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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第 21 章(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和道侣和离以后》21、第21章

    祁凤渊喃喃道:“锦衣城?”

    连瀛见祁凤渊面有异色,问道:“这个地方怎么了?”

    祁凤渊神色落寞地摇摇头,心道:堪不破迷障是要吃苦头的,白蛟如此,师兄不也如此?

    “你们师门心真大,居然带小公子去锦衣城那种地方。”万水一拍树干。

    连瀛想问锦衣城是怎么一回事,却受场景动荡阻扰而没有问出。

    动荡的场景直至听不见人声后方稳定下来,白雾流动着,又成了新的画面,茂林峻岭成了荒山枯木,潺潺河流干涸得露出地表,湛湛青空变得昏沉又黯淡,不闻花香,不闻鸟语。

    这一回,白蛟依旧在渡劫,但再也没遇见贵人了。

    万水又道:“看这情形,玲珑塔的灵气应该快用尽了,也不知白蛟能不能化龙?”

    像是回应他的话那般,白蛟的身躯开始动了,她用鳞爪艰难地撑起,身子一翻,露出腹部深浅交错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诸多鳞片开始脱落。蛟首的一对短角虽变长了,却也长得并不像龙角。

    白蛟眼神开始涣散,她铜铃似的双目余光扫过枯木荒地,再向上望着圆日,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良久,她的眼神开始聚焦,呢喃着:“我要……做小神仙。”

    这句话像是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她强撑着又翻过身,拖着沉重的身子向深山爬去,摩擦过的地面留下斑驳血迹和丝丝缕缕黑烟,让人触目惊心。

    她爬得是那般缓慢,又是那般的坚决。

    连瀛道:“龙不像龙,蛟不像蛟,她入魔了。”

    画面迅速转换,不过眨眼,他们四人又身处在龙神庙内。

    连瀛“啧”了一声,似是不满道:“这是何术法?”

    祁凤渊说:“你刚没仔细听,这叫‘观尘’,你见过的,我师兄在她身上种下的术法。”

    万水道:“虞九阳说这个术法能救她于危难,那白蛟是不是有救啦?”

    祁凤渊摇头:“‘观尘’只是观他人前尘,如今这一术法也只不过是让我们瞧见她的过往,不能改变什么,哪里救得了她。”

    “龙神大人,若您真的没有陨落,求求您赶紧显灵,救救龙隐村吧。”

    白蛟化成人形,在龙神像前叩拜着,长久没有起身。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起身后,原地留有几滴水迹。

    他们三人不作言语,默默观察。现下所处的是龙神主庙,不似前几个神庙般简陋,它建造得金碧辉煌,恢弘雄伟。龙神像塑的是庄严肃穆的龙形,栩栩如生,但殿内香炉里寂寥的香火表明很少人再踏足此地。

    白蛟凝视着龙神像,眼泪像断线似的流个不停。忽而,门外传来脚步声,白蛟神色一怔,立即施了个隐身的术法躲在了幡布后。

    进来的是个农妇,头缠着青色布巾,身形微胖,提着个篮子,跪在了蒲团上。揭开篮子上遮盖的布巾拿出三支线香点燃,朝龙神敬香跪拜,嘴里絮絮叨叨。

    万水惊讶道:“是她?”

    这个妇人,万水和祁凤渊曾在正南神君明思的庙里见过。

    时间像是加快了般,他们三人看着这龙神庙频繁地有人进入,又有人出去,每个人的动作都好快,香火宝烛在点燃的刹那就燃尽了。而期间那名农妇进出过许多次,每次都絮絮叨叨得不像是在祈愿般,简直像是在话家常。

    她说着村里发生的奇怪疫病又夺去了谁的性命,说着有多少人去往第一层,说着她儿子顽劣,说着她的忧心忡忡。

    每一次白蛟都会听完她的唠叨才走,有时候面无表情,有时候笑,有时候哭。

    农妇又一次迈入龙神庙,随着她大步跨过高高的门槛,时间在这一瞬间变得正常起来,连瀛几人神色一凛,而白蛟倚在龙像旁,闭着双目,眉间浮现了一簇火焰状的黑色印记。

    农妇穿着素色麻衣,直挺的腰塌下,弓腰驼背跪在龙神像前,神情萎靡。

    这一次,她连香都没有带。

    妇人抬起头来,哭哭啼啼:“龙神,我当家的染了病,在床上躺了三天,昨日去了。我儿子,阿福他,他……他也染病了……”

    她带着哭腔又开始絮叨,说她儿子躺在床上如何喊疼,说她儿子身上的花纹快长到颈子了,说往日互帮互助的邻舍抢走了她儿子,还要烧了她儿子。

    妇人往常提及疫病,像是刀子不割在自己肉上,虽然同情亡者,却难以共情,往往说起,不过如同街巷闲谈八卦。

    此番经历,她方才觉得这人世间好没有天理。她一次次磕头,说着她男人做过的诸多好事,说着她男人死前的形状,她呜呜大哭着。

    她抬头,目光炯炯,泪水涔涔,像是在问龙神,也好似在问白蛟:“神灵庇佑,都说神灵庇佑,为什么你不庇佑我们?我们日日烧香磕头,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庇佑我们?”

    她捂着脸痛哭:“阿福还那么小,还那么小,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能不能,能不能我替他死啊,他还小啊。”

    白蛟看着,望着,粗布的白裙被风吹动翻飞着,那张脸面无表情。许久,她伸出手,那手腕上立时生出黑色的鳞片,那鳞片不再皎洁如天上月了。她拔出一片,扔到妇人身上,妇人被突然出现黑色鳞片惊吓到,忘记了哭泣,她拾起那鳞片,恍然惊觉,一张脸又哭又笑,惊惧交杂,她又连连磕头,胡言乱语道:“龙神显灵了,呜,这是不是龙神显灵了?”

    农妇紧紧握住鳞片站了起来,那鳞片浓黑似墨,足有巴掌大小,她护在怀里,像是护住什么稀世至宝,欣喜地往外奔去。

    外头日光大亮,蔽日的乌云悄悄移开,光线照进了龙神庙里,金光笼罩着白蛟,那张无悲无喜的脸上眼含悲悯,像极了神明临世。

    “既然没有龙神,那就让我做他们的神吧。”

    白蛟望着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

    白蛟离开神庙,去找文娘的父亲。

    那店家的老脸远没有在第一层时见的轻松,两个眼袋下垂,一双眼遍布红血丝,他坐在乌木椅上,听白蛟说明来意后,他那耷拉着脑袋抬了起来,将信将疑道:“你果真有办法?”

    白蛟摇头:“我没有办法,不过可以试试。”

    店家召集族内子弟,他们连夜将所有被隔离的病患送去西北神君庙,用木板、布帘将西北神君庙和其他神庙隔绝开来,更把西北神君庙的门窗封死,只留下一扇小门传话送食。

    这是青央提议的,他说:“西北神君司病疫,在那儿可以安抚人心。”

    西北神君能不能安抚人心不可知,但白蛟做到了。

    白蛟在西北神君庙里拿自身试验,割肉放血,取鳞制药,西北神君庙的病人看见白蛟如此,也慢慢从想逃变成安分留下。不知是谁喊白蛟时喊成了龙神娘娘,其余人纷纷效仿,都喊了起来。病人们在白蛟忙不过来的时候,还会互相递个水,喂个药。

    庙小人多腾不开,所以年纪大的会谦让年纪小的,年纪轻的还会照顾年老的,惶惶的人心在此情此景安稳了下来。

    有一回送食的青央听见了,出去外头告诉店家,店家又告诉其他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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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的人见西北神君庙久没有抬人出去,也将信将疑。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龙神显灵”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那些藏着掖着不肯出来的病患也主动要求来西北神君庙与外人隔绝。店家一时高兴,打铁趁热换了龙神雕像。

    “那个病人身上的花纹有所减退,”连瀛沉吟,“怪哉,白蛟血肉能治瘟疫,这是什么道理?你们以前见过这种病?”

    祁凤渊和万水俱沉默不语。

    连瀛了悟道:“你们以前见过或是听说过,我也知道这种病,是吧?那这种病的根治之方是什么?”

    祁凤渊摇头:“这是心病,没有根治之方。”

    “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白蛟对青央说,“有的病患有所好转,有的病患花纹蔓延的速度更快了,我这种法子只能延缓发病速度,似乎无法完全根治疫病。”

    里头的人,外头的人,都更加焦灼地寻找根治的良方,但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依旧找不到彻底根治疫病的方法。白蛟只能日复一日割肉放血,憔悴得黑色的鳞片都失去了光泽,恍如枯槁。

    这一天,她放了一碗血,伤口来不及包扎就听见庙里传出声声尖叫,她掀开帘子走出,脚踢到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一颗头被她踢得滚了几滚,断截面沾着灰,还在渗血。

    一具断首的身体横陈在地,安稳的假象如气泡被戳破了,庙里的病人尖叫着四散,你推我挤,更有人去拆钉死的木板想要逃出去。

    你踩我一脚,我还你一耳光,场面极度混乱。

    白蛟回神,扬声高喊,试图安抚住众人。

    有人回道:“你这个冒充龙神的骗子,你和他们一样,就是想把我们关在这里等死。”

    又有人喊:“我要出去,我要见我的女儿,我不要死在这里。”

    白蛟难以置信地说:“我没有冒充龙神,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龙神,我这是在救你们啊。”

    推推搡搡里,白蛟被挤到了角落,人去庙空,门窗被拆烂了,木框都掉了下来。外头光线刺眼,灰尘在光束里晃晃悠悠,可能是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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