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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林丝丝发现厉远不对劲。

    小学生都精力旺盛, 就算是厉远平时也比较好动, 可自从那天被厉崇明带走后, 厉远精神就非常虚弱, 而且不爱吃饭。

    比如像林戚每天放学回家跟饿死鬼似的, 回家饭菜五分钟不上桌就得上房揭瓦，厉远虽然不会像他一样闹腾，但以前回家吃饭都非常积极。

    林丝丝首先怀疑是不是自己厨艺不好。

    这天中午她厚着脸皮买饺子面饺子馅，回到家里交给林妈妈，让她晚上做个饺子自己端给厉远吃。在林丝丝心目中，厉远一直很喜欢奶奶包的饺子。

    放学后, 她先让厉远回家, 然后到隔壁找林妈妈拿饺子，结果林妈妈开门还附带了不少菜，交代林丝丝自己也不能饿着。

    林丝丝看着妈妈做的饭菜, 低下头说：“谢谢妈。”

    林妈妈忍不住抱怨：“这个姓厉的怎么还不回来？”林妈妈知道她担心厉远，摆摆手叹气道：“你让小远先去吃饭吧，这孩子本来就瘦，这两天……你看要是今晚还不吃饭, 我跟你一起送他去医院。”

    林丝丝答应, 赶紧回到隔壁家里。

    厉远正在客厅安静写家庭作业，看见林丝丝回来, 他抬头冲妈妈笑一下。

    林丝丝一边看他, 一边忙忙碌碌把林妈妈做的饺子饭菜摆好, 又从厨房拿出自己煮的一点青菜, 喊厉远：“小远，来吃饭，今天有奶奶做的饺子。”

    厉远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乖乖的走上前。

    一大一小上桌，林丝丝就坐在厉远的旁边，她看小孩愁眉不展的样子，给他夹一个饺子，轻声问：“小远不饿吗？”

    厉远点点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妈妈，乖乖说：“饿。”

    然后他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咬饺子，林丝丝看他终于吃点东西，心里松一口气。

    可厉远没有坚持多久。

    他还小，很多时候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表情，吃三个饺子后他就忍不住别开头不愿意闻那股味道。林丝丝关注着他，看见厉远这样心更加沉。

    她咬咬牙，一只手握住厉远的手：“小远，你是不是生病了，有哪里不舒服告诉老师好吗？”

    厉远摇摇头。

    林丝丝忍不住了，她实在是担心的不行，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林戚调皮不肯吃饭的时候嫂子要满清十大酷刑，她压下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那这样，老师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厉远想到自己身上的伤口，眼睛里出现惶恐害怕。

    他不能让妈妈发现。

    小萝卜头告诉自己要冷静，他压抑想逃跑的欲望，乖乖说：“老师，我真的没有生病，我是在学校零食吃多了。”

    林丝丝皱眉：“真的？”

    厉远点头：“真的。”

    虽然小孩子这么说，但林丝丝还是不放心，她给厉远乘一碗鸡汤让孩子喝掉，决定今天晚上要守着小孩子。

    因为这个，她晚到客厅里。

    这间房子有客房，林丝丝这两天都是睡的客房，但毕竟有隔阂不容易听到厉远房里的动静，再加上这天晚上她本来就没打算睡觉，所以干脆睡在客厅里。

    凌晨三点多，迷迷糊糊的林丝丝听到一点动静。

    她在黑暗里睁开困倦的眼睛，刚准备出声喊厉远，却发现小孩子居然往大门口走。林丝丝心里吓一大跳，赶紧想把厉远喊住，又想起什么。

    她静静看着厉远。

    这小区晚上寂静，林丝丝发现厉远连鞋都没有穿，光脚走在木地板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厉远望门口走，眼睛在黑暗里发沉，心脏砰砰砰的加快跳动。

    突然，那边的厉远停下脚步，他像是梦游一样走到餐厅里，从餐桌上倒水喝。

    林丝丝松一口气，发现自己真是想多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天天晚上跑出去呢？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感觉到黑暗里的厉远喝完水后往回走，经过沙发上轻轻跪在床边，亲她额头一下。

    林丝丝心化成一滩水，听到厉远小声说：“老师，小远好喜欢你。”

    林丝丝睁开眼睛，眼里有万千叹息：“小远……”

    厉远小身体想爬上沙发往她怀里蹭，林丝丝对他一向都是态度上亲密，可举止上注意，虽然是小孩子但也要知道男女有别，毕竟她不是他亲生妈妈。

    可厉远总喜欢往她怀里蹭，林丝丝叹息：“是不是想爸爸了，老师今天牵着你的手睡好不好？”

    厉远知道自己日子不久了，觉得有生之年总要跟在妈妈怀里睡一次，就像刚出生的宝宝听到妈妈的心跳才会安心一样，可是他不能明说。

    我是半人半兽，也是您的儿子。

    牵着手睡觉太累，厉远亲亲妈妈后乖乖说：“不用。”

    他说着小心从林丝丝衣服上捡了一根头发，林丝丝也没发现，站起来把厉远送回卧室。

    这一夜她也没睡好，就想着怎么让厉远精神好起来，他也不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就像是心事重重，林丝丝又猜测他是不是太想爸爸。

    到底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上学，林丝丝首先开了个校务会，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要开始了，校长说要把这次运动会办的有声有色。

    林丝丝走神走的有声有色的。

    散会后，她把班长喊道办公室，吩咐他去班上收集校运动会报名信息。

    林丝丝班上男女同学一般多，按说找几个参加运动会的不成问题，班长大人却坚持要自己遴选。

    他首个目标就是林戚。

    林戚个头大力气大，小霸王的名号不是吹的。班长大人找到他时，林戚正在跟厉远比身高，班长大人有些怕林戚，小声说：“林同学，学校要开运动会了，你要参加吗？”

    林戚：“不去。”

    班长大人是个男孩子，闻言提高一点点音量：“可这是为班级争荣誉，林同学你也可以在赛场上展示自己啊，运动会那天还可以邀请家长来看，到时候很威风的。”

    这话没让林戚动心，反而厉远小矮个子在旁边突然开口：“我能参加吗？”

    班长不乐意看他一眼。

    厉远知道自己个子矮，以前在族里他很弱，可是这是在人类社会，再加上最近他吃过生肉体力应该没问题。

    而且就算有问题也要上。

    还有两个月才期末考试，厉远答应过老师下次考试要进步十名，可他现在感觉到自己应该撑不到两个月后，所以这次运动会就是一次机会。

    他得给妈妈展示一下自己优秀的一面。

    厉远想到这里，也不管班长嫌弃他的目光，大声说：“我真的可以的，班长你给我报名吧。”

    班长还是不太愿意，林戚看不惯这小子的样子，哼哼说：“你让我兄弟参加，我就参加。”

    这样，班长大人才开心起来，他想想厉远用处也不大，就给他一个反正也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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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的项目：“那厉远你就跑1500米吧。”

    小学生运动会以趣味项目多，这个1500米已经是最考验人的，但因为年纪的问题一年级的学生不可能获胜，都是陪跑玩玩而已。

    班长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厉远也可以拒绝，不过他还是点点头：“好。”

    林戚看自己小弟一眼，他也是第一次参加运动会，也不懂啥样的，看自己小弟一眼说：“厉远你放心，你到时候跑不了不要紧，大哥给你挣回来。”

    班长笑嘻嘻：“那林戚你报名什么？我们还有团体项目是所有人都要参加的，就是比赛谁班上广播体操做的好，这个以后上体育课，还有每天早上晚上都要练习。”

    林戚把他手上本子抢过来，看看上面的项目，随便选了铅球跟立定跳远，又想想把1500米也报名了。

    完事后，他又拍拍厉远的肩膀：“放心吧，老大我陪着你。”

    厉远嗯一声，小脑袋却在盘算怎么在运动会上拿第一名，给妈妈留下一个光荣的形象。

    以后就算他不在了，他也可以把奖牌留给妈妈保存着。

    这样的思想持续到中午，学校广播通知厉崇明来看他。厉远脸色一霎那变白，大大的眼睛里写满畏惧。

    可他还是咬咬牙到校门口，跟着厉崇明上车。

    厉崇明这辆车包裹严实，从外边看不见里面在做什么，厉远上车后紧紧抓住口袋里的黄色平安袋，平安袋是爸爸给他的，昨天他把妈妈的头发放了进去。

    厉崇明一如既往的漂亮，唇瓣笑起来有一种桃花的颜色，又美又勾人的：“小远叔叔，昨晚三爷情况很不好，今天恐怕要用刀。”

    厉远垂下眸子，害怕的握紧手里的平安袋。

    第19章

    看着小孩子害怕, 厉崇明的眼底还是笑意, 他纤细的手指从工具箱里拿出一道尖利的刀子, 还有一个玉质器具。

    这个器具有尖嘴, 像是古代时候用的葫芦状药瓶, 不过包装的非常精美，这样的玉器拿在厉崇明漂亮的手上更显得精致华贵，还有说不清的艳丽。

    厉远却在看到这番华景之后瞳孔缩起来，害怕的身体发抖。

    厉崇明笑笑：“小远叔叔，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

    厉远松开拿着平安袋的手, 把它好好藏起来不沾着血迹, 然后从厉崇明手里接过刀子，脱下自己的上衣。

    白皙的小身体露出来，小孩子皮肤是白嫩又柔和的, 可厉远心口之处却狰狞着几道新鲜的刀口，还有被针扎进的孔。

    这可是心尖上。

    厉远咬咬牙，眼神变狠，握紧刀柄突然在自己心口狠狠划上一刀, 鲜红的血立刻争先恐后冒出来, 形成可怕的画面。厉远疼的脸色发青，漂亮的眼睛闭上。

    “你拿吧。”

    他泛白的唇发着抖, 心尖的疼让厉远喉咙里发出小兽呜呜的声音, 不是哭, 只是一种痛苦的呐喊。

    可厉崇明漂亮的眼睛却兴奋的睁大, 露出让人厌恶的贪婪。他舔着唇把玉瓶放在厉远的伤口，所有人鲜血像是有感应一样，全部往里面流进去。

    一瓶很快灌满，厉崇明眼睛更加贪婪，他连忙又换一个玉瓶，一个接一个直到接满足足七个瓶子。

    厉远唇色已经白的起皮，他小身体虚弱的倒在后座，疲惫的眼睛已经睁不开。

    厉崇明看他一眼，把玉瓶收好后从带来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包什么东西：“小远叔叔，今天我特意准备的，最新鲜的肉，血都是热的。”

    厉远一阵恶心。

    他睁开虚弱的眼睛，看向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坨东西，恶心的胃里翻滚：“能不吃吗？”

    “不吃你的伤口怎么愈合？”厉崇明这会神色已经恢复往日的漂亮艳丽，小声说：“小叔，三爷还需要你，你只有吃下这个才能救他。”

    厉远已经疼的没有力气，过多的血液流失让他脑袋晕晕沉沉的。厉崇明眯起眼睛，直接把生肉递到厉远脸前：“小叔，张嘴。”

    厉远没张嘴，被那血腥味熏的眼泪掉下来，可是想到被关起来的爸爸，他只能张开嘴，一口咬在那上面。

    吃下一口后，他的嘴巴上沾染血色，小孩子的脸上显得诡异万分，下一刻，厉远眼睛里突然发红，身体膨胀。

    痛苦。

    还有伴随着痛苦的致命愈合。

    厉远都不知道怎么渡过去的，再有意识他自己穿衣服，旁边的厉崇明看着他。

    厉远穿着衣服小手顿住，眼睛轻飘飘看厉崇明：“你确定这样能唤醒我父亲？”

    厉崇明：“当然。”

    厉远继续穿衣服，他低下头：“最好当然，要不然……你会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从车上跳下去，没注意到后面的厉崇明阴霾下眼神。

    厉远没管那么多，走回学校后他手伸向裤子口袋里的平安袋，把它拿出来。

    平安袋还干净，厉远悄悄把它打开，看见妈妈的头发静静躺在那里。

    因为用刀取血，虽然兽性的身体能愈合伤口，但那种疼痛确实刻骨铭心的，而且被取走心尖血的小兽根本承受不住。

    一下午，厉远精神都不好，可按照学校的安排他们今天要开始运动会排练，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他们要晚放学半个小时。

    厉远每天坚持上课身体上比较吃不消，想到今天还要去学广播体操，学完广播体操还要去练习跑步，他的兽生简直无望。

    不过得坚持。

    放学铃响，厉远低着头排在大队伍的前面，因为个头矮他也是没办法要领头做操，也就是说一个动作都不能错，错了肯定会被发现。

    广播体操有伸展运动，要敞开自己的双臂，这个动作也牵扯到心脏，厉远每次做到这个动作都会觉得心尖有点疼，再加上还要蹦蹦跳跳，要了他的小命。

    可还是坚持着。

    大概半个小时的酷刑后终于大家可以回家，厉远跟一众报名竞赛项目的小伙伴却留下来准备第二轮。

    这次是按照项目分组，也就是说有很多高年级的孩子，厉远个子矮，在一众选手里显得非常低洼，不具备竞争力。

    厉远只是低着头。

    田径运动是要提前活动胫骨的，不过刚刚做了那么久广播体操，厉远这次没受多久酷刑，体育老师让他们跑一跑试试。

    跟厉远在一起锻炼的还有高年级学生，比林戚都要大块头不少，厉远看看这个大长腿，那个大长腿，再看看自己不突出的小腿骨，觉得压力山大。

    开始跑圈。

    夕阳下，厉远跟着大哥哥们，跟着林戚跑啊跑，他觉得自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人鱼公主，每跑一步都是疼的，可还是要坚持。

    为了他的爸爸妈妈。

    厉远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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