嗯,我跟你去。”
学舍里,尉茂第一个回来,书案挺沉,他出了一身汗,刚想嗅嗅臭不臭,尉窈追进来了,他保持着抬胳膊的动作假装在擦汗。
“我有手帕。”尉窈掏出来,立即又后悔了,怎么回事啊,她竟然犯这种蠢,明知道尉茂对她有好感,还拿手帕给他。
尉茂拽一下帕边,没拽动,使劲一拽,在额头虚拂一下揣自己布囊里了。
“等等,茂同门。”尉窈板着小脸,用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厚颜,从尉茂布囊里夺回手帕,正经神色催促:“咱们赶紧把你的书案抬回来,还有些零碎东西呢,别让别人误拿了。”
尉茂要气死,哪有送出的东西又拿回去的?
他坐下赌气:“我热!汗杀眼睛!走不动了!”
“那茂同门你歇着,我自己过去。”
尉茂用拳头怼一下自己心口,起身出门,把她挤到一边。从这一刻到休沐日的蹴鞠,二人才结束冷战重新说话。
暂不说抬回书案后,尉茂和尉景、武继去书坊,又发现了“岛夷无根”的新作。
崔学馆里,张文芝从回来佛堂憩室,就没再出屋门,晚食都是张季娘帮着领回来,放在她屋门口。
张文芝紧紧盯住压在枕头下的一块薄木片,正反面都刻着字,一面是“闭口”,一面是“速逃”。是谁、什么时候潜进她的憩室留的这个?是警告她,还是故弄玄虚耍她?
天黑时,张文芝急切想知道的答案来了。
州府一名叫斛律野狼的属吏带兵而来,言之前陈书史蔑视新学令的案件未结,有新的证人提供她张文芝私毁奚官署库房的文书,把文书当柴烧,因此紧急提她去府衙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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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难道要对她上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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