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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钝道:“我也是没办法,银子挣多了得花吧?庞家一倒,这么大的茶叶生意总要有人能兜住,银子这就派上用场了。”

    汤有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得可真叫人恨。

    不过主子向来有野心,如今酒楼钱庄都有了,自然要扩展别的生意。

    “那何时捅出去呢?”

    徐钝倒是没有立刻说。

    当时他答应宋春汐时已经查到庞家了,也许霍云是有本事,可燕国的商人这一块,他比霍云了解。向来造反嘛,不可能只有主谋一个人,帮凶除了官员,历来都会有富商参与,富商提供银钱好让主谋壮大势力,主谋又给予富商赚钱机会,两相勾结,互惠互利。

    他就专盯着这一条线。

    庞家垄断了茶叶生意,富可敌国,原是背后有这么一个主子。

    徐钝道:“先筹备起来,别等庞家倒了手忙脚乱,别的先观望一阵。”

    “是。”汤有退下。

    却说乐善午饭后回到指挥使衙门休息,坐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朝忠忽然来禀告,说崔易有些奇怪,平常一到衙门最少要坐上半个时辰睡一会的,这次屁股没沾椅子就走了。

    乐善问:“可说何事?”

    “没说,但见他去城外了。”

    他们指挥使向来是只在城内的,当然,如果城外有人闹事,也会出城解决,不过霍云既问起崔易,一定不太寻常。

    他站起身。

    朝忠把马牵来,问道:“您要去看看?”

    乐善嗯一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行到城门口,乐善跟守城的兵士也熟,问道:“可知崔指挥使去了何处?”

    他平常没有架子,跟兵士们打成一片的,那些人抢着道:“听说是去宋国公府的别苑……今儿好些姑娘夫人聚会,宋国公夫人请崔指挥使巡视周围,怕出什么乱子。”

    乐善道谢一声,出了城门。

    京城寸金寸土,除了一些原先占地就广的家族,别的家族想把院子修建地如同江南园林一般,绝无可能,所以好些富人家就在城外置地,推土动工,打造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之地。

    宋国公府的别苑就在其中一处,取了个名儿叫玉辉园。

    乐善到园门口下了马。

    记得霍云说过,崔易曾在宋家母女面前露过面,如果今日宋国公夫人请了霍少夫人,或者宋家的女眷,那就有些可疑了,他走上前询问:“宋国公府是在此地举办宴会吧?”

    看门的小厮认得官袍,笑道:“是啊,指挥使大人您有事?”

    “对,我找人……永嘉侯府霍少夫人跟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宋大人的夫人与二千金可在?”他想提醒下宋家女眷,或者是直接护送她们回去。

    小厮道:“小的不知,小的只管看门,哪里见得到夫人姑娘们的脸呢?”

    “那你去问问,如果她们在,劳烦你告诉宋国公夫人一声,请她们出来下。”

    小厮点点头,急忙进去。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

    乐善心头一沉,飞奔而入。

    有几位小厮在叫喊:“有蛇,快来打蛇!”

    好好的宴会出现蛇,定与那崔易有关,乐善在混乱的人群中看不见宋家女眷,只能加快脚步。

    行到一处芍药园前忽然听见刀剑之声,还有男子的怒喝声,他寻着那方向而去,竟瞧见崔易正被四名暗卫团团围住,而另一边,徐凤娘抱着宋春菲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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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夫人,怎么回事?”乐善疾步走到她跟前。

    徐凤娘心神大乱,她完全没想到来参加个宴会,居然会遇到蛇,而且女儿还被咬了,手足无措时,崔指挥使突然出现说可以救女儿,紧接着又冒出四名护卫,自称是霍家的人,一人给女儿喂了药丸,其余三人跟崔易打起来。

    她摸不清状况,但乐善她是认识的,只觉见到根救命稻草,大声道:“乐指挥使,我女儿被蛇咬了,快救救我女儿!”

    不等乐善说话,崔易怒道:“乐指挥使,宋二姑娘被毒蛇咬了,如果我不替她除毒,她恐怕活不了……你快叫这些护卫停手,你不想救宋二姑娘的命吗?”

    小姑娘脸色发白,乐善朝她裙上瞄了一眼,发现上面沾了块东西,露出的绸裤下方有些血迹。

    乐善抽出腰带绑住宋春菲的小腿,阻止毒性蔓延。

    “这样就好了?”崔易怒目而视,“你是不是想看她死?”转向徐凤娘,“宋夫人,此毒必须马上去除,不然就来不及了,还请您允许我救二姑娘。”

    暗卫此时告知乐善:“乐指挥使,我已经给二姑娘服了解毒丸,应当无碍。”他们这些暗卫经常受伤,随身会携带各色的药,比如金疮药,解毒丸,跌打药等。

    可解毒丸真的有用吗?徐凤娘担心女儿,看向乐善:“乐指挥使,您见多识广,我女儿到底有没有事?”

    他不好保证,其实最安全的做法是把毒放掉,这样不管是哪种毒蛇,都能避免最坏的结果。

    乐善吩咐暗卫:“去找云璈请太医,再拿些酒来!”

    暗卫们明白他的意思,其中两人马上将崔易逼退一丈之外,另外一人去找酒,一人去禀告霍云。

    乐善半跪下来,抬起宋春菲的腿,卷起她绸裤,再褪去罗袜。

    宋春菲身子娇弱,被咬后便觉浑身无力,但她认得乐善,睫毛微微颤着,嘴唇翕动。

    乐善道:“请恕我冒犯。”

    她轻声道:“有毒……小,小心。”

    一双泛红的眸子里露出关切,乐善心想,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自己都这么危险了还担心别人。

    他拔出腰间匕首,说道:“会有点痛,你忍着。”说完提起暗卫找来的酒,往匕首上一洒,而后朝她伤口刺去。

    血流出来,徐凤娘哭着安抚女儿:“春菲,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宋春菲身子一颤,额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

    今日不止宋春菲被咬到,还有别的姑娘,一时哭喊声,哀叫声此起彼伏,园中乱七八糟,宋国公夫人急得满头大汗,已经派人去请大夫。

    可她再急,也急不过崔易。

    他跟父亲精心设计了这个局,可谁想到乐善会突然前来,还有那么多暗卫。

    到底怎么回事?

    他上回就算没得宋家女眷的欢心,也不至于让宋春汐怀疑上他吧?他不过才说了几句话,至于派暗卫保护宋春菲吗?崔易一阵头疼。

    但他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就帮着宋国公夫人去处理园内的混乱。

    乐善此时也将毒血放完了。

    徐凤娘忙上前帮女儿穿上罗袜,放下绸裤,一边感谢乐善。

    乐善叮嘱道:“您别动她,让她平躺着,等太医前来。”

    却说霍云得了消息后,因在都督府,离皇宫不远,忙求见秦昉说明缘由,秦昉派了徐太医同去。

    徐太医把一应要用的药带上,跟霍云坐车前往城外。

    “霍都督请放心,下官对蛇毒颇为了解,只要赶得及,一定无事。”

    霍云倒不觉得这会要了宋春菲的命,因听暗卫禀告后,他已知崔易是要借此娶了宋春菲,那这毒一定不会是剧毒,只是崔易有此意图,着实奇怪。

    广恩伯府照理没必要想方设法攀上宋家吧?

    如果没有宋春汐的怀疑,可能真的会被崔易糊弄过去,以为他是好心相救。

    可惜他才开始查崔易,线索并不多,只知此人交友广阔,为人仗义,唯一的缺点是,与他混一处的纨绔子弟也多,听闻暗地里有些龌蹉之事。

    他一时陷入沉思。

    见到女婿出现,徐凤娘忙迎上去:“姑爷你终于来了,这,这是太医吗?”得到肯定后,拉着他医治女儿,“您快来看看,要不要紧?”

    徐太医很有经验,看一眼伤口,又把了下脉便道:“她身上的毒已经所剩无几。”

    徐凤娘松了口气:“您的意思,没有大碍了?”

    “是,这只是寻常的毒蛇,本就要不了人命。”

    “老天爷啊!”徐凤娘心头大石落了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霍云将她扶去旁边的凉亭:“母亲,您坐这儿休息会吧。”

    徐太医专心给宋春菲去除余下的蛇毒。

    霍云跟乐善在一旁说话。

    “我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了,你觉得有证据抓住崔易吗?”

    乐善道:“这崔易显然是有备而来,一是宋国公夫人确实邀请了他,他有理由出现在别苑,第二,这里是城外,正好是湿热天气,有蛇出没不稀奇。不过宋二姑娘裙上被抹了引蛇的东西,才会被咬,要查肯定能查出,就是费一些功夫……当然,我们也不用只抓着这一件事。”

    之前他让乐善帮着打听,看来已有眉目,霍云道:“你下一顿的酒又有着落了。”

    二人正说着,徐凤娘走了过来。

    她休息一会后,恢复了精神跟体力,再次向乐善道谢。

    “乐指挥使,你是春菲的救命恩人,我们宋家又欠你一个人情了。”她看着乐善,眼里满是喜爱,“我们家跟你真是有缘啊!”

    乐善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这怎么叫举手之劳?寻常人哪里会处理蛇毒?我看你十分熟练,可是以前也遇到过?”

    “是,我少时跟几位朋友去林中游玩的时候,被蛇咬过,大夫这般那般的叮嘱,我就记下了。”

    “果然老天都是安排好的,”徐凤娘道,“你没有经历那一次,就救不了我们春菲。乐指挥使,等春菲痊愈了,我一定带她上你家当面道谢。”

    乐善一怔,忙道:“不必客气,道谢也不必,我跟云璈什么交情,能救二姑娘当然会救。”

    徐凤娘笑了:“是啊,你跟女婿这般好,跟我们也像自家人一样才对……往后,你可要常来我们家,你来,我一定亲自下厨。”

    乐善:“……”

    等徐凤娘离开后,霍云道:“看这架势,你怕是要跟我做连襟了。”

    乐善:“……”

    第54章 把自己赔进去。

    刚才宋夫人的态度确实非常热情, 连“自家人”都说了出来。

    可他帮宋春菲只是因为霍云,如果不是霍云怀疑崔易,他肯定不会插手, 如果宋春菲不是霍云的妻妹, 他怕她出意外,也不会给她放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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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他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但乐善很清楚, 他并不是什么好丈夫的人选, 他拧了拧眉:“你能不能帮我向宋夫人解释一下?”

    霍云当然知道岳母是一厢情愿, 只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我知道你只是为救人, 并没有别的心思,可我岳母眼里未必这样, 再说,就怕传出去……”

    “应当不会,刚才不止一位姑娘被咬, 宋国公夫人举办的宴会, 她肯定会封锁消息。”

    也许吧,但最后还是要看他岳父岳母的意思,霍云提醒道:“你总要做好准备,我岳父可不好惹,你到时还是要委屈下自己。”

    此事也不止是委屈他吧?

    “二姑娘就不会委屈吗?”那宋春菲比他小那么多岁, 人家又愿意嫁?

    好似听宋春汐的意思,宋春菲也确实不想嫁人,霍云道:“我让内子去探听探听再说。”

    这件事, 宋春汐到晚上才知。

    听到妹妹被蛇咬伤之后, 她立刻就要回娘家。

    霍云拦住她道:“她今儿受了惊吓, 只怕已经睡了,你去做什么?还不如等到明日,你能跟她说上话。”

    宋春汐一想也是,就说起崔易来:“这崔易到底是何居心啊?我实在不明白。”

    “崔易这些年结交了好些重臣家的公子,常常一掷千金,我感觉他图谋不轨。”

    宋春汐微微一惊:“你的意思,他是在为那主谋培植势力?”造反光靠一家的力量远远不够,所以主谋必然有同党存在,只没想到广恩伯府竟是其中之一。

    “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崔易为何盯上宋家,为何要娶你妹妹。”

    “他是帮主谋办事……那主谋是要借我妹妹牵制我家?”

    霍云点点头。

    宋春汐捏紧手指:“看来要再多派点护卫了,”不过护卫再多,那毕竟是男子不可能贴身保护,她手捏成拳,敲在椅柄上,“不行,我们要先下手为强,除去他的党羽!”

    她柳眉倒竖,明眸喷火,跟炸毛的飞琼一样。

    看着凶,实则可爱。

    他忍不住把她搂入怀里:“别急,已经在查了。”

    她问:“能有多快?”

    “我不能保证多快,但岳父岳母那里,我绝不让他们再出一点差池,行吗?”她这么急还是因为担心娘家出事,霍云清楚。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后背轻抚,在宽慰她,宋春汐绷着的身子渐渐放松了,只是嘴里骂出一句:“一群阴毒的东西,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对付天子跟霍云,用的是下毒,埋伏,对付父亲,又是构陷,全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宋春汐真是深恶痛绝了。

    若是堂堂正正打一仗,或许都好些!

    霍云轻抚她气得发红的脸颊:“等他们砍头之日,你一定要去看看。”

    这倒不用。

    宋春汐的气立时泄掉了。

    砍头,想想还是挺吓人的,哪怕是砍罪魁祸首的头,她也不想去看。

    她说起乐善的事。

    “乐公子今儿帮了大忙,你铁定要请他喝酒了吧?”

    “喝酒是应该的,但现在……”

    “怎么?”

    “除蛇毒你知道是怎么除的吗?”霍云反问。

    宋春汐摇摇头。

    “要刺破伤口,让毒血流出来,,不停地反复……”

    妹妹真是遭了大罪了,宋春汐怜惜道:“想必很疼。”

    霍云道:“这不是重点,她的伤口是在脚踝上。”

    啊?宋春汐慢慢瞪圆了眼眸:“你是说,乐公子跟春菲有了肌肤之亲?”

    “我看岳母已经把怀仁当未来女婿。”

    宋春汐:“……”

    “但怀仁家里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吧?”

    “听母亲说过一些。”

    “他应是受到一点影响,故而不愿成家,早知道我不该找他帮忙,当然,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置身事外的。”

    母亲一直急着让妹妹嫁人,确实有可能会趁机把妹妹嫁给乐善,但乐善这个人其实也不是如表面那样亲和,宋春汐明白:“我明儿回去看看。”

    “嗯,”霍云又说起宋仁章的事,“岳父仍在搜集证据,我看可能没多久就要弹劾李丰。”

    居然这么快,宋春汐皱眉:“也不知弹劾了会如何,如今够乱的,要不要阻止?”

    霍云沉吟:“可以阻止,但或许会惊动岳父……只是我觉得这些证据出现得过于顺利,不如将计就计,或许能看清楚局面,”安抚宋春汐,“只要保护好岳父就行。”

    池水已经搅乱了,还怕更乱吗?宋春汐道:“那便看看吧。”

    次日早上,她去娘家探望母亲跟妹妹。

    宋文昇也在宋春菲的闺房里,愤怒的道:“城外哪来的毒蛇,定是谁故意放出来咬妹妹的,等抓到他,将他扔到毒蛇堆里才好!”

    “我总会给春菲一个交代。”宋春汐拍拍弟弟的肩膀,“你别气了,看你的书去吧。”

    “我是要看书,他娘的!一个个都欺负到我家头上了,又打我爹,又用蛇咬我妹妹,老子以后要当官,弄死他们!”他说完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一夜之间长大了啊,宋春汐很欣慰,跟徐凤娘说:“以后怕是不用再担心文昇了。”坐到床边看妹妹,“你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宋春菲摇摇头:“太医的药很有神效呢,一点不疼,就是还不能走动,说是要休息三日。”

    她是个就算疼也会说不疼的孩子,宋春汐握住妹妹的手:“都是我疏忽,早知道应该让你们提防些……”

    “跟姐姐无关,你别自责。”宋春菲急道,“只是小伤。”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宋春汐柔声道,“你歇息吧,我听说流了不少血呢。”

    宋春菲点点头,轻声道:“姐姐以后出门也要小心。”

    “嗯。”宋春汐答应,而后拉着母亲出去。

    二人坐在院中的藤椅上。

    对面的月季开得繁花满枝,引得蝴蝶翩飞而至。

    宋春汐叮嘱母亲:“最近你们莫出门了,等事情解决再说。”

    “不会真是那崔指挥使吧?他跟我们无冤无仇啊!”徐凤娘皱眉道,“相公昨日也很生气,今儿一大早就去找兵马司总指挥使了,让他们调查毒蛇一事。”

    宋春汐不好告知真相,搪塞几句:“许是看上春菲美貌,不择手段要娶她。”

    简直是岂有此理,徐凤娘怒道:“娶妻讲得是诚心,哪能这般下作?以后死了要下油锅的!你看乐指挥使多好……”她面色立时又柔和下来,透出几分喜色,“春汐,乐指挥使与我们家真的有缘,先是救了相公,如今又救了春菲,他与姑爷是至交好友,当真是个不错的人选,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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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母亲果然是看上乐善了,宋春汐委婉道:“娘,昨日就算不是春菲,乐指挥使也会出手相救。”

    “瞎说,被咬的姑娘不止春菲一个,也没见他救。”

    “那他是看在夫君的面子。”

    听着不太对头,徐凤娘问:“莫非乐指挥使不想娶春菲?”

    “也不是,只是事出突然,他救春菲时应该没考虑过此事,倒也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徐凤娘皱起眉头:“救人归救人,但他都……”小女儿的腿被他碰过,脚也瞧见了,照理乐善就该娶他,“我们家春菲配他也是绰绰有余吧,照理他不会不肯,乐指挥使的性子这样好,若是知道其中利害,必然会愿意娶春菲。过几日我请他来家里吃饭,问一问。”

    “……您也太着急了,且不说乐指挥使怎么想,春菲愿不愿意嫁您都不知呢,请他过来作甚?万一春菲死都不肯,您如何处理?”

    “也是!”徐凤娘被说服了,“那我先等一等吧,不过乐指挥使真的与春菲挺配啊,而且两人又那么有缘……”

    正说着,前头忽然传来徐钝的声音:“姑母。”

    徐凤娘忙站起来:“阿钝你怎么也来了?”

    徐钝看一眼宋春汐:“姑母,您只准春汐来,不准我来吗?这不是把我当外人?”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徐凤娘哎呀一声,“我是怕耽误你做生意,你是大忙人嘛!”

    “再大的生意也比不上您重要,”徐钝在宋春汐身边坐下,“莫非姑父弹劾了哪位权贵,你派这么多护卫过来?”之前的齐尚书毕竟是文官,做事还是有章程的,那回也是被他家人连累,可权贵就不同了,多数是军中人士,下手重。

    因为矿山案,宋春汐差点害了徐钝,这回也并不想告诉他:“没什么,只是以防万一。”

    防什么?防着他呢?虽然知道宋春汐是怕连累他,徐钝心里仍不好受,低声耳语:“你之前说欠我一个大人情,如今就这般待我?”

    语气极委屈,好似她是一个多坏的人。

    宋春汐哭笑不得:“算了,告诉你就告诉你,那人叫崔易,广恩伯府的世子爷,看上春菲了,我是让这些护卫保护春菲呢。”

    半真半假的敷衍下徐钝。

    可徐钝什么人,哪里真信了,心想这崔易只怕不止是想娶二表妹吧?不然用得着这样的阵势?就算是个伯府世子爷,哪里敢轻易招惹他姑父,惹火上身?别提还有霍家这个亲家,崔易敢动手,那背后的图谋绝不简单。但他面上不显,盯着她耳上的珍珠笑了笑:“只是这么个事,我就放心了。”

    徐凤娘留他二人吃饭:“我现在让厨子去准备,你们别又走了。”说罢起身去后院。

    徐钝又瞧了一眼宋春汐戴的耳坠。

    “我上回送你的珍珠,你可拿来用了?”

    宋春汐道:“当然用了,做了耳坠,也镶在首饰上了,但今儿没戴。不过你送的珍珠真的很漂亮,形状好,颜色也好。”

    得她喜欢,徐钝极为满足:“下回再送你一盒。”

    “不不,不用,我手头的珍珠太多,根本用不完。”宋春汐连忙拒绝,自家夫君乱吃醋,不准她戴徐钝送的珍珠,徐钝要是再送一盒,他得气成什么样?

    想象了下霍云可能会做的事,宋春汐忍俊不禁。

    她笑时眼眸弯起,好似两道月牙儿,平添了几分甜,徐钝看得心神摇曳,问道:“突然笑什么?”

    宋春汐当然不会说实话,只看一眼徐钝,心想,霍云到底为何会吃他的醋?她跟徐钝一年都见不了几次,成亲之后,徐钝从没有来过霍家,还是她为了案子的事先去找徐钝的。

    就算徐钝送珍珠,那也是因为她先送了沉香,这些事她都告诉过霍云,真不知他为何吃醋。

    “我是忽然想到家里猫的傻样。”

    徐钝惊讶:“你还养猫了?”

    “嗯,我夫君送的,一只特别漂亮的猫,长了对鸳鸯眼……”

    徐钝:“……”

    突然不想讲话。

    幸好徐凤娘吩咐完厨子,又来了院中,不然徐钝真的会走。

    他一点不想听宋春汐描述那只猫。

    不过宋家的事还是要管的。

    徐钝坐上马车后吩咐汤有:“我记得前年查林行满的时候,发现广恩伯在别处开赌坊,你派人去问问,查到了交给……”不能让姑父弹劾了,换个人,“跟广恩伯府有仇的官员,随便哪一个,让他们狗咬狗去。”

    林行满是宝来钱庄的掌柜,主子之前费了一番心思把那掌柜给弄进大牢了,但广恩伯毕竟是有爵位的,汤有感觉主子的胆儿越来越大,提醒道:“您小心点,别把自己给卷进去。”

    他有什么怕的?连谋逆的事儿都查过了,还怕这个?再说,宋家是他姑母家,真出事了,他能逃得掉?他在京城也不是没有仇人,光是钱庄那几家都是恨不得他死的。

    “有道是债多不愁,你尽管去办。”

    汤有只好领命。

    却说乐善在南城巡视了一番后回衙门休息。

    迎面遇到的官员,小吏看向他的目光都透着一些古怪。

    难不成事情传开了?他让朝忠去调查。

    过得会,朝忠回来禀告道:“早上还没听说呢,这会传得到处都是,说昨日好几个姑娘被咬,您就光照顾宋二姑娘,您想当宋家二女婿……有些恶毒的,还说是您放得蛇。”

    “……”乐善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这不是栽赃陷害他吗?!

    第55章 奉旨办事。

    不用说, 一定是崔易干的,乐善心想,这人也太阴毒了, 为了摆脱嫌疑, 竟然把肮脏事按他头上,可他跟霍云的关系这么好,有必要放蛇?

    只是到了衙门, 堂官并不会以关系好坏作为判定。

    如今形势对他不利。

    昨日他确实出现在了宋国公府别苑, 也确实帮了宋二姑娘, 如果崔易让手下指证他,说是得他的令在别苑放蛇, 还真有点麻烦。

    不过麻烦的又何止是他,宴会是宋国公夫人举办的, 人是宋国公夫人请的,如今出了事,她也脱不了关系。他原算准宋国公夫人一定会封锁消息, 因观她反应, 十分惊慌,显见与崔易并不是一伙,她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呢?

    念头一闪,乐善转过身朝外走去。

    谁料身后传来霍云的声音:“怀仁。”

    乐善一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见过你上峰, 向他解释你昨日为何去别苑,省得一会找你问话。”霍云第一时间也猜到崔易是要嫁祸乐善,便跟乐善的上峰打招呼, 说是他前阵子在镜湖遇到盗匪, 怀疑城外不安全, 请乐善多加巡视,乐善出于好心得知宋家女眷在别苑参加聚会,特意去叮嘱两句。

    乐善一笑:“幸好有你,也算还我一点清白。”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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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要去宋国公府,你也一起去吧。”

    有霍云在,事情可能会更容易。

    宋国公府?霍云挑眉:“你是想找宋国公夫人?”

    “是,路上说吧。”

    霍云便让乐善坐他的马车。

    宋国公夫人正当发愁,她本来心情愉悦地举办宴会,谁想到最后弄得乱七八糟,她又要安抚女眷,又要收拾烂摊子,还要赔偿那些受伤了的姑娘们。

    她是造了什么孽啊!

    此时正好听说霍云跟乐善求见,她就想到外面传的事情,心道这罪魁祸首居然还敢上门?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不过霍云不是宋家的女婿吗?如果是乐善放蛇的话,这两个人还能一块出现?宋国公夫人又觉十分奇怪。

    两人走入花厅,与宋国公夫人见礼。

    宋国公夫人请他们坐下:“不知霍都督与乐指挥使有何贵干?”

    霍云直言道:“打搅夫人了,但昨日的事我与乐指挥使有必要向你解释……其实早在数日前,我就怀疑崔易对我妻妹意图不轨,故而派了暗卫保护她,后来不知为何,你会请我岳母与妻妹去别苑做客。在我印象里,你与我岳父家并不怎么来往吧?”

    宋国公夫人嘴唇微张:“你是说崔易……”

    是了,她原并没有打算邀请宋家的女眷,是有次广恩伯来府里送夫君佛珠时,提起宴会,说既然要举办,就应该多请些人热闹热闹,又夸赞她的别苑优美雅致,她便被说服了,后来广恩伯又说自家儿子是指挥使,叫他到时帮着巡视附近,保证聚会顺利,她当时觉得广恩伯十分周全,极为高兴。

    谁想到放蛇的事情竟是广恩伯父子背地里操控的!

    难怪崔易来得那么巧,他一到别苑没多久,就出现毒蛇了。

    宋国公夫人气得摔了一个茶盅:“此人果然心术不正,总来接近我夫君不说,还利用我做这些龌龊事!霍都督,乐指挥使你们放心,到时上了衙门,我一定指证崔家父子!”

    两人忙道谢一句,乐善又说道:“蛇能进入别苑,只怕是事先就已经放置好。”

    “你的意思,我的下人被崔易收买?”

    “极有可能。”

    宋国公夫人更为恼怒了:“我马上让管事彻查!这崔家父子的手太长了,居然敢伸到我家来!”

    瞧她这态度,此案应该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霍云跟乐善告辞离去。

    不过案子能查清,乐善跟他妻妹的事情却不好解决。

    霍云道:“内子今早上去劝岳母了,不知情况如何,但现在这样,只怕……”除蛇毒的事,如果双方都只当成救人,彼此无意,大可以就这么揭过去,谁想到崔易会在里面做文章。

    如今众人都知,那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乐善也明白。

    “你放心,等解决了崔易,我会去提亲。”

    “其实我妻妹挺好的,你与她相处久了,应当会……”

    乐善打断他:“我虽然不想成亲,但若娶了她必定会好好待她,不过宋二姑娘当真会愿意吗?”

    霍云:“……这我真不知,但你也该对自己有点信心。”

    乐善:“……”

    …………

    宋春汐吃完饭没有立刻回来,在娘家陪母亲,妹妹待了一个时辰方才准备走。

    刚到门口时,护卫把霍云的话传达给她。

    听说宋国公夫人也要对付崔易,且乐善已经决定提亲,宋春汐大为惊讶,又折回去告诉母亲。

    徐凤娘倒是满意:“我就说乐指挥使是个好人,不会不管,你看看,这不就成了吗?”

    “也不知春菲会如何想。”宋春汐颦眉,“她一直都不愿嫁人呢。”

    “情况不一样,乐指挥使帮过她,她未必不肯的,再说,现在嫁给乐指挥使,好歹也是英雄救美成为一桩佳话,若是不嫁,那又是另外一番说法了,你说对不对?”徐凤娘反过来劝大女儿,“她不肯,你该说说她才是,你太纵着她了,不然她早嫁给那些状元郎,探花郎了。”

    宋春汐:“……”

    “她现在睡了,我不吵醒她,等以后再说吧,乐指挥使就算提亲也不会在这几日。”

    “也好,晚上我先试探试探她,”徐凤娘送她出门,“你凡事小心。”

    宋春汐答应。

    马车行到成瓶街时,却忽然停下来。

    车窗外传来许有兆的声音:“霍少夫人。”

    宋春汐忙推开窗:“许二公子,可是阿莲有什么事?”

    “对,阿莲听说二姑娘受伤,十分担心,我正打算下午去宋家,不料这么巧在此遇到您。”许有兆关切道,“二姑娘如今安好?”

    “有太医医治已经无碍,休息两日便能下床的。”宋春汐笑道,“你让她好好养胎吧,别操心这些。”

    许有兆也笑起来:“无事就行,我也可以交差了。”行一礼准备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宋春汐忽然想到姜莲说纳妾的事,忙叫住他。

    许有兆一愣。

    “二公子,我有话与你说,你看去哪处地方,也不耽搁太多时间。”

    “那就去我家的锦缎铺吧,就在前头。”

    宋春汐认识,点一点头。

    因为要谈话,许有兆领她去内堂一间僻静的厢房。

    等小厮上茶之后,许有兆问:“应该是关于阿莲的吧?”

    宋春汐有点犹豫。

    也许她不该插手,可上回不管是许有兆的话还是姜莲的话都让她在意,今日既然遇见,或许就跟那梦一样,是老天指示呢?她缓缓道:“阿莲是不是曾让你纳妾?”

    许有兆:“……”

    自家妻子还真是什么都跟宋春汐说。

    “是,但是我没答应。”

    宋春汐轻咳一声:“我是多管闲事了,但阿莲她让你纳妾,绝非出于本意……你应该知道姜老爷有一门侧室吧?”

    “嗯。”

    “当初阿莲因为他父亲纳妾,哭过多次,她心疼她娘亲,也对她父亲失望,我想她内心应该受了很大的伤。”

    许有兆愣了愣。

    记忆里,他的阿莲总是明朗欢乐的,原来曾经这样伤心过,他一点不知。

    宋春汐沉默会儿:“还有件事,当初阿莲待字闺中时,其实提亲的公子里面也有做官的,也有家世比你好的,可阿莲最后还是选了你。”

    许有兆眸色一亮:“你的意思,阿莲她……”有些不好意思说。

    宋春汐没有挑明,只道:“如果你真的喜欢阿莲,你该再多了解她一些。”

    许有兆连连点头:“多谢你,霍少夫人。”

    宋春汐笑一笑:“不客气,阿莲是我好友,我也希望她过得幸福……在我心里,她跟我亲姐妹一样,也是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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