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那个笔记本转身就走,一直到窗口的洗漱台前才停下。
他“啪”一下推开水龙头,将笔记本放到了哗啦啦的流水底下。
没几秒,本子一大半都已经受了潮。
邹砚宁近乎傻眼。
她追过去将本子抢回自己手上,冷静早已抛之脑后,吼道:“您怎么能这样?”
接着连忙扯了块毛巾往本子上擦拭,却只见打湿的纸张黏在一起,照片背后的胶水糊作一团,旁边画的手绘图也晕染得模糊。
她眼底同样被怒意铺满,“您擅自进我房间翻我的东西,这已经是侵犯隐私了,您凭什么还毁掉我的东西?还那样不分是非说我的朋友?”
“凭什么?凭我是你爸,凭我是你的教练,我就有监督你的资格!”邹希明伸手够过来,还想去抓那个本子。
邹砚宁后退着躲开,脖颈上青筋四起:“是吗?您大概是记性不太好,我十五岁那年就已经不是您门下的队员了。”
“您现在没资格管我。”
作者有话说:
姜老师:耶!宁宁给我发信了!
第二天的姜老师:啊!宁宁把我删除了!(呆滞)(醒悟)(疯狂)(咆哮)(再次呆滞)(再次醒悟)(嗷嗷大哭)
第34章 反转情书 是因为这是和他的回忆?
邹砚宁抱着笔记本一路往楼下跑, 顾不上来往有些什么人,那些人此刻看她又是什么样的目光。
一直到在训练馆背后的花坛边停下,她才注意到向榆泽一直跟在身后。
她双颊泛红, 喘着大气问:“你都听见了?”
他跟到门口的时候, 父女俩已经站在洗漱台前吵架。
他没答话,伸手去揽她脸颊两侧散乱的发丝。
柔软的指腹缓慢滑过她的皮肤,缓声安抚道:“好啦,消消气,邹指导的脾气不是一直都那样吗?”
是一直都那样,从小到大她多吃一口零食要挨骂,多看了一眼电视要挨骂,多睡了一分钟也要挨骂。
理由全都是——影响训练。
长久下来,邹砚宁可以说已经习惯了邹希明的□□。
她俯身在花坛边上坐下, 眉心依旧紧拧着,“我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一开始他说我, 我也没真的打算计较啊。”
摆在大腿上的笔记本湿了大半, 水滴沾到她皮肤上泛出凉意。
她未熄的怒火顷刻又被点燃, “可是他这次太过分了吧?这是我的东西,他凭什么那么随意就毁掉?”
向榆泽抿抿唇,也知道她积压已久才爆发的情绪一时肯定难以平复。
他伸手接过邹砚宁手上的笔记本, 取出纸巾先是擦干净了笔记本封面上的水珠,又一页页翻开小心翼翼压住纸巾去吸上面的湿气。
邹砚宁还在一下接一下沉沉呼气。
一阵风扫过来裹过她皮肤上的汗意,火冒三丈的人终于也平静了些。
她侧身朝向榆泽伸手,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你先去忙, 我过会儿就进去。”
他没停下给笔记本吸水的动作, 只掀起眼帘冲她笑笑,“算了,陪你待会儿吧,否则一个人生闷气也太惨了。”
望着他眼底温柔的笑意,邹砚宁得到抚慰。
她也跟着弯了弯唇,点头道:“好吧,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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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榆泽“嗯”了声,又翻过一页。
他闷头看着照片,问:“这些照片都是上次回家和姜老师出去那时候拍的吗?”
邹砚宁缓缓点点头,自己也歪过去看,“是,难得有这样的回忆,我不想被毁掉……”
她瘪着嘴嘟囔,声音里满是委屈。
向榆泽扫她一眼,轻声喊:“宁宁。”
邹砚宁鼻间晕出一声:“嗯。”
他犹豫片刻,低声说:“你生气是因为……”
因为这些回忆的难得,还是因为这是和他的回忆。
不长的一句话就这么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堵得人心口发涨。
向榆泽坐直身子,整张脸正正面向她。
怒气消散,那双眼睛里依旧还和从前一样澄澈无比,依旧有他的倒影。
人就在面前,他不该想些有的没的。
更何况,有的东西不说还好,说了或许反而会变成某种心理暗示。
邹砚宁对上他的视线,凝眸问:“因为什么?”
他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将擦干的照片挪过来,继续说:“你看,水擦掉就好了,照片没事的。”
照片是没事,纸张却还是皱巴巴的,旁边那些手绘图案也模糊成一片。
邹砚宁忍不住皱眉。
向榆泽合上笔记本,抬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
他看向她的侧脸,不知是在许诺,还是许愿:“明年世锦赛结束,我们也一起去海边拍照,好吗?”——
十点一过,邹砚宁摆在球包里的手机便响起来。
瘫在场地另一头喘大气的她只好艰难杵着地面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往这头挪。
和预想中一样,是童教授的电话。
她清清嗓子,又调整了下气息,这才去按接听:“妈妈。”
童婉的声音一向自带笑意:“还没回宿舍?”
“没,”已经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邹砚宁不想花时间拐弯抹角,“您是想问白天我和爸爸吵架的事情吧?”
她反客为主:“他跟您说什么了?”
童婉模仿邹希明的语气:“说你不好好训练就算了,还对他说那么伤人的话。”
邹砚宁咬咬牙,没法继续淡定:“这小老头还会告黑状呢?他怎么不敢说他是怎么对我的呢?”
童婉笑笑,缓声说:“好啦好啦,我不就是知道一面之词不能轻信,所以也要听听另一位当事人的陈述啊。”
邹砚宁鼻间呼吸一沉,噼里啪啦开始叙述事情的始末。
三五分钟过去,说的话多加上结束训练本就还没来得及喝水,她有些口干舌燥。
从椅子上抓过一瓶水吞下两大口,她才继续说:“您评评理,这件事到底是谁不对?”
童婉平淡回应:“你们俩都不对。”
“我那只是正常反击,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邹砚宁委屈起来。
童婉提高音量:“你先听我说完。你爸不尊重你的隐私是他的问题,这件事我会和他讲清楚,让他和你道歉。”
“本来就应该他和我道歉……”邹砚宁嘀咕。
童婉忍不住笑,反问:“但你对爸爸说‘你没资格管我’,这话是不是也很伤人呢?”
邹砚宁沉默了。
她也知道这话伤人,可那是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又不是真心话。
片刻,她还是点着头“嗯”了声。
童婉顺势说:“他一开始说要过去也只是想看看你,上车前还满脸开心呢,大概就是看见你那本相册忽然又想到你上次休假出去玩的事情,所以才会生气的。回来之后,他也后悔毁掉你的东西,在家一个人念叨了好几遍。”
这么一听,邹砚宁平静下来不少,低声反问:“真的?”
童婉应:“嗯,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见这个,邹砚宁还是服了软:“好吧,那我就勉强不生他气了。”
童婉也终于松了口气:“好啦,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你爸这边我来劝,过几天他气消了你再给他打电话。”
邹砚宁回了声:“妈妈晚安。”这才将电话挂断——
十点半。
姜泊闻伸了个懒腰,右手朝脖颈上捏,顺势抬头去看书桌角落的时钟。
推测邹砚宁应该已经结束训练,他起身拿来手机。
捧着鼓捣一阵,他在输入框里打下一句:【宁宁,休息了吗?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赛,我想现场观摩观摩。】
刚刚被人家委婉拒绝,现在叫宁宁似乎过于轻浮。
他摇摇头,又改成“师父”,想着可以趁机套近乎。
按下发送键的一刻,他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消息前方显眼的红色感叹号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扎进他眼睛里。
下方灰色小字写着: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后方是蓝色字体的按钮:发送朋友验证。
这按钮怎么也有点多此一举的味道,已经被对方删除了,谁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去验证?
姜泊闻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努力回想中午的对话。
那时她的语气明明没什么异常,怎么简单几句话之后反而直接把他删除了?
原以为那本相册是救命稻草,没想到最后只是被悬崖磨断的绳索。
他摇摇头,彻底没了办法——
转眼,新学期开学已经半个多月。
晚饭过后,学生们陆续回到教室。
屋子里残余一抹昏黄的晚霞,加上此刻是饭饱神虚的状态,大部分学生一回到座位就立刻趴到了桌面上。
姜泊闻两条长腿交错迈着大跨步走上讲台,看着教室里死气沉沉的氛围,撇着嘴正要发作。
门边第二排的班长赵雨婷却忽然站起身,抢在他之前喊了声:“姜老师——”
她笑眼莹莹侧过身朝身后的同学们看,大家也都在这时纷纷起身,咧嘴笑着齐声喊:“教师节快乐!辛苦啦!”
简单一句话瞬间浇灭了姜泊闻想数落人的心,他笑笑,回应道:“谢谢大家!”
少男少女们笑容灿烂,七嘴八舌在扯着嗓子说:“不用谢!”
他摆摆手,声调平稳:“坐下吧,准备看新闻。”
“……”
师生温情也不过三秒。
大家陆续坐下,推桌子扯板凳的声响在教室里蔓延。与此同时,前头大屏幕上也开始播放今天新闻自习的内容。
前半段依旧是各方实事、经济贸易等方面的,学生们一向觉得这种内容枯燥,部分人早已经垂着头在开小差,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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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眼睛是盯着屏幕,灵魂却早已不知飘到了哪里。
姜泊闻弯着指节敲了敲讲桌,提醒道:“哎哎哎!打起精神来!”
垂着头的学生们循着声音懒洋洋抬起头。
也是这时,新闻里的内容切换到了近期的体育赛事。
这种新闻很久才会出现一次,穿插在前面那些催眠的内容里更是让学生们眼前一亮。
姜泊闻却在这时侧过了身,他倚着讲桌,白衬衫掩盖之下的双臂环抱胸前,没再看屏幕。
篮球排球的新闻占据了两三分钟,接着田径和游泳又占据了将近五分钟。
接近尾声,并没听见什么和羽毛球有关的字眼,姜泊闻悄声松了口气。
“接下来让我们把目光转向羽毛球赛场。”主持人浑厚的声音传出。
姜泊闻滞了半秒,还是不肯抬眼。
伴着主持人的解说音,画面里是白天正在进行队内选拔赛的队员们。
十几秒钟的镜头一扫而过,最终定格在场边的采访区,接受采访的队员正是邹砚宁。
熟悉的名字砸进耳朵,他眼波一颤。
双手用力握了握拳,没忍住还是转过头掀着眼帘朝屏幕里瞧。
——“这次选拔赛有提前给自己定具体的目标吗?”
邹砚宁没什么表情,“没有,尽全力就好。”
——“选拔赛之后即将面临中国公开赛,这也是你正式开启双圈全满贯之旅的象征,会有压力吗?”
邹砚宁依旧答得简洁:“没有。”
她面对采访一向冷峻,记者们也早已习惯,又是两三个类似的问题之后便打算放她走。
她往前走了两步,却自己扯着肩上的包停下,重新转向了镜头。
带着汗意的脸颊依旧清秀,勾唇淡笑道:“今天是教师节,祝各位老师节日快乐!”
作者有话说:
自我攻略姜:她一定是说给我的,一定是的!
宁宁(傲娇脸):少自恋,我是说给我妈妈的,只不过碰巧你也是老师,就也祝你节日快乐吧。
第35章 反转情书 她应该,并不想再看见他吧?
队内选拔赛进行到第三天, 女子单打的决赛将在晚上七点钟准时开始。
邹砚宁在左侧场地边做拉伸,对面同样的位置,是她的对手齐雅。
齐雅今年十八岁, 是年初才刚刚升上一队的新队员。小姑娘个子高, 手长脚长,天生就是适合打羽毛球的身形。
这次的队内选拔赛虽然是她第一次和国手前辈们交锋,却一点没见她怯场。反而一路过关斩将,将同组其他选手都挡在了决赛门外。许多球迷和媒体都给她冠上了“邹砚宁接班人”的名号。
如果今晚再赢下邹砚宁,那她就百分百能获得年底中国公开赛的出战资格。
两人各自做着准备工作,吃完晚饭折进场的米姗姗小跑着从邹砚宁身旁经过,笑眯眯喊她:“宁宁宝贝,加油哦!”
闻声,邹砚宁扭头朝右看。
女双的全部比赛已经在下午的时候结束, 米姗姗和搭档陈小玲也成功夺冠。
此刻的米姗姗自然就能安心当个看客,她手上捧着小零食往嘴里塞,这诱惑对于邹砚宁这个还饿着肚子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她咂了下嘴, 撒娇一般吼道:“米姗姗, 你有没有人性, 别让我看见你!”
越是听她这么说,米姗姗就越是得意。
她挑了下眉,嘴里嚼东西的动作越发夸张起来。
邹砚宁摇摇头, 不愿再看她。
米姗姗这时才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好啦好啦,不逗你啦,这是姗姗牌爱心巧克力,吃完以后能量满满噢!”
说完, 她将手上这块扔到邹砚宁面前。接着又掏出一块, 往前挪了两步扔到齐雅面前。
齐雅塞着耳机, 没听见这头两人的对话。
直到巧克力砸到小腿上,她才身子一惊,摘下耳机茫然地朝边上看。
米姗姗握拳在身前一挥,喊:“加油雅雅!”
齐雅这才淡笑,“谢谢姗姗姐。”
不多时,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邹砚宁先以一记网前球开局。
齐雅迎上来左手反手一挥,白球被吊回。
对面的人脚步迅速前移,球拍一抬,搓球过网。
齐雅反应极快,迅速挪上前将球拉高。
邹砚宁边仰头追着球的轨迹看,边交错脚步后退,最终在右侧对角线起跳抽球。
白球平行过网后直线下落,她成功拿下第一分。
后续的比赛,齐雅一直跑动积极,也对抗得极其顽强。
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过去,邹砚宁终于以21比14拿下第一局。
第二局比赛过半,两人体力都有大幅度消耗,回球速度双双慢下来。
齐雅挥拍回过一记高远球,正握紧球拍准备迎接邹砚宁的大力回球。
没想到,邹砚宁脚步却比刚刚放缓不少。
她迎到网前,横拍挥动要去击球。
判断出她是想突袭前场,齐雅只好立刻跑上前接球。
邹砚宁却在这时忽然发力推球。
羽毛球“嗖”一下从齐雅耳边滑过,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球已经在后场落地。
场边响起掌声,齐雅也满眼敬佩朝对面看。
邹砚宁却垂眼瞥了瞥自己的右脚,利用往后退的时机,她扭动了两下脚踝。
确认没有大碍,又才继续发球。
第二局一直缠斗到20比16,邹砚宁才终于用扣杀将比赛终结。
彼时场上的两人都已经筋疲力竭。
邹砚宁原地蹲下,张着嘴巴一下接一下在喘大气,白皙脸颊完全被一层红铺满,额头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汇聚在下巴上坠落。
齐雅弓着身子,双手杵在大腿上同样是气喘吁吁。
气息匀下来,她才朝邹砚宁这头走,笑着说:“砚宁姐,恭喜。”
邹砚宁拱着鼻子站起身,和她击了掌,冒出一句老气横秋的感叹:“小孩体力就是好!我得去吃三个鸡腿补补!”
两人齐声笑笑,各自折回场边去收拾挎包。
等候已久的向榆泽捧着毛巾挪过来。
他目色稍沉,直勾勾在盯着她的右脚看,“你的脚没事吧?”
邹砚宁自己也顺势看一眼,回应道:“应该是没事,我去队医那里检查一下。”
她将背包跨到肩上,伸手拍了拍向榆泽的肩,“你训练吧。”——
目送向榆泽转身走开,邹砚宁扭头去看台上找米姗姗的身影。
那头除了几个助理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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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见别人。
她撇撇嘴,边往外走,边取出手机给米姗姗发微信:【姗姗,你在哪儿呢?待会儿陪我一起去吃饭呗?】
信息一直没得到回复,她只好将手机揣回兜里拐进诊疗室找队医。
检查后,队医樊瑞确认她只是轻微扭到,加上右脚踝本来就一直有旧伤,刚刚回球之后才会忽然感觉痛。
邹砚宁鼓着双腮长长舒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放松下来。
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医务室里自始至终只有樊瑞一个人,她疑惑地问:“瑞哥,今天就你一个人上班吗?”
樊瑞拿着镇痛剂转身,低头往她脚踝上喷,“厉姐刚刚被姗姗叫出去就一直没回来。”
“姗姗?”邹砚宁疑惑地反问。
她又摸出手机看了眼,刚刚发出去的微信依旧没有回应。
以往赛后,不论是吃饭还是肌肉放松等等项目,她和米姗姗总是一起的。
今天没找见人不说,现在还听见米姗姗是和队医一起消失的,邹砚宁不由有些担心,想到前两天米姗姗提到过自己肩膀不太舒服。
她皱了下眉,正要继续追问细节,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一阵惨叫声。
声音康复治疗室,而能让人发出这种声音的,多半是筋膜刀,这东西可是每个人的噩梦。
光是听声音,邹砚宁已经代入了自己。
她不禁五官紧拧,忘了自己到嘴边的话。
樊瑞给她处理好脚踝,站直见人紧张兮兮愣在原地,打了个响指说:“发呆也没用,我这边好了,你快过去吧。”
邹砚宁从诊疗床上跳下来,呵呵笑道:“我去受刑啦,拜拜。”
好长一段时间,邹砚宁和齐雅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直在走廊里回荡。
终于结束之后,两人垂腿面对面坐着,同时看向对方笑了笑。
齐雅舔舔唇,拧开杯盖往嘴里喂水,问:“去吃饭?请你吃三个鸡腿。”
没等邹砚宁答话,屋门被敲响。
里头几人齐齐扭头看过去,向榆泽站在门边。
和邹砚宁对上视线,他唇边立刻爬上了温柔的笑,“算着时间你应该快结束就过来了。”
他扬了下眉毛,些许得意的表情:“刚刚好。”
齐雅只好说:“那我自己去吃饭,你的三个鸡腿只能下次啦。”
邹砚宁笑着和她道了别,视线收回落到向榆泽眸间时忽然瘪了瘪嘴,眼睛亮汪汪像是有泪水。
说话声含在嗓子里懒懒散散往外冒:“疼死了……”
向榆泽故意揶揄她:“那怎么办?要不哭一场?”
她咂了下嘴,双手往腰间一插,委屈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呢?”
“你本身就不是个爱哭的人嘛,”他摇摇头,“所以还是激将法更管用。”
他将她的背包拎起来往肩上挎,右手掌落到她脑袋上轻揉几下。
接着弯腰将一张笑脸往她面前送,开口哄她:“好啦,去吃饭,我买单。”——
虽然是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邹砚宁却因为担心米姗姗的情况只花了五分钟就解决晚饭跑回宿舍。
门一推开,米姗姗正对着镜子在吹头发。
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
邹砚宁将背包往桌上一甩,挤过去质问:“你干嘛呢,信息不回,人也不见,吓死我了!”
米姗姗拿过桌角的手机,瞥一眼后回答:“静音了,对不起。”
她用肩膀顶了邹砚宁一下,笑道:“一小会儿不见就这么着急找我,真爱啊!”
“没心思和你开玩笑,”邹砚宁面色依旧凝重:“瑞哥说你刚刚是和厉姐一起出去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身上哪个旧伤又复发了?”
米姗姗轻“啧”一声,“我身上哪个伤你不知道啊?再说,要真是有什么伤,我这几天比赛的时候状态还能一直那么好?”
邹砚宁垂眼默然。
这几天她状态确实是很好,球风一如既往的稳,体能也有进步。
这样确实不像有什么伤的。
她抿抿唇,还是叮嘱:“这次相信你,但是以后别再吓唬人了!”
米姗姗伸手搂她:“好啦我的小公主,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这个道理傻子都知道!”
邹砚宁也伸手抱她,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倒不是她爱胡思乱想,只是做运动员这么多年,身边因为伤病离开赛场、无缘奖牌,从此再也没法实现梦想的案例她看过太多太多。
她只是害怕——
初冬静谧。
校园被朗朗读书声笼罩。
明远楼四楼,高二的年级组会议已经持续四十多分钟。除了正前方讲话的年级主任刘敏还激情澎湃,桌边其他人早已经心不在焉。
她手掌一伸,桌面发出“啪嗒”一声,众人吓得坐直身子。
这时听见她说:“好了,会议就到这里,今年外出培训的人员名单我发在群里。”
话音落下,屋子里接连传出手机振动的声音。
众人纷纷摸出手机来看。
姜泊闻也不例外,顺着通知往下看,他的名字和石嘉排在一起。
石嘉滑着椅子挨过来,“在林城培训哎!”
他语气激动得不像是要去培训,而像是去旅游。
姜泊闻瞥过去一个看变态的眼神,“你真是之前没去过不知道艰辛,早七晚十,还要考试。”
石嘉还是在笑,“现在在学校不也差不多,你们班主任早上还得陪跑早操。”
他越说越起劲:“可是林城不一样,那边好吃的多,而且——”
“这次的羽毛球中国公开赛就在林城啊!你不是和邹砚宁认识吗,你不知道?”
最后一句让姜泊闻闭上了嘴。
他是联系不上邹砚宁了,却还是一直忍不住去看人家的新闻,比赛在林城的事情他自然也早就知道了。
先前刚看到赛期正好和元旦假期撞一起的时候,他甚至还想过飞过去看看。
现在真的巧合到汇聚一地,他倒反而心里没底。
她应该,并不想再看见他吧?
第36章 反转情书 “不愧是绯闻男友”
12月30日。
羽毛球中国公开赛在林城进行得如火如荼。
与此同时, 靖水一中一年一度的各科教师培训项目也接近尾声。
从明天起将开始各个科目的综合考试,所以晚间的培训课也就改成了自行复习的时间。
这么一来,倒是正好满足了石嘉一直念叨着想看比赛的心。
下午六点钟, 姜泊闻和同科目的另外两名老师一起从四楼的培训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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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在商量着今晚好好出去吃顿大餐, 正转脸看过来,想问他的意见。
他兜里手机响起来,果不其然就是石嘉。
姜泊闻按下接听:“来啦来啦!人家比赛七点半才开始呢,你着什么急啊?”
石嘉语调高昂,满是兴奋:“万一路上堵车呢!你快点,我在一楼侧门边等你。”
培训地临近郊区,不存在什么下班晚高峰。而且距离比赛场馆也就五六公里的车程,怎么算都是来得及的。
姜泊闻懒得再跟他啰嗦,“嗯”了声便按下挂断。
身边的男老师了然地冲他笑笑, 问:“你们还真要去看比赛啊?”
另一名女老师接话:“姜老师可是邹砚宁的绯闻男友,去关注一下比赛也正常。”
男老师若有所思点头:“把这层关系忘了……”
“……”
别说他们忘了,姜泊闻自己也忘了还有过这么一件事。
他忽然在想, 那万一他去现场看比赛又被镜头不小心捕捉到, 到时候再放到网上, 是不是又要给邹砚宁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了?
这么一想的结果就是,姜泊闻最后戴了副墨镜,还在脑袋上扣了顶黑色的鸭舌帽才进场。
除了石嘉, 和他一起来看比赛的还有英语老师周芸芸和物理老师林宇彬。
人家三人都只是正常穿着羽绒服或者棉衣,和衣领拉到围住下巴、脸上还全副武装的姜泊闻坐在一排,实在显得他很“特别”。
林宇彬扯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一脸不解朝身侧看:“姜老师, 看比赛你戴个墨镜?”
正端着小镜子补妆的周芸芸余光朝这边扫一眼, “还戴帽子?你有这么冷吗?人家明明有空调……”
姜泊闻正襟危坐, 双臂环在身前,墨镜下的双眸闪过凌厉的光。
正要说话,却被石嘉打断:“他哪是冷,是在伪装吧?”
“伪装?”那头两人齐呼。
这话让姜泊闻彻底坐不住了,他无力地辩解:“场上比赛本来就需要百分百专注,一点点影响因素都可能造成变故,你们这群不看球的人懂什么?”
石嘉只是上次校园活动接触过羽毛球所以嚷嚷着要来看。
周芸芸是觉得羽毛球队帅哥多。
林宇彬则纯粹只是因为培训累了想换换脑子。
确实没一个是真球迷。
三人被他的话噎了噎,最后还是石嘉反应快,摆着手不屑道:“嘁,就你懂,你个绯闻男友。”
姜泊闻:“……”
他没再说话,依旧坚持将自己裹得亲娘也认不出。
石嘉又瞟他一眼,举起手机准备拍照。
他们的位置靠后且是角落的,不拉大镜头实在难以看清。
石嘉边点击屏幕,边忍不住说:“我说你也不发挥一下绯闻男友的优势,早知道应该让你联系邹砚宁给我们弄个稍微往前一点的位置。”
姜泊闻依旧无语。
他总不能说,人家早就已经把他微信都删除了吧?
他只好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少占人便宜。再说,她们赛前一个多月都在封闭集训。”
“集训的时候早上六点就集合,晚上要到十一点多,主力队员甚至还会更晚,每天累得半死了,哪有时间和精力跟外界联系?”
石嘉咂了咂嘴,“这种细节你也了解啊?不愧是绯闻男友。”
但凡连了网的,这些信息在新闻上都能看见。
姜泊闻无奈地摇头:“少废话,看比赛吧。”——
七点二十分。
场馆内灯光全数暗下来。
现场主持人的声音传出:“接下来有请本场女单半决赛参赛的两位运动员入场!”
伴着球迷们雷动的掌声,场馆右侧的通道口亮起一束蓝光,电子大屏上也播放出相应运动员的短片。
姜泊闻“噌”一下整个身子坐得笔直,伸长脖子往前看。
灯光太暗,他还戴着墨镜视野条件就更差。
左右扭着头瞥两眼,见没人注意自己,他才将墨镜往下拽了拽。
先出场的是韩国选手崔民慧,目前世界排名第五位。
看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主持人的声调更高了些:“接下来要出场的运动员是中国运动员邹-砚-宁!”
现场球迷们在主持人气势浑厚的喊声中也被带动情绪,掌声欢呼声简直有掀翻房顶的架势。
姜泊闻也跟着在鼓掌,却没喊出声音,只静静盯着入场口的位置看。
那方的排灯一盏接一盏被点亮,穿着粉白配色运动服的邹砚宁也一步步走进了场地。
她右手扯着肩上的包带,脑后垂下的马尾跟着步伐晃出节奏。
将挎包摆好,又和裁判员逐一握过手打招呼,她才转动身体向四面看台上的球迷们挥手致意。
自始至终,她都没露出过笑脸。
这副目色沉沉的冷峻模样,姜泊闻在看她比赛回放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
但此刻人就在眼前,他还是不免被那双坚毅的眸子震慑。
耳边嘈杂的欢呼声还在继续,他望着晃眼灯光下那张许久未见的脸,忽然有些脑袋发晕,像是置身梦境。
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强迫自己别再想她,也别再回忆他们一起做的那些事情。
以为已经压下的念头,直到这一刻却一股脑翻涌而出。
他太想她了。
以至于现在明明就是这么远远看了她一眼,没说上话,更没对上她的眼神,他却还是眼眶鼻头都有些酸,掩在墨镜背后的眼圈悄无声息漫上一圈红。
一直看着邹砚宁转朝他们所在这一面,他才身子一僵下意识又将墨镜往上使劲推了推。
石嘉摇摇头,“姜老师,你要不干脆找点胶水来把墨镜焊在脸上得了。”
“滚。”哽咽的喉咙有些哑,他回完话立刻抓起矿泉水往嘴里喂。
林宇彬也补刀:“你本来就很夸张,这么大的球馆,这么多人,我们的位置还这么靠后,谁能在这么多人里一眼找到你啊。”
姜泊闻“啧”了声,有些不耐烦:“那么爱说话,一会儿多喊几声加油。”
比赛准点打响。
在场所有人都全情投入。
每当邹砚宁发球的时候,大家总是鸦雀无声,不给她造成一点困扰,每当她接发球和杀球的时候,大家就会齐声喊“杀”给她鼓舞。
邹砚宁和崔民慧交手次数多到数不清,两人都已经相当熟悉对方的打法。
开局不到十分钟,邹砚宁已经成功以9:2领先。
崔民慧是大龄选手,体能本就跟不上,再遇上邹砚宁这种力量加爆发型的选手,自然支撑不了太久。
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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