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时那样关着他、绑着他。
沉默下来后,仅一墙之隔的暧昧声响更加清晰,甚至连珠帘晃动声都清晰可闻,许久都未曾停下。
楚颐头皮都微微发麻,也不知道隔壁住着什么人,哪来那么大的精力,他避开顾期年的目光,抬眸看了眼窗下燃了一半的龙凤红烛,耐着性子道:“你先放开,我喘不过气了,听话。”
“怎么会呢?我又没用力。”顾期年一听,忍不住轻笑出声,道:“阿眠为何不敢看我?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些声音也想……”
“你胡说什么?”楚颐蹙眉看着他,目光冷了下来,缓声道,“你究竟放不放开!”
他使劲欲推,却因手被死死钳制,根本动不了分毫,虚弱之下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冷汗,呼吸渐渐不稳。
顾期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清冷的眉眼无波无澜,最终听话地松开了他的手腕,却顺势重新将他拥在怀里。
他一手揽着肩膀,一手环在楚颐的腰间,久久不肯放手。
“阿兄身上真的好凉,”他将头往楚颐的脸旁凑了凑,几乎半枕在他的肩上,低声道,“阿兄既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准和别人这样,好不好?”
楚颐胸腔微微起伏着,虽然此时顾期年已不再是伏在身上的怪异姿势,可被他紧紧抱着躺在床上,怀中衣香轻软,呼吸温热徐徐喷在耳旁,周围又是那种不堪入耳的声音,没由来的就觉得心里微痒。
他其实并非不理解顾期年的心思,就像当初二叔差点被皇上赐婚时,他和阿衡两人得知消息后都是彻夜未眠,他们并非真的不愿他成家立业,反而比任何人都希望他以后都好 。
只是跟随二叔太久,久到舍不得跟他分开,久到担心他一旦有了家庭,就再也顾不上他们了。
此时聊这种话题实在是不合适,他咽了咽口水,淡淡道:“别再闹了,我真的要睡了。”
顾期年手臂紧了紧,轻轻道:“那你答应我,我就让你睡好不好?”
楚颐皱了皱眉,下意识偏头看他,因两人离得近,转头间嘴唇几乎碰到他光洁的侧脸。
方才他沐浴过后便穿着贴身里衣直接上了床,而顾期年同样沐浴过,却一身黑衣装束整齐,对那些暧昧到让人尴尬的声响也仿佛充耳不闻。
不愧是顾家严格教导出来的世家公子,只是他性子也实在太缠人了。
楚颐浑身疲累不堪,僵持片刻后,只得道:“不管答不答应你,我都不会,放心了吗?”
他目光落在顾期年脸上,叹气道:“我渴了,我想喝茶。”
顾期年垂眸笑了笑,终于放开了他,起身下床去桌旁为他倒茶,却发现壶里的茶水早已凉透。
他开门叫来了小二,特意交代道:“沏壶茶来,要淡一点的。”
小二应了一声,急匆匆离开了,没多时,便提了一壶新沏的茶水进了门。
房门打开后,外面声响更加清晰,喘息啜泣交杂,几乎未见停歇的时候,楚颐困倦地靠在床头,忍不住问:“隔壁是何人?”
小二愣了愣,立刻了然,听了周老板的交代,早已知道他们二人身份非同一般,说话也十分恭敬。
“隔壁是两个外地来的富商,不懂怜香惜玉,是不是吵到两位公子了?”他客气地陪着笑道,“若公子觉得打扰,小的立刻让人将他们安排至别的房间。”
“别的房间?”楚颐抬眸看向他,缓声道,“这么说……馆中还有其他空余房间?”
“有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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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随口应着,却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旁的顾期年一眼,立马住了口。
顾期年表情无波,淡淡道:“上完茶还不出去?”
小二低低应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忙不迭下去了。
屋内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没多久,就连隔壁没完没了的暧昧声响也止住,周围安静地厉害,紧闭的门窗连一丝风声都未再听到。
顾期年静静站着,许久后,他伸手倒了杯茶走回床边,微微俯身喂到了楚颐的唇边。
楚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抬头看了看满墙的大红喜字和悬挂着的各种红色绸缎,道:“屋内装饰还真是喜气。”
不等顾期年开口,楚颐笑道:“你喜欢这个?”
“这个房间不是我安排的,”顾期年扫了他一眼,轻声道,“阿兄渴了,先喝口茶再说话吧。”
楚颐看都不看那杯茶一眼,淡淡道:“不是你安排的,所以你只是顺势而为,联合他们一起骗我而已。这么想跟我待在一起吗?住这么间房,你懂什么是洞房花烛吗?”
“阿兄觉得我不懂?”顾期年唇角带笑,将茶盏收了回来。
“当初在邑城时,阿兄以为我不懂用弓,所以不仅护着我,还亲自教我,既然阿兄觉得我不懂,那为何不再教教我……”他话音微顿,微微倾身上前将楚颐逼至角落,声音极轻道,“教我洞房花烛都要做什么。”
楚颐眸光骤沉,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出声,一瞬不瞬看着他问:“真就这么不喜欢这间厢房?”
他将茶盏放到床边矮几上,倾身上前将楚颐抱在怀中,柔声道:“别生气了,我也是舍不得你才让他们骗你没别的房间,等回京后,不知多久才能再见你一次,阿眠舍得我吗?”
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楚颐并非真的没有一丝感觉,而顾期年也不是第一次骗他,可他们今日明明就相处得不错,明明只要好好跟他说,他或许都会心软答应,他却偏要用这种方式。
楚颐脸色紧绷,最终没有再同他计较,淡淡道:“算了,我困了。”
说完就要躺下睡觉,顾期年适时拿起茶水凑近他的唇边,轻哄般道:“喝口茶再睡。”
楚颐抬眸看了他一眼,听话地就着他的手喝完了杯中的茶,浑身疲累地躺回了床上。
第二日楚颐醒来时,都不知道前一晚是何时睡着的。
旁边房间声响自小二离开就止了,他头脑晕沉沉地,闭上眼就陷入断断续续的梦境,而顾期年回到床上就重新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揉捏着他的手指,像只被驯化的小动物一般,依偎在身边,舍不得离开。
窗外天光已经大亮,南风馆内难得的安静,他揉着眉心坐起身,发现顾期年已安静坐在了桌前喝茶。
“方才我已令人去了和盛酒楼传信,江植的马车已等在楼下,阿眠要起了吗?”
顾期年放下茶盏,起身拿了架子上的衣袍走至床前,微微俯身理了理楚颐微乱的衣领,轻轻道:“我帮你更衣。”
这是他第二次帮楚颐更衣,极耐心地帮他将衣衫一件件穿好,然后系上腰带,穿上鞋袜,又忙着令人拿了热水过来,亲自帮他洗漱。
楚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忍不住道:“回京后,也并非完全见不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安慰般地说出这种话,明明之前想过,等回京后绝对不想再到他,不想每日被他逼迫着喝药,更不想被他哄骗,再一次关起来。
明明知道顾期年眼前这副又乖又听话的样子很大可能是装的,明明知道他乖顺的外表下总是藏着让他招架不住的真面目,可他却依旧忍不住心软。
楚颐道:“你身上的蛊毒还未清,待回去后,绫罗也会继续为你解毒。”
顾期年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等二人用过早膳下楼,马车已等了小半个早上,顾期年来时将马车一同停在了和盛酒楼门口处,此时出发,他却径直上了楚颐的马车,与他坐在一起。
一直等马车沿着主街离开,顾期年才再次开口:“唐知衡在国公府等你吗?”
楚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应该是吧。”
原本说好了让他和阿暄逛完天河街后先离开,说不定正好可以与楚颐遇到,可没想到他却多留了一晚。
如今安国公和昭康公主在京中,阿衡定然不会独自上门住进国公府,可依照他的性格,唐家他也定然不会回,也不知道昨晚住在哪里。
马车走了大半日,一直到了下午,才终于进了京。
楚颐夜间休息不好,马车一晃就忍不住泛起困来,他懒懒靠在软枕上,正闭目养着神,刚进城门就听车外的江植道:“主人,唐小公子来接您了。”
顾期年伸手掀开车帘,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红衣身影时,神色微变。
他垂眸思索片刻,对楚颐道:“既然他来了,那我先走了,明日我再去找阿兄。”
楚颐心知他所谓的找他为着什么,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期年也不在意,等马车在唐知衡身旁停下,他起身下了马车。
阿衡懒懒靠在路旁的树上,见他下车,略显诧异地看着他,而后笑道:“顾期年?你和阿颐一同回来的?”
顾期年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清冷的面上表情淡淡:“本来昨日打算回来,可昨晚我和阿眠一同留宿南风馆内,是我不好,明知他身体不好,却还是忍不住几番拉着不准他睡,方才途中他又一直陪我说话,眼下定然累了,既然你来接他,那就让他再睡会儿,帮我好好照顾他,唐小将军。”
唐知衡笑意僵住,下意识看向马车放向。
顾期年就是想看他为此生气难受,低笑一声,继续道:“对了,阿眠说想让你我有时间一同喝酒好好认识一下,毕竟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我们总不能每次见面都满是火药味,这样阿眠也会为难。”
他有意将话说得暧昧,等顾府的马车随后赶到,看都不看唐知衡一眼,转身离开。
阿衡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许久不发一言,最后还是在楚颐的催促下才上了马车。
楚颐懒懒靠在车厢内,不是没听到顾期年的那番话,可他说得虽似乎夸张了些,却也没说谎,于是也没打算再计较此类话题。
只关心问:“你昨晚回府了吗?”
阿衡没有回答,静静看了他片刻后,突然问:“你们昨晚真的宿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先发吧,不然一直想改……抱歉手感一直不好,欠一章今天更不了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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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阿衡向来不是追根究底之人。
与其说不爱追根究底, 倒不如说他们二人之间的默契早已不需要开口询问,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神,互相便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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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阿衡只要在京中, 还从未与楚颐分开过, 尤其此时他回京突然,衣食住行皆未提前安排,楚颐丢下他独自一人整整一日,确实有些不应该。
楚颐回道:“昨晚和顾期年一起去天河街逛了逛, 回去时有些晚了, 不便再赶路, 于是只好留宿一晚,你昨晚住在哪里?”
“你们一起去了天河街?”唐知衡没有回答他, 懒懒撑着脸侧笑了起来,“你和顾期年?”
楚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自幼的相伴,他对阿衡的脾性早已了解的透彻, 此时他虽笑着,可那笑意却轻飘飘地浮在脸上, 明明就是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
于是轻笑道:“究竟怎么了?”
唐知衡没有说话,转头随手掀开身后的车帘往窗外看去。
九月底的京城天气已渐凉, 下午阳光却很好, 街道两旁摊贩热闹叫卖着,行人马车络绎不绝,主街宽敞, 马车被驾得飞快,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咕噜噜响个不停。
唐知衡闲闲地趴在窗口, 突然道:“送我回府吧, 总不能每次都不回去。”
楚颐扫了他一眼,没有拒绝,掀开车帘对江植吩咐了一声。
“此次回京本就是为着你兄长成亲一事,”楚颐道,“是该回去看看了。”
唐知衡沉默下来。
唐府位于城东,离了京城主街穿过一条小巷很快进了一条热闹的街道,江植一路抄近道,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唐府所在的小巷巷口。
楚颐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街上行人来往虽多,巷子附近倒还安静,他看唐知衡道:“还好天色不晚,快进去吧。”
唐知衡随口应了一声,懒懒舒展了下胳膊,打着呵欠笑道:“那我走了。”
他起身到了车门旁,掀开了帘子,却未着急下车,回头看了楚颐一眼,笑得眉眼弯弯:“顾期年说的没错,你的确该好好休息了,眼下都有些乌青了。”
说完轻快的跳下了马车。
看着那道红衣越走越远,楚颐放下了帘子。
“主人,要回府吗?”江植在外犹豫问。
江植跟他已久,向来明白他的心思,没他的命令,也不敢轻易调转马头。
楚颐没有说话,伸手从桌下包裹里取出个小小的酒囊出来,拔掉上面软塞,微微灌了口。
那是离开和盛酒楼时,朱湛明特意让江植带给他驱寒用的,虽说此时还不到十月,可楚颐身体一向畏冷,此时独自坐着,更觉心底发寒。
几口冷酒下肚后,反而更加不舒服,他眉头紧蹙,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手无力地撑着车内的小桌,苍白的脸上连淡青血管都清晰可见。
江植打开帘子,有些担忧问:“主人,不然先回去让沈大夫看看,等明日再来看唐小公子?”
“不用,”楚颐面容冰冷,起身下了马车,朝唐府方向走去,“让他回府看看而已,此时应该已经见过家人了,也该跟我回去了。”
江植平静地应了声,快步跟在了后面。
算起来,楚颐踏入唐家的次数统共也就两次,还是幼时随二叔一起,后来阿衡常居国公府,即便回来,不出两日也会被二叔再接回去,楚颐更是不曾再踏足过此处半步。
江植上前敲了门,朱红大门很快被人自内打开。
门房小厮探出半个身子,看了二人一眼,有些迟疑问:“请问公子是?”
江植取出腰牌亮了亮,小厮立刻变了脸色,转身就要进去通传。
“不用了,”楚颐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随阿衡一起来的,马上就走,不必通传,带我去见他。”
小厮有些为难起来,可又不敢得罪楚家人,抬头间正好对上楚颐冰冷的目光,整个人顿时一凛,竟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子他、他正在花厅和老爷他们说话……请、请随小的这边请……”
唐家是文臣世家,唐大人在朝中又任翰林院学士,原本此官职在本朝之前都十分受皇上器重,后来却因楚顾两家争权,几乎被完全被架空实权。
沿着青石地板走过两道门后,小厮带着他们进了东跨院内。
院内种着两棵枣树,秋日天冷,枯叶早已开始掉落,楚颐进去时,几个侍女小厮正边清理落叶边低声说着话。
“小公子突然回来,也不知是不是为了参加大公子的婚宴。”一个侍女道。
“他自出生就克母,天生不祥,夫人原本就没想着要他回来,没曾想竟然悄悄回了,难怪夫人不高兴了。” 另一个侍女接话,满脸八卦的样子。
“据说小公子长相跟他那短命母亲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第一个侍女又道,“如今几年过去,倒是生得越发好看,夫人看了都牙痒痒,就连老爷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呢。”
“难怪他整日讨好楚家,与楚家不清不楚的……”
楚颐大步进了院子,院中骤然止了音,他目光冰冷地朝众人脸上扫了一眼,在小厮的引领下大步走至花厅门前。
花厅外,院中下人议论不断,花厅内唐大人的严厉呵斥声同样没有止过。
“楚顾两家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皇上多方掣肘,别说推行政令,连立个太子的主见都不敢有,如今你战功一身,不在西北好好呆着,倒是回来得积极,不想着给唐家长脸,只想着整日与楚家人混在一起!”
“若四皇子将来继位还好,否则若是三皇子,就算楚家保了你,你还能继续当这个将军吗?我唐家难得出了位武将,非要断送在你手上不成!”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
引路的小厮没料到唐大人竟是在议论楚家,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强撑着胆子才轻轻唤了声:“老、老爷……有客到……”
花厅内顿时止了音,等到里面有人应声,小厮上前推开房门,恭敬对楚颐点了点头。
楚颐目光微沉,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入眼便看到右下首的椅子上,唐知衡正懒懒靠靠坐着,他手里拿了个茶盏,目光认真地研究着上面的纹理,对唐大人的话一副听之任之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
不愧是阿衡,楚颐目光冷冷看向一旁的唐大人。
唐大人没料到楚颐会来,脸色骤变,下意识看了引路的小厮一眼,从中间椅子上连忙站起身道:“世子……你来了怎么也没让下人通传一声,怠慢了怠慢了。”
阿衡闻言,后知后觉抬起了头。
楚颐对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方才送阿衡回来见见父母亲,如今既已见了,也该回去了,待到唐大公子大婚时,阿衡会随楚家一同过来。”
“回去?”唐大人面色尴尬地转向依旧坐着的阿衡,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阿衡他难得回京,自然要……”
“唐大人还有话要对阿衡说?”楚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道,“不如现在一并说完。”
唐大人面色瞬间尴尬,下意识道:“不是,我……”
楚颐不再看他,垂眸对静靠在椅背上着看他的唐知衡道:“既然都说完了,回府吧。”
唐知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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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笑了一声,起身上前替他拢了拢披风,眉眼弯弯道:“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花厅,花厅外下人们似乎已得知他的身份,皆是垂着头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唐大人跟在身后一路相送,气氛沉凝。
楚颐脚步微顿,偏头朝院中看了一眼,冷笑道:“另外,将这群乱嚼舌根的下人处理了。”
江植恭敬道:“是。”
等那群下人哭喊着被拖下,江植亲自去监视行刑后,楚颐才带着阿衡离开了唐府。
看着站在门前恭送他们离开的唐大人惨白的脸色,唐知衡忍不住笑道:“知道他胆子小还吓他,阿颐你又是何必。”
“谁让他欺负你。”楚颐冷冷道。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楚颐将酒囊递给他,见阿衡打开喝了一口,才问:“究竟是因为何事不高兴,还非要回唐家受气。”
唐知衡手指顿了顿,无奈笑了:“阿颐我不骗你,其实我也不知道。
“就是得知你整晚与顾期年在一起时,心里挺不舒服的。”
他和楚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早已难以理清究竟是何种心情,楚颐幼时喜欢那只被人抛弃的野猫,他就帮他围堵诱哄,楚颐想要驯服那匹烈马,他就帮他备好工具相陪,只要楚颐喜欢的,他都愿意助他顺利得到。
九岁那年雁子岭偶遇的那个小团子也是一样,因为阿颐喜欢,他便陪他一起去找,如今难得相认,他也愿意帮他们制造一起的机会。
可是都是仅限于楚颐喜欢。
而今日顾期年口中想告诉他的分明是,他和楚颐互相喜欢,两人如今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
甚至亲密程度已远超他们。
他原本不在乎阿颐会喜欢谁,因为他的身边永远只会是他自己,一个幼时救过的小孩子而已,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也同样很喜欢当年的小团子,可是现在不同了。
“顾期年真是不如小时候可爱了,他似乎很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唐知衡身体微倾靠在楚颐肩上,轻声笑道,“所以那晚你们究竟做了什么,可以跟我说说吗?”
楚颐皱了皱眉,下意识就想到睡梦中顾期年紧紧抱着他的样子,犹豫问:“可以不说吗?”
作者有话说:
小顾下章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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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楚颐其实也觉得顾期年不如小时候可爱。
回想回京后遇到他的每一次, 几乎没有一次能完全和颜悦色相处,多半都是充斥着火药味。
因身份原因,身边的人即便宠爱如阿曦, 也从未敢像顾期年一般动辄别扭, 时而争执,天天想着将他关起来,执拗又咄咄逼人,甚至连阿衡都要针对。
他接过阿衡手里的酒袋喝了一口, 辛辣味道刺激下, 楚颐忍不住又剧烈咳了起来。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唐知衡坐直身体轻轻替他顺了顺背, 顺手将酒袋接过盖好丢在了一旁,道, “好了,我们不想这些了,听说大将军和公主此时正在京中,我也有几年未见过他们了, 等下你陪我去给他们请安可好?”
楚颐脸色苍白,低咳了许久后才勉强点了点头, 淡淡道:“顾期年抢不走我。”
唐知衡偏头看向他。
“你不了解如今的他,”楚颐微微缓着气道, “顾期年脾气实在是执拗, 又缠人的厉害,你知道我向来不喜欢此类,之所以与他尚能好好相处, 也不过是因为幼时那段过往而已。”
他抬眸看向阿衡, 虚弱笑道:“反正眼下已经回京, 以后大概也不会经常见到, 等两年后我们离开,更是与他不会再有交集。”
唐知衡靠在桌前认真看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不说这个了。”
城中摊贩陆续开始收拾回家,行人减少,马车行驶得飞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金乌西沉,红霞漫天。
等回到国公府,马车才停稳,立刻有侍女迎上前道:“世子,昨日沈大夫来为您诊脉,见您不在就回去了,可要奴婢去请他来?”
自楚颐出发围猎那日起,沈无絮便搬离了国公府,算算时日,也到了该为他定期诊脉的时间,原本服用的药,也该重新调整了。
他随口应了一声道:“请他来,让他先去房中等我。”
等侍女领命下去,楚颐则带着阿衡去了父母亲所居住的院中请安。
阿衡虽自幼常居国公府,与安国公和昭康公主照面的次数却极少,此次他们难得在京中,几人聊着就忘了时辰,一直等到了晚膳时间,才一同回了浮翠园。
沈无絮独自坐在桌前喝着茶,虽然已等了一个多时辰,却面容温和丝毫不见焦躁之色,见他们回来,立刻起身:“世子。”
目光落在身后的唐知衡身上,又神色稍顿,客气道:“唐小公子。”
楚颐淡淡应了声,漫步上前走至桌旁坐下,阿衡冲他一笑,随之坐在了身旁。
等侍女奉上茶,楚颐才道:“都下去吧。”
他平时诊脉时向来不允许有下人在场,事关多年来的秘密,一旦泄露便是欺君之罪,此时留着唐知衡,沈无絮见状脸色微变。
等屋里侍女全都退下,楚颐将手搁在脉枕上道:“听闻沈大夫昨日曾来过一趟,不知你师父近来可有来信?”
沈无絮兀自沉默着,直到楚颐淡淡看向他,才犹豫道:“世子……有外人在。”
“阿衡不是外人,”楚颐笑道,“不必瞒着他。”
唐知衡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看他。
沈无絮脸色微微发白,点头道:“好。”
他伸手叩在楚颐腕间,低声道:“师父暂时没有来信,不过他之前说,世子在衡州时身体养了三年,较之从前好了一些,但是这是自幼的病,依然不可轻视……”
诊脉片刻后,他放开了手。
楚颐问:“如何?”
“世子的脉象虚浮,和从前一般无二,太医即便是诊,也诊不出什么,无絮稍后会照例将药方交给绫罗姑娘。”
楚颐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脸上,将手收回道:“沈大夫此时被我叫来还未用膳吧?”
他转头对一旁的绫罗道:“让人传膳。”
绫罗应声下去准备,没多久后,晚膳很快上了桌。
绫罗未留人在院中,自己亲自在旁伺候着,众人退下,楚颐才对唐知衡道:“等药换了,我大概又会病几日,你不必担心。”
“你向来如此吗?”唐知衡看向他轻声问,“难不难受?”
楚颐好笑道:“习惯了,无妨的。”
他伸手盛了碗粥,淡淡道:“等以后我们走了,这药就再也不吃了,虽然不能再像年少时那样,整日出去闯荡,可每日游山玩水还是勉强可以的。”
沈无絮猛然抬头看向他,失声问:“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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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决定和唐小公子一起走?”
楚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有何问题?”
沈无絮下意识摇了摇头,低声道:“自你十四岁那年到如今,已整整十年,世子从来瞒得很好,除了安国公和公主,知情者也只有我和师父二人,不知是何原因……”
他话语微顿,有些说不下去,拿起桌上茶盏喝了口茶。
楚颐目光冰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而对阿衡笑道:“二皇子生辰快到了,阿衡和我都几年未替他贺过生辰,等过了寒衣节,我们一起去好好帮他选样贺礼如何?”
唐知衡点头:“好。”
用完晚膳后,沈无絮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唐知衡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轻笑,撑着脸懒懒道:“看来沈无絮一如年少时那样,对你很是紧张。”
他目光随意从屋中扫过,落在内侧墙上时怔了怔,起身走上前打量着那副红白少年的画像,感叹道,“原来都十年了啊!”
说完又转头笑盈盈看着楚颐问:“你原本打算自己走,舍得我吗?”
“舍不得。”楚颐道。
唐知衡“噗嗤”笑出了声,点头道:“不过我知道我的阿颐如此做,定然是为了我好,就像安国公和公主,从前一向对我淡淡,不过是担心我牵连进此事罢了。”
“所以,楚家不会真的打算反吧?”
看他好整以暇的样子,楚颐也忍不住笑了:“胡说什么呢?”
唐知衡懒懒“嗯”了一声,走至身旁道:“那……到底是不是阿暄,你知道阿暄心思并不在此,大将军和公主一向借着寻医问药的名义在外为他筹谋,难道真的打算逼阿暄坐上那个位置?”
安国公和昭康公主自楚家一系列变故后,早已不再信任外人,一心只为萧成暄铺路,只是阿暄和荣贵妃性子都与二叔八分相似,若非当年为了楚家,荣贵妃根本就不会进宫。
楚颐道:“再怎么也不该是萧成旭。”
唐知衡忍不住轻笑道:“好,那我们顺其自然便是,反正无论是谁,在我心里阿颐永远是最好的。”
天色越来越晚,外面很快是浓郁的黑,唐知衡回了国公府内常住的院中更衣沐浴,侍女们则忙着重新在软塌上铺上崭新的被褥。
楚颐沐浴完,药也刚好煎好。
绫罗在旁关切道:“我听沈大夫说此药还是上次张神医的方子稍做修改,一两副下去倒没什么,连续两日后只怕主人身体会吃不消,但是对病情倒是很好,脉象上也看不出端倪。”
“再过两日就是寒衣节了,”绫罗犹豫道,“主人不如等寒衣节后再服用,也好在府上好好养养。”
楚颐抬眸扫了她一眼,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霜降过后,很快到了十月,寒衣节前日,天骤然阴了下来,一场大雨仿佛随时可能倾盆而下。
楚颐夜间就有些发烧,唐知衡不放心,几乎整夜未眠陪在身侧,到了第二日天亮,烧却依旧没有退去的迹象。
绫罗将沈无絮再次请了过来,重新诊脉后,他的表情平静,温声道:“发热实属正常,世子也已不是头一次病了,唐小公子不必担心。”
“我现在就再去为世子煎一副退热的药。”
唐知衡轻轻帮楚颐拢了拢被子,随口道:“多谢沈大夫。”
又睡了下半个时辰后,楚颐才终于转醒,而阿衡眼下已带了浓浓的黑影。
“不是说了不必担心吗?都知道我不会死了,怎么还如此怕……”楚颐看到他就忍不住轻笑,勉强撑起身道,“我渴了,倒水给我。”
唐知衡轻声应了下,起身去桌旁倒了杯茶回来:“会不会死只是从脉象上看,可你自幼身体本就不好,病也是实打实的,就算没有严重到那般程度,你也同样是病人,你说我为何担心?”
他将水小心凑近楚颐的唇旁,提醒道:“有点烫,慢点喝。”
看着眼前的白瓷茶盏,楚颐没来由地就想起了顾期年,想到他耐心温柔地喂他吃东西喝水时的样子,不由怔了怔。
回京后的第二日,顾期年就曾在府外找过他,只是被楚颐派江植去打发了。
之后为了防止他不依不饶地纠缠,楚颐还特意让江植安排金吾卫严格巡守,未得他手令者不可擅入安国公府地界,只是得到的消息却是,自第一日后,他再也未曾来过。
“怎么了?”阿衡见他只顾沉默,轻声问。
楚颐敛神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天气阴沉地厉害,不一会儿又刮起了风,阿衡令人去为他煮粥,见药没煎好,起身道:“阿颐你病着不能出门,昨晚大将军和公主来看过你,说是今日要上山为二叔祈福,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等会儿过来看你。”
楚颐目光落在他的脸上,见他一脸平静,道:“不如你随父亲母亲一起去吧,二叔肯定很想你。”
阿衡摇了摇头,笑道:“二叔肯定更想让我陪着你,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他。”
楚颐刚想再开口,却见江植匆匆进门,恭敬道:“主人,三皇子和顾小少主来了。”
楚颐表情微凝,下意识道:“他们怎会一起来的?”
“属下听闻皇上过段时日欲派顾小少主协同三皇子一起去临近的邑城查桩旧案,这两日他们一直在一起查阅卷宗,今日顾小少主打算上山去给顾夫人上香,三皇子同去聊表心意。”江植平静道,“只是出发途中得知主人病了,才顺路过来看看。”
楚颐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许久后,才冷笑道:“是吗?”
皇上派人协同皇子去外地查案,其实倒也常见,尤其顾家与三皇子本就关系密切,顾家势大,在外协助更是会节省不少时间,可楚颐就是莫名觉得不舒服。
“不见。”楚颐道,“就说我没空。”
唐知衡靠在桌旁看着他,一副慵懒的样子:“你还真的将他拒之门外啊?你忍心吗?”
“你不忍心了?”楚颐冷笑道。
唐知衡沉默看着他,垂下眼眸道:“倒不是不忍心,只是皇上近来特意派三皇子外出办公,就是有心考察他的意思,他好心来看你,即便有恩怨,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不然若日后你与其他皇子走得近了,会让皇上如何想?”
“那就只……”
“都请进来,”唐知衡看向江植道,“不可怠慢了。”
江植下意识朝楚颐看去,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行了一礼大步退下了。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唐知衡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才又笑了笑,道:“那我先去大将军那边看看,晚些再过来,阿颐你以往从不会因为别人不舒服,待会儿他们来了,你……跟他们有话好好说。”
说完不等楚颐回话,大步出了门。
没多久后,江植再次回来,率先进门让在一旁,替后面打着帘子,两道熟悉的身影随后进了门。
“阿颐,方才我们路上遇到沈大夫的马车,询问之下才得知你病了,将事情安排好后就赶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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