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也?进了云挽月耳朵了,她喉头?微堵:“他果然知道。”
黎清桦不解:“什么?裴公子其实知道你血液的异常吗?既然知道,为什么不与你说?”
云挽月面色一暗:“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雪狼数目很多, 裴长渊速度也?很快,翻身, 下压, 每一处白光闪烁之间都落在扑过来的雪狼实处, 他很强, 这毋庸置疑。
但是数十头?五百年道行的雪狼,还几乎没有痛觉,如果没有一击毙命, 攻击便只是消耗体力,裴长渊身上逐渐挂彩。
云挽月抿了抿唇, 照这个?趋势下去, 裴长渊只能动用祭妖锁封印的力量才能在杀掉所有雪狼的时候还能有余力对抗顾子商, 现?在实力成谜的顾子商怕是不好对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靠裴长渊一个?人应是不行了。
嗯?等会?, 裴长渊又不是一个?人,还有展蔺和白?炽啊。
云挽月视线流转着, 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两个?熟悉的身影:“清桦, 你跟你家师兄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吗?”
黎清桦愣了半刻后恍然明白?:“若是有符篆, 便可传信,只是我身上的符篆和法器都被拿走了。”
话音刚落, 黎清桦的酒壶被远远扔了过来, 顾子商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长渊身上, 几乎没有人发现?,云挽月看了看黎清桦:“这是什么意思?”
黎清桦想了想:“应该是让我们?自?救的意思, 他们?或许还有别的安排。”
她随即嘴中念念有词,下方的酒壶闪了闪,两人面前一道透明的符篆闪现?。“破。”
轻巧一声落下,透明符篆消失不见,两人身上的绳索立时断掉,只是云挽月受伤还缠着金丝绕。
黎清桦带着歉意:“我道行不够,打不开。”
“没事没事,这是人家特?别找来的,打不开正常。”
黎清桦手轻扬,酒壶落在她手中,她随意挂在腰间,另一只手揽上云挽月的腰,带着人从高处一跃而下。
这举动终于引起了顾子商的注意,他面色一变,立时飞身而起,飞起来的那一刻身上红光乍现?,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下。
这红光熟悉,这人身后若隐若现?的虚影也?熟悉,黎清桦声音都变得尖锐:“怎么可能?这不是白?炽的狐尾吗?”
云挽月也?被惊得说不出?话,这是完全?超出?她认知的东西。
千钧一发,人即将?到跟前的时候云挽月将?黎清桦猛地一推:“两个?人怕是走不掉了,你先走!”
黎清桦咬咬牙,飞身而起,而云挽月的脖颈落在了变得有些尖利的指尖上,霎时间便一片火辣的疼。
顾子商几乎黏腻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又小看你了,云挽月,不过这一次你还有上次的好运气吗?”
云挽月纠正:“顾公子,我必须认真地告诉你,这一次你没有小看我,你小看的是我的同伴,我很菜,你不用怀疑这一点。”
顾子商嗤笑?一声,音量上扬:“裴长渊,是吧?我劝你不要再动了。”
裴长渊的视线远远投过来,与被桎梏而被迫抬头?的云挽月对上视线,那眼里汹涌的情绪只一瞬便让云挽月失了言语。
他停下了。
雪狼没有理智,眼里只有血肉,停下的这一瞬瞬间被生?生?啃下一层皮,天青色的衣服漏出?一片血肉模糊,颜色衬托下,格外鲜明。
从前她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被困住的女主和被威胁的男主这种剧情总是格外老套和没有新意,如今她亲身经历的这一刻才明白?,原来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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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住的那一个?,真的心脏会?钝痛。
一下一下的那种钝痛。
裴长渊又被咬下了一口,一旁的黎清桦顾及被桎梏的云挽月也?不敢上前,只能看着被雪狼围住的人逐渐被啃食,即便面上没有一点变化。
云挽月耳边又响了顾子商黏腻的笑?声,她看着几乎要被血液淹没的人,脑子几经翻涌,终于抓到了一点支线。
“顾子商,他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我们?结了婚契!”
妖生?命悠长,伴侣便成了不定数,十年前与十年后,或许都不是同一位,但是结了婚契的不同,婚契,至死不渝且共生?死。
“婚契?”
不等顾子商问清楚,远处便传来一声巨响,火焰冲天而起,整个?村子在一刹那几乎落在了火海里,而雪狼在温度的急速上升中动作也?逐渐生?涩。
雪狼,终归是雪里的生?物,越热,攻击力越弱。
火焰迷蒙了众人的眼眸,而顾子商带来人的正悄无?生?气地锐减着,暗处正有两人在收割生?命,出?其不意,暗中偷袭。是展蔺与白?炽。
云挽月察觉到了,她急忙出?声转移顾子商注意力。
“是的,我们?结了婚契,归根结底,你们?的目的是我,我若死了,你只会?功亏一篑。”
无?论真假,只要她的性命足够重要,这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裴长渊眼眸一凝,与黎清桦对视一眼,两人趁这个?机会?将?雪狼尽数毙命,血液几乎成河,又被外围的火焰灼热。
顾子商扼住云挽月的指尖稍稍一提,一条清晰地血线让云挽月闭了闭眼,而裴长渊上前的步伐也?停滞在当下。
“死倒是可以不死,不如你自?废功力,这苦楚不能让我一个?人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长渊没有一点犹豫,一掌将?要打在自?己身上,云挽月眼眸微缩,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用自?己的脖子去迎顾子商的指尖,顾子商神色一变,立时将?手挪开,千钧一发,云挽月的脖颈留了长长一条血痕。
而裴长渊打向自?己的手掌也?猛地转向,朝着顾子商而去,顾子商身上巨大的狐尾将?他环绕,将?将?抵挡裴长渊这一掌,而云挽月也?顺利被裴长渊拥入怀中。
顾子商气急败坏:“云挽月!你疯了吗!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云挽月正因为疼痛不断吸气:“说实话,原本没有这么多自?信的,就是刚才我才知道,我的命这么重要,也?是多亏你告诉我。”
顾子商咬牙切齿:“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裴长渊从内衫中扯出?一块细布,将?云挽月脖颈处的伤口缠绕上:“不止这些。”
话音刚落,展蔺与白?炽来到几人身旁,展蔺的剑上是粘稠的血液,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云挽月看着四周死的死,残的残,凑近黎清桦:“清桦,你家师兄这次怎么杀了这么多人。”
黎清桦看着展蔺颤抖的手:“之前师兄也?没有杀过这么多人。”
展蔺质问不知发生?了什么,满腔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顾子商,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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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子商不以为然:“我干什么?你倒是说说我干了什么?”
展蔺掷地有声:“那些妖犯了什么错?被你们?肢解利用,又被你们?活活解剖研究,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们?又是哪来的资格!”
云挽月听言,愣了愣,目光下意识放在顾子商身上的狐尾虚影上,随后又看向:“肢解?”
裴长渊解释:“是这几日在他院子里探查的结果,他带了一百多名小妖,道行不深,却大多身有不同,有一小妖眼眸被剜去,正在顾子商身后那人身上。”
若没有这些,展蔺也?不会?听他所言,与他配合突袭杀人。
云挽月呼吸一滞,目光落在顾子商身后那人身上,正对上那一双眼眸,很明显,那是一双蛇瞳,带着渗人的凉意。
她真的不理解了:“为什么?仅仅是将?别人的东西安在自?己身上也?是风险极大的事情,更?何况是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顾子商笑?出?了声:“因为人类太弱了,妖这么强,生?来就能拥有人类所不能拥有,凭什么?既然觉得不合理,那么便拿走,弱肉强食,谁叫他们?被我们?抓到了呢。”
云挽月皱起眉头?:“人不人,妖不妖,就是移植了,又能活多久?”
顾子商收了笑?:“所以才需要你啊,月儿,你的存在,是我们?唯一活下去的可能,你这样善良,大义?炳然,怎么不自?愿拿出?你的血呢?”
此话一出?,云挽月身旁的裴长渊放在云挽月身侧的手下滑落在腰间,翻转间抽出?自?己的白?骨,随即倾身而出?,顾子商反应极快,他身后狐尾的虚影变得实质,柔软且蓬松的毛发却十分坚硬,与裴长渊的白?骨相?撞。
一时间,竟挡住了裴长渊的攻击。
他嘴角上扬:“你看,从前我苦修多少年,在这人手下也?只能落下乘,如今却不同,就是牺牲一个?妖,少几年寿命,又如何!”
顾子商身侧的人也?跟着上前,皆是不似人,也?不似妖的异类。
展蔺举起自?己的剑迎上去:“妖是比人类强,他们?拥有几千年的寿命,无?法企及的道行,可是你是否想过,几千年,几万年来,人族始终在,从未被妖覆灭过,你想过为什么吗!
“人族生?生?不息,绵延不断,人数上比妖多了数倍,又有天道规则再上,妖遂不会?杀人,可是顾子商,你们?率先做了恶,天道,还能护佑人族吗!”
顾子商飞至上空,从身侧拿住玉瓶,玉瓶内是浓稠的血红色,他倾倒入口,笑?开的唇齿都带上血色。
“那与我何干?”
裴长渊迟来的白?骨只将?将?打落了玉瓶,他看着气息逐渐攀升的顾子商,面上的笑?收了一瞬。
“与你何干?是也?,天下人与你无?关,亦与我无?关,可你动了我夫人,又如何算,无?关?”
35怪味米线(七)
黎清桦也加入了战局, 云挽月站在?白炽身后,抬眸看向裴长渊,身上的伤口仍在?渗血, 他向来如此,即便?是受了重伤, 身上有百十道伤口, 面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问他疼不疼, 也只会笑着说不疼。
云挽月视线又转向场下战况, 基本都是一人对战三四人,黎清桦身上有伤,展蔺也不算全盛, 可对方还是很多人。
如何看,都处于劣势。
白炽带着云挽月四处流窜着, 她手中拿着一柄匕首, 靠移动的速度取胜。
“白炽, 那顾子商身上的狐尾,是你的吗?”
白炽的动作顿了顿, 她软糯的声音带着些迷茫:“感觉是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到了他身上, 狐尾承接了我不少力量, 他现在?算是借我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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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有什么办法夺回来吗?”
白炽想了想:“如果让我碰到狐尾, 可能能拿回来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云挽月当机立断:“那我们不打了,直接上去加入他们的战局。”
白炽看了看上空缠斗在?一起, 几乎看不清残影的两个人有些犹豫:“云姐姐, 这种程度的打架, 可能会误伤。”
云挽月从怀里翻了翻,找到一瓶痒痒粉, 没什么杀伤力,就是很难缠,碰到就一定要痒够半刻钟,还霸道到没有解药。
她想,就是再高?级的打架,应该也会怕痒吧?抓心挠肝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是没用吧?
“那,那你想不想拿回狐尾。”
“想的。”
她捏紧了药瓶:“那就上。”
白炽双手抱着云挽月足尖染上红光,两人随即飞至上空的战局,云挽月猛地打开?痒痒粉:“裴长渊避开?!”
裴长渊看着来人眼眸微缩:“你怎么上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子商却是笑开?:“上来正好。”
于是两人都朝着云挽月而来,正面迎上了云挽月的痒痒粉。
云挽月:……这一波属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话?说痒痒粉直接撒在?伤口上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顾子商上前?的速度直接停滞,他面上的笑一点一点全部收回,最后整个五官都开?始扭曲,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克制不住落在?自己各处的皮肤上。
他咬牙切齿:“这种损招你都用的出来!你云家是没有别的毒了吗!”
摆烂云挽月有些尴尬:“其实吧……我还有五瓶痒痒粉。”
你可能不知?道,摆烂人想到的只有保命,很多见血封喉的毒药吧都需要比较高?超的用毒手法,这个失误率就比较高?了,但是痒痒粉不同,虽然?无赖,但是绝对能干扰对手一刻钟,打辅助还是逃跑都很有用啊。
她甚至出来之前?,特地学?了痒痒粉的制作流程,几乎烂熟于心。
顾子商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只能腿上动弹,他逐渐跑远:“这有什么用,你的情?郎也同样中招。”
云挽月看了看好像没什么事的裴长渊:“但他好像比你能忍。”
她拍了拍白炽,示意白炽跟上去。白炽的速度很快,瞬息便?将人追上,她身后逐渐出现了赤色狐尾,圆圆的眼眸也变得微尖,狐耳也出现在?发间。
云挽月克制自己要上手的冲动,回过头对着裴长渊做着嘴型:“等会见机行事。”
裴长渊额头的青筋逐渐明显,不知?是因为?忍耐还是因为?云挽月的胡来。他忍了忍,跟了上去。
顾子商看着白炽身后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狐尾面色大变:“你要干什么?”他拼命躲闪着。
云挽月看了看现在?距离地面的距离,狠狠心:“就现在?!”
白炽倏地放开?手,云挽月从半空中跌落,而白炽则以更快的距离朝着顾子商而去,相似的红光逐渐纠缠,而白炽的速度更快,最终她的手在?顾子商即将收回狐尾的那一刻放了上去,触碰的那一刻,红光大亮,几乎将每个人的目光吸引。
而将要重重落在?地上的云挽月被赶上来的裴长渊及时接住,她立时推了裴长渊一把:“你快上去,直接了结了他。”
裴长渊反应很快,即便?身上各处奇痒无比,他身形也没有一点变化?,迅速向上。
白炽软糯的声音逐渐传来,那是一段狐语,即便?听不懂,也带着无上神圣,话?音散落在?空中,而一只赤色的巨大九尾狐虚影出现在?红光里,很美,也很危险。
顾子商带着痛苦的声音几乎划破天际:“不要——”
物?归原主,没什么不要的。
红光持续了半刻,白炽落在?了地上,身侧都是红光,无人可靠近,她的身后是四条狐尾,顾子商一人竟给自己安了三条,如何不算大手笔。
随之落下的还有顾子商的鲜血,和一条断腿,看着白骨即将落在?顾子商胸前?,云挽月终于松了一口气,此刻不是她云家地盘,也无人知?道是云家大小姐杀了顾家公?子,想来应是万事无忧。
却在?云挽月垂下头的那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出来,直直落在?顾子商跟前?,一掌拍在?了裴长渊胸膛。
“咔嚓。”是微弱的,胸骨碎裂的声音。
云挽月疑惑抬眸,正看见从半空中直直落下的裴长渊,她眼眸微缩。
而那黑影抱住了昏死过去的顾子商,锐利的视线准确地捕捉在?云挽月身上,停了许久之后,他摆摆手,一帮人迅速撤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挽月无知?无觉,她的眼里只有那掉落的人,她急忙跑起来,却跟不上那人掉落的速度。
“碰——”
那一刻,云挽月的心脏仿佛也落了地。
她指尖颤抖着将血肉模糊的人抱起来,匆忙从怀里找伤药,这一次她学?乖了,她没有只带着毒药,她还带了很多伤药,甚至还带走了便?宜爹的保命丸。
她急急倒出来,塞进?裴长渊嘴里:“长渊,你怎么样了?”
匆匆赶来的黎清桦蹲下身,双指搭在?裴长渊脉搏上,半刻之后,她面色沉重:“裴公?子在?迎战雪狼的时候就受了重伤,后来又与人缠斗,方才?那人突袭,又直接震碎了他的胸骨……”
云挽月眼眸微缩,裴长渊很厉害这件事,在?她脑子里几乎根深蒂固,她从来没想过这人有不行的时候,于是也潜意识地觉得这人可以。
就是受了伤,也不至于太不行。
她真?的没想到。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黎清桦想了想:“上次得见,裴公?子大部分妖力被祭妖锁封印,此刻若是再次动用那部分妖力或许还可以,只是如果用了,这一次的长眠或许就不是挽月进?到梦里把人带回来这样简单,可能会激起祭妖锁的反应,会发生什么……不得而知?。”
云挽月努力让自己冷静,她直视着裴长渊半睁着的眼眸:“裴长渊,你能听到吗?如果听得到,就按我说的来,你直接动用你被祭妖锁封印的妖力,后果如何,都再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长渊睁开?眼,逐渐笑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油纸袋,保存得很好,没有沾染一点血迹。
“我没有找到味道奇怪的米线,于是给你带来了这个,好似是这里的特色,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用来给你赔罪,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祭妖锁封印的妖力,他不能再动了,再动一次,便?又会被祭妖锁压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两百年,月月封印松动,血脉重现,他要是再被压两百年……绝对不行。
云挽月咬着牙:“现在?哪里还管什么气不气的!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裴长渊,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就当没有与你成过亲,我立马去找好几个人年轻英俊的,全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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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我。”
油纸袋掉落在?裴长渊怀里,终于被血液沾染。
他声音陡然?冷下:“不行。”
光是想到别人,他就要疯了。
“你死都死了,凭什么不行!”
裴长渊猛地抬手,揽着云挽月的脖颈狠狠下压,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也几乎是他最后的力气。
他重重啃在?云挽月的唇上:“不可能,若有别人,我先杀他们,再带走你,绝对不能有别人。”
话?音刚落,这人立时倒下,没了动静。
云挽月眼眸微缩,下意识舔了舔嘴唇,是一片血腥味,这人直接啃破了她的嘴唇,她看着昏睡过去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这种时候,耍流氓?是不是疯了?”
她看着昏睡过去的人,咬咬牙,抽出黎清桦别在?腰间的匕首将自己指尖划开?,送入裴长渊嘴里。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的血不是有用吗,不是珍贵吗,不是直接提升修为?吗,救个人,应该也行的吧?”
黎清桦想到那立时暴毙的雪狼眼眸微缩,她看着昏死过去的裴长渊,斟酌着语言:“挽月,之前?忘记告诉你,那曾经喝了你的血的雪狼,最终暴毙了,如今场下那些,虽是被我与裴公?子击杀,心脉估计也是全部碎裂。”
云挽月愣了愣:“可是那顾子商他,他说他们移植了妖的器官,有我的血,就能……”
黎清桦叹了一口气:“那应是另外的事了,移植妖的器官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还未曾搞清楚,你的血液如何有用,又怎能得知?。”
云挽月咬咬牙:“管不了,我喂都喂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黎清桦搭在?裴长渊脉搏上的手动了动:“裴公?子没有性命危险了!”
欣喜刚出现在?云挽月的面上,裴长渊便?猛地睁开?眼,那是几乎没有神智的眼眸,直逼得云挽月忍不住退缩一二,而裴长渊却迅速变了方向,手迅速朝着距离云挽月极近的黎清桦而去。
36怪味米线(八)
“裴长渊!”
他的手稍稍停顿一瞬, 又继续向前,是毫不留情的气势。
云挽月心口一滞,急急将这?人的手双手抱住, 总算缓和了这?人的攻击,她懵了:“这是怎么了?”
黎清桦下意识吞咽, 她看着裴长渊几乎没有理智的眼眸, 缓慢开口:“总不能, 总不能像那些雪狼一样, 失去理智了吧?”
云挽月发现盲点:“不是,那顾子商也喝了我的血,怎么就没有失去理智呢!”
黎清桦顿了顿:“许是做了些?处理, 也不一定……”
云挽月握住裴长渊的手收回,死死按住:“清桦, 你, 你再把个脉。”
黎清桦犹豫着:“这?……看裴公子动作?这?样快, 总觉得不像有事的样子。”
云挽月扼腕:“他做什么是能信的吗,他被雪狼啃这?啃那还跟顾子商打?架呢还, 能看出他哪里不行?吗?”
就,就是刚才, 这?人还耍流氓呢!那可?是她的初吻!
黎清桦恍然:“有道理。”
她试探性伸出两根指头, 极快地?在裴长渊脉搏上点?了点?, 随后神色极其复杂:“挽月,说?实话, 裴公子还是受伤很重, 他应该需要治疗和休息。”
云挽月看着仅仅是因?为黎清桦触碰了下就险些?压不住的人, 一阵沉默。
这?真的不像是能治疗和休息的样子。
此?刻展蔺捂着受伤的手走来:“如何了?我这?边解决了。”他方才去安顿了被困住的小妖们。
云挽月想了想,从怀中拿出迷药:“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直接喂进去普通人十倍的量, 迷晕,直接迷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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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长渊终于重新闭上眼,按理说?这?种癫狂的状态应该是六亲不认,谁也不理,可?偏偏云挽月能靠近,她将那沾染了血液的油纸拿在手里,竟然还带着温热。
这?种时候,为什么食物还是热的几乎不言而喻,这?人,在面对雪狼攻击的时候,在被雪狼啃食的时候,在受了不知?道多?重的伤仍与顾子商缠斗的时候,还分了一丝妖力来护住它的温度。
一个食物而已,哪里有这?样重要?裴长渊一定是傻了。
她捏紧了油纸:“展公子,裴长渊有些?重,不知?可?否请你帮扶一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展蔺一口应下:“自然是好,这?一次行?动全靠裴兄筹谋,若没有他,也不能救下这?么多?妖,之前是我不对,我竟然对裴兄抱有偏见,他有这?样的大义,是我狭隘了。”
云挽月看着紧紧闭着眼眸的裴长渊,心情无端又沉重了些?。
裴长渊向来是独来独往,他就是笑着的,也有五分疏离在内里,若不是自身已经没有了十成十的把握,又怎么会?费心思带上展蔺。
“说?来也是,若是没有裴兄,我都发?现不了有好些?小妖经历了这?等事,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方才死去的那些?我看了看,不仅是顾家人,我还搜出了这?个。”
展蔺递出了一块简陋玉石,上方是一抹暗红的骄阳。
云挽月疑惑着接过,仔细端详后实在是没看明?白:“这?东西我没见过。”
黎清桦却在看清那抹骄阳时面色一凝,她看了看裴长渊,又看了看云挽月,不知?该不该说?。
云挽月看出端倪:“清桦,你是不是见过?”
黎清桦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见是见过,就是此?前我们在一叶枫内,我远远看见裴公子从那群黑衣人手上搜出来的就是这?个,我原是没看清,只?是这?抹骄阳格外特别,我方才看见,才想起。”
云挽月视线又落在裴长渊身上,她神色愈加复杂,说?起来,那群黑衣人确实是因?为她而来,而同一时间出现的还有裴长渊,也是他们出现后,她的生活才出现了变化。
血液,封印,她好像陷入一个以她为中心的套子里,那群黑衣人知?道,裴长渊知?道,她本人却不知?道。
“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能回答的人才被她喂了药。
云挽月深深叹气:“还请展公子带人先行?诊治,迷药许是没有那么长时间,我与清桦在这?等等白炽。”
白炽是此?间唯一的受害者,若是狐尾收回,她记起了从前,说?不定能得一些?线索,主?要也是有些?累了,走不动了。
展蔺很是爽快:“那我先走了,清桦,你保护云姑娘。”
黎清桦点?点?头,再回过身时云挽月已经打?开了油纸,正一口一口吃着一团绿色的食物,她原本动荡的心绪一瞬间停滞。
“挽月,你,你怎么,吃起来了?”
云挽月鼓囊着腮帮子:“还是热的,清桦你要来一个吗,很好吃,不是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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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糯糯的,里面是芝麻馅,饿了好久了,格外香。”
说?着她递了一个过去。
原本没什么,被这?么一通描述,黎清桦真实地?感受到饥饿感一阵阵袭来,她迟疑着接过:“这?是什么?绿……色的?”
“啊,看着像蒿子粑粑,村子里穷,这?么做简单又好吃,还能饱腹,应该是乡下常见的食物。放心,好吃的。”
黎清桦这?才送入嘴里,香甜软糯,还带着热气,在这?样一场大战之后,吃下这?样的食物,她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她好像有点?明?白挽月对食物的追求了,味蕾带来的快乐相较于其他,已经是很简单,又很容易的了。
入目是遍地?横尸,黎清桦吃蒿子粑粑的动作?顿了顿:“那些?人到底存在了多?久,又做这?样的事情多?久。”
云挽月将最后一口送入口中:“我不像你,也不像你师兄,我心中没有大爱,只?有小我,如今云家隐退,我没有后顾之忧,只?希望我自己能平安,能活得更长久些?。所以那些?人是谁,做了什么,我其实都不在乎,可?他们觊觎的对象是我,我也只?能被卷进来。”
这?对摆烂人来说?,简直是酷刑,天大的酷刑。
黎清桦愣了愣,她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想不到挽月这?样通透,世人少有这?样坦诚的时候。”
“有时候我连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也很难去想别人的,我也不想成为一个多?厉害的人,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也确实差不多?,就可?以了。”
“那挽月,你除了吃,就没有别的想要了吗?”
云挽月愣了愣,她莫名想到了裴长渊,随后又赶紧摇了摇头,将不该有的念头摇走:“想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吗?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我能拥有什么。”
拥有的不多?,便不想要了。摆烂也变得合情合理。
“那你家夫君呢?挽月,不是你想要的吗?”
云挽月面色一红,她视线流转着,正看见白炽那耀眼的红光收了回去,她生硬转过话题:“清桦你快看,白炽应该快好了。”
黎清桦看过去,随后起身,云挽月看着人没有再纠结方才的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或者换句话来说?,是她不敢喜欢,总觉得裴长渊喜欢的,是一个未知?的人,是她,又不是她。
白炽站起身,身后坠了四条狐尾,很大很蓬松,云挽月收了情绪,跟了上去。
“感觉怎么样?”
黎清桦也很是关切:“有没有记起什么?”
白炽无知?无觉,目光看向两人身后,投了很远很远。
“好像,记起了一些?。”
云挽月二人觉得奇怪,回过头去,入目是一个很是潦草的女子,皮肤是常年未曾见光的那种苍白,枯草一样的头发?藏着一张约莫三十岁的面容,脏污染了满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出来的地?方,正是地?窖。
白炽缓缓走过去,狐尾坠在身后,将她原本带着稚气的面容沾染几分属于妖的神秘与危险,云挽月想要去拦,黎清桦挽住了她的手:“是小葵。”
云挽月恍然明?白,她点?点?头,跟着黎清桦站到了一旁。
没有后来的往事,总在等一个结局,有的人宛若蔽履一般苟活多?年,有的人即便忘却了所有第一个想到的地?方仍是往事所在,小葵在等,白炽,也在等。
坠着四条狐尾的少女来到了褴褛身躯跟前,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半点?痕迹,她仍是好看的,年轻的,干净的。
“小葵,你怎么变了样?”
没有一点?怪罪。
小葵愣在原地?,下一秒泣不成声,她喑哑的声音与清亮的少女音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多?年过去了,我,我已经老了。”
白炽不解,她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小葵下意识躲开,白炽更不解,她歪了歪头。
“小葵,为什么要躲着我?”
小葵退后半步,垂下头:“我很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葵笑开,上前一步将潦草的人抱进怀里:“白炽怎么会?嫌弃小葵呢!小葵这?么可?爱,还对我这?样好,当然不会?嫌弃你!”
小葵浑身僵住,这?是从前白炽对她说?过最多?的一句话,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迷失在山林里,遇见了一位光着脚的姑娘,而她将自己本也破旧的鞋袜分了一只?过去。
从此?便成为了朋友。
朋友?她这?样的人,哪里还配称为朋友?
泪水将她的脸糊成了一片,她完全更哽咽,声音也支离破碎。
“白炽,对不起……都,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央求你……你怎么会?,怎么会?用掉自己的尾巴……又怎么会?虚弱,又怎么会?被村民发?现……又怎么会?,被那些?人,带走……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声愧疚与抱歉,她压抑了许多?年,也只?有这?样,才能困住她岌岌可?危的生念。
如今说?出,便可?以从容赴死了吧?
小葵推开白炽,捡过散落在地?上的刀,就要插入心脏的位置。
37怪味米线(十)
白炽神色一慌, 几步上前?,用手生生握住了那把刀,血液染红了指尖, 兵器的冷光下,小葵的眼眸微缩。
她看着白炽始终纯净的眼眸, 那里有一片汪洋的善意。
她手下的力道骤松, 刀随着血液落在了地上, 她没了一点力气:“为什么?我这样的人, 不该死?吗?”
白炽始终带着暖和的笑,她用布满鲜血的手握住了小葵:“我从来没有怪你。”
小葵不敢置信:“为什么?”
“那年洪灾蔓延,村子?颗粒无收, 你愁眉苦展,几日几日睡不着觉, 也饿了许久许久, 我若不救村子?, 你就会死?,我所做的, 只是因为你在这里,后来我遭遇的, 也不是你所为, 那些与你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怪你?”
小葵愣在原地:“可是那些人, 都是我曾牵挂的亲人,朋友, 他?们那样对你, 为何不怪我?”
白炽歪着头想了想:“我明白了, 你觉得那是你的亲人,他?们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情?, 你们有亲缘关系,所以我也要连你一起讨厌。”
小葵将身上唯一干净的布撕扯下来,将白炽的伤口仔细捆好?:“他?们对你不好?。我理应承担一二?。”
白炽很疑惑:“你们人类还真是奇怪,若是哪天我哥哥对别人做了不好?的事情?,我也只会把哥哥推出去给人家赔罪,而不是我去赔罪,我哥哥的仇人也可以是我的朋友,他?也不会觉得如何。
“你的亲人是你的亲人,你可以关心他?们,受了委屈也可以替他?们报仇,可是他?们做错了,你该做的难道不是将他?们推出来,去承担错误吗?为什么最后,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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