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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病重(第2页/共2页)

藏本站】提供的《渣过的竹马称帝了》1、病重

    致他势力大减。表兄趁机狠狠添了一把火,哄得太上皇下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丢去北境。”

    “前年冬日,表兄安插在北境的暗探回京禀报,称沈神医终是找到了医治宁云简双目之法。为防他复明后重新得势,我奉命去往北境,喂他喝下被我放了噬心蛊的毒酒,让他险些死在那荒芜寒冷之地。”

    “像我这样狠毒的女子,纵然只是提他一提,想来他都会觉得厌恶,若我还要摆出这样一副想方设法与他见最后一面的深情模样,他只怕会恶心得睡不着觉。”崔幼柠愈发疲倦,声音也越来越轻,“就这样吧。虽不能让他亲自复仇,好在有老天替他惩罚我……”

    梓儿见崔幼柠已沉沉睡去,便为她掖好被子,尔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也许是因今日与梓儿说了太多话,崔幼柠难得梦了宁云简一次。

    梦境伊始,她看着另一个自己眼泪朦胧地站在雪中。

    宁云简站在不远处,双目蒙着浸了药的白布条,身着素色云缎长袍,披着玄色大氅,颀长挺拔,风姿无双。

    只一眼她便看出来,这是前年冬日,她奉父亲之命去北境用噬心蛊谋害即将复明的废太子。

    崔幼柠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自己扑入宁云简怀中大哭。

    她那时故意穿得薄了些,让自己在北境的寒风飞雪中冻得瑟瑟发抖,想叫宁云简心疼。

    她也确实得偿所愿。宁云简见不得她受半点苦,终是不顾侍从的劝阻,将她抱入屋中。

    崔幼柠看着另一个自己抓着宁云简的衣袍不肯松开,贴在他耳边哀声唤着“云简哥哥”,哭着说她只想同他在一起,说她已为他背弃族人,如今无处可去。

    见宁云简不说话,她心中惶急,咬了咬唇,在周围侍卫杀人般的目光中低下头去:“我仍心悦你,云简哥哥,你可否原谅我一回?”

    在这个角度,她刚好能看见宁云简的指尖猛地颤了颤。

    她便趁热打铁紧紧抱住他,一遍遍述说着对他的爱意。

    良久,她听见宁云简哑声说:“我再信你一次,阿柠。”

    他说:“别再骗我伤我,我受不住。”

    她看见另一个自己昂头吻了上去。

    宁云简身子一僵,尔后终于抬起手拥住怀中之人。

    崔幼柠来北境之前被父亲派来的花魁娘子教了诸多诱使男人动情之法,却没想到只几句话加一个吻,便能让宁云简原谅了她。

    画面一转,是那年的除夕夜,也是她下蛊的最好时机。

    宁云简虽不能回京过年,但那日却很欢喜。因是除夕,他便将浸药的蒙眼布条解了下来,露出原本俊逸昳丽的面容。

    北境的将士和他的侍卫都围在篝火前饮酒吃肉,她与宁云简在营帐中吃年夜饭。

    宁云简的双目虽还需敷五日药才能大好,但已能视物,只是有些模糊。是以崔幼柠不敢将蛊虫下在他的酒水中,那样容易叫他察觉。

    于是她不顾宁云简的阻拦喝了一杯又一杯酒,直到脸颊滚烫,露出醉酒之态,然后以宽袖作掩,将蛊虫迅速下在最后一杯中,将酒含在口中,吻住宁云简。

    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很想将口中的酒吞下去,须臾后想到表兄熠王和早逝的姑母,又恍然回神,蹭着宁云简的唇瓣,诱他启唇,将酒水尽数渡入他口中。

    宁云简乖顺又愉悦地承受着,然后反客为主,抱着她吻了许久,直到蛊毒发作,方紧皱着眉从她唇上离开,抬手捂着胸口。

    不过片刻他便疼得脸色煞白,冷汗连连,甚至维持不住多年练就的仪态,弯下挺拔如松的身躯。

    她不敢再扶他抱他,也无颜再同他说话,当即抛下他冲了出去,对着宁云简的一众侍卫说:“我给你们主子下了噬心蛊。”

    噬心蛊源自南蛮,只有药粉般大小。因是蛊虫,投入酒水后即使验毒也查不出来。

    沈神医的医术实在厉害,但对解蛊却不算精通。崔家担心若用旁的毒药,沈神医会将宁云简救回来,这才想到了噬心蛊。

    中了噬心蛊的人,从没有哪个能活下来。

    侍卫们愣了一瞬,纷纷大怒,一大半人带着沈神医冲向宁云简所在的营帐,剩下的一小半拔剑欲将她剁成肉泥。

    恰在此时身后传来踉跄的脚步声。她甫一回头,就被人用极大的力道拽走。

    一群侍卫都在苦口婆心地劝宁云简别再心软,其中不少已打定主意这回即便拼着被主子问责也要除去她。

    她被宁云简带到军营出口,听见他说:“我只问你一句,你来北境那日对我说的那些话,是否都是骗我的?”

    她沉默一瞬,轻声说:“殿下还是先医治吧。”

    宁云简听罢静静看她许久,继而自嘲一笑,再次开口时声音已冷了下来:“外面可有熠王或崔府的人接应你?”

    她点头:“有,就在近处。”

    宁云简一直盯着她瞧,还未痊愈的双眸如浸了雪水般寒意逼人:“此番孤若能侥幸活命,定会回京亲自同你算账。在此之前,还望你保重自身,好好留着你这条命。”

    她没想过宁云简竟还愿放过她,当即愣愣站在雪中,北境的寒风凛冽刺骨,纵然她穿了厚厚的斗篷,也被冻得手脚发僵。

    她正欲拖着被冻得没知觉的身子离开,身上却忽地一暖,须臾后才发觉是宁云简解下了他身上的玄狐大氅丢给了自己。

    宁云简自薄唇中冷冷吐出两个字:“快走。”

    可说完这句话,宁云简却并未转身离开,而是忍着痛楚艰难维持站立姿态,定定瞧着她,不知是准备目送她离去,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等她做出某种自己想要的反应。

    崔幼柠不由怔在原地。

    过了许久,宁云简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坐了下来。他像是认清了某种事实,看了眼周围那些持剑对准崔幼柠的侍卫,尔后闭上双眼,轻轻对她说:“你再不走,若孤死了,孤手下的人定会不顾一切杀你报仇。”

    今夜是除夕,宁云简特意换的绯衣被深冬的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自己则血色全无、摇摇欲坠。

    梦境戛然而止。

    崔幼柠睁开眼,入目所及不再是北境的夜雪,而是木屋年久失修的房梁。

    眼前亦不再有宁云简。

    她眸光怔怔。

    ——“此番孤若能侥幸活命,定会回京亲自同你算账。在此之前,还望你保重自身,好好留着你这条命。”

    当初就是因着宁云简这番话,她下蛊之后才没自戕谢罪,后来被母亲迷晕送来此地也一直苟活,一边担心一朝事发全家丧命,一边却幻想着有朝一日宁云简会自己找到此处,手刃她这狼心狗肺之人。

    如今,却是再无机会了。

    晨光熹微,从房顶上没能补好的几个小洞照进来,崔幼柠躺在破旧的木板之上,缓缓将身子蜷缩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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