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就算合同结束,你还是可以找我帮忙。”
瞿新姜望了过去,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烛光又不太亮,她看不清傅泊冬的神色。
饭后,傅泊冬上了楼,又要开始忙工作,而瞿新姜回了房,给林珍珍打了一通电话。
瞿新姜蜷在沙发上,等着林珍珍把电话接通,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了一会,林珍珍问:“要不,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给你寄件礼物。”
瞿新姜有点恍惚,未多思考什么,还真的给林珍珍把地址发了过去。
发完,她才拍了一下额头,连忙让林珍珍不要给她寄什么礼物,她现在又不缺钱了,也不缺别的什么。
可是林珍珍发了语音,“你等着就好了。”听起来气喘吁吁的。
夜里,瞿新姜还是没开直播,而是点进某个社交媒体平台,看到了很多那个音乐节目的消息。
这一次节目预热了很久,在开播之前,官方发了许多选手的定妆照,有的是现在还大火的歌手,也有沉寂了很多年的,其中还有一些网络歌手和素人的剪影。
孟紫苓算是小火的歌手,有许多她的粉丝在评论里夸她。
金明莹作为导师,而她的爱人却是作为选手参加的,这听起来并不公平,却具有了话题性,所以节目组很乐意将这件事特地拎出来说,金明莹本人看起来也并不介意。
瞿新姜又刷新了几遍,她没有在直播时透露过自己会参加这个节目,而且认识她的人也不多,她根本不期待会在评论里看到自己的名字。
在看了一会后,她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拉开窗帘往外看。
外面很静,树叶在风中微微晃动。
这时候傅泊冬大概是在工作,在傅文咏离世的这段时间里,她总是有许多事要忙。
瞿新姜想了想,如果换作是她,可能真的撑不,她是个很会享乐的人,如果有瘾的是她,她根本做不到像傅泊冬那样的自控力。
她觉得,在傅泊冬工作结束后,一定会把她叫过去。
一个小时后,门被敲响了,瞿新姜没有那么惊讶,只是心跳得有点快,她几乎能够想象到,傅泊冬会把什么样的东西用在她的身上。
或是给她戴上项圈,或是蒙住她的眼睛,她看不见,但能听到傅泊冬的呼吸声,或急或缓,或轻或重。
傅泊冬的姿态应该是她出乎意料的柔软,冷淡的目光也会被浸透。
瞿新姜错愕地发觉,在她想到关于傅泊冬的这些事时,她的心情和她的身体……有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这样的变化让她有点难为情,但又控制不住不去想。
但敲门的不是傅泊冬,刘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姜姜,保安室来了电话,说有人找你。我把监控连接到了保安室,看见是个女孩儿。”刘姨说。
这话乍一听还挺毛骨悚然的,这大晚上的,怎么也不像是找人的好时候。
瞿新姜愣了一阵。
刘姨又说:“你来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瞿新姜连忙开门,迎上刘姨略显困惑的双目,“我看看。”
下楼后,瞿新姜在监控里看见了林珍珍,林珍珍穿着厚厚的羽绒,裹得有点像球,正在搓着手。
瞿新姜确实给林珍珍发了地址,但哪里想到林珍珍会过来。
刘姨问:“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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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新姜连忙点头,慌张又踟蹰。
刘姨思索了一阵,“可以让保安把她带进来。”
闻言,瞿新姜回头朝楼上望了一眼,微微摇了一下头,“我出去找她。”
刘姨没说什么,甚至还替她开了门。
瞿新姜换了鞋,穿上刘姨递过来的外套,捂着脸走进了冷风里。
外面是真的冷,风又刮得狠,脸上挨一下就会又凉又麻。
相比之下,别墅里面像是一个巨大的暖炉,墙里墙外是两个季节。
刘姨看瞿新姜走远,这才关上了门,转身上了楼,然后很轻地敲了书房的门。
“进来。”
得到应允,刘姨才打开门,看见傅泊冬正站在落地窗前,身侧是打开的窗帘。
傅泊冬恰好站在窗帘中间,环着手臂往外看。在她的角度,能看见瞿新姜去见林珍珍的必经之路。
本应该在工作的人这时候不光走神,甚至离开了书桌。
刘姨有所保留地说:“我告诉姜姜了,姜姜没让保安把朋友带进来,她亲自出去了,看起来是很要好的朋友。”
傅泊冬还在目不转睛地看向窗外,上身只穿着紧贴的打底衫,显得很单薄。她看见瞿新姜在大风里走,瞿新姜披散的头发扬得很高。
“我知道了,如果姜姜把朋友带回来,你就帮着招待一下。”
刘姨会意,应声后咔一声合上了门。
屋里,傅泊冬还在看着窗外,等到瞿新姜的身影完全不见,才按了遥控,把窗帘完全合上。
她坐回桌前,看见笔记本亮着的屏幕,竟失去了工作的念头。
好像瞿新姜一走,她也跟着什么也不想做了,就连刚才忍了许久的瘾也仿佛消停,烧在心尖的火被大水浇灭。
是她让刘姨去询问了瞿新姜的意见,她想知道,瞿新姜会不会把这位热心朋友请到家里。
可没想到,瞿新姜宁愿出去受冻。
傅泊冬心里有点不舒服,和把控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样,对瞿新姜的离开感到失落。
就好像瞿新姜把朋友带回家里,她会觉得不愉快,但瞿新姜亲自出门,她还是不开心。
傅泊冬觉得,这种失控感主要来源于自己的放任,但是放任这个词显得太不公。
她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又回删,再打,再回删。
最后傅泊冬长叹了一声,干脆把手从键盘上拿开,她……已经对瞿新姜太在意了。
走远后,瞿新姜把帽子拉起来戴上。
傅泊冬的别墅离小区门口有点远,瞿新姜走了好一阵才看见门,门外果然站了一个人。
瞿新姜朝林珍珍挥了一下手,林珍珍热切地回应,两条手臂舞动着。
在确认了瞿新姜的身份后,保安打开门,让林珍珍进去。
林珍珍搓着手进门,“我第一次来这边,这里的安保也太高级了点。”
瞿新姜小声说:“你怎么突然来了啊。”
林珍珍笑了,“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只是地铁坐不到这边,还得打车,所以花了点时间。”
“你干嘛啊。”瞿新姜眼一酸,又想哭了。
林珍珍边走边说:“我还问你怎么了呢,打了电话又半天不出声,吓坏我了,不是才去录了节目吗,这节目里厉害的太多了,你能进去已经是很多人羡慕不来的。”
“不是故意不出声,只是不知道说点什么。”瞿新姜带着她往傅泊冬的别墅走,“其实……我觉得,可能是傅泊冬打了招呼,我才过得了海选,没有她,我可能什么也做不到。”
林珍珍放缓了脚步,“你怎么会这么想?”
瞿新姜觉得就是这样的,她在傅泊冬面前,真的很难认可自己,她总是会在傅泊冬面前犯错,总是做不好事情。
“你有没有想过……”林珍珍神色复杂地停顿了一下,“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你想要傅泊冬的认同。”
瞿新姜一愣,傅泊冬肯定她的时候,她确实……有觉得开心。
林珍珍呼出一口白气,“你是不是太在意傅泊冬的看法了,这不会是以前留下的什么创伤吧,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对她真的在意得过了头。”
这哪里是能说的事。
瞿新姜也跟着搓了一下手,“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如果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件事。”林珍珍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虽然这里面有你的原因,可傅泊冬也不是十全十美,你跟她道过歉了吧?”
瞿新姜说有。
林珍珍问:“那她跟你道过歉吗。”
瞿新姜眨了一下眼,这却是没有的。
没听到瞿新姜的回答,但林珍珍明白了,这是没有的意思,可能瞿新姜心结的根源,是傅泊冬过高的姿态。
走到别墅门前,瞿新姜却停下了脚步,她特地出来,没让保安把林珍珍带进去,是因为她记得傅泊冬不喜欢旁人涉足自己的领地。
但林珍珍是特地为了她来的,不请人进去坐坐,好像很不好。
林珍珍仰头,“就是这里吗,好漂亮啊。”
占地很宽,大方又气派,院子里的花草都有被细心地照料着。
瞿新姜点了一下头,很犹豫要不要把林珍珍带进去。
林珍珍也有点担忧,小声说:“傅泊冬在家吗。”
“在的。”
刚说完,门打开了,刘姨在把垃圾拿出去扔,在看见瞿新姜的时候却不惊讶,还冲林珍珍点了一下头,“姜姜不把朋友请进家里吗。”
林珍珍起初还担心傅泊冬待瞿新姜不好,可现在一看,她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
瞿新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侧着身,很快地朝门里斜了一眼。
林珍珍拉了一下瞿新姜的袖子,“不然你陪我在外面走走吧。”
瞿新姜点头,跟林珍珍走远了。
刘姨拎着垃圾站在门口,眼还是笑得弯弯的。
两人就在小区里四处走了一会。
林珍珍小声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培训,工作的内容不算复杂,学起来还挺简单的,待遇也很不错,这得谢谢傅泊冬。可能如果没有你,她也不会帮我。”
瞿新姜一愣。
林珍珍又说:“这些年我妈妈恢复得很好,也多亏了你当时借我的钱,可惜我一直没能还上,我在很无助的时候,你拉过我一把,所以现在我也希望你好。”
湖边的风有点大,把瞿新姜的头发吹得很乱。
瞿新姜把颊边的头发拨开,她没有做过什么好事,所以总是能惹人讨厌。那时候的施救只是她不经意间的好意,林珍珍却在有心地回报。
“你不用……”
“不用还的。”
“要的。”林珍珍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仰头说:“我想过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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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以后我要是结婚,一定要请你当伴娘,我要我的孩子很喜欢你。”
瞿新姜闷声看她。
林珍珍轻叹了一声,“只是可惜了,等了很久都没有遇上喜欢的人,还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
在这件事情上,瞿新姜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发言权。
又走了一圈,林珍珍说:“你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她松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笑,“还不是因为你上次要跳桥的举动吓到我了,不然我也不会急冲冲过来。”
“对不起。”瞿新姜道歉。
林珍珍摆摆手,“以后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我要是正式上班了,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搭理你了啊。”
说得好像个大忙人一样,瞿新姜也笑了。
经过别墅前,瞿新姜本来没想停步,她想把林珍珍送到门外,没想到刘姨居然站在别墅外面。
夜里,刘姨带着微笑,在冷风中如同一株青松。
瞿新姜猛地一顿,“刘姨?”
刘姨笑说:“姜姜的朋友是打车过来的吧?小姐让我送您的朋友回去,这大晚上的,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说完,她还抬手展示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
最后林珍珍坐上了傅泊冬的车,开车的人是刘姨。
瞿新姜神情恍惚地进了屋,她突然发现,傅泊冬身边卧虎藏龙,个个都挺不简单。
楼上,傅泊冬双臂撑在栏杆上往下看,“回来了?”
第44章
瞿新姜不由得抬头, 心神有点恍惚,还惦记着在外面时,林珍珍那些坦率真诚的话。
可在进门后, 她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拉了回来,全回到了傅泊冬身上。
傅泊冬站在楼上,身微微往前倾斜,也许因为她有时候太疯了, 让瞿新姜觉得她想往下跳。
瞿新姜下意识走近, 萌生出一种想要接住傅泊冬的想法。
但傅泊冬只是在楼上很平静地问她:“刘姨说你的朋友过来了,是林珍珍吗。”
“嗯。”瞿新姜应了一声。
傅泊冬屈起手肘,小臂抵在栏杆上,“聊了什么, 她还特地跑过来一趟。”
瞿新姜抬着头直勾勾地看她, 然后摇了一下头。
傅泊冬的神色很奇怪,像是好奇, 却又强忍着,她静静站着的时候,看起来有点落寞。
“你想回去和她一起住吗。”
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傅泊冬这样的想法,瞿新姜仰着头说:“她可能要搬家了,搬到一个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 她……”
微微一顿,她又接着说:“让我帮着谢谢你。”
傅泊冬扬了一下嘴角,神色还是不太好看,“没什么,不用谢我。”
一顿, 她又说:“谢你就好了。”
瞿新姜顿时有点别扭, 就好像真的只她一句话, 傅泊冬就会做点什么。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缩,把袖口攥着,“你不是在工作吗,怎么从书房出来了。”
傅泊冬竟然沉默了很久,目光始终没有从瞿新姜身上移开,模样还是精明的,总是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可是现在,她的目光不是那么的笃定。
“我在书房看见你出门,你没让保安把林珍珍请进来,就这么出去了,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
一人站在楼上,一人在楼下,高度差过于明显,很容易让人觉得憋闷委屈。
瞿新姜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为傅泊冬站得太高了,如果声音太小,傅泊冬也许会听不清。
“我刚来的时候,刘姨告诉我,你不喜欢请外人到家里做客,也不喜欢别人的东西在屋里逗留太久。”
稍稍一顿,瞿新姜眼睫扇动,底下的眸子润如水洗,“所以我没有把珍珍带回来,我怕……你会感到不舒服。”
就算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说到后面,她的话音也越来越轻。
傅泊冬侧着耳很认真地听,随后语调平平地重复,“你怕我会感到不舒服。”
瞿新姜有点犹豫,“不能让病情加重。”
傅泊冬笑了,也许是她总是在重复地给传递瞿新姜自己想治病的讯息,以至于瞿新姜也很关心她的病瘾。
楼下,瞿新姜仰着头且还认真解释的模样太乖巧了,让傅泊冬的心很软。
傅泊冬觉得自己不应该不舒服,瞿新姜从来不是她的皮影人,有想法有决断,所以也得有正常的社交,得有一些朋友,这……只是和朋友的正常互动罢了。
“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傅泊冬状似轻松地说。
瞿新姜闷闷地应了一声。
傅泊冬转身,披散在身后的头发微微一晃,看似是要回房。
眼看着傅泊冬就要消失在视线中,瞿新姜匆忙迈出一步,“今晚……”
她吞咽了一下,又接着说:“不用帮你吗。”
傅泊冬停步,半张冷艳的脸侧了过来,鼻梁精致好看,“再说吧,工作还没有完成。”
也就是说,傅泊冬放下了手边的工作,站在楼上荒废着时间,似乎单单是为了等她回来,瞿新姜想。
傅泊冬说完就进了书房,门没有完全合上,只是虚虚掩着,明显留了一条缝。
这么一道缝隙留给瞿新姜太多的遐想,她觉得傅泊冬是想她进去。
可是傅泊冬还要工作,她不想打扰,所以放轻了脚步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后,瞿新姜看了一眼时间,这时候林珍珍应该上高架桥了。
在刘姨把车钥匙举起来的时候,瞿新姜特地多看了一眼,认出是傅泊冬常开的那一辆车。
她后知后觉,刘姨不会擅自拿傅泊冬的钥匙,自作主张送林珍珍回去,这也许还是傅泊冬的意思。
可能傅泊冬早知道来找她的是林珍珍,却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还好善意推到了刘姨的身上。
瞿新姜的心顿时乱了起来,还是因为傅泊冬。
林珍珍来了信息。
「这个阿姨好酷,就是车开得太快了,没什么安全感。」
瞿新姜根本想象不到刘姨开快车的样子,想到最初见到刘姨,总觉得对方像个两面双枪杀手,她突然就理解了林珍珍的担忧。
刘姨笑着的时候确实太瘆人了,尤其她说话也不疾不徐的,稳重到让人害怕。
可是在林珍珍的描述里,刘姨似乎不怎么稳重,甚至还开快车,莫名可爱。
瞿新姜笑了起来,慢腾腾打字。
「刘姨人很好的,不用担心。」
林珍珍说。
「她问了一些我们的事情,好像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甚至还问我家里有几口人,就差没查我户口了,我说我们是初中认识的,她才信了一点,这个阿姨也太严谨了。」
「没事的,刘姨平时无聊的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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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找我说说话,也会开玩笑。」
「我没怕[笑哭],就是车看起来很贵,我坐在里面不太敢动。」
傅泊冬的车,怎么会不贵。
林珍珍输入了很久,又发来消息。
「今晚我特地走了这一趟,可别让我白跑……你别多想了,和我当时比起来,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辍学之后只能去饭店洗盘子,你不一样,你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直播里有很多人喜欢你,到时候节目正式播出,也会有很多人喜欢你,所以别觉得自己不好了。」
瞿新姜发了个表情,想让林珍珍放心。
她磨磨蹭蹭去洗了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走去找傅泊冬。
书房的门还是掩着的,里面亮着灯,看起来傅泊冬还在工作。
于是瞿新姜朝微敞的门缝里看,看见傅泊冬在浏览网页。
网页的画面很熟悉,只是距离有点远,而且屏幕又没有正对着门,要看清有点吃力。
瞿新姜微微眯起眼,发现她之所以觉得傅泊冬正在浏览的网页熟悉,是因为那是节目组的官方平台,网页的背景是本季导师们的剪影。
那几个剪影她曾经看过好几次,认出其中之一是金明莹。
撞见傅泊冬不务正业已经是件很离谱的事情,尤其傅泊冬关注的是她参加的那一档节目,就更奇怪了。
离正式播出没有几天了,如果傅泊冬持续留意,必会看见她……不尽如人意的表现。
瞿新姜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竟然想转身就走,然而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是刘姨回来了。
刘姨似乎看到她在楼上,于是说:“姜姜,你的朋友已经到家了。”
瞿新姜僵住,沉默不是,应声也不是。过了两秒,她硬着头皮开口:“谢谢刘姨。”
这一开口,傅泊冬就知道她站在门外了。
瞿新姜正想偷偷摸摸溜走,余光瞥见门缝里的傅泊冬转过身,座下的靠背椅跟着一旋。
“找我?”傅泊冬在屋里说。
瞿新姜只好闷闷地“嗯”了一声,明知故问,“你还在忙吗。”
“忙完了,进来吧。”
瞿新姜不得不推门进去,而傅泊冬毫不遮掩,那个页面还是明目张胆地打开着。
傅泊冬靠着椅背,姿态闲散,身后的卷发被压得有点乱,“怎么了?”
瞿新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怎么说,质问傅泊冬为什么要对她好,却还把姿态摆得那么高?
多犹豫一秒,瞿新姜就多退缩一步,“没什么。”
傅泊冬笑了一下,“我拿到了节目的预告,没剪完,还不是成片,不过拍得不错。”
瞿新姜心跳飞快。
傅泊冬的腿一动,椅子又旋了回去,脸又正对起那个网页,“到时候我会看正片,柳园崎说,你很有天赋,也很认真,所以我想,我也要认真一点。”
“可不可以不要看。”瞿新姜压着声很不自然地祈求。
“为什么。”傅泊冬意外地回头,“你不是也很期待吗。”
瞿新姜想说,她没有这么期待,而且在傅泊冬面前,她就更不是那么期待了。
“我表现得不好,你别看。”
傅泊冬微微皱着眉头,不大乐意。
瞿新姜偏过头,眼梢有点红,“我尽力了,但是……做得不够好。”
傅泊冬意识到什么,压在鼠标上的手一动,把那个网页关掉了,“你在担心什么。”
瞿新姜不想回答,手搭在了门把上,一副要走的样子。
“别走,过来。”傅泊冬好看的眉还在皱。
瞿新姜走了过去,她知道傅泊冬不喜欢仰头看人,于是缓慢地弯了腰,双手撑在腿上。
傅泊冬还是倚着,她虽然换了睡袍,可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唇上还留着斑驳的口红。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瞿新姜,瞿新姜的姿态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顺从,让她很想做点什么。
于是傅泊冬说:“坐。”
书房一直只有傅泊冬一个人使用,没有别的椅子。
瞿新姜在一瞬间读懂了傅泊冬的意思,她犹豫了很久没有动。
她和傅泊冬的距离太近了,似乎在朝着违背合同的方向发展。
在合同里,她们不应该有太多的身体接触,然而现在,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瞿新姜发觉自己也有了不该有的幻想。
傅泊冬没有出声,这种沉默显得有点强硬。
犹豫过后,瞿新姜很慢地坐在了傅泊冬身上,从睡裙下探出来的腿裸着,小腿绷得很紧。
她不想把重量都压在傅泊冬身上,于是在踮着脚。
傅泊冬仍是抬着下颌,如此一来,居高临下的人好像变成了瞿新姜。
但瞿新姜还是把姿态摆得很低,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小腿因为施力而有点发颤。
傅泊冬定定看她,企图把声音放柔一些,“为什么要担心?你和林珍珍聊了什么。”
瞿新姜有点难过。
傅泊冬看见瞿新姜红眼,心里却不是那么舒服。
她抬手,挑开了瞿新姜的领口,指腹很轻地碰在那个牙痕上。
撑着身太累,瞿新姜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干脆把手搭上了傅泊冬的肩,小腿的力气也随之卸下,很沉地压了下去。
她的眼因为湿润而变得很亮,“我和珍珍说,我能进那个节目,可能还是因为有你在后面打点,虽然程碧告诉我,你没有这么做。”
“我没有。”傅泊冬皱着眉头,碰着瞿新姜锁骨上的牙痕说,“现在为什么想哭?”
瞿新姜的眼睛太好看了,尤其是盈盈泪下的时候,显得很荏弱,很可怜。
“怎么了?”傅泊冬的兴致来得很突然,又很突然消散。
瞿新姜没哭,但抬起手臂掩住小半张脸,“程碧是骗我的吧。”
傅泊冬愣了一阵,把瞿新姜抬起的手臂按了下来。
“程碧没有骗你。”
瞿新姜看着她。
傅泊冬倚着椅背,口红斑驳的唇微微张开,“还有什么?”
瞿新姜脑中飞快刷过林珍珍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时间不知道该挑什么来说,“你别问我了,我……”
“你就别看正片了,我怕丢人。”
“怎么会丢人。”
瞿新姜沉默了一阵才说:“可是我在你面前,就总是会觉得很丢人。”
沉默的成了傅泊冬。
“你总是什么都做得很好,我在你面前压力很大。”
说完,瞿新姜不敢再面对傅泊冬,很怕傅泊冬会说点什么。
于是她从傅泊冬身上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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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傅泊冬身上一轻,看着门打开又合上,她不想让瞿新姜难过的,可似乎又搞砸了。
她总是能把事情处理得有条不紊,可如今面对瞿新姜,竟弄得焦头烂额。
公司所有的事情,傅泊冬很顺利地接手了,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但圈里圈外,总是会有人对傅家格外关注,豪门恩怨,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
比如傅文咏才过世没多久,傅家老三的儿子要订婚,甚至请帖已经发了不少。
按理来说,家中才办过白事,这一年里不应该再办红事,甚至连他人的喜宴都不应该参加,但傅三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分了家,所以无所畏惧。
不少人在谈论这件事,都在猜测,傅文启的请帖有没有发到明婧和傅泊冬的手里。
傅泊冬还真拿到了,她在公司里,秘书给她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不知道从哪寄来的。
这样来路不明的东西,傅泊冬会格外谨慎地对待。
秘书犹豫地问:“要我来拆开吗?”
傅泊冬拿了一把很精致的剪刀,往信封上剪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大红色的,一份请帖。
秘书愣住了,没想到信封里装着的会是这玩意。
傅泊冬冷漠地看了一阵,竟然扬起了嘴角,“有喜事啊。”
秘书退了出去。
傅泊冬打开了请帖,用略微挑剔的目光看了一阵,然后放进了抽屉里。
岭洋的别墅里,瞿新姜已经不再直播了,铃小铛问她结果,她三言两语搪塞,说节目播出后就知道了。
铃小铛猜到她可能有了别的决定,没再问她还要不要和公司签,也不叫她上播了。
柳园崎毕竟是圈里人,虽然已经是半隐退的状态,还是很轻易就得知了节目录制的情况,给瞿新姜打来电话,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瞿新姜感受到了柳园崎的好意,好像柳园崎真的想带着她,可是她心里还没有底,支支吾吾说:“再看看吧,我还没想好。”
柳园崎在电话里说:“机会不是那么多的,你得把握好。”
“我知道,谢谢老师。”
得她一句老师,柳园崎还挺高兴,又闲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瞿新姜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踟蹰了很久才给傅泊冬发了信息,问可不可以借用书房。
傅泊冬秒回。
「可以。」
回得太快了,就跟消息置顶还特别提示了一样。
瞿新姜进了书房,想在摆满了书册的柜架上找出一两本自己能看得懂的。
柜架上的书很杂,不得不说傅泊冬的知识涉猎面确实很广,其中还有一些看起来比较旧的书。
瞿新姜取了出来,是乐理知识,还有一些钢琴谱。
她随手翻开,然后看愣了。书上的笔记不少,勾划出来的段落也很多,因为她是真心喜欢过的,所以看得出来,傅泊冬曾也很用心。
只是傅泊冬没有继续,而是选择了继承家业。
而她没有继续,是因为羞于对比。
翻了几页,瞿新姜想坐下专心看,刚坐下,就接到了傅泊冬的电话。
手机里,傅泊冬的声音有点失真,“明天腾个时间,和我去参加个订婚宴?”
第45章
瞿新姜下意识问:“谁结婚?”
电话里, 傅泊冬很凉薄地回答:“我三叔的儿子。”
瞿新姜反应过来,然后又很震撼,明明傅文咏才过世没多久,这傅三的儿子竟然就要办订婚宴。
这何止不合常理, 简直……就像是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来庆祝自己兄弟的离开。
瞿家亲情淡薄至此, 瞿新姜还是觉得不应该,晃了一会神才问:“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就把时间空下来, 早点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有点失真, 傅泊冬的情绪似乎没有太大的起伏,不高兴, 但也并不像生气。
瞿新姜只好答应,她想起以前从覃小琉那听说的,傅家四兄弟的关系并不好。她担心傅泊冬会不自在。
挂了电话后,在家里无聊, 她用电脑搜索了一下傅家四兄弟,尤其是这个赶在傅文咏头七后为儿子举办订婚宴的傅家老三。
傅家的名声太大了,关于他们的事情, 很容易就能搜得出来,其中不少是网友们讨论的花边八卦。
傅家老三叫傅文启, 自立门户后创办了自己的品牌, 主要经营家电类的产品,也算是混出了不小的名气,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的年纪似乎比傅泊冬大上一些, 但女儿还挺小。
傅家老四叫傅文席, 创办了一个网商平台, 这些年平台功能一直在扩展, 混得比傅文启还不错,女儿幼时被绑架过一回,当时闹得挺大,因为绑匪开口要了几个亿。
几个亿的流动资金,确实是不少的钱,而那时候傅文席又刚刚离开老宅,正是事业刚起步的时候,着实难拿得出手,最后绑匪被一击毙命,他那被劫持的女儿成功被救了回来。
傅家多数的八卦都来源于傅文启,傅文启私生活似乎不大检点,不但包养小三,传闻里前妻还死得离奇,不少人怀疑,前妻是被害死的,是傅文启想借其运势。
再接着往下看,就很像什么悬疑大剧了。
瞿新姜看了好一会,大概了解了傅家这几兄弟之间的关系。
看起来傅文咏和傅四傅文席的关系要好一些,和其他两位算是老死不相往来。而那傅老二,因为非法集资和暴力围标等原因,至今还没能从牢狱出来。
傅文启这时候给儿子办订婚宴,怕还真的是想让傅泊冬和明婧难堪。
瞿新姜看完后,小心谨慎地把网页搜索记录给清空了,不想傅泊冬知道。
傍晚傅泊冬回来的时候,她伏在楼上往下看,很认真地留意傅泊冬的神情。
傅泊冬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差别,不动声色地把大衣脱给了刘姨,又弯腰把高跟鞋脱了,拎着包不疾不徐地上楼。
其实瞿新姜不太自在,面对傅泊冬的时候,心里还有点疙瘩。
“今天好早。”她直身,手还握在栏杆上。
傅泊冬一根手指勾着挎包的链子,链条在身侧摇晃,闻声抬头,“事情处理结束就回来了。”
瞿新姜不想和傅泊冬对视,目光不由得落在对方摇曳的挎包链条上,“你真要参加那个订婚宴啊?”
“去。”傅泊冬颇为意外地抬了一下眉,“为什么不去。”
“可是。”瞿新姜踟蹰着说:“这订婚宴办得不是时候,是故意的吧。”
傅泊冬竟然笑了一下,她看出了瞿新姜破绽百出的担心,于是心又变得很软,“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瞿新姜抿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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