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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一起过去是,靖王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饶阳想瞒不过是没想通透罢了,盛云锦是聪明人,知晓这个时候摊牌要比后头藏着掖着被揭穿要来好一些。???

    梁训看到徐晚棠时,微微眯了眼眸:“上次一别已经是半年前,九姑娘清瘦了不少。”

    明明盛云锦和宋筝两个有官职的人在前,梁训却先与徐晚棠打招呼,是要将所有人的视线都给吸引过来。

    盛云锦面上情绪不变,心却沉了。

    在他们来之前,庞太师已经先被请了过来。

    听到梁训在叫九姑娘,庞太师的眼中闪过一道危险:“是徐闯那小女儿?”

    感觉到众人视线的打量,徐晚棠不避不闪的看了回去,微微伏身,行了个礼。

    “回太师,小女正是徐晚棠。”

    徐晚棠的态度丝毫没有被认出身份的窘迫,不由的让帐中众人多看了她一眼。

    “许久不见,靖王风采依旧。”

    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梁训非常满意。

    半年前初见,梁训就对徐晚棠印象极佳,如今再见,更是抱有几分兴趣。

    “你不是被流放去了耒阳,谁允许你私下离开的?”庞太师语气平静,却让人听出一股子质问的味道。

    盛云锦刚要帮她说话,徐晚棠看了他一眼。

    接收到视线,盛云锦将那些要出口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徐晚棠道:“回太师,晚棠并非私自离开,在离开前与县令于大人处留了文书。”

    “并且此番离开耒阳,也非随意走动,而是听闻大营处发生欺压民女案件,这才过来协助验尸。”

    此话一出,庞太师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九姑娘这消息倒是灵通,相隔二三十里案件都能得到消息。”

    徐晚棠微微颔首:“太师误会,虽说大营距离耒阳有一段距离,但麦冬姑娘的家却在耒阳的管辖地,晚棠身为耒阳仵作,出了案子自然是要过来一看,至于这消息灵通一说,当真是让晚棠惊惧。”

    第44章 周旋

    =====================

    徐晚棠是故意提起麦冬的死, 想看看高位的两人是何反应。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庞太师眼眸微眯, 不悦的情绪明显。

    “徐家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 狡辩的言语说的理直气壮,实在是让老夫刮目相看。”

    闻言,徐晚棠立刻服了下身:“晚棠不敢, 不知言语之间如何得罪太师,还望太师看在晚棠痴傻多年康复不久的情况下,不计较笨嘴拙舌之过,莫与晚棠计较。”

    当即庞文清脸色就变了, 别看徐晚棠一副恭敬道歉的模样,可内里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错了。

    呛人的本事与盛云锦比起来,不分伯仲。

    庞太师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不悦了也直说:“本太师看, 徐姑娘不是笨嘴拙, 该是巧舌如簧才对吧。”

    徐晚棠立刻低下头,故作出一副不敢啃声的样子。

    在场中人都是混迹朝堂之辈, 不可能看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

    庞太师本就与老国公不睦,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他明里暗里的为难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不管徐晚棠姿态放的有多低, 都不可能换来他一丁点的退让, 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必要去讨好。

    适当的表现强硬,兴许还能让他忌惮一些。

    盛云锦帮着一旁打圆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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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两语就让太师闭了嘴, 不在为难徐晚棠, 只不过也把庞文清气的不轻。???

    靖王全程目睹这场好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脸上始终挂着温和从容的微笑。

    倘若不是知晓他是何为人,还真会被他伪善的笑容给骗过去。

    眼见争吵停下了,梁训轻飘飘来了一句

    “九姑娘,本王听闻这营中闹事的案子,验状都是你写的?”

    无人言语之时,梁训看似好奇的一句话,却又将冒头引向了徐晚棠。

    盛云锦面上没有什么反应,眸色却沉了不算少,梁训话不多,但针对徐晚棠的迹象却不言而喻。???

    靖王含笑问道:“本王刚刚看上了两眼,写的当真不错,颇有盛大人的风采。”

    此言一出,庞文清看着他们的眼神多了几分微妙。

    “验状是你写的?”庞文清语气冰冷问道。

    徐晚棠点头:“是。”

    庞太师冷哼一声:“既是如此,老夫信不得。”

    说着,庞太师看向盛云锦,语气中带着轻蔑。

    “谁人不知徐家九小姐因胎里不足,痴傻多年,就算如今情况好转,谁能保证是个什么程度。”

    更何况庞太师与徐家关系本就微妙,他不相信,也在盛云锦他们的意料之中。

    明明是对徐晚棠说的话,庞文清的眼神却一直看着盛云锦:“再则,依照靖王所言,徐姑娘的验状写的与盛大人极为相像,难保有心人蓄意编造其中内容,混淆视听。”

    庞文清咄咄逼人,一点脸面和余地都不留,明里暗里都在说,盛云锦这锦衣卫指挥使,与徐晚棠联手伪造验状,好帮叶升脱罪。

    靖王勾了勾唇,脸上笑意更甚:“太师,我在京中都听闻,徐家这位九姑娘了得,靠着一手剖尸验骨之术,侦办了不少案件,想来这验尸手法是不会差的。”

    “本王也只是有些好奇,徐姑娘怎的突然就会一手剖尸验骨之术。”梁训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若言语间有什么不当,让诸位误会了,倒是本王不是了。”

    庞太师看了靖王一眼,脸上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王爷哪里话,好奇一问本没有什么。本太师倒也想知道,一个痴傻多年的闺阁女子,骤然清明不说,还学的一手剖尸验骨之术,当真是天下奇闻,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才有此怪相,王爷说的可是?”

    到底是老狐狸了,庞太师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梁训在明里暗里的怂恿他与徐晚棠起矛盾,为的就是让他与盛云锦内斗。

    至于他能在其中捞的什么好处,庞太师不想理会,跟不想参与到他们的纠葛之中。

    梁训要拉他下水,他自己也别想独善其身,庞文清才会故意在后头反问他一句。

    梁训眸色微动,轻轻笑了一声:“太师说笑了,脏东西附身当属无稽之谈,世间之事无奇不有,与其说徐姑娘被附身了,本王倒是更愿意相信徐家姑娘背后有高人指点,也未可知不是。”

    说着,靖王目光看向徐晚棠背后的盛云锦,就差点名道姓了。

    盛云锦眸光闪了闪,不瞬不移的看了过去:“王爷说笑了,倘若徐姑娘背后真有高人相助,徐家也不至于受难至此了。”

    “哦?”梁训挑了挑眉,故作一副惊讶表情的表情,“这么说来,盛大人是在怀疑徐闯叛国一案有冤情?”

    盛云锦没有给与正面回答,唇边勾起一抹浅笑:“情况如何,云锦不得而知,不过相信真相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梁训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本王与盛大人倒是想到一处去了。”

    两人视线交汇,你来我往的,看似融洽,却杀机暗藏。

    宋筝站在一旁沉默不语,静静看着一切,这营帐中的人,心眼加起来八百个都嫌少,一言一行都得极尽小心,行差踏错,就是给人问罪的把柄。

    从营帐中出来,庞太师的亲信低声道:“太师,可要去寻新仵作来验尸?”

    庞太师点头:“不必。”

    这倒是给那人给说的一头雾水了:“您刚刚不是还……”

    太师回头看了他一眼:“盛云锦那小子,虽说心黑,到底事情办的利落,他主办的案子,断不会出现弄虚作假的情况。”

    “那您刚刚为何当着他的面,如此质疑徐家小姐?”

    庞太师冷哼一声:“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盛云锦那小子是和靖王杠上了,倘若老夫态度不表示的强硬一些,怕是要成为他们敌对方手里的刀了。”

    既然那两边都提防他,又想用他来牵制对方,他为何不顺着往下演。

    他不想参与到他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争斗中,这次前来的目的本就是给庞守讨个公道,没必要惹的自己一身腥。

    听到这番解释,那人也算是懂了。

    “那我们现下该如何?”

    庞太师冷哼:“盯紧叶升,盛家小子要是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处理方式,叶升就必须死。”

    相比起庞太师的目的明确拎得清,盛云锦和靖王那两边,就要胶着不少。

    庞太师可是仗着年纪,一个不乐意拂袖而去,想要从对方口套消息的盛云锦和梁训,就留在营帐之中。

    以茶代酒,“相谈甚欢”。

    徐晚棠与宋筝坐在一处,两人沉默无言的听着。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场试探一直会持续到深夜。

    晚膳时,靖王非拉着盛云锦一道喝酒,口口声声说着机会难得,却明摆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盛云锦身上有伤的事情不好宣扬,推拒的多了倒是会显得有猫腻。

    他们无法得知梁训是故意试探,还是逼他们露马脚,这个时候为免节外生枝,盛云锦也只能应下。

    喝到最后,徐晚棠都已经记不得盛云锦喝了多少,酒是一坛接着一坛是上。

    徐晚棠有些看不过眼了,低声道:“我出去一会儿。”

    闻言,宋筝就跟着要起来:“你可有何事,我陪你一道吧,夜里不安全。”

    徐晚棠回道:“他喝太多酒了,我去给他做碗醒酒汤来,你留着看着他些。”

    宋筝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想跟出去。

    “营中他们就算想动手,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放心吧。”徐晚棠说道,“你若实在不放心,我出去就找饶阳将军一道去。”

    “好,你可快去快回。”宋筝看了一眼盛云锦那处,到底是没跟出去。

    这么多酒喝下去,盛云锦的意识是否还是清明的,他早就没点数了。

    徐晚棠在去找伙房,雾气缭绕,遮挡住了徐晚棠视线。

    徐晚棠回来时,盛云锦已经喝倒下了。

    趴在桌子上,梁训醉醺醺的,还依依不饶的不肯让他走,宋筝将他的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副要拉着醉鬼的架势。

    “靖王殿下,他当真不能再喝了。”宋筝赔笑道,“盛大人这酒品不好,喝多了容易闹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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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若是要喝,待到明日可好?”

    靖王钳制着他是手腕,好一番的拉扯后,才将人给放开。

    盛云锦被带回来后,营帐的帘子放下。

    那双迷朦的眼神,瞬间清明起来,看到宋筝目瞪口呆。

    到底忌惮隔墙有耳,宋筝压低了声音,基本上是用口型在比:“盛大人,我还当你真醉了,看您这步态稳健的样子,怕是还能在喝上个几大坛子啊。”

    盛云锦拂了一下手:“再喝几坛,你怕是想给我送走,好取代了我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吧。”

    宋筝轻笑:“倒是被您发现了。”

    盛云锦哼笑一声:“你若要,现在拿去便是。”

    宋筝也是嘴坏,开口应的十分干脆。

    徐晚棠端了醒酒汤给他:“先喝了吧,一会儿该难受了。”

    醒酒汤姜味浓郁,有些呛人,盛云锦接过后一饮而尽。

    说是醒酒汤,到底营中物资匮乏,顶多就是加了姜的糖水,可在盛云锦看来,这碗姜糖水也要比以往喝过的醒酒汤都要味好。

    用湿帕子擦过脸后,盛云锦可算是缓和了些许不适。

    虽说不至于醉的不省人事,多少还是有不适的症状。

    “小九,你可还记得靖王是何时得到信笺的?”

    第45章 先手

    =====================

    被盛云锦这么一提醒, 徐晚棠脸色就变了,莫不是梁训此番过来, 就是为了雁翎刀?

    因着她先一步下手, 将雁翎刀拿下,导致事情的发展与前世有所不同。

    加之盛云锦的干涉,使得原本贬谪去东部海域的叶升来了蛟州, 才会有了这一系列的变故。

    又或者说,从她选择来耒阳后,事情就已经逐渐偏离前世的结果。

    现在梁训的突然出现,是否是因为雁翎刀而来?

    细细想来, 前世梁训何时得到信笺她确实不知,当年她痴傻未愈,靖王对她存的又是利用之心,没道理将所有事情都告知于她的道理。

    自己所知道的事宜, 确实有限。

    见她表情, 盛云锦心中便有了思量。

    “你来时徐家那处可都安排妥当了?”盛云锦看向宋筝。

    宋筝点头,徐家那边明显是徐晚棠的软肋, 自然得护的周全一些。

    宋筝回道:“我来时已经在暗中加派了人手,都是身手了得之人。”

    他办事, 盛云锦是放心的, 现下他们最要紧的, 是保住叶升。

    思来想去,他们的突破口只有麦冬的娘亲,只有她松了口帮忙指证, 才能将庞太师的注意力转移, 不在定在叶升身上。

    为了不在刺激她,徐晚棠没有第一时间开始询问麦冬死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麦冬的娘亲名唤许天晴, 村里人都叫她一句麦大婶。

    徐晚棠生的漂亮,又与麦冬年岁相仿,看起来还无攻击性,面对她许天晴渐渐放松下紧张的情绪,不在那么抗拒。

    “麦大婶,这是姜汤先喝了吧,祛袪寒。”

    许天晴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表情也些的紧张,不知是在害怕什么。

    徐晚棠眸色微沉,状做帮她尝试温度,用另一根勺子从碗里舀起一些送入嘴里。

    “温度正好,快喝吧。”

    徐晚棠面上挂着一抹和善的微笑,让人不自觉的被她吸引。

    许天晴咽了咽口水,见她喝了没有什么反应,才松一口气,接过姜汤碗,极快的喝了起来。

    “您慢些喝,别呛着了。”

    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的徐晚棠有些心惊。

    一碗热乎乎的姜汤落了肚,好似打开了她的感官一般:“姑娘,你这还有别的吃的没有。”

    许天晴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紧紧握着徐晚棠的手。

    因常年干农活,使得手极为粗糙,握在手上时,就好像有一把钝了的小刀在割手似的。??G

    “有,您先歇息片刻,我去拿。”徐晚棠将人的情绪安抚好后,起身出去拿吃的。

    许天晴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看着她挑帘子出去,就眼巴巴看着落下的帘子,期待它再次被挑起。

    徐晚棠很快端了几样食物进来,馒头、米粥和一碟青菜。

    许天晴吃的很快,生怕别人跟她抢似的。

    徐晚棠担心她噎着:“慢些吃,若是还要我再去拿。”

    酒足饭饱之后,许天晴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

    女儿惨死,又遇追杀,家中被烧,丈夫葬身火海,短时间内的所有变故打击下,她还能有这般状态,已经是很不错了。

    徐晚棠就静静的坐在她面前,许天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面上的情绪。

    没过一会儿,营帐内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听着她的哭声,徐晚棠觉得心中酸楚的厉害。

    许天晴一直在哭,哭她那对惨死的儿女,哭她不堪的命运,拉着徐晚棠的手不放,嘴里不断碎碎的念叨着自己对不起女儿。

    许天晴哭的双眼红肿,抬起头来看向徐晚棠:“姑娘,你是什么人?”???

    徐晚棠深吸一口气:“仵作。”

    许天晴的表情僵了一下,原以为是个女官差或者是医者,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仵作。

    “仵……仵作,那冬儿……冬儿她……”

    那一句完整话似乎有些烫嘴,许天晴怎么也说不出来。

    徐晚棠看出她的窘迫与尴尬,回道:“麦冬姑娘的尸身是我验的。”

    听到这许天晴整个人都僵住了,片刻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冬儿,阿娘对不起你啊。”

    “是我,是我害了冬儿,徐姑娘你把老婆子带走吧,让我到了地底下在给我那可怜的闺女赔罪。”

    在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徐晚棠听清了事情的原委。

    儿子是在去后山的路上失踪的,一天一夜后,他们就收到了威胁信。

    要他们按照吩咐办事,不然就杀了他们的儿子。

    原以为是一起绑架,麦冬带着他们家东拼西凑的粮食和钱赶到地点,想要赎回弟弟,却没想到等待着她的,是庞守那几个醉酒的痞子。

    接下来的事情,就算许天晴不说,徐晚棠也能猜到。

    麦冬受辱,叶升被人暗中引导着到了那里,就有了接下来发生的混乱事件。

    从营帐中出来,徐晚棠觉得十分疲惫。

    “还好吗?”

    等在外头的盛云锦和宋筝,看到她出来后,第一时间走了过来。

    徐晚棠舒了口气,看向盛云锦。

    一旁的宋筝很有眼力见,立马转过身去:“你们请便,当我不在。”

    盛云锦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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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回去,就感觉腰间一紧。

    一股淡淡的花香传来,盛云锦整个人都僵住,他怎么都没想到徐晚棠会过来抱他。

    缓过神来,盛云锦的手轻轻回拢过去,让她有安全感却有不会过分亲昵,让人不适。

    “辛苦了,等事情了结回家后好好休息。”

    盛云锦没有急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清楚的很,徐晚棠心情缓过来后,该说的自然会说。

    徐晚棠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低的应了一声。

    缓过劲来后,徐晚棠将刚刚从许天晴那处听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根据老妇人的线索,三人连夜赶去了老妇人儿子失踪的后山。

    夜色昏暗视线不明,三人在山中搜寻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在一棵树上发现了点东西。

    宋筝飞身上树,将挂在上头的东西拿了下来,是一只鞋子,和破碎的布条。

    “看那架势,我觉得像是从高处坠落后,掉到这棵树上,然后被树挡住所致。”

    宋筝看着这布条的破碎样子,以及周围的情况来判断。

    盛云锦眸色微沉:“现下还不好判断,在找找。”?SG

    就算麦冬的弟弟是从高处坠跌,但他们没有找到尸体,也没有找到他的坠落点。

    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得而知,也不能贸然推断。

    山间夜里凉,徐晚棠穿的单薄,湿气来袭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

    一番折腾让那个下来,天都要亮了。

    “天色不早了,差不多该回去了。”盛云锦说道。

    他们出来本就是私下行动,若是在晚一些回去,注意他们的人就多了。

    徐晚棠走了一晚上,腿酸脚软的很,加上清晨草地上有晨露,一不小心就会打滑。

    话音刚落,徐晚棠脚下一软。

    徐晚棠不慎踩到了捕兽用的坑,若非盛云锦动作快,这会儿人已经掉下去了。

    宋筝赶忙搭把手,将人拉起来。

    随着覆盖在上头的树枝和枯草落下,将坑底的情况尽数暴露出来。

    看清样貌后,徐晚棠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在捕兽坑的下方,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面部损伤严重,已经无法辨认原来的样貌。

    将尸体拉上来后,盛云锦在坑底的发现一枚令牌。

    令牌上硕大的康字,让在场三人神色瞬间凝重起来。

    又是康王府的专属令牌。

    另外,尸体手中还紧紧我这一个带血的布条,像是从什么人身上硬拉扯下来的。

    尸体被带回后,徐晚棠立刻进行了验尸。

    很快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和麦冬的弟弟失踪的时间相吻合。

    在询问死者身份后,得知他确实就是麦冬的弟弟麦禾。

    “徐姑娘,靖王有请,出来走一趟吧。”

    听到声音,麦禾明显抖了一下。

    “是他!”麦禾惊恐的说道,“是他推我下山的,就是这个声音。”

    徐晚棠眸色微沉,先将麦禾有些癫狂的情绪安抚下来。

    “徐姑娘,你可听见了。”

    说着,门外的人就要往里头闯。

    徐晚棠撩起帘子时,那人刚要抬脚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我见你迟迟不出来,还道出了什么事情。”侍卫脸上不屑的表情,和自己那客套话,完全没有关系。

    徐晚棠将帘子放下,遮挡住他要往里面张望的眼神:“不慎晃神,没有及时回应,让这位大人多心了。”

    那人语气不太友善:“既然无事,就走一趟吧。”

    徐晚棠向四周看看,想要找盛云锦的身影。

    “徐姑娘别看了,盛大人现下也是王爷的帐中。”

    两人一道过来时,营帐中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好似随时都要打起来似的。

    就连一向笑脸相迎,暗中使坏的靖王脸色都有些难看。

    宋筝身子极度放松的姿态坐在盛云锦边上,如非他手中十分有节奏章法的扇子在摇着,怕是真以为他是在这放松闲话的。

    看到徐晚棠进来,众人瞥了过来。

    盛云锦在他们的注视下,将徐晚棠叫了过来。

    宋筝主动站起让位,坐到旁边一张空桌上去。

    “盛大人这意思,是铁了心要与老夫过不去了?”庞太师的语气冰冷,威胁意味十足。

    盛云锦没有丝毫怯意,对上他审视的视线:“太师,此时已然不是军中闹事这么简单,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这事自然是得查个清楚明白。”

    梁训本想撺掇他们内讧,谁知盛云锦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将暗龙令拿了出来。

    一口一个隶属于陛下的组织,将梁训这个现暗龙卫掌控者给内涵的明白,就差将鸠占鹊巢四个字写在他脸上。

    庞太师一心要个说法,非得要叶升赔命,靖王又浑水摸鱼。

    盛云锦便想着 一不做二休,干脆将事情闹大,就算他们二人在位高权重,也得忌惮忌惮文官手中的那支笔。

    盛云锦语气平淡道:“营中之事,我已八百里加急传信回京,现下那封密信应当已经在陛下手中了。”

    庞太师冷哼一声:“盛大人当真好手段,凡事都快人一步。”

    盛云锦浅笑:“太师过誉了。”

    此番他们叫徐晚棠过来,无非就是走个过场,问问那新巡回来的尸体情况。

    徐晚棠目光看向了与她一道进来,此时就站在靖王身后的侍卫。

    第46章 栽赃

    =====================

    梁训微微垂眸, 面上神色不变,心却沉了许多。

    徐晚棠的视线不带遮掩, 好像能将人看穿一般。

    梁训心下思虑, 难不成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被她给抓住马脚了?

    相比起梁训的好心态,身后的侍卫高飞就没那么好的状态, 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虽说他确定自己检查过现场了,但不能完全保证没有遗漏的东西。

    尤其是徐晚棠看向他的眼神,就好像有了确凿的证据一般,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高飞只能咬着牙, 强打镇定,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徐姑娘这般看着本王的侍卫,可是有何事?”

    梁训语调平稳,听不出多少的情绪, 但明眼人都能够察觉到, 他现下心情不好。

    徐晚棠朝着高飞走了走了过去:“可否能看下阁下的手?”

    闻言,侍卫僵在原地, 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往后挡了一下。

    就是这样的动作,让梁训沉了脸色。

    他能注意到的动作, 有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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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称的盛云锦如何会看不到。

    与其等着盛云锦开口, 梁训选择先发制人。

    梁训沉声道:“往后挡什么, 有什么不能拿出来看的?”

    高飞怔了一下,立马躬身回道:“属下只是觉得徐姑娘这青天白日的非要看个男人的手,有些不合时宜。”

    高飞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 不悦的盯着她, 眼神中带着威胁与嘲讽。

    盛云锦见状,立刻站起身来, 走到徐晚棠身后。

    “只是看看罢了,高侍卫没必要这么疾言厉色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高飞牙都要咬碎了。

    面对他的挑衅,徐晚棠面色不变:“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高飞下意识的看向梁训,想要寻求庇护,让他帮自己说说话。

    谁知,接收到他的眼神,梁训冷哼一声:“你看本王做甚,心中无鬼有何好惧。”

    被这么一吓,高飞立马慌了神,却又无法违抗梁训的命令,只能颤颤巍巍的将手伸出来出来。

    在推麦禾下山时,麦禾剧烈挣扎,纠缠的时候自己的右手手臂被他抓伤,留下很长一道的血痕。

    按理来说这个事情只有他和麦禾知道,徐晚棠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看着自己的手。

    在他愣神之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梁训的眼神阴郁,看的他不寒而栗。

    一句话看似身正不怕影子斜,实际上确实在瞥清干系。

    高飞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

    盛云锦稍稍往前一步:“那就劳烦高侍卫了。”?S?

    原本在考量逃跑的概率,盛云锦那向前的一步,彻底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了。

    盛云锦给人的压迫感太强,还没付出行动,他就已经先心中犯怵起来。

    在半逼迫下,侍卫挽起了手上的袖子,露出被抓伤的手臂。

    尽管已经过去了几日,手臂上的伤口还是出血严重,某些部位皮肉紧缩。

    “从创口走向来看,是被人正面抓伤所致。”

    徐晚棠说:“在发现麦禾的尸身时,他手中紧紧抓着一块带血的布条,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布料似乎与你身上的一致。”

    说着,徐晚棠看向靖王做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麦禾手中的布料绣着靖王府的纹路,不知王爷此番出来,可带了几名王府侍卫。”

    靖王怎会听不出她的画外音。

    “本王此番出来是执行公务,所带之人自然都是陛下拨给。”

    虽然没有明说,意思却也很明显了。

    他所带的人并非是他靖王府的亲信,就算手下人犯了事情,也与他没有甚干系。

    靖王此等反应,也在盛云锦他们的意料之中。

    盛云锦挑了挑眉:“盛某倒是多次见高侍卫陪同王爷出息多个场合,还以为是王爷心腹,竟不知高大人原是陛下指派,倒是盛某眼拙了。”

    高飞双手握拳,心下恨的不行:“盛大人哪里话,都是为陛下办差的罢了,承蒙王爷不弃,才让小的跟随左右。”

    盛云锦轻笑,既然如此,他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徐晚棠看向高飞,将他扔到麦冬家的威胁信笺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与此同时,还拿出了那封带有印章的信笺。

    麦冬家被灭的当晚,除了是杀人灭口之外,只要是拿回这封信。

    不过因为盛云锦的突然出现,他们只能选择火烧房子,将东西烧个干净。

    原以为信笺已经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没了,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被找回来。

    高飞一时情急大喊:“不可能,你这是假的!”

    =情急之下,高飞一把抢过信笺,就要撕毁,在拉扯间信笺掉落在地上。

    落款明晃晃的靖王府印章,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盛云锦快人一步,将信笺一踢,踢到太师那处。

    看似是为了保护证据,可那故意的意图太过明显,就是想要让庞太师捡到。

    庞太师看清他的小动作,忍不住冷哼一声,盛家小儿这是准备拿他当枪使。

    将信笺捡起后,侯苍直接交到了庞太师的手上。

    当看清信上的内容,庞太师眼神冰冷的看向靖王。

    信中已然将事情的全貌写的清楚,为借庞太师的手除掉叶升,引发徐盛两家与庞家对立,着实下了好大一盘的棋。

    其中将如何引庞太师过来,到后续如何激发矛盾,都写的一清二楚。

    庞太师本就脾气不好,现在人证物证具在,直接就发作起来。

    “梁训,你是不是得给老夫一个交代!”庞太师冷着脸,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梁训微眯眼眸:“太师此言何意,本王根本就不知发生了什么。”

    庞太师冷哼一声,将信笺扔了过去:“今日你若不给老夫一个交代,待回京之后,老夫便请出先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卷,让陛下给个交代!”

    梁训可以不在意皇位上的那个毛头小子,却没有办法不忌讳先祖皇帝的丹书铁卷。

    一个处理不好,他就是反上作乱的逆贼。

    他是想要皇位,可他想要是名正言顺的坐上那个位置,而不是留下一个逆贼的骂名。

    梁训暗暗咬牙,捡起地上的信笺:“太师,本王可对天发誓不曾写过这封信笺。”

    信上内容将他们的计划写的一清二楚,就是一个乡野村户,就算是真要威胁,也断不可能将自己的计划写的如此清晰。

    一旦被人发现,那不是给人留下把柄。

    梁训余光瞥向徐晚棠和盛云锦,倒是小瞧这两人的大胆,竟然给伪造信笺来诬陷他。

    让他们给摆了一道,梁训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作何解释!”

    梁训突然发作,将手中的信笺摔在侍卫的脸上。

    高飞被吓的慌了神,一个劲的辩解。

    可看到信笺的内容时,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这不是我们的信笺。”

    宋筝从给他那颤抖的语气里听出了突破口,故意刺激他:“不是你的信笺还能是谁的,总不能印章还能作假不成?”

    话音刚落,宋筝就接收到了梁训的眼神,那阴狠的样子,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这要是换作了旁人,早就吓的慌了声,可那是宋筝。

    长期在盛云锦那心黑的熏陶渲染下,天都敢捅出一个窟窿来,区区一个眼神罢了,不痛不痒,看了便看了吧。

    高飞本就心神慌乱,被宋筝一刺激,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不可能,信笺上的印章是康王的,这是你们伪造的!”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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