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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她拆开了快递。
盒子里装着一枚atelier胸针,来自比利时小众品牌masslee。
用油漆凝固加工成的,银色为主体色,参杂着一道淡淡的粉,因为是定制款,不管是款式,或者纹理、颜色都是独一无二。
虞笙把礼物收回首饰盒里,没多久收到菲恩的消息,也是他们结束那通电话后唯一的一条消息:【doyoulikeit?】
虞笙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it''''sspecial.】
她问:【why?】
菲恩从这三个字母里推测出她想问的是为什么要送她这个。
finn:【noreason.】
finn:【我只是在手机上看到它的概念广告时,突然想起了你。】
finn:【虞笙,imissyousomuch.】
哪怕隔着屏幕,虞笙看不见男人在敲下这几句话时的脸,但也能想象得出,他此刻展露出来的绝对是那种主动将对自己的生杀大权交付到她手里,无怨无悔任她宰割的表情,将无害藏进一往情深里。
偏偏他的深情又被他拿捏得极具分寸感,不含一丝一毫威逼的意思,这不仅不会让人反感,只会让人招架不住,她自然也不例外,心脏被短暂地挠到发痒,一开始只想选择性无视的态度由此变成热切的配合。
她也回:【imissyou,too.】
敲下这句话时,她已经握着手机走到落地窗边,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调得很暗,她薄瘦的身形被嵌进浓稠的夜里。
屏幕反射出来的光将她的眼睛映得亮盈盈的,隔了几分钟,她又敲下一句:【菲恩,上回我说我可以去见你,那其实只是我一时兴起说的,抱歉,但现在我是真的很想见到你。】
在摁下发送键前,她忽然又觉得解释这么多挺没劲的,于是删除,改口道:【菲恩,你可能不知道,这一刻的我很想吻你。】
虽然她谈过不少次恋爱,但在每段感情里,她都没有办法和交往对象保持自然又亲密的身体接触,菲恩是第一个她想主动靠近、亲近的人,他的身上似乎存在着一种令她着迷的气息,他们的生理磁场莫名的契合。
这或许就是她潜意识里觉得应该跟他划清界线,实际上又忍不住想要和他纠缠下去的根本原因。
发完这条消息,虞笙使坏将手机调成静音,临睡前才想起看一眼,有两条未读消息。
第一条是在她发过去没多久就回的:【sodoi.】
最新一条是刚才发来的,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是他曾经说过的一句:【doitmyself.】
矜持又放浪。
虞笙心又开始痒了起来,她算是明白孟棠之前跟自己说过的“欲望这种东西一旦打开,就会没完没了,除了找到宣泄口宣泄外,别无他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夹紧了被子。
这天晚上,虞笙破天荒地梦到了菲恩。
即便在虚幻的梦境里,对着那双眼,也让人不受控制地晕眩。
他频繁地亲她,一下是额头,一下是脸颊,更多的是在嘴唇。
每亲一下,就问她:“areyouenjoying?”
要命了。
虞笙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柏林的天又是灰蒙蒙的一片。
手机进来几条消息,是索菲亚发来的。
索菲亚是她在留学期间认识的朋友,也是前不久邀请来柏林的生日派对的主人公,新加坡籍华人,和她同一个专业,性格大大咧咧,感情经历丰富,但很少走心,典型的玩咖。
索菲亚:【玛雅,听说你又来了柏林?】
虞笙:【yes.】
索菲亚:【那大后天晚上的啤酒节你来吗?】
虞笙本来就有去啤酒节的打算,这会她两个问题并作一个回答:【几点见?】
索菲亚:【大后天慕尼黑大概率是晴天,中午过去会很晒,我们约在晚上七点怎么样?我的朋友们会提前到场,我们就去喝个酒凑凑热闹。】
虞笙:【没问题,到时候见。】
索菲亚:【到时候见,你记得穿得漂亮些,我有朋友想认识你。】
索菲亚:【对了,你觉得我明晚穿这条裙子怎么样?】
她发来一张图片。
是一条红裙的上身图,复古款式,很衬皮肤。
虞笙忽然想起了艾乐客迷恋着的那条红裙,稍愣后发的语音,语气格外夸张:【youlooksostylish!】
两个人东扯西扯一通,结束聊天,虞笙回想了下自己带来柏林的行李,里面没有一件适合参加派对的,她又懒得去商场,就在zalando上下单了一条裙子,但她预估错了时间,出发去慕尼黑前的一个小时,她还没收到快递,只能选择planb,换上一条刚烘干的嫩黄色连衣裙,泡泡袖,穿上青春靓丽,像个准大学生。
火车抵达慕尼黑后,虞笙叫了blablacar,到约定地点没看见索菲亚,手机里倒是多出几条来自于她的未读消息。
索菲亚:【宝贝,临时计划有变,我得再晚点去了,抱歉抱歉。】
索菲亚:【想喝什么随便点,记我账上,当我给你赔罪了/飞吻.jpg】
索菲亚:【这是我朋友的电话,你可以直接联系他哦,havefun!】
虞笙真想给这个永远不守时的女人狠狠踹一脚,压下涌上心头的无奈后,站在约定入口处,拨出索菲亚发来的那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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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接。
她没有连着打两通电话的习惯,将手机收回包里,进了帐篷。
人很多,气氛热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酒香,虞笙正在四处找空位的时候,视线里撞进来一截高瘦的身影,梳着和他充满稚气的脸不太相符的大背头,举着酒杯蹦蹦跳跳的跟个猴子一样。
嘴唇上方还黏着啤酒泡,那模样实在滑稽,虞笙把生平最难过的事想了一遍,还是没憋住笑。
就在这时,看见这人目光突地停下,并朝她叫了声:“玛雅!”
他的脸上有难以言述的欣喜,“好久不见!”
虞笙大脑迎来长达两秒的空白,差点没忍住吐出一句:“猴子你谁?”
她对他这张脸实在没什么印象,帅是帅,长得也像混血,但辨识度不高,换句话说,在混血堆里帅得千篇一律,容易叫人转头就忘。
唯一能确定的是,冲他这双深情款款、充满眷恋的眼神里,他是她的众多前男友之一,再不然,也是追求过她的人。
丹尼尔,亨利,乔纳森,凯伦,还是埃里克?
她和这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
事实上,虞笙也没把过多注意力放在第二个问题上,在她看来,纠结这个问题并没有意义——毕竟她在涉及男女之事上,从来不自省,如果是她主动甩了对方,那就只能证明是那个人的问题。
虞笙试图将这张脸和她脑海里的名字匹配上,就在她绞尽脑汁的空档,娃娃脸凑了过来,笑容堪比悬在头顶的追灯,让人头晕目眩。
“玛雅,你真的回德国了?什么时候的事?”
虞笙的思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打断,恰好在前一秒,她脑袋里正滚过“菲利普”这个名字,于是她脱口而出,“真巧,菲利普,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我是昨天回来的,你呢?”
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对面那张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传闻中的“菲利普”咬牙切齿地说:“我是霍顿斯。”
虞笙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是你,我曾经的荷尔蒙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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