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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嗯。”程青枝拿着针线的手都在抖。

    “真好。”程松儿感叹道:“只可惜,没办法大操大办,委屈你了。”

    程青枝摇摇头:“我本来就不在乎那些。再说我们从程家村搬到这里,原本就没什么亲戚朋友,我”程青枝几乎紧张过度,眼睛都不敢看向她说道:“我有你就够了。”

    他的世界里只有程松儿一人——

    下午,程松儿去了一趟铁匠铺,看一下铁匠的进度。

    有了第一次制作锅具的成功,接下来做的就顺手多了。

    “这些锅大概多久可以一起交货?”程松儿问道。

    李桐说道:“我没日没夜的做,大约十几天就能做完了。”

    程松儿不满她模糊的交货时间,问道:“十几天是多久?”

    十一天是十几天,十九天也是十几天。

    天气越来越凉了,也正是吃火锅的绝佳时机,她可不想延误最佳的时机。

    李桐看她难得态度如此正经,也不敢再马虎,估算了一下目前的工期进度,说道:“大约12天吧。”

    程松儿这才点头离开。

    从铁匠铺离开之后的程松儿,正在大街上走着呢,突然肩头被人狠狠一撞。

    她吃痛一声,看向撞她的人时眼神一滞。

    “程松儿?”

    “林玉秀?”

    自从她和程青枝离开程家村之后,他们就没有回去过,几乎都已经把林玉秀给忘记了。

    猛不丁的见到他,还有些诧异。

    但林玉秀明显比她还要激动,他拉着她的袖子,眼眶潮湿:“程松儿真的是你!我曾回村子找过你,姐夫说你已经搬走了,来城里做工,我托人在码头到处找你,却从未收到你的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

    程松儿这才恍然记起,自己在搬家的时候,跟李氏说自己是去城里做苦力来着。

    她看向林玉秀,此时的林玉秀一副小厮的打扮,李氏说他现在在富商邢老板的院子里做内厮。

    内厮虽然只是仆人,但看林玉秀身上的布匹却是绸缎做成的,头上的簪子,手腕上的镯子成色也都不错,看起来比他在刘地主家生活时也不差。

    果然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小厮的打扮也比一般人人家奢侈。

    再看林玉秀身后,几个轿妇抬着一顶轿子停在一边,里面似乎有人。

    程松儿礼貌的点点头:“真巧啊。你不回邢家吗?”

    林玉秀苦涩的笑了笑:“我受主君之托,去怡、去请一位客人来府上”

    突然砰的一声,轿子里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琴柳双手双脚被绑住塞入了轿子中,口中被塞入了一团纱布,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点鼻音。

    他不断用头撞击着轿子,企图吸引外头人的注意。

    “你呢?你现在过的如何了?”林玉秀太高了音量。

    “呃我现在挺好的。”程松儿被声音吓了一跳,却并没有想过轿子里会有一个被绑住的人。

    程松儿、

    他听到外头的小厮在叫那个女人的名字,他记得这个人,绝望的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

    怡红楼的幕后老板是邢老板,这段时间他在怡红楼名声越发响亮,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邢老板生性好色,又财大气粗便,想纳他为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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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抵死不从。

    老鸨却为了讨好邢老板,强行将他绑了起来,送往其府上。

    琴柳拼了命的往外拱,想让程松儿发现他。

    “程青枝、他也跟你在一起?”林玉秀丝毫没有理会轿子里的动静,攥着帕子,不甘心的问。

    程松儿点点头:“嗯。”

    咚——咚——

    轿子里又传来两声动静,还隐约能听到呜呜声。

    林玉秀低笑了一声:“他真是好福气,不像我”

    “不是要带客人回去吗?如果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怕会惹主子不高兴吧。”不等他说完,程松儿便说道。

    琴柳一听,更加拼命的用头撞击轿子,被麻绳捆住的手腕因为挣扎渗出了血。

    “轿子里……”连续不平常的声音终于让程松儿察觉出了一丝怪异。

    林玉秀挡在她面前,有些紧张道:“没什么。”

    程松儿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这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东西,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联想到主人家身份,都不是她惹得起的。

    她不再追问下去,便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林玉秀突然叫住了她,手中帕子不断搅着,脖子红润润的:“你现在住在何处?我……我能来——”

    “林玉秀,我成亲了。”程松儿直白地说道。

    林玉秀怔了一下:“是谁?”

    “程青枝。”

    林玉秀踉跄了一下,脸色瞬间煞白:“果然是他。”

    程松儿没有理会,径直离开。

    林玉秀眼中泛起一丝恨意,紧攥着拳头,对着轿妇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起轿!”

    琴柳被抬近了邢府,按照规律伺候邢老板的男子都需要提前沐浴。

    林玉秀正在气头上,看到琴柳罕见的绝色容颜,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程青枝。

    “都是一群装纯勾引女人的贱人!”他咬牙切齿的骂道,将对程青枝的怨气撒在琴柳头上。

    他扯着琴柳的头发就往浴桶边拖,甚至摁着他的头,强行往水里灌。

    琴柳几乎要窒息而死,不断挣扎,但手脚都被捆住无济于事。

    第85章 .琴柳的小心机带回家

    林玉秀发泄完了怒火,终于放开了琴柳。

    院子里都是邢家的奴才家丁,他也丝毫不担心琴柳会跑出去,直接给他松了绑,将他推进浴桶里。

    “自己好好清洗干净,你是从怡红楼里出来的,该怎么伺候家主应该不需要我教了吧。”林玉秀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冷冰冰的说道。

    林玉秀如今是邢主君的贴身小厮,在邢府内得势的很。

    他从邢主君的口中得知,邢老板虽然喜欢他在怡红楼给自己大把大把挣钱的样子,但更垂涎于琴柳的美色,便按捺不住,想将其先□□,等老板玩腻了之后再送回怡红楼继续接客,根本没有想将其纳入府中做小侍的意图。

    所以林玉秀有恃无恐,根本不怕得罪琴柳。

    琴柳周身浸泡在水中,捂着被粗糙麻绳勒的青紫渗血的手腕,心情近乎绝望到了谷底。

    如今他身在邢府插翅难逃,要想保全清白谈何容易。

    除非

    琴柳将注意打到了林玉秀身上。

    这个人看起来在邢家后院极有话语权,既然是他把自己带进来的,说不定也能有办法帮助他逃出去,只要自己手里有足够的筹码。

    筹码琴柳狭长而危险的狐狸眼冷了几分。

    林玉秀擦完了手,将湿帕子往琴柳脸上一扔,轻蔑的说道:“洗掉你一身的狐狸味儿,别让我再闻见,熏得人想吐。”

    琴柳强忍着受辱的自尊心,拉住他的手,在林玉秀发怒之前问道:“你认识程松儿?”

    果然一听到程松儿三个字,林玉秀正准备发怒的火气瞬间熄灭了一半。

    他狐疑的凝视着琴柳,厉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我刚刚听到你在轿子外头跟她交谈。”琴柳紧攥着他的衣袖,不敢将唯一能让他逃离魔窟的人溜走。

    “她是你的恩客?”林玉秀语气不善。

    琴柳连忙摇头,男人的嫉妒心他最是了解:“我与她只要一面之缘,倒是跟她的夫郎说过几句话。”

    “夫郎?”林玉秀眼尾一压,恶狠狠的说道:“程青枝。”

    “对就是他。”琴柳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林玉秀对程青枝有着极深的怨恨,于是他故意添油加醋说道:“你是程松儿的朋友,那应该和程青枝也是朋友吧?”

    “谁跟他是”林玉秀憎恶的语气突然话锋一转:“你可知他现在在哪户人家做帮工?”

    “帮工?”琴柳故意笑出了声:“你竟然还不知道?程青枝如今的日子过得别提多好了,程松儿人在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买了好几家铺子,还给他添置了一名仆人,程松儿如今正准备做生意,他只需要在后院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君就好了。”

    “不可能!”林玉秀怒目圆瞪,尖利的指甲狠狠扣着浴桶边缘。

    程松儿不是说她们如今的生活只是温饱吗?难不成是骗他的?

    凭什么程青枝那个贱人可以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君。而他却沦落到卖身为仆,每日挖苦经营,看别人脸色的小厮。

    琴柳火上浇油,并慢慢的从浴桶中爬了出来:“当然是在真的了?昨日我还在品华楼遇见了程松儿。”

    “品华楼?”

    “对啊!”琴柳继续拱火:“我看见她在品华楼买了一根玉兰鎏金的簪子,说是回去送给她的夫郎呢。这些你竟然都不知道?你们真的是朋友吗?”

    “你闭嘴!”林玉秀怒不可遏,反手冲着他的脸就扇了过去。

    啪——琴柳唇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他顺着林玉秀的力道整个人向后摔倒,碰倒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的茶盅也应声而碎,露出尖锐锋利的棱角。

    就在这须臾瞬间,琴柳咬咬牙,让自己的身子狠狠的摔在了碎片之上。

    “你没事吧!”林玉秀大惊失色,没想到自己只是扇了他一巴掌,他竟然如此不堪的倒在了地上。

    他连忙蹲下身子,将摔倒的琴柳扶正,并在心中暗暗期待,琴柳身子有些破损都还好,千万脸上不要有伤,不然惹怒了邢老板,就算在主君庇护,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可惜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

    琴柳捂着额头,鲜血淋漓的顺着手指缝隙滴落。

    “好疼”琴柳无力的□□着,表情无比痛苦。

    “快让我看看。”林玉秀颤抖的拉下琴柳捂着伤口的手。

    额头被尖锐的瓷器划出了一道鲜红的口子,从右额一路划到右眼眉骨处,而这伤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的右眼眼角下方有一道大约一厘米,却极其深的划痕,伤势深可见骨。

    即便林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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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医术,看到这么深的伤,心里也明白,他是彻底破了相了。

    林玉秀脑子瞬间翁的一声,牙齿都在打颤。

    琴柳的脸被他毁了,要是让邢老板知道,以她专横的手段,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你为什么要打我?”琴柳捂着伤口,一边哭一边焦急的询问道:“我的伤严重吗?我有没有被毁容?我一定被毁容了,我流了好多血。”

    巨大的声响和琴柳的哭泣声将屋外看守的小厮都惊动了,但碍于林玉秀的威严不敢进来,只敢在外头敲门问道:“玉秀哥哥,屋里发生什么事了?”

    林玉秀害怕的浑身颤抖,他一把捂住不停哭泣的琴柳,说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翻东西了,不用担心。”

    外头的小厮这才放下心来,并催促道:“玉秀哥哥,家主这些天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花魁,您的动作可得快点,不然家主等急了,说不定会亲自过来。”

    “知道了!”林玉秀心中慌乱不安,捂着琴柳嘴的手隐隐发抖。

    看到这一幕的琴柳却在心里冷冷发笑,又是个只有嫉妒的泼夫,他只要稍稍用言语刺激一番,就露出了没脑子的本性。

    “怎么办、怎么办、”林玉秀煞白的嘴唇不断哆嗦着。

    “你放我走吧。”眼见时机已到琴柳低声哀求道:“如今我的容貌已经损毁,既没有办法伺候邢老板,也没有办法再回怡红楼立足了,与其让我留在这里等死,求求您开恩放我离开好不好?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找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嫁了,过自己的小日子。”

    琴柳的哀求没有一丝触动林玉秀的良知,但却给了林玉秀一个启发。

    只要当邢老板过来时,发现琴柳已经逃走了,就自然不会发现他被毁容一事。

    而他现在只需要装病找一个替罪羊帮他看守房门,再找个借口将替罪羊支走,让琴柳顺势逃脱,那么家主的责怪也落不到他头上。

    林语溪眸光一沉,说道:“我可以放过你,不过接下来的事你都要听我的。”

    “多谢哥哥,我将来一定回报您的大恩大德。”琴柳满脸鲜红加泪痕,不停的对着林玉秀磕头,可在他最小伏低的态度之下,是一双掩藏着仇恨的双目。

    将他绑入魔窟,让他不得不自毁容貌。

    林玉秀,只要我一朝得势,这笔账我一定会报回来——

    “唉唉唉、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邢府走水了,那家伙,燃起了好大一团火。”

    “可不是嘛!我住的地方都能闻见一股烟味儿。”

    “真是可惜了,邢家大院修建的多豪华奢侈啊。”

    “房子有什么好可惜的,邢家那么有钱,烧了再建就是了,真正可惜的是怡红楼的花魁柳儿,因为这场大火不知所踪了。”

    “真的?那真是可惜了,柳儿可是怡红楼的头牌啊,没了他以后怡红楼的生意都要惨淡许多。”

    “不过你说这柳儿能跑到哪儿去呢?”

    程松儿一早出门就听见街上都在议论邢家和柳儿的事情,她终于明白昨天那顶轿子里装的人是谁了。

    虽然对柳儿这人她不太喜欢,但是听说他逃走之后,还是为他感到高兴。

    这段时间天气变得更加凉了,一些商户已经开始提前囤菜了。

    程松儿也得提前准备着,毕竟再过不久火锅店开业,每日的菜品消耗都很大,而且需要经常去乡下进货什么的,她准备去买一辆马车养在后院的空地里。

    正巧被她遇见有个马妇准备卖掉自己的马车,她跟着对方来到了马厩,一旁的干草垒的高高的,像一座小山,小山旁边拴着一匹很瘦的马,几乎脱了像,但能够在饥荒中存活下来想必马妇是真的对它好。

    但要价也是真的高,程松儿正在跟她讨价还价,似乎是因为价钱谈不拢,马妇心里很烦躁,踢了旁边的粮草堆一脚,踢出了一个窝。

    程松儿眼神猛地一变。

    “行了,在给你加一吊钱够了吧。”程松儿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我有点渴了,去给我倒杯水来。”

    马妇被支走后,程松儿挪到干草堆边,小声道:“快上马车。”

    琴柳抬起伤痕累累的脸,诧异的看着她。

    “还不赶快,她马上就要回来了。”程松儿说道。

    琴柳不再犹豫,一猫腰钻进了马车里。

    程松儿快速的将帘子拉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缝隙。

    “谢谢。”琴柳蜷缩在不见一丝光亮的马车里,低声道。

    第86章 .妒海妒海

    “你别说话。”程松儿小声说道。

    话音刚落,马妇就端着一碗水走了出来:“马车都卖给你了,这些干草我也用不着了,一块儿给你得了,来我给你装进去。”

    “不用了!”程松儿下意识抓紧了缰绳:“我一会儿还有急事,这样等我装完货回来再来你家取。”

    马妇点点头,摸了摸老马的头,伤感的说:“行,你走吧。”

    程松儿赶紧吆喝着琴柳出了城,等到了一处无人的小道上,程松儿才停下马车。

    她将帘子撩开,看见琴柳没有安全的瑟缩在角落里,灰扑扑的脸蛋上混着干涸的血迹,额头眼角的伤痕触目惊心。

    刺目的光线射了进来,琴柳看见窗外荒凉的景象,他瞬间想起了自己被一次又一次转手拐卖的经历,才出狼窝,又进虎穴,现在这里荒山野岭,自己跑也没有地方跑。

    琴柳如同一只受惊了的小狐狸,不安又警惕的看着她。

    程松儿不知道才一瞬间的功夫,对方已经脑补了这么多不好的画面,她只是为他让出了一条路,说道:“你走吧。”

    琴柳眼神中露出一丝诧异:“你你不想留下我?”

    程松儿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留下你?我听说你才从邢家跑出来的,别犹豫了,快走吧,你不会还想回怡红楼吧?”

    琴柳坚定的摇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到那种地方。”

    “那不就结了,快走吧。”看他一身狼狈的样子,程松儿从身上拿了一吊钱递给他:“看你身上也不像带着钱的样子,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好歹也能帮你一阵子,你拿着吧,就当我发善心了。从今往后隐姓埋名,别被邢家的人发现了。”

    琴柳瞳孔骤然紧缩,内心瞬间五味杂陈,没想到一直以来,被他打心眼里认定是恶人的程松儿,竟然是唯一一个真心想要救他的人。

    “谢谢。”琴柳唇瓣嚅嗫道。

    “客气什么。”程松儿说道:“你把钱收好,我一会儿也要回家了,我夫郎还在家中等着我呢。”

    一听程松儿要走,琴柳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面前这个女人,是他十七年的人生中,唯一一个救了他却不想从他身上索求什么的好人。

    如果离开了她,等待自己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子?

    琴柳不敢去想。

    以前的自己,好歹有一副好容貌,可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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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可现在他已经是个容貌尽毁的丑八怪了,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连一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仅凭这一吊钱,就能让他活多久呢?而且世道乱,能让他遇见程松儿这样的好人实属不易,他必须牢牢抓紧他。

    “我,可以跟你回家吗?”琴柳鼓起勇气,跪在她面前,恳求道。

    程松儿脸色为难:“邢家人和怡红楼的人到处都在找你,而且我夫郎是个心思敏感的人,若我带了一个男子回去,他一定会多想的,我不想让他伤心。”

    琴柳跪着上前抓住了她的衣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脸上狰狞的伤口清晰可见,他不断哀求:“程姑娘求您好人做到底,就当买下我做仆人,让我当牛做马什么都可以,我不会让你夫郎伤心的,而且我现在已经是丑八怪,他不会吃醋的。”

    程松儿只是可怜他的遭遇,眼看他即将被马妇发现,说不定会被带入邢府,才忍不住出手帮他一把,却没想被琴柳赖上了。

    她正准备扯开琴柳的手,就听琴柳悲凉的说道:“我的卖身契还在怡红楼的老鸨手中,现在我就是个没有户籍的流民,根本没有人家收留我的,姑娘求求您了,我害怕再遇上人牙子。”

    就在琴柳不断拉扯他的时候,他的衣袖被往上扯了一把,露出了手臂上的刺字,虽然颜色已经淡化,但是仍然可以依稀辨认出那是一个琴字。

    程松儿心中猛地衣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质问道:“你本名叫什么?”

    琴柳被她突入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怯怯的说道:“琴柳。”

    程松儿痛苦抱头。

    苍天呐,她就不应该有那该死的同情心,在马厩里就应该假装看不见。

    现在好了,恶毒大反派就在她的马车里,现在又不能把他直接给甩了。

    因为琴柳生□□记仇,自从他得势之后,就将曾经欺辱过他的人全都杀了,甚至是他曾经待过青楼,那些点过他的恩客全都一个不留。

    自己要是现在将他丢在路边,难免会被他记恨上,等他得势之后报复回来。

    她稳了稳情绪,拿出满分演技无比惊喜的说道:“原来你就是琴柳,你知不知道有人在找你啊。”

    琴柳眼神闪烁:“我自小就没了爹娘,根本没有人会在乎我的生死,又怎么会有人找我。”

    “是真的,就你娘亲生前托她的朋友来找你的,那个人叫徐冷玉,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女侠,清虚门首席大弟子,那一手剑法出神入化,身若游龙、貌若冠玉,堪称世间少有。前几天她还在成阳县城内到处寻找你,只因为你在怡红楼里用的都是艺名,所以她遍寻不到以为你不在这里,就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琴柳的眉眼闪动了几下,一直在欺骗中长大的他试图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因为我与她认识呀,她临走前还专门嘱托我,如果有你的消息立即书信一封通知她。”程松儿庆幸的说道:“现在你终于被我找到了,你很快就有家了。”

    “家。”琴柳自嘲的笑了笑。

    他对程松儿口中的徐冷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反而眼神一转盯着程松儿问道:“那我能在你家里住几日吗?”

    程松儿无可奈何的点头,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反派呢,虽然没有主角强悍的光环,却也是构建这个世界的重要一环。

    “我一会儿就回去给徐大侠写信,她轻功了得,应该很快就能来接你,这段时间你就在我家里住着吧。”程松儿开始驾着马车往回城的方向赶。

    到了家门口,程松儿内心突然胆怯起来,突然领了一个男人回去,也不知道程青枝会不会不高兴。

    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祈祷徐冷玉她们快点赶来,把不该出现在她世界里的男配赶紧带走。

    “松儿!”程青枝看见程松儿驾着马车回来,向她飞奔而去。

    程松儿一把将他抱住。

    “松儿你去哪里了?怎么花了这么久的时间?饭菜我都让小芝去热了三遍了。”程青枝眼角微微下垂,透着担忧和委屈。

    程松儿亲了亲他,在他耳边地上说道:“我遇见了点意外。”

    “意外?”程青枝疑惑不解:“什么意外?”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露出一双纤细的手,虽然手上沾了一些污渍,但依然能看出这双手完美到了极点,随后藏青色的帘子被缓缓掀开,露出一张柔弱无骨的脸,发丝凌乱,脸带血污,却莫名有一个被凌-虐的美感。

    程青枝心中凉了半截,手背青筋暴起。

    “见过哥哥。”琴柳下了车,站在程松儿身边,对着程青枝微微行礼。

    见到程青枝时心中微讶,没想到外界一直宣称的丑无盐,竟然有如此姿色。

    “原来是你。”程青枝认出了这就是曾经在衣铺前刻意勾引程松儿的青楼小倌,心中酸涩无比。

    “他就是琴柳,是徐冷玉要找的人。”担心程青枝吃醋,程松儿立马解释道:“他之前被老鸨强行送往邢家,趁乱逃了出来正巧被我遇见,我见他身世可怜,又、又是徐大侠托我找寻的人,就想着先把他留在咱们家我已经找了送信的去清虚门送信了,相信过不了几天徐冷玉就会过来接走他,他只是来咱们家暂住的,你你别多想。”

    “我怎么会多想呢。”程青枝笑得勉强,即使程松儿已经解释清楚,他也知道对方并没有打算纳了琴柳的意思。

    可是看着琴柳理所应当的站在程松儿身边,他心中便妒海翻涌。

    醋意就是这样莫名其妙。

    程青枝紧咬着牙根,做出贤惠的模样对着琴柳说道:“琴柳公子一身狼狈,快进屋梳洗一下吧,小芝去烧水。”

    小芝点点头,钻进了厨房。

    “多谢哥哥。”

    程松儿将他带进了小芝的房间:“家里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先委屈你跟小芝挤一挤了。”

    琴柳摇摇头,被血浸透的发丝粘黏在他的伤口处:“不委屈的,你们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程松儿看了看他的伤,几乎深可见骨,女尊男子都是爱惜容貌的。

    她想给他那点药缓解一下伤势,但觉得这种事还是应该让男人之间作比较合适,也不算她冒昧。

    她便在程青枝耳边小声道:“家里上次给你用的伤药还有吗?有的话,你一会儿给琴柳拿去。”

    程青枝敛目低垂。

    松儿就这么关心这个男子吗?程青枝认真审视着琴柳,眼底闪过轻微的厌恶,随后温顺道:“我知道了。”

    第87章 .安慰安慰

    小芝烧好了热水,将浴桶搬到了房间里,一盆一盆的往里面倒入,热腾腾的水蒸气白花花一片,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程青枝拿出自己的衣服放在琴柳旁边的小凳子上,说道:“这是我自己的衣裳,素是素了些,但都是新买的没有穿过的,你先将就着穿,别嫌弃就好。”

    琴柳的褪了衣裳褪了一半,单薄的里衣露出若隐若现的身形。

    “还有这些是上药,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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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你额头上的伤疤的。”程青枝说着丹凤眼淡淡的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除了腰细一些,其他也不怎么样。

    琴柳拿着伤药如获至宝,感激道:“谢谢哥哥。”

    “不用客气。”程青枝心中觉得别扭,上一次这样叫他的还是林玉秀。

    老实说程青枝不喜欢这个称呼,尤其是男子之间。

    男人对年龄本就格外敏感,一个同样年轻貌美的男人叫另一个男人哥哥,就是在无形间贬低对方年纪大,而自己正值青春。

    对男人来说,青春就是一切,过了25岁的男人就是豆腐渣,女人都懒得看一眼。

    他面色沉沉的离开了房间,关上了门。

    程松儿正坐在主卧里,手肘撑在小桌上,手支着下巴出神,看起来似乎在出神。

    看见程青枝进屋,她坐正了身子,视线朝他身后瞄了一眼。

    “衣服都送进去了?”她问。

    程青枝点点头:“送了,都是我没有穿过的干净衣裳。”

    “还是我的亲亲夫郎最贤惠最懂事。”程松儿肉麻的亲了亲他:“下午我再带你出去扯几块好看的布做新衣服好吗?”

    程青枝心头一软,胸腔中横亘着的一根刺,只要她稍微一哄都不需要费力自己就好了。

    他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就几套衣服而已,而且我现在也没时间做新衣了,婚服还没做完。”

    “好,那就等以后再做。那个琴柳”程松儿饶了一圈,终于来到正题:“琴柳是徐冷玉要找的人,他的身份也不一般,在咱们这里住的这段时间,咱们还是要以礼相待。”

    最重要的就是别得罪那个心胸比针尖还小,又爱报复的恶毒男配。

    程青枝点点头,明白程松儿是在提醒自己。

    他虽然喜欢拈酸吃醋但在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既然程松儿让自己对琴柳客气点,那他心里就算再不爽,也不会刁难他。

    “这件婚服”程松儿看着手边已经叠好的衣服说道:“这不是已经缝制好了吗?”

    程青枝神情温柔:“你的我已经做好了,穿上试试合不合身,若有不合适的,我再改改。”

    程松儿脱下外衫,换上了喜庆的婚服,鲜红的婚服如同火焰一样披在她的身上,程青枝还给她贴心的配了一条红色的发带,发带系在发髻之上,如同被落日烧灼的彩虹垂在她的发间,更衬地她的肌肤白若新雪。

    就在此刻,对面的门忽然被打开,换上程青枝衣服的琴柳站在门口。

    一时之间,四目对视。

    琴柳容貌昳丽,湿哒哒的长发垂在胸前,打湿了领口的衣裳,纵然只穿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素衣,额头上的疤痕清晰可见,但是瑕不掩瑜,依旧俊美浓烈令人摒息。

    他正用布擦拭着头发,冷不丁看见程松儿换下了平时简单的深衣,穿上了颜色鲜亮的衣服,令人眼前一亮。

    以前的琴柳收到春容的影响,对程松儿一直用有色眼镜看待,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都觉得她令人憎恶。

    可让他抛下以往的观念,才发现程松儿也有如此好看的一面,尤其穿着红衣。

    明明是有些艳俗的颜色,但穿在她身上非但让人不觉得突兀,反而像跌入红花倒影之中。

    琴柳在怡红楼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年轻的、年老的、俊俏的、丑陋的都见过,却在见到程松儿时,第一次产生一种令人眩晕的不真实的纯粹美感。

    “呃、这么快就洗完啦。”程松儿尴尬的笑了笑。本来正高兴的跟程青枝一起分享穿婚服的快乐呢,被他一大段,倒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嗯。”琴柳点点头,接着问道:“程姑娘你这是?”

    程松儿扯了扯发带,笑容勉强:“我试婚服呢。”

    “婚服?原来是这样。”琴柳笑了笑:“程姑娘穿上婚服格外好看。”

    程松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程青枝站了出来,隔在两人中间。

    看见琴柳头发还是湿的便说道:“天气凉,湿发容易着凉,琴柳公子还是进屋吧,别吹了风,我让小芝进来给你擦擦头发。”

    说完,程青枝朝着屋外喊了一声小芝的名字,小芝马不停蹄的跑进来。

    琴柳在男人堆里长大,对男人之间的小心思格外清楚,程青枝一个眼神,他都能轻易看透对方想的是什么。

    貌似是担心他着凉,实则是担心他跟程松儿说话吧。

    琴柳心中讥诮。

    看着瘦瘦小小的小芝,他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柔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芝。”

    小芝摇摇头,声音乖巧稚嫩:“不麻烦的。”

    两人进了屋,关上了门,偶尔还能听见两个人轻松地谈话声。

    程松儿趁着机会赶紧脱下婚服。

    程青枝替她解下发带,问道:“你们中午才回来,路上一定没有吃东西吧,我去给你盛饭。”

    程松儿点点头:“好,顺便也琴柳也盛一份,送进他房里,我不方便进去。”

    程青枝脸上的笑容似乎被割了一下:“好。”——

    吃过午饭,程松儿坐在院子里拿着纸笔,盘算着开店之后需要准备多少资金,才能度过第一个周期。

    这时琴柳走了出来,古代没有吹风机,头发干的很慢,一个多时辰才干完。

    他随意的绾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浓墨的长发垂于胸前,额前的碎发刚好遮住额头上的伤口,右眼下的一道红痕为他的狐狸眼平添一丝妩媚风情。

    他端着吃剩下的碗筷走到院子里,准备自己去厨房洗干净。

    “你吃完了?”程松儿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将碗筷放下,让小芝来洗就好。”

    琴柳勾起鲜艳的唇角,笑了笑:“不用了,我能住在姑娘已经很过意不去,哪里还能再劳烦其他人。”

    程松儿摇摇头:“你是客人不用自己动手。”

    其实程松儿主要是怕琴柳觉得自己招待不周。

    原著中琴柳其实与程青枝的性格有些类似,都因为童年的悲惨境遇导致性格有些敏感。

    但不同的是,程青枝不会主动加害他人,但琴柳却会。

    一些别人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在他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引申曲解出其他意思,总认为别人亏钱他,对不起他。

    这也是为什么,程松儿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将他安置在客栈、或是将他交给镖局,直接护送他去清虚门的原因。

    去客栈、或是送去镖局都有一定的危险,一旦出了意外,以琴柳的性格很有可能会将一切灾祸的根由归结到她的身上。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他放在自己身边,至少可以安全的等待徐冷玉来接他。

    这样的人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不能有一点委屈,必须等最大限度的捧着、供着,就像皇帝身板的小太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还是她的青枝好,脾气好、性格好,软软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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