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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4. 幽冥(七) 孤注一掷的人生。……(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反派boss救赎指南》234.幽冥(七)孤注一掷的人生。……

    下课铃响起,老师还未踏出讲台,班里便乱成了一锅粥。

    谢征埋头收拾好书本,趁着嘈杂,一声不响地背着包走出教室。

    离校门口不远时,忽然听见遥遥的有谁在喊他的名字,谢征驻足转头,瞧见放开与同学勾肩搭背的江涛朝这边跑来,他怀里抱着个篮球,看样子正要趁晚饭间去浪会儿。

    两人间有段距离,江涛百米冲刺来,气喘吁吁地一时说不出话。

    谢征问:“有事?”

    “呃,”江涛挠了挠脸,有些尴尬地说,“不,也没啥,就是看到你招呼一句呗。”

    他目光落在谢征背后的书包上,又瞥了眼校门:“我听我爸说你今晚不来补课?这就回家啦?”

    自升入高三以来,学业加重,江涛自己仿佛也有了些紧迫意识,主动提出将晚自习时间也加入豪华补习套餐,一来二去的,彼此间熟悉不少。

    于是谢征想了想,与他稍微解释了句:“有事。”

    顿了顿又道:“作业有什么不懂的,题目记下来,明天我跟你讲。”

    “行行行,不愧是大学霸,一天到晚就晓得作业。”江涛悻悻咕哝,“算了,哪天你要跟我谈球才该怀疑脑壳烧坏了呢……那明天见哈!”

    他虽不知道谢征有什么事,但私人的分寸还是有的,没有多问,挥挥手,百米冲刺回朋友身旁。

    谢征也举起手朝他晃了晃:“嗯,明天见。”

    插回兜里,却一瞬出神。

    明天……吗。

    沿着长街往家里走,分明是每天上学路上见惯了的景色,可莫名觉得有股久违的陌生。

    等到了楼道玄关,取出钥匙“咔哒”一声落下时,他甚至奇异地紧张起来。

    推开门,还未见到人影,就传来女性柔和的嗓音。

    “小征回来了?”

    谢征关好门,看见对面桌旁,秦颂梨和谢运一大一小地坐在那儿,朝他齐齐微笑。

    “哥哥!”谢运叫了句,秦颂梨正给她扎着辫子,她不好乱动,眼睛眨啊眨的,“我打算给爸爸买束花,你说哪种好?”

    谢征愣了一下:“以前不都是买雏菊?”

    谢故醒生前很偏爱这种花,所以每回去看他时,他们都会抱一大捧小雏菊。

    金灿灿的花蕊与雪白娇嫩的花瓣交相辉映,格外鲜妍且富于生气。

    “那是妈妈送的,我要送个不一样的。”谢运说,“用我暑假里给书店打工挣的钱,是我的第一份工资!”

    秦颂梨失笑:“你有这份心,他收到什么都会很高兴的。”

    她将雏菊发卡别在谢运耳后,又仔细地理了理碎发:“小征去把校服换了,妈妈也给你弄一下头发,一会儿就出发。”

    谢运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少女正值抽条的青涩年纪,难得穿上的白裙子衬得她清灵似菡萏。她原地转了一圈,裙摆像在开花。

    秦颂梨扶住她的肩夸奖:“小运真好看。”

    “嘿嘿。”谢运羞涩地笑了笑,望向谢征问,“哥哥觉得怎么样?”

    “……”

    母女俩挨在一起,梳妆亭亭,眉眼宁和。

    “哥哥?”

    “小征?发什么呆呢。”

    谢征回过神来,瞧见这静谧温馨的一幕,已然忘却方才在想什么:“……没什么。”

    “很好看,小运平常该多穿点裙子。”

    他对谢运一笑,称赞虽然简单,却令谢运十分开心。

    “哥哥快去吧,待会儿我们去花店给爸爸挑花。”

    谢征点点头,走向自己的卧室。

    今天是谢故醒的忌日,衣物是他们前些日子一起逛街时新买的。

    平时他们都节俭惯了,对这方面也无何挑剔的,唯独每回前去祭拜谢故醒时会好好打扮一番,叫他能看见一家人最好的面貌。

    收拾妥当以后,谢征和谢运跟着秦颂梨叫了车,一小时后准时抵达墓园。

    此时天色还不算晚,黄昏笼罩了整片天地,云彩烧得赤红。

    早在路途中,三人就在花店里买好了花,谢运纠结来去,选了天堂鸟外加一蓬满天星。妹妹以身作则,谢征自然不堪示弱,也抱了一束百合。

    外加惯例的小雏菊,将谢故醒的墓碑前装点得热热闹闹。

    上完香后,秦颂梨一边擦着墓碑和遗照,一边低声说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她难得这么多话,大大小小的琐事都不放过,说着说着甚至笑了出来,眉眼柔和,多年过去,已不见多少伤感,只是絮絮倾诉着。

    谢征和谢运知趣地走远了些。

    谢运踩上路边的水泥矮台,看着秦颂梨的背影,片刻又踮脚去张望隔壁的废弃公园,忽然说:“哥哥,你知道为什么爸爸喜欢雏菊花吗?”

    “小心点,别摔着。”谢征说,“不知道。”

    “我也是今天才听妈妈提起。其实呀……”谢运神神秘秘地放低声音,“雏菊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谢征挑了下眉,他可没听过:“怎么说的?”

    “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从小一起在福利院长大,感情本来就很好。”

    这点谢征很清楚,谢故醒以前讲过不少两人的故事,说秦颂梨是院里的大姐姐,性子温柔又长得好看,女孩子依赖她,男孩子几乎大半都偷偷摸摸地喜欢她。

    他入院晚上一点,年纪小心事重,颇为格格不入。

    而秦颂梨听了只笑,她少时内向拘谨,但因年纪最大,老师有什么事都爱叫她领头。可其实她不太敢和人说话,细声细气的根本管不住,每回都叫苦不迭。

    倒是谢故醒,才来就落落大方的,比她小两岁,却极会做事,很快替她担下了这门差使。

    不过,大人眼中受信服的对象,与孩子眼中往往截然不同。

    谢故醒“上任”没多久,就有人不服气,故意顶撞他,彼此间起了争执。

    前者也不是什么任欺负的软包子,一来二去,为此大打出手。拉架的偏心,谢故醒寡不敌众,受了不少的皮外伤。

    福利院资金有限,不是伤筋动骨根本不会送医院,只草草包扎了下,半夜疼得他睡不着觉。

    福利院的房间有限,仅着大点的孩子用,还没到男女之防年纪的,通通睡着一间房。

    这点动静吵醒了浅眠的秦颂梨,她瞧着受不了疼也只小心翼翼翻身、始终不肯吱声的谢故醒,心里犹豫片刻,鼓足勇气上前将人拉了出去。

    她身体骨向来弱,动不动就感冒生病,自己便藏了个小药箱,平时搜集了不少杂七杂八、快见底没人要的药品,也多懂些处理伤口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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