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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2页/共2页)

吗……”难道是温从故意让他进到这个铺子,四周设了埋伏?他换着外衣,手下却时刻按在短剑上,若有动静,即刻待发,可直到他换完衣服,也没个杀手出现。

    庄继北一头雾水地走了出去,那身鲜红长衣让他穿得像是战袍,那上面的红色像是血染就的,刺眼夺目,走在街上,人人侧目惊叹,投去惊羡目光。

    庄继北目不转睛地朝着温从而去,温从伸出了手,他牵住。

    可能真的有人将温从认错了,街边的大娘笑道:“好俊的郎君好漂亮的姑娘呦!”

    庄继北挑眉,看向温从,心想对方不会要因为这句话发怒吧,毕竟小时候的温从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是小姑娘了,但,谁让他长得那么漂亮呢,漂亮到换上一袭红衣后,倾国倾城,一见倾心。

    温从没发怒,反而对那个大娘莞尔一笑,将庄继北的手牵得更紧了。

    温从的手还和小时候一样,触及冰凉。而他也和从前一样,会用自己的余温一点点暖热温从。

    指缝间的温度,辗转于心头,徘徊于脑海。

    温从问:“你要画像吗?”

    庄继北凝眸,这一刻,他真的想不管不顾、败坏风情地问出口,是不是你要杀我,而你究竟还杀不杀我了。

    可见温从眼底的光,清澈明亮,不染一点污秽,他还是将话压下去了。

    他们立于拱桥之上,万物作景,明月似灯,霓虹倾泻,皎洁月色落在一袭红衣之上。

    人海之中,牵着手,靠在桥边,唇角含笑,四目相对,瀚海花灯下,留下了最美的一幅画卷——

    第 44 章

    风平浪静,除了游玩再没发生任何事情,庄继北陷入茫然,难不成真的会有杀手放弃了这么好的一个刺杀机会,要知道,花灯节这种人挤人的时候,对方就算真的把他弄死了,也可以堂而皇之找个借口,说花灯节人过多,防守不利,加之常年多战,流寇盛行,故而中郎将惨遭毒手,总之,这种能编出来还不好被人驳回的理由,太多了。

    可一晚上了,安安静静,静到庄继北反而开始心慌。

    他宁愿被刺杀,也不愿意永远自己在明对方在暗,颇受被动。

    临了,岳文容提议去那边河道放花灯,时辰不早了,那边已经放了两三批花灯了,花灯顺着河道而下,彩灯中的火光耀得人眼前一阵眩晕。

    也正在此时,突然一道青光穿刺而来,紧随其后便是一声惊呼,庄继北冷笑:“终于来了!”

    他一把推开一旁的岳文容,反手激战,短剑丝毫不逊于那莲花弯刀,刺杀者数量之多,比以前更甚,庄继北手下好似削铁如泥,顿时血染红衣,惊恐的嘶吼声响彻大街!

    这些人统一的黑色夜行服,统一的暗器,目标一致,死死地盯着他。

    若是庄继北一个人和他们对抗,倒也无妨,还能较量几下,可偏偏身边有两个一直在给他添麻烦的。

    岳文容见他危险,哭着扒住他的胳膊,忙道:“我们快逃吧!”

    岳文岚则忙护住一旁的温从,可他又不善武力,几下就被人踢飞了,那一刻,温从和岳文容同时被人抓住,短刃锁喉。

    黑衣人道:“中郎将若是再动一步,他们可就要死了。”

    庄继北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可以啊,连你们自己人你都胁持?

    岳文容哭喊道:“救我!庄公子救救我!”

    庄继北被迫停手,漫不经心,“我今晚等你们等得好苦,险些让我觉得你们不会来了。”

    黑衣人冷冷凝视他,“你和我们走一趟,这两个人我就放了。”

    庄继北笑笑道:“真有意思,倘若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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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黑衣人丝毫不客气,刀刃见血,岳文容脸色惨白,惊呼大喊:“血!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们!”

    温从只是静静地抬手,摸了下脖颈间的血珠,看了眼手指上的鲜红,他好像并没有被吓到,甚至还轻轻地说了句:“你们太扫兴了。”

    这下是真的有点棘手了。

    他刚刚那话就是试探下对方会不会真的下杀手,现在看来,别说下杀手了,人家连自己人都能下手!

    黑衣人还算有良心,又道:“给你一个机会,这两人,我们只带走一个人,你选一个我可以放了。”

    庄继北惊讶,想都不想地道:“你放了这个小白兔。”

    黑衣人看了眼,“这个?”指的是温从,庄继北嘶一声:“那是狐狸,哪里是小白兔了,我说的是那个一直哭的。”

    黑衣人看了几眼,松开了岳文容,继续扣押着温从,没了顾忌,庄继北眼都不眨,置身穿刺,交战中,不落下风,温从被狠狠划了一剑,庄继北当即就是一句:“你们怎么连自己人都杀啊!?”

    话声刚落,数剑刺来,目标不偏不倚,不仅能杀向自己,还能将温从连带一块解决了,而且看那身法,根本不像是要对温从去手下留情的样子,庄继北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低骂,难道不是温从派的杀手?来不及多想,他还欲反抗,温从却一把将他抓住,身子朝后一倾,厉声:“快走!”两人同时坠入河道,沉溺,在湍急的水流中伴着花灯消失不见……

    庄继北不善水性。

    从小如此。

    一碰见水,别说游两下了,胸腔口鼻顿时被那股水流刺激的连呼吸都困难。

    几次,差点被淹死,河道的水最终流向的是沧澜江,他们就那么被冲到了江边,一处沙地上,搁浅。

    庄继北猛地咳嗽几声,吃力地爬了起来,他想扶一把温从,温从反手甩开了他,眼神异常冷漠,“滚开。”

    庄继北愣住,解释道:“我不知道……我以为是你的人……”

    温从冷笑:“我真后悔见到你,从在济州见面的那天起,我就该走了,否则今日也不会因你差点丧命!”

    庄继北哑住。

    他差点害死了温从……

    刺客让他选择放走谁的时候,他只以为那些人是温从的手下,不会真对温从做什么,那样问也只是在给他演戏,没想到这一切真的和温从没关系。

    他几次想开口,却又发现自己要说的话当真是愚蠢至极,越描越黑。

    杀手顺着河流追了来,庄继北这会儿本就心情差极了,后悔懊恼不知所措,这些人一来正好给了他发泄的地方,他杀了过去,虽自己也受伤了,可那些人也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留下了一个人慌忙逃命。

    “梅花印!?”

    温从蓦然出声,他踉跄起身,一把拉开庄继北身上被杀手刺中的地方,一点猩红,剑锋落下时,在他胸口好似扭转出了一朵像是梅花一样的血红伤疤。

    温从脸色倏然一变,不管不顾地就朝着那边追去,庄继北在后面叫道:“不用追他,他已经要死了!”

    果然,等他们到了前方的沙地上后,那个杀手已经毙命,倒在了地上,口吐黑血。

    庄继北道:“这些人都是死士,不会被我们抓住审问的,他们牙槽里藏了毒药,发觉不对就会咬下去,当场自尽。”

    温从像是根本没听见他的话,惶惶然地奋力扒着寻着这死士身上的东西,庄继北拉了把他,温从飞快甩开他胳膊,怒吼道:“滚开!”

    庄继北怔了下。

    他默然,就那么跟在温从身后,看着温从将那些死士一个个搜身,随后泄力一般失望地坐在地上。

    庄继北道:“这批人死了,肯定有人知道我们逃走了,后面还有人要追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身吧。”

    良久,温从才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刺杀你的?”

    “我离开邺城的那天……也有可能是我还在邺城的时候,只不过那时他们不方便下手,毕竟邺城都是我的兵将,府里也都是我的私卫。”庄继北小心翼翼地探道,“看你神情,你好像也遇见过他们?”

    温从身子颤了下,“我爹……”豆大的眼泪落下,他从未见过温从如此绝望的面孔,“我爹就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和你胸口的伤痕一模一样……”

    “温伯父??”庄继北不解道,“可我之前听说温伯父是救驾太子殿下而过世的。”

    温从不再说话,低了低头,回想起了那个夜晚。

    父亲被人从猎场带了回来,胸口的血窟窿咕噜咕噜冒血,医官围了一群,祁王怒声:“他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们一定要救活他!”

    当晚,连夜救治,他明明听医官说了那句“命是保住了……”一转眼,再等他进去看父亲的时候,父亲却又快没了气息,父亲紧紧抓住他的手,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好好扶持祁王殿下!”临终遗言,不是对儿子的不舍,不是父子间的亲情哭诉,仅仅是一句冰冷的交代。

    父亲被从猎场带回来的时候,他看过身上的伤口,无比确定,对方胸口没有那宛若梅花印的剑伤,可父亲死的时候,他再看,那一小朵梅花印,格外明显。

    他给祁王殿下说,求祁王殿下彻查,祁王却只对他说:“你记错了。”

    记错了。

    他记错了?

    那是他第一次怀疑自己。

    可当今晚再次见到梅花印迹时,电光石火间,一道道刺眼白光扑面而来,席卷脑海,让他不由得重现了那日的一幕幕,才惶然惊醒,他从未记错。

    温从无力去恨庄继北了,任凭庄继北将他背走,他们穿梭于砂石之间,走了好远好远,才寻到了一处村庄。

    那里的村民一见他们浑身是血的模样,以为他们是兵匪,本不欲收留,还是庄继北好声好气,求了好久,才有一个大爷叹气允诺了,将他们安排在了村子里的一个茅草屋里,给了他们一些水和吃食,得以落脚。

    一夜,温从未曾阖眼,眼神涣散,像是被抽去了七魂八魄。

    庄继北也沉默下来,不敢多声。

    还在京城时,鲜少听见温从说起自己的父亲,论起来,他提起温伯父的次数都要比温从多得多。

    好不容易说起温伯父了,温从也是语气不善,似有讥讽,不过这讥讽不对他,而是对已过世的温伯父。

    以至于他一直觉得,这父子俩肯定是生前有大矛盾,所以阴阳两隔了温从也没有释怀。

    他甚至觉得温从是恨温伯父的。

    可今晚一看,却又混沌了。

    究竟是恨还是爱呢。

    直到天亮,温从才稍稍闭了眼,休息了片刻,庄继北将外衣脱下来搭在他肩上,见天色亮了,出了门,一则查看有没有人再追来,若是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会立刻带温从离开,不给这边的村民惹麻烦,二则也是找点清水。

    冬日的井水根本没法用,手刚一伸进去,冰得他连连哆嗦,一个姑娘快步而来,谨慎道:“你就是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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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收留的人?”

    那姑娘见他不说话,微微一笑:“别紧张,阿公看你们浑身是伤,让我给你们拿来了药草。你是想要热水吧?”

    那姑娘将他盆里的水倒了出去,十分麻利地从一旁房子里端了盆冒着雾气的热水出来,笑道:“我房里有火炉,热水管够,用完了你再去拿就好。”

    陌生的善意最能打动人心,庄继北低了低头,道:“谢谢你……”他想翻找点值钱物品给人家,全当谢礼,可找了半天,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怕是在大水中已经冲丢了。

    姑娘笑出声来:“不要你的东西,就是一点水和草,漫山遍野都是,哪里值钱,你快进去吧,天还没大亮,正冷着呢!”

    庄继北哦一声,端着水盆,默默进了屋子。

    还是淳朴的乡民们好啊,若是放在京城,别说收留他了,一看他这么一副惨兮兮的模样,说不定一群人都去为了赏钱举报他了。

    热水放到温从手边,他记得温从爱干净,肯定不会用自己剩下的水,他无所谓,温从用剩下的水他还觉得挺香,就那么蹲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

    “对不起啊……我误会你了……”庄继北抓耳挠腮,“主要是你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巧合了,我正被接二连三的刺杀着呢,你就出现了,而且能养得起死士的,没几个人,我就以为是你要杀我了。”

    “我要是知道不是你,我昨晚肯定救的是你选的是你一定是你……”他捏了个温从的衣角,拽了拽,温从一动不动,片刻,手抬了抬,庄继北本能地朝后缩了下,以为对方是要打自己,温从却对他道:“没什么要道歉的。”

    “啊?”庄继北茫然,“你是不是被气傻了啊?”

    “你现在这样挺好的。”温从靠在墙上,闭着眼,音律缓缓,“有心计总比没心计好。”

    “我都这个年岁了,再没一点心机,当真是傻到家了……”庄继北苦笑,“只是好不容易自作聪明一次,还聪明错了……”

    温从筋疲力尽,不想再去问一句:“你真的觉得我有杀你的心?”没必要,也显得他过于痴傻。

    他们俩都是傻子。

    他没有好好珍惜年少时的庄继北,那个不谙世事天真单纯的少年。

    如今的庄继北长大了,成熟了,有城府了,懂算计了,是好事。

    可他却觉得庄继北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温从睁开眼,见庄继北正在给他擦手上的血,乖巧温顺,和以前并无二致,就是这么一个人,放在以前一定会嗷嗷大哭慌神一般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而现在却已经能独当一面。

    还是那句话,庄继北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温从吐出一口气,手背扶额,缓了好久,他想起身,却被庄继北压住。

    “你这么一言不发真挺让我害怕的。”庄继北眼眶一红,“温从。”他低着头,嗓音沙哑,“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

    “你又要说你没事你不在乎?你在乎的,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你明明在乎的!你在乎我昨晚没有选择你选择的是岳文容,你在乎我误会了你有刺杀我的想法,你在乎我不信任你。你明明在乎的,你为什么非要压着藏着,等到有一日再爆发呢?!”

    “那你想让我怎样?”温从好笑道,“我把你打一顿?我骂你一顿?庄继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负责。你希望我原谅了你,你觉得可能吗?”

    庄继北眼眶逐渐湿润,他一把抹掉溢出的泪水,哽咽地哭道:“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啊。小时候你不告而别,我原谅你了。你害我在婚宴的所有人面前丢人,我也原谅你了。你害得司徒大哥哥残废我还原谅你了。”

    他又擦了把眼泪,“你只觉得我误会了你,可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误会你啊,王二小姐是不是杀的?永宁府五小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你都能把他们杀了,我凭什么不觉得你会杀了我?我在你心里能有多少分量?你自己说的,只有利用绝无真心,好了,如今我没有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了,还有可能挡了你和太子的路,我凭什么不认为你会杀了我?温从,你好狠的心啊。”

    庄继北说着说着,嚎啕大哭,哭声越发悲惨,看着庄继北拿他的衣袖擦眼泪鼻涕时,温从吸口气,嫌弃的立马将衣服脱了扔到庄继北面前,指尖抵住庄继北额头,生怕对方这副脏兮兮的模样再靠过来。

    见势,庄继北哭的更凶了,“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是不是这一次又一生气,连个招呼都不打转头就走了?!”

    温从冷笑:“你这人倒是挺好玩,几句话就把你的错一笔抹消了?当初我为什么离开襄阳城,难道不是受你欺辱玩弄?”

    “你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旧事重提啊!我他娘不是给你道歉了吗!”

    “是,您是道歉了,您一边道歉,一边捉弄人,看着别人淋了一天大雨,庄少爷,您心底别提多痛快了吧?”

    “淋雨?”庄继北呆住,“我什么时候这么捉弄你了啊?”

    “装傻有意思吗?”

    庄继北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啪一下将抹布扔进水盆,水花四溅,“我这人行得端坐得正,是我干的我绝不否认,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认!?我什么时候捉弄你去淋雨了?我追在你屁股后面给你道歉都来不及,我脑子是有病吗?”

    温从怔了下,“你给我写道歉信,约我去德望街的后巷子赴约,我如期而至,你却爽约,你忘了??”

    “……”庄继北更悲愤了,“你这人说个话怎么还掐头去尾的呢?我不是也吩咐小厮给你去传话,说我去不了了吗,这怎么能算爽约呢?”

    温从顿住,半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庄继北也反应过来了,“难道说你那天没见到福瑞和福顺??”

    见温从的表情,庄继北勃然大怒,恨不能现在就杀回京城,将两个小厮提起来一顿暴揍,他起身,来回踱步。

    “赴约前的一晚,祖母突然病重,我分不开身,就让小厮给你去传话说改日再见面。等他们传话回来,我还专门问了,有没有把话带给你,没想到这两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敢欺主瞒上!”

    温从呼吸一滞,片刻,也觉得可笑,摇了摇头。

    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不甘心,背后竟然只是这么个缘故?

    庄继北气哭了,又是一个猛地吸气,哀声痛哭,“但这和我有关系吗,那你为什么不来质问我,你要是来问我,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说到底还是你这个人无情,说走就走!”

    “佩服,理都让你占了。”

    其实庄继北不是真的想哭,毕竟都这个年纪了。

    主要他太了解温从了,也太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心软。

    这会儿不哭更待何时,等温从又一次冷淡离开?

    哭,这个方法在温从这里很有用的,哭得越惨,温从越好哄。

    就像现在,可能是他声音太大,吵得温从头疼,对方揉了揉太阳穴,“你先静一下。”

    庄继北眼泪哗哗。

    “你和我在这里纠缠没用,你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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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想想,刺杀你的人究竟是谁,另外想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个地方回济州城内。”

    庄继北擦着眼泪,楚楚可怜:“你别担心,我会查出来。至于离开……”他弱了几分气势,“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

    “等我爹来。”

    “……”温从一噎,“有出息。”

    “我爹知道我在这边大病一场,派人传话,说让我继续待在济州,他要来看看我。”庄继北摊开手,“儿子不顶用,只能靠老子了。”

    庄继北也觉得不好意思。

    这么大个人了。

    出了事儿还得靠老爹出面。

    他不会给他爹说自己被刺杀的事情,这件事他要自己去解决。

    但是他爹过来的好处就是,他爹在的这段时间,他是安全无恙的。

    所以他也不打算继续逞强了,惜命一点,等他爹找到他了再说吧。

    庄继北试探道:“你是不是还生我气呢?”

    温从轻飘飘道:“岂敢。等你父亲来了,知道我还敢生他儿子的气,说不定把我和刺客一起剁吧剁吧解决了。”

    庄继北讪讪一笑。

    小村庄别有一番风貌,鸡鸣犬吠,日头一上来,整个村子都热闹了许多,冬日田地里的活不多,大家都在各家的草屋外要么编织一些新奇玩意儿拿到城里卖,要么将秋日收了的粮食一一晾晒,处理谷物。

    庄继北那张脸十分讨巧,既不像温从那般过于漂亮让人心生向往,也不像军中汉子一样魁梧粗糙。一眼看去就是颇有为将之风,但那张脸又风流潇洒,平白将冷冽气冲散了许多。

    他往那里一坐,笑吟着村民们谈天说地,一点也不见外,连大爷们都笑话道:“你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倒是什么都懂,也能和我们闲话说到一起去。”

    温从也道:“你连农耕种地养蚕纺织都懂?”

    庄继北笑道:“前几年在邺城,那地方穷得很,别看我是去当官的,照样要下地干活,要不然那儿的百姓根本不认你。”

    温从不可思议:“你真的下地了?”

    “这还能有假?”庄继北乐呵呵地回忆,“别说下地了,我还喂过猪放过牛呢。”

    温从更加错愕,他不禁一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是我意想不到的。”

    庄继北道:“有空了带你去邺城看看,那边比以前好多了。诶,对了,我前年听人说,你替太子殿下巡视诸州,最后怎么没来邺城呢?”

    温从抿唇不言。

    怎么答?

    答一句,我就是不想看见你所以才没去的?

    还未开口,庄继北又抓头笑道:“当时我以为你要来,还提前让人把邺城洗洗刷刷,收拾了好一遭呢,还让人给你准备了几个风土民情的节目,可惜,你没来看看。”

    “你那么希望我去?”

    “是啊。”

    “你不是记恨我说那句只有利用没有真心吗?”

    “……”庄继北眸色一黯,挥手淡笑,“管他呢。没真心就没真心,反正这世上的人也没几个真有真心的,和我相处哪个不是为了我的家世。”

    温从静默。

    触及不好的回忆,庄继北将玉米扔进篓子,站起了身,刚要离开,却突然被温从抓住手,迎着阳光,温从盯着他,说:“不是利用。”

    庄继北一愣,以为要有什么含情脉脉的对话了,谁知温从又戏谑道:“你当年那么笨,我能利用你什么?”

    庄继北:“……”

    温从道:“你当时听见我说的那句话,只是我的一时气言……”

    庄继北纳闷:“气言?我当初怎么招你惹你了?”

    温从松开他:“反正你只要知道是气言就行。至于利用你,以前无,现在无,未来也无。”

    庄继北叉腰:“哎我怎么这么不服气,那你凭什么不利用我啊??”

    温从:“??你什么毛病?”

    庄继北:“人都说有用之人才配被利用,我就这么无用?”

    温从:“……你的意思我可以利用了?”

    庄继北高声:“当然不可以!”

    温从被逗笑了,摇了摇头,庄继北蹲在温从腿边,戳了戳他的脸,温从推开他的手,反被他握住手指。

    庄继北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慷慨大方,你若是真觉得我有什么地方能让你惦记,你说就对了,我不会拒绝,只是……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份上,互相别搞那些阴谋诡计了,你也说了,我笨,我这么笨,看不透猜不透,等我恍然大悟的那天,会很难受的。”

    温从听完,那一刻,竟然想脱口而出一句,那我若是惦记你这个人呢,可这句话太有歧义,又压住了。

    思及此,他眉心一跳。

    歧义?

    什么是歧义?

    被人误会真意才叫歧义,可他想表达的就是那个意思。

    他惦记庄继北这个人,他受不了庄继北和那个岳二公子你来我往,也受不了庄继北未来身边会有另一个人。

    温从抬眼,捏了捏庄继北的脸,“你说的没错,你确实是既看不透也猜不透……”——

    第 45 章

    按照庄父的脚程,最快也要七天左右才能来到济州,可庄继北的性子,只在村庄里待了三四天就已经坐不住了,时常想出去看看。

    温从劝不住,又担心庄继北一个人出去再遇见刺客,便跟着他一起出去晃荡了。

    乡土之地,村子众多,出了这个村子,多行几步就是另一个村子。

    那些村舍的名字也都起得极具特色,桥西村,桥东村,一说名字就能辨别方位。

    出了村子朝繁华地带走,离济州城还挺远,不过在各村的大路汇集点有集市镇子。

    镇子里住了不少人,这些人虽比不得济州城内的百姓富庶,却也是不用下田种地的殷实之家。

    不大的镇子沿街买卖倒是不少,一进去,窄窄的小道挤满了人,口里吆喝着:“新鲜出锅的包子!尝一尝喽!”“麦芽糖!一文钱两枚,您看看来!”“扬州布匹,仅需一钱银子”颇有人烟气。

    庄继北他们是跟着村民一起来的,村民们一般也不会独自来这边,都是几家几户若要去镇子里,就提前一天约定好,等到了次日,各家一起出点散碎银子,租了别人家的驴子,坐在驴车上来的。

    庄继北这辈子骑过不少好马名马,唯独没骑过驴子,从驴车上跳下来,一跃到驴子身上,好奇道:“他真的能驼动我吗?”

    村民见状大笑不止:“小郎君!快下来!小心它把你踢翻!那驴子脾气倔着呢!”

    温从瞧了一眼,“他比驴脾气还倔,叫不下来的。”

    是没叫下来,庄继北拼了全力试图征服这头驴子,然而驴子也是个火暴脾气,后蹄子一蹬,龇牙吼了一声,脑袋一转,几下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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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腾,将庄继北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庄继北欲哭无泪:“他怎么这么凶啊……”

    温从跳下驴车,看着庄继北灰头土脸十分狼狈的模样,扑哧笑出声,“你还骑驴吗?我可是很想看见庄公子训驴成功呢!”

    庄继北:“……我都摔成这样了!你不说扶我一把,还在这里阴阳怪气!”

    温从道:“你这个人真难讲话,你要骑驴的时候我没劝你吗,你一天就是自己作死,还总把责任甩给别人。”说着,还是伸出手了,庄继北一把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温从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抬头一看,又是那张满是污痕泥滋的脸,实在没忍住,又捧腹笑了起来。

    庄继北一头黑线:“……”快步冲走,狠狠道:“笑死你!”

    说完话,看见地上有泥土,眼睛一亮,蹲下身就捏了一团,转身啪一下砸在了温从的粗布麻衣上,温从爱干净衣服也是干干净净的,被庄继北的泥团一砸,顿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黑印,这下温从笑不出来了,气急败坏:“庄继北!”

    他朝庄继北杀去,庄继北跑的极快,一边跑一边跳:“诶,你抓不到……还是抓不到……哈哈哈哈笑呀继续笑呀,你能抓到我我是你孙子!”

    温从:“呸!我可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温从看着地上的泥土,心一横,也捏了一团,比庄继北那个还要大,直接朝人丢了过去。

    正常情况下庄继北是肯定能躲开的,只是他惊讶于温从竟然也能做出这么幼稚的行为,惊呆在原地,直直被砸到了,温从看丢中了,大笑:“你怎么跟个呆鸡一样!”

    庄继北笑道:“你完了你完了!”

    他捏了一手的泥巴朝温从冲来,将人按在地上,大力摩擦,温从尖叫连连,两人都成了个泥人,最后还是村民把他们俩叫了起来,一旁的几个小娃娃愤愤道:“阿爹!你不让我们玩泥巴,怎么他们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玩?!”“就是就是!我们也要玩!”

    村民:“……”

    两人玩得脏兮兮的,寻了个河道,将脸和手简单清洗了下,如今半路上,衣服没法换了,就以这么一个看起来就不像样子的模样,坐在了驴车上,跟着去了镇子那边。

    路上,几个村民低声叹息:“都怕了去镇子里了,去一次穷一次,多去几次,直接啃树皮好了!”

    另一个老者道:“这个月的税收又不知道要怎么算了呢。”

    还有人道:“我是真没钱了,去年的粮食都交了一大半上去了,如今留的口粮春日不到就用尽了!”

    庄继北和温从对视一眼。

    庄继北纳闷道:“怎么这个时候还要交税呢?况且你们是耕农贫户,按照大梁律例,应该是不用交的吧?”

    那村民嘲笑道:“哪能啊!收起钱粮来,谁管你是什么人呢,全都要交!年年交,月月交!”

    庄继北错愕道:“月月交?”他面色一沉,冷声道:“给谁交的?官府?他们好大的胆子啊,敢私收关税!”

    那村民摆了摆手,叹气道:“官府好说话,也好交代,一年半载给点粮食就应付过去了。是那些乡绅,难磨着呢!”

    庄继北又是一愣,大为困惑:“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的?”

    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说道:“这有什么听不懂的,就是给官家按年交钱,给那些老财们按月交钱。”

    庄继北怒极反笑:“长见识了。”

    驴车摇摇晃晃到了镇子里,众人下了木板车,只见前方人头攒动,都在那里挤成一窝蜂地看着什么,村民们也跟着挤了进去。

    前面搭了个台子,一个穿着绸缎的、像是个管家的人,一副尖嘴猴腮模样,喊道:“本月的、下月的交粮都在这里画上了,一个点代表一榖粮,往日什么时间交,以后还是什么时间交!”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有人吼道:“你们把粮食全都收走了,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是啊!你们太过分了!我要去官府告你们!”

    那管家笑道:“告?你现在就去告!告回来了,该是多少还是多少!照样要交!”

    骂声一片,唾沫星简直能把人淹死,那台上的人惺惺作态,完全不怕,嚣张姿态让庄继北恨不得冲上去将人暴揍一顿,当然,他也确实差点冲过去了,不过又被温从一把抓住手拦住了。

    温从对他暗自摇头,庄继北咬牙切齿:“这种刁钻小人,祸害百姓,不该打吗?!”

    温从看他:“打完了,然后呢?”

    “然后?”庄继北冷笑,“打到他们再也不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为止!”

    “不会的,等你一走,过上一两月,依旧会卷土重来。说不定还会因为你的打骂让他们心怀恨意,报复不了你,那就叠加在百姓身上。”

    庄继北又气又恼,“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管?!”

    温从面色平静,从始至终,好似心情从无波澜,连语气也是淡淡的,只有在庄继北冲动的时候才会声音大些拦住他。

    人声鼎沸,大多都是怨言,全是各种骂声。可,也仅此而已。

    百姓们有说:“不交了不交了!爱怎样怎样!”可实际上一扭头就找自家人去商量对策,看怎么酬对出来一点粮食。

    庄继北抓住一个路人问道:“为什么非要交,大家一起不交,看他们能怎样!”

    “把你家里人打得半死不活你交不交?单说人家都是跟官家有关系的,真要得罪了,一纸文书下来,把你家田地都能全收走了,敢不交?”

    庄继北更加震惊。

    这算什么……

    官商勾结?

    当初在邺城时,他刚去,也有官商勾结,但几下就全部处置了,他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来直去,谁要犯事儿了,什么求情全部是放屁,当街问斩。

    而邺城那边,穷,比济州穷太多,讲真,就算有乡绅要这么鱼肉百姓,也收不回来什么,因为百姓们是实实在在穷到已经去啃树皮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越富庶的地方贪污越多,他早有耳闻,可没想到会官商勾结这么严重。

    一股怒火压在心头,让他脸色都憋红了。

    他的官职不在济州,他的权力也干涉不到济州,庄继北恨得牙痒痒,根本不想等到回京城禀圣上处理了。

    忽然,他快速转头,看向温从。

    “你……有办法吗?”

    温从挑眉:“我?”

    “你肯定有,你肯定有,别人没有,你肯定有。”对温从,别的可以不信任,但对方的智慧还是信一下比较好,庄继北缠了上去,“你帮我解解气!我要是回京中给圣上说,圣上派人下来巡查,很容易被糊弄过去,治标不治本,你肯定有一了百了的办法!”

    “和你我并无多少关系的事儿,为什么要插手?”温从眼神淡漠,无动于衷,“百姓那么多,这边的解决了,那边还有受难的……”

    “那就挨个解决!”庄继北打断了他的话,正色道,“人活一辈子,要凭良心,食君俸禄,为君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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