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元恪在旧宫的住地到了。周奚官讲述道:“太子九岁以后才独住这里,九岁前一直住高贵人处。”
主簿纠正她:“不要再叫高贵人,叫文昭贵人。”文昭贵人是元恪生母高照容的谥号。
“是。”周奚官问:“文昭贵人住处不远,是先进这里,还是去文昭贵人的住处?”
赵修心里莫名感触:“我想进这个宅院看看。”
庭院两进,周奚官留在院门口守着。赵芷和主簿随赵修径直来到后院,赵修指着厢房外的一口大缸,献宝似的告诉赵芷:“我想起来了,以前在缸底下埋过东西。”
苟主簿向赵芷点下头。
赵芷吩咐赵修:“挖出来。”
院中有好几把小铲,应是太子昔日挖土玩耍用的。赵修挪缸,掘土,还真埋了个陶瓮,瓮的封口很粗糙,赵修才跟赵芷显摆一句“这是我偷偷埋的”,苟主簿已经把里头的布裹取了出来。
是一沓信笺!
苟主簿只阅了最上面的一封信,吓得汗流浃背。信里竟然是太子在太和十六年时,与侍奉陛下的阉臣双三念的往来秘事,信里反复提及最多的,赫然是当今的冯皇后,已故太师冯熙的长女!
可是太和十六年时,大冯氏早被赶出了平城宫,正在寺院出家为尼。
苟主簿不停拭汗,心道完了、完了!原来元恪这么早就懂得联合大冯,对付当时的太子元恂和即将为后的小冯氏!那为什么不毁掉这些信?
还是……这沓信才是太子遣人来平城的真正目的?要把这些信悄无声息带回洛阳?
不对不对,苟主簿接着推翻揣测。现在陛下南征,久久不回洛阳宫,洛阳宫里一定铺满冯皇后的眼线,太子要是把信带回去,万一被冯皇后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苟主簿慌张间抬眼,正对上赵修阴森的目光,好在这厮接下来的话让主簿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去。
“你看,他眼珠子乱转,在打坏主意。”赵修向赵芷告状。
与此同时。
州府府衙,一参僚匆匆禀报元志:“府衙接到报案,尉学馆一夫子连带一学童,被一个匪汉劫持了。”
“这种案子不报平城县署,怎么报这来?”
“那名学童是员外散骑侍郎尉庆宾的幼子。”
元志把手中书简摔到案上。
“简直给我找麻烦!廷尉署那些吏员还在呢,这伙人要是知道尉庆宾的儿郎都能在大白天里被劫成人质,我这两年的刺史白干了!再打探另名夫子是谁,是不是刚聘去尉学馆的宋夫子?”
“不是宋夫子,此人姓尉,教大学的,听说是春考首名学子尉窈的父亲。”
“混蛋!”元志刚拿起的书简又重重摔案。
“把我的弓取来!”真是可恶至极,他才求赵芷帮忙带赵修进宫,劫匪后脚就劫持了她夫君,这要是被劫匪弄死,赵芷不得把整个刺史府当柴劈!
劫尉骃的是牛郎君。
有心算无心,今早他趁尉骃夫妻都出门,翻墙进了尉家,翻找一遍,没找到任何跟崔翁有关系的线索。
杂物屋的几盆兰草刺激了牛大郎,让他更心疼崔翁,翁死了,他常养的那几盆兰草一定也死了。
悲痛与无奈相加,让牛大郎起了劫人逼问的主意。
他先把灶屋点了,然后藏身主屋。
很快,左右邻人泼水救火,并有一邻人跑去尉学馆找尉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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