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累不累。”
“……谁脑袋重了!”夏莓炸毛。
程清焰笑了声,抬手很自然地揉了把她头发:“上学去了。”
他揉得太过自然,夏莓愣了下,看着他活动着肩膀起身朝着太阳的方向往前走,夏莓这才理了理头发,跟上去。
她几步冲到他身后,圈着他脖子猛地一跳,跟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程清焰差点被她扯倒,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接着往下弯了弯身,夏莓更用力地环住他脖子,顺势趴在他背上。
“一大早闹什么?”他手虚扶住夏莓的腿,以防她摔下来,淡声问。
夏莓搂着他脖子左右晃悠:“我这叫给你松松筋骨。”
“你这都快把你哥这身骨头给卸了。”
夏莓就这么挂在程清焰身上走了一段路,大清早的街上没什么人,直到看到路边扫落叶的环卫工人,她才跳下来好好走路。
昨天出来得匆忙,书包都还在家。
去学校之前,程清焰先回了趟家拿两人的书包,夏莓不想去,半路拐进了唐青云家的粥店。
唐青云正好洗漱完下楼,看到夏莓愣了下:“夏莓?你怎么这么早?”
“你不也这么早。”夏莓拉开椅子坐下。
唐青云每天都会早起半个小时帮妈妈简单准备一些配菜,她问:“你吃早餐了吗?”
“正要吃,皮蛋瘦肉粥。”
“好。”唐青云朝厨房里喊了声,又折回来坐到夏莓对面,“你检讨写好了吗?”
“……”
唐青云看她表情就明白了:“你忘啦?”
“嗯。”夏莓有点绝望,“到学校后再补吧。”
“昨天的事……”
夏莓连忙摆手打断:“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你本来就没错,起初错的就是温媛媛,后来解决方法上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
唐母盛了碗皮蛋瘦肉粥过来,夏莓说:“阿姨,再一碗。”
“这里吃还是带走?”
“等一下啊,我问问。”
夏莓刚刚拿唐青云的充电线充了会儿电,开机后给程清焰发了条信息,问他过不过来吃早饭。
[穿粉红色最好看的哥哥:可能来不及。]
夏莓便跟唐母说:“打包吧。”
“好嘞,那你慢慢吃啊。”
等唐母走后,唐青云又说:“不过莓莓,你知道温媛媛她哥哥是谁吗?”
“哥哥?亲的还是表的啊?”
“不知道,之前听她说很厉害什么的,我是怕这次的事……”
夏莓忽然想起昨天争执过程中温媛媛说过的一句话:“她真的威胁你了?”
“也不算,就警告我让我离陈以年远一点,不然就叫她哥哥收拾我什么的,还问我认不认识她哥。”
夏莓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皱眉。
还叫哥哥收拾人呢,整的跟精神小妹儿似的。
好像谁还没有哥哥似的!
就你有?!
我也有的好吧!
“她哥哥叫什么你知道吗?”夏莓问。
唐青云想了想,说:“好像叫……庞屏。”
夏莓一愣:“庞屏?”
“你认识啊?”
庞这个姓本就少见,温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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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还能这么大张旗鼓炫耀的,只有那一个庞屏了。
“啊,算是认识吧。”
“会出什么事吗?”
“没事,你别担心了。”
两人又聊了会儿,唐青云便起身先去帮忙准备配菜去了,夏莓边刷手机边喝粥。
正好看到一条话题是——暗恋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底下有很多条评论,其中有几条很文艺。
一条是来自聂鲁达的《伤害》:众生灵中,唯你有权,看到我的脆弱。
一条是来自毕淑敏:有些东西,并不是越浓越好,要恰到好处。深深的话我们浅浅地说,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
还有一条是村上春树的“你头发乱了哦”。
前两条夏莓倒是隐隐约约能琢磨些意味出来,不过这第三条实在没看懂,便也不继续多想了,不过是大家随便发着玩儿的。
喝完了粥,夏莓还要快点到学校去补检讨,跟唐青云道别后拎起打包的粥往外走。
她低头给程清焰发信息:[你过来了吗?]
他回复:[抬头。]
夏莓抬起头。
便看到阳光从树叶缝隙中斑驳落下,在一个个光影和飞舞的尘点中,程清焰穿着干净的蓝白校服,朝她走来。
他回家冲过澡,里面衣服换过,发梢沾了水,湿漉漉的。
夏末初秋的风,穿过香樟树,沙沙作响。
怎么说呢?
夏莓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只是在这一瞬间,脑海中忽然闪现出很多画面。
暗巷中他冷戾的脸,桂花香中他教她怎么样才能将烟点燃,他陪她一起去拔牙,篮球场上全场的欢呼,演唱会结束后的冷清的街道和狼狈奔来的他,故意答错题的英语考试,以及将她拉到身后保护的模样。
夏莓忽然想到一个英语单词。
——Crush。
除了压坏、挤压、捣碎的意思外,还有一个意思。
英语老师课上讲过,I have a crush on you,意味我对你心动。
Crush和喜欢不同,和爱不同,是一个很微妙的词汇,它是一瞬间的惊心动魄,是一瞬间的昙花一现,是一瞬间的神魂颠倒。
像烟花,在无边的黑暗中绽放开短暂却夺目的光彩。
夏莓忽然想到刚才看到的那句话——
有些东西,并不是越浓越好,要恰到好处。深深的话我们浅浅地说,长长的路我们慢慢的走。
她在这一瞬间,好像更深刻地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程清焰踩着香樟树的落叶,沙沙地朝她走来。
然后他在她眼前站定,替她拿掉那片掉在她头顶的树叶。
“发什么呆。”他侧了下头,看着她笑说,“头发都乱了。”
夏莓心跳骤然加速。
急速跳动的心脏仿佛贴着肋骨刮了过去,一路势如破竹地破开血骨,她连风声都听不到,只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她,好像,喜欢上了,她哥。
更确切地说。
在这一刻,她对程清焰碰撞出了一个“Crush”。
第33章 牙疼
其实夏莓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和程清焰相处的过程中心跳加速过, 但她从来都没有去细想过“为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异,她从前从来没有对别人产生过,也因此从来没有往喜欢那一方面细想。
直到此刻。
风很静, 路上没有人,阳光很好, 眼前的人也格外好看, 这周遭的一切都让这次的心动来得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这就是喜欢吗?
喜欢是这样的吗?
夏莓忽然有点手足无措。
程清焰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醒醒。”
夏莓在一片紊乱的心跳声中回了神:“啊?”
“上学去了。”程清焰将从家里拿来的她的书包和校服递给她。
“哦。”夏莓套上校服,背上书包。
两人踩着香樟树的落叶一起往学校方向走。
程清焰问:“真不打算回去了?”
“嗯。”夏莓点头,“黎枝语妈妈好像是做房产中介的,我打算到时候让她帮忙找个离学校近点的出租屋。”
程清焰抿了下唇, 垂眸看她,小姑娘垂着脑袋走路,刻意地将每一脚都踩在落叶上:“那家里的东西怎么办?”
“等夏振宁不在家的时候, 我去拿一趟。”
程清焰没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把她头发。
夏莓脚步一顿,因为他这动作头皮都有点发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Crush 的缘故,现在程清焰每一个动作仿佛都被放大, 夏莓脸红了, 然后别扭地脑袋往一旁偏了偏,躲开了。
程清焰注意到, 垂眸:“怎么了?”
“小姑娘的头发是能随便乱揉的吗?”夏莓红着脸瞪他。
程清焰扬眉:“刚才还跳我背上晃,现在连头发都不给揉?”
“……”
夏莓理亏, 撇了撇嘴, “那不一样。”
你一大男人的背和小姑娘的头发能比吗!
程清焰拽着她胳膊把人拉到跟前,一只手用力蹂|躏她头发, 瞬间乱得跟鸟窝似的。
“程清焰!”她怒目而视。
他倒好,看着她这副样子开始笑, 肩膀一抖一抖的,然后手摁在她头顶,微微俯下身,非常嚣张地说:“我妹的头发我想怎么揉就这么揉。”
夏莓:你是人吗?!
她哪吃得下这种亏,立马高举着手也要去把程清焰的头发也揉乱,却被他一下抵住肩膀,他力气大,夏莓伸长了手臂也怎么都碰不到他头发。
“你耍赖!”夏莓怒吼。
他轻笑一声:“叫声好听的就随你弄。”
夏莓很有骨气:“不可能!你做梦!”
她16年人生头一回Crush,在五分钟后彻底结束了。
到了教室,夏莓便开始写检讨,这对她来说不是头一回了,早就熟能生巧,比写语文作文可快多了。
边写还边跟黎枝语说了要租房子的事儿,黎枝语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没多问,立马就给黎母发消息问。
很快,黎枝语把几个屋子的照片给夏莓发过去。
看上去都不错,面积对于独居而言绰绰有余,装修风格也都是她喜欢的,干干净净。
她把手机给程清焰:“你看看哪个好?”
程清焰看了会儿:“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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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了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处住宅区的房子,两边都靠近大马路,没有偏僻小路,比较安全。
夏莓又看了看,也觉得不错,很快就决定下来。
黎枝语又反馈给她妈妈,低着头边发信息边跟夏莓说:“那以后我空了就能去你家玩儿了。”
确定完后,夏莓便查了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有商业街,有超市,还有一家网上口碑不错的湘菜馆,挺便利的。
程清焰刚刚写完昨天的作业,屈指在她桌上敲了敲,催道:“快把检讨写了。”
夏莓看了眼时间,心里掐着点儿呢,悠哉哉说:“来得及。”
“写完检讨把作业也做了。”
“?”
程清焰低眸看她,扬眉:“忘了昨天说要考北外了?”
夏莓立马把食指放嘴边“嘘”了一声,左右看了圈确定现在没人看她,也没人听到刚才那句话,低声说:“你小声点儿,这话被人听到我就要被笑不自量力了。”
“谁会笑你?”
“我自己都想笑我自己。”夏莓鼓了鼓嘴,“648分诶,这怎么考?”
“所以让你把昨天的作业做了,还有不到一个月期中考,前400名。”
“……”
其实昨天看到北外的录取分数线后,夏莓就已经想放弃了,北京那么多大学呢,换个差点儿的也可以啊。
但那些大学可能就离清华更远了,北外半个小时都已经算近的了。
而且等以后程清焰去了清华,她却在一个连名字都不为人所知的野鸡大学,这差别也太大了,是在高中体会不到的差距,可能她都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夏莓丧气了会儿,只好收了手机迅速把那篇检讨写完,翻出一张数学卷子开始写。
才看了两题,她就更丧气了。
她趴在桌上,脸贴着冰凉的桌面,嘟囔:“不会。”
“哪题?”
“都。”
“……”
程清焰拿起一支笔,食指推开笔盖,倾身靠过去,看夏莓桌上的试卷。
随着这个动作,夏莓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夏莓对烟味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经常和一群男生们待在一块儿,网吧台球厅烧烤摊,总是少不了烟味的。
但程清焰身上的却让她很喜欢。
因为除了烟草味外,他身上还有种特别清冽的味道,两者混杂,便让那烟草味也好闻许多,像是冰天雪地中的一点檀香。
他细致地在草稿纸上写下几条公式定理,开口嗓音低沉迟缓,很耐心地跟夏莓讲最基础的那些知识点。
末了,他侧头:“听懂了吗?”
到底听没听懂不知道,反正夏莓知道自己脸快炸了。
热烘烘的。
破灭的Crush又复苏了。
她垂着头试图用头发挡住自己的侧脸,却不想这样越来越热,连带着脑门都有些发红。
她胡乱点头:“嗯。”
“那你再把第一题做了。”
虽然刚才程清焰说了些什么夏莓的确是没有听得很清楚,但好歹是第一题,难度不大,夏莓又盯着他刚才写的知识点看了会儿,写下一个B。
程清焰在她耳边笑起来,声音中透着不容察觉的宠溺:“聪明。”
那天下午,夏莓给张姨发信息确认了夏振宁没在家,于是便借口请假回去收拾行李。
一个人出了学校。
夏莓本想直接回家,但犹豫片刻,转身朝反方向去了一家花店买花,而后往医院方向走。
昨天的事不管怎么样,都是她推了温媛媛才导致的。
她没将花送进病房,只是写了张祝早日康复的卡片拜托护士送进去,而后便回家了。
一到家,张姨就拉着她劝她别搬出去住,说她年纪这么小一个人住外面都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放心吧张姨,我还真没有你想象的自理能力那么差,照顾自己肯定是照顾得过来的,只是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了,受气。”
昨天夏莓和夏振宁吵架时她虽然不在,但也已经听说了。
夏莓是她看着长大的,真是当女儿一样,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公主,也实在不想看她受委屈,见她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那以后晚饭还是张姨给你去做。”
夏莓笑了笑,说“好”。
她上楼把常穿的衣服收拾进行李箱,因为租屋过手续还要几天才能住进去,她现在只能整理好了先放着,下回再搬过去。
她将那些小东西小玩意儿也收起来,而后拉开抽屉,视线忽得顿了顿。
里面躺着一个小铁盒。
这日子一天天过,她都快忘了。
铁盒里是上回拔的智齿,那枚——听说预示着遇见真爱的,智齿。
夏莓想起程清焰。
忍不住皱了下眉,
那传说,不会是真的吧?
她将铁盒重新收起来,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夏莓衣服很多,各种各样的玩意儿也多,等收拾完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她将行李箱和袋子规规整整地码在墙角。
至于今天晚上,她已经提前在网上订好了酒店,凑合一晚,所以又将一些零碎的必需品和换洗衣服装进一个小行李箱里。
夏莓推着小行李箱走出卧室,
正好,夏振宁回来了,他穿着一身西服,看上去很疲惫,踩着台阶上楼。
夏莓脚步一顿,站在楼梯顶,手搭在行李箱扶手上。
夏振宁也注意到她,抬眼看她,视线又下移到那个行李箱上。
夏振宁皱起眉:“去哪?”
“我搬出去住。”
“你又闹什么?”夏振宁语气极其不耐烦,全然是在训斥一个不服管教的孩子的模样。
可他从前根本就没管过她。
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夏莓冷着脸没说话。
夏振宁抬手按了按眉心:“在家里住着都已经消停不了,还出去住,到时候惹了事我可不会再替你去摆平了。”
“不需要你摆平。”
夏莓再也听不下去他说话了,拎起行李箱就越过夏振宁走下楼。
在离开家门时,夏振宁说:“你自己考虑清楚,走出这扇门,以后就没人照顾你,也没司机再接送你上下学。”
夏莓“砰”地甩上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多可笑,她在夏振宁眼里就是一个包袱,就是一个累赘。
对于她要搬出去住的事,夏振宁依旧没有一句软话,依旧不觉得自己这十几年来的父亲身份做得不称职,他依旧只是想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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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父亲的威严,用断掉她本可以享受到的益处来迫使她低头认错回家。
而他想让夏莓认错回家的原因不是因为爱,跟爱完全没关系,他只是怕她又惹事,害他又要去替她擦屁股。
后面几天,夏莓都暂住在酒店里。
夏振宁也没有给她打一通电话。
租房合同终于确定下来,夏莓交了钱,去看了眼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和家里比是差了些,但其实她一天几乎也只是待在卧室,房子大小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夏莓联系了家政过去打扫卫生,又通了两天风。
弄完这些才准备搬过去,已经一周过去。
这一周来,夏莓饱受知识的熏陶。
在程清焰的监督下,她每天都会做作业,虽然只做选择填空大题的前几道简单的基础题,但也终于从完全不懂到看到题目略微有了点思路。
就连老师们也都称奇,觉得太阳从西边升起,课上表扬了夏莓好几回。
也是这一周,陈以年恢复了原样,有时一翘课就半天都不在,也再也没见他去找过唐青云,更没听他提起过唐青云的名字。
后来有一天中午吃完饭,唐青云来给夏莓送她记的笔记本,语文和数学两门的知识点。
他们数学老师是同一个,在文科班上课时为了警醒班上几个不认真听课的,便以夏莓为例,愤愤道“就连夏莓都开始知道听课了,你们还在睡觉!”
唐青云送笔记来的时候,正好陈以年打完篮球回教室,热烘烘的。
上回陈以年那么高调地在众人面前说是自己在追唐青云,一时间大家纷纷起哄,嘴里还调侃说:“诶,陈哥,这不是嫂子吗?”
陈以年扫过去一眼,淡声:“闭嘴。”
他面色平静如常地走过去,唐青云也随着起哄看过去,两人视线轻轻一撞,陈以年淡笑了下:“借过。”
而后便毫无其他交集地走进了教室。
于是贴吧里又热闹了。
课上,夏莓趴在桌上悄悄看贴吧。
陈以年那句“借过”一出,贴吧里对两人的关系就有了新一轮的重新议论。
[陈以年真是渣男的典范啊……]
[早就猜到了,就陈以年这种花心大萝卜,让他认真追姑娘那不是扯淡吗。]
[还以为会是“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剧本,还想看看浪子回头的戏码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梦碎了。]
[是不是在一起过后又分手了啊,说实话男生对没追到的女生都会有一种执念,就算后来不喜欢了也不太会是这个态度。]
[而在我一个男的看来,要是谈恋爱的话,当然选温媛媛啊,不知道陈以年怎么想的,又不是结婚,结婚的话倒还是唐青云合适。]
夏莓是在看到这一句的时候炸了的。
底下已经有很多人都在骂那个层主,但夏莓还是没忍住,也骂了一通。
就你也配议论俩美女?
还什么女朋友、老婆的,您配吗请问?!
夏莓又翻了个白眼。
程清焰却忽然伸手过来,抽走她手机。
夏莓蹭的坐起来了,压低声:“干什么!”
“上课看什么手机,坐起来。”
这人自从开始给她“补课”后就管得越来越多了,现在连她玩手机和坐姿都要管了。
夏莓继续瘫在桌上不动,又想起刚才那个“当代奇葩男子图鉴”说的话,虽然她也不喜欢温媛媛,私心也更喜欢唐青云这样温润大气的长相。
但是!两个都是美女,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倒好,美梦做到天边去,直接开始考虑让谁当女朋友谁当老婆了!?
无语!
有毛病!
顿了顿,夏莓憋着口气:“程清焰。”
“嗯?”
“你觉得温媛媛好看还是青云好看?”
程清焰垂眸,用一种“关我屁事”的一言难尽眼神看着她。
“……”
看看!这才是真帅哥的反应!
丑男才会意|淫俩个美女还叽叽歪歪说个没完!
他又在夏莓桌上敲了两下,再次:“听课。”
“……”
天天都是听课听课、做题做题。
夏莓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去跟班主任提议换个同桌了。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我头都快炸了。”
程清焰侧头看了她一眼。
夏莓这人浑身懒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经常就跟块融化的雪糕似的黏在桌上和椅子上。
“不是说要考北京吗?”
“不想考了!全国那么多大学,北京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夏莓没好气,发脾气道,“反正也没人给我那么高要求,就你要求我这要求我那的,不考了!”
夏莓这些天快被作业逼疯了,趁着这由头一摔笔,彻底发了通火。
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物理老师朝两人看过来。
不过这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最近刚改邪归正的吊车尾,都舍不得训,又和善地转了回去,继续写板书。
夏莓也知道自己这无名火发得不讲道理。
可在程清焰面前,她好像就永远是会被纵容的那一个,脾气也就更直了。
片刻后,她抿了抿唇,琢磨过来了,有点犹豫,想着要不要跟程清焰道个歉。
刚要开口,程清焰便侧了侧身,倾身靠近,低声道:“我不是在要求你。”
夏莓抬了抬眼。
两人手臂挨在一起,呼吸也有些近,夏莓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程清焰看着她说:“是我希望,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
夏莓愣了愣:“为什么?”
他没直接回答这问题,只是笑了笑,说:“公主,等到后年暑假,我们一起去北京吧。”
阳光从窗口斜斜扫进来,少年侧眸看着她,眼底装着笑意,和格外热忱的认真。
夏莓的心脏又再次蓬勃跳动起来,扑通扑通,她都怀疑程清焰也能听见,立马咳嗽一声,却不想呛到口水,顿时咳得趴倒在桌上。
程清焰在她背上拍了拍:“怎么了?”
夏莓呛得脸通红,摆手:“没事。”
这心脏最近动不动就剧烈跳动。
难不成是得心脏病了吗?
第34章 牙疼
夏莓咳得满脸通红才终于停止, 头继续埋下去,贴着冰凉的桌面试图给脸颊降温。
程清焰“啧”了声:“听课了。”
又被管教,夏莓不情不愿地从桌上撑着身子直起背, 人还是懒着,想吐槽几句, 但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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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嘴又闭上了。
物理是夏莓最差劲的一门课。
这会儿老师正在上新一块内容的第二节 , 跟之前的内容不相关,夏莓也多少听了点,有个基础,强迫自己听进去倒也不至于是在听天书似的。
过了会儿, 程清焰侧头问:“下午去拿行李?”
夏莓看着黑板上的板书,龙飞凤舞地在书上划出几个大大的圈,佯装出一副认真听课的样子, 头也不回地应:“嗯。”
终于不用再住酒店,可以去打扫好的租屋了。
“我跟你一起去拿?”
“不用,张姨说她到时候叫辆车,直接给我运过去。”夏莓说, “你晚上不是还要去研究所嘛。”
程清焰一顿, 点头,“嗯”了一声。
很快, 物理课下课,下课铃打响。
夏莓那原本空白一片的课本多了许多鬼画符。
她扔下笔, 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今天又是努力学习的一天呢!
夏莓又给张姨发了条信息问她到哪了, 张姨说她已经把行李搬上车准备过去了,于是夏莓迅速收好书包。
“走啦。”夏莓在程清焰桌上拍了下。
“嗯。”程清焰说, “有事打我电话。”
正式入秋,这个格外闷热、持续高温的夏天终于结束了, 夏莓在T恤外还套了件校服外套,扎了个马尾。
租的房子距离学校走路十分钟。
她到的时候张姨已经在了,坐在一辆车上。
不是“车里”,是“车上”。
敞篷……电动三轮车。
夏莓那些大大小小的行李也都在里头。
在这一刻,夏莓真实地产生了一种自己真是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的感受。
虽然这么说挺不要脸的,但她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1998年热播的《还珠格格》里头的紫薇,流落民间的公主。
“啊。”夏莓看着电动三轮车发了会儿愣,才走上前,“张姨。”
“哟,放学啦,我们公主住几楼啊?”
“8楼,802,有电梯。”
张姨下了三轮车,三轮车司机也帮忙一块儿把行李都拿下车,夏莓刚要搭把手扶一把就被张姨制止:“诶,你别动你别动,我来弄就好。”
“没事,我现在力气可大了。”夏莓拿起最大的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着的都是衣服,不算太沉。
但是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两个人一趟拿不下,又怕放在这儿会被人拿走,最后张姨给了那三轮车司机几十块钱,让他帮忙一块儿搬一趟上去。
上楼后,张姨看了圈屋子:“这房子不错啊,我们莓莓真厉害,我本来还怕你租房子会被人坑呢。”
夏莓笑了笑:“我同学妈妈是做房产中介的,帮忙一块儿找的。”
两人将东西收拾好又是将近两小时过去,张姨给夏莓做了顿晚饭,只有她一个人,做晚饭也简单许多,毕竟张姨对夏莓的喜好摸得透透的,做了三道她爱吃的菜。
两人面对面吃饭,夏莓问:“张姨,那你以后怎么办?你要是忙不过来就别来我这了,我自己会在外面解决晚饭的。”
“外面的菜重油重盐,长期吃对身体不好,老宅那里我已经辞掉了,我都照顾你十多年了,没了你我也不习惯。”
夏莓愣了愣,忽然鼻腔有点酸。
张姨来夏家很早,那会儿夏莓都还很小,是夏莓父母一块儿招她进来的,只是没想会物是人非。
其实当时夏振宁是挽留过张姨的。
不让张姨去照顾夏莓,也不让吴叔去接送她上下学,目的就是为了让夏莓知难而退,回到家里。
所以张姨辞职了。
片刻后,夏莓闷着声说:“那以后我给您发工资。”
“不用。”张姨笑道,“你只要把每个月的买菜钱给我就成。”
“这哪行,怎么能让你白干。”
“不是白干,太太离世后你外婆就给过我一笔钱,够我好几年的工资了,托我照顾你呢。”
吃完饭,张姨又收拾了下卫生就先走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
八层的位置不高也不低,能看到车水马龙的街道,和家里的视野很不一样,夏莓头一天住在外面,还有些新奇。
于是她摸出手机,对着街道拍了一张。
紧接着顺手打开手机,点开微信,戳了下程清焰的头像。
等她将那张照片发送给程清焰后才愣了下,这动作有点太过自然了,她好像真的有些习惯于将生活中所有不值一提的小事都分享给程清焰。
之前也干过好几回,程清焰有时候会点评句什么,有时候直接回过来一张照片,是他当下正在干的事。
但是因为最近心中小鹿实在有点过于欢快,所以夏莓还是看着那张发出去的照片愣了很久。
之前看到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自己的分享欲。
所以,她对程清焰真的是喜欢吗?
夏莓是个对这方面感情很迟钝的人,她有很多很多异性朋友,其中也不乏喜欢她的,但她从来没对他们产生过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愫。
就连陈以年这样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没有过,怎么就偏偏是程清焰?
夏莓甚至不知道,她现在这样的情愫到底是将程清焰看作一个异性产生的,还是将他看作“哥”才产生的兄妹情。
她发给程清焰的那张照片,过了五分钟他也没回复。
大概是正在忙。
夏莓放下手机,进卧室洗澡。
这天放学的时候程清焰走得晚了些,在学校把作业写完才准备去研究所。
其实他一开始习惯的就是写完作业再去研究所,毕竟在高中的当下还是需要分清主次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扭转了这种习惯。
大概是因为夏莓在家,想早点回去的关系。
而现在她搬出来了,几点回去都无所谓了。
他走到门口,正好碰到陈以年、王鹏一群人打完球,抱着篮球也准备回去。
“程哥!你怎么也这么晚回去,早知道一块儿打球啊。”王鹏实在喜欢程清焰这哥们儿,没有学霸的傲气,而且打游戏打篮球都厉害,简直全能,“你去吃晚饭吗?”
程清焰脚步一停:“嗯。”
王鹏自来熟:“那一块儿呗。”
程清焰一顿,没拒绝。
于是一群男生进了家烧烤店,有程清焰和陈以年坐镇,往那儿一坐就格外吸睛,弄得烧烤摊儿女生们的目光都聚焦起来。
张翔开了瓶啤酒,给陈以年倒了,一个个倒过来,到程清焰,他抬手挡了杯口:“我不喝。”
“吃烧烤怎么能不喝酒?”
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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