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派几个人把这里围起来,盯一晚上, 明日去府衙报案。”
方念真最大程度的保护了现场,等待着府衙的勘查。
次日, 方念真亲自去府衙报了案,方记如今在新云州也算大商户,再加上这起案件实在是性质恶劣。
赵巡检亲自带了人来,她看了看方念真派人守着的现场,首先就赞方念真把这里保护的好。
“刘忠,来把东西还原。”
摆成了昨晚的样子, 方念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许久不见她的赵吉没忍住, 开口问道:“昨晚被吓到了, 没睡好吗?”
方念真摇了摇头,也没回答,只是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以示礼貌。
赵吉又叮嘱她:“一会儿从府衙回来,你好好地歇上一歇。”
昨晚她确实是没睡好,方记的员工估计也没几个睡好的。
方念真不知是哪方势力恐吓她,大半夜的把孤零零住着的知晓也接了过来。
昨天夜里,她和知晓搂着大福睡一起,黄莺和小秋睡在外间的床上。
左右天气也不寒凉了, 店里会点功夫的几个男伙计就在方念真门外打了个地铺, 轮流值夜。
方念真躺在床上, 夜里却总是想起那个纸人,闭上眼睛就是门缝里露出来的那一双黑色的鞋尖。
后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她还尖叫着醒来了,应是做了恐怖的噩梦,吓得知晓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
今日还要配合府衙查案,怕是也没得睡呢。
果然,赵巡检等人勘查好现场,就要将物证带回府衙,昨夜在这里出现过的人都要去府衙录一遍口供。
方念真拖着沉重的双腿准备跟着去府衙,出了店门口,却看见街上有人纵马赶来。
“吁!”
来人很急,疾驰到方记食铺的门口,勒紧缰绳,骏马的前蹄高高抬起方才停住。
“你可还好?”
马背上的男子利落的翻身下马,眼神直直地盯着方念真。
“王爷?您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陆恒和小八。
陆恒见她眼袋很重,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就知道她定是没休息好。
瑞王来了,众人自然是要见礼,尤其是府衙的人。
赵巡检问道:“怎的还惊动了瑞王殿下?”
陆恒摆摆手叫大家起身,“走吧,去府衙,咱们新云州不允许有这样的危险人物存在。”
他又深深看了一眼方念真,就对小八耳语了几句,小八也不知是得了什么吩咐,骑马往反方向走了。
方念真在府衙一遍遍地说着昨晚的事情经过,直到想不出任何细节了,才换其他的人继续问。
陆恒在堂外对她招了招手,方念真晕晕乎乎的走过去。
“跟我来,我已经跟人打好招呼了。”
方念真此刻的脑袋都不转弯了,又是惊吓,又是近乎一夜未睡。
她机械地跟着陆恒往偏院里走,不知拐了几个弯,一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她面前。
两匹马儿正安安静静地吃着草,见陆恒过来,很是亲昵地贴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是?”
方念真不解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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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吧。”
陆恒半推半扶地将她送进了马车里。
这豪华马车果然别有洞天,里面竟铺着一张软榻,枕头被褥也都齐全。
陆恒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一会儿赵巡检那边估计还得叫你,你先在这里歇一歇,桌上的食盒里面有安神的药,是黄太医熬的,喝了再睡。”
方念真打开桌上的食盒,果然有一碗还温着的药。
方念真把头从车窗伸出来,“那怎么好意思?”
陆恒面无表情地把她的头塞了回去,“叫你睡你便睡就是了。”
又温声说道:“我就在车外守着,不会扰你。”
方念真乖乖地喝了那一碗药,食盒里还配着一碗蜜饯,她又吃了一颗甜甜嘴。
然后就试着躺在了软榻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碗药发挥了作用,方念真几乎沾枕头就睡着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直到曾管家在车外叫她:“方掌柜,方掌柜!”
“方丫头,起来咯。”
方念真这才悠悠转醒,她发现自己睡得很沉,竟是连梦都没做一个。
她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头发,出了马车,陆恒已经不在了,只有曾管家在外面。
“曾叔,现在什么时辰了?”
“你才睡了一个时辰,看,这日头还没到正午呢。若不是府衙那边的大人叫你,我还真是不愿叫你起来了。”
方念真却觉得,许是因为睡的这一个时辰都是深度睡眠,她现在头脑清明多了,精神抖擞的。
跟着曾管家走到正院,方念真就看到陆恒和赵巡检正凑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陆恒见她进来,自然而然地从身后拿了个凳子放在自己旁边。
“坐,我们正在讨论案情,做纸扎人的铺子找到了。”
方念真精神一振,当即坐了下来。
赵巡检就和她通报了最新的案情进展:“多亏了瑞王的手下对新云州附近摸得清,这纸人果然不是城里的铺子做的,是在周边的一个村子里,一户姓马的人家定做的。”
不过方念真听了一阵,虽然说是案情有进展,却也没有起到极大的作用。
那姓马的是收钱办事的,他并没有注意雇主的模样,只是依着人家的吩咐扎了个纸人。
方念真追问:“那小猫呢?咱们这儿养小猫的可不算多。”
她说的也是一个突破点。
新云州战乱几十载,又怎么会有人优哉游哉地养猫,而后来迁过来的难民也少有养猫的,养活自己还不够费劲的了,甚少有闲心会养猫的。
“或许可以从粮铺之类的店入手。”陆恒补充道。
赵巡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赵巡检突出地问了方念真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方念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若说是得罪人,那我开几家店,还有牧场,得罪的可是不老少了。”
赵巡检又问纸条上的“多管闲事”,她可有头绪,方念真也摇了摇头。
若说最近的闲事,那也就是二丫的事和知晓的事,可是都不至于吧?
二丫就是普通农户的丫头,家里若对方念真这个掌柜有不满,尽可以直接来找她,肯定不会用这种手段。
而知晓那件事呢,若是京里的人发现了她,那直接带走不就是了?还耍这套恐吓手段干嘛?
待了一阵子,方念真终于可以离开府衙了。
陆恒随着她一起走,走到府衙门口,方念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
陆恒问道:“怎么了?”
方念真欲言又止。
陆恒停下来,“有事就直接说。”
方念真眨了眨大眼睛:“王爷,能不能求您帮我一件事?”-
新云州城边的北侧小山上,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边。
方念真跳下马车,寻了个不起眼的大树下,拿起小铲子就开始挖土。
陆恒见她挖的费劲,叹了口气,自己从车里拿出一把短刀。
“我来吧。”
陆恒那把短刀似乎坚硬得很,他在土里搅几下,那土便松软开来,方念真挖起来就更容易了。
挖了中等深度的一个坑,方念真小心翼翼地掏出来一个小荷包,郑重其事地放到了坑里。
“好了,我要填坑了了。”
陆恒也不言语,直接从她手里夺过那把小铲子,自己默默地把刨出来的土填回去。
方念真见这里用不着她,就又回车里拿了一块较为方正的木板。
这时候陆恒已经把坑填好了,他头都没回地接过木板,稳稳地插在小土包后头。
上面写着:“小黑猫之墓”。
“现在可以了吗?”
方念真摇摇头,“还不行。”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浅碟,上面放上几根小鱼干,置于刚做好的“墓”前。
她直直地跪了下去,态度严肃地叩了个头。
然后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这回好了,王爷,咱们可以回去了。谢谢你替我剪下的猫毛,这样我才能为它立一个衣冠冢。”
小猫的尸体作为“证物”是不能带出来的,方念真便拜托了陆恒,替她拿来了一撮小猫的毛。
她本来还以为陆恒会笑她,可是现在看来,陆恒并没有觉得她的行为多么可笑,还很严肃地跟她走完了一套流程。
“是为你家大福拜的?”
方念真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是,我总觉得,那人是知道我养猫的,那假人是警告恐吓我,那小猫就是在提醒我,大福也会有危险,这小猫死的可怜。”
陆恒和她都坐到了马车里,方念真很有眼色的坐到了车门附近的位置,离陆恒远远的。
陆恒低头沉思了一下,语出惊人:“要不然,你和大福都进我府里来吧?”
方念真错愕:“啊?!”
陆恒低头咳嗽了一下,“咳,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把大福先送我这里来,等事情解决了,风波平息了,你再把它接回去。你,你可以随时来府里看它,大福也能和云团做个伴。”
方念真认真思考了一下,确实,她那宅子跟漏风的筛子似的。
白日里员工们一上班,大福身边就只剩下黄莺一人,一人一猫都够危险的了。
“那,那我今日把它送去试试吧?”
方念真怕大福不适应,它自小都在自己身边,除了几次去桃竹村,几乎没离开过她的身边。
结果却表明,是她自作多情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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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老妈蹄花
方念真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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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小猫大福的东西, 黄莺看着满满的两个包袱,忍不住开口。
“掌柜的,这是不是带的有点多?大福只是去短住。”
方念真还是没停下收拾东西的手, “唉, 这可是寄人篱下,咱家的家业跟王府比起来就和蚊子肉似的, 我不得给它准备齐全些吗?”
黄莺眼看着方念真又往包袱里塞了盆草。
“这……这个真不用了吧?王府应是有大片的。”
黄莺认得,那是狗尾巴草, 方念真特意种来给大福当“猫草”的,说是可以让大福把舔进去的毛吐出来的。
方念真语重心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像王府里头,这种草肯定都是被拔掉扔走的,那些名贵的花草没用,我们大福就吃这个才健康呢。”
一个时辰后, 陆恒在自家看见了一人背着三个包袱的方念真, 牵着地上还没有包袱大的小猫大福。
“我把大福送来了, 先在您这儿打扰几天了。”
陆恒放下手里的茶盏,疑惑地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你不住王府吗?”
“是啊!噢,这几包都是大福的行李。”
陆恒:???
行吧, 不理解,但支持。
方念真见陆恒接受良好,就开始絮絮叨叨介绍起携带的物品。
陆恒听得头都大了,这怎么比看兵书还复杂?
“稍等一下。”
方念真停住了嘴,只见陆恒叫来了一个侍女。
“呀,是你啊, 姐姐。”
方念真很是惊喜, 当初大福还是幼崽的时期, 曾管家曾经带着两个侍女去教方念真如何照顾幼猫,面前这个女孩儿就是其中的一个。
“见过方掌柜,奴婢棋云。”
陆恒让方念真继续和棋云交待,日常她在府里就是照顾云团的。
陆恒也不离开,自己拿了本书在旁边读,明明眼睛瞟着书,脑海里却都是方念真的声音。
“这个小球是用骨头磨的,它最喜欢踢着玩儿了,就是得看着点,尽量别碰水。”
“还有这盆草,它自己会啃着吃,是为了催吐肚子里的毛,不用总浇水,三五日浇一回就行了。”
陆恒控制不住地看过去,小厨娘居然从包袱里掏出来一个花盆?
“咳,我们王府还不至于寸草不生。”
方念真赶紧溜须拍马,“您府上的都是名贵品种,大福跟着我节俭惯了,吃这个草就行啦。”
呵,是挺节俭。
一只猫来寄宿,包了三个包袱。
一切都交待好了,棋云也已经和大福熟悉起来,大福并不抗拒她,方念真也就该走了。
方念真依依不舍地往外走着,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现代有些父母送孩子去幼儿园第一天,大人反而哭了。
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就要独自面对世界了。
她一步三回头,可是大福那个没心没肺的,却跳上桌子开始扒拉人家的玉摆件。
方念真的心都提起来了,还好棋云及时发现,托着大福放到了地上。
解决了大福的事,方念真又让黄莺也回家待几天,她还是很担心会连累人。
黄莺却一再摇头,“掌柜的,我不怕的,而且我自小在村里长大,蛮力也是有的,不怕贼人。”
小秋和知晓也赖着不肯走,方念真觉得心窝子暖暖的,眼眶也有点酸酸的。
这下,可真是过命的交情了。
不过她也不愿意让大家有危险,当即重金招募了几个护院。
那字条上别别扭扭的字迹应该是案犯用左手写的,棺材铺那边的线索又断了,还不知道多久能破案,或者说,能不能破案。
打铁还需自身硬,加强自己身边的安保才是正经的。
该干的正事还是得干,而且方念真也迫切地需要做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日咸鸭蛋腌到一半,方念真打算去店里弄完。
她一现身“方记食铺”,员工们就紧张极了。
“掌柜的,你在家多歇几天吧,这里我们能撑起来。”
“是啊,您不用急着来。”
方念真笑了笑,“我也不能因为不敢露面的小人,就影响了自己的生活。”
大家见她状态还好,就没再拦着她。
方念真走到后院,说实话,她还是不敢直直望向黑漆漆的后门。
“曲齐,从账上支钱,明日找个工匠来,把这门换个颜色。”
“诶,知道了,掌柜的。”
方念真重新熬制了料水,又将那日晒好的鸭蛋一个个的用酒擦拭了下,之后晾干,小心翼翼地摆进杀好菌的泡菜坛子。
将凉透的料水倒进坛子里,封好坛子,静待立夏的到来。
做完这一套,方念真还久违地在厨房里站了一天,勤奋地在后厨做了一整日的菜。
她好久都没有这么大的工作量了,心里想着:身体如此疲累,大概今晚能安睡了吧。
现在方念真都不被“允许”一个人留在店里或者回宅子了,方念真对员工们的要求也是如此,必须结伴而行。
关上店门后,方念真和食铺的员工一群人回了宅子。
她认真地泡了个澡,又泡了一会儿脚,感觉身体彻底放松了,才躺到床上。
“唉,也不知道大福怎么样了。”
方念真和知晓聊着天,知晓则是劝她:“晚间瑞王府不是来信儿了吗,大福好着呢,这回它还有玩伴了,你别惦记了,快睡吧。”
瑞王府内,陆恒刚刚放飞一只信鸽,随口问道:“方家附近的守卫安排好了吧?”
小九拱了拱手,“回王爷,安排好了,二人一组,上下夜轮替。只是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守着方家?”
陆恒背着手往卧房走,“你何时也这么多话了?我自有道理。”
“是!属下知错。”
陆恒都没有回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做俯卧撑的声音。
“嗯,还挺自觉。”
…… ……
这次方念真倒是没有失眠了,可是凌晨的时候,睡在方念真旁边的知晓还是被她的尖叫声惊醒了。
方念真喊的很大声,在外间睡的小秋和黄莺都听到了。
知晓抱住她安抚着,“掌柜的,我今日去求瑞王府的二位太医给你看看吧。”
方念真大口的深呼吸,擦了擦自己的一头冷汗,疲惫地说道:“不必了,我亲自去吧,正好看看大福。”
又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时辰,她爬了起来,穿戴整齐。
照了照镜子,看见自己严重下垂的眼袋,“真真是丑极了。”
她拿起脂粉,又想到今日还得看郎中,既然要“望闻问切”,就别遮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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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到瑞王府的角门,这次瑞王府的门房都很熟悉她了,直接就跑进去通报了。
她就被人领进了一处庭院,先是见两只小猫交缠着身姿你追我赶,而后就不受控的看向院子中间舞剑的男子。
她在还是难民的时候就听说过瑞王陆恒的威名,都说他英勇善战,能以一敌百。
可是,自从她接触陆恒以来,他就一直都是饱读诗书的贵公子的样子。
平时不苟言笑,但是笑起来很是温暖,笑意直达眼底。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气质完全不同于平时的陆恒,一把剑在手中握,挥剑如风,来去自如。
虽然她是个外行人,却也看得出陆恒绝对不是花架子,因为她亲眼看见那把剑明明未触及树叶,那叶子却一分为二。
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吗?
她被震惊住,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陆恒余光瞥到瞪大双眼的方念真,忍不住转过身去微微笑了一下,这小厨娘实在有趣。
将剑交给侍女,陆恒整理了一下衣裳。
“来看大福?它和云团好着呢,昨日都是在一个窝里睡的。”
方念真这才回神,舞剑声歇了,大福也颠颠地跑过来找方念真。
方念真蹲下身和大福玩了好一会儿,见它精神状态蛮好的,也距放心了。
云团很久不见方念真,谨慎地嗅了嗅方念真身上的味道,还没等识别出来,就被大福一巴掌拍到了头上,仿佛在怪罪它。
陆恒和方念真一齐笑出了声。
方念真就提出自己想见两位太医。
“怎么了?”
方念真捏了捏衣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几日不大睡得好。”
之前方念真总是低着头,陆恒没看出来,现在他仔细观察了下,才发现她确实是精神不济的样子。
“这么早,一定还没吃朝食吧?先吃过饭吧,二位太医有晨间锻炼的习惯,现在应该还忙着。”
陆恒都如此说了,方念真也不好拒绝。
陆恒回屋子换了一身衣裳,方念真就坐在饭厅里乖巧等待着。
待到陆恒现身,下人们即刻开始往上传菜。
和方念真想象的不同,她是看见旁边有小茶几的了,原以为自己会去那里吃。
可看这架势,陆恒竟是要让她与他同桌而食?
“这……王爷,我坐那边就好了,这不合规矩。”
陆恒顺着方念真的手看去,“我在军中惯了,一向不大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平日里我与小八他们也都是一桌吃的。”
听了这话,方念真略安心了些,却平添了一丝紧张。
方念真是见过严氏吃早餐的,若是论起规格,那自然是瑞王的规格更高一些。
这顿早饭,能有足足二十道以上的花样。
不过数量上很是精简,几乎就是一样两个,小菜也是极小一碟。
陆恒见她观察桌上的饭菜,还以为她是嫌自己奢侈了。
“我,我平日其实早上吃碗面就可以了的,不过今儿是初一,这是不可避免的。”
方念真连忙摆手:“不是,王爷,我只是见这糕点都做的精妙。”
“那你便多尝尝。”
陆恒平时在自己府上不喜人给他布菜,所以方念真和他就如在外面吃饭一样,随意夹着吃。
方念真一眼就看中了自己面前的小菜盒,还有放在她右手旁的杏仁酪。
该说不说,这王府的伙食就是不一般,样样都做的极为精致,味道拿捏的正好。
不过也不是全都完美的,可能是为了将这么多菜肴同一时间呈上来,有一些只能先保温在锅内或者食盒里,有一些早点都不大热了。
方念真本来胃口也不大,更何况这是在别人家,自然不能敞开了肚皮吃。
陆恒见她面前还剩了几样小点心,自己夹了过来,坦然自若地吃了下去。
待到陆恒也放下筷子,这桌上基本都清空了。
方念真暗想:他果然很是勤俭不浪费,到底是“下过基层”的人。
吃过饭,方念真就抱着大福和云团等着两位太医的到来。
许是吃了早饭,碳水有些上头,又或者是抱着两坨打着呼噜的猫有些催眠。
总之陆恒离开后,方念真竟然坐在凳子上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猫已经不在身上了,黄太医正在捋着胡子为她诊脉。
“莫动,也别出声,马上就好了。”
片刻后,黄太医收了手。
“神疲乏力,心神不宁,故而夜间不寐、多梦,开几服药吃一下就好了。方丫头,你这不是被吓到了,只是思虑太多了。”
黄太医边写药方,王太医就上前给了她香囊。
“之前你托我们检查的,确实是个好的香囊,对你现在的夜间多梦也能缓解。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个香囊里有配药,恰好能解你之前中的心绵草的毒,你自己考虑一下,是谁要毒你,又是谁要救你。”
方念真闭上眼睛,感觉头都要炸了。
这香囊是孙盈盈给她的,说是她“日日戴在身边”的,若她说的是实话,那是否也可以佐证,她其实她是为了避免心绵草带来的伤害。
过几月她就要出嫁了,方念真打算趁她还在孙家,寻个时间去探探她,等她嫁了人,可就不好贸然去找她了。
黄太医开好了方子,“我这里药材不全,要不然我就直接给你抓药了,如今我只给你一味酸枣仁,这是宫里带出来的佳品,其他的药材你自行去药店抓即可。”
方念真一听是宫里的药材,受宠若惊。
“这可使不得,我用不上这么好的药材的。”
黄太医就一瞪眼睛:“给你,你就拿着得了,我俩听说你这次遇到的事了,也是够惊险的,就当我俩给你安安神了。再说,这药轻易也用不上,再过几年都失了药性了。”
王太医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方念真盛情难却,给两位太医行了个大礼。
“实在是感念两位长辈的关怀,念真在此谢过了。”
黄太医却傲娇道:“我俩可不要你口头上的谢意,你得表表诚意。”
方念真瞬间秒懂,“行,改日就给您二位做新菜肴。”
二位太医这才乐了。
方念真去街上药材铺抓了药,就回了自己的宅子,如今多了几个身强体壮的护院,她的安全感也增长了不少。
回了家里,她和黄莺正拿了小砂锅准备熬药,就有客人登门了。
“念真妹妹,我来了。”
方念真走到大门口,竟看到知州夫人严氏亲自来了。
“您,您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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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来了?”
严氏拿着扇子扑了扑脸,“我这不是惦记你吗?你的事儿我听我家老爷讲了,可把我担心坏了。”
方念真笑了笑:“您瞧,我这不是好着呢吗?”
将严氏往宅子里迎,却看见她身后除了侍女,还跟了一位身着道服的女道士。
方念真想问,严氏对她摇了摇头。
一行人进了厅里,严氏让下人守在门外,这才开口介绍。
“这位是周道长。”
黄莺是知道自家掌柜的,她对这些神佛道一概不通。
便自觉地在一旁耳语提醒方念真,“女道长也叫道长。”
方念真上前见了礼。
“今日我特请了周道长来为你安神。”
方念真愣了一下便明白了,严氏的意思应该是“驱邪”,只是她夫君是官身,不好直接说这些。
“那,有劳。”
方念真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接触道长,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
“坐定,闭眼。”
周道长年纪不大,约莫都不到三十岁,她之前一直都未开口。
现在一开口说话,还惊了方念真一下,这看着仙风道骨的严肃道长,一开口倒是脆生生的,凭这个嗓音,估摸着都不到二十五岁。
方念真按她说的坐好,闭上眼睛,就听见周道长面对着自己念念叨叨,不知道是念些什么。
而后又铺了一排工具,用朱砂写了道符。
周道长将符纸折成小小的,串了个红绳,“随身带着即可。”
方念真没想到这就结束了,她本来以为流程会很复杂来着。
周道长对方念真点点头,“方掌柜,请随我来。”
方念真疑惑不解地与她来到角落。
周道长仔细看了看她的眉眼,“方掌柜是长寿之人,有大造化,遇难事万不可气馁,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方念真听完这番话,没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是打了个寒颤,她说自己“长寿”?!
方念真不知道严氏给了周道长什么好处,自己给她塞银子,她却一直不肯收。
送走了周道长,方念真就对她口中的“长寿”犯嘀咕,这人不会看穿了自己吧?
如今屋内只剩严氏和方念真,二人倒是放松多了。
严氏怒斥了一番案犯,“待我家老爷抓到他,看不狠狠打上几十大板。”
这倒是很符合严氏的性格,她一向嫉恶如仇。
方念真主动上前拉了拉严氏的手。
讲道理,以前不管严氏怎么说拿自己当她妹妹一样,方念真始终觉得二人有阶级差距,对她都是又爱又敬的。
没想到,这次严氏竟然会为她做这件事,毕竟她夫君是官场上的人,身份敏感。
严氏还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新云州之前战乱的太厉害,我派人找了方圆几十里,就找到这一个道长,年纪是轻了些,但是都说她挺好的。”
方念真拍了拍严氏的纤纤玉手,“姐姐的心意我知道的,这事我也会保密的,不叫人知道。”
严氏满意地笑了笑:“你呀,就是想得周全。我也是没什么法子了,除了这个,我还给你带了些补身子的阿胶。”
两人许久未见,又畅聊了一会儿,严氏才走了。
这几日收到这么多人的关怀,就连石大嫂也派了石大哥来了解情况,方念真毕竟是接触过“纸人”的,按新云州这边的习俗,未满一岁的新生儿尽量不要接触这些。
所以石大嫂才没亲自来,石大哥结结巴巴的,也没能说出石大嫂嘱托他的关怀的话。
还好小石头现在长大了些,口齿也伶俐了,代表石家说了很多话,把方念真哄得眉开眼笑的。
方念真吃了太医的药,带着道长的符,睡眠质量确实好多了。感觉自己周身都充满了能量,就又激情万分地投身到她的餐饮事业中。
那日答应了两位太医,要给他们做新菜肴。
方念真想了想,不如做“老妈蹄花”好了,空口吃香糯清淡,蘸着蘸水吃则是麻辣鲜香。
完美覆盖两位太医的口味。
从肉铺订了几个新鲜猪蹄,提前一晚泡了些芸豆。
方念真仔仔细细地将看得见的猪毛一根根地拔干净,然后又旺火燎了一下猪蹄,将上面焦黑的部分用刷子刷掉。
将猪蹄浸泡出血水,也是减少些腥味,然后再加葱姜焯水。
焯水后的猪蹄就可以加香料开始炖了,方念真还放了两片当归。
把猪蹄炖半个时辰后再加入芸豆,小火慢煮,足足炖了一上午。
方念真把猪蹄盛出来的时候,都不敢用大力气,生怕猪蹄在锅里就脱了骨,那就卖相不佳了。
猪蹄汤炖好了,方念真又做了一份辣椒油的蘸水,一起端到桌上去。
黄太医和王太医在一刻钟之前就来了,二人见这软耙耙的蹄花,都挺期待。
“以前在宫里吃的就是红烧的,这白白的倒是没吃过。”
黄太医心急,对着自己大碗里的猪蹄一口咬下去,“嘿,这么软啊,方丫头你是不是照顾了我的牙。”
他只感觉这都不用嚼了,一吸,一抿,一咽,顺着嗓子眼儿就滑到了肚子里。
方念真笑着说道:“这道菜本来就是这样的,不过我当然是先想到您的牙口,才想到做这道菜的。”
王太医也尝了一口炖的软烂的猪蹄和芸豆,不过他终究是口味重些,只尝了一口原味的就开始用上蘸碟了。
“嗯,这碗料调的不错。”
王太医也很是满意,而且他吃完猪蹄之后,把芸豆和汤也都喝了,也没觉得寡淡。
方念真已经开始惦记上新云州的夜市了,不知道弄个“夜蹄花”的摊位,会不会赚钱-
立夏还没到,方念真发现“锅里捞”对面桂游的茶楼有动静了。
也是她把这人救了之后,就抛之脑后了,在府衙那日硬是没想起来,自己还管了这么一桩“闲事”!
可是,还没等她去府衙说明情况,桂游居然现身了!
还是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新云州。
作者有话说:
看吃播里的蹄花真的要馋疯了,好软糯哦,不敢想象有多好吃!
第86章 香酥烤猪蹄
就如方念真所期待的, 还没到立夏的时候,新云州就又开启了“夏季夜市”。
因着现在有了来往新云州的商队,他们都颇为豪爽, 新云州想摆摊的小贩也变多了。
所以今年的夜市规模, 要比去年还大一些,一条街已经不够用了, 又加了一条街,两条街呈十字交叉, 这就是新划定的夜市范畴了。
方念真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家店门前的地方让出去,早早地就派伙计到了府衙排队,直接把这三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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