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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成合欢宗女配后揣了灭世反派的崽》30-40

    第31章 您就是最合适的孵蛋人选!

    您就是最合适的孵蛋人选!

    烛火随着夜风轻晃, 光影摇曳,那人的目光在沈母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神色凉凉。

    沈父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竟完全察觉不到这人的气息,这说明, 这黑衣男修的修为远在他之上……沈父的面色微变, 他微微提高了声音,佯装镇定道, “你是何人?!来我沈家做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门外, 只见几道黑影仍静静地守在两边,似是根本没注意到房内的异样。

    沈母亦是被猛然惊醒, 她转过头, 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内,立于暗处, 面容俊美的戚无宴, 她的瞳孔一缩, 死死地捏紧了手中的茶盏, 茶盏应声碎裂。

    她忍不住尖声道,“你是什么人?”

    戚无宴的目光扫过她怀中的魂牌,脚步微动,沈母见状, 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直到她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她才堪堪停下, 她的呼吸干涩, 面色惨白。

    沈母惊恐地看向戚无宴, 却在看到他的银色长发之时, 面色骤然大变。

    她突然想到,先前那些人打听到的,经常出入那个小院的,除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大块头,还有一个银发的俊美男修。

    沈母面色大变,她骤然将手中的茶盏碎片砸向了戚无宴,眉目狰狞,“是你,是你杀了我的阿瑶对不对!你赔我的女儿!都怪你和那个贱人!你们赔我的阿瑶!”

    沈父甚至来不及阻止,便见沈母眼睛涨的通红,那瞬间的愤恨甚至冲散了她的恐惧,她面色狰狞地拔出桌上的长剑,便要刺向戚无宴的胸膛。

    剑光凌冽!

    那长剑却在靠近他的衣物之前,再无法逼近一丝,戚无宴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母,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寒芒。

    沈母便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扼住了喉咙一般,她的眼底爬上了一丝痛苦,神色狰狞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眼珠凸起,鲜血自她的眼角鼻翼滴落,几乎是转瞬之间,她便变成了一个血人,她的喉咙中发出了恐怖的嗬嗬声。

    “你住手!放开她!”

    沈父面色大变,他双手结印,周身的灵力瞬间暴涨,只见无数的剑光自他身后爆发,骤然袭向了戚无宴,狂风大作,头上的屋顶瞬间被那剑光掀翻。

    然而那威力惊人的一击,却在靠近戚无宴的周身之时堪堪停下,无数蛛网般的纹路于虚空中蔓延,那剑光一颤,而后化作漫天灵光,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飒风卷起了他银色的长发,戚无宴微微侧首,只见沈母瞬间无力地跌倒在地,鲜血自她的嘴角涌出。

    沈父面色瞬间惨白,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这才看到戚无宴修长的颈间竟布满了金色的妖纹,一路蔓延至他的黑袍之间。

    “妖修?!”

    沈父面色变了又变,他的眼底满是恐慌,死亡的气息缓缓逼近,几近窒息,沈母的鲜血似是蜿蜒的长蛇一般缓缓地流到了他的脚边,他的脑中似是有一根紧绷的弦于这一刻瞬间断裂,沈父有些崩溃地大叫了一声,“我杀了你!你这个畜/生!她只是想为阿瑶报仇,她有什么错!”

    沈父拔出腰间的长剑,疯狂地劈向戚无宴,却在下一刻,他的脚步一顿,殷红的鲜血自他的嘴边滴落,他的身形一颤,蓦地跌倒在地。

    怪就怪,他们将主意打到了顾南挽身上。

    戚无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本打算将这沈家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然而想到顾南挽与那两枚蛋,他的指尖一顿。

    黑色的身影缓缓消失在夜色之中。

    直到这时,那些下人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却见方才还在发脾气咒骂顾南挽的沈父沈母这会儿已经七窍流血,面目狰狞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满地皆是还未干涸的血迹。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色的宁静。

    原本安静的沈家瞬间乱成了一团,那些下人连忙冲出房间,满面皆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

    戚无宴回到客栈之时,早已过了子时,那说书先生正眉飞色舞地讲到高/潮处,下面的一群修士亦是听的津津有味,整个客栈闹成了一团。

    很吵。

    戚无宴指尖动了动,一股暴虐的情绪隐隐自心底蔓延,想杀人。

    那些修士只觉得心头一颤,他们似是被什么上古凶/兽盯上了一般,脊背发凉,然而待他们回首,身后却空无一人,他们亦没多在意。

    察觉到戚无宴的气息,沉四几人连忙大步从房间中走来,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压低了声音,“主人,沉二方才发来消息,他和傅罗衣已经到了寻欢宗附近,明日便到。”

    沉四搓了搓手,忍不住有些期待,明日他又可以抱崽崽蛋了!今日他还没抱够呢!

    戚无宴闻言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停留在顾南挽紧闭的房门之上,眸色晦暗。

    翌日。

    日光透过窗子洒落在房内,顾南挽醒时,天色早已大亮,房外传来了阵阵喧嚣之声,她微微坐起身,便听到房外传来了几道轻轻的敲门声。

    顾南挽揉了揉闷痛的额头,“进来。”

    这一开口,她便发现自己喉咙似是刀割一般,沙哑不堪,阵阵刺痛袭来,经过昨夜的休息,她体内的灵力依旧空荡荡的,经脉间滞涩不堪,没有一丝好转,顾南挽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若说她现在最在乎的,绝对是她那一身低到不能再低的修为……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沉四几人站在门外,探头探脑地看向房内,随即,他的目光死死地黏在了顾南挽身旁的两枚蛋上,目露精光。

    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的青衣男修跟在戚无宴的身后,哪怕外面大雪纷飞,寒风凌冽,他依旧衣衫单薄,手中拿着个折扇扇个不停,顾南挽下意识地扯了扯温暖的被子。

    傅罗衣坐到床前,他细细地看了顾南挽一眼,随即神色有些古怪,“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他的目光游走在她的眉眼之间,神色有些闪烁。

    顾南挽闻言看了眼他的面容,摇了摇头,“我一直呆在寻欢宗附近,应该是未曾见过的。”

    “她这长得不挺特别的?”沉四也随着仔细端量了她片刻,随即嘿嘿笑了两声。

    傅罗衣亦是轻笑了一声,现在修仙界的年轻女修受那蓬莱山的落鸢仙子的影响,大多喜欢那种仙气,素雅清丽的装扮,一眼望去,大街之上几乎尽是白衣翩翩的女修,他们的装扮亦是素净。

    顾南挽的神情虽冷,眉眼却是浓稠明艳的,雪肤乌发红唇,是极为独特夺目的长相。

    连他先前见过的陆悄悄,都与她生的不像。

    却无端地令他有些眼熟。

    傅罗衣不再多想,他看了眼她的瞳孔,冰凉的指尖落在她的手腕之上,“这毒发作的多吗?”

    顾南挽迟疑了片刻,“只要不吃毒草那些,就不发作。”除了中毒之时,她几乎没有任何的症状。

    “那陆家大小姐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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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这个毒?你们什么情况?”傅罗衣划破她的指尖,先前机缘巧合之下,他曾被闻钰仙君请去为那个陆家小姐解毒,这毒极为稀有,现在却在这小小的寻欢宗出现了两例。

    只是比起顾南挽,那个陆悄悄的症状更重,甚至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

    当初他见到那陆悄悄时,她早已奄奄一息,周身的灵力溃散,只能靠着玄冰床封住经脉维持生机,却不知道为何,那个陆悄悄竟又活了下来。

    顾南挽沉默了片刻,随即淡淡道,“我是陆家为陆悄悄培养的药人,我们是亲姐妹。”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戚无宴指尖一顿,指尖的木珠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傅罗衣亦是目光微动,他摸了摸手边的折扇,神色如常道,“这毒并不是没法解,只是麻烦得很,解毒也折腾人,你现在的状况很稳,我是建议你暂时别动他,再做其他打算,那需要的药材也多得很。”

    顾南挽闻言捏紧了面前的被褥,这倒是与先前那老医修说的没什么两样,她的目光落在一侧的戚无宴身上,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木珠,琥珀色的眸子中晦暗不明,“那我身上的灵力……”

    戚无宴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目光微转。

    傅罗衣收回指尖,随口道,“没什么大碍,幼崽降世需要的灵力太多而已,我等会给你开几贴补药便好。”他拿出纸笔随手提了几个字,余光落在戚无宴身上,只见他正静静地看着顾南挽,眉头微蹙,随即倒了杯温茶,有些笨拙地递到了她的嘴边。

    顾南挽微微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只露出了白皙光洁的额头。

    而后他便似是往常一般,习惯性地转着手中的木珠,边面色严肃地听着她细声细气地说着话。

    看起来倒像是个人了。

    傅罗衣有些诧异,在他听到戚无宴身边出现了一个小姑娘之时,他便觉得这天似乎都要塌了一般,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都受得了他这么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戚无宴之时,他正满身是血地从死人堆里走出来,遍地都是高阶灵兽与修士的尸首,丛林中尽是浓郁的血腥味。

    连无辜路过的焚天狗都要挨他一拳。

    就像个没有理智,狂性大发的凶/兽。

    他当时躲在那茂密的草丛中,险些以为自己也要死在了他的手下,却没想到,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自他身侧走过,他的面颊之上染上了血迹,似是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额心却生着一点金印,似佛似魔,有种令人绝望的诡异。

    他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劫。

    就在他即将忘却这件事之时,却在那忘尘域再度见到了戚无宴,他被那些佛/修恭敬地簇拥着自山间走来,山风卷起了他银色的长发,他似是那九天上的神祗,高高在上,不可直视。

    只一眼,他的腿便软了。

    他这才知晓,他是忘尘寺的长老之一。

    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当夜,在他半梦半醒之间,便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脖子,一道低沉的声音落在他的耳际,那人说,要么死,要么与他签订契约,永世不得泄露他的身份。

    傅罗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与他签订契约,成了戚无宴脚边的走狗。

    从高高在上地位超凡的神医,变成了坑蒙拐骗杀人放火,还要每日被冷脸相待的小跑腿的。

    这些年,他可以说是戚无宴身边最大的受害人,见惯了他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与暴戾毒辣,乍一看他这般正常,他还有些不适。

    没想到,像他这样的人也有今天。

    傅罗衣将那药方丢给了沉四,“去抓点药来,按上面的方子来。”

    沉四闻言点了点头,他依依不舍地看了眼两枚蛋,随即转身跳下了酒楼,壮硕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顾南挽倒是没注意到他的异常,甚至连戚无宴她都未曾注意到,她只细细地感受着体内微弱的灵力,有些心疼,傅罗衣见状站起了身,他拿起放在床边的两枚蛋,笑眯眯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他们。”

    顾南挽点了点头,她深吸了口气,便见面前的房门已缓缓合上。

    …………………

    戚无宴回到房内,便又面无表情地坐到窗前,他的目光落在酒楼之下,有些失神,几缕银发垂落,遮住了他深邃的眉眼,模糊了他的神色。

    傅罗衣试着将那灵力输入蛋壳内,随即,他的面色有些微妙。

    “我也看不出是什么,这蛋和那个顾南挽一样奇怪。”这蛋壳里面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禁制,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不过这蛋的确出生的早了点,先前顾姑娘意外突破,那一瞬间爆发的灵力尽数被他们吸取,以至于他们获得了足够的灵力,提前出生。”傅罗衣将那两枚蛋放到了一旁,那蛋壳温润光滑,手感极好。

    他的目光落在戚无宴的身上,只见他神色冰冷地看着酒楼之下,傅罗衣的目光闪烁,他话音一转,故意道,“不过现在嘛,他们的条件也并不乐观……”

    他的话音刚落,便见戚无宴瞳孔一缩,他蓦地侧首,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他。

    傅罗衣见状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神色纠结,他迟疑了片刻,方才无奈道,“顾姑娘修为尚浅,身体虚弱,现暂时无法承担她作为母亲的责任,而主人您又不可能纡尊降贵……”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径直打断了傅罗衣的长篇大论,冷声道,“说人话。”

    傅罗衣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快速道,“幼崽破壳而出需要有人给他们孵蛋,为他们提供大量的灵力与适宜的温度。”

    “综合看来,现在您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傅罗衣语调迅速流畅得似是早已酝酿了千百遍,他面色严肃地看向戚无宴,神色坚定。

    戚无宴,“……”

    “不可能。”

    第32章 这样会不会压碎他们?(春节快乐)

    可是蛋蛋真的很可怜(春节快乐)

    随着戚无宴冷淡的话音落下, 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余寒风穿堂而过,发出了些微的声响。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向傅罗衣, 薄唇紧抿,眸色幽深。

    傅罗衣在他的视线下背后有些发毛, 他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抗拒与烦躁, 还有着一丝丝的杀意,若是平日里, 他肯定早已毫不犹豫地直接开溜。

    然而这一刻, 他不知是在哪吃了熊心豹子胆,依旧是坚定地回望着他, 神色温柔而期待, 甚至还敢火上浇油道,“相信顾姑娘也很期待幼崽的早日破壳。”

    “而且, 幼崽的破壳需要大量的灵力, 他们很脆弱, 您要小心一些, 切勿伤到他们……”

    戚无宴越发的沉默,他眉头紧蹙,琥珀色的眸子凉凉地看向夸夸而谈的傅罗衣,手心隐隐发痒, 他的指尖微动。

    只听一声脆响,他掌下的窗台瞬间碎裂, 无数的碎石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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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房内传来了顾南挽压抑而急促的咳嗽声, 她的声音极小, 然而二人修为高深, 哪怕百米之外落了根针, 那声音也是清晰可闻。

    因而,那低低的咳嗽声在这安静的房内便格外的清晰。

    傅罗衣的声音骤然打住,他察觉到戚无宴冷淡面容下的怒意,嘿嘿笑了两声,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快步走出了房间,飞快道,“我去为顾姑娘研究研究那个毒,您再考虑考虑……”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乐呵呵地出了门,往日在戚无宴身边受的气终于消了些,连走路都轻快了些,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戚无宴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神色凉凉,他将手中的碎石丢到了一旁。

    他孵蛋?

    除了荒谬还是荒谬。

    根本不必考虑。

    戚无宴的指尖推了推那两枚蛋,神色凉凉,那两枚蛋滚了滚,便又再度滚回了他的掌下。

    …………

    在几人走后,顾南挽并未休息,反而是盘腿坐在床榻之上闭目修炼,体内灵力滞涩的感觉令她说不出的害怕。

    于她而言,修为便是这一生最为重要的东西,她早就知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就连丞肆那样一起相依为命的朋友,终有一日也会对她的死视而不见,只有她的拳头永远不会背叛自己。

    而她也不可能在戚无宴身边呆一辈子。

    她默默地感受着体内滞涩的灵力,随即,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她诧异地发现,随着体内灵力的耗尽,她的灵脉似乎更宽广了一些,也更结实了一些!

    这个消息令得顾南挽忍不住有些欣喜,她一口气吞下几枚灵丹,浓郁的灵力顺着她的喉咙流入腹中,缓缓修复着她干涸的灵脉,顾南挽落在膝盖上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紧。

    她似乎可以听到灵力流过灵脉之时发出的些微声响,就连客栈外嘈杂的脚步声亦是清晰可闻,顾南挽的意识有些飘忽,她的神识似乎一瞬间能够无限向外延伸。

    她似乎看到了潮生山上流落的泉水,看到陆家内焦急走动的陆母,看到陆母袖子上残留的血迹与她面上的苦恼,看到客栈外飘落的零星白雪,她的神识略过无数的面容之上,最终,那道神识缓缓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明明闭着眼睛,却看到自己端坐在床榻之上,面上似有莹莹光辉流动,这种感觉极为神奇,而后,她看到了沉四端着汤药小心翼翼地自楼下走来,敲了敲门。

    沉闷的敲门声自门外传来,顾南挽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进来吧!”

    话音落下,便见沉四已端着汤药匆匆进了房间,他将那汤药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之上,随即摸了摸冰凉的耳朵,小声嘀咕道,“这外面可真够冷的。”他将那汤药端了过来,“快趁热喝吧,喝了才能好的更快点!”

    顾南挽捧着那瓷碗,只觉一股浓郁的苦味扑鼻而来,她捏着鼻子,将那汤药一饮而尽,这次的汤药格外的苦,苦得她的头皮都隐隐有些发麻。

    顾南挽忙灌了一大口水,口中的苦涩稍缓,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顾南挽迟疑了片刻,忽的小声问道,“我能问你个事吗?你可知晓现在陆家怎么样了?”

    沉四闻言挑了挑眉,他给顾南挽递来两颗糖,打量了眼她的神色,“你家里现在的状况好像也不怎么样,听人说生意出了点问题,你那个姐姐现在也快撑不住了,现在正四处找人救命。”沉四没说的是,现在陆家正四处寻找顾南挽的踪迹,每日传来的传音纸鹤不知凡几,通通被他拦了下来。

    顾南挽闻言微微抬起头,她并未在意这事,有闻钰仙君与丞肆在,她并不觉得陆悄悄会死。

    只是有可能会有其他无辜的人为此失去性命,原本是她,现在她逃了,也不知接下来会是哪个倒霉蛋那么倒霉,要替陆悄悄去死。

    或许是因为方才神识一事太过惊喜,现在提到闻钰仙君几人,她的心中竟没有一丝的难过,有的只是满心的讽刺。

    顾南挽放下手中的茶盏,她的目光看向门外,只见几个修士面无表情地自门前走过,顾南挽的目光一滞,与常人不同的是,那几人身形僵硬,脚步极重,顾南挽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人的背上,目光微闪。

    ………………

    随着那日光的消失,这外面的天是越发的冷,这街道上的几家店铺已早早地关了门,那玉简铺子的掌柜亦是揣着胳膊缩在房内。

    铺中的火盆烧的正旺,就当他昏昏欲睡之时,却听一道脚步声自门外传来,他猛地惊醒,便看到一双黑色的长靴落在了他的面前,黑色的长袍上还带着未散的霜雪,来人带着一身寒意走过他的身旁。

    随即,停留在了一堆玉简面前。

    掌柜的抬起头,便看到了一袭银色的长发,在那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浅浅的光芒,他一怔,随即立刻回过神来,他对这个客人映象极深,他的相貌实在是太过独特且出挑,况且,这人的气息也极为恐怖。

    出手也很是大方。

    随着戚无宴的到来,整个书馆似乎都冷上了三分,那掌柜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笑吟吟地拿出鸡毛掸子,扫去了玉简之上的落雪,热情地招呼道,“仙君这次要买些什么?上次那个仙君可还满意?”

    戚无宴神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扫过那满架子的玉简之上,他的目光微转,随即,落在了角落里的那堆玉简之上。

    那掌柜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待看清上面的字儿后,有些稀奇道,“仙君这次不养老虎,改养蛋了?仙君真是爱好广泛!”

    戚无宴,“……”

    他沉默地看着那堆玉简,只留给了掌柜的一个冷漠的侧脸,那掌柜的也不在意,热情地自架子上拿了几册玉简,“这都是御兽宗那些弟子亲自写的玉简,保管好用!这几个是自农户那里寻来的,他们一生的心血经验都在这里,咱们家的东西您放心,那绝对是个顶个的好!”掌柜的热情地将那玉简挨个介绍了一遍。

    戚无宴沉默地接过那玉简,他随手打开了一册玉简,却是一册鸭子的孵化鸭蛋图,只见那上面生动地绘制着一只鸭子撅起肥胖的屁/股坐在一堆鸭蛋之上。

    姿势极为不雅。

    戚无宴骤起眉头,瞬间嫌弃地将那玉简丢到了一旁,心中满是抗拒。

    他戚无宴这辈子,绝不可能做如此不雅狼狈的姿态!

    眼见戚无宴面色微变,那掌柜的心底一紧,只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他立刻识相地退到了一边,屏住呼吸。

    却见戚无宴又将那些玉简挨个看了一眼,这越看,面色便越微妙,那周身的气息便越骇人,就在掌柜的几近窒息之时,却见戚无宴随手丢了一块灵石在那桌子之上,拿起几册玉简便又出了门。

    他的呼吸陡然一松。

    他看向门外,便见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已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大雪掩去了他的痕迹。

    戚无宴回到客栈之时,正是一日当中最为热闹之时,那楼下的说书先生那里更是人声鼎沸,他眉飞色舞地坐于那高台之上,口若悬河,只是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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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的主角已经从那渡劫的圣兽白虎,变成了无故陨落家中的沈父沈母二人。

    昨夜沈父沈母方才当着一群下人的面诡异陨落,今日,那沈家便已被一堆家族瓜分蚕食,往日鼎盛的沈家,一夕之间,便再也不复存在。

    唯有那几个宗门试图找出杀了沈父之人,然而却是一无所获,一时间,各大家族人人自危,恨不得连睡觉都睁着眼睛。

    戚无宴穿过人群走向了房间,却在转角之时,脚步微顿,只见他走时阖上的房门已被打开,他的面色不变,透过门间的间隙,可以模糊地看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坐于床前。

    那小姑娘长发散落,只露出了一点雪白的侧脸,她穿着一袭素衣,动作轻轻地摸了摸那两枚蛋,露在外的手腕细得可怜。

    沉四站在一旁,激动地搓着大手,双眼放光地看着那两枚蛋,目露渴望。

    戚无宴眸色幽深地看着房内的景象,微微蹙起了眉头。

    顾南挽醒来之后,便再没见过两枚蛋,她便央着沉四带她来瞧瞧,她深吸了口气,心底还有些茫然,他们来的太过突然,她亦是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与沉四的满心期待不同,她对这两枚蛋的感情也有些复杂,说爱,她觉得也没有多爱,毕竟当初她知晓她怀孕之时,第一反应便是这孩子不能留。

    她自己的心智尚不成熟。

    可说没感情,在看到他们时,她也会忍不住有些失神,甚至于有些担心他们以后会怎么样,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而戚无宴,她都不知他会将他们教成什么模样……

    “希望你们以后能快快乐乐的。”

    别像她一样,整日愁眉苦脸担惊受怕的。

    话落,她便察觉到那蛋上传来隐隐的吸力,顾南挽抿了抿唇,她忙抽回指尖,微微站起身,有些无奈道,“我可没灵力让你们吸了!放过我吧。”她的话音未落,便察觉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门外走来,他的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寒意,顾南挽微微抬首,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戚无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即,似是察觉到自己身上还带着寒意,便又退后了几步,他退去身上的长袍,扔到了一旁。

    顾南挽红唇动了动,她摸了摸自己垂落的发丝,眼睫微垂,“你回来了?”

    戚无宴迟疑了片刻,低低地应了声。

    戚无宴拿起那两枚蛋,缓缓地将灵力输入其中,顾南挽见状小声道,“那你先忙,我先走了。”

    戚无宴闻言眉头微蹙,他的目光落在顾南挽的背影之上,便见她已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房间。

    似是没有一丝的留恋。

    她就像是一团飘渺雾气一般,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去,似是不会为任何人有一丝的停留。

    沉四见状,亦是连忙追了上去,“等等我,你今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哪怕戚无宴再迟钝,他也能察觉到。

    她在躲着他。

    房内再度陷入一片安静之中,戚无宴看着掌心的两枚蛋,他皱了皱眉头,眸色沉沉,须臾,微弱的金色雾气于房内缓缓蔓延。

    ………………

    傅罗衣白日里给顾南挽诊完脉之后,便匆匆赶往了城内的各大药铺,她身上的奇毒极为复杂,他也不敢说肯定能治。

    不过她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之处,结合她先前所说的话,他便决定先给她上点药试试看看效果,又在回来之时,去买了些灵草,准备回来熬锅药汁给两枚蛋仔泡泡澡洗洗尘,给他们也补补。

    这现在的修仙界啊可卷了,那些蛋仔几乎在壳里便要开始努力,不能落后于别的崽!

    他忙了大半日,方才备好近日要用的灵草药材,匆匆赶回了客栈,他将那些灵草甩给了沉四,便又哐哐哐去砸戚无宴的门。

    只听房内一片寂静。

    随即,那紧闭的房门微微开了条缝,傅罗衣连忙跑了进去,房内一片漆黑,连油灯都未点上,若非还有轻微的呼吸传来,他险些以为房内没人呢。

    傅罗衣随手将那油灯点上,他吹了吹手中的火石,“我在想要不要何时去那陆家看看,拿陆家大小姐练练手,到时候你可记得去救我……”

    他的话音未落,待看清床上的生物之后,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

    傅罗衣瞬间懵了,他以前也曾想过许多次,戚无宴这个疯狗的原型本体是什么生物,他怀疑过冷心冷血的蛇,坏心眼的狼,甚至是心思歹毒的凶兽例如饕餮穷奇一类,他都考虑过。

    却从未想过,会是一个这样的生物。

    只见一只不过脸盆大小的,雪白的,毛绒绒的小猫似的一团,背对着他趴在灰色的被褥中,长长的尾巴落在床边,悄悄地卷上了一旁的床柱。

    那尾巴通体雪白,只在尾端有着一点黑色的痕迹。

    他的背上生着一对巴掌大的翅膀,此刻,那对雪白的翅膀正缓缓地扑朔着。

    他伸着短短的爪子将那白蛋扒拉到柔软的肚皮底下,又用尾巴吃力将另一枚金蛋扒拉到下巴底下,随即,微微蜷缩起了身子。

    须臾,那白虎微微转过了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冷冷地看向他,他这才看到,他的额心还有着一块金色的宝石,于暗处闪着夺目的光芒。

    傅罗衣,“……”

    那小白虎张了张嘴,一脸高傲却又满是疲惫,却是口吐人言,冷声道,“这样会不会压碎他们?”

    话落,他尾巴动了动,有些吃力地将下巴放到了金蛋之上,一对圆耳亦是无力地耷拉下来。

    傅罗衣,“……”

    第33章 戚无宴的异样

    戚无宴的异样。

    傅罗衣呆呆地看着那床榻之上雪白的小老虎, 看着他费力地用短短的爪子将那白蛋拨到肚皮底下,他难得的沉默了片刻,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方才忍住心底各种剧烈的情绪,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道, “不会的, 你放心……”

    他上前两步,便见那白虎歪了歪头, 将毛绒绒的脸蛋贴在了那金蛋之上, 一脸的苦恼且认真,连他额间的宝石似乎都黯淡了一些, 时不时还要伸出爪子, 轻轻地往蛋内输入灵力。

    浅金色的雾气将那两枚蛋温和地包裹其中,缓缓地流入其内。

    傅罗衣眉心一跳。

    若不是这事戚无宴的房间, 这白虎的声音也是戚无宴的声音, 哪怕打死他, 他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戚无宴的本体……

    怪不得以往他从不在众人面前露出一丝的本体的模样, 看到那雪白的小白虎,傅罗衣脸上的表情都微微有些扭曲,他忍不住咬紧了手中的火石,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于他的口中迅速蔓延。

    傅罗衣忍不住干呕两声, 他连忙将那火石丢到了一边。

    傅罗衣清了清嗓子,他的目光落在那雪白的白虎之上, 随即, 又忍不住看向他毛绒绒的尾巴, 他的目光一转, 便对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瞳孔。

    那双眸子中似是猝着寒冰, 只一眼,便让他从头冷到了脚底板,心中的各种念头瞬间消散,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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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眸中隐隐的杀意,他险些以为自己要被戚无宴灭口。

    傅罗衣瞬间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地移开了目光,有些窒息地看向那紧闭的房门,连忙道,“我今日想了许久,顾姑娘情况特殊,我现在也不敢随便动她身上的毒,先前那些人既然拿她作为药人,倒不如让我去陆家探探那陆悄悄的情况,再做打算……”

    “到时,我若是露馅了,你可得去救我!”

    身后一片诡异的沉默,就在傅罗衣以为今日得不到答案之时,只听一道凉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可。”

    傅罗衣眼角跳了跳,他忍住心底的好奇,拿起一堆灵草走出了房门,不多时,房外传来了傅罗衣下楼的脚步声。

    戚无宴微微抬起脑袋,琥珀色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暗芒,他低哼了一声,又有些烦躁地将脑袋放在了那金蛋之上,尾巴毛绒绒的尾巴一下一下的,发泄似的抽着一旁的床柱。

    烦。

    ………………

    这沈家乱成了一团,陆家亦是不遑多让。

    现在的陆家比顾南挽想象的,要更加难过一些,沈家出事,作为沈家往日来往最密切的家族,这陆家亦是动荡不堪,不过几日,便赔进去了大笔的灵石,这让原本便不富裕的陆家越发的雪上加霜。

    陆父整日为了那些生意忙的脚不沾地,就连夜间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一本本的账单,那些数字逼的他头痛欲裂。

    偏偏在此时,陆母也是为了陆悄悄的毒日夜垂泪,她现在简直恨透了顾南挽与那个银发男修!

    她这些日子发出去了无数的传音纸鹤,无一例外,那些纸鹤皆是石沉大海,再无回信,陆母心中的火气越发的旺盛,偏偏那男修好似隐藏了顾南挽的气息,她派人找了许久,亦未曾找到她的踪迹!

    陆母烦躁地打翻了满桌的茶盏,半晌,她满目心疼地看向房外。

    不过短短一月的功夫,陆悄悄整个人都瘦的像是纸片一般。

    她神情悲伤地坐在窗前,无数的白雪自空中坠落,陆悄悄微微抬眸,一双大眼怔怔地看向那坠落的雪花,她伸出苍白的指尖,接住了那冰冷的雪花,她的裙角之上还有着未干的血迹。

    须臾,一道修长的身影沉默地自院外走了进来,陆悄悄微微抬起头,再看到那道身影之时,她苦涩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苍白的笑容,柔声道,“挽挽还是不肯回来吗?”

    丞肆沉默地看着脚下厚重的积雪,漆黑的眸子中是掩饰不住的疲倦,半晌,他方才微微垂首,“我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当初他径直捏碎玉牌从那秘境中离开,方才回到寻欢宗,便被师傅抓了回去,挨了八十一道鞭刑,满背皆是模糊的血肉,他强忍着疼痛匆匆赶往潮生山,却只得知顾南挽早已离去。

    而那引玉亦是被闻钰仙君的剑阵困在了山下。

    陆悄悄闻言咬了咬苍白的唇,她微微站起身,还未开口,两行眼泪便已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滴落,丞肆目光微动,他有些无措地上前两步,“你……”

    陆悄悄见状,连忙擦去了面上的泪珠,她强颜欢笑道,“我只是一直呆在这个地方有些难过,没想到挽挽竟然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见死不救……”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陆悄悄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长发,担忧地看向了丞肆的身后。

    丞肆闻言眉头微蹙,他摇了摇头,修长的指尖落在了腰间的长剑之上。

    他的神情有些许的不自在,那日他带着满身的鲜血与伤痕赶往了潮生山,陆悄悄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自那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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