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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第二十四章(第2页/共2页)

nbsp;   既如此,那补药也就不好送来,只是这样的境况下,梁和滟也不好叫他这时候挪动到前院去了。

    补药没再送来,但关乎裴行阙身体不好的流言蜚语,在京中又翻覆起来,没完没了的,做了市井间许多人的谈资。

    梁和滟只当不入耳的话,并不怎么听,每天忙着变卖前任主人留下的、还算有点价值的东西,把那些被堆满乱七八糟物什的房子一间间清理干净。

    时间逐渐近了清明,梁和滟这一日从外面回来,先去见了裴行阙。

    他难得开口,托她买些东西回来。

    梁和滟拎着一兜金银纸钱进屋的时候,他正坐在床上,看新一本游记,听见动静,抬头看她,露出个苍白病弱的笑:“县主。”

    一隔多日,他更见清瘦,骨相轮廓显得愈发鲜明,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半张脸苍白,面无表情的时候,瞧着有些清冽,此刻微微笑起来,那点冷清就淡去了,变作一副温煦的笑。

    “是你要的东西。”

    梁和滟递过那纸钱,她大约猜到他要做什么,清明将近,各家各户,大多都会折一点金银元宝,烧给故人的,阿娘也是这样,没到这时候,都会折了纸钱,烧给父亲。

    裴行阙跟她静静道了谢,捏出张纸来,折在手里。

    梁和滟猜他是折给那个老太监的,她略一垂眼,想起他胸口拿到疤痕来。

    颜色很淡,混杂在他身上的许多疤痕之间,看不太分明,只是亲吻上去的时候,按在她腰上的手会微颤。

    梁和滟的视线垂下去,不自觉又想起那一夜的许多事情。

    她对此很淡然,自己到了年纪,食髓知味,实在正常。

    梁和滟叹口气,想起路上去看母亲时候,阿娘给她讲的话,天子赐婚,你要和离,只怕也难,既然如此,不如试着好好过日子,趁彼此都年轻,早点有个孩子。

    梁和滟晓得阿娘有道理,只是她环顾周匝,笑一声,两个人如今的境遇,要一个孩子,做什么?一起担惊受怕过苦日子么?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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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给孩子个稳定平和的生活,还不如不生,如今他们自己都生不由己,不必拉着别人。

    而且,她想好好过日子,要做的事情太多,一时半刻,顾及不到孩子。

    思及此,她跟裴行阙客套两句,站起来,要出门了,恰好此时长随端了要来,深褐的颜色,盛在碗里,要端给裴行阙。

    那自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裴行阙久病至今,就是因为这药。

    梁和滟不晓得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药方,只晓得喝下这药后不久,他就猝然病倒,步子也走不动几步,梁行谨派了几茬太医来,都没把出什么毛病,最后才悻悻作罢。

    她看一眼:“看着好苦,侯爷还是少喝些。”

    裴行阙看她:“县主,良药苦口。”

    其实喝着这个药,和饮那补药,不一样伤身体么,有什么不一样的。而裴行阙只微笑着讲:“这样的话,只我需要伤身体,县主是好好的,这就够了的。”

    梁和滟揉着手指,叹口气,抬头看看,想,日子不该这么过下去。

    可是该怎么办呢?

    人能改变境遇,改不了出身,他们两个的出身摆在那里,天生就是要被人忌惮的。

    除非,那位置上,坐着的,不是梁行谨与他父亲。

    梁和滟半垂着眼,静静想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

    廊下风声呼啸,她随手播撒的花种发了芽,柔弱地打颤,绿芽捏着一纸单子跑过来:“娘子,我和绿芽把楚国当初送来的那些礼整理成册了,听闻小李郎君近来回京了,您是现在去找他吗?”

    梁和滟颔首。

    她做生意的,总不能没有些人脉,变卖殿下,若是直接去当铺之类的地方,总难免要被压价,因此有一些背后直接收购的门路。

    当初她开食肆的钱,就是走了这样的路子,变卖了阿娘的簪钗首饰。

    她阴差阳错的,认识个人,叫李臻绯,年纪轻轻,所擅技艺颇多,听闻早些年是学灶上的手艺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做起了倒卖药品、金银首饰的小生意。

    他是由任娘子介绍给梁和滟的,两个人早些年一处学习,有些师姐弟的交情。这人虽然讲话有些油滑,但手脚干净,不像旁的男人,手脚讲话都不干净,眼总色眯眯地,盯着人看的时候,叫人倒胃口。

    梁和滟原本早就想好要找他的,只是托人问过,得知他这段时间不在京中,出去做生意去了。

    此刻终于回来,梁和滟也不想把那药材堆手里太久了,于是叫人收拾好东西,登门拜访。

    只是到了那里,却见门户紧闭,落着锁。

    梁和滟以为自己跑空了的时候,身后传来个极欢喜的叫声,气喘吁吁的:“梁姐姐——”

    她回头,一个鲜衣束发的少年郎指间绕着枚玉挂坠,他脸上有薄汗,似乎是一路跑来的,笑眯眯看着她:“怎么?许久不见,想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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