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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这些事宫人不会做吗?轮到你来做?”

    在他的滔滔不绝责备声中,后面的宫婢和内监这才都动了起来,忙不迭上前收拾起地上的狼狈。

    “可是殿下……”阮灵徵虽想避讳,但还是忍不住盯着他手指被碎瓷片拉出的一道伤口。

    那处血冒得正欢,可他好像一无所知,还在一个劲数落她。

    她只能提醒道:“您的手伤了。”

    萧宗玮低头一看,食指上一道清晰的血痕就在眼底,豆大的血珠接连不断从伤口处涌了出来。

    他却没有感觉到疼。

    距离小将军出事已过了五、六天。

    田婕妤身边第一个报信的宫婢被沈皇后抓了起来,听说严刑拷打了半日就透露小将军的确是神志不清出现在秋语宫,甚至还牵连出当当天轮值的禁军。

    宫婢如此,身为主子的田婕妤不可避免的惹火上身,被沈皇后派人看管了起来。

    由此,事情还没彻底查清,但是关于小将军夜闯宫禁的嫌疑已经洗得七七八八了,八成是这个已经不得圣宠的妃子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阮灵萱和萧闻璟相约去将军府,但门房告诉他们,小将军关闷了,自己出门去了。

    两人又骑着马,绕着盛京城,专门去那些热闹的地方找。

    “打架了!打架了!”有人呼朋唤友,招呼大家去看热闹。

    阮灵萱也好奇,跳下马拦着一人问:“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路人激动道:“是魏小将军与人争吵,兴许要打起来了!”

    他们找了半天的人居然就在前头,竟然还是打架这样的事。

    阮灵萱看了眼萧闻璟,见他也是蹙眉不解。

    魏啸宇他才刚刚转危为安,怎么这么快就惹上新麻烦了。

    两人赶去,只见小巷子已经被五城兵马司的兵卒挡住了,那些看热闹的百姓都骂骂咧咧挤在外头,里面什么情况也看不见。

    他们不得已又绕到巷子的另一端,这边看热闹的百姓少,拦路的兵卒看见萧闻璟也不敢阻拦,放两人入内。

    还未走近就听见里面有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传来:“谁不知道魏大帅回了西北,把你留下的意思就是要将你扣在盛京为质,你不如你大哥弓马娴熟、也不如你二哥运筹帷幄,充其量就是一个马跑得快的前锋罢了!”

    另有一人附和:“这是盛京城,可不是什么穷乡僻壤,小爷几个今日就教教你什么是盛京的规矩!”

    “教我?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倚强凌弱、以多欺少?”魏啸宇冷讽,“未免太可笑了。”

    “我爹可是御史中丞!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小心参你们家一个大不敬!”

    哐当一声巨响。

    “啊!——魏啸宇!你、你居然想用东西砸我?”

    “我父亲为大周守边疆,劳苦功高,你们凭什么在这里出言不逊!”

    纵观历史,多少征战在外的将帅陨落并非毁于敌手,反而是远在帝都、天子耳旁的那些宦官重臣。

    此一言,正是狠狠戳中了魏啸宇的逆鳞。

    阮灵萱提裙跑去,萧闻璟只能紧随其后。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阮六姑娘?”里面的谢观令看见阮灵萱冲进来吃惊之余,又深蹙眉头看了魏啸宇一眼。

    这个魏家小将军进京的时候出尽风头,让多少姑娘芳心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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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就惹来多少公子的不满。

    那些姑娘小姐张口闭口都是魏小将军身高七尺、猿臂蜂腰,能争善战,方是男儿本色,言语中将其他不足他高的、没有他强健的男子通通比了下去。

    而且阮灵萱向来喜欢这一类的,上次宫宴上更是毫不遮掩自己的偏好,和魏小将军一直相谈甚欢、言笑晏晏。

    “六殿下……”

    看见阮灵萱众人顶多带着一些促狭和怪异的目光,等看见和她同一个方向慢慢走进来的萧闻璟,他们才愣了愣。

    “小将军,你没有事吧?”阮灵萱上前关心。

    魏啸宇拍了拍刚刚和他们推搡拉扯间弄皱的袖子,对着阮灵萱笑道:“我没事,不过就是几只狗,只敢吠几声,也又能拿我怎么样?”

    他的身高体型在那里一站,犹如鹤立鸡群,衬得那几个对他叫嚣的公子又矮又挫,穿着华服也不像个贵人。

    章公子气急败坏:“魏啸宇你说谁是狗!”

    魏啸宇把手一盘,哼了声:“盛京果然了不得,狗还能听懂人话。”

    “魏啸宇你敢骂我们是狗,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你们要和我打了?”魏啸宇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捋起了袖子。

    他的气势压人,其余人都不敢上前。

    毕竟他们骂归骂,可真要和他动手却是不敢,一个个只会当缩头乌龟。

    “我谅你们也只敢吠不敢动手。”魏啸宇看不上他们。

    章公子被他鄙夷的目光刺激到了,大步跨上前,指着自己的脸道:“你说的那么有种,那你敢再打我一拳吗?你但凡动我,我就要你们魏家要看!”

    听他三番五次拿他们魏家说项,魏啸宇两眼倏然紧眯,就像是一头准备进攻的豹子死死盯着章公子。

    要不是父亲临走前叮嘱过他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这几个人早趴在地上啃泥巴了。

    可章公子却把他的克制当做怯懦,还得意道:

    “我就跟你说了吧,当初你大哥、二哥到这盛京,也要捧着我们的靴子、给我们牵马!他们可比你这愣头青会做人多了!——”

    “你胡说!”魏啸宇大步跨前,气势汹汹。

    阮灵萱知道这些个公子家里官职都不低,也难怪敢拉帮结派在这里堵着魏啸宇,若是要魏啸宇真和他们打上了,就他那手劲难免要伤到人,届时魏大帅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就真的要落入被动的局面。

    “小将军!”阮灵萱往魏啸宇身前一拦,又扭头喊道:

    “章元昆,你也不要太过分,没看见六殿下还在这里吗?”

    阮灵萱及时搬出萧闻璟当门神。

    章元昆看了眼萧闻璟,并不放在眼里。

    大皇子年长,又是皇后嫡出,是陛下立嗣的不二之选,他萧闻璟不过是妾生子,又年幼,这泼天的好事再怎么也落不到他头上,再加上沈贵妃一向不被朝臣看好,他的父亲御史中丞也没少弹劾,若说梁子早也结下,此刻更加不必看他脸色。

    “六殿下自顾无暇,哪有空理我们这些小事。”

    旁边的几位公子连连点头。

    莫说是六殿下以往就从不管“闲事”,就说如今他自己正被大皇子萧宗玮到处揪辫子,后院起火呢,哪有闲心闲情管别人的事。

    萧闻璟这次是出人意料地管起了闲事,他徐徐道:“魏小将军是陛下亲召入京的有功之臣,尔等在这里故意为难之,是想叫陛下脸上无光?”

    章元昆眉头一紧。

    这六皇子今天是哪根筋不对。

    “殿下何出此言,我们不过是好奇魏小将军的伸手,想要与他切磋了解一二,现在看来,只怕是传言多谬传……”章元昆皮笑肉不笑,指着魏啸宇道:“像他这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欺瞒圣上,岂不是更加有罪。”

    “我看你就是妒忌他吧!”阮灵萱听出了他心里的小九九,跨了一步上前,怒气冲冲对章元昆喝道:“小将军自幼就在军中历练,十六岁就能建功立业,他比你们这些只会躲在爹娘背后,狐假虎威的纨绔子好多了!他就是比你们好!”

    章元昆脸色大变。

    想起自己心仪的姑娘也是一夕之间变了态度,日日捧着小将军的画像相思,他就心如刀绞。

    “阮灵萱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仗着你祖父是阮阁老我就要让你三分,我告诉你,只要在朝做官,就没有几个是完完全全干净的,小心我爹揪住你们家的辫子,让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敢!”阮灵萱又岂是那怕事的人,章元昆这样说,她反而更加生气了。

    “我爹是为圣上办事,如何不敢!”

    萧闻璟及时抓住阮灵萱的手臂,不让她冲动上前。

    到时候别魏小将军没事,反而她摊上事了。

    “章元昆,你别得寸进尺,我好好与你说话,是我心情尚好,今日的事情你退一步,我当做没有发生……”萧闻璟虽然在一群公子当中年纪不算大,可他举手投足之间总是不慌不乱,从容有度,就好像大局在握一般。

    章元昆可瞧不上他这样的做派,忍不住出言讥讽:“殿下还真沉得住气,我听说最近弹劾殿下的折子多如牛毛,许是殿下瞧不上我爹再多加几封罢?”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六殿下又何干,你不要到处拱火!”魏啸宇站出来替萧闻璟开口。

    本来这件事也和阮灵萱、萧闻璟无关,魏啸宇也不愿意把他们两人拉下水。

    阮灵萱也愣了,忙不迭去看萧闻璟。

    她都不晓得萧闻璟最近居然遇到这么多麻烦。

    那个像疯狗一样的萧宗玮为什么又咬着他不放了?

    “我没事。”萧闻璟却满不在乎,甚至对她还扯起唇角,浅笑了一下。

    这让阮灵萱心里更不好过了。

    她刚刚就不该把萧闻璟拖下水,让这个讨厌的章元昆也把他盯上了。

    “现在是没事,过几日可就不知道了。”章元昆越说越得意,他知道大皇子视六皇子为眼中钉,若是大皇子做了东宫太子,这个萧闻璟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看他到时还怎么逞他皇子的威风!

    “元昆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旁边有人还是没有得意忘形,扯住章元昆的手臂提醒他。

    但凡脑子现在还清醒点的人都会想到,大皇子已是拥有天时地利人和,却迟迟不能彻底把六皇子扳倒,这无形中也说明了六皇子就是有他屹立不倒的原因,又岂是简单好对付的人。

    “六殿下……元昆他刚刚就是和我们多喝了几口酒,现在怕是已经醉了,您就别跟他计较……”一名公子从中斡旋,打着哈哈,想要缓解两人之间的矛盾。

    “既然他醉了,何不把他送回去,免得在街上冲撞了人。”萧闻璟淡然吩咐。

    那公子正要答应。

    “我没醉!”哪想章元昆已经上了头,大力挥掉同伴的手,还指着萧闻璟不怕死地道:“你别得意,我定要让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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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还没说出口,一拳就挥到他脸上,疼得他当即没有风度哎哟了声,身子往旁边趔趄了一步,好在旁边有人立刻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当众摔个狗啃泥。

    章元昆捂着鼻子,瞪大双眼,面前的阮灵萱还示威般举着自己的拳头。

    刚刚那闻雷不及掩耳的一击正是出自她之手,四周一片愕然。

    “你要参就参我!”

    “你、你怎么如此野蛮!”章元昆颤巍巍的手刚指向阮灵萱,忽然察觉鼻腔涌出一股暖流,他擦了一下发现居然流出鼻血来了,他恼羞成怒:“阮灵萱你这泼妇,我看以后谁敢娶你!”

    谢观令眉头深锁,看着阮灵萱暗暗摇头。

    “我敢!”

    阮灵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魏啸宇大步跨到她身侧,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臆想。

    “小将军?”她又惊又喜。

    “像灵萱妹妹这样仗义又善良的姑娘,若是嫁不出去,那是你们有眼无珠!”魏啸宇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阮灵萱先是为了维护自己把萧闻璟拉下了水,可当这个章元昆转而去对付萧闻璟时,她又不顾自己,主动把火引回了身上。

    如此舍己为人又侠肝义胆的姑娘,怎会不让人想去保护?

    谢观令在后面一愣,没想到魏啸宇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也难怪章元昆要说他是不懂规矩了。

    当众夸下海口,若是日后不能娶这位姑娘,岂不是要让对方名节受损。

    谢观令正为此愤懑,忽然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六皇子萧闻璟不像其他那般,看向“口出狂言”的魏小将军。

    他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阮灵萱脸上——就好像生怕错过她脸上的半点反应。

    第34章 攻心

    在五城兵马司的调解下他们这架自然打不起来, 章元昆虽然挨了一拳,可对方是个姑娘,他也不能打回来。

    别说旁边的兄弟看不过去, 他还怕萧闻璟和魏啸宇会把他撕了。

    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阮灵萱三人平安无事走出来。

    因为小将军脱口而出“我敢”两个字, 阮灵萱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她步伐轻盈地走在前头,还要转过身倒着走几步, 再对魏啸宇盈盈一笑:“小将军你真好!”

    魏啸宇还以为阮灵萱在夸他仗义, 马上就笑着回道:“你也很好, 像你这样敢作敢为的姑娘可不能被他们弃如敝屣。”

    他声援阮灵萱也是因为不忍她这样好的姑娘被人诋毁。

    萧闻璟跟着他们, 不紧不慢走出巷子,一声不吭。

    阮灵萱瞟了萧闻璟,又问小将军:“我们改日去西郊骑马吧,我知道有一片林子, 十分幽静,我们常去。”

    魏啸宇被关在宫里、府里这么多天,早就闷坏了, 阮灵萱一提议, 他忙不迭点头, “行啊, 到时候我们比比是你的大宛龙驹厉害,还是我的漠北战马快!”

    “萧闻璟,你来不来?”阮灵萱担心萧闻璟还在为刚刚章元昆的事烦心, 有意想带他散散心。

    “我就不去了。”萧闻璟唇角微扬,一个浅得就快看不出来的笑容在他脸上转瞬即逝,他看向魏啸宇, 又露出歉意的神情,“抱歉, 我刚刚想到还有些事要回去一趟,劳烦小将军把灵萱送回府去吧。”

    “你还有什么事?”阮灵萱一听就停下了脚步。

    萧闻璟该不会还要回去和章元昆他们打架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她又自己摇头否定了。

    萧闻璟才不会动辄喊打喊杀的人,他是能动口绝不动手。

    “不是什么大事。”萧闻璟不想多说。

    “好,我一定把灵萱妹妹安全送回阮府。” 魏啸宇拍着胸口保证,“说到做到。”

    “好吧。”阮灵萱也只好不再追问。

    她一步三回头跟着魏啸宇往外走,不知道怎的就是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又萧闻璟摆了摆手,“那你也要早点回宫哦!”

    “知道了。”萧闻璟目送他们离去,才折返身往巷子里走。

    章元昆在狐朋好友的围绕下还坐在巷子里的一辆板车上,拿着帕子堵在鼻子下,气得酒都醒了。

    “这阮灵萱要不是命好,祖父进了内阁,就她这幅长相哪个正经人家会聘她做去正妻?”

    “是啊,你没看见她的脸跟擦了胭脂粉一样,白里透红的,还有那双眼直棱棱看人的时候多勾人,只怕如芳馆的头牌都比不过。”

    “这样说起来,她生在阮家可不是浪费了。”几人嬉笑了起来。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阮灵萱,好让在场之中唯一受到伤害的章元昆心情好点。

    这位章公子虽然生父的官职不高,可祖父却是大周的开国功臣,配享太庙,再加上自己本身也有点才华,受过顺天帝嘉奖,这才成了这一群公子哥里的“头儿”。

    “说的没错,瞎了眼的才会觉得阮灵萱那臭丫头好!”章元昆怒气冲冲,刚放下堵鼻子的帕子,就感觉一股鼻血又淌了下来,忙不迭又捂上。

    那臭丫头人小劲大,还不知道以后谁能制得住她!

    他说没有人敢娶她也不算是大话,这娘们绝对会一拳头能把她夫君擂墙上去。

    “不过我怎么听说谢观令以前在宫里做大殿下伴读的时候对这个阮灵萱十分亲近?莫不是也是看上她的脸了?”

    谢观令本是站在角落旁听,忽然听见一人把话题扯到他头上,不由眉心紧蹙。

    “是啊,刚刚起你就没有说一句话,该不会还喜欢这阮灵萱吧?”

    这一伙人里就怕有人不合群,不合群也罢了,就怕他转头就会把他们都卖了。

    所有人都打量起谢观令。

    陈郡谢氏可是最显赫的名门望族之一,曾也是人才辈出、权倾朝野。

    顺天帝的生母谢太后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多年前把持幼帝、扶持谢家扶摇直上。

    可哪怕是亲生母亲也不能一直凌驾在帝王的头上,随着少年君王逐渐长大,那旷日持久的母子之争让朝廷风云变幻,最终年轻的帝王终于得揽大权,而风光一时的谢家便就此没落。

    作为没落后的谢家子弟,谢观令也少不了被周围人暗地里看笑话。

    他微微一笑,拿出世家公子云淡风轻的做派:“别说笑了,你们知道我谢家高门显贵,我母亲不会喜欢那种媚艳长相的女子,更何况她字如鸡爪,才如草屑,更不堪配为妇。”

    旁边人齐齐点头。

    正是这个理。

    阮家虽然现在是旭日东升,蒸蒸日上,可到底根基不稳,寒门出生,许多规矩都不懂,让世家望族相当看不上。

    再加上现在择妇都要讲究端庄贞德,才貌俱佳的,这阮灵萱长相不端雅,学识又浅薄,还喜舞刀弄枪、骑马射猎,一看就并非贤妻良母。

    “没错!她居然还敢打我,我定要我爹参他们!”章元昆堵着鼻子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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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还不嫌丢脸,大可让你父亲去参阮家。”

    一道清冽沉稳的声音落在他身后。

    章元昆跳了起来,“萧……六殿下!”

    彻底酒醒后的他倒是注意了分寸,没有把皇子的大名随便挂在嘴边。

    折而复返的萧闻璟立在他们身后,他身量虽然不足魏小将军那般高壮,却像是修竹般直挺而富有韧性。

    “刚刚忘记说了,本宫的确不在乎多御史台的几道折子,你若是觉得自己有能耐,大可让你父亲多写几道。”

    章元昆还记得他们之前的对话,虽然是酒醉之言,但又何尝不是他心底真实的看法。

    但现在酒醒了,不得不计较一下口出狂言的后果,便没有马上吭声。

    萧闻璟唇角微勾,笑脸是得体又从容,他是皇子。

    身份地位,就是一道他们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章公子若是一逞口头之快,只敢对阮家指手画脚,那便当本宫没有说。”

    章元昆双眼瞪大,胸腔起伏,气得不轻。

    这个六皇子还真当他是只敢放大话的懦夫?

    其他公子面面相觑,都听出这个六皇子是专门回来“找茬”,也是拿捏住章元昆争强好胜的性子,逼得他不去参他一本都说不过去了。

    “还有。”萧闻璟看向谢观令,慢条斯理道:“阮灵萱擅骑射,待人真挚善良,自有她的长处和优点,她生得美,总比有人丑陋如淤泥来得好。”

    谢观令的脸刹那憋得通红。

    刚刚那番话萧闻璟全都听见了,所以才会用这样不屑的目光看着他。

    “阮灵萱用不着配不配得上你,是你配不上她。”

    几日后。

    夏日阳光明媚,少了春天的阴雨缠绵。

    正适合出门游玩,阮灵萱约了魏啸宇去北郊骑马。

    盛京城里街道繁华,房屋密集,并不适合纵马疾驰,所以北郊就成了年轻公子小姐们平日里散步游玩的最佳选择。

    阮灵萱与魏啸宇骑马出城,才到北郊草地,冤家路窄,居然又碰见了章元昆一行人。

    他们这些公子正在练骑射,草靶插成一圈,人骑马绕着草靶快速跑圈,射完手里的十支箭,最后看谁留在箭靶上的箭多,谁就胜出。

    阮灵萱勒马看热闹。

    瞧见还有人十靶八空不由一乐,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那不是阮灵萱吗?”

    “嘁,笑得眼睛都没有了,有什么可笑的!”

    阮灵萱示意魏啸宇跟上,自己夹了一下马腹,驱马上前,“在射箭呢?”

    “这不是废话?”章元昆对她没好气。

    那一拳之仇他还记在心里,难以释怀。

    “正好手痒,让我也试试?”魏啸宇看着那几个靶子,蠢蠢欲动。

    章元昆迟疑了一下,示意身边的人,“给他弓箭,我倒也想看看小将军有什么本事。”

    “我也要!”阮灵萱不甘落后,马上朝章元昆伸出了手,似是全然不记得前段时间他们之间还剑拔弩张。

    章元昆简直无语,可是阮灵萱一副不计前事的模样,姑且不去辨别她是真没有计较还是装大度,但他现在提起来就会格外显得他小肚鸡肠。

    他恨恨道:“也给阮灵萱弓箭。”

    “好,不愧是沐老王爷的孙女,我们便一起来比试比试。”魏啸宇把箭筒斜跨在后腰,又试了试弓弦的强度弹性,信心满满。

    骑射的难度在于不但要有高超的骑术,还要有速射的本事。

    瞄准目标,拉弓上弦每一环节想要熟练都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再加上是在高速奔驰的马上完成,难度还不是翻倍那样简单。

    一群人首尾相接排着队,每人十支箭,箭羽上还沾了不同颜料区分。

    发令官一声令下,马匹跑了起来。

    很快一圈跑完,所有人的箭都射了出去。

    阮灵萱在骑射上面有着一定的天赋,她的眼神好,认靶快,脱缰速骑也能快速完成搭弦射箭,中靶十有七八,算是不错的成绩。

    当然和魏啸宇还是有一定的差距。

    一圈下来魏小将军十箭齐中靶心,箭无虚发。

    这不是什么投机取巧就能得到的成绩,是他实实在在的水平。

    “小将军,你可真厉害!”阮灵萱毫不迟疑地竖起了拇指哥。

    魏啸宇也不自傲,“哪里,我大哥的水平还在我之上,我这也算不得什么,再说了,你的骑射也不错,只是有时候心有余力不足,是弓不趁手吧?”

    魏啸宇很会替人找借口。

    手里的弓的确不是阮灵萱常用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水平就在这里,能有七八支中已经算是她最平稳的成绩。

    不过她还是相当意外章元昆的速射水平也不低,而且他拿箭就与别人不同,可以同时搭四五支箭在弓上,可真正发出的只有其中一支,这样少了取箭的功夫,减少了消耗的时间,可以更快地射箭。

    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

    “你看着我做什么?”阮灵萱一看着他,章元昆就浑身不自在,感觉鼻子痒痒的,鼻血随时要流下来了。

    这臭丫头出手都不打招呼的,随时就来,让人不得不防备!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才能同时搭着五支箭却不影响射出去的那支?”

    “啊?”章元昆人都傻了。

    她没料到阮灵萱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魏啸宇看见他呆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阮灵萱对人对事都不会钻牛角尖,拿得起也放得下,所以才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是啊,我也没有看见有人这样射箭的。”

    阮灵萱开口,章元昆以为她又要找茬,但魏啸宇一帮腔,章元昆就不由自主挺了起来胸膛,得意道:“那是,这是我师父、有名的神射手阿史那孝所教!”

    “那个有名的北虏降将?”魏啸宇也起了兴趣,“难怪,他的箭术的确是一流的,七珠箭天下闻名。”

    “这般厉害!”阮灵萱两眼放光,殷切的望着章元昆,“快教教我!”

    “啊?”章元昆再次愣住。

    但阮灵萱已经不由分说把弓塞进他手里,想让他做示范。

    章元昆环视四周,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就连魏啸宇都等着涨见识,他握紧手里的弓,昂起下巴,“那、那我就演示给你们看,学不学的会,就看你们各自本事了!”

    阮灵萱听章云昆讲了要领,自己练习了几次,有点领悟,便与魏啸宇骑上马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还留下一句话:

    “等我练好了,我们再来比试!”

    章云昆以为自己听错,连忙问左右人,“你刚刚听见她说什么了?她还要来和我比试?”

    “你没听错,那阮灵萱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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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是不是有毛病?”

    谁说不是。

    阮灵萱八成是有毛病,他们又不熟!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章元昆握住手里的弓,从没有过的好胜心冉冉升起:“不能输给那臭丫头,我们比试一定要赢!”

    阮灵萱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章元昆压力倍增,从而让一群公子哥走上了苦练骑射的道路,她引着魏小将军前去她平日里跑马的小树林。

    “阮灵萱你怎么在这?”半路上遇到相熟的公子和同伴骑马经过。

    “我和小将军要去骑马。”阮灵萱脆生生回答。

    “那六殿下呢?”那人看了眼魏啸宇,十分惊讶。

    阮灵萱一向和六殿下要好,没道理这个时候还在外面玩耍。

    “六殿下?他不是在宫里吗?”阮灵萱是有好几天没萧闻璟的消息,不过他经常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别的事,阮灵萱都习惯了。

    “六殿下不是被陛下禁足了吗?”

    “他被禁足了?”阮灵萱吃惊,“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消息并没有放出来,若你不知情的话,想必并不严重吧。”那公子和魏啸宇拱了拱手,就告辞而去。

    哒哒——

    马蹄落在林间的小道上,两匹马不争先后,并驾齐驱。

    “这里果然是一处骑马的好地方。”魏啸宇赞道:“树木笔挺,间隙均匀。”

    “嗯。”阮灵萱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萧闻璟出了什么事?”

    “你担心他?”魏啸宇听见她的喃喃。

    “你不知道,萧闻璟他很厉害的,陛下不会无缘故禁足他,定然是之前太多人弹劾他的缘故!”阮灵萱用力点头,那个章元昆就说过,大皇子在对付萧闻璟,八成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阮灵萱扭头看着魏啸宇,有些委屈地问:“你说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魏啸宇摇摇头,“我不知道。”

    阮灵萱百思不得其解,连骑马都没有劲了,蔫哒哒地垂下脑袋。

    魏啸宇看了她好几眼,难得见她脸上露出愁容,便出声安慰她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是皇子,一定没事的。”

    连禁足都没有声张,更加说明陛下还留有情面,算不上是严惩。

    可阮灵萱想不到这些,她一勒缰绳,调转马头:“不行,我还是要回去看看!”

    钟粹宫。

    萧闻璟正在院中给弓打磨上漆,忽然脑后有一阵怪风,他偏头一躲,一颗包在油纸的糖啪叽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

    “萧闻璟你不仗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阮灵萱正趴在墙头,对他怒目以视。

    萧闻璟把弓撑在地上,回过身,抬头看她:“你今日不是去和小将军骑马了么……”

    他看了眼天色,尚早。

    “这么快就回来了?”他笑了下。

    “你还说!我在路上听季时说你被关了禁闭,我连玩的心情都没有了,就赶回来看你!”阮灵萱瞪着他,“你怎么把自己弄到被禁足的地步?”

    “你是在担心我?”萧闻璟仰起脸,唇角微微扬出笑意。

    “谁担心你了,我就是生气你不告诉我!”阮灵萱正生气,才不顺着他的话。

    “我和小将军相谈甚欢,又是骑马又是射箭,他还夸我骑射好。”

    萧闻璟神色不动。

    阮灵萱继续道:

    “小将军还邀请我一起看灯节,喝美酒,要不是因为你的事,我们还可以玩很久……”

    萧闻璟沉默了片刻,“可一得知我出了事,你便回来了,这还不是在担心我么?”

    “我……”阮灵萱语塞。

    她的确很期待和小将军一起出去骑马,而且一路也都很高兴。

    可是她并不想萧闻璟出什么事。

    若两者要选起来,还是紧着出了事的萧闻璟吧。

    阮灵萱深深吸了口气:

    “我们是朋友,你出了事我自然要来看,我又不像你,还会瞒着人,你……”

    “阮绵绵,朋友不是你这样做的。”萧闻璟把笑容一收,语气都变得凝重。

    阮灵萱被萧闻璟说得一愣,她做朋友哪里不对了。

    “其实你还是更在意我……”萧闻璟眸光幽深,紧接着道:“你喜欢我。”

    “你、你胡说!”阮灵萱惊得直接从墙头掉了下去。

    第35章 信我

    阮灵萱锤了锤脑袋, 她刚刚是不是摔晕了头。

    要不然怎么满脑子都是萧闻璟说她喜欢他的那一句话。

    她不是喜欢小将军的吗?又怎么会喜欢萧闻璟呢!

    他们两个之中,定然有一个人出了毛病!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耳畔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有听!”阮灵萱一个激灵就应道。

    萧燕书眼睛眨巴几下,狐疑地上下打量她。

    “你干嘛突然这么大声说话, 显得很心虚啊?”

    “……心虚?”阮灵萱人还晕乎乎的, 反应更是慢几拍。

    “对啊,六皇兄跟我说, 只有心虚的人才会突然很大声说话。”

    糟了。

    她刚刚掉下墙的时候, 还很大声喊了一句“你胡说”。

    萧闻璟会不会以为是她心虚了!

    她掉下去后, 立马就跑了, 会不会显得更加心虚?

    “灵萱,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萧燕书把手在她眼睛前晃了几下,“你不是进宫来看六皇兄的吗?好端端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萧燕书知道阮灵萱和六皇兄关系好,甚至比他们这些亲兄弟姐妹还要好。

    阮灵萱把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抚平了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她抬起脸,满脸无辜说道:

    “我没有奇怪啊, 我这不是看完了他, 顺道来看你。”

    “哼, 在你心里, 是不是永远都是我六皇兄在前,其他人在后呀?”萧燕书口里虽然带着一点抱怨,但还是亲自为她续上了茶, 十分殷勤。

    阮灵萱能来看她,她已经相当高兴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萧燕书一句话又让阮灵萱心里翻起了惊天骇浪。

    在萧燕书眼里她都是把萧闻璟放在前面, 也不怪萧闻璟会那样想、那样说了。

    “你说我把萧闻璟放在前面了,那小将军怎么办?”阮灵萱抱住脑袋, 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把魏啸宇丢下是大大的失误。

    小将军会不会也误会她?

    “什么怎么办,你和六皇兄要好,也不妨碍你喜欢小将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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