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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2页/共2页)

r />     瞿新姜双眼泛酸, 因为未知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或许傅泊冬走到了她的面前,因为那越发含糊凌乱的呼吸声, 从她的耳后缓缓前移。

    覆在她眼前的布料被轻轻调整,傅泊冬的指腹好似不经意地划过她的脸颊。

    傅泊冬只是在认真地检查,以防这一层布料没有将瞿新姜的眼睛蒙严实。

    瞿新姜抿起了嘴唇, 唇角流泻出一点类似于呜咽的声音,因为憋着气, 险些把自己憋得晕过去。

    傅泊冬很轻地笑了一声,“是要签合同, 但我要先试用, 看看效果如何。”

    瞿新姜寒毛直立,“怎么试用?”她掌心一瞬间满是冷汗,气息也跟着急了起来。

    傅泊冬靠得很近, “不需要你做什么, 你只要好好地待在边上就好了。”

    “那你呢。”瞿新姜问。

    “我会做一些事情, 用来跟以前做对比。”傅泊冬淡声说。

    在眼睛被蒙住后, 瞿新姜竟能清清楚楚地闻到那股清冷的香气,像是大雪里从寺庙里飘来的香火味,严肃而冷清。

    闻到这气味,她不由得又屏住了呼吸,明明被蒙眼的是她,可心觉冒犯的也是她。

    “跟着我。”

    随后,瞿新姜被圈住手腕,傅泊冬牵着她往前走。她亦步亦趋,走得格外心惊,生怕撞上什么东西。

    傅泊冬很快停了下来,“你怕吗。”

    “有一点。”瞿新姜撒了谎,其实不止一点。

    随即,她肩上微沉,被按着坐下,不知道坐到了哪儿。

    瞿新姜垂在身侧的手甚至不敢肆意摸索,惶惶不安的心奋力跳动。

    圈着她腕子的手一松,傅泊冬似乎走远。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渐渐离远,好似什么柜子被推开。

    瞿新姜对个房间的布局并不是那么了解,单凭这声音,没办法猜出傅泊冬在做什么。她变得异常的警惕,像是武侠剧里的人,在练就一身听声辨位的本事。

    过了一阵,傅泊冬的脚步声又响起,从远处缓缓走近。

    瞿新姜成了惊弓之鸟,不着痕迹地往后仰了点儿。

    一双手搭上了她的肩,顺着肩线缓缓滑落,很轻地撘在了她的腰上。

    太亲昵了,且傅泊冬的动作缓慢又轻柔,亲昵到令她毛骨悚然。

    她的腰被掐了个正着,那两只手死死地扣在上面,虽不至于窒息,可她的内脏受到稍许挤压,难受得眼泪都淌了出来。

    瞿新姜慌忙抬手,胡乱地搭上了傅泊冬的手臂,颤着声说:“疼,好疼。”

    她太害怕了,眼泪流个不停,把蒙在眼前的布料给打湿了。

    布料在浸了水后越发的暗沉,水迹像绽开的墨。

    傅泊冬松开了她的腰,却把她盖在腰间的衣摆提了起来。

    房间里开着暖气,所以瞿新姜不会觉得冷,只会觉得无所适从。

    瞿新姜带着哭腔问:“你干什么啊。”

    傅泊冬已经将她的衣摆提得很高,露出的腰腹因为难堪而紧缩着。

    “给你换衣服。”傅泊冬说。

    瞿新姜的双臂被迫抬起,衬衣连着外套一起被脱了下来,就像是脱她衣服的人急不可耐一样。

    蔽体的布料被褪,她慌忙环起手臂,锁骨上的牙印藏无可藏。

    “这也是治病的环节吗?”瞿新姜问。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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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手指摁上了瞿新姜的旧伤疤。

    瞿新姜微微张开嘴着急地呼吸,就好似那根手指摁上的不是她锁骨的牙印,而是堵住了她的鼻。

    接着,裤子也被拉扯,她稍作挣扎,不适地开口:“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不喜欢这样。”

    可是傅泊冬很轻柔地捋了她的头发,“现在还不算开始,等会你可以随时喊停,我有我的底线,你也可以有。”

    瞿新姜挣扎的动作一顿,挂在脚上的拖鞋连带着长裤落在了地上。她什么也看不见,只好在边上胡乱摸索一番,好图个心安。

    后面有靠背,身下是皮质的,大概是在沙发上。

    瞿新姜急急吸气,声音带着颤,“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这种感觉很可怕,寻常人施予的恐吓总是很直接,可傅泊冬不是。傅泊冬身上存在了两个极端,正直又暧昧,干脆而又遮掩。

    傅泊冬双臂撑在沙发上,似要将身前的人囚困,双眼因沾满了而变得晦暗迷离,吐息滚烫。她甚至觉得解开了一个扣子的衬衫还是勒得慌,抬手又解开了两个。

    “说了,给你换衣服。”

    瞿新姜并紧了腿,抽噎着说:“你如果想玩换装,可以去买人偶。”

    “不合适的。”傅泊冬的掌心覆上她的脸,“衣服不合它们的身。”

    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傅泊冬好像拿起了什么。

    “起来。”傅泊冬说。

    瞿新姜哭着站起身,察觉眼泪顺着下巴滴上胸膛,没有了上衣遮掩,泪珠直接滑在了紧贴胸口的花边上。她的手被抬起,似乎是什么裙子,被套在了她的身上。

    这个布料很熟悉,也许是以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对好的料子格外敏感,只是用手触碰了一下,她就猜到了穿在身上的是什么。

    是傅泊冬挂在柜子里那一身藕粉色的裙子。

    瞿新姜僵着不动,压在衣服里的头发被轻柔地拨了出来。

    “好了。”傅泊冬说,“是干净的,你回去后,我让刘姨带去清洗了。”

    瞿新姜眼泪骤止,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傅泊冬果然没有让她做什么,转身又走开了。

    瞿新姜战战巍巍地站着,声音因哭久了而变得软绵低哑,“你是在报复我吗,你是不是觉得,那天干脆掐死我就好了。”

    傅泊冬脚步一顿,“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在报复你。”

    瞿新姜咬着唇。

    “那天我的难熬,你能想象吗,我给你穿上这一身,你怎么不觉得我是在报复自己呢。”傅泊冬平淡开口。

    她远远地轻笑了一声,“可我不是在报复谁,我在治病,医生的方法很好,只是不太适合我,我想用我的方法来治病。”

    远处,抽屉唰一声被打开。

    瞿新姜心一紧。

    她虽然被蒙住了眼睛,却听得见声音,一些十分细微的声音,因被蒙住了双眼而变得越发清晰。

    她知道傅泊冬在做什么,因为这样的声音,她曾经听了一个晚上。

    这是治病吗?

    瞿新姜不知道,但她惶恐地蹲下了身,抱着膝盖浑身颤抖。

    裙子后面的拉链没有拉上,故而上半身松松散散的,轻易就滑下了肩头。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那时候她的视线被床沿遮掩,而现在,被一块布料遮掩。

    傅泊冬真的有病,而她也快要犯病了,她像是再一次被扼住脖颈,憋闷到近乎晕厥。

    傅泊冬不合时宜的轻哼声惊醒了她,她眼泪直流,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呼吸声欲止又起,或许傅泊冬面色薄红,正用着她想象不出来的姿势纾解着。

    那样冷漠傲慢的人,此刻却发出这样的声音。

    瞿新姜哭得头痛欲裂,本该是平时困到站着就能睡着的时候,竟清醒无比。

    可能傅泊冬真的不是在报复她,这样的事情,更加难堪的应该是傅泊冬自己才对。

    傅泊冬原本冷淡的声音变得酥麻而喑哑,“我换了很多的医生,可都没办法彻底治好我的病,因为病根……”

    “在你。”

    “我有时候会想到你泛红的眼睛,想到你窒息时无力的样子,想到你撘在床边的手指,想到你……”

    “就在我的旁边。”

    傅泊冬说得断断续续的,混淆着一些轻哼,声音也随之时重时轻,除此之外,还讲得稍显混乱,完全不像平时里那个有条不紊的人。

    “我也曾遵照医生的嘱托,不那么关注你,可是梦魇一直不散,你是我的梦魇。”

    “你能够明白吗,那种挥之不去的挫败感,我好像失去了掌控自己的能力。”

    瞿新姜觉得她大概是能明白的,她真的没有那么笨,她也会时常想起那日之事,继而胆战心惊。

    傅泊冬又说,“很显然,医生的方法并不是那么适合我,我也不希望他们用催眠的方法来蒙骗我,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样最好。”

    瞿新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她听见抽纸的声音,然后傅泊冬走远。

    水声应该是从盥洗室传来的,傅泊冬大概在洗手。

    察觉傅泊冬离得很远后,瞿新姜刚才被吓到流不出的眼泪溃堤而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轻微地吸着鼻子。

    傅泊冬从盥洗室里出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瞿新姜迫使自己哭得很小声,肩膀因哭泣而一抽一抽的动着。

    傅泊冬弯腰看她,抬手将她那块蒙眼的布料扯落,顿时看见了一双哭红的眼。

    瞿新姜抬起头,“这是你治病的方法吗。”

    “是。”傅泊冬头发凌乱地撘在肩上,眸光不再凌冽,带着一丝少见的餍足和慵懒。

    “试用结束了吗。”瞿新姜又问。

    傅泊冬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随后回答:“结束了,我觉得很不错。”

    瞿新姜硬着头皮小声说:“可我觉得很难受。”

    傅泊冬笑了,说了瞿新姜的名字,又很平静地开口:“因为那天,我在这样的事情上沾了很严重的瘾。”

    类似的话,瞿新姜是听过的。

    傅泊冬攥着那块被眼泪打湿的布条,“我尝试着看过一些影片,也私下购买了很多东西,但它们都不能让我产生欢愉,也不能止住我的瘾,只有想到你,才会短暂消停。”

    “你要赔我。”

    瞿新姜流着眼泪,委屈全涌上心头,她确实有错,她不能给傅泊冬开脱,也不能给自己开脱。

    “等我。”

    傅泊冬走进浴室,过一会,浴室里传出水声。

    沙发边的地毯上,随意堆放着瞿新姜原先穿在身上的衣服。

    瞿新姜不想再穿着这件裙子,小心翼翼地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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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的水声停息后,傅泊冬裹着白色的睡袍,很快从里面出来。

    瞿新姜直勾勾看过去,生怕傅泊冬那张嘴又要说出什么骇人的话。

    傅泊冬却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间,过了一阵,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回来。

    第23章

    那个牛皮文件夹被傅泊冬随意拿着, 好像并没有被郑重对待。

    傅泊冬穿着睡袍走来,身上还带着水汽,盘起的头发有几绺地垂在脸侧。

    有的人就算是浑身浸在水里, 也不会给人带来太多柔软的错觉。

    傅泊冬湿了水的模样反倒像是水蛇, 张开嘴时, 会露出致命的毒牙。

    瞿新姜站在沙发边上,她不敢随意丢弃那件藕粉的裙子, 只能好好把它放置在沙发上。

    裙子在沙发上躺着,而瞿新姜站着。

    她的心随着傅泊冬的靠近而剧烈跳动,目光无法从那个文件袋上撕开。

    这样的把戏她没有见识过, 以前偶尔听闻有人和喜欢的鲜肉签了包养合约, 但她只是鄙夷视之,不曾过问, 所以合同里会是什么内容,她根本猜不出来。

    傅泊冬走了过来,把裙子拨到了边上, 沙发被压得微微往下一沉。

    绕着的线圈被解开,她细长的手指探入文件袋口, 把那一沓合同取了出来。

    乍一眼,合同上的字密密麻麻, 像是无数只蚂蚁, 钻进瞿新姜的胸膛,在她心头上随意啃咬。

    “现在签吗。”瞿新姜眸光一颤。

    “尽快签了。”傅泊冬交叠着腿坐在沙发上,这才像是上了心般, 翻开大致地浏览了一遍。

    纸张在她的手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跟刀刃割肉一样。

    瞿新姜气息不顺, 小声问:“我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 你也可以像我们约定的那样提出异议。”傅泊冬抬臂,把手里那一份交给了她,转而从文件夹里拿出了另一份,“两份是一样的,你自留一份。”

    瞿新姜一向不爱看这样大段的文字,她看文字时很容易走神,像这样干巴巴的合同,她可能需要反反复复地,才能看进心里。

    她捧着合同的手在发颤,好像捧着什么珍宝,以前拿书的时候,哪会这么小心翼翼。

    这合同她看得毛骨悚然,字里行间全是一些简单古怪的要求。

    不像治病,因为有一些事,亲昵到像是相爱的双方才会做的,但却又划定了清晰的界限,谁都不能越界,且谁都有权喊停。

    瞿新姜很难定义这是一份什么合同,在看完了第一页后,着急往后翻。

    后面也是类似的内容,在表面上营造出了一种她和傅泊冬很亲密的错觉,实际上是傅泊冬单方面的逼近,她只能承受,以及遵照。

    如果按照合同上的每一条做好,在外人的眼中,她和傅泊冬也许和恋人没有什么区别。

    她得在傅泊冬需要的任何时候哭,要哭红眼,不能哭得太大声,要配合对方使用一些不会伤害身体的物体。也许她可以在傅泊冬睡着的时候躺在边上,也许要坐在傅泊冬的床边坐一整夜,也许要在傅泊冬出差的时候跟着远行。

    她们不拥抱,不接吻,身体上的接触不会有很多,但这并不影响虚假的亲密。

    傅泊冬起先的需求会很大,随后逐渐减少,最后,她也许不必要流泪,也不用陪伴在傅泊冬身边,只需要电话联系。

    而瞿新姜所能享受到的权益也列在了后面,大多是金钱上的支持,像是她又能回到瞿漛还在的时候,当一个象牙塔里无忧无虑的公主。

    傅泊冬的合同拟得很好,很有分寸,在瞿新姜能够忍受的范围里游走,留给了双方一定的舒适空间。

    瞿新姜甚至挑不出一根刺。

    “看完了吗。”

    听到问话,瞿新姜这才挪开了视线,用不确定的语气问:“真的没有拿错吗,这是给我的?”

    “我会拿错吗。”傅泊冬微微倾着身,手肘撑在交叠的膝盖上,睡袍里若隐若现的腿又直又长。

    瞿新姜心觉也是,傅泊冬大概没有做错事的时候。

    傅泊冬倒不催促,抬手摘下了发圈,盘起的头发绵软垂下。沙发前的小木桌上放着一个打火机,她取来□□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屋外无甚动静,刘姨总是会把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就连脚步声也会放到最轻。

    在傅泊冬的私人时间里,所有人都不能打搅,虽然今天的私人时间显然不够私人。

    合同上的每一条都描述得非常细致,有的连瞿新姜在什么情况下该说什么话都写得明明白白。

    瞿新姜莫名觉得,傅泊冬可能也是真的想让她还债,在还债之前,要将她培养成一名专业的演员。

    这些条约并不是太难做到,但很离谱,尤其是让她穿着那条藕粉的裙子,在床边坐一晚上这样的举动,可怕的不是坐,而是要她保持清醒。

    瞿新姜觉得她会疯,傅泊冬的病也许会好,但她真的会疯,幸好合同里规定,她可以喊停。

    这样的合同怎么也不像是正常人想得出来的,看完后她只觉得荒谬。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给你治病吗。”

    “这样能让我感到舒服。”傅泊冬淡声。

    “ 为什么是我。”瞿新姜心跳如雷,忽然间也觉得自己离谱又可恨,因为她心底竟然涌上了少许的心动。

    受不得穷,被欺负怕了,被人一承诺,就容易上钩。

    傅泊冬似是不满意于仰头看她,于是站起身,平静的眼稍稍一垂,“我的生活已经变得很糟糕,你要赔我的。”

    也许三个月以前,瞿新姜真的会产生同情,可是她现在万分明白,这样的糟糕,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她抿着唇,因为不想让眼泪流出来,使劲地眨着眼,不光眼眶泛红,连眼珠子都像是红的。

    傅泊冬平静地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商议。”

    瞿新姜压着声:“可是我还要直播,我不能一直在这里。”

    “据我所知,”傅泊冬的神色似是不以为意,“公司还没有和你签合同。”

    瞿新姜皱起眉。

    “你可以继续这项消遣,我不会阻拦。”傅泊冬拨了一下脸侧的湿发,面上并无半分不耐。

    瞿新姜想说,她并不是在消遣。

    “你也可以在这直播。”傅泊冬又说。

    瞿新姜别开眼,“可我得化妆,得换衣服,而且,公司有我用习惯的设备。”

    傅泊冬笑得很轻,“这里也可以有你的衣服,有你想要的化妆品,有你用习惯的设备。”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瞿新姜甚至不知道还能从哪里反驳,似乎在傅泊冬的面前,她连讨价还价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你如果想出去,也是可以的,只是你要提前告诉我,不要让我找不到你。”傅泊冬把她手里的合同拿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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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从文件夹里取出笔,把规定自己在家时,瞿新姜不能离开别墅的那一条划掉了。

    粗黑的笔迹飞快延伸,画出的线直得很干脆。

    瞿新姜轻轻吸了一下鼻子,“另一份也要划掉。”

    “当然。”傅泊冬挨个划去,一边说:“我会买回来一些衣服,那个公司的服装太过低劣,而且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穿过。”

    瞿新姜明白,这事刘姨也曾提过,傅泊冬不喜欢外来的东西在她的住处停留太长的时间。

    但她还是小声开口,“质量……也没有很低劣。”

    傅泊冬好笑地看她,捏着的笔往合同上敲了一下,“你的脖子曾被那件低劣的衣服给磨得发红,你还替衣服辩解?”

    脖子被磨得发红发痒的,似乎只有那一次,瞿新姜一下就想起来了,也是那时开始,傅泊冬用一个名字奇怪的账号,给她刷了很多的礼物。

    很多价值昂贵,她还不起的礼物。

    既然傅泊冬看见了,那瞿新姜也不能再解释什么,只好说:“那件衣服,是不太好穿。”

    傅泊冬似乎想起什么,“我之前用来给你打赏的账号,是宋宸的,我重新审视了他的昵称和关注列表,确实问题很大,我已经让他改掉了。”

    瞿新姜眨眼。

    “你还可以再看一遍,从头到尾仔细看。”傅泊冬说。

    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份离谱到像是出卖灵魂的合同,像是她会重新拥有一切,等合同到期后,她又会一无所有,重经一次失去的合同。

    瞿新姜本来做足了打算,绝不能中傅泊冬的圈套,可一想到能拥有曾经的生活,她不免动心,就算只有一点点,那也是动心。

    在傅泊冬的面前,她好像从来做不成一个有骨气的人。

    “怎么样。”傅泊冬说。

    瞿新姜不知道这份合同具不具备法律效力,但是她知道傅泊冬不会不认,于是她在傅泊冬的注视下,在尾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握着笔的手在抖,字写得并不好看。

    傅泊冬同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字体细长飞扬,显得十分洒脱漂亮。

    两个签名写在一起,谁丑谁尴尬。

    瞿新姜别开眼,忽然又想哭了,这回没能憋住眼泪,很快就抽噎了起来。

    细长的手指抹上她的眼梢,举动似乎十分轻柔。

    傅泊冬抹去她的眼泪,然后抽出纸巾擦拭指腹沾上的泪水,把合同放回了文件袋里。

    “我现在需要做什么?”瞿新姜心惊胆战地问。

    傅泊冬确认文件袋封好,有一瞬,她望过去的眸光夹杂着一丝匪夷所思又让人心惊肉跳的温柔,“现在还不到你哭的时候,你得学会忍着。”

    瞿新姜尽量止住眼泪,将眼睛使劲瞪大,还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企图转移注意。

    “回房去吧,今天也不需要留下来。”傅泊冬异常的温和,在解去瞿新姜眼前那块蒙眼的布后,好似真的受到了抚慰。

    瞿新姜就等着这句话,听到后哪还敢留,恨不得快步跑出去。

    可她不能,她尽量放轻了脚步,装作平静,慢吞吞朝门外走,这也是合同的内容。傅泊冬不喜欢看她跑,因为她走得太快的样子,像极了逃命。

    在触及门把时,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而又因傅泊冬的一句话而差点窒息。

    傅泊冬说:“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瞿新姜僵着脖颈扭头,不敢与傅泊冬对视,压着声说:“晚安,明天见。”

    傅泊冬想听的可能不是“晚安”,而是“明天见”。

    门一开,瞿新姜落荒而逃。

    客房里放着新的睡袍,盥洗室里有新的浴巾和新的牙刷,她上一次留下的痕迹好像被完全清理干净,现在从头再来。

    林珍珍给她发消息。

    「还好吗?」

    瞿新姜确认门锁上了,这才头晕目眩地走到沙发边,把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合同放下,坐下打字。

    「我没事,你呢。」

    一顿,她又问。

    「有没有奇怪的人敲门?」

    「什么奇怪的人,没有呀,为什么你掉了钥匙没有跟我说,反倒叫来了傅泊冬换门?」

    瞿新姜抖着手打字,把今天宗烨跟踪她的事大致地说了一下。

    过了很久,林珍珍才回了消息。

    「我觉得宗烨之所以没有再来,是因为傅泊冬打了招呼,她真的有在讨厌你吗。」

    瞿新姜想说“是”,可是合同里,她不能在别人面前把两人的关系往坏了编排。

    她想了想,发了一句。

    「我这段时间不回去住了。」

    第24章

    林珍珍虽然困惑, 却没有多问,犹犹豫豫说了一句。

    「要是你能走,就打车回来?不然我请个假去接你。」

    瞿新姜发了个表情, 说不用了。

    放下手机后, 她踮着脚走进浴室,脫上衣时又疑神疑鬼的,回头检查起门锁的情况,生怕忽然有人进来。

    但门外显然没有人。

    瞿新姜撩起衣服,脱下后看见了锁骨上的旧疤痕, 就像是皮肉上长出的花,总能让人充满遐思。

    她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上面, 陡然一个激灵, 好像被叼住皮肉的痛又浮上心头,赶紧垂下手, 一声不吭地洗了澡。

    睡觉时, 她特地调了闹铃, 因为合同上有约定,她不能起得太晚。

    然而第二天醒来时, 她顺手把闹铃关了,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一个小时后才惊醒。

    瞿新姜看了时间,急急忙忙洗漱,打开门时看见地上放着一套衣服,大概是给她准备的。

    还是套运动衫, 叠得整整齐齐搁在一个托盘上。

    她弯腰抱起衣服, 正想回房换, 却看见傅泊冬捏着毛巾从楼下上来。

    走上楼的人额发被汗湿, 大概是刚运动结束,面色略微潮红,盘起的头发有几绺松散垂落。

    瞿新姜僵着身抱紧了怀里的运动衫,一时不知道还该不该换。

    傅泊冬搭着扶手往上走,身微微一侧,朝客房方向望去。也许是身上出了汗的缘故,就连目光也犹似隔着一层水汽,莫名温和了许多。

    定定看了瞿新姜数秒后,傅泊冬淡声说:“不用换了。”

    瞿新姜手足无措地站着,像是做错了事,“起晚了。”

    傅泊冬并不意外,显然料到对方起不来,“第一次就算了,下次如果还做不到,那你得补偿我。”

    经过昨夜,“补偿”一词沾上了许多奇异的色彩,变得含糊而亲昵。

    瞿新姜抱在运动衫上的手微微收紧,掌心浮汗。

    早起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明天也不一定能做到,算起来,她已经十来年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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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过早起,就连以前上学时,也不必强求准点。

    可她不是以前的瞿家大小姐了,这里也不是她的校园,如果做不到就要补偿,那她不敢。

    傅泊冬把散乱的发拨到耳后,“我一会有个会议,在书房。”

    瞿新姜点点头,心下一惊,这么听来,傅泊冬是要开视频会议的意思了,本来她还盼着傅泊冬出门后能晚点回来,这下倒好,傅泊冬连门都不出了。

    瞿新姜抱着衣服踟蹰地站着,“我不会打扰到你。”

    傅泊冬点头,“大概十点,会有人来安装你要的东西,十一点后,你换好衣服和我出门。”

    这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的,瞿新姜只能应声,却不知道十一点后,傅泊冬会带她去哪里。

    傅泊冬没有补充,她一向擅长发号施令,等着别人遵照她的规则。

    刘姨在楼下温声唤:“姜姜,下楼用早餐了。”

    瞿新姜把运动服放回了房里,到楼下吃上了她的那一份早餐。

    刘姨坐在边上,看她吃完后就把脏的碗筷收拾进厨房,一边小声说:“小姐向来很守时,以后可千万别误点了,不要让她生气,她身体不好。”

    瞿新姜不知道刘姨从哪得来的结论,傅泊冬身体不好?

    “小姐这回又得换医生了,这病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得了。”

    碗筷叮啷响着,水哗哗冲下。

    看来刘姨并不清楚傅泊冬生的是什么病,只知道医生一直在换。

    瞿新姜想,要想去除病根,怕是得拿她祭天。

    回忆起傅泊冬当时掐她脖子时的力度,她觉得,这事傅泊冬也不是做不出来。

    视频会议期间,傅泊冬一直没有从书房出来。

    墙上挂着的钟在一圈圈转着,在指针刚好抵至十点的时候,门铃骤然响起。

    就连安装直播设备的人也来得非常准时,也许早就到了,只是在门外等着,盯着秒表战战兢地看,等时间到了,才按响门铃。

    傅泊冬总是在一些古怪的地方,给人可怕的压迫感,也不知道这样的她,还有没有人敢叫她小时候的名字。

    那些人抱着箱子陆陆续续进来,在刘姨的带路下进了楼上尽头的空房。

    刘姨的脚步很轻,连带着后面一个个男人也不敢发出声响,如同做贼,恨不得连气息都屏住。

    瞿新姜跟着上去,这才知道客房边上的空房间竟还连着个小露台,外边放了许多盆栽,叶子在冷风中摇曳,即使是在冬天里,长势也着实喜人。

    房间是空的,他们小心翼翼地安装了桌椅,然后把电脑从纸箱里拿了出来,还有音响和麦克风,林林总总。

    瞿新姜站在边上看,心底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被好好照料着,还会在这里长住。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想法,因为傅泊冬不像是个大善人。

    安装过程中,伙计们只有刻意压低声音的零星交流。

    刘姨笑眯眯地看着,等桌椅上的东西都摆好了,才取了个抹布过来擦拭。

    桌垫是藕粉色的,就连座椅也是藕粉,简直触目惊心。

    瞿新姜不知道傅泊冬为什么对这个颜色这么执着,想了想,这可能是病症之一。

    这样的颜色和别墅简单低调的装潢格格不入,就像是一个没有礼貌的闯入者,幸好门一关,里外就隔绝开来,不至于显得太另类。

    “坐下试试。”刘姨说。

    瞿新姜僵着身坐下,看见刘姨打开了电脑,又把键盘拉近,还调整了麦克风的位置。

    “试试键盘,不喜欢的话,小姐会给您换掉。”刘姨双眼弯弯。

    瞿新姜象征性地敲了几下键盘,说实话,她键盘用得不多,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键盘很好。”

    刘姨满意地点头,回头说:“我送你们下去。”

    屋里的伙计跟着刘姨悄然无声地下楼,整个过程静悄悄的,像是瞿新姜的幻觉。

    电脑上,要用的软件都已经安装好了,可怕的是,连桌面壁纸都是藕粉的。

    纯色的壁纸,看得瞿新姜差点两眼一黑。

    她再次被傅泊冬惊着,生怕傅泊冬会把这间房也刷成藕粉色,她会被困在一个藕粉的空间里,就连气息也染上色。

    近十一点,刘姨提醒她时间快要到了。

    瞿新姜身上还穿着睡袍,心想既然要出门,那她得换衣服才行,可傅泊冬必然不想看到她又穿上昨天换下的衣服。

    除非,刘姨能很快把衣服洗干净,又很快烘干。

    她坐在椅子上,垂头看着身上的浴袍,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去换衣服。”门外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瞿新姜回头,看见穿着正装的傅泊冬正站在门外。

    明明只是一个视频会议,傅泊冬却还要换上正装。

    仔细一看,傅泊冬连头发都是整理好的,脸上还化了简单的妆,显得精致又:“我没有衣服了。”

    “跟我来。”傅泊冬转身。

    于是瞿新姜又跟着进了傅泊冬的衣帽间,她紧张地看向最外层紧闭的柜子,生怕傅泊冬会把那件藕粉色的裙子取出来。

    幸好没有,傅泊冬拉开柜子,拿出一套衣服在她身前比了笔,随后按进了她的怀里。

    瞿新姜连忙接住,在傅泊冬合上柜子的时候,她余光一扫,看见了一些……不太应该出现的东西。

    上回匆忙一瞥,似乎看见的也是这样的冰山一角。

    一些过于私密的物品,像是什么重要物一样,被整齐有序地摆放悬挂着。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次傅泊冬打开的似乎并不是这一侧的柜子,可想而知,这样的东西该有多少。

    也许这样的物品并没有多大问题,但奇怪是,傅泊冬并没有把它们和自己的衣服分类摆放,虽然井然有序,可很随性地把它们放在了一个触手可及的地方。

    傅泊冬像是在确保,无论她打开哪个柜子,都能很快拿到她想要的。

    瞿新姜怔住了,下一秒惶恐地别开眼,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傅泊冬的目光却停留在她的脸上,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看见了?”

    瞿新姜不敢承认,然而面色已将她的思绪暴露得彻彻底底。

    随即,一声浅笑,冷淡清冽。

    “我之所以会当着你的面拉开柜子,就不怕你看见,你遮掩什么。”傅泊冬冷白的手还按在柜子上。

    瞿新姜忙不得垂眼,“我没有遮掩。”

    可傅泊冬还在看她,那一动不动的模样,倒像是在思索什么。

    很快,柜子再度被拉开,里面的物品一展无余。傅泊冬虚虚环起手臂,穿着一丝不苟的裙装,冷淡地注视起柜子里的物件。

    “去换吧,到外面去。”傅泊冬说。

    瞿新姜走出了衣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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