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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姜芙》50-60

    第51章 我现在倒不想杀你了

    便觉不对, 方柳只看向仇杨,可仇杨脑子比他还要木,更是不敢先发一言。

    此话不知该如何应下, 方柳只能原地不动。

    见方柳不动地方,崔枕安目光突然凌厉,“还杵在这做什么?”

    他只当是这两个人在闹别扭, 崔枕安脑子一热想一出是一出,事儿过了,倒霉的还是传令之人, 方柳不敢贸然, 只能劝道:“太子殿下, 这令一旦传下去,只怕”

    “你近来做事越发啰嗦了。”那人垂眸, 神色未明, 却不由让方柳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敢再耽搁, 也只能照着他说的话去做。

    此刻折腾一圈儿下来, 已是日上三竿。

    此宅院虽不在闹市,出入行动却也十分方便,四周幽静, 别有临州近水的风情, 有长河绕城,城中百姓依河而渡。

    自打昨夜被带到此处, 棠意近乎一夜未眠,终捱到天亮时,有人敲了她的房门。

    “进。”她声线甜软, 隔着门板应了一声。

    来者是一位姑娘, 看衣着打扮, 像是谁家有头有脸的婢女,见着棠意先福了福身,“姑娘,路公子遣奴婢来问你一声家在何处,可以派人送你回家。”

    家?

    棠意在心中冷笑,她早就没家了。

    “敢问这位姐姐,你口中的路公子,可是昨夜送我回来的那位?”

    小婢女点头,“正是。”

    “他现在在哪?我想去谢谢他。”

    婢女道:“公子昨夜受了点皮肉伤,这会儿正在房中换药呢。”

    “这位路公子是京城来的吗?”棠意似说家常一般打听道,“我听他说话的口音,倒不像京城人氏。”

    不说自家在哪里,只单单打听路公子的来历,小婢女便起了些疑心,倒不是觉着她有什么,只是拿她当了妄想攀高枝的庸俗女子。

    小婢女一笑,笑中夹了些瞧不起的意味,语气也变得怪调起来,“我们公子当然不是京城人氏,路公子名为路行舟,出身北境高门,是当朝平章政事路唯京路大人的独子,和皇族崔氏有亲连,路大人深受皇上重用,路公子自然也备受瞩目。”

    提到路唯京这个名字,棠意藏在袖口中的手紧紧握成拳,面上却仍能保持温笑,“原是如此,路公子果真是贵人。”

    “何止是贵人,除却皇亲不说,路公子与太子殿下私交甚好。”小婢女原本就是路行舟身边伺候的人,路行舟每次出来都要带上自己府里的丫鬟小厮在身边,高门中人,总是有些傲气在的,管他是鱼还是虾。

    “路公子救我一命,我想亲自向她道谢。”棠意自椅上站起身来,“劳烦姐姐带路。”

    小婢女上打下量她,长得倒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虽不情愿,却也没由头阻着人不去道谢,也只能前头带路。

    终到路行舟所居的院子,房门正开着,小婢女站在门口通报了一声,而后里面的人示意棠意进去。

    入门时,正有小厮在给路行舟包扎,昨夜一翻打斗,乱中手臂被那些不要命的护院划了一道伤口。

    见是她,倒让路行舟十分意外,“怎么没走?”

    他想着,被困在那宅院里的女子定是急着归乡的。

    “想来向路公子道谢。”棠意的声线极柔极软,讲起话来轻飘飘的,姿容艳丽,一旁包伤的小厮偷偷提目看了一眼,惊色充眼。

    早听闻临州瘦马艳绝一方,倒不是徒有虚名。

    “举手之劳,”路行舟在桌下踢了那失礼的小厮一脚,“你不是姜芙的朋友吗,她既发了话,自是要带着你的。”

    出门在外,路行舟不愿暴露旁人身份,太子妃一事不便相告,只囫囵着避开了。

    其他被解救的女子都被带往一处,做好记录一一送还归乡,既她与姜芙不错,看在姜芙面上便单送她,也不必做些什么记录。

    棠意一早知道姜芙真名,从未信过她所谓的钟芙一说,知道真名后也没有惊异之色。

    “她人呢?”自打昨夜分开,便再没见过。

    路行舟轻笑一声,“她自有她的去处,对了,你家在哪里?我让他们送你。”

    说到此,棠意眼色一沉,低眉摇了摇头,“我与那些姑娘不一样,我是自小被人养起来卖到这的。”

    这便是瘦马了。

    瘦马何以为家,自是没有,见无端挑起旁人的伤心事,路行舟有些尴尬,“抱歉,我失言了。”

    她轻抿唇角,强挤出一抹笑意,一双眼却含着秋水,我见犹怜。

    “既如此,那你就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左右我们一时还走不了,到时候我再给你寻个好去处。”说到好去处,路行舟也不知是哪里,只是可怜她孤苦无依。

    “多谢路公子。”棠意眸光含水,眼圈儿微红。

    见不得女人掉眼泪,路行舟摆摆手,“回去休息吧。”

    棠意点头,不再言其他,扭身出门时,那小婢女分明剜了她一眼。

    落叶缤纷处,棠意轻步踩上,脚下的树叶发出一声声脆响,棠意唇角微勾,幻想着,若路行舟能死在她的刀下,那一双眼泡踩下去,是不是也是类似声响

    这偌大的宅院里随处可见提刀的侍卫。

    崔枕安很谨慎,带的人皆是高手,其中不乏暗线在四周游荡。

    姜芙觉着自己又入了天罗地网,一想到再回到京城,再回到那座冰凉的太子府邸,而后一辈子被崔枕安困在那里,她就要疯了。

    脸上的妆已经过了多日,开始脱落颜色,姜芙将自己的脸整个浸在铜盆当中,反复几次,那松汁变得浅淡,最终她脸上恢复了本来颜色。

    白皙通透,阳光照过来,似剥了壳的荔枝。

    脸上未擦净的水渍顺着下巴滴落下来,正落在盆中,发出细微声响,她突然想到今日来见崔枕安的那个郑君诚。

    先前在许氏一案的卷宗上她曾见过郑君诚这个名字,先前那些恶人好似就是仗了一位郑姓官员的势,“临州郑郑君诚”

    她低声念道。

    一个越来越可怕的念头慢慢在姜芙脑海中不断膨胀,姜芙将这些都联系在一处,在脑子里反复转圈儿,赫然睁目。

    难不成那位郑姓官员就是郑君诚?

    所有的事都联系到了一起,姜芙只觉着脑子嗡一声响。

    门声突然响动,沉思中的人明显吓了一跳。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崔枕安。

    不同先前,这回两个人再见面,像极了仇人。

    不,他们现在就是仇人。

    此刻姜芙的发髻重新盘好,脸上那看起来可笑的黑色染料也已洗净,崔枕安竟伸手捏起她的下颚左右端详,如玉的颜色不由让人心动,“姜芙,我现在倒不想杀你了。”

    作者有话说:

    忘说了,男主不会娶别人,此事件是为了引出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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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件事

    🔒

    第52章 这账怎么算?

    他手上力道不大, 姜芙退后一步,脱了他的挟制。

    即便是崔枕安不来,姜芙这回也得去找他。

    “崔枕安, 你舅舅郑君诚是不是和先前那座被烧的宅院有关系?”

    “怎么?”

    “那便是了,”姜芙冷笑一声,“你可知你舅舅都做了什么?他命手底下的人四处去搜罗年轻姑娘, 都装在大木箱子里,运到临州来,送到权贵的榻上。”

    当初她可是亲眼见着那些查船的官兵是如何放水, 也知那郑大人是何人物, 自不必想也知道, 除了皇亲,谁还敢有这种胆量。

    “那又如何。”他对此事似全不在意, 反而悠哉坐到一旁, 如在听姜芙讲戏文。

    姜芙有些急了, 又靠近一步, “你可知道,你舅舅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这样的事你也要包庇吗?”

    “那座宅院是烧了, 可那么多活生生的女子你都视而不见吗?她们本就是清白人家的女儿, 往后又该如何生活你可想过。你舅舅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人,视王法于何?”

    在姜芙看来, 那座宅院被烧,可崔枕安只是命人将那些原本清白人家的女子一一送还回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在这里待了近两个月, 姜芙看到无数女子从南院被送出去, 也有无数尸体被人处理掉, 即便是从南院出去的女子也是被迫的,只为了保命。在那座宅院里,她们顶了香茗的代号,对那些权贵来讲,她们也不过是一盏茶饮罢了。

    “你到底要纵容他到什么时候?”姜芙气得脸色发红,根本忍不住为此事发声,“就因为他姓郑?他所做的一切你都可以视而不见?”

    更重要的是,郑君诚牵扯了当年许氏一案,现在姜芙几乎可以确定,当年的许氏案根本不止卷宗上所记那般简单。

    若崔枕安铁了心不给许家翻案,那许氏定会顶着残害太子的污名生生世世。

    这对于钟元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她讲了这么一通,崔枕安沉了口心气,面色仍旧无波,最后也只是不痛不痒的警告,“姜芙,你只管安分守己,旁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正因见这些女子的惨状,只要心中尚有一丝正义所存之人便不能无视这些的存在,姜芙一时心热,竟也开始高声道:“你舅舅做恶多端,只要来了临州的人都知道,你更是心知肚明,许氏案与你舅舅有牵扯,你也比谁都清楚,连这样的人你都能容,与前朝相比,你崔氏天下又有什么了不起!”

    “姜芙!”崔枕安终捺不住,一掌拍在桌上,这一下力道不轻,桌上茶盏被震倒,里面茶汤洒了半扇桌子。

    他自椅上站起,一双眼紧紧盯着前方的女子,似要将人生吞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为了许家。”

    两个人之间最不能提的就是钟元相关,一提必炸。

    激头上脑,崔枕安又开始口不择言。

    “你说的一点都不错,我就是要包庇郑氏,就是要纵着郑氏,他许家是什么东西,怎配与郑氏相提并论!”崔枕安最听不得的便是姜芙提及许氏,许氏便是钟元,她只是为了钟元,“我知道你并不想死,你说过这条命是钟元救的,你舍不得死的,你的钟元早被我挫骨扬灰,你想逃,这辈子都逃不成,你就在我手底下慢慢磨,磨到老,到死。你就算是恨,也要最恨我!”

    现下在姜芙眼中,崔枕安这张脸尤其可恶,钟元就是姜芙的软肋,从他口中每提一次,都生生扎得她心要碎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姜芙猛一甩巴掌,正扣在崔枕安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不轻,姜芙顿觉手掌火辣辣的。

    一巴掌抡下来,两个人齐齐愣住。

    左不过是一介柔弱的女子,她所用的十分力,落在崔枕安这个大男人的脸上倒也算不上多疼,不过他好像觉着,心裂了一道口子。

    抬手触上自己脸颊,这是崔枕安生平头一次被人打巴掌,不可置信、震惊、屈辱、心寒可笑。

    是的,可笑。

    那人抿了自己的指尖儿,下一刻竟阴阴的笑起来,这笑意瘆人,让人寒毛直立,眉目高提,这回儿姜芙也冷静下来,冷静过后便是怕,她下意识的想要夺门而逃,可那人只肖长臂一伸,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扯回到身前。

    又如先前那样,单手掐住姜芙的后颈,另一只手便能轻易的困住她的腕子,崔枕安越发贴近,姜芙被迫一步步后退,眼前人身形高大,将姜芙面前的视野几乎遮的密不透风。

    “姜芙,出逃两个月,你越来越放肆了。”面上仍是笑着,可那笑却透骨的寒。

    几乎全无还手之力的人被他逼退到墙角,最后退无可退,后背只能抵在冰凉的墙壁之上。

    姜芙沉肩无力摇头,“我真不知道,我从前喜欢你什么。你除了这副皮囊之外,与我从前所想之人,没有半分相似,是我错了,是我蠢。”

    总有一种感觉,她是跳到了当初自己挖的坑里。

    若非自己当初太过傻气,也不至于同这种人缠上。

    眼前的人又是一声冷笑,“你的确蠢,不过被人救过一次就爱了别人那么多年,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心,明明自己不是细作却又不说,反而将心事写在一堆烂叶子上,这不是蠢还能是什么?”

    仅此一句,似一下子说到了姜芙的伤心事,这是姜芙心里最不愿触及的一处,她被崔枕安一击则溃,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破口大骂道:“崔枕安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根本不配被我爱!”

    两个人皆是气急,崔枕安原本脸色铁青,却在见到她眼泪的一刹傻了眼。

    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一如姜芙的委屈,如何也流落不尽。

    姜芙只顾闭着眼哭,根本没看到眼前的人原本紧咬的牙关一点点松懈下来,脸上的恨意未散,语气却已平和,“对,我不配被爱。”

    “我也才知,这世上本也没有那种东西,唯有我的心情感受最重要,我不必在乎任何人,就如这太子妃,你既不想当,那就不当,我崔枕安不是非你不可。”

    “可是我只要不放你,你哪也去不了。”

    这个时候,此人仍旧嘴比铁硬。

    既不是非她不可,何故缠着捆着?

    既不是举足轻重的人,何故非要不惜手段迫使她回头呢?

    姜芙哭得更厉害了,不知骂了他多少遍,可她是个大家闺秀,所知的最难听的话也不过是混蛋之流,旁的就再也骂不出了。

    手上困着她的力道浅浅松懈下来,慢慢挪放到她的腰际。

    许是感到一切都是那般无力,姜芙哭声由小变大,最后捂着脸呜咽。

    待怒气随着她的哭声一点一点退下去,崔枕安也终退了一身的森寒,声声呜咽震动着他的耳膜,不由让他记起从前。

    那时候在旧府,处处暗流涌动,充斥着心机与杀意,彼时万般不好,却唯有姜芙似一抹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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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的她从不掉眼泪,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明媚、柔和,可以融化万物。

    崔枕安一早就爱她,只是当时他不知道,避着不去承认。

    可是现在他承认了,他知道了,姜芙却不要他了,和那些人一样,都不要他了。

    两个人只要一碰头,不是吵便是吵,再不会心平气和的说一句话。

    心中一阵酸楚,手朝前一送,将她整个人扣在自己怀中。

    自指缝间呼出的潮热之气一下一下扑在崔枕安的喉节处,只瞧那人心生悸动,喉节也跟着滚了滚。

    终是忍不住微微偏下头去,唇贴到她的耳珠之上轻啄一下。

    她没反应,只是哭。

    崔枕安收了手臂,将人搂得紧了些,又腾出一只手去扯她的腕子,她与崔枕安抗争良久,最终力道太浅挣扎不过,最后硬生被人从脸上拉扯下来。

    只觉一阵滚热,姜芙再反应过来,已是他的唇贴到自己的额上,而后是鼻尖儿,最后是嘴唇,姜芙摇头,可下颚又被他捏住,单手拖着姜芙一点点朝后,最终来到榻前,滚热的气息近乎将人淹没。

    姜芙的脚绊在脚榻之上,身子朝后仰去,她一惊,以双手支撑才不至于摔倒,崔枕安的鼻尖儿蹭过她的脸颊,在姜芙眼前罩下硕大的阴影。

    伸手想要将人推开,他身形一歪,仰躺下来,将姜芙整个人也随之带倒,两条手臂稍稍一带,姜芙便被带到了他的身前,紧紧扣住。

    姜芙能感觉得到他越来越急促的气息,以及越发难以逃脱的桎梏。他单腿弯曲,别在姜芙的腿侧,稍一翻身,又将人压下。

    趁此机,姜芙想要朝发上伸手,群青发簪却被崔枕安提前拔下丢到一旁,他终是抬脸,强稳了气息,瞳上却蒙着一层雾色,深浅不一的热气扑在姜芙脸上,“又想扎我?”

    “上回你扎我的还没讨回来,这账怎么算?”

    作者有话说:

    今天和孕妇从中午逛到八点多,还好上午有点存稿,我知道我又迟到了(那么还是老规矩,谁在说一声,明天早上十点一起发包)

    🔒

    第53章 约誓

    姜芙着实无话可说, 因为她知道,无论同崔枕安说什么都全无用处,这样一个极端自我自傲之人, 能指望他什么呢。

    “姜芙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事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崔枕安拇指轻抚方才她唇上被自己吸咬处的红痕,“旁的事我自有分寸, 你不必插手,更没权利质问。”

    一如许氏一案还有临州案,牵连甚广, 事关亲眷, 如何能轻易下论。

    更何况他身为储君却非天子, 有些事不能越权。

    “我现在要同你讲的是你我之间的事。”他的身形再次压低了一分,膝盖将她腿抵开, “你扎我那回, 该怎么算?”

    她闭上眼, 人在屋檐下, 自知反抗无用功。

    “我瞧着你医术倒是精进不少,应是那人教了你许多,你有没有本事将我的心病医好?”凑到一起, 手便不能得闲, 在她唇畔反复游走,终于说道, “这两日我倒是细细考虑了一番,你若是有本事将我医好,我可以应你一件事。”

    蓦然睁眼, 姜芙看向他三分笑意的眼, 不敢相信, 却还是没忍住一问:“真的?”

    “前提你是要将我医好。”总是这样见了面就打也不是个法子,他得想个折中的主意先将人稳住,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他觉着姜芙虽然现在有两把刷子却远没到那个程度。

    毕竟自己病当年可是经过多少大手诊治都未痊愈。

    此事诱/惑极大,可姜芙还是不敢轻易相信此人,眼珠子微微顿了片刻,“任何事?”

    “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事。”他道。

    心念一起,姜芙原本丧着的一张脸竟稍稍有了些喜色,并且有两个念头飞速的在脑海里盘旋起来。

    瞧出她眼角眉梢中情绪的突然转换,崔枕安似猜出她脑子里在盘算什么,又泼冷水的加上一句,“别高兴太早,我这是积年的顽疾,你这三五年的医术怕是不成。”

    “你怎知我不成!”姜芙不服气,不管成与不成,她总愿意全力一试,哪怕仅有星点希望,“可你若说话不算怎么办?”

    他二话不讲,将掌心朝前,伸到姜芙眼前,“咱们可以击掌为誓,若姜芙能将我心疾医好,我崔枕安便应她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一件事。若我崔枕安食言,天打雷劈,死难超生。”

    他掌心的纹路深明,走势干净有力,姜芙看得清楚,自古君王将誓言看得极重,不会有人轻易拿此来赌咒发誓。

    这回姜芙的心当真活了,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给自己拼命奔出一条路来,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得多。

    她伸出左掌,重重扣在崔枕安的掌心之上,细手纤白,整比他的手小上一圈轮廓。

    声响即应誓,崔枕安只觉着掌中传来一股温凉,下一刻他五指分开,指尖儿依次穿插在她的指缝当中,紧紧扣住,“可你若是医不好怎么办?”

    “医不好,便一直医,医到你好为止。”她才不会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之类的言辞,。

    见她未傻得透顶,崔枕安笑出声来,“可是在你没治好之前,你得听我的,不能再跑,也不能惹我生气。至于你想知道的某些事,有朝一日我都会给你答案。”

    话未说尽,他脸贴过来,唇角蹭于她的脸侧,轻轻含住其耳珠。

    突如其来的一下,姜芙一声喑叹脱口而出,原本就是声线轻柔,落到了崔枕安的耳朵里便激起千层浪。

    尤记得初回出于妒恨加之生疏将人折腾的不轻,这回他耐了性子循序渐进。

    银钩落,月帐遮。

    姜芙的绣鞋一只落在脚踏上,一只落在砖石上,不多时,满绣花碎的垂领衫顺着榻沿坠落,将脚踏上的那只绣鞋盖得严实。

    姜芙的膝支出于月帐缝隙。

    那人在蝴蝶翅膀上轻咬一口,满脑子混乱的姜芙肩膀跟着轻颤一下。

    她扯过一旁锦绣被将自己盖上,紧接着又来一口,姜芙的头蒙在锦被当中,玉齿也轻轻咬住织锦。

    辗转、轻磨。

    不顾姜芙推在他发顶的手,他只看到点点清溪,与蝴蝶腹部微微的颤动。

    最后撑身坐起,掀开锦被一角,同姜芙同处暗处。

    这里已被她吐出的气息烘得闷热,崔枕安双手自背后轻轻扣住发姜芙双肩,侧颜贴在她的脸颊上,近乎以气音唤了她的名字,“姜芙”

    随着他含糊着低语一声,姜芙发顶朝后,下巴微微仰起。

    室内无风,月帐自动。

    姜芙的脚尖儿在月帐的褶皱中时隐时现。

    直到崔枕安的肩脊布上颗颗豆似的汗珠才肯放人。

    此刻姜芙整个人也似才从水里打捞上岸。

    这应该是个体力活儿。

    尽管姜芙根本没出什么力气,可每经一场就似被人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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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层皮,整个人都倒在一旁再没有精力,眼皮沉重,只想睡过去。

    那人脸上原本的苍白此刻变得略带红润,稍平了口气才渐渐恢复本来颜色。

    迷迷糊糊之间姜芙听到他好似朝外面的人吩咐了什么,不多时便听到侧间有木桶碰撞之音传来。

    帐上银钩碰撞,发出闷响声,崔枕安的手臂穿过姜芙的颈窝之下,另一只放在膝后,将她人整个从榻上打捞起来。

    原本胜雪的肌肤这会儿粉桃开遍,颜色深重不一,放眼看去都是某人做恶的痕迹,未消去的汗珠子如若碎晶。

    将人抱到侧间,才有人来送过温水,此刻侧间的沐桶中水气氤氲,姜芙被他放到沐桶中来,随之崔枕安也进到桶中。

    沐桶虽圆大,却也是承了两个人的重量,这人一入水,桶中温水溢满,水中花瓣浮出一半。

    不愿意正脸对她,姜芙转过身去,手臂搭在桶沿之上,长发垂入水中,如若漂浮的丝带,崔枕安在身后取了软帕轻轻为她擦洗,脊背一条,皆是方才磨出的红痕,长□□散间,背上那颗圆形的疤痕也越发显眼了些。

    他人贴过去,下巴杵在姜芙的肩头,手臂环住她的纤腰,“明日起就给我施针,将你全身的本事都用出来。”

    姜芙不愿理他,困得厉害,只头枕着手臂闭上眼。

    这会儿她面色红润,被啃咬的唇似染了口脂,越发冰透,他忍不住抬手扣在珍珠之上,姜芙睁眼想伸手捂上,却已经迟了。

    最后沐桶中的水生生折了大半,浇得遍地都是。

    原本桶中的花瓣也散落在外,室中一片狼藉。

    姜芙又是被他抱着回房的,此刻房内一应都换了干净的,连先前落地的衣衫也都不知去向,反而榻边摆了干净的寝衣。

    换好衣衫,姜芙半死不活的躺下,仍是一句话不肯说。

    “好好睡一觉,我还有些事,处理完了再来看你。”朵颐应足之人亦换好干净衣袍,重梳玉冠,先前脸上的那抹晦气消失殆尽。

    亲自将月帐放下,崔枕安这才离开。

    其间方柳和仇杨一直在院中守着,光茶水就喝败了两壶,崔枕安自入了房中再出来时已过了差不多三个时辰。

    明明入门时是黑着一张脸,再出来,春风满面,连衣袍穿的也不是白日那身。

    方柳与仇杨只交汇了一个眼神,而后齐齐低下眼,装作不知。

    回到自己所居房间,见桌案上放了几册宗案。

    方柳上前道:“殿下,这两天属下派人将之前玉峰山那座烧毁的宅院搜罗了一圈儿,发现一些未烧尽的官员往来记账,残缺难辨,他们正在加急修补。”

    郑君诚贪污纳垢,借着皇亲的身份无法无天,肆意敛财卖官,早有一方自己的势力。

    这回崔枕安亲自来临州,众官员暗声不动,正加急着私下销毁罪证。

    崔枕安随意翻阅桌上案册,“不要只在原处查,也要去寻访百姓,一场大火定是不可能全部烧尽的,除了那所宅院一定还有,一旦与密报上的名单皆对上,将他们一网打尽。”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查出来七分,也只说一分,先弄些小鱼小虾抛出去,让郑君诚亲自去拿,别让他狗急跳墙。”

    先前还能称一声舅舅,这回直呼其名,方柳意识到了严重性,也不免多嘴,“殿下这次是要拿住郑大人?”

    “郑大人是温肃皇后的弟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兄长,此事若昭告天下,只怕有损殿下的威名。”

    “威名。”崔枕安冷笑一声,“这样的威名又有何用,父皇顾了一辈子的威名,到头来眼皮子底下肥鼠成堆,个个阳奉阴违。”

    更何况当年若不是他那好舅舅下毒,又如何今日落得一副破身子。

    “若不是我亲到临州来看,怕也难想到临州漕运要地,竟被他闹得这般乌烟瘴气。”

    方柳有些放心不下,“您才一到临州,郑大人那头便得了消息,暗中还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属下觉得临州不太安全,不如太子殿下先回京,剩下的事由属下处理。”

    “你们在此总有错漏,”崔枕安摇头,临州的事眼见着就捂按不住,倒不如在爆发出来之前先处理干净,“找出的证据一应理好,待时送上京,一一摆放在父皇面前,那时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父王也保不得他,郑君诚我要亲自来拿。”

    旁的都还好说,只是许氏一案崔枕安不知该要如何处理,有些棘手。

    沉思压眉间,仇杨在一侧正看到崔枕安脖颈处的一片红痕,被衣襟遮了一半,仍旧清晰可见,指了自己脖颈处给了他一个方位,一惊一乍道:“殿下,您受伤了?”

    崔枕安一怔,抬手朝脖颈处摸去,正摸到一圈儿齿痕。

    他一笑,才记起,这是被人咬的。

    作者有话说:

    🔒

    第54章 你说话算话就好

    被这么一圈折腾, 姜芙身心俱疲,撑着胳膊坐起身来,两条腿几乎不是自己的一样。

    发簪被他丢开后折腾时被压到了枕下, 后来有婢女过来收拾床铺便又将它好生的放在妆台上。

    又同先前一样,取了内里的银针在自己小腹的穴位处用针,这可确保避孕。

    才拢了衣衫才发现自己两条膝盖上已经泛起青色, 是之前在沐桶里的那回撞的,崔枕安其人尤其不要脸,她只记得在小小的木桶中被他彻底吃干抹净。

    这种人全不似病容, 似一头饿了许久的独狼, 那心病此刻倒是不发了。

    换好衣衫, 重新规整,绵白的颈上皆是那人嗫出来的红痕。

    只能将衣襟朝上拉了一拉, 将那红痕勉强盖住。

    在这里囫囵着待了近两日, 倒是将棠意忘到脑后了, 只记得那晚她是同路行舟一齐走的, 倒不知现在结果如何。

    在此宅里,崔枕安便不会命人将姜芙看得太紧,二人有誓在前, 他当知姜芙人品, 也是言而有信之人,自也不怕她再到处胡跑。

    一见她出门, 反而是洒扫的婢女前来应事,这些婢女是路行舟带来的,从前都不识得姜芙, 只知道是太子带了一个长的黑黢黢的女子回来, 这回姜芙一出门, 让人眼前一亮。

    面上雪白通亮,皮肤好的简直在发光,细腰溜肩,整个人看上去似仕女图上奔下来的画中美人。

    美的不真切。

    婢女不识得姜芙,又不知她姓甚名谁,只能呼一声,“娘子您要去哪儿?”

    “棠意可在?”好歹算是见着了个人,本不抱什么希望,随口一问罢了。

    这两日这宅院里不过来了两个女子,一个被带到太子那里,一个被带到路公子那里,想必是说的那位了。

    小婢女倒是聪明,直问,“您说的是跟路公子在一起的那一位吧,这两天她一直由路公子派人照顾着呢。”

    一听她人还在,姜芙的心一放,直接吩咐道:“我想见她。”

    虽说身份不明,但婢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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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不像是普通女子,举手投足间倒也有大家风范,保不齐是哪家的贵女,又与太子有牵扯,自是不敢怠慢,只微微福身,“奴婢这就去请。”

    不多时,棠意果真就被带到姜芙所居院落来。

    乍一见姜芙真容,那棠意倒没有太过意外的神色,两个人相处两个多月,倒是投缘,先前在玉峰山脚那座宅院,倒是棠意处处护着姜芙。

    “你还在这儿?”一见旧识,姜芙大喜过望,两个人拉着手坐到了廊下美人靠上。

    这会儿身后的银杏树落叶缤纷,每隔一会儿便有金叶子落下来,砸在身旁。

    “这两天你都去哪了?被人莫名其妙带到这里,我好担心你。”棠意担心姜芙是真,可她这两天已经将这里浅摸一回。

    虽说路行舟有意无意的瞒着这宅院主人的身份,可棠意还是意识到住在这里的人各个儿都不一般,自也包括姜芙。

    “我没事的,我倒是想问你,可找好了去处?”姜芙知道棠意是瘦马,为瘦马者皆是自小被卖,有家难回,二人分别,她放心不下。

    棠意神色黯,“我没有去处,家人也都不在了,除了先前那座宅院,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

    若是从前,姜芙一定会带上棠意,可如今她自身难保,也不能将她带回京去。

    倒是可以在银钱上帮衬一些,只是不知该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冒犯。

    “对了,那路公子倒是好人,他还想送我回家来着。”提到路行舟,棠意脸上露出些欢喜。

    对路行舟印象倒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从前在泽鸾青苑他和沈珊有过那么一场,闹的倒不小,沈珊的小衣别在路行舟的腰际,也是众人亲眼见了的,按高门姻亲来讲,出了那般不体面的事除了成亲再无旁路。只是事发不久姜芙便逃了,此事与她无关,也不曾打听过。

    一想到路行舟,便想到沈家,不由让人心里一阵恶寒。

    强阻了自己的思路,姜芙说道:“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棠意摇头,“还没想好,孤身一人在外,那样的日子我想也不敢。”

    她垂眸的这副模样,倒是让姜芙越看越觉着似少年旧识,彼时黎阳邻里住的一位姐姐长她近两岁,二人熟好,那姐姐模样艳俏,垂眼时与棠意太像。

    后来她便入了京,二人再没见过面,姜芙曾往黎阳写过书信,从未得到过回复,时日一久,也便慢慢淡忘了。

    与是与旧人的旧谊引起了姜芙的恻隐之心,姜芙拉过她的手轻声安慰,“没关系,别怕,我会帮你想法子的。”

    旁的或顾不上,与崔枕安要些银子他总不会不给。

    闲话半晌,天慢慢黑透,崔枕安不知何时会回来,姜芙便先催着棠意离开。

    来时她是跟着这院子里的小婢女来的,归时棠意自己顺着原路返回,夜色深重,她手提一盏美人灯在石子铺就的细路上缓行。

    今日与姜芙一番谈话,棠意听得出来,姜芙是要帮着她安身立命,她不能就这么走了,好不容易碰到了路家人,她即便是走,也要先将路行舟的性命拿了再走。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美人灯前,她心念道,“路贼,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你呢”

    “这么晚了你怎么自己在这儿?”身后突然传来声响。

    扭过身去,借着美人灯火,棠意才看清,竟是路行舟。

    “路公子。”一见他,棠意摆出欣喜的神情,提灯朝他行去,“我出来转转,路上太黑,倒是走得慢了,路公子你呢?”

    “在屋里待的烦,出来走走,”路行舟朝前一望,此处近水,前路暗黑,倒是怪吓人的,“这段路确实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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