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这时,宙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头。
世界线要回归了!
遮罩退去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新的场所。
但方铭却无暇顾及回收站新的地图,他紧张地凑近宙;“你没事吧?”
宙下意识地想推开他,方铭这次有准备,顺着两人相连的皮带,把手搭上去,把他的手臂架到自己肩上。
宙这时脸色泛白,似乎强忍着疼痛,瞪了方铭半天,看他没有让步的意思,只能作罢。
方铭张望了一下,将他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来。
宙双手握紧成拳,身体微微颤抖,他呼吸急促,皱着眉头,跟上次的情况一样,方铭突然有点生气:“明明就是真痛。”
不知道是气自己上次错怪了他,还是他宁愿被误解也不肯跟自己解释。
宙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呼吸慢慢变缓,身体也松弛了下来,方铭知道这意味着疼痛缓解了,也松开了紧握的手,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一直紧张着。
宙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眼睛缓缓地睁开,看到怼在自己面前的一张大脸,和明显流露出担心的眼睛,有点意外,但这次他没推开他,只是把眼光移开了。
“不痛了。”他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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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铭皱眉问:“是因为劳累么?引力场对你还是有影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跟老马他们商量一下,每次少安排一些……”
“不是。”冷淡的声音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明明就是,”方铭一把扯下宙的面罩,面罩下那张俊美的脸明显还泛着不健康的白:“你看这小脸儿,都白成啥样了,还逞强,自尊心还挺强的。”
这下小脸儿不止白了,五颜六色轮番上了一遍,宙忍了忍,听他越说越嗨,只能出声打断他:“是回收站的问题。”
方铭没听明白:“回收站什么问题?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说话说半截的习惯。”
可能是有一段时间没挨打了,方铭有点嚣张,看到宙恶狠狠看过来的眼神,他才意识到危险,马上陪着笑,细声细气地问:“你的意思是回收站的变化,让你难受?”
这变脸变得太流畅,宙有些跟不上,他呆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什么变化?”方铭嘀咕,他转眼看了看操场:“有新人来?”
此时他才注意到,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操场,操场上陆陆续续出现了被排挤出世界线的难民们,他们游魂般地在操场上晃着,又慢慢散开了,没人注意到角落坐着的他们。
宙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方铭是被这家伙搞得没脾气了,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宙似乎觉得他的样子有趣,破天荒地解释了一下:“不是每一次都痛。”
方铭不信:“还说不是每一次,上次和这次都痛了。”
宙皱了皱眉,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他从位置上站起来,眼光扫瞄了一边周围的地形,就敏捷地攀上操场边的看台,浑然不像刚才还虚弱的样子。
“臭小子,有没有点团队意识,每次都不打招呼就跑了。”
操场上的游魂们被响彻操场的怒吼吓了一跳,转眼看过去,只看到两个灵活的影子一前一后从看台上跳了出去。
接下来几次的行动也没有什么难度。
回收站以3-8天不等的间隔经历一次世界线的叠加,短的时候2-3天,最长的一次8天。
经过方铭旁敲侧击和观察,他发现宙并不能准确地预测5天以上的世界线叠加,但时间越近他的感受越准确。
方铭私下琢磨,宙可能就像现实世界里,在地震前提前出现预兆的那些动物,他比一般人对回收站的磁场更敏感。
而宙也没骗他,他并不是每次换地图都会头痛,至于为什么痛,他自己也不清楚。
送走第二批难民之后,原本应该人数骤减的a区,开始明显地出现了其他区域的难民,新的地图也出现了a市以外的区域。
对于被回收站重新安置到新区域的原因,他们也一头雾水,但对抱着“在哪儿不是躺平呢”心态的难民们,这都不算事儿。
老马和张晓菲走访摸底调研之后,得出结论——回收站的动态平衡。
简单来说,回收站的分区,其实并不是按现实世界的地理位置划分的,而是按照人口数量就近分配的,以前大家以为a区=a市及周边,其实是一个体感造成的误解,a区也只是大家约定俗成叫出来的。
过去每个区域发生的事情大同小异,人口密度也就一直保持平衡,a区=a市及周边地区的概念也没太大误差,但现在a区突然暴力减少四五成的人口,回收站根据密度“存放垃圾”的真相才浮出水面。
这反而给方铭他们的工作带来了便利,他甚至还没开始考虑要不要出差外地的问题,新的客户就送上门了。
流水的客户,铁打的流程。
在老马他们的组织安排下,方铭和宙用已经相当娴熟的配合,又送走了三批人。
回收站的人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方铭的倒计时也来到了860天。
这天他们刚完成一次行动,新的地图是a大校区。
累得像条狗的方铭,和宙找到一处安静的办公室之后,就扑到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梦里,他在工厂的流水线上,不停地拿起产品带上的零件,轻轻地放到机器的合适位置,并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忽然,工厂的广播响了,他一边保持着工作的节奏,一边他竖起耳朵听,然后他猛地坐了起来,醒了。
广播里说的是:
“方铭同学!方铭同学!请到文史楼302号,有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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