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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承认他所做出来的“木偶丝”力量之强。

    方才木偶丝只没入了魔种体内半截,魔种暴涨的妖气就可以遮天蔽日覆盖整个帝都了,那时候穷奇将另一半木偶丝系在自己的手腕上,还能够控制魔种的一举一动。

    现在木偶丝完全没入之后,魔种已经完全失控了。

    帝都的百姓们不知道城外发生的时,刚刚见到天现异象,正不知所措朝天哭求着着天灾快点结束,终于等来了云开初霁,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又看见黑云聚拢了起来。

    这一次妖气更加浓密,华茹甩出的符咒在他身上炸开,他却毫发未伤。

    刚刚趁着间隙,华茹抱着侥幸,将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要逼出魔种的符咒换成了直接连人一同诛杀的符咒,不料,被穷奇看了出来,鱼死网破。

    符咒被妖气反噬,华茹瞬间吐了一口血,红色的血水染红了紫衣。

    这一次,魔种的妖气不再受控制,完全肆无忌惮,而且更加浓烈地绽放出了妖力,四处追逐着仙门的弟子们,他们不少的人被妖气灼伤,鲜血直流,尖叫声连成一片。

    宋斐连忙撑开保护罩,对身边的弟子大喊要他们进来,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浑身是伤,又能支撑多久?

    谢星河看着四溢的妖气,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魔种属于无意识的妖物,寄生于他人体内,并不是鬼界生灵,所以他所带着的威压对它一点用也没用。

    刚刚木偶丝一头还在穷奇身上的时候,他还可以通过控制穷奇来抑制魔种。

    而现在,以他现在只有分出一丝的元神,想要将魔种除掉,恐怕要……

    他抬头看着头上的妖气,回头朝着顾如蓝微微一笑。

    笑容一如既往地温和。

    浓烈风将他的衣袖卷起,将他的嗓音打得有些散。

    顾如蓝依稀听见他说——“如蓝,或许我们以后还会见面的。”

    “谢星河,你说什么?”顾如蓝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要上前去拉谢星河的衣袖,然而还没有拉到,最后的一片红色衣角就离她而去,一个结结实实的保护罩落在了她的身上,将她给拦住。

    有了这个保护罩,乱窜的妖气就不会伤到她了。

    “星河?”

    顾如蓝拍打着保护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谢星河,却无法与他靠近,更加无法触摸他。

    “你要干什么?谢星河?”顾如蓝惶恐起来。

    少年背对着她,红色的衣衫在风中飘荡。

    顾如蓝曾经对他说过,他穿红色衣衫最为好看,有如随风飘荡的彼岸花。

    她说得没有错,谢星河真的很适合红色衣衫,哪怕衣服破了碎了,少年立于风中,却依然是美的,五官精致,面如冠玉,红衣胜火,洋洋猎猎。

    可是,他现在就要穿着这件红衫,离她远去。

    “不要!”顾如蓝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了,一滴一滴的,温热的东西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脸颊流淌,一直滑落她的脖颈之中。

    “谢星河!你回来呀!”

    “你不要走!你别去!你回来!你回来!”

    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挽回那个少年,她大声地喊着,渐渐抽噎起来,“我们要一起回昆仑,你要给我回来,我们一起回昆仑,好不好,我们回昆仑!”

    “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谢星河——”

    这该死的保护罩,她怎么敲也敲不破。

    她的手在保护罩上砸了一轮又一轮,手都砸疼了,砸红了,却依然打不开。

    谢星河却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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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步步向前走去,没有回头,仿佛也任何没有留恋。

    星河剑在他的召唤下落入他的手中,见面之上,闪烁着一点点绿色的荧光,仿佛绿色的银河。

    谢星河出手,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停顿,剑光一闪,他迅速朝魔种刺去。

    魔种意识到了他的攻击,喉咙里传出阵阵嘶吼声,汇集全部的妖气,将谢星河给包围住。

    顾如蓝眼睁睁的看着黑色一点点地侵蚀谢星河的身体,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师弟……”

    忽而之间,魔种体内闪过一道绿色的光芒,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了。

    ……

    东海瀛洲,正在开会的几个门派掌门脸色一变,纷纷看向了太虚掌门欧阳敏。

    昆仑山上,几个长老刚刚指导完弟子,结伴下棋论道,没想到走到一半突然一惊,互相之间面面相觑。

    沈濛打出一道保护结界,将一团妖气给打散,救下了被妖气逼到了角落哇哇大哭的小女孩。

    “没事了,你快点走,到安全的地方去,”她叮嘱了两句,转身时瞥见身后的天空,“啊呀”地叫了一声,对旁边凌秋的手,“哎呀师兄!你看你看!云开了!”

    凌秋抬眼看向天空,喃喃道,“希望这次是真的散了吧……”

    可是突然之间,两人似乎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纷纷都愣住了。

    ……

    被妖气侵蚀之后的大地,寸草不生。

    天空中的黑云飘散,大地之上,飘落了几滴绿色的雨,木系的灵气温和而包容,充溢在空气之中,轻飘飘地,温柔地滋润着人们的元神,将人们拉入了一个梦境之中。

    在梦中铺开的画面之中,天幕蓝得那么纯粹,大地青碧,绿草如茵。

    有个红发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散漫地行走在溪水边上。

    他走得那么从容,仿佛在游山看水,不紧不慢,清清的溪水倒映着他俊美的容颜。

    忽然间,他于水畔的草丛之间,听见了一声啼哭,他走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个婴儿,被木盆装着,顺水而飘。

    红发男子嘀嘀咕咕,显然不想管这事,但走出几步后,还是不放心,又退了回去,终于将女婴给捡了起来。

    画面再次转换,仿佛有人在在脑海之中,一字一句地告诉这入梦的人,婴儿是个人类,捡她的男子是妖,隶属于鬼界,他将她带回了鬼界,被她的哭闹声祸害连连。

    红发男子养孩子养得身心俱疲,于是他转而将她介绍给自己的朋友们,坑他们一起养孩子。

    一群妖魔鬼怪,围着一个人类娃娃转,常常为此手忙脚乱,叫苦不迭。

    时间匆匆飞逝飞逝,梦境中的画面如走马灯一般迅速飞速掠过,小娃娃在妖怪们的照顾下,奇迹般地长大,竟然成了个漂亮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眼中带笑。

    妖鬼们很疼爱她,捡到她的红发男子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做山水。

    他翻山越岭,于青山绿水中将她捡到,仿佛山水间生长起来的,所以将她名为山水。

    山水长大后,依然和妖鬼们打成一片,然而红发男子觉得这样不行,女孩子长大了,总要为她谋个出路,她是人,不是妖鬼,她还会长大,老去,终究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女子,长到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已经要嫁人了。

    他和女孩商量,要不把她给嫁了,带她去人间,看上哪个男子,他就去说亲。

    可是山水偏偏不要,她不乐意和妖鬼们分开,甚至放眼:“我干脆直接自杀变成鬼,这样子和你们永远在一起得了!”

    这话把红发男子气的不轻,将山水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但是说亲的事,也就这样子过去了。

    又是一阵斗转星移,山水依然日夜和妖鬼们玩闹,并没有因为随着长大而改变。

    然而直到又一天,山水出去玩的时候,却捡回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请妖鬼们帮忙救他一命。

    妖鬼们看过以后,发现那少年居然是一个修士。

    那时候鬼界和修仙界关系紧张,妖鬼们第一次严肃质问山水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山水搓搓小手指,小声回答道:“他昏迷之前拉着我的手,求我救救他,我就带他回来了。”

    妖鬼们都是手上粘过无数人的鲜血,然而身为人类女孩的山水却被他们养得无比单纯。

    妖鬼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虽然现在仙鬼两界有些矛盾,但是为了不挫伤山水一片好心,这小修士并不是可以不救。

    再后来,时间一点点地过去了,小修士在妖鬼们的照顾下苏醒,在鬼界度过了一些时日。

    他是山水带回来的人,妖鬼们爱屋及乌,尽力好好地招待他。

    小修士去过九州的许多地方,大部分时间呆在鬼界的山水和他一比,简直就是井底之蛙。

    她日日缠着小修士,让他将九州各地的风土人情。小修士个很耐心,会温温柔柔地朝着山水笑,满足她的一切需求。

    这一切,妖鬼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和红发男子琢磨了一会,觉得小修士就是个不错的人,或许,可以将山水给托付出去。

    于是,他们找到了小修士商讨,问他想不想娶山水。

    然而,小修士却拒绝得义正言辞,说现在两界交战,他如果娶了山水,他会于心不安。

    妖鬼们一听她这么说,不但没有觉得他不识相,反而认为他这人挺有骨气的,不向强大屈服是条汉子。

    几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觉得他们这群人在鬼界里都还算有地位的,联合起来完全甚至可以左右鬼王的意见,掌控鬼界,这场战争打了太久,整个鬼界都深感疲惫。

    他们也累了,而且为了山水的幸福,干脆拍板,主动提出了停战。

    这样子,两界和平,山水也可以嫁出去了,两全其美,红发男子也赞成。

    那时候仙鬼关系还紧张,妖鬼们很难能将消息传到仙盟中去,于是托小修士去告知九大门派,希望能约出来谈谈,如果能够停战,鬼界不介意做出一些让步。

    停战是大事,为了表示善意,那天妖鬼们敛去了一身妖气,也没有带武器,就约了九大门派的人去商量停战的事情。

    山水听说小修士也会来,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红发男子则因为鬼王临时有事让他去做,便没有一起同行。然而,没想到,那将成为他后悔终身的事情。

    那是仙魔大战史上最辉煌的一日,太虚掌门欧阳敏一下拉出十箭,留下了“十射九中”的佳话,一下子射杀了十方鬼君中的九人。

    最后没有射中的那一方鬼君,是因为那时候山水就在他的身边,她看见箭来,毫不犹豫地站到将自己养大的妖鬼面前的面前,替他挡下一箭,魂飞魄散在了仙界的箭下。

    活着的鬼君厮杀出来,带着浑身伤痕累累,找到了红发男子,奔溃地述说着,红发男子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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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一切。

    原来小修士离开之后,并没有将鬼界求和的事情告诉九大门派,而是暗自琢磨他们的缺点,然后带着九大门派狙击他们。自己暗中准备好了十箭,在仙界面前一鸣惊人。

    后来仙界人言欧阳敏功劳有二,其一,射杀罪大恶极的九方鬼君,其二,提早结束仙鬼大战,让苍生尽早免受战乱之苦。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十箭之中的一箭,正中的是一个无辜凡人女子的心口,而且如果没有这十箭,鬼界愿意让步,仙鬼大战结束得只会更快。

    人们给予他的所有功劳,都是他的罪孽。

    “十射九中”不过只是一个笑话。

    梦境渐渐淡如,化为绿色的流光,轻盈地消散。

    所有经历过梦境的人愣愣地呆滞在原地,尤其是年轻一辈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顾如蓝身前的保护结界终于碎裂,她跌坐在了地上,双眼红肿,目光茫然地看着身边的浮光。

    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欧阳停,已经从异变中恢复成了人形,在地上昏迷不醒。

    这意味着,魔种已经除掉了。

    谢星河的身影…消失不见。

    忽而已经到了黄昏时期,天边布满了美丽的难以描述的火烧云,鱼鳞状的云彩层层叠叠,一直往天边蔓延而去,红得都快要灼伤人的眼睛了,那么美不胜收。

    顾如蓝被温暖的晚风包围着,多么像落入了一个一个温暖的怀抱。

    身边突然飞过一只红色的萤火虫,带着微弱的红色光芒,绕着她转圈,依恋在她身边,流连不走。

    顾如蓝伸出手,萤火虫立刻就乖巧地停在了她的掌心。

    忽然间,红色的光幻化开来。

    顾如蓝定睛一看,意外地发现掌心居然生出了一朵红色的花,光华流转,条状的花瓣片片绽放,正是那传说中生于冥府三途河畔的彼岸花。

    花儿没有停留多久,就迅速败谢,转为流动的点点荧光,随风飘散,落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天,晚饭和夕阳一如今天这般柔软,如梦一般令人依恋。

    少年在田埂之上,眼中像是坠满了星河,他就这样微笑着对她说——

    “下一甲子年,我们去看彼岸花。”

    第45章 怜惜   谢星河魂飞魄散了?

    “你说什么?长老, 星河他…魂飞魄散了?”

    沈濛惊讶地差点跳了起来,可是不经意间扯到了伤口,惨叫出声来。

    为此绷带又松了, 宋斐简直心累了,将绷带给她一圈圈给打死了。

    她和凌秋在听到通讯阵的话之后也没有离开帝都, 而是在帝都之中驱散一些袭击凡人的妖气,在此期间,她的手上有一块地方被妖气给腐化,受了些皮外伤。

    现在昆仑的第七峰上, 挤满了伤痕累累的昆仑弟子。

    这群人都是外出历练的弟子, 出去一趟大多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回到昆仑之后,全部都涌到了第七峰的百草堂中, 等待救助。

    宋斐的山峰上的弟子并不多, 全都是医修,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病号, 弟子们全部被叫到百草堂中,帮着这一群人包扎处理伤口。

    宋斐也不容易,他自己的伤比任何弟子的还要重,纱布从头包到脚,但是还是不放心将治疗伤员的事全交给自己的弟子们, 凡事都尽量亲力亲为。

    他一边指导着弟子们该怎么做,一边自己亲自上阵给人包扎。

    沈濛在包扎时自己动作贼多,还一个劲地抓住他要问他谢星河的事情, 她说着说着情绪激动,弄得宋斐包扎了好几次纱布都松开了。

    宋斐很艰难才给她包扎完全。

    搞好之后,他才接上刚刚的话题。

    “是, 没错,我亲眼所见,那孩子不是凡人,而是个木偶,那时候他独自握剑去斩杀妖物,被妖气给包围了,进去以后,就没有出来过,连元神都不剩,和妖物同归于尽了。”

    说到这里,宋斐叹了口气,心里为此感到有些惋惜。

    在妖气散去后,他看到空气中飘飞的木屑,才知道了谢星河原身非人,是个木偶。

    虽然是木偶,但是谢星河也修出了灵根,还有着顶级的天赋。

    昆仑素来明辨是非,只分善恶,绝不会嫌弃他是个木偶——他除妖的时候毫不犹豫就冲在前头,勇气可嘉,甚至救了在场的所有人。

    假以时日认真修炼,他或许还能真能练出一番好修为。

    只是,可惜了……

    说完这些,宋斐拿出给沈濛包好的灵药,塞到她的手中,絮絮叨叨地叮嘱道。

    “记得了,一天一包,熬着吃,可以加速你伤口愈合,还可以不留疤,一定要记得吃药!”

    终于处理完了沈濛,那头又有弟子叫他,咋咋呼呼地道:“师尊你快来,又有新人来了,这两个伤得很严重!都半死不活啦,师尊快过来,你再慢一点就要死人啦!”

    “又是谁呀?”他匆匆忙忙地赶过去,没想到那头弟子的回答让他让他差点心脏骤停。

    ——“是掌门和昭云长老!他们回来了,还受了重伤!”

    ……

    沈濛失魂落魄地走出百草堂,见到门口来迎接她的凌秋时,忍不住“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呜呜呜,凌师兄,星河真的魂飞魄散了!”

    刚刚开始她从其他弟子口中听说的时候还不信,直到从宋斐长老口中听见。

    凌秋心间也揪痛起来,想起那个红衣少年就这样子泯灭于天地间,他心头也很不是滋味。

    沈濛哭着哭着揉揉眼睛,“小师弟魂飞魄散,也不知道如蓝师姐现在怎么样了?她一定很伤心吧……”

    ……

    “如蓝,你开一下门。”

    温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她敲了敲门,有些担忧。

    顾如蓝这次回来以后,就待在屋子里,许久都没有出来过了。

    这一天,有两则消息迅速传遍了昆仑,昆仑弟子内部议论纷纷,为此都沸腾了起来。

    其一,九州之中所有筑基以上的修士都被拉入了一个神奇的梦境里。

    其二,就是昆仑外出历练的新弟子们全部负伤返回。

    由他们的口述中得知,昆仑掌门刚收入门没多久的天才弟子谢星河原身竟是木偶,他们在外出历练时候遇见大妖,谢星河为了救在场的人,以身消魂陨落为代价,斩杀妖魔。

    昆仑的弟子们大多出生于仙鬼和平的年代,对于那个梦境中的画面了解不过云云,他们更在意的,是谢星河的事情。

    谢星河是第一峰的人,温安听消息的时候一时震惊而不敢相信,而后就想到了顾如蓝

    温安就住在顾如蓝和谢星河旁边,知道这两人的关系有不好,谢星河几乎是顾如蓝亲手捡回昆仑的,之后的日子,差不多都是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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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顾如蓝想不开,温安于是叫了些人,来探望她。

    她站在顾如蓝的门外,叫门叫了许久,顾如蓝还没开。

    她心有些急,想着要不要破门而入。

    顾如蓝坐在屋子里,轻柔地摸着面前的星河剑的剑身,若有所思。

    谢星河消失以后,星河剑留在了原地,被她给捡了回来。

    她看着剑出神许久,也许是思绪飘飞太过,以致于她老半天才听见温安的声音。

    她立刻收起星河剑,走上前去开门。

    迎面而来的首先是温安忧心忡忡的面容。

    再往后看去,不止温安,在她的身后,许许多多穿着白色昆仑弟子服的师兄师姐们齐齐站在外面,一个个脑袋急切地伸长了脖子,簇拥上来,候着她开门。

    见她完好地出来,这伙人终于送了口气。

    临近夜幕时昆仑飘起了小雪,落在她面前一个个师兄师姐的白衣上,洁白无瑕。

    昆仑第一峰的弟子七峰中是最多的,顾如蓝穿越过来后至今都没有认全这些师兄师姐,有的连名字也叫不出来,只是隐约在早课上看了个脸熟。

    而无论认识还是不认识,和顾如蓝关系亲不亲近,他们今天都来了,上百号人堵在她的面前,露出担忧的神情。

    温安只是对第一峰的弟子们说了声,如果大家有空,希望能够一起去安慰一下小师妹,然而几乎第一峰的全部人都到了。

    顾如蓝微怔住了,心头一热,“师兄,师姐,你们……”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后面的话因为心头的情感过于而堵在喉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

    温安温声道:“大家都不放心你,带了些东西来看你,希望你能想开一点。”

    说着,温安就将手中的食盒递到顾如蓝面前,“我在食堂里给你带的,我知道以前有一段时间,小师弟天天都会给你带饭,想着他不在了,你又一整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肯定会饿的,所以我给你拿了些食物过来,不知道这些食物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多多少少吃点,你没有辟谷,千万不要饿坏了。”

    说着,温安身后的师兄师姐们也一齐涌上来,将她包围住,将带来的礼物塞到她手上。

    礼物都很小,但是却带着满满的心意。

    “小师妹,这是我从山下小镇带回来的切糕,上面撒了山楂粉,很好吃,你吃了心情要好一些。”

    “这个小玩偶送给你,你觉得不开心的时候就捏一捏,很解压的。”

    “小师妹,我想不出送什么就给你写了一句话送你,你收着吧,不要嫌弃师姐字不好看。”

    一个个师兄师姐将她团团围住,把东西往她怀里塞。

    后来塞太多了,她一个人拿不下,他们有的还拜托温安帮她拿着。

    零碎柔和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都在安慰着她。

    他们也不过多停留,放下手上的东西后就转头离开了。

    等到最后一个师姐脸红地塞下小礼物时,顾如蓝的怀抱已经装满了,再也多塞不下任何东西。

    她低头一看,无意中瞥中了其中半开的一张信笺,上面上娟秀的字迹写到——

    “小师妹,星河师弟是我们第一峰的人,他魂飞魄散了,我们都很伤心,你和他关系最好,一定更加难过,

    “然而人嘛,总是要往前看的,你不能永远只拘泥于一刻的伤怀,要快快振作起来啊!”

    顾如蓝看完,心都暖了,她看着面前的温安,满怀感激,“谢谢你们,温安师姐,不用担心,我没事。”

    “你能自己想开就最好了,”温安温柔地说,“如果你还有什么事,心理难过的话,也不要憋着,可以随时找师姐。”

    ……

    顾如蓝回到屋子里,默默将门给关上。

    她将礼物放下,虽然师兄师姐们说的道理她都懂,但是她根本不可能放开。

    因为她觉得,谢星河并没有死。

    那是与生俱来的直觉,恍惚冥冥之中她还能感受谢星河的存在,他一定还在世上的某个角落。

    或许,他们以后还会见面。

    ……

    清蘅的传音符在第二天清晨在每一个弟子床前炸开,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其内容有如洪水猛兽,恐怖至极——“今日早课照常进行!”

    顾如蓝出门的时候,就看见师兄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整理好衣摆往早课地点冲去。

    这些天第一峰的弟子一味埋头赶课业,许多人都是日夜颠倒的。

    这会儿清蘅突然就回来要上早课了,着实来得太突然。

    大家伙紧赶慢赶地涌入课室之中。

    顾如蓝坐下后,听到身边闹哄哄地嘀咕的都是——

    “师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早听见传声符在床头响起,差点没吓死!”

    第46章 期许   剑灵知道他主人还活着。

    清蘅历经百苦, 才从天坑底下出来,昨天他和昭云互相搀扶着,刚上山门, 就体力不支地倒了下去,直接被弟子抬上了第七峰, 各峰之间隔了老远,所以第一峰的弟子没听到他回来的消息。

    然而哪怕昨天还重伤昏迷不醒,今天一醒来,清蘅还是首先惦记着给弟子们上课。

    清蘅踩点走进屋时, 屋子里的弟子们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盯着他。

    他们的师尊头顶着白色的纱布, 清俊的脸色还余留一道深红色的伤痕,从眼角一直落到鬓角, 脸色苍白略显疲态。

    顾如蓝感叹, 不愧是男主, 生产队的驴都没他这么勤, 刚刚从天坑里爬出来,都负伤成这个样子了,居然还不忘记为人师表的职责,不辞辛劳来上课。

    第一峰的大师兄问:“师尊,您这是去开会开着开着, 骂着又打起来了?”

    清蘅冷冷瞥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自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后,就直接开始讲课。

    “今天我先给你们讲一种幻术——一梦华胥。”

    “一梦华胥”是流传于民间的一种古老的织梦术, 其可以根据织梦者要求,织出各式各样的幻镜。

    然而,这种幻术并不容易施展, 因为施展幻术要依托“蜃珠”——这是蜃妖的妖丹,蜃妖的妖力越强,其织出的幻境也越真实,越强大,妖力弱小的蜃妖的妖丹甚至织不出幻境。

    蜃妖的妖丹极其不易得,蜃妖只居住在深海,而且深居简出,妖气强大,其自身所创造的幻境也很容易让靠近自己的修士迷失自我,淹死在海里。

    “蜃珠”织出的幻术,可以安魂。

    最开始的时候,织梦者利用“蜃珠”给人织出美梦,来养护元神,或者按着人们的记忆织出故去亲人的模样,来安慰人们的灵魂,弥补过去的遗憾。

    然而久而久之,织梦者的初心渐渐就变了。有的织梦者,收取钱财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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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仇人,让人噩梦缠身,有的织梦者,故意将人困于幻境之中,蜃珠被越来越多的有心之人利用,替他们满足一己私欲。

    清蘅讲课从来都不会是无缘无故一时兴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今天他不讲符咒不讲阵法也不念经书,单单只是说一个民间流传的织梦术,说着说着弟子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师尊,”有人举手,“之前我们突然被拉入了一个梦境中,就是因为这个‘一梦华胥’的织梦术吗?”

    清蘅点头,“没错,就是因为织梦术,这次织梦者所使用的蜃珠妖力非常深厚,所以才能将这个梦境传遍九州修士的识海,幸好这个幻境没有攻击性,不然你们当中很多人会元神受损甚至被困在梦境里醒不来。”

    “师尊师尊,”又有人问,“那你知道这个梦境究竟是什么意思吗?我看不太懂,好像是讲以前鬼界大战前的事情。”

    “你们不必懂,与你们无关,你们只要好好修炼就可以了,告诉你们这是‘织梦术’,只是希望你们能长长见识,不要连这个幻境是什么都不知道。”

    清蘅对弟子们说。

    最近九大门派被这个梦境挑得鸡飞狗跳,尤其是太虚,恐怕都要炸了。

    但是归根到底都是上一辈的恩怨,而且和昆仑关系不大,清蘅本人也是高高挂起隔岸观火,并且觉得这些事情没必要和弟子们解释清楚。

    清蘅将话说得点到为止,然后话锋一转,“拿出你们的朱砂笔,准备练习画符,今天教你们破除幻境符咒的四种画法。”

    早课下课的时候,顾如蓝被清蘅留了下来。

    “师尊,你找我什么事?”顾如蓝今天情绪依然有些低落,整节早课都有些心不在焉。

    清蘅淡声开口:“找你来,是说说谢星河的事情。”

    “谢星河……”

    顾如蓝喃喃地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心被微微被触动。

    在昆仑,就她和谢星河最亲近,一样同为清蘅的弟子,谢星河出事了,清蘅必然要找她说说。

    她抬头看着清蘅一如既往俊美的容颜,那一道占据他大半张脸的血痕,着实有些突兀,“师尊,你想问什么?”

    “你和谢星河相处最久,你可曾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清蘅直接问,“你有没有听他说过什么怪异的话?或者说,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什么,有关他身世的?”

    “星河的体温很凉,异于常人。”

    从情感上讲,和谢星河相比,清蘅这个师尊在顾如蓝心中的地位要低很多,

    大部分时候,顾如蓝只将清蘅当成小说中的男主角,一个NPC,她打工要冲的KPI。谢星河才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倾注了最多情感的人。

    虽然顾如蓝平日里发现谢星河很多异常,但是她更不太乐意将谢星河的事情全盘都告诉清蘅 ,只是挑了最简单的一个说。

    “我只知道这一点,至于其他的,弟子就不知道了。”

    听了顾如蓝的话,清蘅低头沉思了一会。

    须臾,他才继续问道:“如蓝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星河是木偶吗?”

    顾如蓝点点头,“我知道。”

    谢星河被妖气包围后,被绞碎成了飘飞的木屑,宋斐和谢青瓷长老都亲眼看见了,谢星河就是个木偶。

    “那你可知道,世间木偶形状近似于人的物件虽容易聚神化灵,但是一只木偶妖能够做到谢星河这种地步,修出顶级灵根和天生剑心,隐瞒妖的身份骗过我,甚至骗过几位长老成功拜入昆仑的,极其难得。”

    “师尊,”顾如蓝抿了抿唇,低声说,“虽然星河他隐瞒了身份,可是他并未害过人,在帝都的时候,他甚至救了我们所有人。”

    “你别担心,谢星河本就有灵根,可以修习昆仑符咒学习昆仑剑法,既然已经拜入我门下,便是我的弟子,又未做过什么错事,我不至于因为他是个木偶就否决他,我只是疑惑,他真实的身份,并且,我还怀疑……”

    说着,清蘅压低了下眉眼,“或许,他并没有像你们所见那样,魂飞魄散烟消云散。”

    听到这话,顾如蓝惊讶地看着清蘅,嘴唇微微颤抖:“师尊,你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顾如蓝在他人面前说自己认为谢星河没死,那么别人一定会以为她悲伤过度而疯了,拉她去治脑子。

    然而清蘅想的,居然和她内心的直觉不谋而合。

    清蘅继续说下去,“我曾经听闻,冥府之中,鬼王座下的十方鬼君中有一位极其擅长于制作木偶,他手中的木偶惟妙惟肖,近似真人,如果他想,甚至还能给木偶装上人的骨血和灵脉,就算是连化神期以上的修士都难以辨认出木偶的真假。”

    “我怀疑,谢星河就是这位鬼君所做的木偶。”

    比起昆仑其他长老,清蘅能当得上掌门,自然是有原因的,他的见识更宽更广,知道的也越多。

    十方鬼君的木偶?

    来自于冥府?

    顾如蓝回想起谢星河给她描述鬼界祭祀日时彼岸花盛开的场景,他说得那么生动美丽,哪像是只从书里学来的?明明就是亲眼见过。

    听到这里,顾如蓝隐约有些激动了,“那师尊又为何会认为,星河他还没死的呢?”

    “星河剑还在你那儿吧?”清蘅反问,“自昆仑剑冢之中取出的剑,在剑主身陨之后,剑都会自动会归于剑冢。”

    “剑灵和剑主有契约,心灵相通,哪怕七长老和四长老都亲眼看见谢星河淫灭,可是星河剑现在还好好地在你的手上,也就说明,它的剑主很大概率还活着,没有死。”

    ……

    顾如蓝回到小屋后,第一时间就拔出星河剑来看看。

    她来回晃了星河剑好几次,它那么乖巧地还躺在自己掌心。

    剑知道他主人还活着。

    顾如蓝露出了一丝微笑,摸着星河剑说:“以后我们一起去找你主人吧。”

    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再次相见。

    ……

    沈濛和凌秋在下午的时候来了一趟。

    沈濛来约她去九州走走,散散心。

    “如蓝师姐,我和师兄都都和我们师尊提交申请了,说我们这次历练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让她给我批了一个月的假,让我们离开昆仑去一些风景秀丽的仙境里散散心。”然后她就约顾如蓝一起,“你也一起来吧,出去走走,有助于放松心情哦!”

    顾如蓝自然知道她这是和温安他们一样,都担心自己困在谢星河的死讯里振作不起来,虽然沈濛没有直接说,而是用委婉地方式来朝她表达。

    然而顾如蓝谢绝了这份好意,“你们两个去吧,我就不一起了。”

    他们这批弟子两次外出历练,都撞上了狗屎运,一次遇见起云镇被屠杀,另一次遇见了魔种,全都被迫中途暂停回昆仑,长老和弟子们全都心累了,历练时间还没达到预期的三分之一,但是没人再提第三次外出历练的事。

    顾如蓝也不想再出昆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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