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呜咽了声, 脑袋蔫巴巴搭回了小枕头。
燕炽不自觉收紧和江挽交握的那只手, 面孔焦红,江挽的嘴唇刚分开,他又迫不及待地黏了上去, 鼻尖蹭着江挽的鼻根, 压迫。
交融滚热的呼吸让两人的耳根都充血滚烫。
唇瓣简单的相碰仿佛让燕炽上了瘾, 单纯的啄吻江挽的唇瓣,将他的嘴唇亲得更加红润动人。
“好了。”江挽舔了下唇瓣,嘴唇被他亲得微微发麻,轻轻推了他一把, 抽出交握汗湿的手,轻声说, “我要去洗澡了。”
燕炽恋恋不舍松开了箍着他腰的手臂。
两人终于分开,粥粥雀跃地“汪”了一声,跳下榻榻米亦步亦趋跟在江挽脚后,跟在江挽身后的燕炽瞪了它一眼。
然后一人一狗被关在了浴室门外。
水声很快响起,粥粥从蹲坐的姿势变成了趴在地上,尾巴甩来甩去,燕炽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它的爪子,它“嗷”的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燕炽,吠了声:“汪。”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江挽的询问传出来:“粥粥怎么了?”
“没什么。”燕炽瞥了金毛完好无损的爪子一眼。
粥粥绕着他走了两圈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蹲在他身前似乎有点疑惑。
燕炽不搭理它,于是它又折返回去守在浴室门口,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又冷艳高贵地转了回去。
燕炽拿着东西去了隔壁浴室,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江挽从浴室出来,粥粥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江挽停下来,它也跟着停下来,被燕炽踩过的爪子蜷在半空。
江挽小心托起它的脚掌:“粥粥爪子怎么了?”
粥粥呜咽一声,很有灵性地看了眼燕炽。这一眼包含了委屈和害怕。
燕炽:“?”
燕炽莫名感觉有一口黑锅从天而降,再三思索了片刻,确定他刚才只是轻轻踩了这条金毛一脚、并且感觉到脚底有东西就立即抬起了脚。
粥粥低着头,爪子疼,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江挽碰了下它的爪子,它就轻轻呜了一声,瞥着燕炽,江挽跟着看向他。
……这死绿茶养的绿茶狗。
“我刚才不小心踩到它了,但它刚才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燕炽微僵着脸替自己辩解,并且不忘抹黑主人格的形象,“粥粥只是一条可爱无知的金毛,肯定是死绿茶教的它。哥哥,你看他一天都教了它些什么?”
粥粥把脑袋埋在江挽腿上呜咽撒娇。
江挽摸着它的脑袋没说话,想抱它去榻榻米,但它八个月,伙食开得太好,现在已经很大只了,江挽想抱起他还有点有心无力,只能让燕炽把它抱过去。
但燕炽把它抱起来,它就灵活地从他身上跳下来,前爪着地,然后一瘸一拐走到江挽面前,蹭着他的小腿呜咽。
江挽目睹了全过程,看着它抬起的左前爪。
——刚才它瘸的是右前爪。
大概是被江挽看得久了,粥粥缓缓放下了左前爪,抬起了右前爪。
燕炽小声说:“我感觉它对我有意见。”
虽然是他把粥粥送去医院,但主人格才是把它接回家、治疗它、陪它做复健的那个主人。
现在在他身体里占主导地位的人格不是主人格,外表和气味虽然没有任何改变,但粥粥今天显然更亲近江挽,对自己这个主人爱答不理。
但平时它虽然也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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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但不会不亲近燕炽。
“犬类能感觉得到谁喜欢它,谁不喜欢它。”江挽撸着粥粥的狗头说,燕炽的副人格显然不是很喜欢粥粥,所以粥粥才不会亲近他,“它能分清你们。”
燕炽被拆穿不喜欢这条金毛的事,下意识观察江挽的脸色,但没看出什么变化。
江挽带着粥粥回了榻榻米,才看向燕炽,掠了眼他下眼睑彻夜熬出来的青色,说:“早点休息。”
他回头叮嘱跃跃欲试的粥粥:“还有你。”
粥粥咧着嘴散热,甩着尾巴:“汪。”
卧室的灯很快被关掉了。
燕炽躺在江挽身边,还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混着沐浴露香气的湿热水汽。他睁开眼,看在近在咫尺的江挽。江挽睡觉的时候喜欢平躺,双手叠在腹前,合着眼呼吸匀静,看不出来有没有睡着。
江挽不喜欢被抱着睡觉。
燕炽看了他一会,退而求其次,在被子里试探伸出手,偷偷捉住了他的左手扣在掌心,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连续几十个小时没休息的疲倦迅速裹挟他的意识陷入沉睡。
江挽睁开眼,偏头看着燕炽疲倦的眉眼,被握在他掌心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睡梦中的燕炽下意识把他的手指握得更紧,不让他抽出去,江挽眼神微动,最后还是任由他牵着。
身体的疲累让燕炽一整夜没苏醒。
但第二天六点,燕炽却准时睁开了眼睛。
眼底残留的睡意在看见江挽触手可及的睡颜时消散,身体的感官迟钝地回笼,终于感觉到了和江挽相握的手。
一整晚,江挽都没挣开他。
燕炽有些动容,心脏却在意识到昨天陪江挽睡觉的人不是他的时候沉了下去。
江挽牵的人不是他。
燕炽的心脏迅速被嫉妒侵噬糜烂,眉尾怪异地抽搐了下,但这点异常又很快被压了下去。
“汪。”
粥粥的叫声从床边传来,燕炽回头,看见它精神抖擞地蹲坐在床边,朝他摇尾巴。
燕炽伸手,它就凑过来乖乖舔舐他的手背。
“啧。”副人格说,“竟然真的能分出来。”
燕炽回头看眼熟睡中的江挽,轻手轻脚掀开被子,送粥粥下了楼,给它用牛奶泡了狗粮,趁它埋头干饭的时候撸了它几把。
“你真教了条好狗。”副人格讥讽地说,“一脉相承的死绿茶。”
燕炽轻笑,眼神却深沉如寒潭:“但哥哥喜欢。”
副人格似乎噎了一下,因为他无法反驳——昨天他已经那么说了,江挽也没有对主人的绿茶表示出任何反感和厌恶。
“那又怎样。”他过了会说,“死绿茶,你再绿茶老婆也没有相信你的挑拨离间。”
他得意地说:“你知道我昨天和老婆做什么了吗?他让我牵手,还牵了一整晚。你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了?哈哈哈哈哈哈老婆说我是第一次这么牵他手的人,死绿茶,原来你还没牵过他的手。”
“啧啧啧。”
“昨天晚上老婆坐我腿上亲我。”副人格,“嘴都被老婆亲麻了。”
“你知道老婆为什么会让我牵手,还会坐我身上亲我吗?因为我告诉他,我已经帮他找到可以治他性瘾的医生了。”他说,“我要他自由。”
“我要他能顺着他的本心选择我,而不是被xingyu控制。”
副人格轻飘飘扳回了一局:“死绿茶,老婆更喜欢的人是我。”
燕炽眉目阴沉。
燕铭用性瘾牵制江挽,让江挽无法离开他太久,即使第二天的事再重要,如果犯了瘾,江挽也不得不去求他。
现在燕铭已经进了监狱生不如死,江挽却还是被他留下来的性瘾折磨,他已经不胜其烦。
他渴望自由。
他和他这段关系的伊始就是因为他的性瘾,副人格却没选择用它牵制他,终于真正触到了他的内心。
“班磊。”副人格说了个名字,“他九点钟就会过来帮老婆治性瘾,记得让他进来。”
“哦对了,老婆说他答应试一试,是因为我陪产的表现。你看看你,死绿茶,你拿什么赢我?”他讥嘲,“就靠绿茶吗?”
燕炽唇角的笑纹冰冷无温,并没有被副人格短短几句话刺得失去理智。因为他知道副人格这个蠢货的话里多少有春秋笔法,所以他始终保持着理性——
如果没有他前面那两年的铺垫,单靠副人格这个蠢货草履虫短短几个小时的表现根本无法打动江挽,在江挽眼中,他们是一个人。
他不会被一只草履虫刺激得失去理智,在他面前露出难看的一面。燕炽慢条斯理地清洗着碰过粥粥的手。
现在还不到江挽生物钟的起床时间,但燕炽离开的时候他醒了,半梦半醒间揉着发麻的胳膊,手腕却忽然被人捉住了,江挽睁了睁眼,看见燕炽坐在床边。
“睡吧。”燕炽温声说,“我帮你揉揉。”
江挽困意浓浓地“嗯”了声,眼睛一闭,又睡了半个小时的回笼觉。
等他再睁眼时,燕炽已经不在房间了,他的手也放在被窝里。
江挽收拾了出去,先去婴儿房看了眼。
现在在婴儿房的是冯阿姨,江挽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给小雪芽换衣服,见他进来,便称呼他:“先生。”
“怎么了?”江挽问,扫了眼桌上放着的奶瓶和换下来的脏衣服,拿起冯阿姨放在婴儿床的小衣服。
冯阿姨心领神会把位置让出来,如实说:“喝奶呛到了,吐了次奶。”
不是什么大事,小家伙没哭闹,见江挽过来还开心地朝他吐泡泡。
江挽心软得一塌糊涂,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儿,给他换好干净的衣服,摸了下奶瓶的温度。
奶瓶里还有小半瓶奶,温度也还适宜,但他还是让冯阿姨带着它和脏衣服出去了。
冯阿姨带上了门,江挽把小家伙抱起来坐进了躺椅,直到燕炽来婴儿房,他才把儿子放回婴儿床。
“我让林管家把粥粥接回去了。”燕炽温和地看着他,“班医生九点就过来。”
昨晚燕炽的副人格没说医生的名字,江挽反应了一会才意识到班医生就是副人格说的那个医生,于是点了下头。
他多看了眼燕炽,蓦地想起副人格昨天晚上让他不要忘了他的模样,冷不丁问:“他现在醒着吗?”
燕炽唇角的笑纹一顿:“哥哥说的是?”
“你的副人格。”江挽说。
“醒着。”燕炽低声说,“哥哥想和他说话吗?我可以把身体让给他。”
江挽眼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你真的愿意?”
“愿意。”燕炽笑得有点勉强,“他好像比我会讨哥哥高兴,只要哥哥想,我可以让给他。”他轻声,“他现在也很想出来见哥哥。”
这模样是挺绿茶的。江挽看了他两眼,终于说:“不用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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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让他出来见我就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敖琴和冯金凤两个阿姨在清理一楼的狗毛,冬天春明市难得一见的太阳从大门斜射进来。
江挽说:“今天把小雪芽带下来见见太阳。”
两位阿姨连忙答应了。
九点钟,班磊准时到了碧云馆,被燕炽的人接进来。
班磊是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二十七八的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副呆板无趣的黑框眼镜,话不多,简短扼要地询问了江挽几个问题,简单了解了他的情况,抽了他一管血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加了江挽的微信,并再三保证能治好江挽的性瘾:“你的性瘾不是在心理上,而是在于生理,只要能找到你曾经吃过什么药对症下药,在你工作之前就能治好它。”
“但你刚生过孩子,你的身体完全恢复生孩子之前的状态之后才能开始接受治疗。”
江挽的身体完全恢复要四十二天,现在他已经休养了三十多天,还有一周多的时间。
但问题是他之前吃的药已经被新陈代谢掉,验血不一定能验出来,而他也并不知道燕铭给他喂了什么药。
燕炽轻轻握住了江挽的手保证:“我会把它找出来。”
江挽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说:“好。”
小雪芽出生的第四十二天,江挽去医院复查身体,顺便带小雪芽做全身体检。
小家伙发育得很好,一切指标都正常,江挽恢复的情况也不错,没有了前段时间的虚弱,可以一步步恢复正常生活。
而就在班磊和江挽见面到江挽复查身体的短短十天内,燕炽派人查到了当年燕铭给江挽喂的药是什么——他抓到了燕铭的私人医生。
这个私人医生神出鬼没,行踪成谜,燕铭还没入狱的时候只有他能找到这个私人医生,他锒铛入狱之后他的私人医生都彻底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直到燕炽的人抓到他,采用了一点手段问出了当年他给燕铭的药——没让江挽知道这件事。
总之,班磊在江挽身体指标恢复正常之后就打算给他治疗。
而在他治疗下,江挽在生完小雪芽之后一次也没犯过性瘾,因为他进入了另一个极端:性冷淡。
小雪芽的口粮也跟着变少了,原本只有江挽不方便亲自喂他的时候他才会吃奶粉,但自从江挽接受治疗之后,他吃奶粉的次数就增加了。
小家伙吃不到奶,不乐意了,吮不出来就抱着哇哇哭,哭得恨不得捅破天,哭得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哭进了医院。
这是他出生后第一次哭这么大动静,闹出了兵荒马乱。
江挽有些手忙无措抱着他,对着他哭红的小脸红了眼眶。
小雪芽出生后太乖了,还有三个保姆帮忙,以至于他以为他也可以像奶奶独自把他抚养长大这样轻松养大小雪芽。
“我来,哥哥。”燕炽从他怀里抱过小婴儿,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
敖阿姨已经冲好了牛奶粉放在母婴包,燕炽摸了下温度,润了润小婴儿的嘴,让他尝了一点味道,才将奶嘴放进他的嘴里。
但小婴儿吃了几口之后发现了是个赝品,把奶嘴顶出来,哭着吐了一次奶。
燕炽耐心熟练拍着他的背没让他呛奶。
小雪芽才一个多月,经历了恨不得哭得天崩地裂的阵仗之后,现在哭得像只落水的小猫儿,有气无力的可怜模样,江挽眼中的那滴泪还是掉了下来。
“不是你的错,哥哥。”燕炽轻声安抚他,“小雪芽不会有任何问题,不要自责。”
江挽泪眼莹莹看着他,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
小雪芽被送到了医院的时候哭得浑身通红,医生检查过后没什么大问题,终于安静睡着了。
但江挽心疼他,再也舍不得他哭,也担心他哭出个好歹,只能先让班磊先暂停治疗,调理好身体之后,小家伙的口粮也跟着回来,心满意足地趴在江挽胸口。
“太娇气了,小雪芽。”江挽发愁微叹,用指腹轻轻戳了戳趴在他胸口的宝贝儿子的小脸儿,还心有余悸,“小作精。你是不是小作精?”
小雪芽才两个月大,闭着薄薄的眼皮,听不懂妈妈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幸福回来了,大吃特吃,吃得啧啧作响。
第95章
小雪芽抓着江挽的食指睡得小脸绯红, 看着有些醉奶。
江挽任他抓着指尖,抬头看向对面的燕炽。
燕炽正神色不明地看着他臂弯里的小雪芽,他突然抬头, 让燕炽毫无准备被抓了个正着, 眼中晦暗的情绪也还没来得及收敛。
现在的燕炽是副人格,他没有主人格那么能装,即使情绪再负面阴暗也会替难得慌乱的江挽一丝不苟地照顾好小婴儿,然后只字不提。
他没法完美掩饰他对小雪芽的不满和责怪——如果不是他,江挽也不会选择中止治疗,他会早一点恢复自由。
而在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下面, 是他对小雪芽可以轻易左右江挽选择的嫉妒。
但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表明,这些情绪只能在角落偷偷阴暗地变得扭曲。
江挽太喜欢他的孩子了, 把所有热忱真切的爱都倾注在他身上, 因为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燕炽没有自信江挽会在他和他的孩子中偏向他。
现在他被江挽抓到了这些晦涩不堪的情绪, 燕炽也只能徒劳地动了动嘴唇, 试图解释:“老婆,我……”
没等他辩解,江挽低下了眼。
燕炽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直到完全消失。
小婴儿抓着手指的力道渐渐松卸, 江挽抽回手, 将小雪芽放回摇篮。
“他才出生两个月,除了吃和睡什么都不懂。”他说出的话却让燕炽始料未及,他弯着眼睫凝了会熟睡中的小雪芽才看向燕炽,眼神还有些温柔, “不要怪他。”
燕炽恍然间有些错觉他的温柔也有他的份。
江挽继续说:“我年后才会进组,现在时间还很宽裕。”
——但至少他变了很多, 以前的那个江挽绝不会容忍他这样看他的孩子。
“好。”燕炽喉结滚了滚,低声说,“我知道了,哥哥。”
过了会,他又说:“你的生日,可以单独和我过吗?”
江挽的生日就在几天后,时间很近了,但今年的生日江挽原本打算不庆祝,他的生日同样是江静竹女士的忌日,他原本只打算将小雪芽带去她的墓前见她。
小雪芽太小,出生后还没带去过墓园让他们看看。
然而此时燕炽的眼睛亮晶晶,像粥粥每次想和江挽玩飞盘时可怜又期待的狗狗眼,看起来很诚挚。
江挽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许久,最后纵容地笑了笑,说:“好啊。”
他答应了。
“老婆。”燕炽眼神顷刻灼热得几乎快要烧起来,全身血液都仿佛沸腾,喉结不受控制地颤动,他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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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江挽的手保证,“我一定会抢过那个死绿茶,来和老婆见面。”
江挽弯弯唇,又说:“好。”
燕炽难以自已地搂住了他的腰,弯下脖颈,试探地蹭了蹭江挽的唇角,见他没躲开,才吻上去。
江挽环住了他的脖颈,在婴儿房安静地和他接了个吻。
“老婆能不能答应我不告诉死绿茶要和我过生日?”良久,燕炽贴着江挽的面孔轻喘着说,“他没有我的记忆,你不告诉他,他不会知道这件事。”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连眼睫都要挨在一起,燕炽低声乞求:“前两次都是他陪你,我也想陪你过生日。老婆,能不能答应我?”
江挽也答应了:“好。”
几天的时间过得飞快,中间燕炽的主人格出现过两天。
主人格同样重视江挽的生日,他显然并不知道副人格已经抢先一步下手预约到了江挽的时间,但这两天副人格卧薪尝胆决定一鸣惊人气死主人格,太过安静反而让主人格产生了疑心。
主人格不动声色,什么也没表示。
没多少人知道江挽生日就是江静竹女士忌日的事,到了江挽生日的当天凌晨,生日祝福铺天盖地,粉丝们特意蹲在零点给他送祝福。
江挽难得没睡觉。
燕炽这段时间在接受心理治疗,他见到小雪芽的反应越来越小,到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不适了,抱着小雪芽从婴儿房回房间,小雪芽“咯咯”的笑声吸引了江挽的注意。
江挽先逗了逗小雪芽,逗得他又“咯咯”笑了一会,他才抬头看向燕炽。
小雪芽还被燕炽抱在怀里,燕炽的眼神却一直落在他身上,此时目光相撞,他眼中浓烈的爱意都仿佛要溢出来将江挽溺毙。
似乎怕惊扰了他和小雪芽之间的温情,燕炽轻声说:“生日快乐,哥哥。”
江挽唇角的笑意未散,主动凑上前吻了吻他的嘴唇:“谢谢。”
小雪芽被放在了两人中间。
他出生后只有在医院的那段时间睡在江挽身边,到了家之后就一直睡在婴儿房,这是他第一次睡在妈妈身边。
但他不是第一次来妈妈的房间,所以只是抓着燕炽的手指好奇看着他们。
燕炽任小雪芽抓着他的手,低声问:“哥哥是不是已经和他商量好了明天和他一起庆祝生日。”
江挽趴在枕头上,指尖也被小雪芽抓着,用另一只空闲的手蹭了蹭他肉嘟嘟的小脸,闻言看向燕炽:“你猜到了?”
“他这两天太安静了,手机里也没有他给你过生日的安排和记录,这很反常。”燕炽“嗯”了声顿了顿,“他现在没动静,应该睡下了。”
一直在暗地里窥伺打算伺机而动的副人格:“……”这诡计多端的死绿茶开始套他老婆的话了。
贱人!
江挽轻轻笑了笑:“瞒不过你。”
“哥哥是更喜欢他吗?”燕炽冷不丁问,眼神有些失落,敛下眸,声音近似呢喃,“——这是我们在一起后你第一次生日,我也安排好了惊喜、订好了餐厅想给你庆祝。”
他抬起眼睛,善解人意地说:“明明可以妥善安排,我也可以只占哥哥中午的时间,晚上哥哥就可以和他独处了。这样也不行吗?”
副人格:“………………”这死绿茶又在蛊惑他老婆。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出声。
“我答应他了。”江挽弯着眼角,有些遗憾地拒绝他说,“只能明天再陪你。”
燕炽看上去强忍失落,声音低哑:“好。”
“那哥哥喜欢我吗?”燕炽忽然又说。
这个问题让江挽倏地一静,唇角的笑弧也跟着一顿,他垂下那双漂亮的狐狸眼凝了会小雪芽,气氛微微有些凝滞。
然而不谙世事的小雪芽在妈妈的注视中打了个小哈欠,抓着燕炽和江挽的手指,小手和小脚也跟着扑腾了两下。
“或许吧。”江挽最后说。
他承认:“我现在对你是有些好感。”
“如果你是想要我立马就回馈你很浓烈的感情,那我暂时还没办法做到。”他抬起头看向燕炽,“如果,你等不了,那么我们——”
“——我等得了。”燕炽打断他,没让他说出后面的话,“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爱上我。”
江挽笑了笑:“好。”
江挽第二天还有安排,因此他没有熬太晚。他睡着了,小雪芽也乖乖挨着他睡觉,小脸儿睡得粉扑扑,和妈妈漂亮的脸贴在一起。
燕炽撑着头看着他们相似的面孔,眼神柔和似水。
小婴儿觉短,没两个小时就醒了。
江挽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小雪芽吭叽吭叽的哭声睁了下眼,睡意朦胧间看见燕炽抱着小雪芽给他喂奶,来回走动哄他不再哭泣。
燕炽发现他睁了眼,安抚他说:“小雪芽饿了,一会儿就好,哥哥先睡吧,我来哄他。”
大概是心里知道他的确能照顾好小雪芽,江挽很快又沉沉睡过去,连燕炽什么时候哄好了小雪芽放在他身边、小雪芽一晚上闹过几次也不知道。
小雪芽安静睡在江挽身边,燕炽最后看了眼江挽,关掉了电影票的购票页面,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哥哥,好偏心。”
副人格差点笑死。
第二天一大早,江挽睁开眼,就看见燕炽躺在他对面亮着眼睛看着他。在他睁眼的刹那,燕炽背后的尾巴也疯狂摇起来:“老婆早。”
“老婆生日快乐。”
“燕炽。”江挽轻声说,嗓音中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
“是我。”燕炽凑过来吻了下他的嘴角,“我今天都安排好了,老婆。”
江挽“嗯”了声,见原本应该躺着小雪芽的位置空荡荡,问:“小雪芽呢?”
“刚才被保姆抱走喂奶了。”燕炽说,“老婆现在要起床吗?”
江挽于是点了下头,被燕炽拉着下了床,一通收拾,进了衣帽间。江挽穿得不太随意,但也没穿得太正式,临出门前去婴儿房看了眼小雪芽。
管家和保姆阿姨们看出了他们今天要出门约会,笑眯眯把他们送出了别墅。
燕炽亲自开车带江挽去目的地。
“你打算带我去哪儿约会?”江挽坐在副驾驶单手支颐,余光瞥着飞快后掠的街景。车内开着暖气,他只穿了一件柔软的暖色系高领毛衣。
燕炽瞥着路口街况,煞有介事地说:“看电影。”
江挽偏头看他一眼,但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燕炽心情很好,始终翘着唇角。
昨天晚上主人格反复确认、最后遗憾放弃的电影是最近才刚上的爱情片,他今天一大早就在网上订好了票。
想跟他老婆看爱情片,也要看他老婆答不答应。
燕炽把车停在车库,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江挽做好了伪装,穿上羽绒服才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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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库有些冷,江挽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几乎盖住了整张脸,视线也被挡住了,被燕炽拉着手带着走。
他们来的时间刚好,电影刚要开场。
江挽趁他取票的时候看了眼这部爱情片的宣传海报,主演估计是新人或者十八线,他没什么印象,但他看到了一句从微博上截下来的宣传语:“看完了很感动,哭得稀里哗啦,男朋友没哭,最后也哭了,被我打的。”
江挽:“……”
他的目光落在导演和原著作者的名字,以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定了定。
身边来了一对小情侣,江挽下意识拢了拢帽子,情侣中的女孩看了他一眼,估计没认出来,又转了回去。
燕炽抱着一桶爆米花回来,与这对小情侣擦肩而过,兴高采烈叫江挽:“老婆,走吧。”
他太过兴奋,声音不低,以至于刚才那女孩儿又转回来看了眼,笑着和男友耳语了两句。
江挽无声叹息,幸好帽子完完全全挡住了他的脸。他伸出了一只手,让燕炽牵着他,他们没注意到女孩儿偷偷拍了张他们的背影。
这部爱情片的上座率不低,燕炽带着江挽找到了座位。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刚才那对小情侣在他们前面坐下。
影院的灯很快黑了下去。
燕炽和江挽的座位偏后,但后面没什么人。
江挽取下墨镜,调整了羽绒服的帽子,依旧戴着口罩。
“老婆。”燕炽靠近江挽,轻声说,“我是第一次来电影院看电影。”他活了二十九年,有二十年没有自由。
电影跃动的光浮在江挽脸上,他偏头看向燕炽,想了想说:“我也没有这样来看过,这也是我第一次。”
江挽的手就放在扶手,燕炽轻轻覆住了他的手背逐渐收紧,将它裹在手心。
这部爱情片的剧情、演员的演技都可圈可点,当电影播到两位男主因为家庭压力被迫分手时影院里响起了零落的抽泣声,江挽偏了下头,见燕炽微微蹙着眉盯着荧幕,似乎有些疑惑这个剧情的发展,但看起来又似乎有些理解。
毕竟爱情片中间都是有波折的,电影难免会有催泪的地方,这个发展很合理。
江挽忍着笑,想起他刚才在宣传海报上看到的那行小字——2025催泪之最,温馨提示各位观众备好纸巾。
燕炽看得不太专心,江挽刚偏过头他就察觉到了,转过头,小声:“老婆,怎么了?”
江挽弯着眼睛摇头,没说话。
燕炽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电影接近两个小时散场,头顶的灯亮起,江挽拉起了帽檐,等人都离开之后才和燕炽站起身。
燕炽从电影的结局之后就没说话了——这部爱情片的结局一生一死,生死相隔,黄泉路上不复相见。燕炽振聋发聩的沉默中带着些崩溃。
主人格不可能会挑这么一部电影在他老婆生日的时候看;
而且他网上看到的推荐也是“爱情至死不渝。还在担心男/女朋友不爱你了吗?他/她还没有对你表白吗?强烈推荐新上的爱情片,爱情的催化剂,看过的小情侣都说好”。
所以他才会放心订票。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江挽见他偷偷翻来覆去检查电影的名字,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燕炽崩溃又疑惑看过去:“老婆?”
“这部电影有原著小说,作者是若竹梨香,”江挽染着笑的声音闷在口罩后,说,“她笔下的主角都不会有好下场,她的缺德粉丝喜欢把路人骗进去,大部分路人现在看见是她的粉丝都会反着她们的意思理解。你在网上看到她们的推荐了?”
燕炽:“…………”
他现在十分确定他被主人格这个死绿茶、贱人给耍了,故意当着他的面挑这么一部电影出来,还假装遗憾放弃订票。
“我不是故意要带你来看这种电影的。”燕炽压抑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江挽听上去心情很好,并没有被这一部悲剧的电影影响,他见燕炽一副被他说中的崩溃模样,忍笑转移话题:“等会儿我们去哪儿?”
燕炽出师不利,有些挫败,但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带江挽去吃了个午饭,然后开车带江挽去了郊区的一家温泉酒店。
温泉酒店已经被燕炽包了场,今天来泡温泉的只有他们两人。
即使有保姆照顾小雪芽,但过去两个月江挽也依旧没什么自由,待在小雪芽身边,刚好江挽身体恢复,燕炽才决定带他来泡温泉。
服务员把他们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燕炽打开精油倒在手心,焐热之后才按上了江挽的背。
温泉水雾温热氤氲,燕炽的手更加滚烫。
江挽洗过了澡,趴在温泉边,向他展露雪白流畅的背部,在他沾满精油的手触上去的瞬间,那对薄薄的肩胛如蝶翼般轻颤了瞬。
“放松,老婆。”燕炽在他身后说,“我帮你按按。”
江挽喉咙间挤出了个“嗯”,头侧着压在交叠的双臂上,雪白的皮肤被温泉的水汽蒸得红润艳丽,他侧着脸看着燕炽,蜿蜒的眼尾无意识地勾着人。
他没说话,只是感觉干渴地舔了下饱满的唇,红唇上泛起了一点水色。片刻,他伸手拿起了矮桌上的冰镇葡萄汁,里面还有没化完的冰块。
葡萄汁的杯壁攀爬了一片冷雾,江挽的手指被冷雾濡湿,指尖更加粉红。他仰起头,布满绯红的脖颈上下滑动,“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似乎尤其响。
燕炽眼神仿佛黏在他的脖颈,按摩的力道减弱。
“老婆。”他喉咙干哑,渐渐俯下头亲吻江挽的唇角,尝到了一点葡萄汁的甜味,“……我也渴。”
明明为了防止猝不及防被切换人格,燕炽特意点的不含酒精的饮品,但他舔走江挽唇角的葡萄汁后,却又感觉微醺。
江挽嘴里衔了一块儿冰块,微微偏了下头,搂住燕炽的脖颈,启唇让他吻得更深,唇舌将冰块推到了他的口腔。
第96章
冰块儿还残留着江挽嘴里的甜味, 两条舌头被它冰得似乎更红。
燕炽卷着它缠着江挽的舌,一来一回间,冰块越来越小, 直到完全化成了水, 被吃进了两人的肚子。
温泉房间温度本就偏高,相接的鼻息让江挽热得快要喘不过气,他偏了下头,避开了燕炽的鼻息,面色滚烫的绯红。
燕炽依旧干渴,滚了滚喉结, 伸臂取过一杯冰水,一口灌掉了一大半, 杯壁都沾满了他手心的精油, 他的掌心也沾上了冰冷的水雾。
等他再帮江挽按摩时,刚碰到雪白的皮·肉, 江挽就被猝不及防的冰凉指尖冻了个哆嗦。
“冷。”江挽低低地说。
“抱歉。”燕炽连忙重新焐热手, 帮江挽按摩。
他力道重,江挽不自觉呻·吟了两声。
“这个力道舒服吗,老婆?”燕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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