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收了东西,然后他拿出一封信递给阎烈,道?:“还?要劳烦统帅将这封信传予东辰仙帝。”
好处收完了,该告家长还?得告。
南溟也没?想到白魁竟然不按套路来,又不能?当众斥责他收了东西不办事,最终也只能?咬着牙忍下了。
白魁的事暂时解决了,阎烈将信收入怀中,笑呵呵地开口?冲散了营帐内的紧张气氛:“魔军退败,多要仰仗两位帝尊,小仙打算举办一场篝火宴,与军中将士同?乐,还?希望两位帝尊赏脸。”
每一次战争之后,都需要鼓舞士气,仙帝更是许多将士的信仰,趁着他们还?没?走,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玄苍倒是无所?谓,随意道?:“可。”
南溟见他同?意了,便也点头应下。
篝火宴就在第二日,地点在练兵场。
天还?未黑,练兵场便点起了数十堆篝火,斥候营这边的人最少,也最安静。
宿月坐在小年?身边,他正举着两串不知什么鸟的翅膀在烤,阵阵焦香味传入鼻中。
宿月一边等吃,一边抽空朝最中央的那对篝火堆看去。
听说?今日玄苍仙帝与南溟仙帝都会露面。
她正想着,就见前面许多兵将站了起来,她和小年?也跟着起身,是几位统帅与两位仙帝到了。
很多兵将在见到两位仙帝时,都行大礼以示尊敬,尤其是对玄苍,他的出现?,不知道?拯救了多少兵将性命。
唯一对此?反应平平的,只有斥候营。
这些仙魔混血,对于仙帝并无太多敬意,他们归顺仙界,也只是因为在这里,活着的时候待遇还?不错罢了。
小年?个子矮,踮脚也看不清前面,只能?低声与宿月嘀咕:“也不知道?那个仙帝会不会为难我爹。”
宿月微眯着眼?,她个子也不够高,但是勉强能?从千万人嘈杂的声音中,寻找出属于白魁仙君的声音。
他正在与谁说?话,声音中气十足,听着比前些日子强了不少。
而且,他既然今日露面了,就说?明南溟没?能?对他造成影响。
她便扯了扯小年?,对他道?:“放心,你爹好着呢。”
就在这时,宿月终于听清了白魁仙君的话,他似乎在说?:“多谢帝尊帮忙。”
另一道?声音响起,分外熟悉,那人只说?了句:“无妨。”
宿月愣了一下,小年?已经把翅膀烤好了,正往她手中塞。
她心不在焉地接过,犹豫着,要不要等篝火宴结束后联系帝尊。
南溟并没?什么与军同?乐的心思,本?来她受的伤就没?有好,那日给白魁的仙丹,本?是为自己?准备的,结果被一激,都送出去了。
没?到夜里,思鸣刺入她后心的那一剑,依然隐隐作痛,体内灼烧之感,更是没?有全部消退。
再想到思鸣,她的情绪越发糟糕。还?有暮回和陵阳,她非但没?能?除掉,还?让对方看了笑话。这一次魔界之行,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何笑得出来!
看着那些统帅们毫无形象地喝酒吃肉,她心中越发厌烦,便打算起身离开。
谁知,这些时日一直态度有些冷淡地玄苍突然抬眼?看她,问道?:“要回去?”
“有些闷,出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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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气。”她又似不经意地提了句,“要一起吗?”
玄苍本?来并无这个打算,刚想要拒绝,却听南溟又说?了一句:“有些事想与你说?。”
“也好。”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量,玄苍最终与她一同?离开了。
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阎烈仙君喝了一口?酒,瞥了一眼?,对身旁正在喝茶的白魁道?:“看见了没?,郎才女貌,好事将近喽。你也别死抓着这件事不放了,反正玄苍仙帝也给你做主了。”
白魁嫌弃地摆了阎烈一眼?,淡淡道?:“我倒觉得,两人不甚般配。”
“你会看个屁,你连媳妇儿都没?有。”阎烈毫不留情地喷他。
白魁冷哼一声:“你才知道?个屁!”
他不但有媳妇儿,连儿子都有了呢!
玄苍与南溟出了营地,两人来到附近一座山的山顶,从山顶看下去,远处的营地灯火通明,细碎的灯火蔓延出很远,融在一起,仿佛一条长龙。
他目光平淡地看向远处,沉世渊与他两万多年?前来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然而再大的变化,对他而言也只是寻常。他眼?中所?见星辰日月轮转,从荒古至今,到最后,都是凡景。
他只是在看,可能?在营地中的宿月。
明明可以一眼?就能?找到她,可他偏偏要用肉眼?去看,这样却又很难在人群中寻找到她。
想见却又不想见,这种矛盾又有些复杂的情绪,这段时日,时而在玄苍心底涌起。
似乎从她离开仙界后,就这样了。如今,靠的越近,就越发严重。
玄苍在看着下面,南溟却在看着他。
她有些痴迷地看着男人的侧颜,多少年?了,这张脸始终看不够,却也得不到。
当上仙帝之后,她一度以为自己?能?够满足,可心里却越发空寂。
她曾经以为,思鸣能?够填补这些空虚之感,他也确实做到了,但最后,他却是个叛徒。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迷惑她,继而要她的命。
没?有了思鸣,她就只剩下玄苍了。
他从魔帝手中救下了她,真的只是,为了她附带的气运吗?
南溟不信,她不信这么多年?,玄苍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而今天,她不愿意再等了。
第65章
“玄苍。”南溟叫他的名字, 她的声?线有些许变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
玄苍收回目光,偏头看向她, 黑眸在夜色中,依然沉静无比,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掀起波澜。
南溟心头一滞, 他还是和以前一般,无论看向任何人, 任何东西?,都是同样的目光, 平淡又冷漠。仿佛人和物件, 在他眼里, 都是一样的, 没有人是特殊的。
到了嘴边的话, 再一次被卡住。
已经不?知多少次了,玄苍的目光,总是让她觉得心慌。若是真的说出口, 他究竟会不?会同意?
南溟在心里, 一次一次的问自己?, 过程已经预想过太?多次,每一次, 她都觉得他是会答应的。
毕竟,他对她一向与旁人不?同,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是问题, 而她也真心喜欢了他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合适吗?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不?是吗?
可每一次,她都退却了。
直至今日?,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可以无视宿月的存在,但她不?敢赌,会不?会还有下一个,再下一个,她不?会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见南溟一直不?开口,玄苍也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什?么事??”
南溟攥紧了拳头,压下久违的紧张感,轻声?说:“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对你说声?谢。”
“不?必。”玄苍垂下眼,并没有在意南溟此时看向他的眼神。
他救南溟,只是因为南溟不?能死。
“你一直都这样,什?么都不?肯对我说。”
玄苍眉头微蹙,不?是很明白南溟到底想说什?么。
南溟抬头,见玄苍在看她,便露出一抹微笑:“但我始终把你对我的好,记在心上。”
玄苍表情稍显古怪,什?么叫,对她的好?
南溟古怪的表现让他无语,只能沉默着听她继续说。
“转眼,我们已经相识这么多年?了。”她发出一声?感慨,随后道,“其实我心中一直很忐忑,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她又看了他一眼:“我那时候,甚至不?敢直呼你的名字。”
玄苍终于失去耐性,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溟抿唇,她直视着玄苍的双眼:“玄苍,我一直心悦你,你呢?”
南溟终于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她紧紧盯着玄苍,想要?从他脸上看到想要?的答案。
“心悦我?”玄苍不?由好笑,“我记得,当初与你说过,扶你上仙帝之位,是一笔交易,你答应得很痛快。”
当初,南溟身上携带着大量的仙界气运,虽然他看出了那些气运虚浮,并不?属于她,但当时青衍本体?的情况太?糟糕,他不?得不?通过交易的手段,在天道允许的范围内,取走?了南溟身上一半气运。
一场交易,为什?么到了南溟嘴里,就变了味道?
南溟心中一沉,这个答案,并不?是她想听的。
但她仍然不?肯死心:“就算一开始只是交易,但后来,你对我与别人始终不?同。你甚至为了我离开仙界,与魔帝对峙。这些,只是因为一开始的交易吗?”
南溟越说越觉得,玄苍并不?如他表现的那么冷淡。
玄苍终于因为她的话笑了,就在南溟眼中生出一丝希冀时,却听他道:“我救你,难道不?是因为你用与我交易的那半气运威胁我吗?”
当然,南溟或许并不?清楚,天道见证之下,交易已成,就无法?再更改。
她身负仙界大半气运,只要?出了事?,会影响仙界整体?气运。青衍距离脱困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希望出现任何差错,救她,不?过顺手,谈不?上多困难,便救了。
但是南溟似乎完全不?这么想。
玄苍甚至好好的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很多让人误会的事??
南溟脸色一僵。
她当时那么做,不?过是想要?用这种手段通知他,那不?过是绝境之下的求救手段,怎么能算得上威胁!
“我没有!”她语气中带着委屈,“我从没有想要?威胁你,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玄苍已经觉得有些无趣了,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甚至在思考,离开沉世渊之前,是否要?去见见宿月。
明明除掉了玉镜上的禁制,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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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她动用玉镜。
难道是生气了?
玄苍在心中轻叹一声?,在凡间的时候,气性就大,怎么到了仙界也没有一点改变呢?
他脑中想着毫不?相干的事?,再看南溟一副委屈的样子,实在懒得应付,便直接了当地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就在玄苍想着宿月的时候,宿月已经离开了练兵场。
身后依稀能听见吵闹声?,练兵场中气氛正浓,她不?太?习惯这样的场面,实在有些吵。
回营帐的路上,又忍不?住想到了玄苍。
本来刚回来的时候,就该联系他,一句道谢而已,拖了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心里别扭。
这些天关于他和南溟仙帝的那些流言蜚语听得多了,她多少还是觉得不?舒服。
不?过今日?宴会之后,两人大概都要?离开,她也不?好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于是,在回到营帐之后,宿月便拿出了玉镜。
这一次,竟然没有丝毫等待。
只是呼唤了一声?,镜子就亮了。
镜子另一端一片漆黑,并没有出现影像,但是她隐隐约约能够听到风声?。
帝尊似乎将镜子带在了身上,但并未发现她。
因为上次不?小心偷看了帝尊换衣服,回想起来还有些尴尬,未免同样的事?发生,她正想开口,却听到了玄苍说话的声?音。
他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在与人说话,而且不?太?客气。
宿月还在犹豫,要?不?要?断掉联系,然而还未等她将镜子拿走?,便听到了南溟仙帝的声?音。
“为什?么?我喜欢你,就这么让你不?能接受吗?”
宿月捂住嘴,她听到了什?么?
她现在恨不?能钻到镜子里,最好爬到现场去听。南溟仙帝竟然被拒绝了!这种喜闻乐见的场面,全仙界的仙人,都该亲眼见证才是。
“不?能。”玄苍的回答毫不?留情。
南溟红着眼睛瞪着玄苍,有难堪,也有不?甘。
为什?么?他们明明那么般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在一起的,为什?么玄苍会拒绝她?
一定?有其他原因。
南溟突然道:“是不?是因为宿月,因为她,你才拒绝我?”
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宿月不?禁有些茫然,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到在仙界时,南溟仙帝的刻意针对,以及这一次,差点连命都丢了,倒也说得通。
只是她至今也都没想通,她和帝尊那会儿才见了一面,就被南溟仙帝视为眼中钉,这女人是疯魔了吧?
玄苍语气微冷:“与她无关。”
南溟之前对宿月有敌意,他并非没有察觉,只是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他当日?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连玉极尚且不?敢伸手,何况与宿月并无直接仇怨的南溟。
谁知今日?,却听她提及宿月的名字。
“呵呵。”南溟冷笑一声?,“我只是提了她的名字而已,你的反应就这么大。在仙界时,你处处护着她,甚至为她破例,你敢说真的与她无关吗?”
玄苍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宿月没想到,南溟仙帝竟然真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毫不?相干的自己?身上,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宿月愣怔当场。
“只因为她在凡间时嫁过你,你便百般纵容她。玄苍,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在乎凡人的感受了?”
玄苍因她的话愣怔片刻,随即便想到,他当日?去查过宿月的轮回册,并做了些更改。
想必,那时候,南溟就已经知道了。
他并不?把南溟的态度放在心上,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
南溟却以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处,继续道:“你应该很清楚,你们的夫妻缘分?,早在凡间时就彻底断了。她不?过是一介凡人,你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闭嘴!”
南溟的话听在宿月耳中,无异于平地惊雷。
何止惊雷,这种感觉,比她那日?突然平地飞升都让她难以接受。
南溟说了什?么?
说她在凡间时嫁给了玄苍仙帝。
她嫁给了玄苍?
宿月拿着玉镜的手在发抖,她以为凡间的一切,都过去了,明苍的尸体?彻底消失在她眼前的时候,她决定?不?再恨他了。
原来那只是假象而已,什?么都没过去,她不?过是被人骗了。
他根本没有死,非但没死,还一直在看她的笑话。
宿月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他看自己?的眼神里其实充满了危险。
那时候,她还觉得这个男人长?得像自己?的前夫,根本没想过,他们会是同一个人。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要?不?要?立即杀了她,一报还一报?
后来为什?么放弃了呢,她宁愿玄苍当日?,真的杀了她。
宿月将玉镜扣住,两面镜子断了联系,她再听不?到那一边的声?音。
第66章
宿月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那一瞬间,她失去了五感,意识仿佛遁入深渊, 怎么都爬不出囚禁着她的牢笼。
身处黑暗之中,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只有永恒的空寂,折磨着她。
她感觉到了愤怒, 绝望和痛苦!
她的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激烈的情绪如潮水一般重刷着她的理智。
凭什么?
凭什么是她!
她的人生, 凭什么要被其他人玩弄!
那一刻,宿月站起?身, 身体周围裹挟着浓稠如水银一般的混沌原力, 它们?就那样凭空出现?, 仿佛早已等在那里, 早就做好了准备, 然后拼了命的往她体内钻。
她身上崩裂出一道道细细密密的口子,像是咧开的嘴,又以极快的速度复原, 她的骨头碎掉, 又长出了新的, 她的血管变成了黑色,密密麻麻遍布全身, 像是神?秘的图腾,里面流淌的已经不是鲜红的血液。
痛苦的折磨仿佛无休无止,疼痛甚至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她张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在进行蜕变, 一种?充满了痛苦又绝望的蜕变。
为什么,她要承受种?种?痛苦与折磨?
做错事的人,分明不是她。
难道受罚的,不该是别人吗?
当一切终于过去,宿月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没有去休息,而是走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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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迎面吹来,她抹了把脸,抹掉的汗水中,还带着血。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又可怕,但是宿月根本不在乎。她面无表情地转动?着眼珠,眼中,一团一团的光芒,代表着一个一个的人。
兵营里,练兵场上的光芒成千上万聚集在一起?,十分闪耀。
但是更?远处,在兵营之外的高山上,有两团光,更?加夺目刺眼。
其中一团,甚至如当空烈日,让人不敢直视。另外一团,却要小许多,但也比兵营中所有人都要更?亮。
宿月知?道,玄苍和南溟,就在那里。南溟还在对他述衷肠,可惜她注定得不到回应了。
她走出斥候营,站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看着城门?的方向。
今日,守城的仙兵心?情不错,哪怕见?到她莫名其妙站在一旁,也没有驱赶,而是自?顾自?地闲聊,聊魔族,聊魔帝,聊两位仙帝。
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够清晰地传入宿月的耳中。
甚至,宿月能够闻到,在军营外面,有魔族的气息。
那一定是魔族派出来的探子,一共有三个,味道各不相同。
远在山巅的两团光开始移动?,从山顶来到平地,慢慢走近了。
魔族的斥候退出很远,他们?的味道变淡了。
宿月的心?脏一下一下跳动?着,直至她眼中的两团光消失,变成了两个人的模样。
两人,一前一后,从城门?外走了进来。
他永远都是一身玄裳,只有袍角的暗纹是不同的。以前他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故意挑衅她,宿月以为那只是大人物的小嗜好,其实不是,他就是故意的。
玄苍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黑暗之中的宿月,她的修为,似乎又提升了,已经逼近了仙君境界。
她走了过来。
玄苍停下脚步,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宿月。
她看起?来很平静,只是看起?来。她就像是海面之下,沸腾的岩浆,要将靠近的所有人,灼烧殆尽。
走到他面前,宿月站住。
“帝尊。”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玄苍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他预感到,有些事情,即将脱离掌控。
宿月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或者,我该叫你一声,明苍。”
玄苍闭了闭眼,这件事,连青衍都不知?,只有刚才,南溟提到过。
他已经猜到,宿月是怎么听?到的,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见?玄苍一言不发,宿月微微仰起?头,她的眸子里带着细碎的光芒:“为什么不说话?久别重逢,你好歹该对我说一句,好久不见?。”
玄苍喉咙微动?,如她所愿:“……好久不见?。”
面对魔帝尚且应付自?如,可在面对宿月时,他忽然心?生忐忑。
就像是犯了罪的人,在等待判刑的那一刻。
在这一点上,玄苍与南溟,终于难得的感同身受了。
南溟站在一旁,原本只是冷眼瞧着宿月,她果然,还活着。
这个女人,犹如附骨之疽一样,让她时时无法安稳,却怎么都除不掉。在魔界的那一次出手,再?一次证实了这一点。
她已经隐隐意识到,其中的异常。
宿月对她,已经从可有可无的存在,变成了必除之人!无论是因为她心?中那一丝隐晦的忧虑,还是为了玄苍。
玄苍拒绝了她,虽然他不肯承认,可他的态度,分明已经告诉了南溟答案。
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
可是两人寥寥数语,却让她听?出了异样。
宿月叫出了玄苍在凡间时候的名字,但是她的态度,却好像才知?道这件事一样,并且更?像是在兴师问罪。
她当初翻看轮回册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吗?
南溟还在思索,宿月已经开口,她说:“帝尊的演技,实在让人钦佩,在凡间那会儿,怎么没见?您唱上一段呢?”
玄苍吸了口气,叫她:“宿月。”
“您说,我等着听?呢。”宿月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可以给你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不是很想听?了,不如帝尊听?听?我的版本吧。”宿月突然打断了他。
宿月并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她的双眼已经变成了赤红色,那双沁了血的眼睛,像是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鬼的双瞳。
宿月轻笑一声:“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很意外吧,也很想杀了我,但是你没有这么做。我猜,一定不是因为我们?两个在凡间那浅薄的恩怨情仇。”
“我一直觉得,种?活了幽罗,是一条出路,如今才发觉,那不但是出路,还是保下我这条贱命唯一的原因,对吗?”
面对她的目光,玄苍无法说出任何违心?之言。
他最初留下宿月,确实为了幽罗。
见?他不肯回答,只是看着他,宿月不禁笑出声:“别这样,帝尊未免小看了我,您的选择我十分理解,换做是我,说不定连那个机会都不会给呢,我该感谢您的不杀之恩。”
“我没想要你的命。”
“是啊,您怎么会为我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无所谓,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足见?您的恩德。”
宿月脸上的笑没有丝毫阴霾,但是转眼她脸上的笑就不见?了:“仙界的说完了,我们?来说说凡间的吧,相公。”
第67章
这句久违了的称呼, 让两人同时回忆起一些往事。
但宿月很快便脱离了那些虚幻的记忆,那些日日夜夜纠缠着她的曾经的回忆,如?今只是在提醒她,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
她的恩怨情仇,与眼?前这个男人?,毫不相?干。
他?高高在上, 冷眼?看着世间,她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唯一区别于其?他?人?的地?方, 不过是她曾经用了些手段,杀死了他?在凡间的一具身?体而已。
亏得她以为, 自己机关算尽, 算到他?魂飞魄散, 谁知都是假的。
她甚至觉得, 凡间留下的那具魔尸, 都比眼?前的男人?要熟悉。
他?太?陌生了,这个人?,真的是明苍吗?
宿月忽然伸出手, 她冰冷的手指, 触碰到了他?的脸。
玄苍没有躲, 他?垂眼?看着宿月。
宿月低声问他?:“我杀你的时候,你疼不疼?”
“很疼。”
当时头痛欲裂, 那是他?唯一一次在凡人?身?上,栽了跟头,所?以记得很牢。
“有我痛吗?”
宿月的手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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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玄苍脸上。
那一巴掌, 带着她全身?的力道,清脆的声音,连不远处守城兵将都听到了。
原本只是在看热闹的他?们此时再也不敢多瞧,甚至有那机灵的,已经匆忙跑去练兵场找统帅了。
他?们营地?里的女兵,打?了仙帝一耳光,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仙帝一怒,他?们说?不定都要连坐!
玄苍本可以轻易躲过,他?也没躲。
在那一巴掌之后,他?只是抬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放肆。”南溟怒喝一声。
事情的发展,她完全没有料到,而且宿月竟有胆子打?玄苍?她是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宿月微微转动眼?珠,看了南溟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回了玄苍身?上。
她将手从玄苍的手中抽了回来,掌心隐隐泛着红,火辣辣的痛。
这一巴掌,她很早之前就想送给明苍。
但是她一直没有那么做过,因为这样?会打?草惊蛇。一直到他?死,她都完美的维持住了自己的形象,没有让他?察觉到丝毫端倪。
而今,面对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能主宰她生死的仙帝,宿月却不愿意继续忍耐了。
她问他?:“你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
玄苍知道她想要听的是什么,然而旁边还有人?在,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的南溟。
南溟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有难言之隐不好开口?,想要让自己打?发掉宿月。
眼?前情形实属古怪,南溟也不想宿月继续与玄苍纠缠下去,于是对她说?:“不论你曾经与玄苍有什么瓜葛,如?今你们尘缘已了,念你飞升不久,不懂规矩,这一次可以免你死罪。”
南溟话刚说?完,却见阎烈带着几?名副统领匆匆从练兵场赶来。
他?们见到似乎在对峙的三人?,只敢远远地?看着,根本不敢近前。
阎烈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倒是白?魁,认出了宿月后,眼?中的惊愕之色几?乎掩饰不住。
宿月怎么会与两位仙帝牵扯到一起?难道是之前南溟仙帝出手,她一时气不过找玄苍仙帝告状?
可他?以为,宿月并非莽撞之人?。
宿月当然不莽撞,她莽撞起来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自己这么做,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听到南溟的话,宿月冷笑一声,终于将注意力从玄苍这里,转移到了南溟身?上。
她忍了很久了。
在仙界的时候在忍,到了魔界还在忍,忍到了最后,南溟的命又被玄苍救了回来。
她之前甚至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宿月微微挑起眉,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她问南溟:“你喜欢他??”
这种话题,让在后面踟躇的几?名仙君都跟着提起了心,这个节奏,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呢?
宿月根本不需要等她的答案,就继续道:“可惜,他?不喜欢你。因为求而不得,你便把你的气撒在了我身?上?”
“宿月,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有资格对我们的关系指手画脚?”南溟因为她的话而恼羞成怒。
在众目睽睽之下,宿月的话分明是在打?她的脸!
宿月似笑非笑:“作为过来人?,其?实我还是很有资格指点你一番的。听我一声劝,还是放弃吧,他?瞧不上你。”
“你——”
“你就是为他?要死要活,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住口?!”
宿月根本不管南溟被她的话气成了什么样?,只是嗤笑一声,转而看向玄苍,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的爱慕者,还真是一如?往常,脑子个个有病。”
说?完,她突然改口?:“不,不对,她们不是有病,她们只是蠢。”
宿月死死盯着他?:“若是不蠢,也不会被你利用之后,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对吧?”
玄苍抬起手,替她捋顺垂落在耳畔的碎发,像是在纵容她:“你说?得都对。”
宿月抓住他?的衣袖,眼?神凶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了,谁知竟然有幸,能亲口?问他?。
“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他?扫了眼?四周,淡淡道,“这里人?太?多,不合适。”
“好,那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宿月扯着玄苍的衣袖,转身?要往外?走。
却听南溟叫住了他?:“玄苍!”
玄苍没有停下,宿月却停下了。
她没有转身?,只是问身?后的男人?:“在魔界,她差一点就杀了我。只是因为,她觉得我的存在,阻碍了你们的感情。”
玄苍眸色一沉,转头看向南溟。
“比起其?他?人?来,我觉得她至少有一个优势。”宿月顿了顿,继续说?,“得不到你,还可以杀光你身?边所?有人?,挺好的,和你很配。”
“我不知道。”玄苍皱眉,对于她的话终于流露出了些许不悦。
“知不知道,和你救不救她,有关系吗?”宿月冷笑,她或许不够了解玄苍仙帝,但是她了解明苍。
他?做的任何决定,都不会因为自身?喜恶而更改。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第68章
宿月见玄苍不语, 就知道,还?是被她说中了。
无论在凡间,还?是在仙界, 不变的,始终不变。
区别只是,在凡间时候,她有?资格表示不满, 她可以逼着明苍去改,但是在仙界她没有那个资格, 也没有?那个必要?。
宿月松开了扯着他衣袖的手,径自向前走去, 玄苍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黑暗之中。
徒留南溟孤零零站在原地, 目眦欲裂地瞪着宿月和玄苍离去的方向。
“现?在怎么办?”离得更?远一些的几位仙君面面相觑, 阎烈更?是扯着白魁的袖子, 低声问。
他现?在愁的,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这统帅当的,还?不如回仙界养老!
先是任期内, 差点目送南溟仙帝去死。人好容易救回来了, 他还?以为能亲眼见?证两位仙帝永结同心了。
结果呢, 玄苍仙帝在凡间的妻子突然出现?,几句话就把南溟仙帝的爱慕, 碾的渣都没剩下。
听了下属的回报,加上自己亲眼所见?,阎烈其实?很想劝劝南溟仙帝, 该放弃,还?是得放弃。
玄苍仙帝好是好, 可人家是真不喜欢你啊!
连挨了巴掌都没多说一个字,那明显是对前妻余情未了,你还?在那儿掺和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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