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胳膊的手放开,蹙起眉道:“抱歉,我……”
她的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那只曾经亲昵挽住她的手,抓如鹰爪状,从她腹部被长刀破开还未愈合的伤口钻入,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将叶鹤衣四肢残余的全部气力汇聚起来,凝成了近乎实物的拳头大小光团。
“有效!果然是有效的!”宿身在江小采身体里的怪物触碰到光团,大喜过望,知灵根凝实叶鹤衣会陷入虚弱,因而不再伪装地叫出声。
其实在意识到自己来到哪里,接收江小采全部记忆后,她就可以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可她发现她宿身的江小采实力远弱于叶鹤衣,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江小采如此下等的灵根,还不如她本身的平庸资质,好不容易有奇遇来到这个世界,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以更差的资质碌碌一生!
所幸她知这世上谁拥有顶好的灵根,有夺取灵根的法子,且灵根的所有者叶鹤衣与江小采亲密无间,是对亲人朋友不加怀疑的纯然性情。
无法强夺,那便巧取。
她不能错失来之不易的机会,为了避免被叶鹤衣发现不对劲导致失败,除最开始来到时致江小采落水,雷雨夜尝试掌握身体观察情况外,其余时间一直静静在江小采身体里潜伏着。
这个过程中,她还一直尝试动摇江小采的心智,哄骗江小采自己就是她嫉恨叶鹤衣而诞生的恶念,保证她只要听从自己的,一定就可以实现所有心愿。
可惜江小采虽然相信她是自身恶念,但是不肯合作,就算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也仍然固执地一直否决伤害叶鹤衣的主意。
否则不必等到进入秘境冒险,她早就有办法得到她觊觎的一切。
筹算良久,现在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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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得偿所愿,她自然不肯继续压抑情绪,放纵地哈哈大笑,连声音都因过度兴奋变了调。
“上天待我不薄,祸福相依,风水轮流转,原来让我取师姐灵根被发现、被处死,是在这里备下了厚重的大礼给我!”
语罢,她浑浊而贪婪的目光落在叶鹤衣的面容上,近乎疯癫地低声欢呼:“这张脸也好,这张脸我也要换上!我吃过的苦够多了,不能仅仅成为最强的修仙者,还得让修仙界的才俊皆拜倒在我裙下,才不枉我来此世一遭!”
叶鹤衣没能听清她在叫嚣些什么,只分辨出一些词汇。
身体的疼痛感如同海浪吞没孤舟般咆哮着席卷而来,她的骨髓、神魂仿佛都被挤压着榨出。
若是平常时候,这样极限的尖锐疼痛早该令她昏迷过去,可不知是不是剖取灵根需得她这原主人保持清醒,传续而来的稀薄灵力强行维持住了她的意识。
她不愿作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尝试过行动,却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任是想要做什么都无法实现,只好不甘却无奈地认命。
怪物太奸诈,她有过制住她的机会,却大意地轻信了眼泪。
明明江小采是很坚强乐观的性子,她从没见她流过泪,竟被这等拙劣的骗术骗到,会陷入死局也只能埋怨她自己愚蠢。
就是愚蠢的后果不仅自身身陷囹圄,也没法救小采了。
这个宿身在小采身上的怪物不知之后还会以小采的名义造下多少恶孽——也不对,她像是说要换上自己的脸和灵根。
那么她一定会被予安识破,应当能被阻止。
无力反抗,眼看怪物抽出手,将长刀拾起要剖出自己的灵根,断送自己的性命,她只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晏予安身上。
然而举起的刀迟迟没有挥落下。
江小采的身体颤抖着,水色未散尽的浅褐色眼眸聚焦又涣散,嘴中念着:“我不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义妹……”
她的精神没有恢复,依然处在恍惚近于崩溃的状态,不愿杀死叶鹤衣并非理智上的判断,而是根植本能的行为。
凭本能的挣扎,竟然短暂争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叶鹤衣没有想到,宿身在她体内的怪物同样没有想到,气急败坏地与她争执:“你知不知道得到她的灵根和脸意味着什么啊,是最好的命运!
修仙者本就该与天争,与人争,你面前是一条平坦的通天大道,你不是想成为闻名天下的真仙吗——不过是杀一人而已,你这蠢货不敢动手就让我来!”
“我不要……”江小采否定着,不肯将身体交由她行动:“该行在通天大道的是鹤衣,不是我……我不要她的灵根,不要她的脸——我有我娘,有我自己的命运,我不要她的,再好也不要……”
“晚了!你已经捅了她一刀,手上沾满她的血,不会以为还能和她回到从前的关系吧!你们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了,你现在不杀她,她就会杀你!”
这番半是哄骗半是恐吓的话具备一定逻辑,说动了江小采,没有直接出言否定。
如果她还能够思考,就会发现这番话存在多少漏洞,但现在她相信了,眼神空茫地重复道:“你死我活?”
她的嘴唇翕动几下,却并不如怪物所愿因此落下剖出灵根的刀,也不将身体交由怪物接管,而是轻声说:“坏的人是我不是她,若一定要分死活……”
顿了顿,她的唇角略微牵动起幅度,苦笑着做出最终的决定:“那么该死的人是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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