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王说好话的嫌疑,但陛下有问,他总得实话实说:“前几次都没见着陛下的身影,倒是把落水的人全捞了上来,一直到最后一次下水,才找到陛下。”
“至于重二和重三……”重一的语气变得有些低落,“他们没事。陛下您救得及时,两人在洪流中虽遭碎石撞击,但很快就被抛出水面,吾等替他们做了救治,只消养伤就好。”
九天本应保护九天之主的安危,可如今这保护关系却颠倒了过来。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方济之倒是看得开,他扫了一眼远处带着玄银卫走开,不知要去干什么的颜王,眉头一挑重重拍了下重一的肩膀:“别一天到晚丧眉耷眼的,这还不是好事?上阵打仗,你是想要一个连小兵都打不过的将军对你指手画脚,还是要一个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领着你冲锋陷阵?”
明显是后者,才有和颜王一较高低的能力和可能。
“你们也不要妄自菲薄。”方济之提前把重一自哀自怨的话堵死,“将军再厉害,你见过有哪个上战场一个兵都不带,一个人和对面的千军万马对仗的?”
方济之几句话就把重一给说通了,回过头挑起眉,正想冲顾长雪显摆一下自己的巧舌如簧,就见这人根本连看都没看这边,一双眼睛就像被磁铁吸住了似的,直勾勾地盯着颜王离开的方向:“……看情郎呢?看了这么久,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吗?”
“……”顾长雪收回眼神,无语地瞄了方济之一眼,“朕在想水下看到的东西。他们应该是下水去捞尸体了。”
不过有关水下石尸的话题,就算当着颜王的面也可以聊,顾长雪又扫了一眼岸边,很快便收回眼神,准备跟方济之说点不好当着颜王的面聊的话题。
“方才朕问你为什么,不仅仅是故意在颜王面前伪装不和,朕确实不明白自己怎么能做到这些。还有,之前在锦礁楼里也是,暴动的蛊虫根本没法侵入朕和颜王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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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
顾长雪想了想,示意重一略作遮挡,撩起衣袖:“你也取些朕我的血,和颜王的血一起查,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原因。”
方济之动作迅速地翻开腰间的药囊,取血、止血:“那之前说的那个计划——用怀蛊伪装怀孕,现在可没法用了啊。如今还能推说是不显怀,再过一两个月,你——您要怎么应付颜王?”
顾长雪淡淡道:“这就得看九天什么时候能找到司冰河了。”
届时只要引这两人狗咬狗,他大可以坐山观虎斗。
顾长雪眼角的余光察觉了河边的动静,立即垂手放下衣袖,示意方济之有什么话延后再说。
颜王已经带着玄银卫将八十七具尸首悉数捞上了岸,不需要顾长雪提醒,方济之的注意力就已经被石化的尸体吸引走了,拔腿就往石尸的方向跑。
颜王身上的水从井底到山重村一直都没干过,他倒是丝毫不在意:“先验这具。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被人用石头拴着,沉在堤坝边。”
方济之蹲下验尸,片刻后又扶起尸体还算完整的另一只手嗅了嗅,才仰起头:“这人半个月前死的,死因是被人一刀割喉。”
在寒风里蹲久了,方济之又开始有些哆哆嗦嗦。
他站起身,从赶来送猫的九天手里截过小灵猫当暖壶揣着:“他死后,就有人拿绳子将他的足踝捆上了,埋进雪里,直到山重村洪水爆发。他在水里浸泡了一段时间,期间被鱼虫啃咬——你们找到他的时候,那些鱼都不舍得离开吧?他身上被人涂了招鱼虫的药。”
方济之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撸了把小灵猫的背毛:“这人是谁?有头绪了吗?杀他的人为什么要脱了他的外袍?”
“是个西域来的行脚商。为了伪装。”
颜王说得极其简略,蹦完这两个短句,就惜字如金的闭嘴了,方济之只得把眼神投向顾长雪。
“……”顾长雪翻了个白眼,“这人衣服上有群亭派的徽纹,但是又不是群亭派的弟子。只可能是与锦礁楼合作做交易的商人。”
“之前去锦礁楼时,朕和颜王在林子里曾听了一段小弟子和客人的对话。”
“他们谈及那场拍卖会有一部分货物的价格极为低廉,弟子说是供货的商人没有议价,而且不知什么原因,不但送货的时间节点不对,送货时还表现得情绪低落。他们主动和对方搭话,对方都没怎么说话。”
“弟子便猜测,或许是那位商人的娘子与他发生了争执,很可能又是借着商人天残的脚来羞辱他……”
方济之的视线落向尸体的脚:“六指算什么天残?”
“……”顾长雪没搭这句话,神色有些淡淡,只接着先前的话头道,“先前不知,如今看来,送货的商人恐怕就已经不是本人了。”
重一点头:“山重村在京都西郊,或许是这商人想要逃官道上的税赋,取了近道,却不想遭了这无妄之灾。”
众人一时静默下来。
半晌后,反倒是先前惜字如金的颜王当先开口,眼底带着几分浅淡的戏谑看着顾长雪:“臣当时不让陛下走,算不算大功一件?”
顾长雪:“……”
顾长雪心底原本不大明快的情绪顿时被这句邀功的话打散,他盯着颜王看了半天,抬手敷衍地拍了拍颜王才换的大氅上的毛领子。
行。你不是傻狗。
勉强给你把傻狗的傻字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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