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不情不愿的点点头:“那好吧,老师也说过,只要承认错误,就可以被原谅,我等着看爸爸的表现。”
言嘉亲了亲他的额头,赞赏道:“谢谢沅沅,沅沅真棒!”
纪承宴抚着门把的手默默的攥紧,手背泛着白。
他原本想看看言嘉会不会趁机离间他们父子的感情,把本就存在的嫌隙拉大,却听到这么一番窝心的安慰。
对比言嘉给孩子营造的暖心氛围,他今天所做的一切就显得很卑劣无耻。
明明一开始是奔着抓她现形来的,结果搞得自己如此狼狈,里外不是人,就离谱!
所以,那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
难不成是恶作剧,可它明明像是刻在自己脑海里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承宴沉吟几秒,视线透过房门的缝隙落在纪瑾身上。
他还有最后一个验证的办法。
他默默做了一个深呼吸,敲响了房门。
敲门声让母子俩同时看向门缝的身影,言嘉冲小团子眨眼示意:“应该是爸爸来了,沅沅答应妈妈的事,一定要做到哦。”
纪瑾认真的点头:“嗯,我说到做到。”
“爸爸道歉时,应该不想我在,妈妈回避一下,给爸爸留点颜面好不好?”
“嗯,那我们待会儿见。”
言嘉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离开了。
“请进。”
随着纪瑾奶声奶气的招呼,纪承宴推门而入。
言嘉路过纪承宴身边时,温声提醒:“沅沅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们俩好好谈。”
“知道了。”纪承宴没什么情绪的应了。
言嘉转身朝小团子挥手道别,关门走了。
纪瑾扬起小脸,红着眼睛看向纪承宴,目送男人走到床边坐下后,垂眸抠弄着手指头,一副不想搭理的别扭样。
看着他依然还在生气,纪承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温声道:“沅沅,爸爸错了,对不起。”
纪瑾抠手指的动作微顿,缓缓抬眸看向他,“那爸爸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
纪承宴一怔,心中不觉好笑,摇了摇头,“沅沅告诉爸爸好不好?”
“您都不知道错哪儿就来道歉,不觉得很敷衍吗?”
纪承宴又是一噎,小崽子这刻板的样子不知道随谁了。
他假装思考道:“是因为惹妈妈生气?”
“不对。”
“那是因为爸爸凶你了?”
“也不对。”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像其他爸爸那样,把心思放在家人身上,只想着工作,工作能叫你爸爸和老公吗,工作会给你爱和拥抱吗?”
纪承宴被这连珠炮似的讨伐直接挑翻在地,久久回不了神。
他的怔愣落在纪瑾眼里,变成了“一说就要生气”的小心眼,“被我说中,您又想发脾气了对不对?”
“没有,爸爸没有要发火,我觉得你说得对,我在反思自己的错误。”
纪瑾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说道:“节目里其他小朋友的爸爸也要工作,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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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却能在家人需要的时候出现,哪怕只是简单的道别,也能做得很好,您为什么就做不到呢?”
纪承宴刚要开口解释,小团子又补刀:“不对,您不是做不到,您是不想做,因为您不想看到妈妈,可是,既然不想看到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回家呢,只是为了照顾我吗?”
纪承宴点头:“我之前确实想要一个人来全身心的陪你,弥补我的缺席,但——”
“所以,您承认自己推卸责任咯?”
“推卸什么责任?”纪承宴皱眉不解。
“您打着照顾我的名义,把自己讨厌的人娶回家,然后把她的工作弄丢,好让她全身心的照顾我,因为家里有人陪我,您就更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不用管我。”
“您总说,人不能没有工作,工作可以证明一个人的价值,可您倒是有价值了,妈妈怎么办?你为了全身心创造自己的价值,却让妈妈代替您又当爹又当妈,您觉得公平吗?”
被自己儿子一番数落后,纪承宴除了扎心,还生出浓浓的疲惫,臭小子就不能笨一点吗,才四岁就懂这么多,棘手!
“爸爸,请您回答我的问题,公平吗?”
纪承宴摇头:“不公平。”
纪瑾又说:“既然觉得不公平,那为什么不给妈妈道歉,不给她补偿呢?”
纪承宴这下不乐意了,“我给她补偿,也道过歉了。”
“对,您给了妈妈好多钱,也允许妈妈带我去工作,可是,您觉得这样够吗?够弥补妈妈失去的尊严和照顾我荒废的时间吗?”
纪承宴头疼的看着他,就冲这份怨念,没个十天半月怕是没法消除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纪承宴索性把难题抛给他。
“我说了,您就能做到吗?”纪瑾肃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未免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要求,他没急着应允:“你先说来听听。”
“不,您先答应了我再说。”
“??????”纪承宴快被这倔强的小祖宗搞疯了。
“好,我答应你。”纪承宴想先稳住他,再从长计议。
“第一,不可以躲着妈妈,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都要好好说清楚。”
“可以。”
“第二,不可以好久都不回家,您再忙,总要吃饭睡觉的吧,吃饭的时间您可以给我们视频通话,给你一个关心妈妈的机会,睡觉的时候也要打电话,跟妈妈和我说晚安,可以吗?”
“可以。”
“第三,以后在家里或者打电话的时候,不可以用‘她’或者‘言嘉’来指代妈妈,要叫‘老婆’或者‘亲爱的’可以吗?”
“老——亲——”纪承宴气笑了,他可叫不出口。
但对上纪瑾暗含警告的眼神,他只得妥协:“我尽量。”
“不要尽量,要说到做到!”纪瑾一板一眼的提醒他。
“行行行,说到做到!”纪承宴只想快点把小团子哄去浴室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
“好了,我就三点要求,既不耽误您的时间,也不会影响您创造价值,我对您好吧?”
纪瑾扬起下巴,骄傲的看着他。
“好,好得很,好得没话说!”纪承宴咬着后槽牙赞赏着。
纪瑾总算对着他笑了,“爸爸,我原谅您了。”
“我谢谢你!”真的是栓Q了。
纪承宴赶紧切入正题:“你现在像只小花猫一样,爸爸带你去洗个澡好不好?”
纪瑾也觉得身上黏黏的,点了点头,朝爸爸伸出手:“爸爸抱抱!”
纪承宴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单手抱起小崽崽,朝浴室走去。
放好了水,纪承宴开始帮纪瑾脱衣服。
每解开一颗衣扣,他的心脏就会没来由的剧烈跳动,好像自己触碰的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便是无尽的未知。
纪承宴的视线仔细的游移在他娇嫩的皮肤上,扫描仪似的梭巡着他的每一寸皮肤,重点检查腋下、腹股沟和关节内侧这些比较容易隐藏伤口的地方。
纪瑾看着爸爸提溜着他的四肢,如同摆弄洋娃娃似的,咯咯笑道:“爸爸,您是不是把我当成玩偶了,好痒痒呀。”
纪承宴看着他白皙无暇的软嫩皮肤,默默松了一口气。
听到他天真的话语,面色整个软了下来,“爸爸好久没帮沅沅洗澡了,想看看沅沅长高了没有,身上的肉肉多没多。”
“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妈妈每晚都给我讲睡前故事,觉觉睡得香香的,个子肯定长高了。”
听他主动提起母子间的互动,纪承宴顺势问道:“妈妈给你——”
“爸爸,你要称呼妈妈什么?”小团子眯着眼睛提醒道。
纪承宴愣住,憋了半天才别扭道:“我老婆每天晚上都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对啊,我也会给妈妈讲。”
“那你们说完故事还会做什么?”
“睡觉觉呀,妈妈跟我一起睡,还会搂着我,妈妈的怀抱软软的香香的,比爸爸硬邦邦的胸膛舒服多了。”
“那妈——我老婆除了陪你睡觉,平时还跟你做些什么呢?”
“妈妈会接我放学,陪我一起看动画片,我们刚才还去后山泡了温泉,回来以后趁着兰婆婆不在家,偷吃冰激凌和零食。”
小团子说完,忽然顿住,一脸紧张的看向纪承宴。
正当纪承宴以为他终于要爆料之际,却听小团子压低声音警告道:“爸爸,你不准告诉兰婆婆妈妈带我偷吃冰激凌哦,这是我们的秘密,知道吗?”
纪承宴气得嘴角直抽抽,心脏又酸又涩,真好,又被秀一脸母慈子孝。
呵呵:)
言嘉离开父子俩之后,心情一直七上八下的,尤其半道碰上兰姨,从对方欣喜的口气里得知,纪承宴搞突然袭击的事竟然连她都瞒着,这不得不让言嘉忌惮。
联系之前他推门而入时,视线梭巡之际带着浓浓的审视,像是要在房间里找到什么证据似的。
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她,纪承宴肯定知道前身虐待崽崽的恶形了。
他瞒着家??x?里所有人,着急忙慌的赶回来,也是为了抓她一个现形。
只不过,按照前身的记忆,纪承宴是在综艺播出时,由女主揭发后才知晓的,现在距离开播不还有段时间差的吗,怎么提前了?
难不成他也是穿书者?
不对不对,他如果也穿书的话,第一次通话时,就该戳穿她来着,怎么可能放任她继续演戏。
可如果不是的话,他又是怎么提前知晓前身虐待孩子的事的?
言嘉咬着指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黛眉微蹙,心情忐忑。
恰好在这时,纪瑾来了。
他一个熊抱扎进言嘉的怀里,邀功似的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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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头说:“妈妈,爸爸帮我洗香香了,您闻闻。”
言嘉心底一个咯噔,纪承宴帮忙洗澡,只怕也是为了查看他身上有没有被虐待的痕迹吧。
狗男人还真是心细如发呢。
言嘉敛去心底的慌乱,笑着把脸埋进小团子的脖子,深深吸气,惹得小团子咯咯直笑:“妈妈,好痒痒,您怎么和爸爸一样调皮啊。”
言嘉又是一怔,忙问:“爸爸也这么挠你痒痒吗?”
“不是,爸爸拎着我的胳膊和大腿,左瞧瞧又看看,把我当成了布娃娃。”
言嘉心道果然是起疑了,好在她啥也没做,不慌他!
“爸爸还跟你玩什么游戏了?”言嘉试探道。
“没玩什么,就问了问我平时都跟妈妈做些什么,我把您接我放学,带我买衣服、泡温泉,背着兰婆婆偷吃冰激凌的事都跟他说了,我就想让爸爸知道,妈妈把我照顾得很好,然后让他反思自己的不好,我这么做对不对?”
纪瑾笑问言嘉,小手有些局促的攥着她的袖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妈妈面前暴露自己对她的喜欢比爸爸多,有点点害羞。
听着小团子窝心的回答,言嘉由衷赞叹道:“沅沅真棒,为了让爸爸看到妈妈的努力操碎了心,谢谢宝贝,宝贝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而且,我还跟爸爸说以后要多多陪伴我们。”
言嘉心脏一梗,但还是好奇的问他:“爸爸答应了?”
既然狗男人开始怀疑她,肯定不会轻易答应孩子的要求,陪伴也真的大可不必。
小团子却把言嘉的好奇,当作期待,骄傲的回答:“爸爸全都答应了,还保证把我的要求都做到,所以我就原谅爸爸啦。”
“你还对爸爸提要求了呀,都说了些什么?”
言嘉这下是真的脑壳疼了,也不知道爱她的崽崽都对狗男人说了些啥,狗男人可千万别以为是她在从中作梗啊。
虽然她从始至终都没想在他那里得到回应,但架不住对方自我脑补啊,如果再加上崽崽的助攻,保不齐就会弄巧成拙啦。
“妈妈看爸爸的表现就好,我说了就不是惊喜啦。”
“??????”呜崽呀,就怕成惊吓啦QAQ.
因为崽崽这番话,言嘉更加坐立不安,她迫切想知道狗男人抓包不成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把崽崽哄着睡了午觉后,言嘉自告奋勇去了厨房,帮兰姨准备狗男人的下午茶。
兰姨见到她,有些激动的说:“太太的努力终于有回应了,少爷肯放下工作回家,太太心情有没有好些?”
言嘉闻言,嘴角抽了抽,装作羞涩的点了点头。
“少爷早该这么做了,不过现在也不晚,来得及,都来得及。”
兰姨自顾说着,欢喜的笑容毫不吝啬的变成一道道岁月的褶皱,在她和善的面庞上铺开,看得言嘉一阵心塞。
她当初的确想让知情人同情她,怜悯她,从而站在她这边,讨伐纪承宴,为自己谋求最大利益,消除崽崽和兰姨对她的戒备和怀疑。
可事情好像没有完全按照她的计划发展,按当下的情境来看,她的深情让大家都起了撮合他们的心思,这可不妙。
她这边还好,就怕纪承宴扛不住热心的一老一小,被迫就范,一旦狗男人当真,到时候她想离婚,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不行,她得赶在苗头没有成形前,统统掐断!
接过兰姨备好的茶点后,言嘉迈步朝着书房走去。
言嘉烦恼之余,纪承宴也陷入了自我怀疑。
帮孩子洗完澡之后,小崽崽迫不及待的就要找妈妈,完全不顾及他刚刚回家,应该好好陪一陪爸爸的孝道,弃他不顾。
他对言嘉的依赖和袒护,让他非常的不爽。
而脑海里言嘉对孩子恶意相向的画面,也让他坐立难安。
他今天忽然回来,肯定会让她有所察觉。
纪瑾在她面前毫无保留的做派,也一定会告诉她自己帮忙洗澡查看的事。
既然她擅长演戏,虐待孩子的事又做得如此隐晦,连他都瞒过去,肯定准备了好几个方案,轻易不会暴露。
所以他今天才会一无所获!
但她似乎低估了他,在他眼里,只要她主动找他试探,就已经坐实她意图虐崽的事实了,只不过他暂时没找到证据罢了。
而且,谁说只有身体虐待才叫虐待,让一个人依赖,再狠心的抛弃,何尝不是另一种残忍的折磨。
言嘉肯定是想让纪瑾彻底依赖后再用离婚来打击报复他,她算准了他不会把孩子给她。
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想通了逻辑关系后,纪承宴的心终于落定。
现在,他只需坐等言嘉主动上门。
纪承宴将颈间的领带扯下,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深深吐息。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连同言嘉略带忐忑的声音一并传来:“承宴,是我,我可以进来吗?”
纪承宴紧了紧手里的领带,冷笑了一声,瞧,她果然心里有鬼!
“进来。”低沉的音调不带半点温度。
言嘉推门而入,迎着纪承宴毫不掩饰的审视冷眸,镇定自若的上前,逐一把盘子里的食物搁置在沙发旁的矮几上。
纪承宴的视线从她脸上的神情,落到了她摆置食物的手腕上,他记得那里会有一道划痕。
言嘉怎会不知道对方在看她哪里,故意借着摆放食物,将衣袖伸展开,露出光滑的手腕。
那里可没有他想看到的伤疤呢,因为她又不是前身。
没看到预料中的画面,纪承宴不悦的拧眉,心中对那段记忆的疑惑又多了几分。
言嘉放好东西后,主动开口:“承宴,你是不是怀疑我虐待沅沅?”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纪承宴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她,用淬了冰的声音反问道:“你有吗?”
纪承宴不是虚与委蛇的性子,既然她主动提及,那他便顺势而为。
言嘉心道,果然如此。
她迎上他续着怒意的审视目光,点了点头:“我有。”
纪承宴垂在身侧的手蓦的收紧,一直压抑的怒火也像忽然被泼了一桶油,腾的一下往脑顶蹿,激得他额角突突直跳。
瞥见他瞬间暴涨的怒火,言嘉继续用毫无波澜的语调说:“我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在付诸实践之前及时勒住了。”
听着她不疾不徐的语调,纪承宴简直要佩服她了。
这是什么心理素质,竟然这么镇定不知羞耻的说出这番话。
他直接气笑了,垂在身侧的手直接抚上了腰侧,步子也有些气急败坏的徘徊起来。
“你、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纪承宴却说得有些吃力,似对她这份厚颜无耻难以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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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异常愤怒。
言嘉深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徐徐道:“还记得我们吵架那晚吗,事后你一气之下走了,我哭了一整夜,也反思了一整夜。”
“我从出道那天起,走的路就比别人艰难,别人受伤难过了,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帮助或安抚,而我却什么也没有,父母早亡,不得已投靠的姑姑又对我百般推诿。”
“那时候我总在想,是不是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没有我,爸妈也不会为了给我依托,涉足自己不熟悉的行业,铤而走险让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
“但就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刻,你出现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那晚去赴宴会遭遇怎样的困境,但我还是去了,那时候的我连吃顿饱饭都做不到,谈何尊严,而无数的遭遇也都在提醒我一个残忍的事实,我一直守着的自尊和底线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你从小养尊处优,根本没法理解那种从高处落入谷底的落差,更不懂被曾经不如自己的人践踏有多屈辱无助,我答应赴宴是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一事无成下去,如果尊严能换来成功,能让我重新抬头做人,我愿意孤注一掷。”
“好在,我遇到了你,是你拉我出泥淖,是你给了我希望,是你挽救了我岌岌可危的自尊。”
言嘉说完,抬眸看着他的眼睛,眼底带着浓浓的感激,继而又附上一抹无奈,“可是承宴,我贪心了,我明明只想借靠你的帮忙在事业上做出一番成就,可偏偏这颗心慢慢的偏离了轨道。”
“你只知道我??x?冒犯了你,可只有我清楚,在决定走向你的时候,我做了多少自我建设,我和你犹如云泥之别,喜欢你根本就是奢望,可我还是情不自禁的迈出那一步,甚至为此再次丢掉自尊。”
“可是,我最后得到什么了呢?让你更加厌恶,把你对我仅有的怜悯都作没了,自作自受不是,得知你断了我资源那一刻,我一直隐忍的怒火终于憋不住了。”
“我大喊大叫,砸东西哭闹,把我这些年来受过的委屈和羞辱统统发泄出来,甚至把你最喜爱的古董花瓶砸到沅沅面前,高举竹棍要打他出气。”
纪承宴听到这里,叉腰的手掌猛地攥成拳,记忆里的画面终于重合了。
第23章
瞥见狗男人忽然绷直身体, 紧握拳头,言嘉知道他听进去,也相信了。
于是话锋一转:“可是, 在棍子落下之前,我从沅沅惊恐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影子, 睚眦欲裂的样子让我彻底没了体面, 有的只是越发让人嫌恶的无能怒吼, 明明是我自作自受, 我凭什么迁怒别人。”
“沅沅懂事乖巧,天真可爱,有着这复杂世界无法沾染的无邪与纯粹,我的无耻卑劣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我将怒焰转嫁给他,从而平衡自己被嫌恶的落差行为,真的很无耻。”
“也是在那一刻, 我幡然醒悟, 我不该因为求而不得的人或事, 让自己变得卑微不堪, 我应该重新站起来,用实力反击漫天飞舞的谩骂与讨伐,人生并不是只有一种活法。”
言嘉的眼里重新染上光彩, 灼灼的,晶亮的,好似冰川消融后, 被光照亮的流水, 熠熠生辉。
她重新看向纪承宴的眼睛, 神情里带了丝难以忽视的悲凉:“你怀疑我是应该的, 世人对后妈总有这样那样的偏见,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又有多少智者能屏蔽流言造成的舆论影响呢。”
“我知道,我的行为一直被世人诟病,但那也只是我活下去的方式罢了,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又有什么罪呢?”
言嘉跌坐在沙发上,顶着苍白的面色吃力道:“我累了,真的累了,承宴,我那天说的并非气话,与其相看生厌,不如早日分开,让我走吧承宴,嗯?”
言嘉这次“嗯”出了一种悲凉又凄惶的无助感,把一个死心人看破红尘的唏嘘与无奈体现出来。
骄傲如纪承宴,绝对不会生出懊悔弥补的心思,他应该只会为“终于摆脱她沉重的爱慕”而松一口气。
她只需先稳住现在的境况,靠综艺巩固自己的星途,等时机成熟就卷铺盖走人。
纪承宴确实没有对她生出愧意,他有的只是无奈的怨愤。
一想到小崽子对她毫无原则的袒护,真要是放她走了,他接下来的日子就别想好好过了。
纪承宴咬牙:“走到哪去,你明知沅沅刚刚开始依赖你,你走了,他怎么办?”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感慨言嘉的命运多舛,还是该痛恨自己因为一时不忍,造成了今天这种棘手的局面。
从她自我剖白的过程来看,倒是半点没看出她在演戏,可那段深刻的记忆又是那么鲜活,以至于他此刻真的难以做出一个利落的了断。
言嘉抬眸,哀哀戚戚道:“沅沅还有你啊,或者,你可以重新找一个女人来代替我,沅沅那么小,对你也很依赖,你一定可以说服他接受事实的,让小孩子提前感受生活的残忍,并不是坏事。”
“呵——”纪承宴被她含沙射影的话给气笑了,“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潜台词,沅沅心里只怕已经没我这个爸爸了。”
言嘉默默在心底发笑,沅沅对她的偏袒确实很扎纪承宴的心,可谁让他不爱回家呢,活该被冷待!
她假装受伤的看向他,眼底涌上泪雾:“你连沅沅亲近我也要怪我了吗?是不是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呜呜——”
言嘉咬着唇,泪眼婆娑,眼含控诉的看着纪承宴,顿时让某人变得无措起来。
“我、我没有怪你,我怪我自己行了吧。”
纪承宴懊恼的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握拳抵着额头,下意识去扯领带,却扑了个空,只得挽起袖子,沉沉吐息。
眼瞅着狗男人已经气到位了,言嘉收敛了演技,抹着眼泪站起来:“我说的提议你考虑一下,尽快给我答复。”
纪承宴闻声抬眸,却只看到她负气离开的背影,心中忽然涌上一抹无力感。
自从言嘉对他一点点展露心声后,他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
这一点都不像他!
言嘉回到纪瑾的卧室时,小团子已经醒了,穿好衣服正准备去找她。
看到她进屋,笑盈盈的跑去拥抱,奶声奶气的撒着娇:“妈妈,您去哪里了,我好想您。”
言嘉柔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妈妈刚刚和爸爸说完话,沅沅的午觉睡得香吗?”
纪瑾闻言忙抬眸看着她的脸,询问道:“你们聊得怎么样了?爸爸有没有——”
话还没问完,纪瑾就注意到她微红的眼圈,顿时不高兴了,“爸爸是不是又惹您生气了,妈妈是不是哭过?”
纪瑾说着就要伸手替言嘉擦拭泪痕,言嘉忙侧过脸解释:“没有,爸爸没有惹我,妈妈眼睛有些不舒服,不是因为哭才变红的。”
“妈妈又在骗我了,我说过了,妈妈在我面前可以不用坚强的,我会保护你,如果爸爸真的欺负你,我会跟爸爸讲道理,让他跟你道歉!”
小团子挣脱怀抱就要出去找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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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账,言嘉吓得赶紧抓住他,把人摁回怀里。
“别去,沅沅不要去好不好,你答应过妈妈,不插手我跟爸爸的事,还记得吗?”
言嘉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搭配着那双尚未干涸的盈盈眼眸,叫人于心不忍。
纪瑾觉得胸口酸酸的,红着眼眶点了点头,然后又不甘心的小声咕哝着:“爸爸真的好差劲,学东西怎么可以这么笨,哼!”
言嘉暗戳戳的瞄着小团子的嫌弃样子,默默在心底开怀大笑,纪承宴那么怕纪瑾依赖她,可小团子就要宠她,气死他活该!
“不生气了,咱们继续看动画片去好不好?”
“好,妈妈跟我一起看海绵宝宝好不好?”看完以后心情就会好啦!
“没问题!”
母子俩手拉着手重返影音室,兰姨得知后,忙吩咐佣人们准备了好多吃的喝的送去给母子俩,还叫上大厨准备晚餐,庆祝一家人和和美美。
然而下一秒,兰姨就被纪承宴请到了书房,让她把吵架第二天言嘉的所作所为都重复了一遍。
兰姨当时就懵了,问他:“少爷,您今天回来,就是为了这事?”
纪承宴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瞥见自家少爷理所当然的样子,兰姨立马明白过来了:“合着您瞒着大家忽然回来,就为了抓包太太虐待少爷的罪证?”
兰姨的匪夷所思落在纪承宴眼里却成了“我知道隐情你听我说”的迫切。
“她有吗?”纪承宴又一次激动起来。
兰姨的眉头拧成了麻花,就连平日里的和蔼也消失了。
纪承宴顿时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他期许许久的事实。
“少爷,您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您怀疑谁都不该怀疑太太!”兰姨的语气带了点义愤填膺的味道。
“嗯?!”纪承宴呼吸一滞,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
果然,兰姨开始把言嘉那天放下自尊,逐一诉说不公的过程告诉了他,顺便还数落他的种种不是。
例如:一心工作不回家,孩子需要父母陪伴,妈妈顶替不了爸爸的位置云云,甚至还搬出老爷子年轻时带他的种种事迹来控诉他当爹的不作为。
纪承宴被数落得头疼,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兰姨,打住,够了,我都知道了。”
“知道您还一再伤太太的心,您比起老爷对老太太的呵护,差的真不是一星半点。”
兰姨说完还不忘撇了下嘴,嫌弃的样子溢于言表。
纪承宴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他还真是喜欢搬石头砸脚。
他就不该招惹女人!
眼瞅着自己的点拨已经到位,兰姨也没有多留,寻了个准备晚餐的借口溜了。
吃晚饭的时候,兰姨按照言嘉的吩咐,给母子俩准备了热气腾腾的火锅。
小团子平日吃的都是营养师调配的儿童餐,少盐少油却卖相好的清淡食物,冷不丁接触火锅,又高兴又新奇。
尤其言嘉要求的还是一边辣汤,一边清汤的鸳鸯锅。
小团子看着滚滚的红油锅,闻着浓浓的辣香味,口水一个劲往外冒:“妈妈,这边的汤为什??x?么是红色的,我能吃吗?”
“这是红油锅底,有点辣,沅沅能吃辣吗?”
纪瑾盯着红彤彤的锅底看了几秒,犹豫着伸手比划:“我可以吃一点点。”
言嘉用他的小筷子沾了一滴辣汤,放在他的舌尖上,小团子砸吧砸吧,忽然辣的跳脚,“呼呜呜,好辣,水,妈妈我要喝水。”
言嘉赶紧递上牛奶:“喝牛奶才解辣。”
纪瑾抓过牛奶一饮而尽,总算舒服了。
他忌惮的看向红汤:“妈妈会不会被辣到?”
“不会,妈妈喜欢吃辣。”
“妈妈真厉害,我还是吃清汤的吧,等我再长大些,就能陪您吃辣了。”
言嘉笑着给他夹了块嫩牛肉,“好的,妈妈等着沅沅慢慢长大。”
纪瑾拿着公筷,晃晃悠悠的也给她夹了一块辣味牛肉:“妈妈也吃,慢慢的,不要呛到哟。”
“好哒!”
纪承宴下楼时,看到的就是你一口我一口投喂的亲密画面,默默的咬了咬牙,没完了是吧。
负气的坐到餐桌另一头,看着自己面前丰盛的冷餐时,又不高兴了。
他看了看对面热气腾腾,吃的满头大汗的母子俩,又看看自己面前冷冰冰,毫无热气萦绕的精致食物,胸口一堵。
询问的眼神投向一旁的佣人时,对方战战兢兢道:“兰姨吩咐了,说少爷就喜欢冷冰冰的食物,火锅您消受不了,所以——”
“行了,我就吃这个。”
纪承宴怎会不知兰姨在存心刁难他,默默忍下这口恶气,举起刀叉,把盘子里的牛扒当仇人似的切得咯吱响。
视线扫过对面吃的酣畅淋漓的母子俩,张嘴把硬邦邦的肋眼肉送进了嘴里,味同嚼蜡。
这日子没法过了QAQ.
言嘉自然看到狗男人气呼呼的身形,但就是不准备搭理他,她还在生气呢。
她必须让他知道,我虽然卑微的爱着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心所欲的猜忌我,羞辱我,谁还没有自尊心了。
而且,刚刚兰姨也暗示过她已经帮忙数落了少爷,这就说明,纪承宴以后要是再猜忌她,没人会赞同他的做法,只会更强烈的讨伐他。
她的目的俨然已经达成,兰姨也不会再帮忙撮合,这让她安心了不少。
言嘉无视纪承宴的举动,越发让纪瑾诟病自己爸爸的学而不精。
他都已经教她哄妈妈的办法了,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不,应该是不想学!
既然爸爸拒绝改变,那就让他一个人过好了。
想到这里,纪瑾越发卖力的给妈妈夹菜,甚至还帮忙擦嘴,把言嘉完全当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朋友,呵护备至。
纪承宴怎会看不出他的故意,一边骂他小没良心,一边想着怎么融入其中。
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家之主,就这么被排挤在外,不是让家里人看笑话吗?
照这样下去,他不但会失去儿子,还有可能在兰姨的带领下,遭到全员抵制。
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明天节目组什么时候来接你们?”
没等言嘉回答,纪瑾就说:“食不言寝不语,爸爸定下的规矩自己要学会遵守。”
“??????可你们一直在说话。”纪承宴咬着后槽牙酸溜溜的反驳。
“妈妈又没有这种规定,我们当然可以说话,对吧妈妈?”纪瑾扬起小脸,邀功似的看着言嘉。
言嘉给他夹了一块玉米,笑着点头。
纪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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