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乐贴着右侧石壁,走到血人躺倒的位置,从他的角度看去,左侧窄道并没有什么东西隐于暗处,他蹲下身,刚摸到血人身上。
“呃。”常乐低下头,口腔溢出鲜血,胸前一只手穿出紧捏着一颗砰砰跳动着的心脏。
常乐倒了下去,一头栽倒在血人身上,头侧着,那双眼充满困惑不解,望着来时的路死不瞑目。
掏心的鲛人曲指,淡蓝色的尖甲扎进了那颗心脏里,似乎觉得无趣,随意扔开后它从右侧弯道里转了出来,朝着人咧嘴笑,露出满是鲜血的口腔。
前头不安生,后头也不安宁。
就在常乐与血人面孔紧贴时,后头的人急赶了上来,箭矢擦过石壁冒起火星,破空声与扎进□□声在窄道里交响,跑在最后头的人陆续有人倒下。
窄道太小,伸展不开,两侧石壁材质特殊,似乎能够抑制人的灵力。祁凤渊驱使本命剑意图穿过人群,但人多人急唯恐误伤,剑又飞回手中。
连瀛注意着两头,这窄道不在他的记忆之中,他印象里没有到过这里。
祁凤渊的剑又再次飞至上空砍断飞过来的羽箭,连瀛看着看着,忽而想到了什么——上空!是了,就是上空。
连瀛抬头,两侧石壁高大,是错落高挂的油灯给了他们封顶的错觉,仔细看,这两侧石壁一直向上,但最上空是什么,根本看不真切,或许是出路?
连瀛看祁凤渊那头,用不着他帮忙。而前方那头,楼明放出几只纸人凶兽正挡着鲛人,暂时也不需要他。
他拍宋天章肩膀,说道:“我上去看看,你们小心。”
“你也小心。”宋天章应道。
连瀛没有佩剑,他提起真元,脚踏过石壁,借力轻巧跃上壁灯,足尖踩着壁灯架子向上打量,油灯照亮的地方光影分明,没被光亮涉及的地方却十成十的昏暗。
连瀛脚尖勾过壁灯,使力踢了上去,灯罩在半空分离掉落,银制的托架牢牢托着那簇光芒正盛的火焰直冲飞天,一寸一寸驱散黑暗,照亮两侧石壁。
飞到最高点——
火焰照亮了一双深海似的双眼。
淡蓝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和道侣和离以后》29、第29章
色光辉掠过,火焰摇曳一瞬,那据说永不会熄灭的鲛人油烛灯“啪”地一声熄了。
熄灭前,连瀛清清楚楚地看见石壁的最高空,两侧都密密麻麻地趴着鲛人。连瀛心道不妙,准备跃下,可那被他踩着的灯架仿佛不堪其重般“咔嚓”一下,和石壁分离开来,随即石壁内机关转动的声音发出。
底下一下子空了,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掉下无边的黑暗里。
连瀛跃下途中改变了方向,他往前头去,一脚踢开趴在一名修士身上蚕食的鲛人,手抓过那名修士时,鲛人猛扑过来咬在他的手臂上。连瀛另一只手往鲛人脖颈探去,用力一扭,鲛人的头颅折了个方向,却松开口朝连瀛阴恻恻地笑。
连瀛放手,与那名修士一同往黑暗坠落。
上方,一只鲛人趴在石壁一侧正举起鲜血淋漓的人皮衣对灯照望,察觉到目光转向连瀛,张嘴发出桀桀的怪笑声。
连瀛从酸痛感中睁开眼,幽幽转醒,上方又是一顶青纱帐。
是梦醒了,还是又到了另一个梦境?
连瀛艰难抬起左手,左手缠着纱布。他仔细端详,方才就是这一只手救了一名修士。
他出身自杀戮闻名的槐城,何时心善到会救一个陌生人了?是因为心知这是一场梦境,还是被那一声声回响着的“王不孤”所影响?
连瀛以手臂遮住双眼,他想起龙隐村里的白蛟,割肉放血时她心中是不是也有着这一声声“王不孤”呢?
“若不值得付出,又何必付出。”连瀛想起祁凤渊说的这句话,喃喃自语,“为了一点好,人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祁凤渊?祁凤渊!
连瀛从床上坐起,疼痛撕扯,他倒吸几口冷气,在秘道里的诸多不对劲浮上心头,他的冷眼旁观,是因他清楚这是一场由他零碎回忆交织的梦境,是因他出身槐城,见惯了血腥。
那么,祁凤渊的无动于衷又是为何?
从山林到沼泽,又至秘道,祁凤渊出手不多,更甚至是袖手旁观的态度。他不劝阻,不干涉,面对别人的死亡,面上也没有显露特别的情绪。
听着道门大义长大的祁凤渊何以这般冷心冷情?
“祁凤渊这是怎么了?”连瀛小声道。
“什么怎么了?”
门吱吱呀呀被推开,祁凤渊踏过门槛,那双眼澄澈清亮,如春风过荒原,连瀛一怔。
“你醒了?”祁凤渊一旁的男人开口。
他含笑道:“欢迎来到龙神祠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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