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生个皇长子,朕也好借机封你个贵妃。”
李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垂眸之下,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她确实需要一个孩子在后宫站稳脚,如此,她才能一步一步真正主掌自己的命运。
当年的一杯毒酒,让她尝透了绝望与失望,若不是大长公主有心搭救,在毒酒里做了手脚,她与那些籍籍无名的宫婢又有什么区别?
“王上为何要救奴婢?”那时候,她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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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崔昭昭没有回答她,而是那位小燕王真挚地答了她:“世上女子,本该同心互助。我们的命运,应当自己做主。”
小小年纪,便能说出这般震慑人心的话。
李妩当时无疑是震惊的。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孙贵胄,竟对一个下贱的歌姬说出“同心互助”四个字,她虽然不懂,却莫名地心酸。心酸自己的幸运,也心酸她们那些人珍贵的“尊重”。
不管这份尊重掺了多少假意,后面那句话,李妩是认同的。
我们的命运,应当自己做主。
所以,眼前这位少年天子只能是她往上爬的绳索,她圈住了他的颈子,笑得妖冶,也笑得“真挚”。
不就是魅惑君王的妖妃么?她当定了!
崔泠被礼部安置在静苑最当阳的凤仪阁,刚把茶煮上,杨猛便拿着好几张拜帖走了进来。一边走,杨猛一边嘟囔:“奇怪了,今日怎的突然这么多拜帖。”
崔泠摇头笑笑,自讽道:“我竟成了中秋团圆宴上的香饽饽了。”
银翠不解:“啊?”
“杨猛,帮我回了他们。就说我染了风寒,得好好休养,不然后日的中秋宫宴便去不成了。”崔泠说完,仔细看了看烧水的炭火,“银翠,火小了。”
“诺。”银翠连忙提起茶壶,往炉子里添了几粒炭火。
杨猛放下拜帖后,便领命退下了。
崔泠将拜帖拿起,扫过一眼后,便伸入炉子里,全部烧了。
“县主您这是?”
“这些个歪瓜裂枣,还入不了我的眼。”
“那位许公子呢?”
“他……”
崔泠眸光一滞,忽然笑了:“倒是……能用。”
“啊?”银翠以为自己听错词了,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公子“能用”的。
崔泠笑而不语,应付那些个朝臣子弟,她自忖游刃有余。天子那边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若是中秋宫宴,天子突然下旨给她招婿,抗旨可就是大罪了,所以她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与此同时,萧灼坐着小轿回到了燕王府,刚在书房坐定,便有探子前来回报。
“镇山王那边来了几个?”萧灼提笔随意书写着什么,没有抬眼。
探子如实答道:“回王上,只来了一个,三公子崔淞。”
“崔淞。”萧灼突然抬眼,浑然不觉毛笔已然将宣纸沁开了一大团。上辈子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三公子,竟在发簪里藏了喂毒的细针,在登基大典之上,骤然刺向了萧灼,成了最后的赢家。
探子讶异于主子的反应:“啊……就……崔淞。”突然想到崔淞身边还跟了一个,“许院首家的侄儿也跟着来了。”
“哪个侄儿?”萧灼放下毛笔,紧紧追问。
“齐州的许渊。”探子不敢有遗漏,“今日昭宁县主也见了此人。”
“呵。”萧灼冷笑出声,“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探子不敢应声。
萧灼想了想:“去,派人去齐州,把许渊这个人摸透了,我连他家有几只狗,都要一清二楚。”
“诺。”
“下去吧。”
探子退下之后,萧灼盯着桌上沁得一团黑的宣纸,自语道:“泠妹妹,你这个香饽饽啊,一旦有第一只苍蝇盯上了,便会有更多只苍蝇盯上……我若不帮你,可就没完没了了。”
萧灼重新换了一张宣纸,刚写了两个字,便又停下笔来。
“不如……这回试试她?”
萧灼把毛笔放下,将写了两个字的宣纸移近烛台烧了个干净。
十年不见,虽说人好看了不少,可毕竟喝了那么多年的药,万一不如小时候机灵了,后续的策略可要跟着改一改了。
脑海里,不觉浮现起十年前那场寿宴的场景——
“宫婢也是人,你这般打骂,会要她的命的!”那时候,崔泠只有七岁,奶声奶气地站在宫婢与总管大太监之间,身子显得极为单薄。
总管大太监不敢得罪这位小县主,翘着兰花指愤怒地指向宫婢:“她做错事,就必须挨打!不打伤了,陛下便不会消气,咱家这是在救她!”
“你这样说,是把陛下当暴君了么?”崔泠挺直了腰杆,“传扬出去,旁人只会觉得陛下残暴,以娱虐宫婢为乐,你该当何罪?!”
“咱家……”大太监霎时语塞。
崔泠往前一步,牵了他的衣袖:“走!跟我去陛下那里,说个清楚!”
大太监哪敢跟着去见天子啊,明明就是一件小事,闹到御前,遭罪的可是他。
“咱家知错还不成么?”
“不成!”
“小县主,您就饶了咱家吧。”
“放肆!县主便是县主,你胆敢妄加一个小字!谁给你的胆子!”
“咱……”大太监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给旁边的宫婢们递了眼色,趁着宫婢们上前安抚崔泠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崔泠只得见好就收,回头看向那个被打得双颊红肿的宫婢,蹙起眉来,递去了自己的小手帕:“擦擦眼泪。”
“奴婢怕脏了县主的帕子。”
“帕子就是给人用的,何来高低贵贱?”
“奴婢……”
“别怕。”
崔泠小小的手掌拍了拍那宫婢的肩膀,笑得好似天上的明月,温婉又无邪。
宫婢红了眼,低首呜咽不休。
宫阙的角落里,小萧灼探着脑袋看着,悄然记下了那个七岁的瘦弱小姑娘。
凶得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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