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火炉烤着冰块,柳月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点头:“对。”
柳月明总算喘了口气:“那么,你送我这把钥匙,是想要和我表白,对吗?”
虽然梦中的记忆不完整,但是,她能推算,郁开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郁开没否认,垂下鸦羽似的睫毛:“是。”
柳月明禁声吸了口气,颤抖着说:“那么,这一世为什么要分开,你难道难道不喜欢我了?”
她叹口气,柳月明或许碍于自己上位者姿态,被人说分开受不了,是自然的,如今,唯有说是,才能让她知难而退。
她抬起眼,正要说是,只见柳月明两行清泪已经浸湿了脸庞,一面侧头躲避:“你别说话,你别说话,你也别说是。”
她激动着,像是要调整什么情绪。
郁开点头:“好。”
柳月明呜咽了两声:“为什么啊。”
郁开:“因为,我想要自由。”
“自由?我是把你圈起来了还是怎么回事,你想要去哪里,想要做什么,我有阻拦过你吗?”
“自然不是这种的自由,是心灵上的自由,喜欢你,让我觉得自己被束缚了,束手束脚,让我变得不再像是自己,唯唯诺诺、毕恭毕敬、也只是为了让你开心一点,为了顺着你,我连自己最想成为的,最想做的事,都没有了,现在,我不再喜欢你了,我重新有了自己。”
郁开一口气说清楚,一下子头脑清爽了。
“你不再喜欢我了?”柳月明鼻腔带着嗡嗡声:“你不再喜欢我了,那你喜欢谁,你和陈妍在一起自在、快乐、是你自己,所以你喜欢她,是不是。”
怎么扯上陈妍了?郁开叹气:“我说了,和她没有关系,只是我和你,哪里来的第三人,纵然有第三人,那也不是她。”
柳月明止住哭泣:“那是谁?”
郁开囫囵着:“你自己知道,当初为何要我,你没有原因吗?”
柳月明思索着,眼神一下凝固:“是云遇?你因为云遇是吗?你是因为听信了她们说你像她?”
她转身:“难道不是吗?不是这样的原因,月明姐为何要选择我呢,外面那么多人,随便挑一个也是个顶个的貌美。”
柳月明摇头:“不是啊,那个时候,我连云遇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十六岁到二十四岁,过了那么多年,我又没和她联系,怎么知道你们长一样。”
郁开深吸一口气:“谁信你。”
柳月明拉着她的胳膊:“你不信?你把你十六岁的照片拿出来我看看。”
说罢,柳月明朝房间里走,看见有一面陈列墙上,裱着郁开的家庭照,有婴儿时期、幼年、童年、还有少女时期的模样。
都说女大十八变,单从照片上来看,郁开的确长开了不少,五官从朦胧变得精致好看,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虽说仔细一看就知道是同一个人,但是打眼一看,谁会想到是一个人呢。
柳月明解释着:“我没有把你当做她,没有。”
郁开叹气:“月明姐,我也不过是提一句云遇,真正的原因我说过了,不是因为她。而且,我对于你而言,不过是物件罢了,大不齐找下一个,何必如此。”
柳月明惊诧看她,似心口被重重拳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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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
“我从未把你当做过物件,我我喜欢你的啊。”柳月明压抑不住了,内心的情绪倾泻出来。
一句喜欢,空气宁静了几分,郁开掉入了深陷的泥淖,她头脑眩晕,仿若听见了什么不可能的事。
柳月明朝她走来,试图伸手牵她:“小郁。”
她往后退了一步,轻轻捂着心口。柳月明竟喜欢她吗?
可她怎么也没感觉到啊。
前世,柳月明冷着脸、冷着眼,除了床上主动些,其他时候主动过吗?
这一世,这一世她变了,她不主动了,柳月明却主动了。
所以,柳月明喜欢她?
那是什么样的喜欢。
她心口跳动了一番,却又很快平静下来。
“你喜欢我?前世,我那么对你,我也没看出来你喜欢我,我的生日你不来、送给你的礼物你也丢进了垃圾堆、毕业典礼也不来,视后获奖了你也没来,前三年,更是如此,你我都没怎么一起吃过饭,一见面就做,完事了你也不让我抱你,也不从不让我亲你,你喜欢我?你是喜欢那个不理你的我吧。”
人啊就是如此,对她好的时候犯贱,对她不好的时候,屁颠屁颠贴来了。
她一说一连串,把压抑已久的想法合盘拖出。不过,这简单的三言两语,岂能概括经历的六七年。
柳月明心绞痛般,试图去拉她的手:“你听我解释。”
“你生日,我那天出车祸了,你送我的礼物也还在,你获奖的那天我也是想给你拉更好的资源,我是喜欢你的。”
“那你也不让抱,不让亲。”这是实打实的,没冤枉过她。
柳月明没说话了,她仔细回忆着:“前三年,我的确对你没什么感情。”
“后三年,我渐渐对你有了些感情,但都不是一下来的,对你是冷落了些。可。”
郁开好笑,她摇头:“月明姐,你的感情是慢慢起来的,我的感情也是慢慢消失的,我只能说,我们没有喜欢到一起,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对我不理不睬,你喜欢我了,也没释放出信号,我不知道,我心灰意冷,也不再喜欢你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怪我们没什么缘分。”
话说到这,柳月明禁了声,最后一滴眼泪止住,她停止了哭泣。
柳月明高傲,不至于说这个份上,还要和她纠缠。
郁开也不说话了,空气安静了几分,或许是调节方才拉扯过后的的聒噪。
晚上十一点了,她和柳月明两个人竟掰扯了快一个小时。
这下,也该赶客了。
她咳了声嗽:“月明姐,已经很晚了,明天我还有课,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保持着冷静平和的状态,不卑不亢,把话说绝。
柳月明尴尬地四处看看,继而站起身,高跟鞋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打滑,一个没注意,再一次跌入沙发里。
“月明姐。”
郁开原本想上去扶,见她双手撑着沙发,没有受伤,也就没动了。
柳月明站起身,点点头:“也对,你的感情来去自如,我也是。”柳月明凝视着她:“我刚刚说的话呢,只是为了挽回你,希望你还能继续呆在我身边,没想到你竟这么贞烈。”
郁开松口气,这下好了,柳月明还在嘴硬,说明问题不大。
“贞烈不至于,我毕竟也和你好了那么久,也是希望善始善终的,没必要拉扯得如此不好看。”
她说完,低着头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了门。
门口灌进来一阵凉风,直直吹在柳月明脸颊上,奇怪,原本就是夏天,那风怎么跟刀子似的割得她肌肤疼。
还吹得她鼻子发酸。
不行了又要,眼泪又要掉出来了。
柳月明咬紧腮帮子,将眼泪憋回去,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一阵迅疾的风,从郁开身侧擦过。
好狠的心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好无情的人啊。
走出门口,郁开似乎跟了上来。
脚步声到了电梯口。
后悔了吧,挽回她吧,趁现在,挽回的话,她就好好和郁开在一起。
“月明姐,你的包。”。
柳月明头也没回,反手向后一拉,拽紧了银色链条包。
此时,也没人看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没说完,只踩着高跟鞋,头也没回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后,她才缓缓转身,按了负二层,一面把眼泪往上抹,哗啦啦的,像是水龙头一般的眼泪,把手掌打湿,她哭泣:“郁开,你了不起。”
柳月明从没想过,人生中第一次滑铁卢,竟在郁开身上。
今天,是她第二次挽回郁开,好事不过三,她发誓,不会再给郁开这样的机会。
她都说了喜欢她,还要怎样?要知道,全南城有多少人都想当她女朋友吗?郁开看不上她?为什么?为什么看不上她?她哪里不好?还要她低三下四去求她,眼泪也流了,挽回的话也说了,连前世的恩情一并也拉出来了,郁开倒是个油盐不进的,竟还赶她走。
她有那么不堪吗?
回到车上,柳月明的悲伤化作气愤,她扔下小包,系好安全带,将镜子往下一拨,端看了一眼自己的容貌。
虽说有哭过,但是没有哭过的痕迹,还好还好。
她心想,老娘就是被甩了,也要保持体面。
吸了吸鼻子,再把节奏快的欢快的音乐播放好,室内的灯也亮好,调整最为开心的氛围,这才满意地踩着油门上了马路。
奈何天公不作美,才跑不到一公里,大雨似倾盆泄下,望着哗啦啦掉落的雨,似她眼泪一般,一时间,她心情跌落谷底。
事实证明,假装快乐只会更加难过。
下雨天,她也不敢开快车,把车停到一个小卖部旁,带着墨镜和口罩往里走去。
不知道是什么超市,里面煮着关东煮,店员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女生,正在笑嘻嘻地玩手机。
柳月明站到她面前:“有酒吗?”
小女生头也不抬,指了指超市的里边:“走到底左拐就是。”
柳月明瘪了一下嘴,转头去找酒,小超市只有啤酒和二锅头,平时她看不都看一眼的,但是怎么办呢,这个时候,她也不想走任何地方去了,所幸买了白酒和啤酒结账。
回到车内,柳月明打了个寒颤,大雨模糊了玻璃窗,心也跟着模糊起来。
她不知道去哪里,还是到公寓去躲躲雨吧。
郁开不至于,把她赶走吧。
一这么想,柳月明立即制止了自己:“不能去找她不能去找她,会被她瞧不起的。”
她的手一滑,立即点开了音乐播放器,《体面》播放起来。
柳月明没有切换,只打开啤酒往喉咙里狠狠灌着,一下觉得喉咙连着胃都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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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辣的疼,精神却舒服多了。
好东西,她又多喝了两口。
《体面》也不知道循环了多久,柳月明跟着歌哼了几句:“分开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
“何来亏欠,我敢给就敢心碎。”
“镜头前面镜头前面。”
她唱歌本就不好听,忽然之间唱不下去了,只觉得这首歌非常应景,每一字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怎么就那么直击痛处。
此时,眼泪也止不住了,刚刚忍了多少泪,现在就有多少泪往外流,车的隔音效果好,外面又倾盆大雨,就算她哭再大声,姿势再难看,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狗仔拍到她狼狈的模样。
要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是:柳月明深夜买醉痛哭,疑似被甩。
这样的标题出现。
她就是被甩了。
她捂着嘴哭,趴在方向盘上哭,换到后车座上去哭,一边喝醉一边哭,一边唱着:“忘不了,你的爱,但结局难更改,我没能把你留下来,啊啊啊啊。”
很奇怪,以前听这些歌的时候,从来不觉得伤感,更觉得那些写词的人矫情,真有那么难过吗?现在轮到自己了,轮到自己吃爱情的苦了,就是这么难过,她要是懂音乐,一天晚上能写出比歌单里还要悲伤的歌来。
两个小时候,柳月明凭借着记忆从地下停车场摸上了楼。
一边走一边看着数字:“1808 、1808、呜呜呜、1808。”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郁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或许是因为搬新家换床,她有些不习惯,或许是获得自由的第一天,她有些兴奋。
亦或许是,柳月明给她说过的话。
郁开蒙上被子,努力平复心绪。
只是脑海里不断重复两人争执过的画面,像是一根绳子紧紧勒住她,让她喘不过来气。
良久,门铃声响起,郁开翻了个身,朝客厅走去。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的。
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声响,她把耳朵贴门上,似乎还听见了女人的哭泣声。
“啊呜呜呜呜开门啊小郁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她心一紧,对着猫眼看了看,柳月明正站在门外,张着大口哭泣。
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时间点,吵到邻居,一会被认出来可就不好了。
郁开连忙打开门,斜出半个身子,伸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月明姐,你怎么没回家。”
门一开,柳月明立即止住了哭泣,愣愣看着她。
这会儿,她才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柳月明白皙的脸蛋上挂了两行黑色的眼泪。
仔细一看,明媚的眼妆已经被哭花了,小烟熏妆变成大烟熏妆了。
“月明姐。”
柳月明又瘪嘴,小手朝她伸来,似乎要大哭。
郁开连忙捂着她的嘴,将她往房间搂:“别哭,别哭,小心被认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柳月明深呼吸着,难以自控地流眼泪,一面用手扑打郁开的心口:“啊啊,你这个女人,好歹毒啊。”
她从未想过柳月明会这样,本以为她已经高傲地离开了,怎么一下落得这么狼狈。
郁开拖着她坐上沙发,手指轻触她的腰肢,又闻了闻她的头发,浑身湿透,充满雨水的味道。
外面下雨了,可她不是有车吗?难道她在雨里狂奔?
郁开叹口气,欲要起身去拿毛巾,奈何柳月明扯着她的圆领领口,娇滴滴地说:“你又要走哪里去。”
看来醉得不轻。
郁开:“我去给你拿浴巾,擦头发换衣服。”
柳月明吸了吸鼻子:“我不。”
说罢,她慢悠悠地,从小包包里掏出一方小丝巾,蓝白色的,上面还有小星星,正是她送给柳月明那条。
小方巾举到她面前,柳月明眼泪落了一串:“小郁,这是你送给我的呀,我天天带在身上的,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的吗?怎么就不喜欢我了呢。”
一面说,一面捶着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胸口处,在她身上蹭了蹭。
白t被蹭上两道黑色的水墨,郁开轻轻扶着她:“月明姐,先把衣服换了,再把头发吹干,不然会生病的。”
照顾一个醉酒的人,郁开不是没有经验。
可照顾一个醉酒后发疯的人,她实在是没有经验。
只得半哄半骗。
这个时间,也不能叫陈贞过来,大家都要休息,也不能叫卢丽丽过来,柳月明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这样吧。
她这么高傲。
哄了半天,总算呢个给她换衣服了。
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柳月明乖乖地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瞪她:“你喜欢我的身体的对吗?”
郁开皱眉:“月明姐。”
柳月明:“换衣服,你就不能多看看,你看看我。”说罢,柳月明展示了一下她的身材,胸、腰、腿,从上摸到下:“你不是很喜欢的吗?这长腿、这细腰、还有”柳月明抓着。
小小的沙发上,尽最大程度地展现着身材,颤抖着嘴角抽搐:“你说,你还说这是最完美的身材啊,呜呜呜。”
“你怎么就不要我了。”
“哎,不是不要了,是我们合作到期了。”
郁开安慰着她着,替她把湿衣服脱下来,让柳月明坐沙发上。
她选了件白色的长t恤,转身坐回沙发上:“你能自己穿衣服吗?”
柳月明穿着成套的黑色内衣,眼神倥偬:“什么?”
那一行行黑眼泪痕,恰到好处表达了什么叫做泪流满面。
“举手。”郁开说道。
柳月明不说话,也不动。
她只好把柳月明的头套进去,再抬起她柔嫩的胳膊,捉着往衣袖里穿。
柳月明不是特别听话,她的手始终不肯穿进袖子里面,一双眼睛只死死盯着她。
过了一会儿,柳月明朝她抱了上来,这个姿势不雅。
她颈脖上挂着个衣服,
“小郁。”
柳月明肌肤滚烫,一呼一吸,都透过薄薄的衣服传了过来。
“不要走。”
“没有你没有你我恐怕早就。”
喝醉的人,也只能依着她,郁开并未回答,只轻轻放下手,拿起她的胳膊:“我们穿好衣服,上床睡觉,后面再说好吗?”
好说歹说,才哄着她把衣服穿上。
柳月明喝完酒后肌肤滚烫,软软的,性子也娇。
她握着她的手腕,一只一只胳膊穿进衣袖,再把t恤拉到
柳月明双臂缠着她的胳膊,不愿意自己走,郁开只好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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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她的腿和腰,朝着卧室走去。
轻轻放下怀里的人,柳月明却没有放下她,一双眼睛依旧湿漉漉的:“小郁,不要离开我。”
第73章
从未看见过这样的柳月明, 一双眼睛肿得像水蜜桃, 在醉酒的状态中娇软似猫,流泪猫猫恳求似的。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柳月明纤长的睫毛缓缓垂下,在眼睑处形成一道浅浅的阴影。两条手臂似游蛇一般, 紧紧搂着她的脖颈。
她上半身压着柳月明, 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方狂热的心跳, 还有热切的呼吸。
圈过来的手臂,也没有往日那般冰冷。
柳月明不应该是冰冷的吗?怎么如今像烙铁, 要把人烧化似的。
被她喜欢, 她曾经多么期望, 现在只觉得复杂。
等柳月明睡着后, 郁开缓缓低头, 从对方的手臂圈慢慢移出来,轻手轻脚,再替她盖好被子。
留了一盏台灯在床头,郁开抱着腿坐在地上, 静静地打量柳月明。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前世的三年后,太过久远了, 她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能够想起来的,都是难过和悲伤占多数。
沉思了一会儿, 她轻轻替她掖了一下被子, 起身离开。
酒精把一倍的痛苦会放大到十倍, 百倍, 而且不仅仅是精神上的, 就是连着身体也跟着一起难受。
醉酒失去情绪控制, 会头晕、会想吐、浑身瘫软无力、会觉得快要活不长了、会告诫自己,下次不要再喝了,喝多了难受。
熬夜本来就难受,喝酒、熬夜、失恋加起来,那就是绝杀。
清醒的时候,被分手的痛苦伤害,睡着的时候,柳月明开始进入梦境,被更为痛苦的梦境胁迫。
眼睁开,依旧是一抹忧郁的蓝光,柳月明挥手一抓,抓到眼前,是一把蓝色的钥匙项链。
冰冷,刺骨。
是前世郁开准备表白的那晚。
柳月明掐了掐鼻梁,带着醉意看床上的人,她握着纸条,心口颤抖着,喜悦着。
郁开要跟她表白了,要和她在一起了。
这六年以来,郁开经常拉着她的小手说喜欢她,但从未一次正式说过。
正式坦诚布公地说要在一起。
在她眼里,她和郁开其实就差临门一脚,说与不说,两人相处不都是情侣了吗?
但是,有的东西还是要一个明面上的承诺。
比如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我要和你结婚。
类似这样的,而不是两人目前的不健康关系。
不清不楚,却又每天都做着那样的事。
柳月明把钥匙项链捧在手心,嘴角微微一抿,等明天醒来,郁开跟她表白,她就和她好好在一起。
柳月明把钥匙项链放回原处,回到床上,掀开一截小被子,慢慢悠悠往里缩,拉近与郁开的距离。
只是与往日不同,以往,郁开暖过的被窝都是烫烫的,这一次,却是冰凉的。
柳月明一惊,伸手去摸郁开的额头。
郁开喘着冷气:“难受。”
“小郁,你怎么了?”
柳月明坐起身,伸手开了灯,灯光下,郁开脸色铁青,五官扭在一起,双手捂着肚子。
梦境都是断断续续的,这幕一闪而过,柳月明身轻如燕,身子一下落在了医院。
她跟在一张急求床上后奔跑,视线逐渐清晰。
面前,郁开躺在床上,一个女医生骑在她身上,正在给她做心脏复苏。
柳月明心中慌乱,失声喊着
“小郁。”
一直跟到急救室,柳月明被拦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月明瞳孔放大,泣不成声。
过了三个小时,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出来的时候,医生脸色暗暗的,直摇头。
“叫家人来吧,准备往殡仪馆送。”
柳月明身体一软,眼睛一花,脑袋犹如被人用锤子锤了一击,差点昏倒在地,她扯着医生的衣服:“什么原因,她怎么了。”
医生叹口气:“病人对褪黑素过敏,引起心脏震颤,呼吸不畅,哎。”
“褪黑素,这种东西怎么会要人命。”柳月明始终不肯相信。
医生:“她求生欲很低,进去没多久就。”
说完,医生叹了口气,一面松开她的手,擦身而过。
此时,柳月明心如绞痛,一下跪在地上。
极度的悲伤,像是在心口压了块巨大石头,动不了,气像是被抽走一般,醒不来。
不是才领了奖吗,不是还给她买了项链,不是还要跟她表白的吗?
怎么就突然走了。
她接受不了:“不会的,小郁还没死。”
为见她最后一面,柳月明颤抖地站起,摇摇摆摆地朝病床边走。
郁开躺在那里,表情温和,面容安详,看上去像睡着了,不像是走了。然而护士的低沉、心电图的暂停,无疑不指示着,她已经走了。
此时,柳月明再也绷不住了,张着嘴撕心裂肺地哭,可她什么都听不清。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呈泡沫式散开,猛地冲她入了海里,海里面,一块巨大的石头朝她压过来,她浑身崩起,喘不过来气,连着最后一口气,也被潮水淹没,猛地一下。
“小郁!”
柳月明坐起身,冷汗直冒,她大口喘气,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前世吧,梦境里是前世,原来郁开竟是,竟是这样重生的。
怪不得,她捏紧手里的钥匙项链,看见它会难受。
原来她已经失去过郁开一次。
心跳得飞快,她忽然之间想通了,比起对方物理上的离开,这种短暂的分别,又算得上什么。
太阳升起,洒在她的脸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自己在陌生的床上。
是郁开的公寓。
她缓缓起身,边走边喊她的名字,卫生间、厨房、客厅看了一圈,都没有人。
“郁开,你在哪里。”
一转身,餐桌上留着一张便笺纸。
“月明姐,我回学校了。你的衣服已经洗好吹干,在阳台上挂着。”
柳月明捂着心口,朝阳台看了一眼。还好还好,没有出事。
昨天,只记得喝了酒,然后就不清醒上了楼。
脑海里记忆涌入,她瞳孔怔了怔,呼吸一滞,不是说要体面的吗?
洗脸的时候,她想起自己哭花的烟熏妆,像是被遗弃的流泪猫猫,抓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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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主人,求她绕了她。
换衣服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扯出丝巾,万分悲痛地问郁开:“你不是喜欢我的吗?这是你亲手送给我的呀。”
穿鞋的时候,想起自己锤门:“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还有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展示自己身材。
她无法想象,自己哭成水泥脸,然后对着郁开展示。
柳月明一瞬间歪在门上,丢丢脸,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她从来骄傲,什么时候低三下气过,她从来注重形象,出现在郁开面前,连头发丝丝都是美的,因为郁开美得不像话,她又年龄大些,若不是使出点手段让郁开看着她,那不是郁开要看着别人。
然而昨天,昨天她那个日了鬼的样子,满脸的睫毛液,哭红的桃子眼,还妄想留下郁开,狗见了都得嫌弃吧。
怪不得要连夜回学校呢,有课?根本没有课吧,是嫌弃她丢人,又连夜打包小包裹跑路了。
柳月明,你糊涂啊!
昨天那么一出,郁开更加不喜欢了呀。
看吧,就是连告别都不说一声,又逃回学校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长在深海里不见光的夜叉,随意长长把人吓跑。
因为醉酒不省人事,所以就不顾形象?
她眨了眨眼,又打了个冷颤,连忙对着镜子,好好化了妆再出门。
一边走,一边给郁开打电话,预料到的是,对方没有接。
一定是在上课。
关于昨天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一定一定还有挽回的余地。
十几通电话之后,对方还是没接。
柳月明坐在车上,长长吐了口气,又开始发短信。
“学业繁忙得很吗?下课和我联系?”
“昨天的事,你在开玩笑吧。”
“咳咳咳,你是不是觉得五百万太少,五千万,五个亿,怎么样,留下来吧。”
“求求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柳也明打好又删除,删除了又打好,总觉得不管是维持以前的高傲姿态,还是低下的姿态,都不对劲。
整理好心情,柳月明重新输入:“小郁,我们见一面吧。”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发送还是不发送,见一面又如何?重复昨天的事情,是哭着说喜欢她求她留下来,还是喝醉撒泼打滚紧紧搂着她不放,会适得其反吧。
还是说当昨天蒸发了,没有发生过。
亦或是她要钱?要出名?要得视后?她可以帮助她,用尽一切手段帮她。
拇指按了发送键,柳月明屏住呼吸,一把将手机甩到副驾驶,眼不见为净,到了公司再说。
一路上,手机安静如鸡,什么消息都没有闪动,柳月明开着车,偶尔朝它看一眼,心想着是不是开的静音,她记得开的震动模式来着。
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公司,柳月明停好车,松了安全带,第一件事,去拿手机。
短信显示的未读。
可能在忙吧。
影视学院,郁开坐在小湖的长椅上,静静地发呆。
已经十几个来电还有几条未读短信,她知道是柳月明在找她。
心情无比的奇怪,自从获得了所谓的自由后,就开心了一会儿,从别墅走出庄园的那一会儿,她的确无比开心。
这是她蓄谋已久的离开,应该长长久久地开心才是,为什么开心之后,总觉得还没那么简单。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曾经,前世她没什么钱,喜欢一个东西,就努力攒钱买,一旦买到手,开心也就五分钟,后面重新有了喜欢的东西,又开始攒钱。
反反复复。
而离开柳月明,就像是她的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完成了,就画上了句点,可以短暂地兴奋。
她需要新的,下一个目标。
成名。
打开手机,用最快的速度回复了柳月明。
而后关了手机,起身去教室。
接下来的一周要考试,考试结束后又要去拍戏,把时间充实起来做事,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柳月明接受到消息时,正闭着眼睛上妆。
化妆师说着:“月明姐,你今天的眼睛真漂亮,有点朦胧美。”
柳月明笑:“那是肿的吧。”
出门的时候,她还特意敷了冰块,不然更肿。
这个郁开,平时乖巧听话,没想到背地里这么狠心,杀伤力十极,简直腹黑到极致,根本没有给她缓冲的余地。
想要跑?也不看看还在谁的公司。
手机忽然响起来,柳月明暂停化妆,伸手拿手机。
看了一眼,心口又堵了起来。
“月明姐,以后若是工作上的事,可以联系花花。若不是工作上的事,尽量相互不打扰。”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翻脸比翻书还快,前几日还和她在床上亲亲密密,现在恨不得。
拔指无情的女人。
她调整呼吸,若不是失去过她一回,她才不惯着她呢。
柳月明转头看向陈贞:“贞姐。”
陈贞听她呼唤,两下走到了她身旁。
“老板。”
“郁开接下来的行程查到了吗,她若没什么重要通告,就安排到我电影里去,让她一直跟组。”
她就不信了,同一个公司,郁开还能逃哪里去,不见面?不联系?怎么可能。
陈贞低着头,脸上挂着事似的。
“老板郁小姐她的行程,已经有安排了。”
柳月明一顿,睫毛颤了颤,不可置信道:“什么行程,我都不知道。”
陈贞:“是一个女二号,也是同类型的电视剧,古装宫廷剧,在横店拍。”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不知道,除非有人故意瞒着,柳月明眉头一蹙:“和谁演?”
陈贞:“陈妍。”
李洁办公室,柳月明气势汹涌冲了进去。
里边,她正端着咖啡杯瞭望窗外,气定神闲着。
见柳月明气势大,她转了一下座椅,面对着她:“是哪个广告商惹我们股东不开心了。”
柳月明把合同扔给她:“李总,我的人有了行程,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李洁挑眉,这句她的人,意味明显。
她笑着说:“哎呀,你不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吗?更何况,这签的还是女主角,又不是什么女十八号,挺好的啊。”
柳月明凝眉:“欢漾其他艺人我不管,但郁开是我带来的,那她就是我的,她的一举一动,房车安排、行程、广告、未来的发展、以及私人生活,我全都要知道。”
李洁摇头,私下她也听说了,郁开和柳月明关系不一般,但是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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